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影子预言师 > 第一章

1
死亡阴影
殡仪馆后巷的路灯又坏了。林小满踩着积水往更衣室走,塑料凉鞋在青石板上拖出刺啦刺啦的声响。四月的雨总带着股腐叶味,她抬手按了按胸口的银吊坠,那是去世的外婆留下的,吊坠表面刻着模糊的云纹,此刻正贴着皮肤发烫。
小满姐,三楼冰柜又响了。实习生小张从转角冒出来,白大褂领口歪着,李师傅说让你去看看。
镜子里的脸比路灯还苍白。林小满对着更衣室的镜子扯了扯唇角,指腹蹭过眼下淡淡的青黑。从十二岁那年在医院看见穿红裙的小女孩浑身缠着黑雾开始,她就知道自己这双眼睛不对劲——能看见人身上缠绕的阴影,灰雾代表病痛,黑雾预示死亡。
冰柜的金属把手冻得她指尖发麻。拉开第三层抽屉的瞬间,福尔马林的气味混着寒气涌出来。躺在里面的老人眼皮半阖,眉心那团缠绕了三天的黑雾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林小满忽然听见抽屉深处传来细碎的摩擦声,像是指甲划过金属的响动。
叮——
工作服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外卖软件的提示音在寂静的停尸房格外刺耳,林小满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幸福小区3栋201的订单,收件人叫陈建国,备注栏写着:给父亲的生日蛋糕,下午三点前务必送到。
她盯着订单地址发呆时,手腕突然被碰了一下。实习生小张不知何时站在身后,脸色比平时白了三分:小满姐,你眼睛……
玻璃门上映出林小满的倒影,眼尾微微泛着金红色,像被暮色染透的云。她迅速低头,从口袋里摸出墨镜戴上:昨晚没睡好。小张你去帮我拿束白菊,我去趟幸福小区。
电动车停在幸福小区门口时,天空又开始飘雨。林小满抱着蛋糕盒往3栋走,路过单元门时,看见穿蓝色工装的快递员正蹲在台阶上啃馒头。男人脖子上缠着团稀薄的灰雾,看见她时慌忙抹了把嘴:姑娘,能帮我看下手机吗导航老是闪退。
手机屏幕上跳着幸福小区5栋102的地址。林小满伸手点了点屏幕,指尖触到男人手腕时,那团灰雾突然剧烈翻涌,化作无数细小的黑丝钻进她掌心。她猛地缩回手,墨镜滑到鼻尖,视线里男人的身影突然被浓重的黑雾笼罩,黑雾中浮现出绞紧的麻绳和泛着血光的金属钩。
姑娘你咋了快递员慌忙扶住她摇晃的肩膀。林小满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机油味,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你今天别去送5栋的件,回家待着,哪儿也别去!
男人困惑地皱眉:你咋知道我要去5栋话音未落,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的瞬间,脖子上的黑雾骤然浓稠,像条活物般顺着下巴往嘴里钻。林小满听见自己心跳如鼓,指甲几乎掐进对方手腕:听我的,现在就回家!
快递员猛地推开她:神经病!转身冲进雨里时,后背的通达快递logo被雨水洇开,像团正在融化的墨。林小满站在原地发抖,掌心的黑丝还在蠕动,直到听见远处传来刺耳的刹车声。
救护车的蓝光映在便利店玻璃上时,林小满正盯着手机里的未接来电。三个来自陈露的未接电话,最后一条微信是十分钟前发来的:小满!我看见你朋友圈发的蛋糕图了,我家楼下新开的那家刚好我在幸福小区这边采访,一会儿来找你啊!
她突然想起快递员手机里的地址是5栋102,而陈露今天要采访的,正是幸福小区5栋的独居老人。
2
血色纹身
凌晨两点的纹身店亮着暗红的灯。林小满站在墨骨堂门口,指尖摩挲着从快递员口袋里摸到的金属钥匙——那是在车祸现场捡到的,钥匙链上刻着半朵枯萎的曼陀罗花。
卷帘门哗啦拉开时,穿黑色卫衣的男人正用棉签擦拭纹身机,油墨在他指腹晕开深紫色的花影。男人抬头时,眼尾的黑色纹身像只振翅的蝴蝶:凌晨不打烊,但不接急活。
我找能纹曼陀罗的师傅。林小满递出钥匙链。男人指尖划过钥匙链上的花纹,眼皮突然跳了跳:跟我来。
里间的灯光比外面更暗,墙上挂着各种风格的纹身手稿,其中一幅素描让林小满呼吸一滞——画中女人脖颈处缠着绞紧的麻绳,麻绳上开满黑色曼陀罗,和她在快递员死亡现场看见的黑雾幻象一模一样。
陆沉。男人递来一杯凉白开,手腕内侧露出半朵曼陀罗纹身,你身上有死亡的味道。
玻璃杯在掌心发烫。林小满摘下墨镜,眼尾的金红色在暗处格外明显:你见过这种眼睛
陆沉的瞳孔微微收缩,视线落在她胸口的银吊坠上:十年前,有个女人来过这里,和你戴着一样的吊坠。她让我在她后背纹满曼陀罗,说要遮住身上的‘影子’。
冰柜里老人的脸突然闪过。林小满想起三天前给老人化妆时,对方后背布满褪色的曼陀罗纹身,和手稿上的图案一模一样。她摸出手机,翻出老人家属的联系方式:这个号码,你认识吗
