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深夜的冲动
砰、砰、砰、巨大的敲门声响起。
我醉醺醺的爬在门上,左臂垫着我晕晕沉沉的脑袋,右手用力敲着家门,手上传来的疼痛虽然被酒精麻痹却依然能够清晰感受到。
开门,快给老子开门！我一边敲门一边大喊,肆意的发泄着心中的不快。
在这漆黑寂静的深夜,我这巨大的嗓门清晰的传遍整栋楼,原本漆黑的大楼在这一刻亮了起来,声控灯的感应很是敏感。
噔,噔,噔我用脚踹了三下门,力道不小,整个门发出沉闷的声音。
玛德,再不给老子开门,老子就把门踢坏。
见还没有人给我开门,我脑子里再次浮现今天下午看到的一幕,我整个人怒火攻心,摇摇晃晃的后退了几步,做出冲撞的姿态,心想玛德,这日子谁都别踏马过了。
吱呀。
就在我要冲出的一刻,门开了。
我老婆林小安穿着粉色睡衣,睡意朦胧的站在门口,一只手揉着自己的眼睛。
怎么了老公,没带钥匙吗
林小安像是刚睡醒,还有些迷糊,对我刚才制造的噪音完全没有理会。
而当我看见林小安的那一刻,我脑子嗡的一声像是炸了一样,恨不得上去打死她。
可我虽然喝醉了,但是最起码的底线还在,我怒哼一声,向前走了几步一把推开她走进客厅。
啊,砰。
林小安一声惊呼惨叫,我条件反射回头,只见林小安被我刚才有意的一推,一个没站稳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林小安刚睡醒,整个人还在癔症,在没有一丝防备下,突然间被我推倒,摔倒后肯定很严重。
看到这一幕我心里一疼,条件反射般就要过去扶她,可我刚迈出一步,就被林小安生气的打断。
苏锦笙,你疯了啊。
林小安从地上挣扎的坐了起来,她想站起来,可是身上的痛让她使不出一点力气。
我一听到林小安这话,原本迈出的脚收了回来,我脑海中下午看到关于她的的画面再次出现,我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坐在沙发上,对着她怒骂道活该你个贱货。
我的话像是一根箭一样射向林小安。
林小安听到这话后先是一愣,然后整个脸上露出不可思议难以置信的表情。
苏锦笙,你刚才说什么林小安阴沉着脸,死死的盯着我一字一句的说道。
面对林小安的眼神,我有种被挑衅的感觉,我怒吼的再次喊道我说你活该你个贱货。
林小安听到这话,腾的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体上疼痛好像消失了一样。
苏锦笙,你在骂我一句试试。林小安快步走到我身边居高临下,怒气冲冲的对我说道。
我看着林小安愤怒的样子,心里的气顿时不打一处来,我丝毫不惧的盯着林小安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贱货,贱货,你是个大贱货。我也丝毫不弱的看着林小安说道,每个词的语气都在加重。
啪！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扇的我是一脸懵逼,我没想到这个偷偷背着干按摩的小姐竟然敢打我。
想到这里我顿时恶向胆边生,抬起手闪电般一巴掌甩到林小安的脸上,在我的注视下林小安被我一巴掌扇倒在沙发上。
你个脏货,贱货敢动手打我。
我嘴里的话更加伤人,林小安的脸上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出现,我的心突然疼了一下。
而林小安则是躺在沙发上,恶狠狠的瞪着我,眼神中透露着难以置信和失望。
我感觉她的难以置信是我发现了她偷偷当按摩小姐的事,失望是对我伤害她的失望吧。
苏锦笙,你个娘娘腔破裁缝,你不是个男人。
林小安带着哭腔的尖锐声响起,她整个人的情绪彻底爆发,各种伤人的话脱口而出。
我被她骂的体无完肤,也终于忍受不住,刚准备给她点狠颜色看看,一道住手的苍老声音响起。
我父亲恶狠狠的盯着我走到客厅,来到我身边一脚踹到我的身上,我整个人因为醉酒的原因站不稳,被踹倒在地上。
2
妻子的职业
大半夜你发什么神经,为什么打小安我父亲生气的质问着我。
而我的身上一阵酸痛传遍全身,我龇牙咧嘴的没回应我的父亲。
小安你说。我父亲看到我醉醺醺的模样不再问我,转头温和的询问林小安。
我不知道,他进来就把我推在地上,接着就骂我贱货,然后我打了他一巴掌,他就打我了。
林小安哭泣的诉说着。
我听着林小安的话,哼的一声笑出了声,声音中带着不屑。
