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祸起诗书
乾隆十二年,杭州。
翰林院编修方之航在书房伏案疾书,窗外秋雨淅沥,案上摊开的《清谈集》墨迹未干。他刚写完一首诗:清风无意乱翻书,明月何曾照沟渠。
这诗本是闲来抒怀,却不知被何人抄录,送至浙江巡抚范时捷手中。
范时捷素来与方之航不和,见诗中清风二字,立刻联想到前朝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的文字狱旧案。他连夜密奏乾隆,称方之航心怀怨怼,讥讽朝廷。
三日后,一队官兵闯入方宅。
二、满门抄斩
三更的梆子声穿透雨幕时,柳氏正在为方慈绣制百福被。金线在烛火下流转,忽然窗外传来一阵杂乱的马蹄声。她手中的银针一顿,在指尖绽开一朵血珠。
夫人!紫鹃抱着方慈跌进门来,发髻散乱,范大人带着圣旨前来说是老爷身藏祸心,在前厅已将老爷拿下了后面跟着的方忠抱着阿福也慌乱的进来。
柳氏的绣绷啪嗒落地。她望向摇篮里熟睡的方慈,又看向窗外映红夜空的火光,突然疾步走向衣柜,取出两套粗布衣裳。
带慈儿和严儿从西角门走。她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地窖第三块砖下...
来不及了!紫鹃突然跪下,从身后拉出自己九岁的儿子阿福。孩子只穿着单薄中衣,赤脚上还沾着菜园的泥。让阿福扮作少爷...她又从怀中掏出襁褓,小满和小姐同岁...
柳氏手中的衣裳滑落在地。她看着阿福瘦小的身子套上方严的锦缎外袍——袖子长了三寸,衣摆拖到脚踝,可那双明亮的眼睛竟与方严有七分相似。
胡闹!柳氏声音发颤,我怎能...
奴婢与方忠的命,本就是夫人给的。紫鹃抓起梳篦,将小满的胎发梳成方慈的样式。婴儿懵懂地咬着手指,发间系着方慈的金铃铛,在烛光下叮当作响。
院门轰然倒塌的巨响中,柳氏颤抖着咬破手指,在真方慈肩头点下朱砂。血珠凝成展翅的蝶,映着紫鹃决绝的泪眼。
十一岁的方严被一阵急促的叩窗声惊醒。乳母紫鹃惨白着脸将他拽出被褥,他看见窗外火光冲天,母亲柳氏正将一枚翡翠长命锁一分为二。
严儿记住,这半块给你,那半块...柳氏的声音被院墙外的铁甲声打断,带着妹妹赶紧走!
方严死死攥住母亲的手:我不走!我要和爹娘...
一记耳光火辣辣地烙在脸上。柳氏颤抖的手指抚过他红肿的面颊,突然扯下颈间玉观音挂在他颈间:方家血脉不能断!转身将襁褓塞进紫鹃怀中:慈儿送去白云庵,严儿...送去少林。带他们走!一个往北,一个往南,永远别回头!
方忠带着方严翻墙逃离,而紫鹃抱着襁褓中的方慈,趁乱混入逃难的人群,直奔城外白云庵。
当范时捷的绣春刀挑开帘帐时,柳氏正轻拍着方慈的襁褓。假方严挺着瘦弱的胸膛挡在前方,过大的衣袍里藏着一把裁衣剪。
方夫人好雅兴。范时捷的刀尖掠过婴儿面颊,这就是令爱
柳氏抚过小满发间的金铃,触到紫鹃冰凉的指尖。她望进孩子纯净的眼眸,轻声哼起方慈最爱的摇篮曲。假方严突然背诵起《千字文》,童音在血腥气中格外清亮。
方之航被押入大牢,严刑拷打,要他认罪。他咬紧牙关,始终不认,只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三、血染刑场
乾隆十三年春,杭州菜市口。
方之航被押上刑台,刽子手的鬼头刀寒光凛凛。他最后看了一眼围观的百姓,仰天长叹:
天理昭昭,终有雪冤之日!
