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传承者们 > 第一章

1.树林
我缓缓的睁开眼睛,揉了揉正在剧痛的脑袋,向四周望去。
无数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我也是其中的一员。远处的几只秃鹫正在进食,看到我醒来,正在警惕着盯着我。
空气中弥散着浓重的腐臭味,望着满地的尸体,奇怪的是,我居然没有一丝恐惧感。
我是谁这是哪里这些问题我毫无头绪,现在能确定的就是,我,失忆了!
总之现在不能待在扔尸体的大坑里面,我双手艰难的撑着地面,一步一步的从坑底站了起来。
几只秃鹫看见我站了起来,纷纷的向后面退去。
看来是我打扰他们进食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上面走去。
还好这个大坑周围的坡度不是很大,走出抛尸坑,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小树林,树林里面黑漆漆的一片,总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
我边向前走边想着一个重要的问题,我到底是谁
不知不觉间,我发现自己的头疼好多了,身体也没那么沉重了,身体状态逐渐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起来。
我原来的身体就这么好么我不禁在脑海中产生了疑惑,就在我深入思考期间,我听到了身后传来了莎莎的声音。
是有人,或者说有生物在快速奔跑的声音,我猛的回头看去,一张十分怪异的脸浮现在我的眼前。
这张脸长着人的五官,不对,确切来说是四官,因为脸上根本没有鼻子,而且嘴巴出奇的大,嘴角咧到了耳根,大嘴中两排锋利的牙齿散发着腐臭味,他的嘴中仍然有咬断的半截手指。
眼见这张大嘴已经快要咬到我的脖子了,我本能的挥出了一拳,砰的一声巨响,这个人形怪物居然倒飞出去了,重重的撞在了一棵树上,这时我才看到怪物的全貌。
准确来说,他应该是一个人,我之所以能肯定的原因是,他身上还穿着破破烂烂的人的衣服,此时他他的四肢正以诡异的姿势挂在树干上,四肢像是没有骨头一般。
他的脸被我一拳打的已经扭曲,这让他本就恐怖的脸显得更加诡异。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拳头,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力气了
怪物的嘴中不断的嘶吼着,猛的一跳再次向我扑来,我本能的再次后退一步,找准机会,一把掐住了怪物的脖子,单手把他按在了一棵树上。
我心里涌现出一种原始的冲动,一拳接着一拳的砸在了怪物的头上。
人类的头骨本来应该是很坚硬的一块骨骼,没想到竟然被我一拳一拳的打的凹陷了下去。
几分钟后,怪物的尸体冰冷的躺在了地上,我却丝毫没有感受到疲惫。怪物的脑袋已经被我用拳头打的碎裂开,我望着地上散落的脑浆,感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
自己内心的理智在告诉自己不能这样做,另外一种冲动却不断的鼓动着我。
最终我还是没忍住,扑了上去。
两分钟后,我擦了擦自己的嘴角,怎么感觉自己的身体状态比刚才还好了
我望着这片小树林,感觉它处处透露着诡异,不禁加快了脚步,向树林外走去。
2.村庄
十分钟后,我终于小跑着走出了这片树林,放眼望去,不远处竟然有着一个小村庄。
暮色像浓稠的沥青浇在村庄上空,残阳将歪斜的灰瓦染成铁锈色。村口歪脖子老槐树上垂着褪色的红布条,在穿堂风里簌簌作响,露出底下斑驳的符咒。整个村落静得瘆人,唯有某处传来若有若无的铜铃声,像垂死者最后的喘息。
青石板路布满青苔,裂缝里渗出腥甜的潮气。半数房屋的木门半掩着,露出黑洞洞的室内,蛛网在门框上织成厚厚的幕布。几间屋子的窗棂破碎,玻璃碴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仿佛无数只眼睛在暗处窥视。
整个村庄像是被时光遗忘的坟场,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每一块砖石、每一片瓦当都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人脊背发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你的一举一动。
怎么这个村子也这么的诡异
天色渐暗,无论如何今晚我不想露宿在野外,我决定找到一户人家借宿。
来到一家看起来还算有人的院子,我在门口犹豫再三,还是轻轻的敲了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院内传来了一个男人警惕的声音。
谁啊这么晚了外面怎么还有人
你好,我恰好路过村庄,能借宿一晚么
嗯路过村庄,你从哪里来的你要去哪里
里面男人的声音更加充满怀疑的问道。
我到底要去哪里呢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努力搜寻着自己的记忆,想要弄清自己的处境,记忆中一座模糊的建筑逐渐清晰,是一座宏伟的教堂。
我急忙回应道:
我是从大教堂来的人!