你什么意思我父亲看我阴阳怪气的笑,怒冲冲的问我。
你不知道这个贱货她背着我偷偷去当按摩小姐,按摩小姐都是些什么人,她们都是一些出卖肉体的妓女。
我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愤怒的指着林小安喊道,整个脸部因为生气涨得通红,说出来后我的愤怒到达了顶端。
啪的一声响起,我忍受不住拿起茶几上的水杯愤怒的摔在地上,力道之大溅起的玻璃渣轻易的划破我的裤腿。
林小安被我愤怒的样子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蜷缩起来,躲过了玻璃渣的攻击。
而我的父亲就没有那么好运,被溅起来的玻璃渣划破了腿。
啪我父亲愤怒的走到我身边,狠狠的一巴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你疯够了没有！父亲怒吼般的朝我咆哮。
苏锦笙,你放屁。林小安趁我发懵的刹那站了起来,对着我喊道按摩小姐怎么了,我们清清白白,靠出力挣钱哪里是妓女了。
你以为我想去当按摩小姐吗,啊,要不是你天天守着你那个破裁缝店,挣不上钱我能去当按摩小姐吗！
林小安突然爆发,抓起沙发靠垫砸向我：房贷5000,车贷3800,爸吃药每月800,朵朵学舞蹈一节课280,轩轩的街舞鞋三个月换一双！你那个破裁缝铺,上个月流水2700,连房租都不够！
我每天伺候老的,伺候小的,还得伺候你,还得挣钱生活,你以为这些钱哪来的,靠你的破裁缝店吗
林小安像是发疯了一般一句接着一句疯狂的输出,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
不过我已经被她怼的说不出话来了。
苏锦笙你就是个懦夫,我告诉你这整个家都是我当按摩小姐维持起来的。你骂我脏花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脏。
我天天累的跟条死狗一样,回到家得不到你一点安慰,还得照顾你那弱小的自尊心,我当初瞎了眼了嫁给你这么个东西。
这日子老娘不过了,离婚,明天必须离婚。
林小安像机关枪一样,疯狂的输出了一会儿,每一句话都像一颗子弹狠狠射在我的心上。
我被她骂的面红耳赤,怒火冲天,彻底压不住内心的怒火,刚要上去打她就被我父亲恶狠狠的瞪了回来。
好好好,不过就不过了,离婚就离婚,玛德。我也愤怒的喊道。
可是光骂发泄不出我心里的怒火,我又绕不开我的父亲,最后气的一脚踹在了玻璃茶几上,玻璃茶几被我一脚踹碎。
啪父亲又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
滚,给我滚出去。父亲歇斯底里的吼道。
滚就滚。我捂着肿胀的脸狠狠的瞪了父亲一眼,转头朝外面走去。
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的两个孩子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客厅,两人抱着恐惧的看着我。
我心里突然间很难过,刚想过去就看见两个孩子同时颤抖的后退了一步。
快滚。我父亲快步来到我面前挡住我的视线,指着门口喊道。
3
神秘铁盒
我瞅了父亲一眼,愤怒摔门而去。
下了楼后我打了个车直奔我的裁缝店而去。
一路上我的酒劲悄然而退,一阵悔意涌上心头,对于今晚发生的一切我后悔的都想去死。
到我的裁缝店后,我不知道又是哪根筋搭错了,一股怒火涌上心头把店里的东西砸了个遍。
等我冷静下来已经是深夜3点半了,可是我没有一丝睡意。
看着凌乱不堪的店铺,我懊恼的坐在沙发上用拳头捶打着自己的头。
脑海中闪烁着我欺负林小安的画面,悔恨的我狠狠的扇了自己一巴掌。
我知道我心里对林小安去做按摩小姐的事是抵触的,愤怒生气的,可是我不应该去羞辱她骂她甚至动手去打她,因为我真的爱她,我应该跟她坐下来好好谈谈的。
就这样我坐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才缓过劲来。我起身弯着腰收拾着被我弄乱的裁缝铺,可心里乱糟糟的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
就在这时我看到扔在墙边地上的红色大衣。这是林小安昨天下午送来的,还有我爸的毛衣和我儿子的羽绒服,他们的衣服都有不同程度的损坏,林小安拿过来想让我修补一下。
