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了很长一觉,醒来后我发现身边多了一个女人,可我不认识她。
她对我似乎也没有多大耐心,仿佛我俩只是同一屋檐下的两个陌生人。
我问她是谁,她说她是我老婆。
可我一个黄花大闺男才高中毕业啊！一次恋爱都没谈过,怎么可能就有老婆了呢！
喂,你真的是我老婆
她没理,将水杯放在我的床头柜旁就离开了。
看到卧室房从外面被关上,我开始打量起这个房间。
房间装饰简单大气,确实是我喜欢的风格。
打开衣柜,下面悬挂着几件西装衬衣,上面整整齐齐叠放了搭配好的衣裤。
难不成我是个成功人士,这服务得也太好了吧,哎呦呦,这西装,这领带,这衬衣,妥妥的富人气质啊,哈哈哈！
等等,我家就是个普通家庭,这里这么大,起码也是别墅了,我怎么住得起的
环视一圈后,墙上悬挂的婚纱照像磁铁一样吸住了我的眼睛。
照片上的人,一个恣意张扬,一个温婉甜美,好生般配。
好漂亮啊！大美女诶,竟然是我老婆！不过与刚刚那女子不像啊！
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荒诞的想法,哦～我知道了,难怪我住得起这种房子,我不会与这照片上的女子离婚了然后傍上了现在的这位富婆吧,啊我是这种人吗
不对不对,虽然我长了一张帅破天际看起来像渣男的脸,但我对爱情忠诚啊！
这照片上的我应该也就22、23的样子,旁边这位也差不多,所以我一毕业就结婚了！
不是说大学里的爱情真诚可贵嘛,我肯定很爱她才会结婚,既然结婚了,我这么有责任心的人必然会好好经营的,但现在这个样子,嗯、不会真是我人品出了问题吧。
但我如果真这样做了,这里也不可能放上与别人的婚纱照嘛。
门再次从外面打开,她进来了,但没有分一点眼神给我,径直越过我来到床边。
那个美女姐姐,我真的和你、
她依旧没理,只是整理床铺的动作顿了一下。
看来我俩的婚姻关系不太和睦啊,不会又是什么感情危机吧
我这样想着,眼见着她又要从我身边离开,我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
等一下。
她也没说话,就静静望着我,倒是我率先松开手,毕竟还是小孩心性,多少还是不好意思的。
那个,就是,我现在可能忘了一段记忆,只记得18岁以前的事了,可以请你告诉我一些事吗
她没有诧异,盯着我好一阵打量,我以为是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赶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所以希望能了解清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笑了,难不成是我说话的样子很滑稽,虽然是有点着急,但真的有这么好笑吗,不过她笑起来挺好看的。
你问。
利落简短,霸气十足啊！我率先问了她关于时间的问题。
她说现在是2030年,所以我现在28岁嘛,我这是来到了十年后！
那我们俩真的是夫妻关系吗
见她点头,我再次没收住心跳,我竟然真的是个有妇之夫了,天哪,简直难以置信。
那我们是在大学认识的吗
算也不算。
啊,什么意思
见她又不打算说了,我便放弃了这个问题,说实话,我还是比较感兴趣我们俩的爱情故事。
那我们是怎么相爱的
你与前任离婚,然后跟我结婚。
这句话一出,我竟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我真的做出了对感情背叛的事吗
见她又不说话了,原来这就叫默认啊。
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你主动认识的我。
啊！我竟然真的做了那么恶劣的事,真该死啊！
我们俩现在,是我逼迫你的吗
见她沉默地看着我,我忽的感觉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如果你觉得不舒服的话,你可以一脚把我踢开,要是你不想见我,我绝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见她抿紧嘴唇,我已经哑口无言了。
你怎么不说了
她突然问道。
其实自从知道自己可能伤害了两个女人后,我的大脑已经乱成一团麻了,所以听她这样问,我真的无言以对了。
