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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她说,我这辈子都不配喜欢她
我叫沈如晦。
这个名字没人记得,整个公司的人只记得我是林婉晴的舔狗。
实习三年,从给她打水送饭到深夜陪加班,只要她一个眼神,我就能跑断腿。
我以为,自己这么做,她终有一天能看到我。
直到今天中午,我手里提着星巴克和她爱吃的三文鱼寿司,特地打车从城西绕了一圈,捧着热饮站在她办公室门前。
我还带了一份精致礼盒,是我三天没吃晚饭省下来的钱买的项链。
她今天生日。
我想着,哪怕只是换来她一个笑容,也值了。
可门没关严。
我听到了她的声音,轻轻地,夹着讥讽。
沈如晦他也配喜欢我
我呼吸一下子滞住了。
屋内还有别的人,听声音,是那个新来的周子恒——据说是副总空降来的关系户,一进公司就开玛莎拉蒂,连总监都得让他三分。
他追了你三年周子恒的语气里满是好笑,也太贱了吧。
呵,这种人你就得吊着。林婉晴冷哼,你给点反应他就当真了,今天不是我生日嘛,我就等着看他来送礼——
等他送来,我当着所有人面,把东西扔地上,看他是怎么变成笑话的。
那一瞬间,我握着寿司盒的手在颤。
我该推门进去质问她该把她三年对我的羞辱通通说出来
可我没有。
我抬头望着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廉价西装、疲惫眼神、油亮的发缝,还有手上烫得发红的咖啡痕。
我不是她口中的舔狗。
我是条狗都不如的——笑话。
我站了整整五分钟,直到她的助理过来,一脸嫌弃:沈如晦你怎么还在这儿啊
我哑着嗓子说:我……给林总送个礼物。
她没空!你快滚吧。
对了。助理忽然想起什么,嘴角一勾,她今天生日,周总给她送了LV新款,她可开心了,说晚上请全公司吃饭庆生呢。
你要是识趣点,就别再去给她丢脸了。
我垂着头,转身下楼。
可我刚走到前台,就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高跟鞋声。
让开。
她的声音依旧冷得刺骨。
我转过头,看见林婉晴高傲地站在那,身后跟着一身西装的周子恒,笑得风流。
我鼓起勇气,把礼盒递过去:生日快乐。
她看都不看,直接一巴掌拍掉。
你还真送啊她大声道。
我说过了,你不配。
她看着我狼狈地弯腰去捡盒子,慢悠悠地吐出一句:沈如晦,三年前你是实习生,现在你还是实习生。
连转正都没混上,还想追我你是在侮辱我,还是羞辱你自己
周围人群已经围了过来,有人掏出手机悄悄拍照,有人窃笑,有人摇头。
舔狗,真舔狗。
简直是为舔而舔,没救了。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追林总
我忍了三年。
从大学毕业到现在,吃最便宜的盒饭,住公司地下室,手里仅剩的存款全拿去给她买礼物、帮她送文件、陪她出差。
三年,换来一句:
你这辈子都不配喜欢我。
我笑了,笑得眼圈发红:对不起,是我不该喜欢你。
我转身走出大厅,背后是她轻蔑的冷笑。
我知道,我彻底成了全公司的笑话。
可他们都不知道——就在昨晚,我接到一通从未想过的电话。
您好,请问是沈如晦先生吗
我是京都君阙律师事务所的王律师,我们受沈正霆先生遗愿托付,通知您:他于昨日病逝。
根据遗嘱,您将继承其名下全部股份与资产。沈氏财团,正式由您接管。
我手指颤抖:我父亲……是沈正霆
是的,您是他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那一晚,我看着窗外繁华都市,灯火万千,心如死水般平静。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从小父亲不明、家人冷淡、从未得到真正的温暖。
原来我是被藏起来的少主,是被全世界误解的弃子。
可我不在意了。
我只想等——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三天后,我将以沈氏继承人的身份回归。
他们口中的舔狗,会踩着他们的脊梁,一步步登上巅峰。
而林婉晴——我会让她哭着、跪着,把那句你不配,原原本本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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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我走的那天,她升职做了副总
我走的那天,天灰蒙蒙的,连雨都下得像在看笑话。
集团大楼门口挂着红色横幅:热烈祝贺林婉晴女士升任集团副总经理。
一排排鲜花摆在公司大厅。
前台甚至都换了新桌布,咖啡机边塞满了恭维祝福的贺卡。
我站在角落,像空气。
没人注意到我拎着纸箱,里头装着我这三年全部的生活。
一件旧毛衣、一本掉角的笔记本,还有那盆已经枯黄一半的绿萝——我亲手种的,每天浇水、晒阳、修剪,像照顾心里那点残存的幻想。
你听说了吗那个舔狗沈如晦,终于被开了!