我走过去捡起地上的衣服,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把衣服放在了我的裁缝案上。
我拿起大衣稍微端模了一下,就看见左臂肘袖子底下有巴掌大小的被磨了,我一下子就看出这是骑电车摔倒后磨的。
这件大衣是结婚时母亲亲手所制,袖口绣着并蒂莲,小安对这件大衣很是喜欢,基本上每年都穿。
这得摔得多重啊,衣服都磨成这样了。我摸着衣服,心疼的下意识说道。
说罢我便着手准备修复这件大衣,由于我把店里的东西都扔乱了,所以找起东西来并不容易。
裁缝铺的台灯在凌晨三点亮起,缝纫机在寂静中发出嗒嗒轻响。
我盯着林小安的大衣破洞,突然想起母亲的遗物,还有母亲临终时的交代。
我拿出铁盒,铁盒打开时,樟木香混着霉味扑面而来。五层棉布下的木盒刻着并蒂莲,和父亲拐杖头的花纹一模一样。
信纸泛黄,字迹晕开：用此线缝补衣物者,可借衣回溯主人前一日。妄窥他人人生者,终将困于镜中。
这段话看的云里雾里,一时不明所以,现在是21世纪哪能回溯人生,所以我并没有在意。
我这时脑里想的是赶紧把大衣修复好,来弥补一下我犯的错吧。
这种呢子大衣修补起来很麻烦,做到不留一丝痕迹不可能,除非用一种装饰挡住。
缝补时,我在破洞处也绣了朵并蒂莲,针尖刺破手指,血珠渗进线里,像朵开在殷红绸缎上的红梅。
披上大衣的瞬间,缝纫机突然加速,灯光扭曲成螺旋状,我跌入一片薄荷色的雾。
叮铃铃,叮铃铃……我觉得自己刚睡下就被一阵吵闹的闹钟声扰醒。
4
我成为了妻子
我闭着眼浑身酸疼的伸手去关闹钟,什么也没想只想多睡一会儿,可是不知为何关了闹钟后我反而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时的我依旧没有多想,只想到既然起来了就去趟厕所回来继续睡。
我穿上拖鞋摇摇晃晃的就朝卫生间走去,而路过卫生间的化妆镜后,镜子里一个疲劳的女子脸出现在镜子里。
媳妇看起来很疲惫啊。我看着镜子里的容颜,下意识的说道。
还没来得及我多想,就见我这副身体,竟然不在我的控制下走到洗手盆边,打开冷水洗了一把冷水脸。
这时的我估计是在冷水的刺激下瞬间惊醒。
接着就是大脑一片空白,我觉得我当场愣住了,我并没有动,可是我这具身体却是上了个厕所后又来到化妆镜前。
此刻的我不知所措,一脸懵逼,大脑疯狂运转,根本无法形容我的状态。
这不是我,这是我媳妇,我跟我媳妇共用一个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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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惊恐的呐喊,可是声音却好像只有我听得到,也许不是听到,更像是没通过耳朵直接在脑子里响起,或者说这话我压根没说出来,而是脑子里直接的想法。
我记得我在裁缝铺了啊我脑子里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一切。
唉,老了啊脸上都有皱纹了！媳妇的声音在脑里响起。
媳妇的声音一出来这下子我更加发懵了。
不懂,我根本搞不懂我的状态。
我像是在媳妇的身体里面,跟媳妇共用一个身体,可是我却没有身体的使用权,但是我却能通过媳妇的身体感受到声音,感受到水的冰凉。
接下来媳妇开始忙碌起来,开始准备早餐,收拾房间。
而我虽然依旧一脸懵,可是大脑已经不再空白,我在思考我的情况。
有点像小说中灵魂出窍附身别人的感觉。
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应该有身体控制权,或者小安应该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我脑子里翻阅着我看到过的所有关于这方面的知识,什么灵异事件,什么玄幻小说,什么奇幻电影了,想到很多可是没有一个属于我这种情况的。
这时我才想起母亲所说的借衣回溯。
小苏,起床吃饭了。媳妇走进卧室一把掀开被子。
知道了老婆。我的声音清晰的传进我的脑海。
当我看到蒙被大睡的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后,我感觉我的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了,整个人惊恐的呆立当场。
这是我我下意识的说道。
