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时,我正被顾名轩按在医院走廊的墙上,脊背贴在生冷的瓷砖上,肌肤骤然收缩。
映入眼帘的是上一世令我魂牵梦萦的男人,他俊朗的面容足以使世界黯淡。
却这般令我作呕。
他指尖的钻戒硌得我锁骨生疼,印象里,他应当是第三次送我奢侈品,每次都带着愧疚又深情的眼神——就像前世他亲手把我推进深渊时那样。
阿凝,下周去见我爸妈吧。他喉结滚动,温热的呼吸落在我耳垂,他们很喜欢你。
我垂在身侧的手掐进掌心,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前世被打断的半截指甲。
三个月前,就是在这间医院,林小羽摸着平坦的小腹告诉我她有了顾名轩的孩子,而顾氏集团的收购案让我爸的公司一夜破产。
他们联手在媒体前曝光我插足闺蜜感情的视频。
镜头里我穿着睡衣砸门的画面被循环播放,直到我爸心梗死在看守所,直到我在暴雨里被人泼脏水喊荡妇,直到林小羽穿着高定婚纱笑着递来一杯掺了安眠药的酒。
但……我回来了。
好啊。我垂下眸子,贴近他,用指尖划过他后颈的项链口——这是他和林小羽的定情信物。
前世我到死前才恍然大悟,他们从高中起就是恋人,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爱情故事,持续了十二年,而我是将灰姑娘变成白雪公主的人。
不过名轩,我想先去看看小羽,她住院这么久我都没来得及探望。我挑了挑眉,嘴角微扬,长发在黑夜中翩然起舞。
姿态或许带着妖冶,或许有些令人胆寒。
顾名轩的身体僵了一瞬,很快又用温柔裹住破绽,她就是普通肠胃炎,别担心。
电梯门在身后叮地打开,我从他怀里退出来,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包里的U盘。
很好,东西还在。
半小时前,我托人黑进顾氏系统的交易记录,顾明轩父亲收购我家公司时,林小羽的账户进账八百万。
妇科病房的消毒水味更浓了。
林小羽靠在床头啃车厘子,看见我时指尖一颤,红果果滚进床单褶皱里。
阿凝她慌忙扯过毛毯盖住腿,腕间卡地亚手镯硌到床头铃,显然未曾想到我会出现在这,你、你怎么来了
我盯着她小腹上若隐若现的妊娠纹——前世她明明是假怀孕,找的私立医院伪造诊断书,可此刻那道淡粉色疤痕却真实存在。
记忆突然出现裂痕,难道上一世她真的堕过胎
来给你样送东西。我笑着打开爱马仕丝巾,里面躺着张B超单,在护士站看见的,原来你怀孕八周了,这,莫非顾名轩不知道
林小羽的脸肉眼可见的煞白,她指甲深深掐在掌心,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挥了挥手,腿交叠在一起,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一个顾名轩而已。
我的指尖划过B超单上的日期,所以,姓顾的收购我家公司那天,正好是你怀孕四周的时候,所以你孕吐是装的,流产也是装的,对吗
她突然扑过来抢单子,发丝间飘出和顾明轩同款的雪松香水味。
我往后退半步,任由她摔在地上,打开包里的录音笔,清晰录下她的抽泣,是明轩让我这么做的！他说只要拿到你家的配方,就娶我……
门外传来脚步声,我蹲下身,假意扶她,手指摩挲着她的下巴,指甲碾过她唇角的痣,小羽,你不记得了吧高三那年你被混混欺负,是我挨了三刀把他们打跑的。
我突然笑了,指腹擦过她颈侧的烫伤疤,后来你说这是为我挡火锅留下的,其实是顾名轩抽烟时烫的吧
她顿时惊恐地瞪大眼,这时顾明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阿宁,你怎么……
我转身站起身来,笑容更甚,将手里B超单塞进他手里,名轩,小羽说她怀孕了,恭喜你要当爸爸了。
顾名轩的瞳孔骤缩,喉结动了动却没说话,半晌才嚅了嚅唇,阿凝,你真会拿我寻开心,我是要做干爹了是么