陆沉接过手机的瞬间,窗外突然传来惊雷。闪电照亮他眼底的暗色,林小满看见他喉结滚动,指腹在屏幕上摩挲两下:陈建国,一周前在我这儿纹过肩花。他说他父亲刚去世,想纹朵花纪念。
纪念林小满想起老人冰柜抽屉里的摩擦声,想起订单上那个和老人同名的收件人。她突然抓住陆沉的手腕,曼陀罗纹身下的脉搏跳得很快:快递员死的时候,身上缠着曼陀罗形状的黑雾。陈建国的父亲,后背有和你手稿一样的纹身。
陆沉猛地抽回手,转身翻找着什么:你看见的不是黑雾,是‘影契’。十年前有群人来找我纹身,说能挡住死亡预言,后来他们都死了,死状和纹身一模一样。他突然扔来本旧相册,里面夹着泛黄的报纸:看清楚,2015年4月15日,连环杀人案,七名死者身上都有曼陀罗纹身,死法和纹身图案完全一致。
报纸上的照片让林小满胃里翻涌。第七名死者的手腕内侧,纹着半朵曼陀罗,和陆沉的纹身一模一样。她听见自己声音发颤:昨晚陈建国的父亲,也就是冰柜里的老人,我看见他的死亡阴影消失了,可正常人的阴影只会变淡,不会突然消失……
因为他的死亡被转移了。陆沉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指尖几乎掐进她锁骨,影契是拿命换命的诅咒,有人替他死了——比如那个快递员。而你,他盯着她眼尾的金红色,天生能看见影契,所以当年那个戴银吊坠的女人,把你藏在了殡仪馆。
窗外的雨突然变大,砸在铁皮屋顶上咚咚作响。林小满想起外婆临终前的话:小满别怕,等你二十四岁生日过了,那些影子就追不上你了。可今天,明明是她二十五岁生日。
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陈露发来条语音,背景音里有嘈杂的争吵声:小满!5栋的王大爷死了,死状好可怕……他脖子上缠着绳子,墙上用血画了朵花!
3
镜中诡影
殡仪馆化妆间的镜子总是雾蒙蒙的。林小满盯着面前的尸体,王大爷脖颈处的勒痕呈紫黑色,绕成三圈半的绳结,和陆沉手稿里的绞刑图案分毫不差。她突然注意到老人右手食指少了节指尖,伤口处的皮肤呈暗红色,像是被高温灼烫过。
啪嗒。
金属镊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惊醒了她。林小满弯腰去捡,余光瞥见镜子里的尸体眼皮动了动,眼缝里渗出的不是血水,而是细密的黑丝。她猛地抬头,尸体的胸口正以不自然的节奏起伏,像是有活物在皮肤下游动。
小满姐,陈记者来找你。小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林小满慌忙扯过白布盖住尸体,镜中倒影却显示白布下的手正在蠕动,指尖长出锋利的黑色指甲。
陈露抱着相机挤进来时,身上还带着雨水的潮气:刚在小区看见警车了,你说这会不会和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有关我查过资料,当年最后一个死者就是幸福小区的!
相机镜头对准化妆台时,林小满迅速挡住镜中倒影:胡说什么,十年前的案子早结了。她看见陈露手腕上缠着淡淡的灰雾,雾中隐约有曼陀罗的轮廓,突然抓住对方手腕:你最近别去幸福小区,特别是5栋!
陈露笑着推开她:知道啦,大化妆师心疼我。对了,她从包里掏出个信封,你外婆留的遗物,社区今天刚找到,说是夹在旧相册里的。
牛皮信封上用红笔写着小满亲启,邮戳日期是2015年4月14日,正是十年前连环杀人案最后案发的前一天。林小满指尖发颤,抽出里面的信纸时,两张照片掉在地上——一张是年轻版的陆沉,搂着个戴银吊坠的女人,女人后背布满曼陀罗纹身;另一张照片让她浑身血液结冰,照片里的小女孩站在殡仪馆停尸房,身后的镜子里映出个浑身缠满黑雾的人影,人影手里握着朵正在滴血的曼陀罗。
这小女孩……是我林小满盯着照片里自己十二岁的模样,镜中人影的手腕内侧,清晰地纹着半朵曼陀罗,和陆沉的纹身一模一样。
陈露凑过来看:你外婆当年在殡仪馆工作这镜子看着挺眼熟,像是……她突然指着照片背景惊呼,这不就是楼上的停尸房吗!现在的布局和十年前一模一样!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紧接着是小张的惊叫:小满姐!冰柜又响了,这次是王大爷的抽屉!
林小满冲出门时,听见陈露在身后喊:小满!你眼睛又红了!她顾不上墨镜,直奔三楼停尸房,冰柜方向传来剧烈的撞击声,金属抽屉缝隙里渗出黑色液体,在地面蜿蜒成曼陀罗的形状。
当她伸手去拉抽屉时,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镜子里映出个穿黑色雨衣的人影,雨衣帽子遮住大半张脸,露出的下巴上有道陈旧的烧伤疤痕。人影举起右手,掌心躺着半枚带血的指甲——和王大爷缺失的指尖一模一样。
砰!