随后我被林小安带着,把两个孩子叫了起来。
妈妈,我的舞蹈课只剩今天一节了,老师问我还续费不了。
女儿稚嫩的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她喜欢跳舞。
妈妈我的街舞课也到期了。儿子也顺口而出。
我突然感觉这一幕好熟悉,昨天早晨好像孩子们就说过这事。
续费,当然续费了,你们只要愿意学好好学,妈妈就给你们续费好不好。林小安笑着假装严肃的问道。
愿意学妈妈。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哈哈,好。我爸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然后起身朝房间走去,并且叫上了我媳妇小安你来一下。
父亲从衣柜旧上衣口袋里拿出五千递给小安。
走进屋子里我爸从衣柜里一件旧大衣口袋里拿出五千递给小安。
小安啊,这里是五千你先拿着,解一下燃眉之急。
爸,这钱我不能要啊！小安急忙推脱掉。
小安,爸知道你们过得不容易,这个钱虽然不多可这也是爸的心意啊,你收下吧。我爸他不善于表达。
说着我爸就把钱强行塞到小安手里。
爸,那我就收下了啊,就当我和小苏借您的,等我发工资了就给您。
小安并没有继续推搡。
还什么还,不用还了。我爸见小安收起钱后高兴的说道,不过接着就语气一变严肃的说道小安呢,你去按摩店工作这件事最好赶紧跟小苏说一声,我相信你的人品,可是那小子死脑筋搞不好会误会你的。
我担心他接受不了,现在不跟他说了,等我重新找到工作后我就不干这个了,他也不知道,省的生气。林小安皱着眉无奈说道。
唉,这小子守着个裁缝铺不挣钱也不放手,他不知道维持这个家的生活有多难,像个小孩一样一点不成熟,多大了还怀揣梦想。
我听着我爸和小安的交谈,脑子里一阵恍惚,原来我爸知道小安当按摩小姐的事啊。
走到客厅后,小安让两个孩子赶紧去换衣服,上学快迟到了。
等两个孩子都走后,小安来到我身边跟现实中的我说道。
爸刚给了我五千够给两个孩子交钱了,可是明天就要还房贷了,我这个月钱还没下来呢,你看看你那里有多少,我去班上提前预支个工资,凑凑看看能不能把这个月房贷交了。
现实中的我皱着眉满脸苦涩的说道：我这个月裁缝店的收入很少,我没多少钱,实在不行的话下午我去借朋友个钱吧。
我通过媳妇的视角看着发生的一切,这些熟悉的场景不就是昨天发生的事吗。
就是这个事我找朋友借钱,亲眼碰见林小安进入按摩店,我悄悄跟进去后发现她在做按摩小姐,一气之下我喝了酒,回去后跟林小安大吵一架。
看来我借衣回溯,我回到了昨天,并且来到媳妇身上,以媳妇的视角看到昨天发生的事。说实话我现在根本描绘不出我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形容。
接着林小安便送两个孩子上学去了,我默默的看着林小安,想看看她这一天都干些什么事。
一路上很平静,林小安送完孩子后并没有去按摩店,而是直奔菜市场而去,看样子是要准备中午饭。
说实话我一直以为买菜是要去超市的,我现在才知道菜市场的菜要比超市的便宜很多。
在菜市场我见到一个我从来没见的林小安,她热情的跟菜摊老板打着招呼,而菜摊老板们看到林小安后每个脸上都挂着一副怪异的表情。
看来林小安经常来这里买菜,每个菜摊她基本都认识。
刘大姐鲤鱼怎么卖啊林小安来到一个鱼摊前热情的跟老板娘打着招呼,而鱼摊的老板看见林小安朝他这里走来,用手拍了拍他媳妇后就溜了。
呦林姑娘今天要吃鱼啊,我这鲤鱼可新鲜的很今天清晨刚送来的,不搞价12元一斤。
刘大姐说话语气不善有一种攻击状态的感觉。
呵呵,刘大姐看您这话说的,谁家卖的活鱼能不新鲜,不过您这鱼12元一斤确实贵了,别人都卖8元一斤,您这样做生意也太黑了吧。
林小安上来就笑着说道,语气虽然平稳,实则暗流涌动,像是在蓄力一般。
林姑娘说的可不是嘛,谁家的活鱼能不新鲜,不过也不知道是谁上一次非要说我家活鱼不新鲜,硬生生的从我家8元一斤买了条大鲤鱼。
老板娘这话一出,林小安噗嗤一声笑了。
刘大姐不要生气啊,这次不8元一斤买你鱼了,8块5卖给我吧。
林小安接下来的操作让我大开眼界,平时开起来端庄的她,搞起价来像是一个刺猬,难缠的很,最后硬是9元一斤买了条鲤鱼。
唉,这刘大姐有点难搞。
林小安嘟囔着朝卖菜的摊位走去,而那些卖菜的老板每个都高度紧张的死死盯着林小安,生怕她会光顾自己的生意。