刀光一闪,血溅三尺。
听说方家满门,无一幸免。
四、兄妹离散
方忠背着他翻过三道院墙时,方严的指甲深深掐进方忠的肩头。他看见父亲被铁链锁着拖过青石路,母亲的白狐裘在火光中化作灰蝶。
少爷闭眼!方忠突然将他按进臭气熏天的泔水桶。透过木板缝隙,他看见刑部侍郎的皂靴踏过一地《论语》残页,那些父亲批注的民为重字迹正被鲜血浸透。
三个月后,嵩山脚下。
方忠咯着血倒在山门前:奴才...只能送到这了...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小沙弥的衣摆:这孩子的玉佩...求...求见玄苦大师...
五、寺庙苦修
根骨上佳,戾气太重。玄苦大师的禅杖点在他肩头,觉远,这孩子交给你了。
武僧觉远捏着他细瘦的腕骨冷笑:握笔的手也想拿剑突然将木剑掷在他脚边:挥满一千次,否则没饭吃!
第一夜,方严在戒律院跪到子时。觉远提着灯进来时,发现少年掌心血肉模糊——他竟真挥满了千次。
为什么学武
杀人。
木棍带着风声抽在脊背上,觉远的声音比戒尺更冷:这里没有杀人技。
春雨淅沥的清晨,晨钟未响,觉远已带萧剑立于少室山巅。云涛在脚下翻涌,松风掠过袈裟,他随手折枝为剑,挽出的弧光竟比流云更从容。
看这雾。枝梢挑起一缕晨雾,至柔至弱,却可藏千山。
萧剑的竹剑劈开雾气,转眼又复聚拢。觉远轻笑:刚猛易折,柔韧长生,这是你要学的。
夏至那日,方严在《金刚经》扉页发现一行小字:
剑者,心之刃也。过刚易折,过柔则靡。——觉远
秋霜降临时,他已能闭眼斩断飘落的银杏叶。觉远立在廊下看了一炷香时间,突然解下自己的玄铁佛珠戴在他腕上:从今日起,你叫萧剑。
萧剑在悬崖边练剑时,觉远盘坐在云涛翻涌处,灰袍被山风卷得烈烈作响,膝上横着一支青玉洞箫。晨光穿透云层落在他眉间,竟似镀了层金箔。萧剑的剑气扫过松枝,惊起几只山雀,觉远却连睫毛都未颤一下。
剑太躁。箫声忽然贴着耳畔响起,惊得萧剑险些坠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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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头望去,觉远不知何时已立于身后三寸,足尖点在松针上,箫管正指着他剑锋的破绽:杀气凝在腕间半寸,伤敌前先伤己。
萧剑的剑哐当落地。
过了几日,觉远抛来一坛酒,泥封上还沾着夜露。
喝。
萧剑仰头灌下,却被呛出泪花——竟是清水。
江湖传言不可尽信。觉远轻笑,箫管敲了敲他腕间疤痕,比如他们说贫僧嗜酒,其实只爱山泉。
月华漫过千峰时,箫声自石上淌出。萧剑看见云海化作奔马,松涛翻涌成剑影,忽又散作满天星河。他握剑的手渐渐松开,二十年未愈的旧伤竟不再作痛。
暮色中,师徒常对坐古松下。觉远抚琴,弦音如清泉漱石,惊起鹤群掠过月轮。萧剑的剑势渐缓,剑气不再凌厉如霜,倒似月光流淌。
觉远突然将洞箫掷来:接着!
萧剑慌忙去接,却见那玉箫轻飘飘悬在云气中,如一片浮羽。
此箫无名,随我四十年。觉远广袖一挥,云海裂开千仞深渊,在峨眉听过百丈瀑,在漠北饮过黑沙暴,就是没沾过血。
箫管触手温润,七孔中凝着经年松香。萧剑试着吹响,竟惊落满山红叶。觉远的身影渐淡:剑是劫数,箫是造化,你该学的不是杀人技...