冰柜抽屉突然炸开,黑色雾气裹着碎肉喷溅在墙上。林小满被气浪掀翻在地,墨镜摔飞出去,视线里人影转身就跑,雨衣下摆扫过地面的曼陀罗血痕,留下半枚模糊的脚印。
她撑着墙站起来,发现地面的血痕正在蠕动,逐渐拼成一行小字:四月十五,子时,镜中见。
口袋里的信封突然发烫,信纸边缘渗出红色印记。林小满展开信纸,外婆的字迹在眼前逐渐模糊,最后只剩下用血写成的警告:别相信纹曼陀罗的人,包括你自己。
4
影契真相
墨骨堂的铁门被暴雨敲打得哐当作响。林小满攥着照片推门而入时,陆沉正在给一个男人纹胸口的曼陀罗,纹身机的
buzzing
声混着雨声,在狭小空间里格外刺耳。
出去。陆沉头也不抬,针尖在皮肤上划出渗血的纹路。林小满看见那个男人脖颈处缠着浓重的黑雾,黑雾中绞索的幻象正在收紧:他今晚会死,你还给他纹身
纹身机突然卡住。男人惊恐地抬头:你说什么陆沉迅速扯下围裙,盖住他胸口的纹身:赵先生,今天先到这儿,剩下的明天再纹。
男人离开后,陆沉靠在椅背上揉太阳穴:说吧,又看见什么了。林小满摔出照片,陆沉看见年轻版的自己时,喉结重重滚动: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外婆的遗物。林小满指着照片里女人的银吊坠,她是不是叫林月梅十年前在你这儿纹了满身曼陀罗,然后死在了连环杀人案里
陆沉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股悲凉:原来她把你藏在了这里。林月梅是你妈妈吧二十五年前,她抱着刚出生的你冲进我店里,说你天生带着‘影眼’,能看见人死前的影契。她求我给她纹满曼陀罗,说要替你挡下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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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闪过一道惊雷。林小满想起冰柜里老人后背的纹身,想起快递员死亡时的黑雾:影契到底是什么为什么纹了曼陀罗的人会死
影契是生死契约。陆沉卷起袖子,露出小臂上密密麻麻的曼陀罗纹身,十年前有个叫‘暗影会’的组织找到我,说只要按他们的图案纹身,就能把自己的死亡转移给别人。我信了,给七个人纹了身,结果他们都死了,死状和纹身一模一样——因为那根本不是转移,是献祭。
他突然抓住林小满的手腕,翻开她掌心:你掌心的纹路是‘生死线’,天生影眼的人能看见影契,也能成为影契的载体。你妈妈当年纹满曼陀罗,就是想把你的生死线接到她身上,可她死后,影契的力量反噬到了你身上。
照片里镜中人影的纹身突然浮现。林小满想起十二岁那年在医院看见的红裙小女孩,原来那不是普通的死亡阴影,而是影契的具象化。她摸出外婆的信纸,背面不知何时出现了新的字迹:四月十五,子时,停尸房的镜子会打开影契通道,当年的凶手就在镜中。
今晚就是四月十五。陆沉盯着她眼尾的金红色,影眼在满月夜会完全觉醒,当年你妈妈就是在这样的雨夜被杀的。那个穿雨衣的人,是不是下巴有烧伤他是暗影会的执行者,专门清理能看见影契的人。
楼下突然传来刹车声。林小满看见窗外停着辆黑色轿车,副驾驶座上的人正在打电话,手腕内侧露出半朵曼陀罗纹身——和快递员手机里的收件人陈建国一模一样。
他就是陈建国林小满指着窗外,他父亲的死亡阴影消失了,所以快递员替他死了,对吗那王大爷……
王大爷是第二个祭品。陆沉突然把纹身机塞进她手里,暗影会每七年献祭七人,用影契打开生死通道。十年前他们献祭了七人,没成功;今年是第二个七年,快递员是第一个,王大爷是第二个,还有五个……
手机突然震动,陈露发来条视频。林小满点开的瞬间,冷汗浸透后背——视频里陈露正在幸福小区5栋楼道拍摄,拐角处的黑影突然转身,下巴的烧伤疤痕在手机屏光里格外狰狞,他手里握着的,正是王大爷缺失的那节指尖。
陈露有危险!林小满抓起外套就往外跑,陆沉突然拉住她,往她手里塞了把银制匕首,刀柄上刻着和她吊坠一样的云纹:停尸房的镜子是通道入口,子时前必须毁掉镜面,否则暗影会会带走所有见过影契的人。
暴雨砸在脸上几乎睁不开眼。林小满冲进殡仪馆侧门时,听见三楼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她摸着墙上的血迹往上跑,拐角处突然撞上个人,熟悉的机油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是本该死去的快递员
救……救我……男人的喉咙里发出咯咯声,脖子上缠着的不是黑雾,而是真实的绞索,绞索上开满黑色曼陀罗。林小满看见他胸口纹着半朵曼陀罗,和陆沉的纹身拼成完整的花型,突然想起外婆信里的最后一句:你手腕内侧的胎记,其实是未完成的影契。
5
镜中世界
停尸房的镜子裂成了蜘蛛网状。林小满握着银匕首冲进去时,看见陈露被绑在不锈钢推车上,嘴里塞着带血的纱布,手腕内侧不知何时多了半朵曼陀罗纹身。穿雨衣的男人背对着她,正在用王大爷的指尖在镜面上画符,地面的血渍已经汇成完整的曼陀罗图案。
砰!