我无奈的笑着看着这一幕,心想我这媳妇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就这样林小安在菜市场买了三样菜,用了到有两个小时,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搞价上。
而就在林小安提着菜带着笑容骑着电动车往回走的时候,在一个拐弯的路口为了躲避突然跑出来的小孩,一个急刹车摔在了地上。
她身上穿着的红色大衣磨破了,手掌心也磨破了皮,急忙站起来捡菜的她一瘸一拐的,很明显伤的不轻。
原来她的大衣是这样磨破的,这下摔得很重。我心疼的看着林小安,恨不得摔得那个人是我。
5
妻子的不易
林小安回去后先是把手掌心磨破的地方消了消毒,然后便急忙开始收拾家做午饭了。
后面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一直到下午两点左右林小安送了孩子后,去了我店里一趟,把磨破的大衣送到店里让我修一下。
那时的我刚要出门去找朋友借钱,就碰见了林小安,心里着急去见朋友的我竟然丝毫没有发现受伤的林小安。
林小安骑着电动车离开后我就开车找朋友而去,跟朋友见面后他借给我一万,然后跟我说了一件事。
是他告诉我他在按摩店见我媳妇儿在那里工作,并且告诉我地址,而我来到那个店后正好看见了我媳妇进入按摩店。
后面我悄悄地盯着她,当她穿上按摩店小姐统一穿的制服后我大脑一片空白,我恨不得当场上去揭穿她打她一顿,可是我忍住了,我想这件事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再说。
没想到我心里越想越气,越气越烦最后喝了酒,回去后跟林小安大吵一架。
而此刻的我通过林小安的眼睛正盯着眼前一位有两百多斤的壮汉。
这个壮汉舒服的躺在按摩床上,惬意的把一只脚泡在脚盆里,一只肥厚的大脚放在我媳妇的膝盖上,我媳妇正用力的按着。
小妹妹中午没吃饭啊那大汉嗓门粗狂,语气中带着轻薄。
林小安听到这话眉头紧蹙,手上用力按着大汉的脚底,可是因为她手受伤的原因,一用力她手就疼的厉害。
这才对嘛,大哥我吃力硬的很啊。这大汉一边挑逗一边放在林小安膝盖上的脚不老实,朝林小安的胸部一点一点的,坏心思很是明显。
我看着这一幕怒火中烧,恨不得把这大汉生撕活剥了,同时也从里埋怨林小安干什么不行干这个,做按摩的小姐没一个干净的。
不过我虽然愤怒生气,可是林小安像是知道那大汉的目的,她悄悄的往后移了一下,确保那大汉得逞不了才停下,这才让我的怒气降下来很多。
不过那大汉却得寸进尺,他肥胖的身躯艰难的坐了起来,色眯眯的盯着林小安。
小妹妹,来抬起头来让哥看看你。大汉调戏般的语气让我好不容易忍下的火气再次攀升。
大哥,小妹有啥好看的,您见过的美女多了小妹的颜值可不入哥哥眼。
林小安头都没抬,而是手上用力按向大汉脚上的一个穴位。
呦呦,嘶。
怎么了大哥疼吗这个穴位可是管肾的,肾虚的人按这里都会很疼。林小安的话像是一记止疼针,那大汉顿时闭上嘴。
不疼,开玩笑大哥我壮的跟牛一样怎么可能肾虚。大汉憋着脸咬着牙说道。
哈哈老牛啊,你可别吹了,别看你体壮的跟牛一样,实际上还没个牙签大。这时跟大汉一起的朋友趁机调侃起了他。
搞得大汉脸上一阵红。
啊,啊,你大你大,谁像你呢天天蹲着尿尿。
呵呵。这话一出林小安和另外一个按摩小姐同时笑出了声。
不过这大汉的话确实,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大汉这话呛得他朋友一句话也不敢说了,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这两个人只是洗了脚就离开了。
不过很快就有人来了,刚休息没多久的林小安再次上了钟。
就这样林小安一晚上基本上没停,一共接了五个人。
如我所说,每个来按摩的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能来按摩店的男人哪个是真正来这里放松按摩的,哪个不是抱着龌龊的念头。要么借着点酒劲嘴上没有个把门的,说着调戏之语。
要么对按摩小姐动手动脚,趁机揩油,哪怕能占一点小便宜都能满足他们那躁动的心。
更有甚者被拒绝后不顾脸面,会对按摩小姐恶语相向,故意刁难。
而面对这些被欲望冲昏头脑的男人,有的按摩小姐会洁身自好,而有的是多露点肉趁机挣点卖肉钱。
同样我也发现按摩小姐这活儿真的不是人干的,累是真的累,一般情况下给一个客人按下来都能让人虚脱浑身没劲。
