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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血染红妆:镇魂危机
暴雨仿若天河倒悬,以磅礴之势倾盆而下,刹那间,整个世界被笼罩在一片混沌且黑暗的深渊之中。城隍庙那琉璃鸱吻,在一道道如蛇般蜿蜒的闪电映照下,泛出令人胆寒的尸青色幽光,仿佛一位垂暮老者,低声诉说着岁月深处潜藏的邪恶与沧桑。
我孤身一人,静静地跪坐在已然龟裂的功德碑前,手中二胡的蟒皮竟以一种诡谲的态势生出细密绒毛,这无疑是百年老蟒化蛟失败的不祥之兆,恰似厄运的阴影,悄然笼罩。血珠顺着琴杆缓缓滚落,在青石板上竟凝结成反写的赦字,每一道笔画都如鲜活的生灵般疯狂蠕动,仿佛地底有千万蛆虫正迫不及待地争食朱砂,那场面,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与惊悚,令人毛骨悚然。
此时正值亥时三刻,墨染般浓重的夜幕被如注的雨点无情捶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如天幕崩塌。城隍庙那破败得近乎坍塌的屋檐下,腐臭与阴寒交织的气息肆意弥漫,恰似一座尘封千年的古墓,压抑而阴森,每一口呼吸都似能嗅到历史的腐朽与死亡的气息。指尖缠绕的肠衣弦,泛着仿若从幽深古墓深处渗出的青灰死寂之光,那光芒如泣如诉,宛如无数冤魂在低声啜泣,倾诉着不为人知的凄惨哀怨,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与恐惧。
二胡琴筒里,血珠毫无预警地渗出,宛如从幽冥地狱深处涌出的邪恶之泪,带着无尽的怨毒与阴森。它们仿佛被赋予了某种诡异的生命,沿着紫檀木那细密如蛛网的纹理,蜿蜒爬行,缓缓在青石板上汇聚成一幅透着极致阴森的符咒。今日,乃是祖父逝去后的第七个忌日,看来那镇守邪祟的镇魂器,终究还是无力抵御这愈发猖獗的邪佞之气,一场惊心动魄的危机,已然悄然降临。
就在这令人毛骨悚然的氛围中,十六抬花轿仿若一群从地府杀出的厉鬼,以排山倒海之势猛地撞碎雨帘,气势汹汹地闯入这片死寂之地。轿顶的铜铃铛里塞满人牙,随着花轿的晃动,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叮当声,那声音裹着腐臭,如同一把锐利的锥子,直直钻进人的脑髓,让人头皮发麻。轿夫们的步伐竟踩着《步步娇》那原本喜庆欢快的鼓点,然而,那绣鞋碾过的水洼里,泛起的却是纸钱燃烧殆尽后的残灰,恰似为一场阴曹地府的冥婚送葬,诡异至极。
王瘸子手中那本该吹奏喜乐的鎏金唢呐,此刻却发出《黄泉引》的凄厉长鸣,宛如来自九幽地狱的绝望哀号,声音如同一把重锤,直直穿透人心,让人不寒而栗。我惊恐地注视着他的脖颈,如黑色蛛网般的紫斑飞速蔓延,紧接着,紫斑里竟钻出透明丝线,竟是传说中的尸蚕——此物专食未腐之脑,吐丝时可织阴阳,着实恐怖至极,仿佛有一只无形的黑手,正将恐怖的阴影缓缓笼罩在众人头顶。
当新娘盖头化作漫天血蝶时,我才惊觉每只蝶翼都拓着生辰八字,仿佛这些血蝶是被诅咒的信使,携带着宿命的秘密。与此同时,槐树渗出的血泪在空中结成蛛网,而二胡竟突生第四弦,仔细一看,原是师父临终前系在我腕间的往生结。我的指尖刚一触弦,刹那间,八百冤魂的记忆如烙铁般深深刻入骨血:那溺亡的新娘,竟是三年前被我退婚的杜家小姐!她绣鞋底暗纹与我手中退婚书的印章严丝合缝,真相如同一把重锤,狠狠撞击着我的心,让我陷入了无尽的震惊与痛苦之中。
