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校园里,夕阳宛如一位温柔的画师,将那如金粉般的余晖轻柔地洒在校园的各个角落。
校园的小径上,落叶被染成了橙红色,像是铺上了一层华丽的锦毯;教学楼的墙壁也被镀上了一层暖光,散发着迷人的光晕。
美术室里,夏栀正全神贯注地沉浸于手中的素描创作。
她的眼神专注而坚定,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张洁白的素描纸。
感官敏锐的夏栀,耳朵一下子捕捉到了从走廊尽头传来的玻璃碎裂的声响。
这声响清脆又突兀,好似一颗石子猛然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此处的宁静。
夏栀的心猛地一紧,那原本就不太强健的心脏猛地缩了一下。
她放下手中的素描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
她朝着声源处小心翼翼地挪了两步,每一步都迈得格外谨慎,生怕惊扰到什么。
突然,那锈蚀的门轴像是被惊扰的老怪物,发出了刺耳的呻吟,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惊悚。
夏栀的心脏也跟着砰砰猛跳了几下,她的手不自觉地抓紧了练习册。
谁一个少年沙哑的嗓音从门内传出,这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惊飞了窗外正在休憩的麻雀。
夏栀隔着门缝,紧张得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她的脸颊泛起了红晕,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往里张望,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少年,正是周凛。
那白衬衫袖口洇出的暗红花纹格外刺眼,仔细一看,是血迹。
夏栀的心揪成了一团,她的眼睛里满是心疼。
此时,一把美工刀片正抵在少年苍白的手臂上,那手臂上的皮肤毫无血色,像是一张白纸。
周凛缓缓转头,额前的碎发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在眼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让他的神情显得更加神秘而忧伤。
滚出去。周凛冷冷地说道,那声音里充满了厌烦和抗拒。
夏栀被这冰冷的话语吓了一跳,心脏一阵紧缩,后退时不小心撞翻了墙角的画架。
原本安静立在画架上的石膏像骨碌碌地滚到了少年脚边。
周凛看到那石膏像,那双沾着铅灰的手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手中的刀片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夏栀定睛一看,发现他手背上青紫的淤痕,那些淤痕形状各异,像是被什么钝器狠狠地砸出来的。
夏栀的眼眶微微泛红,她对周凛的心疼又多了几分。
再不滚就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了周凛说道,打断了夏栀的思绪。
夏栀被周凛这近乎威胁的话语吓得一哆嗦,心脏也跟着猛烈跳动,但心底那股对周凛深深的喜欢却让她无法挪动脚步。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你……你受伤了,我帮你吧。
周凛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警惕与愤怒,不用你假好心,离我远点!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恐惧。
夏栀没有被他的呵斥吓退,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刀片,她的手指轻轻触碰过刀片,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
然后缓缓站起身,将刀片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接着,她从书包里掏出一包纸巾,慢慢走向周凛。
此时,她的心脏因紧张而跳得极快,但她还是强忍着不适。
周凛见状,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反抗。夏栀停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轻声说道:我只是想帮你擦擦伤口,不会伤害你的。
她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
周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躲开。
夏栀慢慢靠近他,轻轻地拿起他受伤的手臂,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害怕弄疼周凛。
用纸巾小心地擦拭着血迹,周凛的手臂在她的触碰下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原因。
而夏栀的心脏也随着这轻柔的动作微微起伏,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你为什么会弄成这样夏栀轻声问道。周凛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这不关你的事。
夏栀沉默不语,帮他擦拭完伤口就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她一步三回头,眼神中满是不舍。
第二天早自习,教室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书墨香。
夏栀早早地来到教室,她把准备好的急救包小心翼翼地塞进周凛的书包夹层。
她坐在座位上,眼睛时不时地往门口张望,期待着周凛的身影出现。
这时,前座传来椅子拖动的闷响,抬头一看是周凛。
他穿着整齐的校服,袖口严严实实扣到手腕,仿佛要把自己的伤痛都隐藏起来。
周凛家长会又没来课间操时,教导主任站在教室门口,无奈地叹息着,那叹息声飘进了器材室。