真的假的他不是追林总追了三年吗干得比保洁还多,这也开
林总升职第一天就清人事了,整得利落。
茶水间议论声像针扎在我耳里。
我没回嘴。
我没有力气回嘴。
我推开前台门,前台小妹看到我愣了一下,赶忙低头不说话。
曾经她跟我借过三次外卖红包,一次没还。
现在她怕我开口要。
我只轻声说:出入卡退一下。
……好的。她动作麻利,恨不能立刻把我从公司档案里删除。
卡片被剪断的那一刻,我心口像被刀划了一下。
这是我在这家公司的全部证明。
我实习三年,没正职,没社保,没公积金。一直跟着林婉晴做杂活,干的是员工五倍的事,拿的是试用工资。
可我没怨。
我心甘情愿。
我以为,只要努力,就能换来她一点喜欢。
可今天她升职,我却被扫地出门,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
沈如晦。
我回头,是林婉晴。
她站在楼梯口,穿着新定制的黑色西装裙,口红是烈焰红色,脚踩八厘米高跟,神采飞扬。
她就像一座高高在上的雕像,冷漠又精致。
她看我手里纸箱,忽而笑了笑,声音毫无感情:走了
我点头。
很好。她扶着扶手,低头看着我,你跟了我三年,总算走得干净了。
谢谢你曾经送的早餐、文件、药,还有……一厢情愿。
以后别来了。
她转身欲走,又忽然停住,回头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对了,绿萝别带走,那是公司花盆。
我愣住。
那盆绿萝,是我亲手买的,连花盆底还有我写的字母。
我沉默几秒,把它放在前台柜上。
拿去吧。我笑笑,祝它死得比我还快。
她没说话,只是红唇一翘,笑得好像赢了一场战争。
——————
那天晚上,公司办了庆功宴。
我没收到邀请,但刷短视频时刷到一条模糊的偷拍——林婉晴被敬酒时笑得满脸风光。
今天这个位置,是我林婉晴自己拼来的。
有些人啊,舔得太久了,就忘了自己是狗。
下面一群人起哄,笑成一片。
她在镜头里光鲜亮丽,我在出租屋的狭小屋角,看着发霉的天花板,忽然笑了。
笑自己真傻。
三年真心,竟敌不过她一句:滚。
——————
第二天,我退了房。
拖着箱子走出巷子口,一辆黑色宾利停在路边。
司机戴着白手套恭敬下车:沈先生,安排好的套房已在‘星晟云廷’,请您上车。
我点点头。
上车那一刻,我就和从前的自己,告了别。
坐在后排,我看着车窗外倒退的街景,问了一句:项目安排怎么样了
集团核心资产整合完毕,明日开始第一轮控股收购。
林氏集团,也在计划之中。
我轻笑:不急。我要她亲手爬上最高的位置,再当着所有人面摔下来。
越高越疼。
越疼,我越解气。
——————
三天后,林婉晴召开项目招标会。
她作为副总首次主持,风头无两。
婉晴姐,这次要是签成大客户,您就是实至名归的女中豪杰啊!