你真的不懂我的意思么我轻蔑的笑着。
林小羽突然尖叫着扑过来,是你逼我的！你明明知道我们早就在一起,还故意答应名轩的追求,你才是第三者！
我任由她扯乱头发,随后用一只手将她的胳膊放下,小羽,不要激动,会动了胎气的,孩子他爸还在这里呢。
我的手指默默在手机里按下发送键。
三秒后,顾明轩的手机疯狂震动,邮箱里躺着顾氏集团和林小羽的资金往来明细,附带一条短信：顾总,贵公司收购苏氏时伪造的评估报告,我这里还有三份备份。
阿凝,这一定是误会,我跟他真的什么都没有的,一定是医院弄错了。顾名轩看了短信后,强装镇定,把手机藏在身后。
是么莫非是你自己解决的时候被他捡到了然后……我噗嗤一声笑了,好吧,不跟你开玩笑了,或许这B超单写错了吧,我先回家了……
今天你还……还是要回家里住么顾名轩装作一副不舍的样子,我知道,我的皮囊确实不错,足以让他着迷。
是啊,父亲生病了要回去照顾。我找了个借口,前世,我算是丢了清白,赔了夫人又折兵,一无所有,这一世,怎么说都要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三天后是顾氏集团的周年庆,届时我要送他们一份大礼。
我穿着前世林小羽抢走的香奈儿高定,在红毯尽头看见顾名轩正和投行的经理握手。
他西装口袋里露出半截丝巾,是昨天我不小心落在他车里的——爱马仕新款,全球限量三条,和林小羽今天戴的那条一模一样。
阿凝,你今天真美。他伸手要牵我,指尖在触到我手腕时猛地缩回。
我的手腕处贴着和林小羽同款的疤痕贴,是我昨天故意用烟头烫的。
宴会厅灯光突然暗下来,大屏幕开始播放监控录像。
三个月前,顾名轩在地下车库把一份文件塞进林小羽的包,画面清晰拍到文件封面上的苏氏配方改良方案。
这是怎么回事顾父的怒吼在头顶炸开,老头急躁的跳动,四处张望着。
我摸了摸耳垂上的微型耳机,黑客小哥的声音传来,姐,顾名轩和林小羽的聊天记录已经传到每位宾客的手机里了。
手机此起彼伏的提示音中,我看见林小羽穿着一模一样的礼服冲进来,胸前的钻石项链晃花了眼——那是顾名轩上周说要送我的订婚礼物。
名轩,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她抓住顾名轩的手,却在看见他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时僵住。
小羽,你必须装成被苏雪凝抢男人的受害者,这样她才会信任我拿到配方。
流产的事你办妥了吗对,就说孩子是苏雪凝推的,舆论会帮我们搞垮苏氏。
顾母的耳光甩在林小羽脸上时,我正接过侍者托盘里的香槟,指腹在罐头上敲击着,发出脆响。
今天,不知道他顾氏是舍弃这个儿子呢还是毁灭整个公司。
前世的今天,我就是在这里被泼了满脸红酒,丢尽了苏家所有的颜面,也被所有人当作肆意玩弄的对象。
而现在,顾名轩正被顾父的保镖拖向后台,经过我身边时,他眼中闪过从未有过的狠戾,苏雪凝,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了
看来,他们想牺牲他们的儿子。
我凑近他耳边,闻到熟悉的雪松味,我需要知道什么知道你在我生日宴上往我酒里下催情药幸亏被我倒掉了还是记起你让林小羽勾引我爸的秘书偷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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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指尖划过他后颈的项链,顾名轩,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哈哈不是的,我是来让你亲眼看着,你毁掉的东西,我怎么一点点捡起来。
在他被拖走的那一刻,我给了他一个笑容,说了一段话,用的是唇语,你不是我的对手,老顾才是。