最后一片枫叶落地时,崖上只剩回音:
是何时该放下剑。
翌日清晨
石台上搁着松枝削成的剑鞘,内刻蝇头小楷:
玉箫不渡仇雠血,青锋可斩心中魔。
萧剑望向云深不知处,终于懂得那日觉远为何不避他的剑——
原来真正的潇洒,是容得下山河倒悬,却不肯让半分尘埃沾衣。
五年光阴弹指过。
藏经阁内,觉远指尖抚过《楞严经》泛黄的纸页,忽然道:可知为师为何从不教你杀招
萧剑研墨的手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
真正的武者,剑未出鞘已定乾坤。觉远推开木窗,惊走檐下雀鸟,你瞧那麻雀,可需利爪尖喙方得自在
月圆之夜,萧剑于竹林练剑。竹叶纷落如雨,却无一片沾身。觉远倚门而观,含笑自语:终是悟了。
觉远圆寂那日,正值中秋。
他披着月色推开萧剑房门,手中捧着鎏金木匣:该教你的,尽在此中。
匣内无经书秘籍,唯有一枝枯梅、半卷残棋、几粒菩提子。
枯梅可记春,残棋藏星斗。觉远指尖掠过菩提子,至于这些——该渡的人,都在里头。
萧剑忽觉师父的手比月光更冷。
记住,剑锋向外是凶器,向内可斩心魔。觉远的身影融入月华,世间最难守的,不是誓言,是慈悲。
次日清晨,众僧发现觉远于达摩洞坐化。他面含微笑,掌中握着萧剑常把玩的木头剑,身侧香炉余温尚存。
萧剑跪拜七天七夜,之后拜别方丈带上觉远师傅给的萧离开了寺庙,终是一人踏上了寻找妹妹方慈的路
江湖从此多了位白衣客。他腰间玉箫能奏《清心普善咒》,掌中剑可化百炼钢为绕指柔。有人见他太湖救溺童,以剑气分波涛;有人传他嵩山斩匪首,却只断其刀未伤身。
坊间话本写得离奇,唯有一句真切:
那位爷出剑时,总让人想起山巅的云,松间的月。
六、重回故居
萧剑找到方忠时,老仆的坟头已长满野苎麻。纸钱灰混在枯叶里,被山雀啄成碎屑。他跪在土堆前掘开浮土,露出半截朽烂的棺木——方忠至死攥着方家的对牌,铜绿裹着忠字,像极了他临终前咳出的血块。
忠叔,严儿来迟了。
酒葫芦倾倒在坟前,渗入黄土的却是一线清泉。萧剑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方忠背着他翻过武夷山,老仆的汗滴进他衣领,咸涩如海。如今那脊梁化成白骨,连块像样的碑都没有。
萧剑在方忠墓前沉默良久终于动身,准备回到那个他记忆的家
萧剑推开方府大门时,门轴断裂的呻吟惊飞了檐下的蝙蝠。暮色像一盆泼翻的墨,将满庭荒草染成深紫,他踩过齐腰的野蒿,每一步都踏碎十几年的光阴。祠堂的雕花门只剩半扇斜挂,月光从破洞漏进来,正照在父亲常坐的太师椅上。萧剑恍惚看见方之航的背影——青衫落拓,执笔批注《清谈集》的手忽而化作白骨,纸页纷飞如雪,每一片都写着清风无意。
供桌后的暗格卡死了,萧剑用剑鞘去撬,铜锈簌簌落在掌心。木匣打开的刹那,腐尘中浮起一缕松烟墨香——是母亲把佩剑封存时垫的宣纸。
剑出鞘的蜂鸣惊醒了记忆。七岁的他躲在屏风后,看父亲用这把剑斩断三根红烛:严儿记住,剑分三重境——斩烛火易,斩心魔难。烛泪滴在剑格银杏纹上,凝成琥珀色的露珠。萧剑轻抚剑脊,触到某处细微的凹陷。那是七岁那年,他偷拿父亲佩剑玩耍,不慎磕在青石阶上的旧痕。母亲罚他抄《诫子书》,父亲却大笑:剑无缺不成器,人无瑕不丈夫!