通过林小安我能清晰的感受到林小安对这些臭男人的厌恶,更能感受林小安的疲惫。
这钱挣得不容易很难,不仅要面临身体上的疲惫,还得时刻提防着那些咸猪手,精神上也高度紧绷。
这一刻我好后悔昨晚对林小安的所作所为,也恨自己挣不上钱让她受苦。
等林小安下班回家已经是午夜12点多了,回家后林小安拖着疲惫的身躯,先是吃了点饭,然后洗洗澡就睡下了。
可是刚睡下没多久门外就传开了砰砰的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响,我知道那是我回来了。
林小安睁开眼揉了揉沉重的眼皮,拖着疲惫的身体,晃悠悠的去给我开门。
可是当林小安打开门后被我无情的推倒在地,剧烈的疼痛传遍林小安的全身,我能清晰的感觉到摔倒后,身体接触地面带来的疼痛。
就这样昨晚发生又一次在我的注视下演了一遍,等现实中的我离开后,林小安在沙发上痛哭起来,这一刻我感觉我的心都化了。
6
住院
等我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狼藉,我回到了裁缝铺,我的眼泪打湿了我的衣袖。
我失神的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回忆着我可能在梦中见到的场景。
我不知道那是梦还是什么,我分析不出那是种什么状态,感觉像是我的灵魂附在了林小安的身上,我能看到,能听到,能感觉到。
就像是我有身体的感受权,但是没有身体的使用权,林小安也感受不到我的存在。
感觉就像是在看电影回放。
无论是什么我都不会考虑它的真实性,这一刻的我只知道我冤枉了林小安,伤了一个爱我的女人的心。
我默默起身把乱七八糟的店里收拾了一下。
说实话现在的我很迷茫,很无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收拾只是为了让我冷静下来。
先回家找小安道歉吧！
我嘟囔着拿上给小安缝好的大衣,换上店门后打了车,直奔家里而去。
一路上我心神不宁,不断的按着手机上的电源按钮,盯着屏幕上的时间。
已经是九点了,我应该能在九点半之前回到家,希望小安还在家,可是我又害怕她在家而不原谅我。
就这样我怀着忐忑的心情站在了家门口,门上的脚印依旧清晰。
我站在门口不知所措,想去敲门又不敢。我伸手摸了摸口袋,口袋里装着家门的钥匙,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得有多么混蛋。
明明身上有钥匙可是昨晚却故意敲门,肆无忌惮的发泄着没必要的怒火。
就这样我在门口徘徊了近二十分钟,我才鼓起勇气打开了家门,既然做错了事就应该面对,不能逃避。
走进门后家里很安静,同样也很整洁,昨晚被我摔破的玻璃渣已经被清理,可是看到这样的一幕我心里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朝卧室走去,轻轻推门而进,当看到床上躺着睡觉的小安后,我心里突然放松了下来。
我轻轻的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小安缓缓蹲下,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和疲惫的面容,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我就这样蹲着,我不敢叫她,我害怕她醒来后怎么面对她,也害怕她休息不好。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不知不觉间我不受控的伸出手摸向她的脸颊。
入手很烫,我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滚烫的温度告诉我小安生病了。
小安,小安！我急忙开口叫道。
可是小安却没有搭理我,这一刻我知道小安可能昏迷了,我伸手推了推小安确定她不动后,我整个人都慌了。
我急忙拿出手机拨打了120,在120的指示下我先用冷水毛巾敷在了小安额头上,然后我赶紧给我爸打电话告诉了他小安的情况。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且折磨的,我不断的给小安换着毛巾,时刻保持着冷水敷额头。
救护车很快就到了,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我们一路闪电般的到了医院。