她勾唇,眼神自信:放心吧,对方一定会签。
他们连人都不露面,估计就是故意吊我胃口。
她信心满满,不知道楼上某个办公室里,我正通过镜头看着她。
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逃不过我掌控。
开始准备第二阶段。
我转身,望着偌大的办公室落地窗,一字一句道:
我要她后悔,跪着,求着,哭着来见我。
到时候,我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
3
第三章:我回来了,这次,她得跪着求我
三年后。
林婉晴怎么都没想到,她自己精心准备的项目,竟然成了笑话。
原本安排得妥妥当当的A轮融资,在最后关头被叫停。
对方什么都没说,只留下一句话:
林副总的态度,配不上这场合作。
林婉晴当场愣住。
那是她耗时两个月、亲自推进的重点项目——
策划、人脉、渠道,她亲自带人谈下来,还打了她升任总监的一张王牌。
结果被对方一句话,整个项目打回原形。
她气得踹翻了办公室的椅子,红着眼喊助理:对方是谁的关系
沈氏资本旗下子公司,沈晟投资。
我记得你说他们老总不露脸
助理吓得直冒冷汗:是、是的,之前从未有人见过‘沈总’,我们连对方的全名都查不到。
林婉晴深吸一口气。
联系对方,我要亲自去见他们老总。
婉晴姐,咱们……人家不接电话啊。
我不信一个人能拒我三次。她冷笑一声,去查,我就不信他不出门、不用秘书、不谈合同。
他能藏多久
——————
与此同时,我坐在星晟云廷的私人办公室中,手里拿着她项目的商业报告书。
纸页翻动声轻响,像冬夜里烧柴的声音。
我已经完整地看完了她策划的每一个细节。
不得不说,她确实有能力。
可惜,她太自负。
自负到以为,所有人都会围着她转。
我点了点头:项目先压着,别批。
让她着急。
再通知业内两家同类资本,盯死她那个客户,看她还拿不拿得下。
另外。我看向助理,安排一次试面接触。
就说我对她有兴趣,想见她——当然,不透露真实身份。
助理顿了一下,眼神一动:沈总,您这是……欲擒故纵
我低笑一声:我只是想看看,当她为了公司前途,不得不放下高傲去‘陪酒谈单’,会不会记起曾经那个在雨里站了一晚的男人。
到时候,她会不会后悔。
————
几天后,林婉晴终于拿到了沈总主动约见的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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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换上最贵的香水和限量版礼服,一改往日职场高冷,画了略带柔情的妆容。
在她心里,那位沈总不出面,是高人;愿主动见她,是转机。
她甚至准备好了一个温柔聪慧且识大体的剧本,准备在饭桌上周旋、推杯换盏,既不低头,也不失态。
婉晴姐,您这次要是真拿下沈总,我们部门就全靠你罩了!助理一脸奉承。
放心吧。她挑眉,我就不信,一个男人,还能抗拒一个懂事又好看的女人。
她说得轻松,却不知道她即将面对的——是自己三年前踩在脚下的那个人。
————
而此刻的我,正在酒店包厢内等她。
我没有穿西装。
只是换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衫,露出手腕那枚家族印戒。
桌上,红酒已醒,文件铺开,气氛慵懒安静。
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
她来了。
她推门而入,第一眼便与我四目相对。
我收敛了气息,只维持着浅浅一笑:林副总
她微微一怔,不知是不是觉得我眼熟,却很快镇定下来,笑着走近:
是我,多谢沈总百忙之中抽时间。
我起身,请坐。
她坐下,声音温柔得出奇:我看过贵公司近三年的投资项目,精准、狠辣、回报高。
沈总……果然不凡。
我轻轻一笑:林副总也是业内才女。
我对你,很感兴趣。
她的眼睛微微亮了:沈总客气了,我不过是恰好赶上时机。
不过——
她停顿半秒,轻轻拿起酒杯:
若沈总不嫌弃,婉晴愿敬您一杯。
我没有伸手。
我只是平静地说:
我不喝酒。
她一愣,下一刻急忙放下酒杯,低声笑道:是我冒昧了。
不过沈总,之前项目中断,我……其实也觉得遗憾。合作一事,还请您考虑。
我随意翻着桌上的资料,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一场表演。
她把自己打扮得很完美。
妆容不过分,笑容适度,言语恰到好处。
可她不知道,这一切在我眼里,早就不是温柔,而是算计。
我看着她,一字一句道:
我喜欢听实话。
你今天来,是为了公司,还是为了升职
她一僵,嘴角微微僵住,但很快恢复过来:
都不是。
我只是……真心想认识沈总。
我忍着笑,把身子往后一靠,像听了个笑话:是吗
那你知不知道,我曾经在你公司实习三年
她脸色微变:实习谁
我笑而不语。
她却隐隐察觉到什么,眼神闪过一丝慌张。
我收起笑容,淡淡道:
合作的事,我会考虑。
至于你——我也会慢慢了解。
她站起身,刻意低头道:那就拜托沈总了。
我很期待下次见面。
我目送她离开。
等门关上那一刻,我收起笑意,看向助理:
她,开始慌了。
下一步,让她尝点‘破局’的滋味。
等她真正跌入谷底,再揭身份——才有意思。
4
第四章:她以为我在追她,其实是我在报复
自那晚之后,林婉晴变了。
以前的她是办公室里高高在上的女王,走路带风,说一不二,从不主动请谁喝咖啡,更别说在公开场合低声下气。
但最近半个月,她每天化妆更精致了,穿衣也更收敛了,连脾气都好了不少。
整个部门的员工都发现了变化:
林总最近好温柔啊,跟以前判若两人。
听说她在追那个‘沈总’就是那个神秘投资人。
真的假的
不然你以为她为什么忽然这么能忍之前连会议迟到三分钟都要骂人,现在都亲自给人端茶了!