接着!一声沙哑且颤抖的呼喊,如同一把利刃划破雨夜的寂静,在这压抑的氛围中显得格外突兀。抛来的唢呐管身滚烫得如同刚从炼狱之火中抽出,吹口处还黏附着半片带血的指甲,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腐臭腥味,仿佛这指甲的主人刚经历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折磨。我不及细想,反手将琴弓狠狠插入青砖缝隙,三根冰蚕弦在雨中瞬间绷出尖锐铮鸣,宛如被困千年的蛟龙与猛虎同时发出愤怒咆哮,似要冲破这无尽的黑暗,那声音,仿佛要将这压抑的雨夜撕裂。
就在此时,轿帘毫无征兆地如被炸开一般,化作漫天飞舞的血蝶,每一只都仿佛带着无尽的怨念,在夜空中疯狂飞舞。新娘的盖头如同一只被邪恶唤醒的活物,裹挟着阴森刺骨的气息,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金线绣制的并蒂莲,在触及琴弦的瞬间,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如遭烈火灼烧,瞬间化作焦灰,只留下一缕袅袅青烟,在雨中诡谲地飘散,仿佛在诉说着一段被诅咒的爱情。
她三日前溺毙在胭脂河!王瘸子的嘶吼声中,夹杂着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脆响,仿佛他的身体正在被一股邪恶且强大的力量无情地拆解,那声音让人不禁心生恐惧。林家小子,快请《往生录》!
我惊慌失措地踉跄后退,却冷不防重重撞上身后的槐树。树皮的缝隙中,缓缓渗出带着甜腻腥味的血泪,那味道犹如腐烂的尸体与血腥混合,令人几近昏厥。不知何时,二胡竟无端多出一根透明的弦,在雨幕中闪烁着幽冷诡异的光芒,仿佛连接着阴阳两界。当我的指尖轻轻触碰到它的刹那,仿佛打开了地狱的大门,八百冤魂那悲恸欲绝的哭嚎,如滚滚惊雷在颅腔内猛然炸开,震得我七窍生疼。雨幕中,密密麻麻的赤足血印悄无声息地浮现,它们围绕着花轿,迅速汇聚成一个巨大而恐怖的旋涡,那是百鬼借着红煞新娘冲天的怨气,妄图冲破阴阳界限还阳的惊悚场景,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混乱与恐惧之中。
新娘的指甲如锋利的匕首般疯狂暴长,漆黑如墨的污血从嫁衣下摆汩汩涌出,在青砖上腐蚀出神秘而诡异的梵文,每一个字符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恶臭,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邪恶诅咒。王瘸子似乎在一瞬间下了某种决绝的狠心,突然将唢呐狠狠插入自己的天灵盖,吹奏出《孟婆汤》那令人肝肠寸断的第三叠悲音。刹那间,他的七窍中钻出无数红线虫,这些虫子瞬间僵直如弦,如同一把把寒光闪闪的利刃,将他的残躯切割成二十八块血肉符咒,场面血腥至极,宛如一场来自地狱的残酷祭祀,让人不忍直视。
开琴筒!飞溅的肉块在空中迅速拼凑成一道模糊的敕令,用你祖父的...