我默默的走出人群,躲开了顾父、顾母寻找的身影,站在曾经苏氏大楼顶层,看着楼下顾名轩在记者围堵中狼狈逃窜——就像前世的我。
记者是我提前安排好的,为的就是将事情无限放大,把自己置身受害者的行列。
事情越大对我自己越有利,自然而然,舆论会将风波推向那装作两袖清风的老顾的。
很快,我得到了两张单子,一个是顾氏股份暴跌,无法支付收购苏氏后续费用的新闻,另一份是林小羽的精神病院入住通知。
昨天我去过她公寓公寓,我看着满墙的剪报：从高中开始,她剪下令我获奖的每一篇报道,在苏雪凝奥数竞赛一等奖的照片上画满匕首。
姐,顾明轩在地下车库堵你！实习生小周的声音在我的耳麦中响起。
哟,来的挺快。
我戴上墨镜走向电梯,果然在负三层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顾名轩瘦了很多,西装皱巴巴的,看见我时眼里闪过疯狂的神色,苏雪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明明可以在一起……
在一起我冷笑一声,你不记得你的灰姑娘了我不过就是你堂而皇之想圈养的笼中雀罢了,真当我会信你那……你的就是我的,苏氏就是顾氏这番言辞
我的指尖划过电梯按键,噢对了,还有,忘记告诉你了,林小羽肚子里的孩子还真有可能是我弟弟Or妹妹。
电梯门在身后打开,我转身时扔出个U盘,并狠狠一脚把他踢倒在地,对了,里面是你爸行贿的证据,还有林小羽当年想找人轮掉我的监控。哦对了,那群混混的头子,现在是我的司机,叫我一声凝姐,正对我马首是瞻呢。
顾名轩的惨叫被电梯门隔绝,我摸着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这是前世我爸临死前塞给我的,里面刻着凝字。
手机震动,银行发来通知：林小羽账户里的八百万,连本带利转回了苏氏账户。
走出大厦时,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我联系了近乎所有的黑客,将顾氏所有的楼层LED灯熄掉,随后换成了滚动播报。
顾氏所有的电子屏正在播放新闻,苏氏集团新任CEO苏雪凝宣布启动‘吃个够’公益计划,专为女性创业者提供无息贷款……
风掀起裙摆,我摸了摸口袋里的抗抑郁药瓶——重生那天,我在床头发现的。
正是上辈子林小羽在我那杯酒里掺着的安眠药。
但现在,那些药片已经变成了维生素,老顾,小顾,林小羽,不知道你们应该怎么反击呢若是这样就垮了,岂不是很没玩头。
手机弹出条短信,是黑客小哥发来的,姐,顾明轩在论坛发小作文说你勾引他,需要我黑掉吗
我勾了勾唇,回复：不用,把他和林小羽在酒店的监控发出去,要高清无码的。
暮色里,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我不由得冒出一个令人笑逐颜开的想法,莫非是老顾气倒了。
不过,我知道,属于顾名轩和林小羽的噩梦,才刚刚开始呢。
顾氏集团跌停得第二天,我坐在办公桌上,放眼望去,尽是当年苏氏集团的老家伙,当然,也有些顾氏渗透进来的,毕竟苏氏名义上是被收购的。
放在桌子上的,除去我的文件、还有我在父亲生前的书房找到了那本密码笔记本。
檀木抽屉深处,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记着苏氏核心配方的改良数据,最后一页用红笔圈着：2019.3.15
顾氏收购案会议录音——林远深。
林远深,林小羽的父亲,这个在前世从未进入我视线的男人,此刻却以供应商代表的身份出现在苏氏董事会。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我颈间的翡翠项链——那是前世林小羽在我葬礼上含泪摘下的,说要替我保管。
苏总,新一季护肤品的原材料报价需要调整。他指尖敲着文件,嘴角挂着得体的微笑,M国矿区遭遇自然灾害,翡翠原石价格上涨了30%。