铁门突然在身后锁死。林小满听见雨衣男人的笑声,沙哑中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影眼终于来了。二十五年前你妈跑了,今天你哪儿也去不了。
他转身的瞬间,林小满差点握不住匕首。男人整张脸几乎毁容,左半边脸覆盖着烧伤疤痕,右眼戴着银色眼罩,露出的嘴角扯出扭曲的笑容:我是暗影会的守镜人,当年你妈把你藏在殡仪馆,以为镜子的阴气能遮住影眼,可惜啊——
他抬手指向碎裂的镜子,镜中倒影突然变得清晰,本该是停尸房的场景,此刻却变成了血流成河的纹身店。林小满看见年轻的陆沉正在给妈妈纹身,门外突然冲进几个黑衣人,妈妈后背的曼陀罗纹身突然渗出鲜血,在空中凝成和眼前一样的曼陀罗图案。
影契通道需要七个祭品,每个祭品对应曼陀罗的一片花瓣。守镜人举起滴管,往镜面上滴了滴陈露的血,曼陀罗图案突然发出红光,十年前你妈是第七个祭品,可惜通道刚打开她就跑了,现在轮到你和你的朋友。
陈露发出呜呜的声音,手腕的纹身正在吸血。林小满看见镜中世界开始扭曲,无数黑影从镜中爬出,每个黑影手腕上都有半朵曼陀罗——正是十年前的七名死者。
小心!
陆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天花板的通风口突然打开,他顺着绳子滑下来,手里握着喷灯:镜灵怕火!喷灯的火焰点燃了地面的曼陀罗血阵,守镜人发出惨叫,雨衣下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底下布满纹身的躯体。
林小满趁机割断陈露的绳子,却看见好友手腕的纹身正在向心口蔓延。陈露突然抓住她的手,指甲深深掐进她掌心:小满,你眼睛……在发光!
银吊坠突然剧烈发烫。林小满感觉有股热流从胸口涌遍全身,视线里的镜子突然变得透明,她看见镜中另一个自己站在雨夜的纹身店,怀里抱着刚出生的婴儿——那是妈妈和小时候的自己。
影眼觉醒了。陆沉的声音带着笑意,当年你妈把影契力量封在吊坠里,现在该还给暗影会了。他突然扯开衬衫,胸口纹着完整的曼陀罗,每片花瓣上都刻着祭品的名字,快递员、王大爷、陈建国……还有你和陈露。
林小满猛地后退,后背抵在碎裂的镜面上。镜中世界的陆沉转身微笑,眼尾的蝴蝶纹身变成了真正的蝴蝶,振翅飞向镜外:别忘了,十年前最后一个死者是我,现在的我,不过是镜中的残影。
守镜人突然扑过来,手里的匕首刺向陈露。林小满本能地推开好友,银匕首在掌心划出鲜血,血珠滴在镜面上的瞬间,整面镜子发出蜂鸣。她看见镜中妈妈的银吊坠飞了出来,吊坠里的云纹突然化作锁链,缠住了守镜人和陆沉的手腕。
带着陈露离开!真正的陆沉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灭火器扑灭了火焰,镜中世界在吞噬现实,必须毁掉主镜!
