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那个雪夜,他亲手端来的毒酒,穿肠烂骨。
再睁眼,回到被赐婚那日,他依旧是那个风光霁月的宝二爷。
这一世,我再不要做什么绛珠仙草,更不要还他什么劳什子眼泪！
他贾宝玉的荣华富贵,权势滔天,都与我林黛玉无关！
可他竟也重生了,猩红着眼,死死攥着我的手腕,嘶吼：林妹妹,我错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看着他,笑了,前世的债,今生,慢慢算。
1
雕花拔步床帐幔低垂,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冷香,是潇湘馆。
我猛地坐起身,冷汗涔涔。这不是我死前那间阴冷潮湿的柴房,也不是腐臭熏天的乱葬岗！
姑娘,您醒了紫鹃端着药碗进来,见我神色,担忧道：
可是又魇着了昨儿个老太太宫里传话,说是给您和宝二爷指了婚,您回来后就一直郁郁不乐,晚膳也没用多少。
指婚
我心头巨震,这不是我惨死前一年的事吗
我重生了,回到了悲剧尚未发生,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
前世,也是这般指婚,我满心欢喜,以为终得圆满。
谁知,这不过是贾府为了攀附权贵,安抚北静王的一步棋。
大婚当日,他甚至未来迎我,只因薛宝钗病了,他便守了她一夜。
婚后,他对我冷淡疏离,为了薛宝钗的大局,为了贾府的颜面,一次次牺牲我。
最后,一杯毒酒,了却残生。
临死前,我听见人议论,说他其实从未爱过我,娶我不过是看重林家的清名和外祖留下的那点微薄助力,用完即弃。
姑娘,喝药吧,这是宝二爷特意着人送来的,说是安神汤,对您的身子好。
紫鹃将药碗递到我面前。
我看着那碗黑漆漆的药汁,胃里一阵翻腾。
前世,他也是这般体贴,日日送来补药,直到我油尽灯枯,他才假惺惺地掉了几滴鳄鱼泪,说是我福薄。
这一世,我林黛玉,绝不再做那痴傻之人！
我接过药碗,在紫鹃担忧的目光中,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汁滑入喉咙,却不及我心中苦楚的万分之一。
紫鹃,扶我起来,我想去给老太太请安。
我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
既然老天让我重活一世,我便不能辜负。
贾宝玉,薛宝钗,王夫人……所有亏欠我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2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改往日的郁郁寡欢,开始精心调养。
每日按时用膳,早睡早起,闲时便在院中侍弄花草,或是翻看医书。
紫鹃见我如此,只当我想开了,也替我高兴。
贾宝玉依旧日日来潇湘馆,嘘寒问暖,送些小玩意儿。
我皆淡淡应着,不亲近,也不过分疏远,只将他当作一个寻常亲戚。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几次欲言又止。
这日,他又送来一支上好的玉簪,簪头是并蒂莲花,寓意不言而喻。
林妹妹,这簪子你可喜欢他眼中带着期盼。
我接过,只在手中把玩片刻,便递给紫鹃：多谢宝二爷,只是我素来不喜这些繁复的饰物,紫鹃,替我收好吧。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底闪过一丝受伤：
林妹妹,你……你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宝二爷何出此言
我故作不解,
我一切安好,何来生气一说
可你近来对我……
他有些语无伦次,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我心中冷笑,从前从前的林黛玉,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为你哭,为你笑,为你作诗,为你葬花,最后呢换来的是一杯毒酒,曝尸荒野！
人总是会变的,宝二爷。
我垂下眼眸,掩去其中的寒意,
或许,是我从前太不懂事了。
他怔怔地看着我,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往昔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平静。
林妹妹……他喃喃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不再理他,转身进了内室。
我开始留意府中的动向。
王夫人依旧处处针对我,薛宝钗则扮演着贤良淑德的宝姐姐,暗地里却没少给我使绊子。
而贾母,看似疼爱我,实则在家族利益面前,我永远是被牺牲的那一个。
我让雪雁悄悄打探外祖父留下的产业。
前世我对此一无所知,直到死,那些产业都被贾府侵吞。
这一世,我定要将它们掌握在自己手中。
同时,我也开始留意太医院的消息。
前世那补药,我怀疑并非出自太医之手,而是王夫人或薛宝钗的杰作。
若能找到证据,便能给她们致命一击。
3
我的转变,终究引起了贾府众人的注意。
王夫人几次召我过去问话,言语间满是试探。
我皆以身体不适,谨遵医嘱静养为由,一一挡了回去。
薛宝钗更是频频来访,名为探望,实则句句不离我和宝玉的婚事,以及她那金玉良缘的暗示。
林妹妹,你和宝兄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只是宝兄弟性子顽劣,你日后可要多担待些。
她端着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样,语气温柔。
我心中冷笑,担待前世我担待得还不够吗
宝姐姐说笑了,姻缘之事,自有长辈做主。我一个女儿家,能懂什么
我淡淡回应。
她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随即又恢复了温婉：林妹妹还是这般通透。只是,女儿家的心思,总是盼着能嫁与如意郎君的。
如意郎君我轻笑一声,这世间,何来真正的如意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薛宝钗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