哦教堂来的人实在是抱歉,我夫人身患重病,不能收留您过夜,你可以去村东边的小教堂问一问,相信那里的神父会收留你的。
村东边的小教堂么我简单的道了一声谢,便自顾自的往村子的东边走去。
我不知道的是,等我走远之后,破败的木门随着嘎吱一声打开了,一张阴沉的男人的脸恶狠狠的盯着我远去的背影。
随着我逐渐的向东走去,小教堂的身影逐渐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小教堂在诡异村庄的笼罩下,更添几分阴森。外墙爬满墨绿色的藤蔓,石块的缝隙间竟渗出黑褐色的黏液。彩色的玻璃早已破碎,仅剩下几块残片,透过它们的光线扭曲又昏暗。
教堂的木门半开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踏入其中,尘土的气味扑面而来,祭坛上的蜡烛早已熄灭,蜡油凝结成怪异的形状。长椅东倒西歪,有的还缺了腿。墙壁上的宗教画像色彩剥落,人物的脸扭曲变形,眼神仿佛会追随你移动。
我小声的喊到:
有人么我是从大教堂来的人,想要借宿一晚。
教堂内间的门被推开,一名神父缓缓的从內间走了出来,用着十分沙哑的声音说道:
尊敬的客人,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名字我努力回忆着我的名字,一个模糊的人影再次浮现在我的眼前,似乎存放在我的记忆深处。
我...我叫....我叫艾...艾顿。
3.教堂
在烛光摇曳的哥特式教堂里,一位身着墨色长袍的神父缓缓走来。他戴着夸张的鸟嘴面具,长而弯曲的喙仿佛一只神秘的远古生物,面具上镶嵌的暗红纹路与银色铆钉透着诡异气息,空洞的眼洞藏在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神父黑色长袍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锈迹斑斑的银质十字架垂在胸前,每走一步,都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为这神秘的氛围更添几分阴森。
我望着眼前这个诡异的神父,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腐朽的气息。
神父面具下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看了一段时间,沙哑的嗓音再度想起:
艾顿先生,欢迎你来到胡克小教堂,请跟我来。
潮湿的霉味裹挟着蛛网的絮状物扑面而来,我踩着吱呀作响的木板跟在神父身后。他的鸟嘴面具在昏黄应急灯下泛着冷光,黑袍扫过墙面上剥落的墙皮,在身后拖出蜿蜒的灰痕。
转过第三个拐角时,铁门锈蚀的铰链发出刺耳呻吟,神父枯瘦的手指拂过满是灰尘的黄铜锁,推开的刹那,一股混杂着樟脑丸与旧皮革的气息汹涌而出——堆满褪色圣像、缺角烛台和泛黄祷文的杂货间里,残破的木架在阴影中扭曲的像张牙舞爪的怪物。
在杂物间的角落里放着一张破旧的木板床,神父的声音再次从我的耳边响起:
尊贵的客人,小教堂只有这个房间了,还请您不要介意。
对于一个刚从尸堆里面爬出来的人,我又怎么会嫌弃这种环境呢
我急忙摇头的说道:
多谢神父的招待,我完全不介意!
