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再次收到韩灵的消息是在我回苏家一个月后。
姚叔过来告诉我,韩灵疯了。
在狗场关了一段时间后,被狗和苏哲折磨疯了。
她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整天胡言乱语,逢人就说我才是私生子,苏哲才是苏家的少爷。
我蹙眉不解,
我虽然恨她,但还没有恶劣到要让她被狼咬死。
姚叔说,或许是想起那晚我挥刀断臂时带给她的恐惧,一进狗场她就被吓得大小便失禁。
加之苏哲将气全部发泄到了她身上,没过多久,她开始出现了精神失常,时长一个人自言自语。
她会抱着公狗叫老公,仔细替狗洗澡,晚上也会抱着狗一起睡觉。
狗场里的母狗生了小狗,她还会亲切的抱在怀里说是她的儿子,她还给那只狗取名叫卷卷。
我放下手中的文件,想起了久远前的一件事。
卷卷是我养的那只狗的名字,在韩灵的生日宴会上,她亲自将它炖成了一锅汤。
那是我们俩结婚时一起收养的狗。
我还记得那天她抱着卷卷回家,亮着眼睛望着我,
阿墨,我在路上捡到了一只小狗,我们收养她好不好。
你看它毛那么卷,就叫它卷卷怎么样
想起卷卷,我的胸口就像塞了一团破抹布,沉闷的透不过气。
我不明白,人为什么清醒的时候永远不懂什么才是珍贵,为什么一定要彻底疯魔后才会后悔。
精神病院内,韩灵真抱着一只狗娃娃给它扎头发。
见我我时,她歪着头一脸懵懂,已然是已经彻底认不出我是谁。
当我父亲叫她灵灵时,她却瞬间就亮起了眼睛,
她亲昵的拉着父亲的手,就像小时候那样撒娇,
徐叔叔,你怎么才来看灵灵,灵灵好想你哦。
父亲看着韩灵如今这幅模样,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颤抖着手抚摸着韩灵的头,像小时候那样哄着她,灵灵乖,徐叔叔来看你了。
父亲指了指我,说我是徐墨,问她记不记得我时,韩灵一脸狐疑的皱起了眉,
徐叔叔你骗我,他不是阿墨,阿墨的手断了,只有一只手了,而他明明又两只！
父亲闻言心痛如绞,他蹲下身耐心的给韩灵解释着,
灵灵,我没有骗你,他真的是徐墨,
你看,他的眼睛,他的鼻子,跟你认识的徐墨是不是一模一样,他的这只手是机械臂。
韩灵歪着头,仔细端详着我,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袋,
哦,我想起来了,你不是徐墨,你是苏家的假少爷。
我看着她这幅天真无邪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恨她,还是该怜悯她。
父亲看她可怜,想带她走,韩灵却紧紧抱住狗娃娃不放,徐叔叔,我不能走,我还要给我的卷卷扎头发呢。
你看,爸爸妈妈正在盯着我看呢,要是卷卷头发没梳好,像个流浪狗,他们肯定不许我养它了。
韩灵指着精神病院门口两棵并排的大树,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眼神闪躲着不敢抬头。
父亲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终是放弃了要带她走的想法。
走出精神病院,我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感觉心情舒畅了许多。
我想韩灵忘记了长大后所有不愉快的事,活在了自己臆想出来的美好幻想里,对她来说未免不算一件好事。
只是,她永远也不会知道,卷卷其实是我为了哄她开心,特意从父亲那里拿回来,放在路边专门等她的。
再次回到苏家后,我将苏哲和他的母亲彻底从家族除名,并将他们在苏家的所有财产全部捐赠给了慈善机构。
所有事情都了结后,我带着父亲来到了妈妈的墓碑前。
我跪在妈妈的墓碑前,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缓缓道来,就像小时候我一放学就会和她分享学校里的所见所闻那样。
妈妈石碑上的照片依旧温婉如初,知道仿佛岁月从不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我伸手轻轻抚摸着照片中妈妈的脸,就像小时候她温柔地抚摸我的头一样。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我的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我站起身,擦干脸上的泪水,深深地看了一眼妈妈的墓碑,然后转身离开。
我知道,妈妈一定希望我能好好活下去,我要带着她的那份爱,继续前行。
回到苏家后,我开始着手打理家族生意,
后来也遇到了一个真正爱我的人。
她温柔、善良、善解人意,就像妈妈一样。
我们结婚生子,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
而韩灵和苏哲,则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的名字,再也不会与我有任何瓜葛。
前世已尽,未来才更值得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