我摩挲着笔记本上父亲的指纹,想起前世破产前最后一次董事会,也是这个价格,让苏氏资金链彻底断裂,从而使得苏氏永远翻不了身。
原来早在三年前,林远深就和顾名轩达成了默契,用原材料涨价拖垮我们,再低价收购核心配方。
林叔说笑了。我按下遥控器,身后屏幕亮起M国矿山的实时画面,今早我刚和M方矿业集团开完视频会议,他们说下周会派代表团来苏氏签长期供应合同,价格比市场价低15%。
林远深的镜片闪过反光,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脸上却仍然挂着微笑,苏总好本事,只是,略过总集团向合作伙伴直接联系,未免有些太过失礼
我知道他此刻在想什么。
顾名轩入狱前一定叮嘱过他,用原材料控制苏氏,却不知道我早在三个月前就通过黑客小哥黑进了他的邮箱,看到了他和顾明轩的每一封密信。
更何况,现在的顾氏岌岌可危,更需要一个完全垮台的苏氏来填补顾氏股市蒸发的资金。
我没记错的话,顾氏的钱压根没到位呢林叔。我扬起唇角,林叔就是爱说笑,何来总集团一说。
对了,我抽出份文件推过去,这是林小羽在精神病院的诊疗报告,医生说她最近总在墙上写‘配方是我的’,还提到您当年在实验室打翻酒精灯的事……
林远深猛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我看着他颤抖的指尖,突然想起父亲葬礼那天,他也是这样摸着我的肩膀说节哀,而他女儿正在我家试穿我的高定礼服。
苏总说笑了,小羽她……
林叔,我打断他,指尖划过笔记本上的日期,2019年3月15日,您是不是去过顾氏集团的会议室我这里有段录音,想请您听听。
他的脸瞬间惨白,这时秘书敲门进来,捧着个香奈儿礼盒,苏总,楼下有位先生说要见您,说是您的老朋友。
打开礼盒的瞬间,消毒水的气味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里面躺着半截断指,指甲上涂着和林小羽同款的死亡芭比粉,看起来,就像是对林小羽家人的威胁。
顾名轩在看守所寄给我的,附在信封里的纸条写着：苏雪凝,你以为毁了我就能善终
哟,有点意思,顾名轩还有几分本事,在看守所还能整出这样的花样。
散会,林叔你看看你所谓的恩公,顾家人是怎么回报你的吧,相信你能看出来这是什么意思我将带着断指的礼盒丢给他。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声,疯狂的质问着我,谁！是谁！是谁！
林叔,这字儿,你应该在熟悉不过才对啊。我脚步微滞,还是走上了办公室。
深夜的苏氏大楼灯火通明。
我盯着监控里那个戴着鸭舌帽的快递员,他手腕内侧的条形码纹身让我眉头深拧。
这是前世顾名轩豢养的私人保镖,专门处理脏事的。
姐,指纹比对出来了。黑客小哥抱着笔记本冲进来,断指属于顾名轩的司机,三天前他在城南巷口被人割喉,现场留下半枚香奈儿五号的香水印。
香奈儿五号,正是林小羽最爱用的香水。
指甲还涂成林小羽常用的色号香水也是她最爱用的,难道,是威胁林远深我眼眸微眯,可这信却是写给我的。
我摸着办公桌上的翡翠项链,突然想起前世她曾说过,这是她父亲从缅甸赌石得来的。
而父亲笔记本里夹着的照片显示,这块翡翠明明是他在腾冲公盘拍下的。
去查林远深的银行流水,2019年3月到6月,还有他和M国矿区的往来记录。我咬了咬下唇,翻开父亲的笔记本,在林远深名字旁画了个圈,另外,把顾名轩入狱前三个月的通话记录调出来,特别是和一个尾号3719的号码。
现在……姐去解决一下这送快递的。我抄起一旁的棒球棒,整理了一下衣冠,戴上手套,监控关一关,免得溅到血,顺便报个警。
我摸到一旁的楼道,在他路过时,用尽全力往他膝盖处砸去。
清脆的声响使得顾名轩的保镖顿时跪倒在地,他疼的抱住膝盖满地打滚,我趁机狠狠朝着他的脸踢了一脚。
显然,他的膝盖骨在狠击下错了位,惨叫在苏氏大楼里此起彼伏。
我活动了一下筋骨,无视他的翻滚惨叫,转身上了电梯回到了办公室。
刚进办公室,就看到黑客小哥的手指在飞快跳动。