神父向我微微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离开了。
我转身躺在破旧的木床上,正准备好好休息休息,这时视线刚好看到对面架子上残破的圣象,准确来说是一个人像。
斑驳的月光透过气窗斜斜切进杂货间,在蒙尘的木柜上投下诡谲光影。那尊灰扑扑的人像立在柜角,石膏剥落的五官似笑非笑,凹陷的眼窝仿佛正幽幽盯着我。喉头发紧的不适感愈演愈烈,太阳穴突突跳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仍无法驱散浑身的焦躁。
突然,人像嘴角的裂痕在我眼中无限放大,像在无声嘲笑,理智瞬间被怒火烧尽。我暴喝一声扑上前,冰凉的石膏在掌下碎裂,飞溅的碎片划过脸颊,混着温热的血珠坠落,而那股挥之不去的烦躁,竟在这轰然巨响中化作了诡异的快意。
打碎了人像,我的心里果然畅快了许多,我舔了舔嘴角的鲜血,满意的大笑了起来。
4.传承
霉味刺鼻的棉被裹着我僵硬的身躯,木板床的缝隙硌得脊背生疼。半梦半醒间,忽有阵阴寒爬上后颈,像是谁冰凉的指尖在游走。我猛地睁眼,窗外浓稠的夜色里,一个朦胧的轮廓贴在玻璃上——泛白的衣角无风自动,披散的长发遮住脸庞,隐约可见一双泛着幽光的眼睛死死盯着我。
月光穿过它透明的身躯,在墙面投下扭曲晃动的影子,喉间涌上的尖叫被恐惧生生卡住,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摆,心脏几乎要撞破肋骨。
望着窗外诡异的脸,突然之间我心中涌出一股躁动的情绪,瞬间替代了恐惧。
我深吸一口气,双脚猛然发力蹬地,浑身的力量在刹那间迸发,伴随着玻璃碎裂的脆响,裹挟着飞溅的晶莹碎片,如离弦之箭般瞬间破窗而出。
我顺势一把抓住窗外人的脖子,狠狠的把他压在了地上。
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一丝恐惧和慌乱,他居然在怕我
大家快动手,确实就是他,这个自称从大教堂来的骗子!
这个声音我熟悉,是给我指路的村民。居然说我是骗子我难道不是从大教堂来的么我应该是从大教堂来的!
思考之间,我手上不自觉的发力,手下的村民早已没有了呼吸。
放下手中的尸体,我抬头看去,浓稠如墨的黑夜中,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群面色阴沉的村民突然从阴影里现身。他们眼神凶狠,手中紧握着寒光闪烁的草叉等武器,尖锐的金属在月光下泛着冷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我置于死地,压迫感瞬间笼罩四周。
望着四周包围我的村民,我的舌头不自觉的舔了一下嘴角。
下一秒,我双腿再次猛的发力,毫无惧意的直接向人群冲了过去,顺势直接夺过对方手中的一柄长刀,顺势劈了过去,一个村民直接被我斩成了两半。
我似乎已经习惯了自己异乎常人的力气。
这一刀直接将周围其他的村民震慑住了,有人大喊道:
他真的是传承者,大家一起动手杀了他!
几名村民挥舞着草叉率先冲了过来,武器果然是一寸长一寸强,这些人根本不是普通的村民,集体作战有组织有纪律,虽然我身手敏捷,力气也异于常人,但是他们的武器长短配合,我身上的伤口逐渐变多。
渐渐的,我身上的伤口逐渐变多,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
特别是肩膀上的一处贯穿伤,严重影响着我左手的动作。
我低头看了看地上七八具村民的尸体,难道自己就要倒在这里了么
不行,我还不能死,我还不能倒下!我还有自己的使命,我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虽然我记不清我的使命到底是什么,但是我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
这时我眼前又一阵模糊,一张模糊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的眼睛深邃而锐利,眼神中透露出专注和沉思,仿佛能看穿事物的本质。他戴着白色卷曲的假发,像是中世纪的欧洲人。
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5.激战
见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之后,我瞬间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这时我身后传来了村民恐惧的惊呼声:
他的伤口,他的伤口在...在逐渐恢复。
我迎面躲过村民的长矛,一刀直接斩下一颗头颅,猛的一跃三米多高,直接跳上了一棵大树的树枝上。
他,他的传承力量又涨了几分...