而贾宝玉,更是日日纠缠。
他似乎笃定了我是在与他赌气,变着法子地讨好我,送来的东西也越发珍贵。
这日,他竟捧着一块通体剔透的暖玉来到潇湘馆,说是他贴身佩戴之物,能驱寒保暖。
林妹妹,这玉你戴着,定能身子爽利些。
他满眼真诚。
我看着那块玉,正是他前世送给薛宝钗的那块！
他说,这玉能护佑宝钗平安顺遂。
如今,他又拿来送我真是可笑至极！
宝二爷的心意我领了,只是此物太过贵重,黛玉受之有愧。
我将玉推了回去。
林妹妹,你为何总是拒我于千里之外
他有些急了,上前一步,想拉我的手。
我猛地后退,避开了他的碰触,眼神冰冷：宝二爷,请自重！
他僵在原地,脸上血色褪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受伤。
林妹妹,你……
我累了,宝二爷请回吧。
我下了逐客令。
他失魂落魄地走了。
紫鹃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姑娘,您是不是对宝二爷太……
紫鹃,我打断她,你只需记住,我做的任何决定,都是为了我们好。
紫鹃低下头,不再多言。
我知道,我的反常已经引起了他们的警觉。我必须加快动作了。
4
我开始更加频繁地接触外祖父留下的旧部。
他们大多感念外祖父的恩情,对我这个孤女也颇为同情。
通过他们,我逐渐掌握了林家产业的实际情况,并暗中将一些关键的契约和印信转移到安全之处。
同时,我也让雪雁买通了太医院的一个小药童,留意王夫人和薛宝钗那边的动静。
这一日,雪雁带回一个消息：王夫人近日频频召见一位民间的大夫,那大夫擅长使用一些虎狼之药。
我心中一凛,看来,她们已经等不及了。
贾宝玉依旧没有放弃。
他不再送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而是开始关注我的日常起居,甚至亲自下厨,为我做些清淡的吃食。
看着他笨拙地在厨房忙碌,被烟火熏得灰头土脸,我心中竟有片刻的恍惚。
若是在前世,我定会感动得一塌糊涂吧。
可惜,没有如果。
林妹妹,这是我亲手做的莲子羹,你尝尝。
他将一碗羹汤捧到我面前,眼中带着一丝讨好和不安。
我没有拒绝,拿起汤匙,浅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
多谢宝二爷费心了。
我放下汤匙,语气依旧平淡。
他眼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又强打起精神：林妹妹喜欢就好。以后,我天天做给你吃。
我看着他,忽然开口：宝玉,你可知,‘悔不当初’四字,是如何写的
他愣住了,脸上的笑容凝固。
林妹妹,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皮囊,看到他内心深处的慌乱和恐惧。
他被我看得有些狼狈,仓皇地移开视线：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
不懂便罢了。
我收回目光,端起茶杯,
时辰不早了,宝二爷请回吧。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颓然地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片冰凉。
贾宝玉,你永远都不会懂。
或者说,你懂,只是你不愿意承认。
因为承认了,就意味着你曾经是何等的愚蠢和残忍。
5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时,一个巨大的意外发生了。
那日,我在院中看书,贾宝玉突然闯了进来,脸色惨白,眼神猩红,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我的骨头捏碎。
林妹妹！他声音嘶哑,带着浓重的鼻音,仿佛刚大哭过一场,
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没有死,对不对那碗毒酒,你没有喝,对不对！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手腕上传来剧痛,让我忍不住蹙眉：
宝玉,你放开我！你胡说什么
我没有胡说！
他双目赤红,死死地盯着我,眼中是无尽的悔恨和绝望,
我全都想起来了！前世,是我亲手……是我害了你！是我让你含冤而死！林妹妹,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啊！
他猛地跪倒在我面前,抱着我的腿,嚎啕大哭,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彻底愣住了。
他……他也重生了
难怪他近来行为如此反常,难怪他看我的眼神那般复杂,难怪他会问我悔不当初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也带着前世的记忆,回来了！
我看着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贾宝玉,心中五味杂陈。
恨意,怨念,不甘,还有一丝……
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你……你真的想起来了
我声音有些干涩。
他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用力点头：我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林妹妹,是我混账！是我有眼无珠！是我辜负了你的一片深情！你打我吧,骂我吧,只要你能消气,怎样都行！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重生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知道我前世的结局,知道贾府最终的败落。
那么,他想做什么弥补赎罪
还是……
另有图谋
我不能轻易相信他。
前世的伤痛太深,早已刻入骨髓。
宝玉,我缓缓开口,声音冰冷,
你起来吧。前尘往事,皆如云烟。既然老天让我们重活一世,便各自安好吧。
