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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灵体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潮湿的霉味混着消毒水的刺鼻气息,是我对童年最深的印象。从记事起,医院的白墙就像挥之不去的阴影,总是在我眼前晃动。我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久而久之,好像那些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也开始缠上了我。
小时候在老家的老房子里,半夜总能听见木质楼梯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缓步上楼。起初我以为是家人起夜,可第二天问起来,大家都说根本没离开过房间。还有一次,我在自己的房间写作业,眼角余光突然瞥见一个大概两米的黑色身影从门口一闪而过,我猛地转头,却什么都没看到,只留下后颈一阵发凉。这些经历,我只觉得是自己眼花了、读书读傻了、幻听了,更不敢和父母说,不然他们肯定会觉得我在胡言乱语,装疯卖傻不想去上学。
到了高中,那些灵异事件愈发频繁,我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下晚自习回家的路上,我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我,一回头却空无一人;走在学校的走廊上,能听见若有若无的窃窃私语,可周围明明没有其他人。有一天在家里和爸妈一起看电视,我居然听到微波炉对我说话了!它说:潜水艇被发明出来的时候蚯蚓漠不关心,因为它地下三室一厅的房贷已经逾期五个月了。.....终于,我被诊断出了精神病,不得不休学一年。
休学的日子里,我把自己关在房间,拉上窗帘,眼神空洞,毫无食欲,日夜颠倒。父母看着我日渐消瘦的模样,觉得我这都是因为脱离了正常生活而种下的果!带着我看过最后一次心理医生后,我拿着一堆处方药回家了。我妈说出了那句巨能安慰人的名言:回学校上学吧!忙起来,啥病都好了。在学校里被折磨了一年后,我竟然奇迹般地考上了大学(虽然只是民办二本),这让父母稍稍松了口气,而我也满心期待着能在新环境中开始全新的生活。
踏入大学校园的那一刻,阳光洒在脸上,微风轻拂,我以为那些阴霾终于要散去了。我的宿舍在三楼,推开寝室门,三个热情的室友立刻迎了上来。她们分别是开朗活泼的杨雨,温柔恬静的子涵,还有大大咧咧的晓薇。
快进来,就等你了!杨雨一把拉过我的行李,热情地帮我整理床铺。子涵递来一杯温水,轻声说:累了吧,先歇会。晓薇则在一旁叽叽喳喳地介绍着学校的各种趣事,逗得大家哈哈大笑。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仿佛过去的那些痛苦都只是一场噩梦。
刚开始的日子确实很美好。我们一起上课,一起吃饭,晚上窝在寝室里分享各自的故事。杨雨总是能讲出各种搞笑的段子,把大家笑得前仰后合;子涵喜欢看书,会给我们推荐各种好书,她最喜欢的作家是史铁生;晓薇则热衷于追剧,还会拉着我们一起讨论剧情。我天真地以为,这样平静而美好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晓薇有些不对劲。白天的时候,她和往常一样,有说有笑,可一到晚上,整个人就变得安静得出奇。她总是戴着耳机,坐在自己的书桌前,背对着我们,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有时候,我半夜醒来,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能看到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就像一尊雕塑。
起初,我并没有太在意,只当她是在忙自己的事情。可渐渐地,一些奇怪的声音开始在夜里出现。我的睡眠很浅,一点动静就能把我惊醒。那天晚上,我睡得迷迷糊糊时,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沙沙声,像是塑料袋被风吹动的声音。我以为是窗户没关好,风把垃圾桶里的塑料袋吹得乱动,可当我睁开眼睛,却发现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垃圾桶也好好地放在原位。那声音依然在继续,从寝室的一角传来,时断时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移动。
之后的日子里,这种声音越来越频繁,而且还多了一种奇怪的嘎嘎声,就像鸭子叫。那声音不像是从外界传来的,倒像是在我的脑海中回响。有一次,我实在被吵得无法入睡,坐起身来,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黑暗中,我看到老幺的床铺微微晃动,可她明明躺在床上,背对着我,没有任何动作。我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可那沙沙声和嘎嘎声却愈发清晰。