此刻剑身已生斑斑铜绿,唯有靠近护手的家徽依旧锋利。那朵被族人膜拜百年的九瓣莲,在月光下泛起诡谲的幽蓝——萧剑突然发现,莲心暗藏四道血槽,正是《清谈集》批注里被朱笔圈出的民、正、清、明。
剑锋忽然震颤如泣。萧剑在刃上看见离家那晚的大火,母亲绝望的眼神,山下忠叔的坟墓,最后映出他自己的眼睛,瞳孔里燃烧着两簇鬼火般的家徽。
黎明前最暗的时刻,剑身突然迸发龙吟。萧剑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他看见银杏纹在晨光中化作锁链,缠绕着无数方家冤魂。当第一缕阳光刺破窗纸,剑尖已在地上刻出八个淋漓血字:
以杀止杀,以血洗冤
残存的道德与沸腾的仇恨在胸腔撕扯,萧剑忽然明白父亲当年为何封剑——这剑饮过倭寇血、斩过贪官头,最终却斩不断宿命的锁链。他踉跄跪地,剑锋插入青砖的裂响惊起满庭寒鸦,恍若当年满门抄斩时的鸦啼。
七、尼姑庵
白云观的古钟敲到第七响时,香炉里的降真香突然炸开火星。萧剑盯着静慧师太手中褪色的襁褓布,那团干涸二十年的婴儿血迹,正对着他腰间翡翠锁的缺口。
冬至祭天那日,老衲在正阳门见过那位还珠格格。老尼枯指划过襁褓边缘的槐花纹,
萧剑的剑穗无风自动。他想起母亲临别前夜,曾用槐花汁在妹妹襁褓上画辟邪符——此刻襁褓残片边缘的纹路,正与记忆中逐渐重合。
可那孩子不是被杜家收养...又怎会..他喉头发紧,仿佛吞了块火炭。
杜家十七年前就被马贼灭门了。静慧掀开蒲团,露出半枚焦黑的拨浪鼓,这是紫鹃从火场抢出的,鼓柄刻着慈小姐的乳名。
铜柄上囡囡二字刺进眼底,萧剑踉跄撞翻经幡。那是妹妹周岁时他亲手刻的,彼时紫鹃还笑他:少爷的手艺,活像狗啃的。
记忆突然裂开血口。五岁那年的上元节,他背着妹妹逛灯市,小丫头把糖人蹭在他后颈,黏糊糊唤着哥哥。如今那声哥哥却要献给紫禁城里的仇敌。
师太可曾看错萧剑攥住老尼僧袍,玉箫穗子缠上对方腕间佛珠,或许那格格只是凑巧...
贫尼亲眼所见,那双眼睛绝有错!静慧笃定的看着萧剑。
供桌上的长明灯爆出灯花。萧剑在晃动的光影里看见母亲悬梁的白绫、父亲被铁钩穿透的锁骨,最后看见师父觉远咽气前攥着他手写的血偈:莫让恨火焚尽慈悲。
不会的...他抓起拨浪鼓砸向墙壁,铜柄断裂,殿外忽传来小沙弥的惊呼。萧剑冲出门槛,正见香客们围着一幅新贴的皇榜——还珠格格芳诞,特赦天下。画中少女策马扬鞭。翡翠锁从萧剑掌心滑落,磕在青石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他忽然想起去年在济南府,茶馆说书人唾沫横飞地讲:那还珠格格真是皇上心头肉,乾清宫的匾额都让她当箭靶子耍!
八、方慈
护城河畔的柳絮飘进茶楼时,萧剑的掌心已掐出四道血痕。小燕子正举着糖葫芦凑到永琪跟前,金铃铛在她腕间叮当作响——那串本该挂在方慈周岁摇篮上的铃铛,如今浸满了仇人的恩宠。
哥!这豌豆黄比杜大娘做的还香!小燕子突然把糕点塞进他嘴里,指尖蹭到的糖霜粘在他唇角。萧剑尝到了血腥味,才发觉自己咬破了舌尖。
萧剑找见了妹妹,现在大家都叫她小燕子,听柳红说小燕子小时候吃了好多苦,学了一些拳脚功夫,跟着柳青与柳红去表演杂技养大杂院的一群人,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小燕子成了还珠格格,但是这个格格也不是好当的,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在劫囚车之后一直过着逃亡的生活。
萧大哥,你脸色好差。紫薇递来的茶盏映出他眼底血丝。萧剑盯着茶汤里晃动的倒影,恍惚看见父亲在刑场高呼文字狱不灭,天下寒士心死的模样。
萧剑虽与妹妹相认,但现在的小燕子却爱上了仇人的儿子,还叫着皇阿玛,本以为遇见就会有归途,谁成想归途竟是弑亲仇人的臂弯。
哥小燕子晃着他胳膊,你答应教我吹《彩云归》的!