可能是见我没回应,她也越过我出去了。
内心罪恶了好一会,我开始探索起这间房,首当其冲的自然是这张大床。
我说怎么找了这么久也没找到手机呢,竟然在枕头下面。
按了一下开关键,映入眼帘的是挂在墙上的婚纱照,这样近距离地观看,我老婆更好看了。
不对啊,我现在的老婆心这么大吗,婚纱照都不换下,看来我们俩的婚姻已经岌岌可危了。
翻了一下手机屏幕,果然需要密码,输了自己的生日后显示密码错误,那不出意外就是我现在老婆的生日了。
放下手机,我来到书桌前,桌面上还有几张字帖,爱意久时,程途欢喜,季布一诺。
这不会有藏头意吧爱程季！程季是谁,这名字好眼熟啊。
手放在桌柜的手把上,拉开柜子,一本相册安静地躺在里面。
翻开这本有些重量的相册,每一张都是与爱人的记录,从头开始,一直到最后一页,全部填满了照片,只是在第83页,照片上的人与刚开始的不一样了。
不知为何,我不受控制地流下了眼泪,好像是幸福的,又好像是悲伤的。
前面的照片不是很好,有些甚至有点糊,但越往后照片就越清晰,尽管如此,每张照片都仿佛是电影的放映,鲜活又充满故事感。
放回相册,这才注意到还有一封信。
打开信封,里面有好几张纸,将纸上的内容浏览个遍,有关于他青涩的爱恋,有关于她认真的回应。
在每张纸的结尾处,都用红笔写了端正有力的几个字,李禹永远爱程季。
眼泪猝不及防染上了程季两个字。
我为什么会哭啊,是可惜吗
重新将相册压在这封往事上,我关上了这个柜子,转而拉开另一个柜子,入眼的是一个小包装盒。
打开一看,是一枚戒指,仔细端详一番,上面果然刻有cj两个字母。
放回包装盒后本想关上柜子的,但柜子深处似乎还有东西,便把柜子往外抽出更多了,里面果然有一个日记本,不过是个粉粉的有密码锁的本子。
拿出来试过自己的生日后不出所料地没打开,那应该也是现在爱人的生日了。
将这些都恢复原样后,我再次看向桌面,这才发现有一个背面朝上的相框。
又毫不意外地是我和婚纱照上的人。
其实直到现在,我已经不敢再去探索这间房里有关我的记忆了,了解越多,我越觉得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一边与现任不温不火,一边全是关于前任的回忆。
我靠床坐在地上,头隐隐作痛,我想不通我为什么会来到10年后,我只是如同往常一样睡了一觉,不过就是熬到了凌晨两点,总不能是猝死了又刚好遇上时空虫洞吧,诶,还真有可能,但睡前我没有丝毫不适啊,难道我真这样睡过去了,这也太巧了吧。。
你坐地上干嘛
身后突然的一道声音吓得我一个激灵,赶忙就从地上站起来了,没有没有,我就是捡东西呢。
本来以为话题就到这了,没想到她又问：捡什么东西
摸了摸身上空无一物的口袋,我直接病急乱投医比了爱心,捡起对你的喜欢。
说完这话,我自己都被油到想吐了,本以为她会嫌弃离开,没想到她愣了一瞬后微微偏过头,轻轻咳嗽一声后才把视线重新放在我身上。
起风了,把这件外套穿上。
看到递来的外套,我也不敢拒绝,哪怕现在我一点也不冷,我还是听话地套上了。
走吧,出去吃饭。
出了这间房,我更加感到房子的面积之广,对于没怎么见过世面的我,简直就是一场视觉和精神上的冲击。
瞧了眼桌面上的熟菜,真正的色香味俱全,可这屋里没有其他人,所以这些都是她做的
这些都是你亲自下厨做的吗
见她点头,虽然有点佩服她,但莫名生了种异样的感觉。
我手艺还不错,要不晚上让我试试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转而又低下头继续吃着碗里的菜,一个嗯字从喉咙里发出来。
见她同意,我还蛮开心的,虽然我不太喜欢做饭。
嗯！好好吃啊！你真厉害。
吃过第一口我就被这份美味征服了,说实话,这些菜的味道真的做出了我没想到的好吃。
我吃得很多,她吃得很慢但不多,所以她先我一步吃完,也没说话,就静静地望向窗外。
直到我放下筷子,她才看过来开始收拾桌面,我自然不能将这些留给她一个人,所以与她一起收拾,不知怎么,我竟然觉得很享受,真是疯了。
来到厨房,看到她带上手套准备洗碗,我竟然一把就抢过来了,看着她有点愕然的表情,我尴尬地胡言乱语：那个,不好意思,我、我就是喜欢洗碗,所以下意识就开始抢了,真的很抱歉。
许是听到我这番话,她的表情缓和下来,平淡地回了句嗯。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似乎看到了这副表情下的动容,可眨眼间再次看过去时,她保持着一副冷淡的面容,看来是自己的误判。