有人笑,有人叹,但谁也不敢说破。
林婉晴依旧每天风风火火地出入高层办公室,只是眉眼间多了一丝刻意掩藏的焦虑。
她联系沈总的秘书已整整七次。
三次是发项目资料,两次是邀请吃饭,一次是试探性邀约看展览,最后一次,她鼓起勇气发去一条微信:
【沈总,我今晚订了位子,如果您方便的话……我想请您吃顿饭,聊聊您对我工作的建议。】
她等了一整天,手机一震,终于收到回复。
她激动到指尖颤抖。
却看到冷冰冰的四个字——
【没时间。】
没有句号。
没有解释。
干脆、利落、无情。
她看着屏幕,愣了很久。
一向自信的她,第一次在感情之外,也尝到了被忽视的滋味。
可她不甘心。
她从没输过。
更何况,她知道沈总在关键岗位,只要他一句话,她的项目、职位、甚至她的人生,都可能改变。
——————
与此同时,我站在星晟金融第27层会议室的落地窗前,看着玻璃倒映出她那张焦躁的脸。
她依旧每天会在大厦楼下站十分钟。
穿最得体的套装,梳最整齐的头发,像在等人接她。
我知道,她在等我。
我却从不出现。
我不急。
这场戏,我是导演,她只是个演员——还不太合格。
林婉晴现在的情况如何我问助理。
林氏集团内部已有人开始对她升职质疑。
之前她主导的两个项目,因为沈总您抽资,导致客户资源严重流失。公司高层质疑她‘外强中干’。
她应该撑不了多久。
我点了点头:
继续施压。
但别压死她。
我要她跪着求我合作,不是来求饶。
——————
林婉晴确实撑不住了。
那天她刚下车,就看到公司大门口一群高层聚在一起在说话。
她靠近,声音戛然而止。
她笑着开口:聊什么这么热闹
一位运营部的副总敷衍应付:没什么,就是……老客户又跑了。
对了,林总,听说你那边有个新项目,怎么谈得怎么样
没问题。她强装镇定,我和沈总那边……进展不错。
那可太好了!那人笑得意味深长,大家都靠你撑着呢。
林婉晴一边往电梯走,一边死死攥紧指甲。
她知道,这帮人嘴上说得好听,私底下却早就等她出丑。
她上位得太快,树敌太多,若这次再失误,必定会被群起而攻之。
她必须见到沈总。
这次——无论如何,她都要争取。
——————
晚上八点,江城最顶级的私宴餐厅流光内。
她托人拿到沈总秘书的口风,说他今晚会出现。
她亲自提前两个小时抵达,选了角落最安静的一桌,点了最贵的红酒,穿了最得体的礼服。
她怕他不来,也怕他看轻。
一杯接一杯地等,整整两个小时,餐厅的门都没有为她推开。
直到最后,服务员走来,小心翼翼地把一张纸条放到她手边:
沈总今晚临时取消,不便见面。
她怔怔地看着纸条,忽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掉下来。
她不是没见过男人拒绝自己。
但从没有哪个男人,拒绝得这么彻底,这么不屑一顾。
她从来是被追捧、被高攀的那一个。
今天,她才知道,原来被人忽视、推开的感觉,是这样的痛。
——————
我站在餐厅对面一栋楼的办公室里,隔着单向玻璃,看着她喝下一杯接一杯红酒。
她妆容完美,背脊挺直,可握着酒杯的手却在发抖。
我不动声色地说了一句:
她,已经开始求我了。
下一步,安排她的项目复活——条件是,她亲自写报告,带队到我办公室。
我要她,一步步,走到我面前——然后,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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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她终于跪下了,我却只说了三个字
我等这一天,等了整整三年。
三年前她把我赶出公司的那天,我穿着一身打折西装,被人当众嘲笑是舔狗、是废物。
三年后,她穿着高定职业装,站在我的办公室门口,一言不发,双手紧握着她那份厚厚的企划方案,连呼吸都压得死死的。
我的助理敲了下门:沈总,林婉晴到了。
我嗯了一声,没有起身。
我知道她会来。
我也知道,她会低头。
但我没想到,她低头得这么快。
让她进来。
我转动手中的钢笔,低头在合约文件上签字,连正眼都懒得看她。
门被推开。
她进来了。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的声音,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比以前走进总裁办开会时轻了太多。
她站在我面前,开口那一刻,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柔:
沈总,您好。
我没抬头,只翻着手里的资料。
她递上来那份厚厚的企划书,我没接。
她的手微微一顿,只好轻轻把文件放在我桌角。
她等了两秒,见我仍旧没有说话,只得继续开口:
这是我最近重新调整的方案,从盈利模式到执行节奏都有优化……如果您能抽空看看,我会很感激。
她顿了顿,似乎在权衡用词,最后还是补上一句:
当然,若您觉得我哪里处理得不当,我也愿意——虚心接受您的建议。
我终于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她今天化了淡妆,妆容精致,气质却不似从前那么锋利。
那股高傲我是主角的气场被生生按了下去,只剩下一个在风中站得不太稳的女人。
我盯着她的眼睛,问出一句她根本没准备好回答的问题:
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一愣,下意识回答:是……沈氏资本的总负责人
我轻笑了一声,语气轻得仿佛没了锋芒,却藏着刀:
林婉晴,你不认识我了
她眼神一滞,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开口。
她当然不记得我是谁。
对她来说,我不过是她生命里踩过的千千万万个低等人之一,一个送外卖的、提咖啡的、递文件的工具人。
可对我来说——她是我曾把心掏给她看,却亲手捏碎的那个人。
我站起来,绕到她身边,看着她那双在强撑镇定却已经浮动的眼睛。
我低声道:你说,三年前那个在你办公室外捧着咖啡和寿司,站了一整天的实习生,他配不配见你现在这副模样
她眼神震了一瞬,然后怔怔地看着我,眼底有一点点熟悉的惊骇在泛起。
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却不敢确认。
我往后一靠,坐回椅子,淡淡吐出三个字:
你走吧。
她脸色瞬间惨白:沈总……
我摇头,不让她再说:
这个项目,我不会批。你的公司,我不会投。
你这个人,我不想再看见。
她的唇微微颤抖,想挤出一点笑,却失败了。
她似乎想开口挽回,但喉咙像卡住了,什么都说不出。
她的目光落到桌角那份企划书上——她花了整整两个星期,彻夜写出来的。
我却没翻过一页。
我站起来,背过身去,不再看她一眼。
你可以走了。
身后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
啪嗒。
是她的膝盖,跪在地上的声音。
我猛地转头。
她真的跪下了。
她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声音细如蚊吟:
我知道我错了。
我……不该当年那样对你。
我后悔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喃喃:
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我看着她跪在地上的模样,心里没有快感。
只有一股莫名的空。
我曾幻想过这一天。
她跪在我面前,我冷眼旁观,她哭着、求着。
可当这一幕真的发生时,我却觉得整颗心都像冻住了一样,硬得没了温度。
她抬头看我,眼里还有泪。
我闭上眼。
站起来。
她身子一僵。
我走过去,一把将她文件丢进碎纸机,按下启动键。
她的策划书在齿轮中撕裂,碎得不成样子。
我低头看着她:
我给不了你机会。
因为你,早就配不上了。
————
她没有再哭,也没有再求。
她只是站起来,慢慢理了理头发,喃喃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
她走出门时,没有回头。
我站在窗边,看着她背影,心里翻涌的不是快意。
而是一种说不出的寂静。
三年前,我为她低头弯腰;三年后,她为我跪地求情。
公平吗
不——
我不想要公平。
我只想她后悔。
但我突然发现,有些东西,她或许从来都没有,也就永远不会失去。
我才是那个,真的用过心的人。
我把这一切,写在心里。
但我知道——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会让她明白:
错过我,不只是失去一个人。
而是,失去整个人生。
6
第六章:她崩溃那天,我送她一份婚礼请柬
她跪的那一天,我以为她会彻底崩溃。
可我还是低估了她的脸皮。
也或许,她是真的不信,我敢让她一败涂地。
第二天,她依旧准时出现在集团办公楼。
高跟、套裙、红唇,连那份端着的傲气,都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只是那双眼,已经不再像往日那样冷,而是空。
没有目标,也没有自信。
她在大会议上被点名质疑时,只是低头认错,不争不辩。
我坐在监控后面的VIP室,隔着一面单向玻璃,看着她像只麻木的白色瓷偶,在一个个下属和同级的指责声中,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她被联合封杀的计划已经开始执行。