快去找神父,快去找神父。
漆黑的夜幕如浓稠墨汁般铺展,不见一丝月光。我穿梭在树林间,脚下的大树仿佛是通往未知的阶梯。我用力蹬着树干,朝着远方的树枝跳跃,每一次跃起都是七八米远,风声在耳边呼啸,四周的树叶沙沙作响。
粗糙的树皮蹭过指尖,我紧紧抓住树枝,稳住身形,又再次起跳。黑暗中,只有我急促的呼吸声和树枝摇晃的声音。眼前的树林像是无尽的迷宫,而我必须不断跳跃赶路,去寻找那或许存在的出口。树叶在脚下掠过,我像一只在黑夜中奔逃的野兽,在大树间辗转腾挪,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尽快穿过这片黑暗的树林。
自从看见了脑海中模糊的人影,我的力量和速度再度提升了一个档次,现在正在以一种常人不可及的方式在赶路。
我现在真的还算是人么
我心里的疑惑更深了,但是现在首要的目的是逃出这片树林。
当最后一根荆棘划破我的袖口,我踉跄着跌出森林边缘。月光忽然变得惨白,照见空地上矗立的身影——黑袍如流动的墨,鸟嘴面具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长长的喙尖仿佛死神的镰刀,正无声地注视着我。
神父左手垂落的铜铃突然轻响,右手却缓缓举起一本烫金圣经,封皮渗出暗红液体,在月光下凝成诡异的纹路。潮湿的腐殖土气息混着某种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他喉咙里发出像是生锈齿轮转动的声音,沙哑地念出我的名字,惊起林间乌鸦扑棱棱的振翅声。
我知道神父来者不善,怒吼道:
给我滚开!
我从树上跃下,一拳直接狠狠的朝着神父的面门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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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的速度至少是普通人的三倍以上,原本我想象中的神父的头被一拳打爆的画面并没有出现。
神父的头轻轻一歪,脖子连着脑袋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曲起来,躲过了我一拳的攻击。
我惊讶的回头看着神父,他的脖子,好像一根弹簧!
这时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神父的手臂也像一根弹簧一样螺旋前进,向我抓了过来。
螺旋手臂瞬间就到了我的眼前,以我现在的速度都来不及反应,五根手指犹如钢爪一般牢牢的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踉跄着被猛地拽离地面,惯性让胃部翻涌,眼前的景物化作模糊的旋涡。
我的背部不断刮擦着地面,带起碎石与枯枝,在身后划出狰狞的沟壑。
我在半空中迅速的调整身形,双脚对准神父的胸膛,用尽全身力气踢了过去。
6.艾萨克
月光被乌云撕扯成碎片,枯树枝桠在风中张牙舞爪。我握着长刀的手微微发颤,眼前黑袍翻飞的神父正将自己的手臂拉成两米长的弹簧,金属摩擦般的嘎吱声刺破寂静。
他猛然发力,手肘化作钢鞭横扫而来,带起的劲风刮得我脸颊生疼。我就地一滚,身后碗口粗的树干瞬间被抽得木屑横飞。神父扭曲着脖颈逼近,关节错位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腰部突然如压缩弹簧般蓄力,整个人弹射向我。
我侧身躲过,他的膝盖重重砸在地面,溅起的碎石像子弹般擦过我的肩膀。腐臭气息裹挟着黑袍扫过鼻尖,他裂开的嘴角渗出黑色黏液:艾萨克的传承者啊,接受的罗伯特大人的审判吧!。
当艾萨克这个名字传入耳中时,我的心猛地一颤。脑海中瞬间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仿佛这个名字早已在记忆深处留下了深刻的印记。可与此同时,惊讶的情绪如同潮水般将我淹没,毕竟在这样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听到这个名字,着实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心中满是疑惑与好奇,不知道这个名字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故事。
是我继承了艾萨克的传承那我的名字到底叫什么
一瞬间大量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我呆呆的愣在了原地,闭眼思考起来。
月光短暂穿透云层,我看见他后背的脊椎骨节节凸起,宛如蛰伏的蜈蚣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嗖的一声,神父佝偻的身影划破夜空,借由他腿部螺旋积蓄的能量,直接向我冲了过来,两只螺旋前进的双手直接向我捆了过来,手臂处的关节发出了咯咯咯的响声。
就在神父两只枯瘦的手掌要接触我的瞬间,我猛然睁开眼,一股强大的引力出现在了我和神父的中间。
我想起来了,控制引力本就是我的能力,我的名字就是艾萨克!