那个,你可以放心交给我,我绝对会把碗洗的干干净净。
嗯。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我总觉得她很忧郁,不知为何,我的心里竟有点堵堵的。
甩了甩头,我将心思重新放到水槽里的碗筷上,开水时,我注意到正对面的墙上贴了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可爱的几个字,洗碗不要忘了戴手套喔,后面还跟着个亲亲的表情。
这是她写的
洗完后打开装碗的柜子,第一眼就又看到了一张便利贴,文字依旧可爱极了,碗要反着放哦宝宝。
不自觉的,我嘴巴扬了起来,意识到时,我还愣愣地盯着这张便利贴。
脑子里突然闪过桌上那张照片,我心里不住地紧张与难过,没想到自以为是对感情忠贞不二的我竟然真的伤害了我曾经深爱的人。
关上碗柜,我一转头就看见了她站在门口处,也不知道她看了多久,我莫名心虚起来。
你站多久了,是不是有点累了。
察觉到自己说了什么话后,我清晰感知到自己的脸颊变得滚烫,不自在地看向她时,我好像看到了充满柔光的眼睛,我也不自觉跟着平静下来。
要一起看电影吗
她突然问我,我在衣服上擦了擦双手,这才发现手套还没取下来,又开始慌乱地脱下手套,把手背在后面,回应了她：好啊。
她笑了,笑得很好看,尽管那副面容有点不自在。
沙发上正襟危坐的我完全没有看电影的心思,只敢一个劲盯着电视屏幕上滑动的电影图片。
你想看什么电影
感受到侧边看过来的视线,满脑子空白的我随意指了其中一部,嗯,就那个吧。
恐怖片确定吗
什么！我李禹平生什么都不怕,偏的就害怕看恐怖片,听到她隐隐含笑的问话,我确实不知该不该说出我的软肋。
算了,男子汉大丈夫要是连恐怖片都不敢看那简直就是个十足的胆小鬼,所以我镇定地回看她：恐怖片而已,我看的多了,这次就不看了,留到下次看吧。
嗯。
这次听她的回答,话里笑意似乎更浓了,她不会觉得我是因为胆小而不敢看吧,那怎么行,我可是堂堂正正的猛男。
咳,其实今天看这个片子也行,我就是觉得吧不能总是看同种类型的电影,所以才说换一部的,你要是觉得这部电影还行的话,那我们直接就看它了。
解释了这么一通话,我也不清楚我究竟在干嘛,自己这无能的勇气究竟从何而来。
嗯。
听到她嗯了一声,我简直心沉到了谷底,我这是在逞什么能呢,等会真就颜面尽失了呀。
我们换一部看。
还在胡思乱想的我听到这话如闻仙乐,一激动,转过头看她时用力过猛,把脖子给扭到了,疼得我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了,没事吧
她关切地覆上我按着脖子扭住地方的手,是扭到这里了吗
我其实是不敢说话甚至是呼吸的,但看到她眼里溢出来的担忧,我下意识地回了句嗯。
她没再说话,我也抽出按住的手。
她的力气很轻,揉着我阵阵作痛的脖子,恰到好处的舒适令我整个人都放松起来,我也不敢看她的眼睛,索性直接闭上眼。
可两人相隔很近,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自然轻易就钻进我的鼻腔,很巧的是,我也喜欢桂花的香气,尤其她身上这股洽然的味道,我有种熟悉又奇妙的感觉。
颈上的温度突然消失,我睁开眼就看见了收回手的她,她重新拿起遥控器,看着屏幕问我：好点了吗
嗯,谢谢。
我礼貌道谢。
看着她的侧脸,我不知为何觉得她有点失落,她开始按动遥控器,选择了动画类型后把遥控器往我这边送,你来选吧。
我是有点震惊的,因为我身边的男生基本都是喜欢看科幻、动作电影,但我对那些都不感兴趣,一直都青睐于动画片。
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两人都是夫妻关系了,知道对方的爱好也不奇怪吧。
想到这里,我又没忍住心跳,也没认真选电影,直接就按了确定键。
这部动画片是当下比较火爆的,但看完全程,我总感觉之前看过一样,有些创新性的剧情我居然能猜到后续,当然不可否认我超群的智商。
看电影的途中,我总会不受控制地瞄一眼她,她看得很认真,暖光打在她身上更显柔和了。
电影结束了,我总算能借着拿遥控的功夫起身活动手脚了,手刚摸到遥控器,门口处就多了敲门的声音。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去开门,声音刚响起我就向她看去,她也朝我这边看,准确来说,是朝我这边的门口看去。