从她部门开始。
财务冻结了她主导项目的预算拨款流程,说是出账资料不合规;
行政部取消了她原本预订的核心会议室;
她亲自挑选的实习助理被人挖走,连工位都被改成了打印间。
原本那些朝她甜笑叫林姐的人,现在见了她都绕路。
更可笑的是,就连她带的项目副手,也开始在高层面前暗示她能力欠佳、团队不稳。
一周前她还是万众瞩目的副总。
一周后,她成了公司里谁都敢踩一脚的弃子。
我看到她被气到发抖,却只能回头咬牙进茶水间喝水平静情绪。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意识到——
我,就是那个一刀刀剥掉她保护壳的人。
——————
我没有手下留情。
也不打算留。
她不是那种轻轻一鞭子就会学乖的人,她需要的,是一场彻底的,打到骨头碎裂的清算。
所以我又给她加了点料。
我打了一个匿名举报电话。
林婉晴在项目立项阶段私下与某投资人接触,并在汇报会上故意美化数据,有重大失职嫌疑。
不出意外,这条举报直接把她从副总办公室里请了出来。
我收到消息那天,刚好在星晟集团旗下的一家高端会所开董事酒会。
我坐在主位,举着酒杯,听旁边的人笑着说:
林婉晴就是那个脸高得能戳破天的女人
听说现在都不让进董事楼了,连门禁都被关了,哈哈哈。
她不是把前男友赶出公司,升职上位的么现在轮到她被赶,爽。
我没插话,只是轻轻笑了笑。
三年前,在会议室走廊,我也是被这么议论的。
轮回而已。
——————
三天后,我让助理送了一份请柬到她公司。
她刚刚被调职,工位还没安顿好,坐在临时会议桌边整理文件时,那张烫金的信封被放到她桌角。
她愣了一下。
拿起来。
林小姐,请您务必出席我们的婚礼。
时间:本周六。
新郎:沈如晦。
她的手,顿时僵在半空。
她看着这个名字,一遍一遍读。
像是不敢相信,又像是认命般的确认。
我知道她看到请柬那一刻的表情。
因为我派了人拍下来。
照片发到我手机里,是她脸色煞白,身形晃了一下,甚至连椅子都没坐稳,手指发抖得像是在抽筋。
那一瞬间,我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她终于知道了。
知道我是谁。
知道她错过了什么。
知道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拥有我。
——————
我把请柬送给她的那天,刚好安排和集团总裁千金订婚仪式。
当然——不是因为爱。
而是因为这个局,我需要一个落幕的方式。
我要她,明明知道我在、我成功了、我有了新生活,却——只能看着,看着我牵别人的手,戴别人送的戒指,站在万众瞩目之中。
这才是我想要的报复。
——————
婚礼当天,我穿着黑色西装,在酒店门口迎宾。
一辆出租车缓缓停下。
她下来了。
一袭黑裙,脸色苍白,妆都没化。
她站在人群之外,没有上前。
只是看着我。
我也看着她。
我们隔着红毯,隔着所有宾客。
她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像是想看透我这几年是怎么走到这一步。
我只是微微一笑,抬手牵住我未婚妻的手,在她面前,昂首走进礼堂。
没回头。
——————
那一刻,我听见了她崩溃的声音。
不是哭,不是喊。
而是那种,骨头断裂般的,安静的绝望。
她终究没有进礼堂。
她只是站在门口,像个送行的遗孤,看着那场属于别人的未来,从她手里夺走。
——而她,才是当初亲手把它扔掉的那个人。
7
第七章:她疯了,而我开始后悔
婚礼结束那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天台,喝完了整整一瓶82年的拉菲。
宾客散尽,灯光熄灭,楼下那一场用来打脸的盛典,也归于沉寂。
我赢了。
彻彻底底地赢了。
林婉晴没有进礼堂。
她只是站在酒店门口,看了我整整二十分钟。
我能感觉到她的视线,像是一根烧红的针,从远处,钉进我的后背。
我没有回头。
我以为那是我人生最爽的一刻。
可当酒液滚入喉咙,胃里一阵火辣之后,我才发现——我一点也不快乐。
我突然觉得——空。
很空。
我这三年来每一步的筹划,每一场翻盘,每一次碾压,都是为了让她跪下、认错、痛哭、崩溃。
现在她都做到了。
甚至比我想象得更惨。
而我呢
笑不出来。
——————
助理第二天一早敲我房门,神情古怪:沈总,林小姐……出事了。
我眉头一跳:什么事
她昨晚在酒店门口呆站太久,被人拍照上传,网上已经在传‘弃妇’、‘前女友到场抢婚’的传闻。
我沉默。
另外……他欲言又止。
我语气冷下去:说。
她今早没去上班,公司派人去她租住的公寓,发现门开着,地上全是碎玻璃、撕碎的文件,还有……
他递来一张照片。
林婉晴跪坐在客厅地上,披头散发,脸上没一丝血色,满屋狼藉。