我心里害怕极了,可看着熟睡中的其他室友,又不敢出声。杨雨和子涵胆子很小,要是知道寝室里有这些奇怪的声音,肯定会吓得不行。我只能安慰自己,这是因为我精神衰弱,压力太大,出现了幻听。可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情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
白天上课的时候,我总是哈欠连天,注意力无法集中,半天课下来我能打一百多个哈欠。老师在讲台上讲课,我的思绪却飘到了那些奇怪的声音上。我偷偷拿出手机,在老红书上搜索,想看看有没有人跟我有同样的经历。没想到,网上类似的帖子还真不少。有人说鬼叫的声音就跟鸭子一样,鬼走路的声音就是沙沙声。大家都在帖子里分享着自己的恐惧和困惑,这让我意识到,我遇到的这些事情或许并不是偶然。
回到寝室,看着室友们和平常一样,有说有笑,我只能强装镇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不敢让她们看出我的异样,更不敢提起那些奇怪的声音。我决定静观其变,看看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夜晚再次降临,我躺在床上,听着那熟悉的沙沙声和嘎嘎声,心里既害怕又迷茫,不知道这场诡异的经历何时才是尽头,而那个看似正常却又透着古怪的晓薇,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第二章:人骨念珠
阳光斜斜地透过教室的百叶窗,在投影幕布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轮到晓薇上台展示PPT时,我正用指甲抠着桌角翘起的塑料膜,漫不经心地抬头扫了一眼。她今天穿了件黑色灯笼袖衬衫,袖口随着动作滑落的瞬间,一串灰白色珠子从腕间晃了出来。
那珠子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像是裹着层薄雾的月光。我瞳孔猛地收缩——作为从小与灵异事物打交道的人,我对这类特殊物品有着超乎寻常的直觉。这串珠子绝不是普通的装饰品,它周身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阴气,仿佛带着某种腥臭而神秘的气息。
展示结束后,我刻意放慢收拾书本的动作,等室友们都陆续离开教室,才快步追上走在前面的晓薇。你手腕上那串珠子有点东西啊。我假装不经意地开口,目光却紧紧盯着她的手腕。
晓薇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用另一只手盖住珠子,挤出个不自然的笑容:就随便买的小玩意。
吹啥牛逼呢,我看着可不一般。我拉住她的胳膊,这到底是什么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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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薇眼神躲闪,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才说:是牛骨念珠,也叫‘嘎巴拉’,是用108个牛的头盖骨车成珠子串起来的。她说这话时,声音轻得像蚊子哼,说完便低头快步往前走。
我连忙跟上,心里却满是疑惑。作为一个对古玩略有了解的人,我一眼就看出这串珠子有问题。真正的老牛骨念珠,经过岁月的打磨和盘玩,表面会有温润的包浆,颜色也会呈现出深浅不一的棕褐色。可晓薇这串珠子,灰白色均匀得过分,表面泛着生硬的光泽,分明就是新做的。
我摸摸。我伸手想去碰那串珠子。
晓薇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变得煞白:不行!这是我家传家宝,不能随便让人碰。
我眯起眼睛,死死盯着她:晓薇,这根本不像老货,你说实话,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晓薇咬着嘴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真的是嘎巴拉,之前一直挂在柜子里,最近天热没手链戴才拿出来。这珠子材质特殊,为了你好,还是别碰。
什么材质我追问。
晓薇却不再回答,低着头匆匆往寝室走去。我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的疑惑和不安越来越强烈。
回到寝室,晓薇径直走到自己的柜子前,小心翼翼地取下那串珠子,又放回柜子深处,动作轻柔得仿佛在触碰什么稀世珍宝。从那天起,她开始频繁旷课,整个人也变得愈发古怪。原本大大咧咧的她,现在整天阴沉着脸,眼下发青,像是好几天没睡过觉。我们和她说话时,她常常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们,反应迟钝得可怕,就像魂儿被抽走了一样。