神父的双手像是被无形巨钳死死攥住,指节在空气中划出扭曲的弧线,骨骼摩擦发出细密的咔咔声。
他干涸的喉管里挤出浑浊的嘶吼,像是生锈齿轮相互碾磨,又似远古凶兽困于牢笼的悲鸣。
他脖颈青筋暴起,瞳孔里翻涌着墨色旋涡,每一声非人的嚎叫都震得周围的树叶簌簌落下碎屑,仿佛有某种来自深渊的力量正从他的声带里撕裂而出。
我几乎是将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在右拳,裹挟着呼啸风声重重砸向神父那张冰冷的面具。金属与骨骼碰撞的闷响炸开的瞬间,面具如蛛网般龟裂,尖锐的碎片迸溅四散,在地上划出细碎的反光。
神父踉跄着向后跌去,他藏在黑袍下的躯体周围,原本萦绕着的幽蓝能量如同被刺破的气泡,啵地一声急速消散,那些流转的光带先是剧烈扭曲,而后化作点点星火,簌簌落在地上,只留下若有若无的焦糊气息在空气中弥漫。
地上最后只留下了神父的一身黑袍,神父整个人居然消失不见了。
在神父的遗物中,我只找到了一些金钱,还有一个早已经泛黄的信封,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琥珀镇。
7.信封
暮色在信封边缘镀上一层毛边,烫金的琥珀镇三个字被摩挲得微微发亮。我正恍神盯着墨迹晕染的地址,脖颈忽然泛起凉意——某种皮革与金属的陈旧气息裹着潮湿的雾气漫上来。
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混着缰绳的铜铃轻颤,我回头时,深棕色的雕花马车正静静停在身后,车身上的藤蔓浮雕早已斑驳,黄铜铆钉蒙着层青绿色的锈,车辕上的马垂着鬃毛,像是从老油画里走出来的静物。车厢的天鹅绒帘幕无风自动,露出半扇嵌着裂纹的玻璃窗,里面飘出若有似无的雪茄焦香,仿佛在无声邀请我踏入这场尘封已久的故事。
脑海中支离破碎的记忆也在不断指引着我,一定要去琥珀镇才能完成自己的使命,我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雕花车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皮革座椅的陈旧气息裹挟着一丝松节油的味道扑面而来。车辕的铜铃骤然发出清脆的声响,不等我坐稳,马车突然剧烈颠簸着向前冲去。
窗外的暮色被拉扯成流动的绸带,转眼间,浓稠的白雾便吞没了所有光线。雾气撞在车窗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顺着裂纹蜿蜒而下,仿佛有人在玻璃背面悄悄作画。车轮碾过碎石的声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马车的木质框架在雾中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像是某种古老巨兽的喘息。
我攥着褪色的信封,指尖触到马车内壁剥落的金箔,恍惚间竟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进入了迷雾,还是跌进了某个被遗忘的梦境。
我努力的向窗外看去,也只有一片看不透的迷雾。
三天后,迷雾终于散去,马车来到了一片荒原。
荒原的风裹着沙砾扑在脸上时,我攥紧了领口褪色的围巾。沿途驿站的木牌早已腐烂,褪色的路标歪斜地插在荆棘丛里,像具枯骨。
第三天傍晚,铅灰色的云层裂开缝隙,琥珀色的光突然倾泻而下——远处尖顶教堂的镀金十字架刺破暮色,维多利亚风格的铸铁路灯次第亮起,暖黄光晕里浮动着细密尘埃,恍若坠入了凝固的时光琥珀。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颠簸感消失了,雕花铁艺门廊下,蕾丝窗帘随风轻颤,飘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我摸着怀中标着琥珀镇的泛黄信封,指尖触到烫金花纹时,终于确信自己穿越了迷雾与荒野,抵达了这个被时光遗忘的秘境。
忽然我的掌心一股灼痛来得毫无征兆。我下意识甩动手腕,褪色的信封已腾起幽蓝火苗,烫金字迹在烈焰中诡异地泛着红光,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正用滚烫的烙铁重新镌刻文字。
火焰却没有丝毫焦糊味,反而散发出雪松香混着硫磺的古怪气息,信纸在燃烧中竟保持着完整的形状,那些地址和落款化作灰烬前,在空中悬浮成转瞬即逝的符号,G。