夏栀正攥着酒精棉球,准备去医务室做些帮忙的事,听到这话,她的手顿了顿,心脏也微微揪了一下。
医务室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
周凛沉默着坐在金属椅子上,把挽起的袖口又往下扯了扯。
夏栀拿着碘伏,轻轻地靠近他,准备为他处理伤口。
她的脚步很轻,生怕惊扰到周凛。
当碘伏擦过渗血的伤口时,周凛忽然缩回手臂,金属椅腿在地面划出尖锐的摩擦声,那声音刺耳而尖锐。
夏栀被这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心脏痛了起来,手中的碘伏差点洒出,她赶紧稳住,眼中满是歉意与担忧,对不起,是不是太疼了我会轻点的。
周凛垂着眼,看不清神情,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没事,继续吧。
夏栀小心翼翼地再次靠近,动作比之前更轻柔。
她的呼吸都变得极轻,专注地为周凛处理着伤口。
周凛一直沉默着,目光落在医务室斑驳的墙皮上,思绪却飘到了别处。
处理完伤口,夏栀轻轻地为他贴上创可贴,抬起头时,两人的目光不经意间交汇。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时间也在这对视中悄然停滞。
夏栀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如同天边绚丽的晚霞,她慌乱地移开视线,心跳如鼓般在胸腔里作响。
周凛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谢谢你。周凛轻声说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感激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
夏栀微微抬起头,偷偷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轻声说道: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她的声音轻柔而羞涩,如同微风拂过花瓣的声音。
寒冷的冬日清晨,凛冽的北风呼啸着。
夏栀手里拿着从早餐摊买来的鸡蛋灌饼,那灌饼还冒着热气,带着一股诱人的香味。
她把校服口袋里的鸡蛋灌饼捂得更紧了些,用保温杯压住被北风吹乱的刘海,艰难地朝着学校走去。
早七点的教室空无一人,安静得只能听到窗外风声的呼啸。
夏栀轻手轻脚地走到周凛的课桌前,把第二份早餐小心翼翼地塞进他的课桌里。
周凛踩着早读铃声匆匆走进教室。
前座传来塑料袋窸窣声,是周凛打开了夏栀放进去的早餐。
他低头盯着那份多加香肠的灌饼,喉结动了动,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一动不动。
你低血糖晕倒过三次。夏栀坐在座位上,在物理卷子上画着扭曲的抛物线,轻声说道。
上周四在楼梯间,上个月在升旗台,还有...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关切。
铅笔芯啪地折断,仿佛是周凛内心情绪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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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凛校服后背渗出冷汗的轮廓,像张被揉皱的硫酸纸,显得那么无助和脆弱。
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窗外的风声还在呼呼作响,像是在为这紧张的氛围伴奏。
周凛身体微微一僵,背对着夏栀,沉默良久。
他的手紧紧攥着校服衣角,指节泛白。
不用你管。周凛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说完便转身坐回座位,将头埋进臂弯。
夏栀看着周凛的背影,心中满是酸涩与委屈。
课间休息的铃声欢快地响起,同学们如出笼的鸟儿般陆续走出教室,投入到充满活力的活动中。
教室里渐渐热闹起来又迅速空荡下去,唯有夏栀和周凛留在各自的座位上。
夏栀小心翼翼地拉开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玻璃罐。
那玻璃罐在透过窗户的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里面满满当当装着她亲手折的千纸鹤,每一只都倾注了她的心意。
夏栀犹豫再三缓缓走到周凛身边,将玻璃罐轻轻放在他的课桌上。
这是我折的,送给你,希望能给你带来好运。
夏栀声音轻柔,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周凛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玻璃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冷漠。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碰那玻璃罐,只是静静地看着夏栀,眼神复杂得让人捉摸不透。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自作主张给你送早餐,可我只是担心你。你总是不好好吃饭,低血糖晕倒很危险的。夏栀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周凛别过头去,避开夏栀的目光,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不用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无尽的痛苦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我只是想关心你。夏栀眼眶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周凛看着夏栀脸上的泪水,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刺痛了一下。
他伸手想要为夏栀擦去眼泪,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最终只是无力地垂落在腿上。
