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你怎么——
眼前的云晚粗布麻衣,身形消瘦,双手还搓洗着堆满木盆的脏衣。
记忆里那双潋滟的眸子蒙了尘,她本该是名满京都,被捧在手心的将府贵女啊。
可此时,云晚看向他的眼神,如同一汪枯井,了无生气。
赵明珩眉头紧皱,他是怨云晚歹毒,处处与清清过不去,甚至丧心病狂加害清清腹中的孩子。
可他没想到,云晚会在庄子上过这种日子!
赵明珩眼神锐利地扫向仆妇。
仆妇脸色发白,像是想起什么,连忙从云晚手中抢走木盆。
哎哟夫人,您这是何苦啊!
奴婢知晓您心中有怨,否则也不会日日咒骂柳夫人,可如今侯爷不是来接您了吗您换上这种衣裳,还抢着做下人的活,传出去岂不让人以为,侯府苛待您啊
仆妇做出惶恐的模样。
云晚嘴角划过一丝嘲讽。
不愧是柳清清的人,做起戏来如出一辙。
她踏入庄子就被扒走了外裳,只给她仆妇穿的麻衣粗布,做最脏最累的活,就连马夫的衣裳都让她浆洗。
洗不完便没有饭吃......
她看向赵明珩,果然见赵明珩的审视转变成了一脸怒容。
云、晚!他一字一顿,似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
你是想让旁人以为我永昌侯府欺辱你吗!
仆妇的一句话,他便深信不疑。
何其可笑!
若是两年前,云晚一定会百般辩解,恳切地同他说明真相。
可百余个日夜,她送出的信笺没有回音,只有仆妇们变本加厉的苛待与嘲讽。
她不会再傻了。
云晚知错,请侯爷责罚。
云晚俯身跪倒,纤细的身子更显瘦弱,仿佛风一吹就要散了。
赵明珩的怒火戛然而止。
她竟没有一句辩解。
被丫鬟检举毒害柳清清之时,云晚被侯府老夫人上了家法。
任是打得皮开肉绽,也红着眼,不肯认罪,直至晕厥。
可如今——
赵明珩皱眉,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云晚扯了扯嘴角,笑意淡薄,妾身不敢,既然侯爷认为妾身有罪,那自然有罪当罚。
她这样乖顺,仿佛从前的傲骨都碾成了粉末。
赵明珩本该满意,可不知为何,他有些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
罢了,我不与你计较,赶紧收拾东西,随我回府!
云晚长睫微动,脸上却没有任何欣喜。
当初婆母与侯爷商定,要妾身在庄子修身养性五年,如今不过半数,怎可回府
话语冷清,心里却一阵嗤然。
柳清清对赵明珩的救命之恩,还有将府予她加倍的陪嫁,都让侯府老夫人另眼相看。
而云晚这个京中笑柄,自然被她厌弃。
她不会妄想是侯府对她容情,才突然让她回去。
恐怕是生了什么变故,要用她来做文章吧。
可云晚孑然一身,还有什么可利用的呢
赵明珩不耐烦地甩开衣袖,若不是将府老太君病重垂危,一直要见你,清清哭求母亲宽恕你,你当我愿意来接你不成!
云晚心头一刺,你说什么!祖母病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