8.琥珀镇
我下马车之后,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鼻而来,我强忍着恶心定睛一看,拉车的两匹马早已死去多时。它们圆睁着双眼,眼神中满是惊恐,仿佛生前遭遇了极大的恐惧。马的身体已经开始肿胀,苍蝇在它们身上嗡嗡盘旋。
我再度努力拼凑着记忆,踏入这个维罗利亚风格的小镇,一种难以名状的寂静和诡异瞬间将我包裹。这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家家屋门紧闭,没有一丝生气,宛如一座被时光遗忘的死镇。
脚下的石板路坑坑洼洼,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的沉闷声响。两旁的房屋像是沉默的巨人,窗户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偶尔能听到风吹过空荡荡的街道,发出呜呜的声响,仿佛是小镇在低声哭泣。
我小心翼翼地转过一个拐角,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就在这时,一个怪物突然从阴影中窜出,向我扑来。那怪物的模样十分恐怖,浑身长满了黑色的毛发,尖锐的牙齿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它的双眼透着凶狠和残暴。
这和我第一次在墓地见到的怪物有着七八分的相似。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心脏猛地一缩,双手却不自觉般动了起来。
怪物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冲到了我的面前,我能感受到它身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寒意和令人作呕的气味。
嘭的一声巨响,怪物被我一拳打飞,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躺在了街角,整个脑袋已经转了360度。
面对着这具尸体,不知为何,我却没有了上次的冲动。
不幸的是,更多的怪物从房屋的阴影中爬出,密密麻麻,仿佛无穷无尽。
然而,我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内心反而涌起一股奇异的力量。我集中精神,体内的引力能力开始运转。
那些向我扑来的怪物,在我的引力控制下,行动变得迟缓。我伸出手,对准其中一只怪物,强大的引力从我的掌心发出。那怪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无法再前进半步。
紧接着,我轻轻一捏,那怪物在引力的作用下,身体开始扭曲变形,最终爆成一团血雾。其他怪物见状,依旧疯狂地向我冲来,但我丝毫不惧。我不断地施展引力能力,怪物们在我的控制下,或是被挤压得粉身碎骨,或是相互撞击,发出痛苦的嘶吼。
整个琥珀镇仿佛变成了一片修罗场,怪物的鲜血溅满了街道,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而我,在这片血腥中,成为了主宰。
9.大教堂
我伸手随意抹了抹溅到脸上的秽物,眼神坚定而冷漠。记忆中的路线就像刻在心底的地图,我迈开步子,朝着大教堂走去。
破败的街道在脚下延伸,月光冷冷地洒在身上。偶尔踩到一块松动的石板,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凝固,只有我孤独的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小镇里回响。
大教堂的轮廓逐渐在前方显现,阴森而神秘。那高耸的尖顶直插夜空,仿佛是连接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我加快了脚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我知道在那座古老的建筑里,有着我需要的东西。
我的心猛地一紧,他就那样静静地站在大教堂前,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诡异的轮廓。
我想起来了,我原本只是来到琥珀镇的一个人病人,而眼前的男人正是我的医生!