话还未说完,新娘的盖头终于缓缓飘落。她的眼眶中,盛开着娇艳欲滴却又透着无尽阴森的血色彼岸花,花瓣上的露珠仿若鲜血欲滴。藤蔓顺着雨丝如鬼魅般缠上我的手腕,冰冷刺骨,仿佛要将我的生机一丝丝抽离。琴筒内壁传来指甲抓挠的刺耳声响,仿佛有无数恶鬼在挣扎,祖父用生命封印的《往生录》正在缓缓苏醒。羊皮卷上的朱砂字迹,如同一群活灵活现的红蛇,在诡异扭曲地游动:
【丁卯年七月初七,收红煞新娘魂,需鲛人泪洗弦,子时三刻】
我心一横,狠狠咬破舌尖,一口带着滚烫温度与决然意志的鲜血喷向琴弦。三根丝弦骤然迸发出刺目的青光,如同一道撕裂黑暗的希望曙光。当第一声《清心咒》如洪钟般撕裂雨夜时,新娘的嫁衣轰然燃起黑色火焰,瞬间焚毁,露出那爬满镇魂钉的躯体。每一根钉子上,都清晰地刻着林氏匠印,在雨中闪烁着神秘而庄重的光芒,似在与无尽的邪恶抗衡,一场正邪之间的较量,在此刻拉开了帷幕。
第二章
人皮月琴:恩怨惊现
棺材铺后院,宛如一座被邪恶诅咒的魔窟,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青砖缝里,浓稠的血水缓缓渗出,那竟是《地藏十轮经》的梵文,每一笔每一划都透着令人胆寒的诡谲,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罪恶与怨毒,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充满邪恶的神秘世界。
白牡丹怀抱月琴,身形如鬼魅般飘忽不定,仿佛与这黑暗融为一体。月琴忽明忽暗,仿佛在呼吸着这世间的阴气,每一次闪烁,都似乎在向人诉说着它所承载的邪恶秘密。琴箱上蒙着的人皮,隐隐映出婴儿蜷缩的胎形,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胎儿的脐带竟与我二胡上的冰蚕弦如出一源,似有某种神秘而邪恶的力量将它们紧紧相连,仿佛在暗示着一场惊天阴谋的存在。
就在此时,一阵阴森的《夜深沉》曲调骤然响起,如同一把锐利的刀,划破了这压抑的死寂,让人心头一紧。十三具骷髅戏子像是被恶魔操控,肋骨突然砰砰爆开,每一根断骨瞬间化作玉质簧片,奏出令人浑身血肉都为之沸腾的魔音,那声音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从躯壳中剥离出来,让人陷入一种无法自拔的恐惧之中。
其中,最为骇人的当属花脸武生的琵琶。四根弦分别取自产妇青丝、处子指筋、刽子手刀穗与守宫尾,每拨动一弦,仿佛就触动了一丝邪恶的机关。随着那令人心悸的声音响起,我怀中的二胡便多一道裂纹,仿佛在承受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折磨,让人不禁为二胡的命运捏一把汗。
白牡丹面色狰狞,猛地撕开衣襟,心口处的玉质指骨泛起幽幽青光。诡异的是,这指骨竟与我左手小指产生强烈共鸣,一阵寒意瞬间从心底涌起,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控着这一切。我陡然忆起,三年前二叔下葬时,我分明亲眼看见他的右手小指被阴差剪去,这其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这个疑问,如同一团迷雾,萦绕在我的心头,让我越发觉得事情的诡异。
与此同时,西厢房方向传来一阵令人胆战心惊的异动。那口柏木棺突然涌出墨绿色的尸蜡,如浓稠的胆汁般缓缓流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棺盖上的敕令符咒,竟是用我的生辰八字写成,透着一股阴森的恶意,仿佛在向我宣告着一场灾难的降临。棺中黑影渐渐现形,他手中握着的半截镇魂尺,正是师父当年劈开黄河眼的法器。而尺身血槽里游动的,赫然是我幼时丢失的一魄,散发着微弱却诡异的光芒,仿佛在召唤着我走向一个未知的深渊。