他突然发出低呼,姐,这个3719是虚拟号码,不过它最后一次通话定位在市立医院,时间是您找我那天的凌晨三点。
记忆突然出现裂痕,重生当日,我在医院醒来,护士说我是被路人发现倒在巷子里,浑身是血。
而现在想来,那个深夜,正是顾名轩和林小羽在酒店庆祝收购成功的日子,他们喝的,是我父亲亲自酿的梅子酒。
能把市立医院当天的监控调出来么我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还有,查一下林小羽的出生证明——她比我小三个月,对吗
好。他把电脑往我面前放了放。
电脑屏幕亮起时,我看见重生那天凌晨,一个戴着口罩的女人走进医院,怀里抱着个档案袋。
她转身时,颈间闪过一抹翡翠绿光——和我现在戴着的项链一模一样。
姐,林小羽的出生证明被篡改过！黑客小哥兴奋的摩拳擦掌,她的实际出生日期是1995年2月14日,和您同一天！
寒意从脚底窜起。
原来早在二十六年前,林深远夫妇就偷走了我母亲的产检报告,用调包的女婴替换了我,直到我母亲难产去世,他们都没把亲生女儿还给她。
办公桌上的手机震动,是精神病院打来的,苏小姐,林小姐今天特别安静,一直在画您的画像,不过她在您脖子上画了道血痕……
我扬起唇角,鼻尖喘出粗气,她还是这么想念我吗
我挂断电话,摸了摸颈间的翡翠——原来从出生起,这场阴谋就开始了。
他们偷走我的人生,毁掉我的家庭,现在,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指尖划过青烟,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打开监控,看着像出口爬的保镖,他大抵是废了。
顾名轩的庭审定在秋分那天。
我穿着黑色纪梵希坐在旁听席,看着他被法警押进来时,目光下意识扫向第三排——那里坐着个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正是林深远的妻子,我的养母。
被告人顾名轩,被控商业诈骗、故意杀人未遂……
法官的声音响起时,我打开了平板电脑。黑客小哥发来实时数据：顾名轩的母亲正在抛售最后一批珠宝,那是她从顾氏小金库转移的资产,而接收账户,正是林深远的私人国外账户。
现在请证人林小羽出庭。
法庭后门打开,林小羽穿着病号服被护士搀着进来。
她的目光在看见我时骤然亮起,嘴角勾起诡异的微笑——和前世给我递药酒时一模一样。
法官大人,我要举报！她突然挣脱护士,从口袋里掏出张泛黄的纸,这是苏雪凝父亲的遗书,他说苏氏的配方是偷我的！
法庭上一片哗然。我看着那张所谓的遗书,纸角的火漆印出卖了它——这是顾名轩惯用的意大利手工纸,而父亲根本不会用这种东西。
林小姐,我站起来,声音平静如死水,您确定这是我父亲的笔迹需要我请笔迹鉴定专家来吗
她的笑容开始颤抖,突然尖叫着扑向我,你抢走了我的人生！你才是冒牌货！
法警拉住她的瞬间,我看见她腕间的疤痕——和我重生时身上的刀伤一模一样。原来当年在巷子里捅我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和我同一天出生的闺蜜。
法官大人,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两份DNA鉴定报告,这是我和林深远夫妇的亲子鉴定,证明我才是被调包的孩子。而林小羽,她真正的父亲,是顾名轩的舅舅,当年的产科医生。
法庭彻底炸开了锅。顾名轩的母亲尖叫着扑向林深远妻子,而我看着林小羽被拖出法庭时,她眼中的疯狂渐渐变成恐惧。
她终于意识到,我早就知道了一切,从调包到谋杀,从配方盗窃到商业陷害。
庭审结束后,我在走廊遇见了养母。
她抓着我的手,指甲掐进我手腕：雪凝,妈妈错了,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抽出在她掌心中的手,我母亲临死前,是不是求你把我还给她而你怕失去苏家的荣华富贵,所以故意让她难产而死,对吗