他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林妹妹,你……你不肯原谅我
原谅我嗤笑一声,
宝玉,你觉得,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去我前世所受的苦楚吗
就能让我忘记那穿肠烂骨的痛吗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不……不是的……林妹妹,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弥补,我会用我的一生来弥补你！
他急切地辩解,声音带着哭腔。
我闭上眼,不愿再看他那副可怜的模样。
宝玉,太晚了。
是的,太晚了。
从我重生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决定,与他,与贾府,再无瓜葛。
他的重生,不过是给我本就艰难的道路,又增添了一道无法预料的变数。
6
贾宝玉的重生,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他开始更加疯狂地纠缠我,几乎是寸步不离。
他不再掩饰自己的悔恨和爱意,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求得我的原谅。
他会清晨守在潇湘馆外,只为和我说上一句话；
他会亲自下厨,为我洗手作羹汤,哪怕被烫得满手是泡；
他会不顾下人的眼光,在花园里为我种下我最爱的芙蓉花,只因我曾说过
芙蓉如面柳如眉。
他的这些举动,在贾府引起了轩然大波。
王夫人气得几次晕厥,薛宝钗也整日以泪洗面,暗中没少给我使绊子。
而我,始终冷眼旁观。
我知道,他做的这一切,都是源于前世的愧疚。
可是,愧疚能当饭吃吗愧疚能换回我失去的一切吗
这日,他又在潇湘馆外徘徊,被我撞见。
宝玉,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他眼中一亮,仿佛看到了希望：林妹妹,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
我只想知道,你这样纠缠不休,有何意义
我冷冷地看着他。
意义他上前一步,眼中满是痛楚,
林妹妹,难道你真的感觉不到我的心意吗我是真心想要求得你的原谅,真心想要弥补你！
弥补我扬起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
你打算如何弥补是再许我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还是再让我卷入你们贾府的勾心斗角
不！不是的！他急忙摇头,
林妹妹,这一世,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我会保护你,我会带你离开这里,我们会像寻常夫妻一样,过平淡幸福的日子！
寻常夫妻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宝玉,你别忘了,你是贾府的麒麟儿,是老太太的心头肉,是王夫人的命根子。你觉得,他们会放你离开吗
他们会眼睁睁看着你为了我,放弃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吗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阵青阵白。
林妹妹,他声音艰涩,我知道,让你相信我很难。
但是,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证明我自己的机会。
我看着他眼中卑微的祈求,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无名火。
机会我冷笑,贾宝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给你机会凭你前世对我的薄情寡义,还是凭你今生这廉价的眼泪
我……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宝玉,收起你那套惺惺作态吧。
我深吸一口气,语气决绝,我林黛玉,这一世,只想为自己而活。
你的深情,我承受不起,也不想要。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走进了潇湘馆,将他绝望的眼神,隔绝在门外。
我知道,我的话很残忍。
但是,长痛不如短痛。
我不能再给他任何希望,否则,只会重蹈前世的覆辙。
然而,事情的转折,往往出人意料。
几天后,宫中突然传来消息,北静王世子在围场狩猎时坠马重伤,生命垂危。
北静王府与贾府素有往来,且北静王手握重兵,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
他的世子出事,对贾府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更重要的是,前世,北静王世子死后,北静王为了稳固势力,曾向贾府提出联姻,点名要娶的,便是我林黛玉。
而贾府,为了攀附北静王,欣然应允。
但是由于宫里面已经指婚。
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切悲剧。
难道,历史又要重演了吗
我心中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7
果然,不出三日,北静王府便派人前来贾府,名为探望,实则提出了联姻的意向。
目标,依然是我。
贾母和王夫人喜出望外,当即就要应下。
我得知消息后,如坠冰窟。
难道,我重生一世,依然逃不过被当作棋子的命运吗
就在我心灰意冷之际,贾宝玉找到了我。
他脸色凝重,眼中带着一丝我从未见过的坚定。
林妹妹,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嫁给北静王！
他语气斩钉截铁。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你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想好了。
他深吸一口气,我会去求老太太,求老爷太太,我会告诉他们,我非你不娶！如果他们不同意,我就……我就长跪不起！