转而把玻璃罐放在了书包里。
日子恰似潺潺溪流,悠悠缓缓地淌过,不经意间,周末的时光悄然来临。
夏栀如往昔一般,背上书包,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了图书馆。
她向来钟情于这里静谧的氛围,每当踏入图书馆,那缕淡雅的书墨香便会轻轻萦绕在鼻尖,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能让她暂且忘却烦恼。
来到图书馆后,夏栀心知自己物理方面的知识有些薄弱,需要加强。
她踮起脚,伸手去够书架顶层那本物理相关的书籍。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稳稳地帮她把书拿了下来。
夏栀吓了一跳,转过头,竟看到了周凛。
谢谢。夏栀轻声道谢,略带羞涩地接过书。
周凛没有言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在夏栀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
夏栀本打算转身离开,可双脚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怎么也挪不动。犹豫片刻后,她鼓足勇气开口:你还好吗
周凛的眼神瞬间黯淡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道:嗯。
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图书馆里安静极了,只能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周凛打破沉默:你喜欢看这类书他指了指夏栀手中的书。
夏栀点头回应:嗯,我觉得书里的世界特别精彩。
我也喜欢看书。周凛声音低沉而平稳,只是以前没太多时间。
夏栀微微一怔,原来周凛也有这样爱看书的一面。
她突然涌起一股想要和他深入交流的冲动。
那……你平时都看什么书夏栀问道。
周凛思索片刻,答道:很多种类,历史、哲学……有时候也看些文学名著。
夏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兴奋地说:我也喜欢文学名著,《追风筝的人》你看过吗
周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看过,很有深度的一本书。
就这样,两人围绕着书籍畅快地聊了起来,从图书馆的藏书到各自喜爱的作家,越聊越投机。
夏栀瞅准时机,略带忐忑地说:周凛,我最近物理有些学不懂,你能不能在图书馆教教我物理呀周凛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好。
图书馆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
夏栀看了看时间,惊讶地说:没想到都这么晚了。
周凛也看了看表,是啊,下次有机会再接着聊,也教你物理。
夏栀点了点头,心里满是期待,既期待下一次的交流,也期待周凛教她物理。
两人收拾好东西,一同走出了图书馆。
在门口分别时,周凛突然说:谢谢你那天的早餐还有对不起。
夏栀笑了笑,没事,希望以后我们还能在图书馆遇到,你也能教我物理。
周凛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暖,会的。
说完,两人朝着不同的方向渐行渐远。
在那间陈旧的图书馆里,暖气管道如错综复杂的血管般在天花板上蜿蜒盘旋。
夏栀坐在桌前,哈出的白气缓缓升腾,逐渐氤氲了面前的三角函数图。
周凛皱着眉头,用铅笔尾端轻轻敲了敲她的草稿纸,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第三次把重力加速度代成9.7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呀
夏栀却满不在乎地晃着保温杯,里面的枸杞随着水的晃动上下起伏,她看着热气扑向周凛的镜片,嘴角微微上扬:哼,还不是你教得不好。
周凛无奈地笑了笑,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掀起了自己的袖管,露出小臂,只见上面夏栀用丙烯画的常春藤已经变得斑驳,他有些惋惜地说:你看,颜料都裂了。
此时,消毒水味混着松节油的独特气息在书架间弥漫开来。
夏栀见状,拿起画笔蘸了蘸钴蓝色,准备覆盖他腕上新伤。
在涂抹的过程中,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周凛左手无名指上的一道环形疤痕上,不禁好奇地问道:这是……
周凛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道疤,缓缓说道:这是戒尺上的铁箍。
我八岁那年,他把结婚戒指熔了打成戒尺。
说罢,窗外的枯枝划过玻璃,发出类似金属刮擦的锐响,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让气氛变得更加压抑。
夏栀心中一紧,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没想到这道疤痕背后藏着这样的故事。
她抬头看向周凛,目光里满是心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凛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平复内心的波澜:他说我太调皮,需要严厉的管教。那把戒尺,在我童年里留下了太多的恐惧。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苦涩。
夏栀轻轻握住周凛的手,拇指摩挲着那道环形疤痕,仿佛想要抚平他曾经的伤痛:都过去了,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就在这时,图书馆的门被猛地推开,冷风裹挟着雪花灌了进来。
一个穿着厚重棉衣的管理员匆匆走进来,嘴里嘟囔着:这鬼天气,越来越冷了。他看了眼夏栀和周凛,提醒道:快到闭馆时间了,你们收拾一下准备走吧。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夏栀赶紧收拾好画笔和颜料,周凛也整理了桌上的书本。