照片上,她拿着剪刀割烂了自己的职业装,一张张照片、一封封文件被她撕得粉碎,眼神发红,像疯了一样。
我的心,狠狠一缩。
——————
我强迫自己转头不看。
她公司那边怎么安排的
临时调岗,原岗位已被内部人接手,传言说她‘精神状态不稳’,不适合再接触大项目。
她……已经被边缘化了。
我点头,却说不出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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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路过她小区。
本来只是想路过,看看她还在不在。
结果我看到她。
她穿着一件破毛衣,坐在垃圾桶边的石凳上,脚边放着半瓶凉水。
她在发呆,像是丢了魂。
我藏在阴影里,看着她。
她变得好瘦,眼窝深陷,眼白泛红,整个人像被抽干了生命力。
我本能地迈出一步,又停住了。
不知道该不该出现。
她忽然低头,从衣袋里掏出一张纸,慢慢摊开,手抖得厉害。
那是……
我之前让人送给她的请柬。
她居然还留着。
她拿着那张请柬,像是看遗书。
然后,突然哭了。
哭得无声。
我从没见过她哭得这么绝望——那不是委屈、也不是后悔,是一种心里被捅了一个大窟窿、连自己都撑不住的崩溃。
我那一刻,头一次后悔了。
不是后悔做了这些事。
是后悔,我是不是……走得太狠。
她的确伤过我。
但她再怎么伤,也没拿刀捅我。
可我呢
我一步步剥她的尊严、让她在熟人面前跪下、断她的前程、断她的人脉,最后再拿婚礼送她一击必杀。
她是该还债。
可现在这幅模样……
她还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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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原地很久。
最后还是走了。
不敢上前,也不敢看她第二眼。
怕自己真会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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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我坐在书房沙发上,一夜没睡。
凌晨三点,助理发来一条短信:
【林婉晴搬离了原住所,去向不明。她带走了全部行李,但没租车,是自己拉箱子走的。】
我只回了三个字:
继续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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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梦见她了。
梦里是她刚入职时,穿着白衬衫站在阳光下,笑得嚣张又漂亮。
她把咖啡泼我一身,然后用高傲的眼神说:
你也配喜欢我
我醒了,心跳如鼓。
才意识到:我还是在意的。
哪怕她伤我无数次,我还是记得她的笑。
不是因为爱。
是因为,那个笑,是我所有青春和尊严的起点。
是我把她放进心里时,她不经意留下的火焰。
现在,她疯了。
而我——
也快了。
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8
第八章:她消失后,我才知道我爱她
她真的,消失了。
从我的世界,从城市里,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消失得一干二净。
没人知道她去哪了。
我派人查过她的银行卡交易记录,查过她的手机轨迹,甚至连她朋友圈点赞的人都翻了一遍。
她就像……从这个世界蒸发了一样。
助理问我:沈总,我们还继续找吗
我没说话。
只是站在那家她曾无数次打包寿司的便利店门口,一动不动地看着门上的菜单。
店员认出了我:咦,您是……她的男朋友
我摇头。
又点头。
最后没说话。
店员叹口气:她挺好的,每次来都点三文鱼寿司,还会帮前面排队的人买一瓶水。
你要是见到她,替我们说一句——有空回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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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家,把卧室里那张婚礼请柬撕碎了。
一夜未眠。
我终于知道那种感觉了。