我心中一动,却依旧保持着冷静：宝玉,你太天真了。你以为,他们会在乎你的意愿吗在家族利益面前,你我不过是随时可以牺牲的棋子。
我知道！他打断我,眼神锐利,所以,我还有后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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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怀中取出一叠纸,递到我面前。
我疑惑地接过,展开一看,顿时大惊失色。
那上面,竟然详细记录了王夫人和薛家勾结,意图谋夺林家产业,甚至暗中对我下药的证据！
你……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些的
我声音有些颤抖。
林妹妹,你忘了,我也重生了。
他苦笑一声,前世,我虽然糊涂,但也并非全无察觉。只是当时,我被猪油蒙了心,错信了奸人,才会……才会铸成大错。
这一世,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看着我,眼神灼热,林妹妹,我们联手,好不好一起揭穿他们的阴谋,一起摆脱贾府的控制！
我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
曾几何时,他是伤我最深的人。
而如今,他却成了唯一能与我并肩作战的盟友。
命运,真是弄人。
好。我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贾宝玉,我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说！他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事成之后,你我各走各路,再无瓜葛。
我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便被坚定所取代。
好。他点头,只要能让你平安,我什么都答应。
我们相视一眼,达成了一个脆弱的联盟。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开始暗中部署。
贾宝玉利用他对贾府内部的了解,以及前世的记忆,收集了更多王夫人和薛家勾结的证据。
而我,则通过外祖父的旧部,联络了一些在朝中有影响力的人物,为我们日后的反击,做好了铺垫。
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但是,为了自由,为了不再重蹈覆辙,我们别无选择。
在决定联手的那一刻,我看到了贾宝玉眼中的决绝和痛苦。
我知道,他为了我,放弃了很多东西,甚至可能是他自己的未来。
那一刻,我心中坚冰似乎有了一丝裂痕。
原来,这个曾经让我恨之入骨的男人,也有着如此深情的一面。
只是,这份深情,来得太迟,也太沉重。
我们选择在贾母的寿宴上发难。
那一日,贾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一派喜庆祥和的景象。
就在众人推杯换盏,气氛热烈之际,我与贾宝玉并肩而出,将一叠厚厚的罪证,呈到了贾母面前。
一时间,满堂哗然。
8
贾母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证据,气得浑身发抖,当场便晕了过去。
王夫人和薛宝钗更是面如死灰,瘫软在地。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她们无从抵赖。
贾政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王夫人和薛宝钗关押起来,听候发落。
贾府的这场内斗,以一种惨烈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而我与贾宝玉,也成了这场风波中,最引人注目的人物。
事后,贾宝玉遵守了我们的约定。
他向贾政提出,要分家另过,并且,放弃贾府的一切财产。
贾政虽然不舍,但在经历了这场变故之后,也无力再阻止他。
而我,则在林家旧部的帮助下,顺利地接管了外祖父留下的产业,成了名副其实的林家家主。
离开贾府的那一日,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我站在潇湘馆外,看着这个我生活了多年的地方,心中百感交集。
这里,有我曾经的欢笑,也有我无尽的泪水。
如今,一切都结束了。
林妹妹。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转过身,看到贾宝玉站在不远处,身着一袭青衫,丰神俊朗,却带着一丝落寞。
宝玉。我淡淡开口。
你要走了吗他问。
是。
去哪里
江南。我说,那里,有我的家。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林妹妹,我能……我能和你一起去吗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宝玉,我们说好的。
我知道。
他苦笑一声,我只是……只是想陪着你。我不求你原谅,也不求你接受我。
我只想,远远地看着你,保护你,不让你再受任何伤害。
我看着他眼中卑微的祈求,心中忽然有些不忍。
这个男人,曾经伤我至深,也曾为我付出一切。
爱与恨,早已纠缠不清。
宝玉,我缓缓开口,江南路远,你若不怕辛苦,便一起吧。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林妹妹,你……你答应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向着贾府的大门走去。
阳光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身后,传来了他急切的脚步声。
我知道,这并非结局,而是一个新的开始。
前世的债,或许永远也还不清。
但今生的路,我们可以一起,慢慢走。
至于未来会如何,谁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