此前,我背靠着槐树,满心惊恐地察觉树根须如贪婪触手,疯狂吮吸二胡中汩汩渗出的黑血,恰似恶魔在汲取生命精魄,让人感受到一种深深的绝望。琴筒里的《往生录》如遭烈火炙烤,烫得几乎灼伤我的手,新显现的朱砂字迹闪烁着磷火般幽森光芒,其上赫然写着:寅时三刻,西厢房第三口柏木棺,仿佛在指引着我走向一个充满危险的境地。
瓦当上的苔藓如受惊蝼蚁簌簌掉落,露出与新娘嫁衣下钉头符咒一模一样的暗红色镇魂符。地砖缝隙渗出醉玲珑的粘稠香气,却混杂着三年前戏子们烧焦皮肉的刺鼻气味,两种味道交织,令人胃中翻涌,几欲呕吐,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种邪恶的气息所笼罩。
一阵如泣如诉的月琴声,从九幽地狱深处幽幽传来,那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哀怨与痛苦。刹那间,我袖中的定魂针如遇高温熔炉,瞬间熔化成铁水,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个《安魂调》,可惜安不了这枉死的冤魂。
清冷且充满怨毒的声音回荡四周,只见白牡丹如鬼魅般从井口缓缓浮出,怀中月琴蒙着薄如蝉翼却透着诡异透光的人皮,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她拨动第四弦,琴箱里隐隐浮现出三年前她难产夭折胎儿的模糊魂魄,那场景,让人仿佛看到了一个母亲的绝望与怨恨。
她腕间刀疤黑血如注,滴落在月琴上瞬间化作神秘符咒。林三爷用我孩儿的骨血封了阴锣,今日,我便要用林家嫡孙的心头肉来破这该死的阵!
话音刚落,棺材板接二连三地炸裂,木屑横飞,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瞬间陷入了混乱。十三具身着戏服的骷髅手持骨制乐器,以鬼魅般的速度围成杀气腾腾的杀阵,让人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花脸武生骷髅手中琵琶弦轴用人臼齿精心雕琢,泛着毛骨悚然的惨白光泽。它拨动肠衣弦,那声音似有摄人心魄的魔力,我怀中二胡竟不受控制地奏响《锁麟囊》——祖父临终前喃喃哼出的最后一曲,那熟悉的旋律,此刻却充满了诡异与阴森。
当年你们林家,可真是好手段啊!白牡丹面色狰狞,撕开衣襟,露出心口泛着青光的玉质指骨,仿佛在诉说着悲惨往事。用镇魂钉封我七窍,拿我戏班四十九条人命祭了黄河眼!
说罢,她怒目圆睁,用力扯断月琴弦,人皮琴箱里缓缓飘出我失踪三年的小师妹的虚影,那虚影若隐若现,仿佛在向我求救。
紧接着,戏服骷髅们齐声奏响《夜深沉》,那曲调如锋利刀刃,每推进一节,师妹的魂魄便愈发淡去一分,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我怒目圆睁,暴起挥动琴弓,二胡三根弦如愤怒蛟龙,发出如龙吟般怒吼,试图冲破邪恶桎梏,拯救师妹的魂魄。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白牡丹心口指骨如夺命寒光,精准嵌入二胡琴轸凹槽。认得这截指骨么
白牡丹癫狂大笑,如夜枭嘶鸣,这可是你二叔下葬时,我亲手从棺材里挖出来的!
此刻,西厢房方向传来地动山摇的震动,仿佛沉睡千年的洪荒巨兽苏醒,整个世界都在为之颤抖。原本摇摇欲坠的院子尘土飞扬,砖瓦四溅,仿佛世界末日来临。被《往生录》所指的柏木棺,棺盖在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下剧烈颤动,仿佛下一秒就会释放出令人胆寒的强大力量,让人不禁为接下来的变故感到恐惧。
白牡丹脸色瞬间阴晴不定,一边警惕盯着柏木棺,眼中透露出恐惧与不安,一边冲着骷髅杀阵声嘶力竭喊道:加快节奏,绝不能让他破坏了破阵!
