第十章
傅时泽,我们放过彼此好不好。
傅时泽愣了一瞬,没应我,继续为我收拾出院的行李。
一路无言,我们回到家里。
薇宝。
傅时泽的下巴抵着我发顶,手臂箍得我几乎要嵌进他肋骨。
那天在手术室门前,我看到护士推走的托盘......
傅时泽声音闷闷的,顿了顿,头搭在我的肩膀上。
全是血......
一滴泪落在我的锁骨上,我僵住了。
那一刻,我好怕失去你。
傅时泽像是缺安全感的小孩,把我锢的更紧,声音也有些哽咽。
薇宝,我们忘掉那些,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想要挣脱,被他紧紧的束住。
别离开我好不好。
傅时泽的声音更加哽咽。
不好。
我冷漠的回他。
我对傅时泽的感情早就磨灭在那十年里,我再也做不到爱他。
傅时泽,别让我恨你。
回应我的是沉默。
大滴大滴的泪珠落在我肩颈,滑进衣服,擦过心脏,却激不起我内心的一丝涟漪。
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来的好迟啊,迟到我已经不想听了。
傅时泽像真的忘记那些事一样,宠溺的对待我,可我再也没法给他回应,整日抑郁的躺在房间。
他对我说的每一个字只让我觉得厌烦,每一次触碰都让我觉得恶心。
司梓墨打破了我和傅时泽之间诡异的相处模式。
傅时泽,你要逼死薇薇吗
傅时泽痛苦的抱着头。
可我不能失去他,我......
后面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只在睡意朦胧中感觉床边有人盯着我,看了我一夜。
薇宝,我放你自由。
一睁眼,傅时泽缱绻的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离婚在司梓墨的插手下办的很快,连冷静期都没有我就拿到了结婚证,可我心里却怅然若失,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傅时泽把大半家产给我,说是补偿,我没矫情,全部收下了。
我开始去看心理医生,试着疗愈我内心那道难以愈合的伤痕。
我一直知道自己心里有问题,可始终不敢面对,生怕戳到自己小心隐藏的不敢触碰的痛苦。
经过一年治疗,我心里的疤痕渐渐生出新的肌理,将曾经鲜血淋漓的创口覆盖,但这期间那些事还是会不时的刺痛我。
司梓墨多次隐晦的表露出想伴我左右的心意,都被我婉拒了,如今千疮百孔的我,实在不敢再让他人卷入生命的废墟。
更何况司梓墨这样的天之骄子,我实在高攀不起,我不想未来再遇到类似的事情,更不想永远低人一等的活着。
傅时泽保持默默守望的姿态,时不时在我面前晃荡一圈,一如从前对我的关切,却又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
我清楚自己再也无法对他萌生爱意,能做到不恨、不再被过去的碎片反复凌迟,已是此刻耗尽心力的和解。
为了避开这些另我难以回应的感情,彻底忘记那些痛苦,我踏上了了周游世界的路途。
旅途中,我遇到了一个和无比契合的男孩。
他身上特有的蓬勃生命力,像一束光,拨开我长久以来压在心头阴霾。
他用三年时光,把温柔与耐心酿成细流,缓缓漫过我心底干涸的河床。
最终,我接过了他递来的手,答应与他并肩走向有光的方向。
我愿意在爱里舒展自己,但关于婚姻的命题,或许早已在岁月的褶皱里,成了我暂时不愿解开的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