他微微扬起嘴角,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让我心生警惕。没想到你能走到这里。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在寂静的夜里回荡。
我握紧拳头,体内的引力能力开始蠢蠢欲动。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大声质问,目光紧紧地盯着他。
他向前迈了几步,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我的心上。
放心,我不是你的敌人,我是艾萨克的隋适配程度最高的人,进去吧,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怒吼着喊了出来。
我叫约翰内斯.开普勒,和你一样也是传承者!
我左手猛的一握,引力奇点出现在开普勒的身边,我期待的他碎裂成一团血雾的效果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他周身飞出了三颗小球。
这三颗小球正在以他为焦点,呈椭圆形围绕他旋转起来,我的引力奇点正在不断的被抵消。
进去吧,拿到你想要的东西,琥珀镇的一切也该有个了结了!
说罢,他高高跃起,直接消失在了夜空当中。
我知道在跟他纠缠下去完全没有意义,我想要的东西在大教堂里面。
推开生锈的铜门,潮湿发霉的气息裹挟着腐朽的檀香扑面而来。大教堂内部垂挂着蛛网织就的帷幕,破碎的彩色玻璃残片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光斑,将地面切割成血色与墨色交错的棋盘。
祭坛上倾倒的烛台早已凝固成黑色蜡山,蜿蜒的烛泪如同无数扭曲的手指,死死抓着布满裂痕的大理石台面。
顺着积灰的红毯走向祭坛,阴影中传来细碎的呢喃声。主位上坐着个男人,他歪着头将银质十字架抵在额角,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白大褂沾满褐色污渍。
当他突然抬头,眼白里密布的血丝如同蛛网般扩散,裂开的嘴角溢出涎水,脖颈处赫然爬满类似树皮的鳞片状纹路,在烛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冷光。
你终于来了......他突然爆发出尖锐的笑声,手中一本书早已被扭曲的变形。
只要吞噬了你,我就能彻底掌控这本书,琥珀镇就能恢复原样!
话音未落,他双手忽然扭曲成螺旋状,关节之前碰撞的声音咔咔作响,像弹簧一样向我伸来。
这招太熟悉了,正是之前神父的招式,我用引力偏转了他的双手,激战正式开始。
10.终局
我抬手凝聚引力,空气在指尖扭曲成旋涡,却见那男人突然将脖颈拧成螺旋状弹簧,以诡异的弧度弹开我的攻击。他的骨骼发出密集的咔嗒声,整个人像被拉伸的橡皮糖般。
我双手合十,集中精神调度引力,一个大型的引力奇点出现在他的躯干上,他瞬间被扭曲的无影无踪。
我正要松一口气的时候,
你现在的能力不过是孩子的把戏!无数道声音同时在教堂回响。
我看到黑色黏液在地面上流淌,他分裂成无数十个细胞团,每个个细胞团都长出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
细胞团从四面八方涌来。我急退半步,引力场骤然扩大,穹顶的碎石在引力的作用下如陨石雨坠落,将部分细胞团碾成肉酱。
但他竟在血肉飞溅中重组身体,弹簧状的四肢如钢鞭抽向我的太阳穴。
我侧身翻滚,引力凝成无形盾牌挡住攻击。趁他身体回弹的瞬间,我双手下压,地面突然凹陷成漏斗状。
男人惊呼着坠落,却在即将触底时化作细胞云腾空而起。他的笑声混着黏液滴落的声响:这教堂的每一寸空间,都是我的游乐场!
我抹去嘴角的血迹,目光扫过坍塌的祭坛。当他再次以弹簧形态弹射而来时,我突然将引力集中在他脊椎部位。骨骼错位的脆响中,他扭曲的身体被强行拉长至二十米,像绷紧的琴弦般震颤。未等他反应,我五指收拢,剧烈的压缩力让细胞云在半空中炸成血雾。
然而,飘散的血雾突然凝结成笑脸:游戏才刚刚开始!
血再次凝聚成人形,我注意到,无论他如何分裂成细胞,他手上的这本书都始终在他的附近,每次恢复成人形也是率先拿起这本书。
我正在思考间,借着积蓄的弹性势能,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来到了我的面前,一只手臂螺旋状的缠绕住了我的左手。
是我赢了!