骷髅们得令,演奏曲调愈发急促,如密集鼓点敲打脆弱神经。师妹的魂魄在这急促曲调中消散得更快,仿佛生命的烛火即将熄灭。
我心急如焚,深知若不能破解此绝境,师妹魂魄将灰飞烟灭,还可能引发可怕后果。千钧一发之际,我忆起祖父曾说:当阴阳错乱,邪祟丛生,唯有以自身之血为引,唤醒家族血脉中沉睡的古老力量,方能扭转乾坤。
咬咬牙,我心一横,如视死如归的勇士,用琴弓划破手掌。鲜血如注涌出,顺着琴弓流淌,涂抹在琴弦上。瞬间,琴弦发出奇异耀眼光芒,如锋利利刃,试图冲破邪恶迷雾,撕开通往光明的裂口,仿佛在黑暗中寻找着一丝希望。
白牡丹见状,冷笑一声,满是不屑与轻蔑:就凭你这点雕虫小技,也妄想破我精心布置的杀阵简直痴人说梦!
说罢,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似九幽地狱的诅咒。原本黯淡的月琴再次发出诡异强烈光芒,如苏醒恶兽,与二胡光芒相互抗衡,展开惊心动魄的较量,一场决定生死与命运的战斗,在此刻激烈展开。
光芒交织碰撞中,四周空气仿佛被点燃,发出滋滋声响,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西厢房柏木棺震动愈发剧烈,仿佛承受不住强大力量的冲击。终于,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棺盖被无可阻挡的力量猛地顶开,一道黑影如火箭般冲天而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世界都陷入了一种未知的恐惧之中,而我,也被卷入了这场可怕的风暴中心。
第三章
往生桥现:宿命对决
在黎明前最深沉的黑暗中,世界仿佛被浓稠墨汁填满,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就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尖锐的唢呐声与呜咽的二胡声,如两把寒光凛冽的利刃,硬生生地划破了夜幕的重重禁锢。伴随着这撕裂夜空的声响,一座神秘而诡异的往生桥,如同一头蛰伏已久的巨兽,从黑暗的深渊中若隐若现地浮现而出。
王瘸子那支原本熠熠生辉的鎏金唢呐,此刻却赫然插在桥头,管身爬满了蜿蜒扭曲的血色纹路。那些纹路好似无数冤魂在其间奋力挣扎、痛苦扭动,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仿佛在向世间倾诉着难以言说的悲惨与邪恶。而我手中紧握着的二胡,六根琴弦已然断裂,在风中无力地晃荡,仅存的三根琴弦,正燃烧着幽蓝如鬼火般的火焰,丝丝缕缕的诡异气息从中弥漫开来,如同不祥的预兆,预示着一场宿命对决的帷幕正缓缓拉开。
白牡丹发出一阵凄厉且癫狂的笑声,那笑声宛如夜枭在暗夜中发出的绝望嘶鸣,令人胆寒到骨髓。她猛地伸出手,如恶狼扑食般一把撕下脸皮,露出的竟是一副森然颅骨。在昏暗光线的阴森映照下,那颅骨泛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惨白,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恶鬼。没想到吧真正的《往生录》,其实就藏在你这二胡的琴杆里。语毕,她如同发泄般随手将月琴狠狠弹飞出去。琴箱裂开的瞬间,一缕残魂悠悠飘出,我定睛一看,竟然是爷爷!