林小满这才发现,刚才的陆沉说话时没有眨眼——那是镜中幻象。她抓起银匕首刺向镜面中心,玻璃碎裂的瞬间,守镜人和幻象陆沉发出尖啸,化作黑雾被吸入镜中。陈露手腕的纹身也随之消失,只剩下淡淡的红印。
结束了陈露颤抖着问。林小满盯着镜中逐渐闭合的裂缝,看见里面闪过无数画面:十二岁的自己在医院看见的红裙小女孩,其实是第一个祭品;快递员手机里的陈建国,正是第三个祭品的目标……
口袋里的信纸突然烧成灰烬。林小满低头看见自己手腕内侧,不知何时浮现出半朵曼陀罗纹身,和陆沉的纹身严丝合缝。远处传来警笛声,陆沉捡起地上的银吊坠,替她戴上:暗影会不会轻易放弃,下一个七年,他们还会回来。
但至少,现在我们还活着。陈露抱住她,身上的灰雾已经完全消散。林小满望向窗外,暴雨不知何时停了,天边泛起鱼肚白。停尸房的镜子只剩下框架,镜中倒映着初生的阳光,和三个劫后余生的身影。
6
记忆碎片
三天后。
林小满盯着化妆台上的镜子,银吊坠在晨光中泛着微光。手腕内侧的半朵曼陀罗纹身淡得几乎看不见,却像根细针扎在皮肤上,提醒着她镜中世界的真实。
小满姐,有人找你。小张探进头,眼神躲躲闪闪,说是你爸爸。
穿灰色夹克的男人站在走廊尽头,背影像座僵硬的石像。林小满认出那是从小见过的背影,每次他来殡仪馆看外婆,都会站在这个位置,盯着停尸房的方向发呆。
小满,男人转身时,手里攥着个牛皮纸袋,你外婆临终前让我交给你的,说等你二十五岁生日再打开。
纸袋封口贴着泛黄的胶带,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给小满的生日礼物。林小满指尖发颤,想起三天前外婆遗物里的照片,想起镜中妈妈抱着自己的场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有父亲。
我……我叫陈建军,男人搓着手,眼角有和她相似的细纹,你妈妈走后,你外婆不让我见你,说我身上有阴影,会连累你……
牛皮纸袋里掉出本相册。第一页是爸妈的结婚照,妈妈穿着白色连衣裙,后背隐约露出曼陀罗纹身的边缘。第二页是她的百日照,妈妈抱着她站在墨骨堂门口,陆沉穿着白大褂笑着比耶,眼尾还没有那只蝴蝶纹身。
2015年4月15日,陈建军指着相册里空缺的一页,声音哽咽,你妈妈说要去办件大事,让我在墨骨堂等她。我等到天亮,只等到警察通知我去认尸……
相册最后掉出张字条,是妈妈的字迹:建军,如果我没回来,带小满去殡仪馆找妈,别让她靠近任何纹曼陀罗的人,包括小沉。
小沉林小满想起陆沉说过十年前的事,突然抓住陈建军的手腕:你认识陆沉他是不是当年给妈妈纹身的师傅
陈建军猛地抽回手,袖口滑下露出半截纹身——半朵曼陀罗,和陆沉的一模一样。林小满感觉天旋地转,终于明白为什么快递员的死亡阴影会转移到陈建国身上,为什么王大爷的纹身和妈妈的一样——原来十年前的七个祭品,都是自愿替她挡下诅咒的人。
对不起,小满,陈建军跪在地上,当年我和小沉都信了暗影会的话,以为纹了曼陀罗就能保护你妈妈,没想到反而害了她……
化妆间的门突然被撞开。陆沉穿着皱巴巴的卫衣冲进来,看见陈建军时瞳孔骤缩:你怎么敢来暗影会的眼线还在盯着殡仪馆!
陈建军慌忙爬起来:我就是来送东西的,这就走……陆沉突然按住他的肩膀,盯着他手腕的纹身:你的影契还没完全消散,今晚月半,暗影会会顺着纹身找到你。
林小满想起镜中看见的祭品名单,陈建军的名字排在第七位——和妈妈一样。她摸出银匕首,刀柄的云纹突然发出微光:陆沉,当年妈妈是不是本来该是第七个祭品,后来陈建国替了她
陆沉沉默地点头:暗影会需要七人献祭,你妈妈纹了前六朵曼陀罗,陈建国纹了第七朵,本该由他代替你承受死亡。但你妈妈不想让丈夫死,偷偷改了影契,结果自己成了祭品……
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林小满看见陈建军脖颈处不知何时缠上了灰雾,雾中隐约有绞索的影子:今晚的月半,是不是和十年前一样
是的。陆沉掏出纹身机,针头上闪着银光,当年的影契还留着残页,只要在陈建国的曼陀罗纹身上补全云纹,就能切断暗影会的联系。
银匕首突然剧烈震动。林小满感觉吊坠里的力量在翻涌,视线穿过窗户,看见远处幸福小区5栋楼顶站着个黑衣人,望远镜的反光直射殡仪馆——是那天在镜中见过的暗影会成员。
来不及了,她抓住陈建军的手,去停尸房,那里的镜子虽然碎了,但阴气最重,能挡住追踪。
三人冲进停尸房时,天花板的灯突然熄灭。黑暗中,林小满听见熟悉的指甲划玻璃声,来自王大爷曾躺过的冰柜。陆沉摸出打火机,火苗跳动的瞬间,他们看见冰柜抽屉缝里伸出只布满纹身的手,手背上的曼陀罗正在滴血,滴在地面汇成七字。
第七个祭品,该补上了。黑暗中传来守镜人的笑声,和镜中一模一样的沙哑,当年陈建军替林月梅死,现在林月梅的女儿,该替他死了。
7
生死线
打火机突然熄灭。林小满感觉有人抓住她的脚踝,低头看见王大爷的尸体从冰柜里爬出来,眼球是两个黑洞,胸口纹着的曼陀罗正在吞噬周围的黑暗。
陆沉!她挥出银匕首,刀刃却穿过尸体的手腕。陆沉的打火机重新亮起,照见尸体背后的墙上,用血水写着七缺一三个大字。
是幻象!陆沉将纹身机调成强光模式,白色光束扫过房间,那些扭曲的尸体影像突然像烟雾般消散,暗影会用影契残页制造幻觉,真正的目标是陈建军!
陈建军突然抱住头惨叫,手腕的曼陀罗纹身正在变红,像被火灼烧般。林小满看见他脖颈处的灰雾化作实质的绞索,正往他脖子上缠:陆沉,快补纹身!