我实在忍不住,在某天晚上,等小雨和小宁都睡下后,轻轻摇醒了装睡的晓薇:你别再瞒我了,那串珠子根本不是什么牛骨,到底是什么
晓薇睁开眼睛,黑暗中,她的眼神空洞得吓人:我说了,是嘎巴拉。
可真正的嘎巴拉是用高僧大德圆寂后的眉心骨做成的!我压低声音,这和藏传佛教有关,价值连城,你怎么会有
晓薇突然坐起身,死死盯着我,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你知道得还挺多。说完,她又躺了下去,再也不肯开口。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那串珠子。第二天一早,我便打开电脑,开始疯狂搜索关于嘎巴拉的资料。原来,在藏传佛教中,嘎巴拉念珠有着极其特殊的意义。它象征着无常和空性,只有修行极高的僧人在圆寂后,其眉心骨才会被制成念珠,供后人修行使用。而且,每一串真正的嘎巴拉念珠都来之不易,需要经过严格的宗教仪式和认证,价格更是高得离谱。
可晓薇一个普通大学生,怎么会拥有这样一串珠子难道她真是隐藏的富豪还是说,这珠子背后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那些在夜里听到的奇怪声音,晓薇最近的异常表现,还有这串神秘的珠子,它们之间会不会有着某种联系
我开始在各种论坛和贴吧里发帖询问,希望能找到了解嘎巴拉的人。很快,有个网友私信了我。他说自己曾经在西藏见过真正的嘎巴拉念珠,每一颗珠子上都仿佛刻着岁月的痕迹,透着一股庄严而神秘的气息。而且,真正的嘎巴拉念珠是有灵性的,普通人贸然触碰,可能会被阴气反噬,出现各种诡异的状况。
看到这些,我不禁打了个寒颤。难怪晓薇不让我碰那串珠子,难道她早就知道会有危险可她又是从哪里得到这串珠子的
为了弄清楚真相,我开始暗中观察晓薇的一举一动。我发现,她每天晚上都会在大家熟睡后,悄悄从柜子里拿出那串珠子,对着它念念有词。她的声音很小,夹杂在窗外的风声里,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有一次,我假装起夜,借着月光,看到她正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珠子,脸上带着虔诚而又痴迷的表情,那模样,就像是在朝拜什么神明。
随着时间推移,寝室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小雨和小宁也察觉到晓薇的不对劲,可她们只当她是学习压力太大,并没有往灵异方面想。我好几次想告诉她们真相,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我怕吓到她们,更怕她们不相信我,以为我又犯病了。
一天深夜,我被一阵急促的沙沙声惊醒。我猛地睁开眼睛,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看到晓薇正坐在床上,手里把玩着那串珠子。她的动作很慢,每一颗珠子从她指间滑过,都会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我屏住呼吸,看着她缓缓站起身,赤着脚,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她走路的姿势很奇怪,轻飘飘的,就像脚不沾地一样,那串珠子在她腕间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和我之前听到的塑料袋声一模一样。
我鼓起勇气,轻声叫了她一声:晓薇
晓薇像是没听见,继续朝门口走去。我心跳加速,慢慢坐起身,看着她打开寝室门,消失在黑暗的走廊里。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上去。我小心翼翼地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跟在她身后。
走廊里漆黑一片,只有尽头的安全出口亮着微弱的绿光。晓薇的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我紧紧跟着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一路走到楼梯口,然后开始往下走。我躲在楼梯转角处,看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
突然,一阵阴森的嘎嘎声在寂静的楼道里响起,我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那声音和我之前听到的一模一样,尖锐而又刺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把我包围在中间。我下意识地捂住耳朵,可那声音却仿佛钻进了我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等我再抬头时,晓薇已经不见了踪影。我站在原地,冷汗湿透了后背。我知道,这串人骨念珠背后的秘密,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而我,似乎已经不知不觉地卷入了一场诡异而又危险的旋涡之中。为了弄清楚真相,也为了保护自己和室友,我决定继续追查下去,哪怕前方等待我的是未知的恐惧和危险……