当年林三爷用我戏班四十九条鲜活的人命,封住了那通往地狱的阴兵道。今日,就用他的血脉来填补这阵眼!她发出尖锐的啸声,恰似夜枭啼鸣,紧接着化作一缕青烟,嗖地钻进了二胡琴筒。刹那间,原本还算称手的二胡,陡然变得重若千钧,仿佛承载了世间从古至今所有的罪孽与怨念,那沉甸甸的重量几乎要将我整个人压垮,我只感觉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
此时,往生桥彻底现世,只见八百阴兵抬着血轿,如汹涌潮水般踏浪而来,气势汹汹,仿佛要将一切都淹没在这股邪恶的洪流之中。桥墩上密密麻麻地嵌满镇魂钉,每根钉帽都清晰地刻着林氏族人的名讳,这些名字仿佛有了生命,在低声诉说着一段段被岁月尘封的不为人知的过往,让人不禁猜测其中隐藏的秘密与纠葛。而王瘸子的唢呐管身,突然咔嚓一声脆响,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盘绕着的紫河车——原来他早已被炼成阴锣的活器,成为这邪恶布局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白牡丹的脸皮飘落之际,我瞥见她颅骨上竟有七星钉痕:天枢位钉着师父的桃木簪,那簪子仿佛还残留着师父的气息;摇光位竟插着我满月时的长命锁,那锁承载着我曾经的纯真与希望,此刻却出现在这诡异的场景中,让人倍感惊悚。当《往生录》从琴杆缓缓浮出时,那些朱砂字迹像是被注入了邪恶的生命力一般,突然疯狂游动起来,渐渐拼凑出三年前黄河祭的真相:四十九具戏子尸身围成的,分明是逆转阴阳的偷天阵!这个真相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撞击着我的内心,让我震惊得几乎无法呼吸。
我深知此刻已退无可退,咬咬牙,狠狠咬破舌尖,一口带着滚烫温度与决然意志的鲜血,如离弦之箭般喷在琴弦之上。断裂的丝弦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召唤,突然暴长而出,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将四周那些游荡的游魂串连起来。那些游魂在丝弦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远远望去,竟如同一条璀璨的星河,如梦如幻却又透着无尽的诡异,仿佛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神秘通道。
与此同时,王瘸子那支插在桥头的唢呐,竟不受控制地自主飞旋起来,吹奏出《轮回渡》那最后的一个音符。这音符仿佛具有某种神奇而强大的魔力,随着声音如涟漪般传开,往生桥轰然震动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颤抖。桥面上,缓缓浮现出所有枉死者的命纹,那些命纹纵横交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巨大而复杂的图案,散发着神秘而古老的气息,仿佛在诉说着这些枉死者的前世今生。
动手!残魂状态的爷爷突然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坚定而决然的光芒,那光芒仿佛穿透了黑暗,直达我的内心深处。用你的心头血,点破桥心!
我没有丝毫犹豫,拿起琴弓,毅然割开自己的胸膛。就在鲜血如泉涌出的那一刻,我惊觉心脏已被换成玉石——玉心表面细雕着黄河龙宫图,每一处纹理都栩栩如生,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龙睛处两点朱砂,宛如两颗炽热的星辰,正是师父与二叔的指尖血!这发现让我心中五味杂陈,却也更加坚定了我对抗邪恶的决心。
当我的鲜血浸透琴筒的刹那,仿佛触发了天地间某种神秘而古老的机关。刹那间,天地间响起了一阵浩瀚而宏大的合奏:远方的马头琴如泣如诉,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忘川河畔传来,唤来了忘川那冰冷刺骨的河水,河水奔腾咆哮,似要将一切罪孽洗净;悠扬的玉笛吹出空灵之音,那声音如同轻柔的微风,将那弥漫三生的迷雾缓缓吹散,让真相逐渐浮出水面;而我的二胡声,更是将万千执念汇聚在一起,谱写成了一曲震撼灵魂的往生之曲。这曲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形成了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天地间回荡,试图打破这混乱的局面。
然而,当这曲声交织达到高潮之时,往生桥却开始剧烈崩塌。八百冤魂在这一刻化作血色蒲公英,每一粒种子都带着生前的执念,纷纷飘落,如同下了一场血雨,缓缓扎根幽冥。而我手中的二胡,最终奏出的并非《清心咒》,而是师父从未教过的《还阳调》......这曲调仿佛带着无尽的挣扎与渴望,在天地间回荡,似要打破阴阳界限,改写宿命的轨迹,让一切回归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