纹身机的针头刚接触皮肤,房间的温度骤降。林小满听见身后传来玻璃摩擦的声响,转身看见碎成蛛网的镜子正在复原,镜中慢慢浮现出十年前的场景——妈妈被黑衣人按在镜面上,后背的曼陀罗纹身渗出鲜血,每滴鲜血都变成小小的曼陀罗,飞向镜中的各个角落。
当年你妈妈把影契力量封在七片曼陀罗花瓣里,守镜人的声音从镜中传来,镜面逐渐变得透明,能看见镜中无数人影在游走,现在七片花瓣集齐,通道即将打开——
陈建军突然停止惨叫,抬头时眼神空洞,手腕的纹身已经变成完整的曼陀罗,每片花瓣上都刻着不同的名字:快递员、王大爷、陈建国……还有林小满和陈露。陆沉突然明白过来:糟了!暗影会改了祭品名单,现在第七个是你!
银吊坠的红光突然炸开。林小满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胸口涌出,低头看见自己掌心的生死线正在发光,细线延伸向镜中,连接着妈妈的曼陀罗纹身。镜中妈妈的影像突然转头,眼尾泛着和她一样的金红色:小满,用影子切断影契!
她终于想起十二岁那年在医院的场景,红裙小女孩身上的黑雾其实是第一片曼陀罗花瓣。原来从那时起,暗影会就开始收集花瓣,直到今天。林小满举起银匕首,对准掌心的生死线——那是连接她和所有祭品的纽带。
别傻了!陆沉抓住她的手,切断生死线你会死的!守镜人的笑声越来越近,镜中通道已经打开,无数黑影伸出爪子,即将抓住陈建军的脚踝。
陈露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小满!我带来了警察——话没说完就传来重物倒地的声响。林小满看见陈露趴在地上,手腕刚浮现的半朵曼陀罗纹身正在被黑影拉扯,突然狠下心,银匕首划过掌心。
鲜血溅在镜面上的瞬间,所有曼陀罗纹身同时发光。林小满看见镜中妈妈的影像露出微笑,七片花瓣从镜中飞出,围绕着她旋转。守镜人的惨叫声中,镜面再次碎裂,黑影们被吸入镜中,通道逐渐闭合。
陈建军手腕的纹身消失了,只剩下淡淡的红痕。陆沉瘫坐在地上,扯开衬衫露出胸口,原本完整的曼陀罗纹身已经支离破碎:影契被毁掉了,暗影会的通道永远打不开了。
小满!陈露冲进来,看见她掌心的伤口慌忙掏纸巾,你怎么这么傻……林小满盯着镜中最后的碎片,看见里面闪过外婆的身影,外婆正对着她笑,手里拿着块银吊坠——和她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原来,她摸着吊坠喃喃自语,外婆也是影眼,当年她把力量传给了妈妈,妈妈又传给了我。陆沉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半张残页,上面画着和吊坠一样的云纹:云纹是影眼的标志,也是影契的克星。
警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林小满看着陈建军和陆沉,突然想起相册里空缺的那页: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其实是暗影会制造的祭品献祭,对吗而你,她盯着陆沉眼尾的蝴蝶纹身,根本不是镜中残影,你是当年唯一活下来的祭品,对吗
陆沉苦笑着摇头:我是暗影会的叛徒。当年我帮他们纹身,发现真相后想阻止,却被毁掉了右眼。是你妈妈救了我,把最后一片曼陀罗花瓣封在你吊坠里,所以暗影会才一直在找你。
晨光终于穿透停尸房的窗户。林小满看着掌心正在愈合的伤口,生死线已经消失不见,但吊坠里的热流还在涌动。她知道,暗影会也许不会永远消失,但至少现在,她保护了想保护的人。
走吧,她扶起陈露,去吃早餐,我请客。路过碎镜时,她瞥见镜中倒映着三个身影:自己、陈露,还有某个模糊的影子——像是十二岁的自己,又像是妈妈的残影。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弹出条新闻推送:幸福小区连环死亡案告破,警方怀疑与十年前旧案有关。林小满关掉手机,望向窗外正在消散的晨雾。有些秘密,就让它永远封在镜中吧。
8
新的阴影
一个月后。
墨骨堂的门铃在深夜响起。林小满抱着纸箱进门时,看见陆沉正在给个年轻女孩纹脚踝的曼陀罗,女孩脚踝处缠着淡淡的灰雾,雾中隐约有溺水的幻象。
小满姐!女孩看见她立刻挥手,脚踝的灰雾突然变得浓重,我叫周小雨,是陈露的同事,她说你能帮我驱邪!
陆沉的针头在皮肤上停顿半秒,抬头看向林小满,眼神里带着警告。林小满注意到周小雨手腕内侧有块淡红色胎记,形状像半朵曼陀罗——和她当年的一模一样。
先说说你看见什么了。她放下纸箱,里面装着从殡仪馆带回来的银制工具,是不是有人浑身缠着黑雾,像被水淹死的样子
周小雨猛地点头:对!三天前我在江边看见个穿白裙的女人,她脖子上缠着水草,眼睛里全是黑水……她突然指着林小满的吊坠,她戴的项链,和你这个好像!