他们披上外套,走出了图书馆。
外面的世界已经被一层厚厚的雪覆盖,路灯昏黄的光洒在雪地上,反射出温暖的光晕。
夏栀忍不住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慢慢融化:真美啊。
周凛看着她,眼神里的黯淡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温柔:是啊,很美。他拉起夏栀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手冷不冷
夏栀笑了笑,摇了摇头:不冷。两人踩着积雪,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身后留下两串长长的脚印。
突然,夏栀停下脚步,看着周凛:周凛,以后我们一起创造很多很多美好的回忆,把那些不好的都忘掉,好不好
周凛紧紧地拥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好,我们一起。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落在他们的肩头,仿佛是上天为他们洒下的祝福,而他们,也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找到了属于彼此的温暖与慰藉。
此后的日子里,他们如胶似漆,一同走过大街小巷,看过春花秋月,那些美好的回忆如繁星般在他们的生活中闪烁。
夏栀的笑容愈发灿烂,周凛的眼中也满是幸福与满足。
然而,好景不长。
一个平常的午后,他们正手牵着手漫步在公园的小径上,夏栀突然捂住胸口,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周凛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魂飞魄散,他赶紧抱着夏栀奔向附近的医院。
在急救室门外,周凛焦急地踱步,眼神中满是恐惧和担忧。
几个小时后,医生一脸凝重地走了出来,告诉周凛,夏栀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病,这次发作来势汹汹,她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更多的折磨,剩下的时间或许不多了。
周凛感觉仿佛有一道晴天霹雳在他头顶炸开,他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失魂落魄地走进病房,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的夏栀,泪水夺眶而出。
夏栀虚弱地伸出手,轻轻为他擦去眼泪,微笑着说:周凛,别难过,能和你度过那些美好的时光,我已经很满足了。
周凛紧紧握住夏栀的手,声音颤抖着说:夏栀,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匆匆推开,夏栀的父母满脸焦急地冲了进来。
他们一看到病床上的夏栀,母亲瞬间崩溃地大哭起来,父亲也红了眼眶,脚步踉跄地走到床边。
夏栀的母亲泪眼婆娑地看着夏栀,又将目光转向周凛,声音带着祈求:小伙子,你就是小栀的男朋友吧。我们老两口实在是没办法了,小栀这孩子从小就受苦,现在又这样……你要是有空,就多来陪陪她,多和她说说话,我们知道你还是个学生,也不容易,但小栀她心里很在乎你。
周凛连忙站起身,郑重地点点头,说道: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会的。我虽然还是学生,可我会安排好时间,只要没课,我就马上来医院。
从那以后,周凛每天一下课就往医院跑。
他会给夏栀带她爱吃的零食,给她讲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还会在病床边为她复习功课。
尽管学业繁重,他常常要在医院的走廊里借着灯光完成作业,但他从未有过一丝抱怨。
有一天,周凛正陪着夏栀聊天,夏栀突然说:周凛,你别太累了,我不想耽误你的学业。
周凛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说:夏栀,你就是我努力的动力。等你好了,我们还要一起毕业,一起去很多很多地方。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栀的病情时好时坏,但周凛始终坚守在她身边,用自己的方式陪伴着她,守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爱情。
然而,原本平静美好的日子,如同平静湖面突然被投入了一颗巨石,泛起了层层惊涛骇浪。
这一切源于周凛的父亲不知从何处知晓了儿子与夏栀之间的事情。
周父的内心犹如被一团怒火点燃,怎么也无法接受儿子竟然会因为一个病弱女孩而荒废学业、耽误前程。
在他的认知里,儿子的未来应该是一片光明,是功成名就的,而不是被一个病弱女孩绊住了脚步。
一怒之下,他如同一个铁血的指挥官下达了强硬的命令。
周父先是把周凛锁在了屋子里,那扇厚重的门仿佛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接着,周父又粗暴地没收了周凛的手机。
就这样,他阻断了周凛与外界的一切联系。
周凛被困在屋子里,他的世界瞬间变得黑暗而狭小。
他的情绪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愤怒、焦急、绝望交织在一起。
周凛疯狂地拍打着门,那一声声沉重的拍打声仿佛是他内心痛苦的呐喊。
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不甘。
他呼喊着父亲,希望父亲能回心转意,放他出去。
可他的父亲心意已决,就像一座顽固的冰山,任他如何哀求,如何用那近乎绝望的声音呼喊,都不为所动。
父亲只是背对着门,沉默着,仿佛听不到周凛的呼喊,又仿佛是在刻意逃避儿子的哀求。
在周凛被关起来的日子里,夏栀的病情急剧恶化。
夏栀的身体本就如同一盏摇曳的烛火,在病魔的肆虐下,变得更加脆弱。
她每天都虚弱地靠在病床上,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盼望着周凛的身影能出现在病房门口。
可一天天过去,始终未能如愿。
她的眼神逐渐黯淡下去,就像那即将熄灭的烛火,失去了最后的光芒。