不是心痛,是——窒息。
就像你明明在阳光底下,却喘不过气。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天台喝酒,她站在礼堂外看我结婚的眼神。
不是恨。
是彻底的……绝望。
她没想到我能走到那一步。
她也没想到,我真的能放下她。
但更没想到的,是——我没放下。
我以为我想让她跪、让她哭、让她悔不当初。
可现在她都做了。
我却……什么都不想要了。
她曾经那么骄傲,连一杯水都要我主动递。
而我甘之如饴。
可现在她愿意低头了、道歉了、求我了——我却发现,我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我要的,是她回头叫我一句:沈如晦,我有点想你了。
哪怕一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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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新调出了她所有的信息,从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看起。
从那张她穿着白衬衫、捧着文件走进公司、回头对我皱眉说你怎么还没下班的照片。
那一刻,我红了眼眶。
我第一次,哭了。
三十岁的我,坐在三十层的天台上,像个被甩的少年,抱着酒瓶哭得像个孩子。
不是因为不甘。
是因为我终于承认了——我爱她。
哪怕她曾踩我、羞辱我、甩我、害我离职。
哪怕我早已站在她仰望不到的高度。
我还是爱她。
爱她从电梯里走出来那一眼的光,爱她说你不配时的冷傲,爱她骂我舔狗的狠。
因为我明白了——
那不是我在舔她。
那是我在爱她,只是她不懂怎么回应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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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我终于在一个偏僻的小镇找到她。
她在一家老旧的小茶馆打工,穿着一身洗得泛白的服务员制服,头发扎成松松垮垮的低马尾,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我走进去那一刻,她正在擦桌子。
听到脚步声,她抬头。
然后愣住。
我站在门口,笑着,像三年前一样。
她拿着毛巾的手在发抖。
我走近她,声音轻得像风:
林婉晴。
我来晚了。
她的嘴唇轻轻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我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她却猛地挣开,往后退了两步,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
你还来干什么
你不是赢了吗
你不是站在最上面了吗你为什么还来找我
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不放过我
我看着她,低声说:
我不是来报复你的。
我是来告诉你——我爱你。
我想带你回家。
她愣住。
眼泪噗通一声落下来。
她捂着脸,哭得像个孩子,跪在地上:
你疯了。
你疯了你知道吗
你怎么还能爱我……
我蹲下,抱住她,声音低到只她能听见:
因为你是我命里唯一一个让我觉得,哪怕被踩在脚下,也值得的人。
现在轮到我低头了。
所以,林婉晴,求你——跟我回去。
她没有回答。
只是抱着我,哭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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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她悄悄回到了城市,住进了我在郊外的房子,不再出门,也不再与外界联系。
她说她还不想见人,也不想面对过去的林副总。
我说:你只要记得你是林婉晴,我的林婉晴,就够了。
我没有再提婚礼、请柬、报复,甚至连爱都不再说。
因为我明白了——
真正的爱,不是压着她哭、让她后悔、看她跪下。
而是愿意放下骄傲,哪怕低头求她,也要把她,从泥里带回光里。
她不是我的胜利品。
她,是我不管输多少次、都想重新开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