银吊坠突然发烫。林小满想起上个月在镜中看见的最后一片花瓣,本该随着通道消失,此刻却在吊坠里隐隐发烫。陆沉已经放下纹身机,正在翻找当年的手稿,某页纸上画着溺水的曼陀罗图案,和周小雨描述的一模一样。
你最近去过幸福小区5栋吗陆沉突然问。周小雨摇头:没有啊,不过我昨天采访了个阿姨,她说十年前她女儿在江边淹死,后来尸体一直没找到……
林小满的后背突然发冷。十年前的连环杀人案,第七个祭品是溺水而死,可警方记录里写的是坠楼身亡。她摸出手机,翻出当年的报纸照片,死者手腕内侧的半朵曼陀罗纹身,和周小雨的胎记位置一模一样。
周小雨,她尽量让声音平静,把你采访的阿姨电话给我,还有,她看向陆沉,把防狼喷雾给她,最近别去江边。
送走周小雨后,墨骨堂陷入沉默。陆沉盯着手稿上的溺水图案:暗影会的通道虽然毁了,但影契残页还在,只要有人继承了祭品的胎记,阴影就会卷土重来。
手机在掌心震动,陈露发来条消息:小满,你听说了吗江边发现具无名女尸,身上有曼陀罗纹身,和十年前的案子好像!附带的照片里,女尸手腕内侧纹着半朵曼陀罗,和周小雨的胎记严丝合缝。
是第一个祭品的转世。陆沉喃喃道,影契在寻找新的载体,周小雨的胎记就是标志。他突然抬头,盯着林小满的手腕,那里不知何时又浮现出淡淡的曼陀罗纹路,还有你,你的影眼虽然暂时关闭,但吊坠里的力量还在,暗影会的残党不会放过你。
窗外传来乌鸦的叫声,三声长鸣,像是某种信号。林小满摸着吊坠,突然想起外婆信里没说完的话——也许,真正的影眼传承,从来不是诅咒,而是守护。
下周我生日,她突然说,陈露说要去江边放河灯,你也来吧。陆沉挑眉:不怕我是暗影会的卧底林小满笑了,眼尾的金红色在灯光下一闪而过:你要是卧底,十年前就该杀了我。
凌晨离开墨骨堂时,街道空无一人。林小满路过便利店时,看见玻璃上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影子的手腕内侧,半朵曼陀罗正在慢慢显形。她知道,新的阴影已经开始蔓延,但这一次,她不会再逃避。
银吊坠在胸口发烫,像妈妈当年抱着她时的温度。远处传来隐约的水声,像是有人在呼唤她的名字。林小满深吸口气,走向黑暗中的街道——那里有新的故事,正在曼陀罗的阴影里悄然发芽。
《影子预言师》
9
终局之祭
暴雨在江面砸出万千涟漪。林小满攥着周小雨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对方掌心。凌晨三点的滨江公园空无一人,路灯在雨幕中透出昏黄的光,照见远处码头停着辆黑色厢式货车,车身上印着通达货运——和快递员所属的公司一模一样。
他们在等第七片花瓣。陆沉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周小雨的胎记是最后一片,当年第一个祭品的转世。
周小雨浑身发抖,脚踝的灰雾已经化作缠绕的水草,每根草叶上都挂着水珠,像极了十年前那具未被找到的女尸。林小满看见她手腕内侧的半朵曼陀罗正在渗血,血珠滴在地上,竟自动向码头方向滚动。
小心!陈露的手电筒光突然扫过江面,照见水下浮动的黑影——不是鱼,而是布满纹身的手臂,每只手腕上都纹着半朵曼陀罗,正是十年前七名死者的模样。
厢式货车的门哗啦拉开,穿雨衣的人群涌出来,足有十几人,每个人下巴都有烧伤疤痕——是暗影会的残党。最前方的男人掀开雨衣,露出胸口完整的曼陀罗纹身,每片花瓣上都嵌着祭品的照片:快递员、王大爷、陈建国……还有周小雨和林小满。
影眼终于来了。男人开口,声音和守镜人如出一辙,二十五年前你妈坏了我们的事,现在该让影契真正完成了。
陆沉从暗处冲出,喷灯的火焰照亮他眼尾的蝴蝶纹身:你们以为毁掉镜子就能困住我们云纹的力量在小满身上!他的喷雾器突然喷出银色粉末,落在曼陀罗纹身上滋滋作响,正是殡仪馆的骨灰粉——极阴之物。
林小满趁机拉着周小雨往码头跑,脚底的血珠突然汇聚成镜面,映出水下的场景:巨大的曼陀罗花在江底绽放,每片花瓣上都锁着一个灵魂,中央花蕊处漂浮着具女尸,脖子上戴着和她一模一样的银吊坠。
那是第一个祭品,也是我妈妈的姐姐。陈建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何时他已站在码头边缘,手腕的半朵曼陀罗纹身发出红光,暗影会要复活的,是影契的创始人,我的姑姑——陈月如。