最终,在一个寂静的夜晚,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她微弱的呼吸声。
夏栀带着对周凛深深的思念和不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离开了这个让她又爱又痛的世界。
当周凛好不容易瞅准了那稍纵即逝的机会,拼尽全力逃出那犹如牢笼一般的屋子时,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且冰冷的手紧紧揪住,揪得他喘不过气来。
那股揪扯感,好似无数细密的针,一下一下地扎在他的心脏上,让他每呼吸一口,都伴随着钻心的疼。
他心急如焚,脚下的步伐快得如同一阵风,朝着医院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路上,他的脑海里如同放电影一般,不断浮现出夏栀的模样。
那苍白如纸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仿佛一朵即将凋零的花;那虚弱的笑容,明明带着无尽的痛苦,却还努力地想要安慰他,每一个细节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下一下地割着他的心,让他的心揪得更紧,几乎要停止跳动。
当他不顾一切地冲进病房,映入眼帘的只有夏栀空荡荡的病床。
那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白得刺眼,仿佛从来没有人在上面躺过,仿佛夏栀从未在这个病房里存在过。
他呆立在原地,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沉重得无法挪动分毫。
他的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每一根骨头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那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不停地自责,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怪自己没能守护好夏栀,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在最关键的时刻,像一个无用的废物,没有保护好自己心爱的人。
从小,周凛就对父亲的专制和强势心怀不满。
父亲总是以自己的方式为他规划未来,那些规划就像是一条条无形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他。
父亲从不考虑他的感受,不管他内心深处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就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操控着他的生活,让他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只能在父亲设定的轨道上机械地前行。
而这次夏栀的死,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心中积累多年的怨恨和报复心理如火山般爆发,那滚烫的岩浆带着无尽的愤怒和痛苦喷涌而出,烧得他的理智全无。
他不再愿意忍受父亲的控制,他觉得是父亲的专制和固执,像一把无情的剪刀,亲手剪断了他和夏栀之间幸福的红线,毁掉了他和夏栀的幸福。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狂风呼啸着,那声音像是一头愤怒的野兽在咆哮,仿佛要将整个世界撕裂。
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点打在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那声音密集而嘈杂,仿佛是上天在为他的遭遇哭泣。
周凛独自坐在昏暗的房间里,灯光昏黄而微弱,只能照亮他面前小小的一片区域。他的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一汪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一丝生机。
他的内心经历了无数次的挣扎和痛苦,每一次挣扎都像是在黑暗中摸索,找不到出路。最终,他做出了一个极端的决定。
他以一种决绝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那决绝的姿态,仿佛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反抗。
他死在了他父亲的前面,就像一颗流星,在黑暗的夜空中划过,瞬间消失不见。
当周凛的父亲看到儿子冰冷的尸体时,他的身体猛地一颤,整个人瞬间崩溃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悔恨和痛苦,那眼神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充满了无助和绝望。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一意孤行竟然造成了如此惨烈的后果。
巨大的悲痛和自责如潮水般将他淹没,那潮水冰冷而汹涌,让他无法呼吸。
他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四周一片黑暗,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找到出路。
他的身体颤抖着,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精神彻底失常。
从此,他变成了一个疯疯癫癫的人,整日在街上喃喃自语,那声音沙哑而微弱,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时而呼唤着周凛的名字,那声音里充满了思念和悔恨;时而又念叨着自己的过错,那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格外凄凉,像是一首悲伤的挽歌,在诉说着他的痛苦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