她的腿软了下去,我转身时听见她的抽泣,是深远他,他逼我的！他说如果不调包,就把我当年挪用公款的事说出去……
这些话,你留着去和叔叔说吧。我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里面存着她和林深远的每一次通话记录,对了,你送给林小羽的翡翠项链,是我母亲当年的嫁妆,明天我会让人去取回来。
……
冬至那天,苏氏集团召开新品发布会。我站在聚光灯下,看着大屏幕上华丽的新品,顾氏反而被我吞并成了一家子公司,人员肃清,安排上了自己的团队员工。
接下来,我们将揭晓苏氏的核心技术——我按下遥控器,幕布升起,露出玻璃柜里的翡翠原石,荆棘再生因子,提取自当年我父亲拍下的‘荆棘王冠’翡翠,它能让受损肌肤重新焕发生机,就像苏氏,在废墟上重新崛起,这也可以作为我们公司的企业文化。
台下掌声雷动时,我看见后排角落坐着个戴墨镜的男人。
他起身离开时,风衣下摆闪过一抹银色。
那是父亲当年送给司机老陈的怀表,而老陈,正是前世在巷子里救我却被砍断三根手指的人。
发布会结束后,我在休息室见到了他。
摘下墨镜的瞬间,我对上那双熟悉的琥珀色瞳孔——这是父亲当年资助的贫困生,现在的国际某组织成员,代号荆棘。
小姐,他递来份文件,这是顾名轩、林茂等人的跨国犯罪证据,包括当年在M属地买凶杀人,导致您父亲秘书坠海的真相,还有照片。
我接过文件,指尖停在2019.5.20那个日期上。
正是前世我被泼脏水的第二天,父亲的秘书王姐说要去机场接人,却再也没回来。
另外。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个信封,这是您父亲在看守所写的信,托我转交给您。
信纸展开的瞬间,泪水终于夺眶而出。父亲用颤抖的笔迹写着：雪凝,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爸爸没能保护好你。但别害怕,爸爸早就在配方里留了后手,顾氏拿到的只是残页,真正的核心技术,在‘荆棘王冠’里……
深夜,我独自坐在顶楼天台。
远处的烟花在夜空炸开,照亮了苏氏大楼顶端的翡翠王冠雕塑——那是用荆棘王冠原石的碎料打造的。
父亲说过,真正的王冠,从来不是戴在头上,而是长在心里。
手机震动,黑客小哥发来消息：姐,顾名轩在监狱里被人打断了三根手指,和老陈当年的伤一模一样。
我勾了勾唇,回复：把林小羽转移到和顾名轩同一所监狱的女监,记得给她安排个‘好室友’,比如前世在看守所泼我脏水的那个女人,她现在应该很想念‘闺蜜’吧。
噢对了,请人帮我给顾名轩和林小羽都带一句话,喜欢偷吃,那不如就吃个够吧。
寒风掠过耳畔,我摸着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老陈站在阴影里,举起个牛皮纸袋：小姐,这是您母亲当年的产检报告,还有……您真正的出生证明。
月光下,我看见自己的出生日期栏写着：1995年2月14日
00:00,而林小羽的假证明上,是00:05。
他们偷走了我的五分钟,却偷不走属于我的人生。
将文件收进保险柜,我望向城市的灯火。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此刻正在各自的深渊里挣扎。
而我,终于可以带着父亲的遗志,母亲的血脉,在这荆棘丛生的世界里,走出一条只属于自己的路。
手机弹出新邮件,是国际美妆协会的邀请——他们想把荆棘王冠系列列入年度最具突破性技术。
我笑着回复同意,指尖划过屏幕上的日程表：明天,要去孤儿院给孩子们送圣诞礼物,下周,要和M方签署公益基金协议……
风掀起裙摆,颈间的翡翠项链折射出璀璨的光。
这一次,不再是别人赐予的装饰品,而是我亲手锻造的铠甲。
那些滴着血的荆棘,终将在阳光下绽放成最耀眼的王冠,而我,终将踏上新的征程,下一个小顾,老顾,不知你们应该如何应对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