真相如惊雷劈开雨幕。林小满终于明白为何妈妈后背的纹身和祭品一致,为何陈建国的名字会出现在订单上——整个陈家,都是暗影会的棋子。她转身看向陈建军,却见对方眼神空洞,慢慢走向江水中的曼陀罗花,脚踝已被水草缠住。
阻止他!陆沉的喷灯突然熄灭,被三个黑衣人按在地上。周小雨的胎记此刻已变成完整的曼陀罗,她挣脱林小满的手,一步步走向码头尽头的祭台,祭台上摆着七具水晶瓶,里面装着不同颜色的液体——是前六个祭品的鲜血。
第七瓶需要影眼的血。曼陀罗纹身男举起银刀,刀刃映出林小满苍白的脸,当年林月梅逃了,现在她女儿的血,能让影契之花彻底盛开。
银吊坠突然炸裂。林小满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胸口飞出,悬浮在空中的竟是七片曼陀罗花瓣,每片都刻着不同的云纹——那是外婆、妈妈和她三代影眼的力量。江底的女尸突然睁眼,眼尾泛着和她一样的金红色,正是妈妈照片里从未见过的姑姑。
原来,影眼的使命不是躲避,是终结。林小满接住飘落的花瓣,掌心的生死线再次浮现,却不再连接祭品,而是连接着江底的曼陀罗花,你们以为影契是诅咒,其实是封印——当年我的太外婆用自己的影子困住了影契之灵。
曼陀罗纹身男脸色骤变:你怎么知道
因为镜子里的记忆。林小满指向江面,镜中浮现出太外婆临终的场景,她将七片云纹花瓣嵌入曼陀罗花蕊,每七十年,影契之灵就会苏醒,需要影眼的血重新封印。十年前妈妈想独自完成,所以纹了曼陀罗,却被你们当成祭品。
江底突然传来轰鸣。曼陀罗花开始崩塌,被困的灵魂纷纷升起,陈建军和周小雨猛然惊醒,手腕的纹身消失不见。林小满看着手中的花瓣,突然明白这才是外婆信里没说的真相——影眼不是被诅咒,而是被选中的守护者。
动手!曼陀罗纹身男挥刀砍来,却被陆沉扑住。林小满趁机将七片花瓣抛向江面,银吊坠的碎片在空中拼成完整的云纹锁链,缠住了影契之灵的脚踝。女尸发出尖啸,身体逐渐透明,连同所有黑衣人一起被吸入江底的漩涡。
小满!陈露抱住她时,暴雨突然停歇。码头灯光次第亮起,照见陆沉趴在地上,胸口的曼陀罗纹身已彻底消失,只剩下道浅疤:原来,真正的影契,是让影子永远沉睡。
10
影子新生
三个月后。
墨骨堂的门铃在午后响起。林小满正在给周小雨纹脚踝的樱花纹身,盖住最后一点胎记痕迹:这次是真的樱花,不会再看见水草了。
谢谢小满姐。周小雨对着镜子转圈,裙摆扬起时露出脚踝的粉红花影,陈露说你们下周要去云南
去找太外婆的旧居。陆沉擦着纹身机,眼尾的蝴蝶纹身换成了银色,看看还有没有影契的线索。
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工作台上,林小满摸着新做的银吊坠,里面嵌着片极小的曼陀罗花瓣——是封印影契后留下的纪念。手机震动,陈露发来张照片:江边新立的纪念碑,刻着十年前连环案逝者安息,碑后种着七棵曼陀罗花,却开成了白色。
陈建国出院了。她翻到下一条消息,陈建国的短信写着:对不起,当年我父亲是暗影会成员,他的死亡阴影转移,其实是想让我继承衣钵……
门铃再次响起。穿灰色夹克的男人抱着纸箱站在门口,是陈建军,手里捧着外婆的旧相册:小满,我找到太外婆的日记了,里面写着——
相册掉在地上,露出夹着的泛黄信纸,太外婆的字迹力透纸背:当曼陀罗开成白色,影眼的使命才算真正开始。
陆沉突然指着窗外,远处街角站着个戴墨镜的男人,手腕内侧隐约有半朵曼陀罗纹身——不是之前见过的任何一人。男人转身时,嘴角勾起似曾相识的笑,眼尾闪过金红色的光。
新的守护者林小满喃喃自语,握紧了掌心的银吊坠。阳光穿过曼陀罗花瓣,在地面投下蝴蝶形状的影子,忽明忽暗,如同永远不会停止的轮回。
(全书完)
结局解析:
1.
影契真相:最终揭示影契并非单纯诅咒,而是太外婆为封印影契之灵创造的封印体系,每七十年需影眼血脉重新加固,十年前妈妈和陈建军的牺牲实为守护仪式的一部分。
2.
角色归宿:陆沉洗去曼陀罗纹身,以蝴蝶图腾象征新生;陈建军回归普通人生活,周小雨摆脱阴影;林小满接受影眼使命,吊坠碎片成为新的守护信物。
3.
开放结局:结尾出现的神秘男人暗示影契力量并未完全消失,新的守护者或挑战者出现,为可能的系列故事埋下伏笔,同时白色曼陀罗象征诅咒的净化与希望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