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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算死了,变成鬼也得把这笔钱还上!”“你自己看看!你签的借据!”白珈摸了摸额头,刚才被打到的地方破了道口子,正在哗哗地流血。
讨债的刀疤脸嗓门很大,叉着腰破口大骂,很快就把左邻右舍都招来了,众人挤在门口,有胆子大的从破烂的门框探头进来看,眼神落在跌坐在地上,满脸是血的瘦弱女孩身上。
早春的季节乍暖还寒,地上依然结着霜,她穿着灰扑扑的单薄衣服,露出的胳膊冻得通红,呆呆地看着手心的血,叫人看了都心疼。
“真可怜!洛迩小姐怎么会惹到这些放高利贷的?”“唉!要不是莫尔大人早死,维斯特怎么会任由这种人横行霸道?洛迩小姐也不会受欺负了。
”“嘘!别说了!不要命了?”像是提到了什么忌讳,一群人悄然噤声。
白珈默默地听着,脑中又拼凑出一些画面,前因后果一串,总算把眼前的情况搞清楚了。
这里是和修真界完全不同的世界。
这座城镇叫做维斯特,是亚斯兰帝国边境上一座不起眼的小城。
原身叫洛迩,父亲莫尔曾经是这座城镇的领主。
莫尔领主善良英明,那时的维斯特富甲一方,洛迩作为他的掌上明珠,生活富足快乐。
只可惜好景不长,洛迩八岁那年,莫尔领主前往帝都参加教皇的继位仪式,被人发现他和黑巫师密谋刺杀教皇,皇帝陛下震怒,将莫尔领主处以火刑,连同维斯特城邦也被陛下迁怒,从此不再受到亚斯兰帝国的庇护。
南方的铎兰帝国也不愿接纳与黑巫师有联系的城邦,此后十年,这座城镇只能在两国边界夹缝求生,时常受到边军侵扰。
过了几年,城中来了一位新领主,名叫亚伦,他声称皇帝陛下授命,带着几十个身强力壮的守卫,将洛迩及两个忠心的老仆从城堡中赶了出来,自己却大摇大摆住进去,抢走了莫尔家的所有财产不说,还在维斯特城内大肆搜刮。
其中一个老仆为了保护洛迩死在了亚伦的剑下,只剩下她和阿莱相依为命。
因为这一系列的变故,原主的性格变得孤僻起来,终日躲在屋内不肯见人,身体又弱,生了几场病,险些性命都没了。
老仆阿莱为了照顾她,每天在城中奔走,找些活计辛苦赚钱。
这两年大旱,谋生愈发艰难。
就算如此,阿莱也没有放弃原主一走了之,还时不时用木头雕一些小玩意儿陪伴她。
几天前,阿莱出门干活,却再也没有回来,原主出门找他,被一架失控的马车撞死,这才给了白珈借尸还魂的机会。
造化弄人。
阿莱大概怎么也想不到,相依为命的小主人竟为了找他丢了性命。
还没等缓过来,一张纸就甩到她脸上,白珈抬手擦了擦糊住眼睛的血,拿起来看。
纸上密密麻麻的小字,内容千篇一律,“洛迩借款xx银元,利息xx银元”。
她粗略看了一下,本金57银元,加上利息却有整整307块银元!还有没有王法!这哪是高利贷?这是高高高高利贷才对!白珈怒从心中起。
她知道原主借贷的原因。
莫尔死后,洛迩坚定地认为父亲不会和黑巫师通谋,一定是被人陷害。
因此,为了洗刷父亲的冤屈,她借了一些钱支付给城中那个所谓的“曾经的圣骑士”,希望这位圣骑士能够帮助她调查案件的真相。
白珈仅凭零星的记忆就能判断出那是骗子,圣骑士是拱卫陛下的皇室守卫,就算年老,也是由皇室赡养,怎么可能流落到边陲小城。
洛迩太单纯了。
307个银元,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1块银元相当于100枚铜元,1枚铜元可以买一筐土豆,可以供一个三口之家吃两天。
对于普通的人家而言,10块银元足够一年的吃穿用度。
被人讨债的经历,对于白珈而言实在是太新奇,在来到这里之前,她甚至还在要债。
她,白珈,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传奇人物,白手起家,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炼器师做到富可敌国的大商人,产业遍布天下,粮食酒水灵器医药,只要你想得到,都可以在白氏商铺买到。
那天一个老道在她店里喝了霸王酒,白珈一剑劈过去,老道吓得尿了裤子,颤颤巍巍地奉上一件法器,据说是一颗留影石,还说什么跟白珈有些机缘,刚摸到那东西,她两眼一黑就晕了过去。
再醒来,已是时移世易。
那块留影石居然还挂在她脖子上。
该死的机缘,还她的商业帝国!还她的偌大家业!发现回不去之后,白珈认命了,既来之则安之,不过她认命不认穷,苦日子是不可能过的,这辈子都不可能过!从,依稀可以辨认出是一个十字,只不过十字边缘有着不规则的凹凸,有点像盘旋而上的枯死的藤蔓。
有些大家族会有自己的族徽,多是生机蓬勃的动物或者植物,但是这个有些诡异,从上到下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
作为族徽而言,既无法彰显本族的威望,又不能够庇护子孙,实在难以理解。
“你的命还挺硬的。
”刀疤站在她身后,冷不丁来了一句。
白珈不明所以:“什么?”“那天在路上,亚伦大人的马都把你撞飞了,没想到你没事,命真硬。
”刀疤脸对她刮目相看,“亚伦大人那匹马跑的快不快?”轰一声。
周围安静了。
心跳和呼吸不自觉地加快,变成惊雷,一下一下捶在她胸膛,窒息感铺天盖地涌来。
门外的窃窃私语、众人讶异且同情的脸,都渐渐模糊。
白珈只能感受到愤怒。
是洛迩,那个已经死去的女孩在愤怒。
即便心里惊涛骇浪,脸上表情却不见异样,白珈开口,声音发颤:“为什么不救我?”这个答案于她无关痛痒,或许是占据了这具身体的缘故,白珈总觉得该为那个无辜死去的女孩问一问。
刀疤一脸你在发什么疯,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孩:“你是什么东西?”白珈一言不发,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
他被盯得背后发毛,转开目光,从怀里掏出一个破旧的铜币,丢到了她脚下:“喏,给你。
”良久,白珈弯腰捡起那枚铜元币,妥帖地收好。
直起身的时候,她已经按下心中涌动的恨,扬了扬手里的牛皮纸,“能带我去看看那匹马吗?看了我就按手印。
”冤有头,债有主。
做生意的,讲究的就是一个有仇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