第三章
阴魂附体
蝉鸣声顺着窗户缝隙钻进来,在闷热的寝室里织成一张黏腻的网。晓薇歪坐在椅子上,指甲深深掐进嘎巴拉的缝隙里,灰白的珠子在她指间被磨得发亮。她对着空荡荡的空气喃喃自语,说到兴起时突然发出尖锐的笑声,惊得趴在窗台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
她真的不对劲。小雨缩在被子里,声音带着哭腔,昨天半夜我起来喝水,看见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连眨都不眨一下。小宁捏着被角的手指关节发白,点头时发丝跟着微微颤抖:今天上课她把笔记本撕成碎片,说上面爬满了虫子。
我攥紧床单,想起今早撞见晓薇对着镜子梳头的场景。她一下又一下用力扯着头发,镜中倒映的却是个咧嘴笑的陌生女人,等我揉了揉眼睛,镜中人又变回了她苍白的脸。那串珠子有问题。我压低声音,把查到的资料和诡异经历一股脑说了出来。
三人围坐在桌前,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得她们脸色发青。新闻网页上的照片触目惊心——荒草丛生的乱葬岗里,破碎的棺木散落一地,白森森的骷髅头多数缺失了顶部,像是被某种利器整齐切割。报道中提到的犯罪团伙供述更是令人毛骨悚然:人骨念珠比金银好出手,买家就喜欢这种带‘故事’的玩意儿。
你们看这个论坛帖子。小宁突然指着屏幕,手指微微发抖。某文玩交流板块里,有人炫耀新入手的嘎巴拉,配文写着刚出土的老物件,带怨气才灵验。评论区里,不少人追问来源,甚至有人留言询问能不能预定刚下葬的。
小雨哇地哭出声:晓薇肯定是被骗了!这些珠子带着死人的怨气,怪不得她越来越奇怪。寝室里弥漫着压抑的沉默,只有风扇转动的嗡嗡声。我能感觉到那些阴冷的气息在角落里聚集,像无数双眼睛盯着我们。
接下来的日子,寝室成了阴森的牢笼。晓薇整日戴着珠子,连洗澡都不摘下。她的皮肤愈发苍白,眼窝深陷,活像个提线木偶。有次我半夜口渴,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沙哑的女声哼唱着不知名的曲调。我喊了声晓薇,歌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指甲抓挠瓷砖的刺耳声响。等我去楼道公厕回来,却看见晓薇好端端地躺在床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听见我进门还迷迷糊糊问:你去哪了
这种诡异的状况让我夜不能寐。我的特殊体质让那些灵体愈发躁动,夜晚总能感觉到无形的手拂过脖颈,耳边时常响起若有若无的啜泣。必须做点什么,不然我们都会被拖进深渊。
那个周末,阳光难得明媚。我强装轻松地提议去爬山:咱们好久没集体活动了,这么好的天气别浪费!晓薇起初木然地摇头,在我们轮番劝说下,终于慢吞吞地起身收拾东西。
山风裹挟着草木清香迎面扑来,却驱散不了我心头的阴霾。晓薇沉默地走在最后,手腕上的珠子随着步伐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不知走了多久,半山腰处出现一座道观,朱红的门匾上清玄观三个大字苍劲有力。
几位施主请留步。白发道长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目光落在晓薇手腕上,神色骤然凝重,这位女施主被邪物缠身已久,还不速速取下!
晓薇突然像被踩到尾巴的猫,猛地后退几步护住珠子:你胡说!这是我家传的宝贝!她声音尖锐得不像常人,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道长叹了口气,取出铜钱剑在空中画了个符:此珠怨气冲天,沾染无数枉死之人的魂魄。正经‘嘎巴拉’乃高僧遗骨,经多年供奉已洗净业障,哪是这等污秽可比
我心头一震,想起那个诡异的夜晚。原来当时在厕所里的根本不是晓薇,而是附在她身上的怨灵!道长接着说道:她阳气渐弱,魂魄溃散,如今就像空壳,任何邪祟都能趁虚而入。若再不处理,不仅她性命难保,旁人也会被牵连。
我和小雨、小宁对视一眼,同时上前按住挣扎的晓薇。道长手持铜钱剑,口中念念有词,剑身上泛起金色光芒。当剑尖触及珠子的瞬间,晓薇发出凄厉的惨叫,一股黑雾从珠子里窜出,在空中扭曲成无数张痛苦的面孔。
无量天尊!道长甩出几张符纸,将黑雾困住。随着一阵刺耳的尖啸,黑雾消散在阳光里。晓薇瘫软在地,脸色逐渐恢复血色。
珠子被道长投入特制的火盆,在噼啪作响中化为灰烬。下山路上,晓薇如梦初醒,对发生的一切毫无记忆。看着她重新绽放笑容,我知道这场噩梦终于结束了。但每当夜深人静,我仍会想起那些阴森的声音和画面,提醒着我世间总有一些不可知的存在,需要永远保持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