经过医生的检查后才确定小安只是感冒重了,高烧昏过去了,而她昏了的主要原因是她太虚弱导致的。
医生给小安打上点滴后,吩咐了注意事项后就离开了,而我在看守小安的时候可能因为昨晚没休息多久的原因,竟然趴在小安的床边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一阵拖动被子的感觉惊醒。
我迷糊的睁开眼,只见小安正一只手在拽我胳膊压着的被子,我抬头看向她,只见她双眼红肿,看向我的眼神好陌生好冷漠。
小安见我正在看她,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扭过头去不再看我。
老婆,我错了,你原谅我吧。
我知道现在的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没用,小安还在气头上,我说的话她根本不会听进去,但是就算她听不进去我也得说。
滚,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见你。
小安没有回头,不过听她沉重的鼻音我知道她又在哭。
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骂你,不该打你,更加不该羞辱你。你每天这么累我不仅不体谅你安慰你,反而不信任你,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脑子里回想着通过小安看到的画面,十分诚恳的跟她道歉。
你出去吧,我现在真的不想见你,我想静静。小安的语气缓和了很多。
老婆我……
我本想着趁小安态度缓和了。赶紧再说点好听的,可是没等我说完呢,就被她打断。
你要是不出去的话,那我出去。
说完后小安就要起身,看见这一幕我急忙说道：我出去,我这就出去。
病房外的走廊上,我爸坐在椅子上,他双手交叉放在肚子上,背靠椅子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爸！我……我坐在我爸身边,想张嘴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爸扭头看向我,紧皱的眉头可以看出他的无奈。
我还得接孩子放学,你在这里陪小安吧。
说完我爸起身就要走,可是刚走几步他又返回来对我严肃得说道。
跟小安好好道歉,她是个好孩子,她为这个家付出太多了,你不能辜负了她。
看着我爸离去的背影,头发花白的他佝偻着身躯,他背着手看起来那么苍老,他虽然走的很慢却是很坚定,因为他知道他的孙子孙女等他接呢。
我起身推开病房门,想跟小安好好的道歉,祈求她的原谅,可是还没进去就再次被轰了出来。
我拿出手机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中午了,得给小安弄饭了,我决定亲自下厨做饭看看能不能缓和一下关系。
我买了个老母鸡想着跟小安做个鸡汤,让她好好补补,毕竟她的工作是个体力活儿,每天都很累。
可是从小娇生惯养的我根本不会做饭,但是为了表现,我只好一边从手机上搜如何炖汤,一边手忙脚乱的做饭。
虽然过程有点坎坷,但是鸡汤也被我成功做了出来,除了有点咸以外我认为还行。
抱着饭盒我直冲医院,我没想过一顿鸡汤就能让老婆原谅我,我只是想她能给我个道歉的机会就行。
可是事与愿违,我把鸡汤放在小安病床的柜子上面后就被再次赶了出来,此刻我才发觉事情远比我想的难多了。
我坐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抱着头没有一点头绪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挽回即将破裂的家。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厚重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儿子父亲那温和的声音传进我的脑海。
7
父亲的开导
爸。当我看见我爸的时候,我突然鼻子一酸竟然哭了出来。
爸,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可是小安她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