我正想用引力挣脱开,他突然化作万千细胞,如黑色潮水般涌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阵剧痛从左臂传来。那些细胞化作无数尖锐的钩子,死死缠住我的左手,疯狂地向外拉扯。
不——我声嘶力竭地怒吼,想要用引力挣脱,却发现他竟用细胞形成特殊屏障,抵消了我的能力。骨骼断裂的脆响混着血肉撕裂的黏腻声,钻入耳膜。鲜血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猩红的弧线,溅落在斑驳的地砖上。我的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断臂处传来的剧痛如汹涌的浪潮,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神经,眼前的世界也开始模糊。
是我赢了,艾萨克.牛顿,我会拯救琥珀镇!
原来我叫艾萨克牛顿,我记忆逐渐恢复,我强忍着疼痛半跪着,冷冷的盯着他。
不,罗伯特.胡克,你输了!我的传承适配度远高于你!
我左臂的伤口已经迅速的开始愈合,身体状态也在恢复。
他的眼中涌现出惊慌
为什么为什么你...
他似乎是发现了我突然变强的原因,我那断裂的左手,早已经触碰到了他怀里的那本书。
《自然哲学的数学原理》
此刻的我,已经完全获得了传承,我右手轻轻的一挥,无数的瓦砾在我周身高速的旋转,不停的加速。
彻底掌握万有引力的我,几颗瓦砾轻松的抹杀了还处在惊讶状态的胡克,我拿起自己的手臂,轻轻的接在了自己的身上。
我重重地坐到大教堂的主位上,断臂处传来的剧痛依旧清晰,但心中的喜悦和成就感却更加强烈。胡克已经彻底被击败,他的身体在引力的作用下化为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大教堂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那是战斗留下的痕迹。破碎的墙壁、满地的残骸,见证着刚刚那一场惨烈的战斗。
接下来,将由我,艾萨克牛顿的带领下,走向正轨。
11.番外
村民.
今天琥珀镇的大教堂又往村头的乱葬岗送来了这么多的尸体,这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乱葬岗上次都已经跑出来怪物了,还好有神父大人在。
有一个奇怪的男人来敲门,还说自己是大教堂来的人,他一定是从乱葬岗跑出来的拟人怪物,我一定要去通知神父!
神父.
胡克大人赋予我的使命,就是防止乱葬岗里面的怪物跑出来,这已经是第几个怪物跑出来了
最近实验失败的人太多了,变成怪物的人也变多了,我一定不能辜负胡克大人的信任。
开普勒.
我本来的名字不叫开普勒,我仅仅20多岁的年纪,居然被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在我失魂落魄的走出医院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找到了我,他给了我一个信封,信封上三个烫金的大字,琉璃镇。
我按照他的指示,午夜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地点,果然出现了一个马车,带我来到了琉璃镇。
注射了开普勒的髓,没想到我的适应性还挺高,我的绝症奇迹般的痊愈了,还获得了上位者的一部分能力!
天空的立法者-开普勒!
成为传承者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隔壁的琥珀镇。
同样是研究传承的小镇,琥珀镇出现了病疫,髓的传播过于泛滥,似乎是已经失去了掌控。
现任的传承者胡克本身传承度不高,最后竟然滥用髓在镇民身上,看来需要有新的传承者了!
胡克.
我和胡克大人的传承度不高,我的时间不多了,我疯狂的用镇民做实验,不停的吞噬他人,然而效果微乎其微。
我夺取了艾萨克牛顿的圣物,我感觉只要能解析开圣物,吞噬牛顿,就能提高传承度,稳稳掌控琥珀镇!
我.
我的生命的尽头还有人开这种玩笑,我带着试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真的出现了马车,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镇。
躺在病床上的我,默默的承受着髓带来的痛苦,如同千万只蚂蚁在骨髓里啃噬,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疼痛。
最终我挺了过来,陌生的记忆,属于上位者的记忆涌入我的脑海,一本书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手边。
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忽然感觉后脑被重重的一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