萧剑摸向玉箫的手猛地缩回。那首母亲编的童谣在喉间烧成火炭——他怎敢教仇人的还珠格格吹方家遗曲
三更的梆子惊散宴席。萧剑尾随小燕子到御花园,见她蹦跳着扑向乾隆:皇阿玛!我今天背会了一首诗
哦乾隆抚须大笑,什么诗背来听听。
藏在树影里的萧剑浑身发抖。二十四年前的血月夜,正是这双手批下满门抄斩,而今却温柔地揉着小燕子的刘海。
萧某漂泊半生,终是寻到了...他盯着乾隆后心呢喃,玉箫暗格里的毒针泛着幽蓝,...寻到了最痛的活法。
翡翠锁突然裂开细纹,露出母亲塞在夹层的血书:若慈儿安乐,诸孽尽归尘土。瓦当上的夜露滴进后颈,萧剑想起觉远圆寂时的偈语:渡人者,先渡心中魍魉。
当小燕子把亲手绣的平安荷包系上他剑柄时,萧剑在漫天星河里嚼碎了真相。他把毒针碾成粉末撒进护城河,就像年少时埋葬方家老仆的骨灰。
哥永远是你的江湖。他最后一次替小燕子扶正金铃铛,转身时吞下了后半句——紫禁城的孽债,该由黄泉下的方家儿郎来讨。
九、晴儿
红绸裹着紫禁城的朱墙,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金光。小燕子的婚礼正热闹非凡,鼓乐声中,晴儿捧着喜帕的指尖微微发颤。她望着新人交杯,忽觉人群骚动,侧身避让时撞上一道带着墨香的身影。
姑娘当心。低沉嗓音惊得她抬头,四目相对刹那,萧剑手中的酒盏险些跌落。晴儿发间的珍珠流苏轻轻晃动,映得那双秋水剪瞳更添几分灵动,而萧剑眉眼间的清俊与洒脱,像极了晴儿梦中的江湖客。风卷着喜宴上的花瓣掠过两人衣角,恍惚间竟有错觉,这满宫喧哗都成了无声背景。
在下萧剑。他率先打破沉默,目光却再难从晴儿脸上移开。晴儿的耳尖泛起红晕,正要行礼,却见萧剑腰间玉佩与自己袖中暗绣的山水纹遥相呼应。这一刻,宿命的齿轮轰然转动,她突然想起老佛爷常说的一眼万年,原来竟是这般惊心动魄。
夜色浸染宫墙时,两人在御花园的太湖石后重逢。萧剑将一捧沾着露水的白梅递到晴儿面前,我本想报血海深仇,可遇见你后,才知这世间还有比仇恨更珍贵的东西。晴儿抚过梅花,指尖残留着萧剑掌心的温度,我被困在这金丝笼中太久,直到你出现,才看见真正的月光。
五更天的梆子声响起时,两人相携翻过宫墙。萧剑揽着晴儿跃上骏马,马蹄踏碎满地星子。远处的大理苍山已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他们的身影渐渐融入黎明,只留下一串清脆的铜铃声,在晨风中诉说着关于自由与真爱的故事。
马蹄声踏破晨雾,苍山的轮廓在朝霞中愈发清晰。萧剑与晴儿并肩而行,滇南温热的风裹挟着茶香与泥土气息扑面而来。晴儿摘下帷帽,任由发丝在风中飞扬,望着远处绵延的梯田与白族村落,眼眶不禁湿润——这是她第一次真切触摸到自由的形状。
抵达蝴蝶泉畔的竹楼时,暮色正漫过天际。萧剑从马背上卸下包裹,取出一枚亲手雕刻的银镯,镯面刻着缠枝莲纹,本想风风光光娶你,如今只能委屈你......话未说完,晴儿已将银镯戴上手腕,腕间银铃轻响,能与你并肩看遍山河,便是最好的聘礼。
此后的日子,竹楼里时常飘出琴箫和鸣。萧剑开了间医馆,用精湛医术为百姓排忧解难,晴儿则教白族姑娘们读书识字,将宫里学的刺绣技法融入当地扎染。每当夕阳染红洱海,两人便泛舟湖心,看白鹭掠过水面,听渔家的山歌在山谷间回荡。
然而平静的生活被一纸密函打破。永琪带着小燕子寻至大理,带来老佛爷病重的消息。晴儿攥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萧剑将她揽入怀中,若你想回去,我陪你。月光下,晴儿望着爱人坚定的目光,终于释怀地笑了:我已尽过孝道,如今该为自己活一回。她提笔写下书信,托永琪带回京城,字里行间皆是对故人的祝福与释然。
春去秋来,竹楼前的山茶花开了又谢。某日清晨,晴儿倚在萧剑肩头,看着远处骑马追蝶的孩童,轻声道:你说,若我们的孩子,会是怎样的性子萧剑笑着吻去她鬓角的晨露,远处传来苍山的风,裹挟着幸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