我在这一刻突然感受到,小安要离开我了。
儿子,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的婚姻能是一帆风顺啊,你们未来还长还要经过更多苦难啊。父亲那温和的声音顿时让我安静了下来。
儿子,你要知道夫妻之间生气吵架在所难免,骂的再狠,闹的再厉害都不怕,怕的是走心。父亲语重心长的说。
走心我有点没听懂。
嗯,在小的矛盾一走心就完了,再大的矛盾只要不走心就都有机会化解。
你和小安有真情,只要你不走心,她不走心就没事,大不了就是几天的冷战而已。
爸,我可以不走心,可是小安已经走心了啊。我急忙说道。
儿子,小安那里我可以去劝说。但是你的问题必须要深刻反省。
你是个成年人,你要有成年人的理智和冷静。你不能因为一个职业,因为一件小事而去冲昏头脑,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做出伤人伤己的行动。
有时候小打小闹是生活中调味剂,可以有但不能重,生活很累很枯燥,有时候开心的事记不住但是生气吵架的事却记得很清楚,夜深时回忆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告诉你的意思不是要让你以后要多生气,而是要以平和的心态去面对每一次不可避免的争吵,不要让爱你的人伤心,伤心更容易走心。
听着父亲语重心长的教导,我能感觉到他很思念我的母亲。
爸,我懂你的意思。我刚要准备说些什么却被父亲再次打断。
小苏,你要分清梦想和现实啊。父亲突然来的这一句把我都搞懵了。
我知道你受你妈的影响喜欢裁缝,也梦想着能成为一位像你妈一样的能手,可是喜欢归喜欢,喜欢他不能当饭吃啊。
你得在保证你的家人再不受现实的困扰的情况下才能谈喜欢跟梦想。
看着我有点难看的脸父亲并没有停下。
你的裁缝铺连最基本的生活开销都顾不了,更别说你们那高额的房贷和车贷,还有两个孩子要养,你不能把你的喜欢和梦想让你的家人共同跟你分担。
爸,我不做裁缝还能干嘛别的我也不会啊！我的反驳显得苍白无力。
梦想和现实虽然看起来路不同,但是不代表不能兼顾,如何找到平衡那是你的事我帮不了你。
说完父亲就进了病房,把我一人留在了医院的走廊,我静静的思考着父亲跟我说的话,一时间陷入迷茫。
不知多久后父亲从病房走了出来：你先去忙吧,让小安静静。
我朝父亲点了点头后起身离开,孤身来到了我辛苦经营了5年的裁缝铺。
说实话我虽然喜欢裁缝,但是我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5年了我把母亲留下的裁缝铺经营的越来越差,我确实该考虑考虑父亲的话了。
我把裁缝铺再次打扫了一下,我手里拿着母亲亲自写的信件,在信件的最下方还有一行小字。
真心换真心,妄窥必成囚。
8
原谅
我看着母亲留下的字陷入沉思当中。
夜晚小安已经出院,是我接的她。
卧室内我紧锁房门,跪在小安面前,做着最深刻的反省。
从相识到相恋,从梦想到现实,从天真到成熟,从无脑的发泄到真心的道歉,从当下的困境到未来的规划,我深刻的反省着。
这嘴碰嘴的道歉肯定起不了多大实际性作用,还得靠实际行动才行,不过好在在我的真心道歉下,小安不再对我抵触,但是还依旧不搭理我。
接下来的一周,我每天凌晨五点起床熬粥,送完孩子就去裁缝铺改方案。
后来我想到了个能把梦想和现实结合起来的方法。
当她看见玻璃门上贴着亲子手工坊的海报,看见我系着围裙在厨房煎牛排,看见两个孩子举着我用碎布做的布偶笑时,眼中的冰霜终于融化。
我把我的裁缝铺重新装修了一下,一半用作我的亲子手工坊,一半当做按摩理疗店。
守在按摩店门口,看见林小安搀扶着一位老人出来。
老人对我说：小林按得真好,我这腰病十年了,就她能按到点子上。
我笑着上去扶着老人走下楼梯：那大妈您可要常来啊。
望着远处的大妈,我接过小安手中的按摩包,对她说：你给别人按摩理疗,我顺便给客人缝补衣服,按小时收费。
小安抬头看着我,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织出金色的网。我看见她眼底的冰霜开始融化,像初春的溪水,叮咚作响。
梦想无需抛弃,只需与现实和解,在生存土壤中重新扎根。
在婚姻的镜子前,我们是否曾因偏见模糊了真相,又是否愿意用行动缝补那些因误解而生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