见她起身,我便先她去开门,开门时,我本不想去看门外之人,只是门口的一抹亮丽的黄色还是令我没忍住瞧了一眼,可就是这一眼,我仿佛忘了呼吸,直接呆愣到静止在原地。
门外的人竟与相册上的人一般无二,只是看上来多了股蛮气。
看到我,她似乎很不满,没有分丝毫眼神给我就越过我往沙发上的人去了,对着我现在的夫人亲昵地叫着姐姐。
我夫人也很开心,拉着她坐到沙发上,两人高兴地聊起了天。
我这么有眼力见的人当然会自觉离开,所以做了一番心理准备后看向两人对着夫人说明了我的请求,我先去房间了,你们俩聊。
夫人温和地点点头,另外那个女生则只字不言,依旧不怎么乐意地看着我。
从里面关上卧室门,我径直倒躺在床上,我觉得我现在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我的前任和现任处成了好朋友,还是关系亲密的朋友,那我这个前男友现丈夫该怎么面对两人啊！啊啊啊！！！
这样的世纪难题真的是存在的吗我无力地闭上眼睛,安静的空气里我清晰听见自己咚咚作响的心跳声。
许是喝多了水,一股着急袭来,我本想憋一憋,但属实憋不住,可又想到两人在外面聊着天被自己打扰到实在不妥,便开了个缝准备悄摸去厕所。
门一开,门外的一道女声便传了进来。
是啊,他现在看起来状态还行,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又突然发疯。
我会的,姐姐当然更重要。
你个破渣男,6月17,这又是你哪个女朋友的生日,我是5月23号,每一个数字都没对上,挺厉害哈。
聊不下去了,挂了。
躲在门口窃听的我一边做着心理疏导一边一字不漏地听完到前任挂电话。
结果实在憋到不行了,也不再管门外是否有人,猛的冲出去找厕所,往前跑时身后落下了一句嗔怒：你竟敢偷听我打电话。
处理完后,冷水在我的指缝间滑落,恰似灵光一现,话说,我对这个房子理应是不熟的,但我却精准找到了厕所,真的很奇怪诶,不过也不排除我超强的方位感。
一出厕所,我本想不声不响回到房间,但走出没多远,客厅里的两人便齐刷刷朝我看来,我自知不妙,也只能强装镇定过去。
夫人看了我一眼便收回了目光,前任则面带怒意地紧盯着我,待我走到跟前,我尴尬地对着两人打招呼便想拔腿离开,奈何意料之中的还是被喊住了,但不是前任,而是我的夫人。
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哦哦,没有没有。
见她不再说话,这下我稍加放心地准备抬脚,果然,前任还是喊住了我。
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都做好接受鞭笞的我听到她的问题一整个站不住脚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怕产生什么误会吗,虽然两人关系看起来还不错。
我先是看了眼夫人,见她没任何反应,即使觉得有点奇怪却也能理解,但要是我说记得,那夫人会不会难过,毕竟我不记得她却记得前任,还是通过与前任的回忆了解的,想到这,我便回了她：不好意思,小姐,我很多事都不太记得了,所以对小姐也不怎么有印象。
她没说话,用审视的眼光将我看了个遍,说实话,被一个女人这么盯着我真的挺不自在的。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房间了。
见夫人点了点头,我快步进了房间,坐在床上平复自己的呼吸。
鬼使神差的,我看向那张婚纱照,盯了很久,久到照片上的新娘宛若真实地朝我打着招呼,那轻扬的嘴角令她整个面容如被清风拂过,尽是温柔的涟漪。
仅仅只看照片,我觉得我已经心动到不能自已了,可我爱得这样深切,又为何会辜负她呢。
按理说,她现在站在我面前,我应该会无措,应该会忍不住看她,应该会时时刻刻都是她,但似乎不是这样的。
第一眼见到她时,我是无措的,但那种无措不是面对爱恋之人的不知所措,更多的是眼前人与相册中的人重叠时的惊讶与震撼,我不知该如何将那种感受描述清楚,唯一能确定的是面对相片中的人与直面图片外的人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所以,我这是在为我对她的辜负找借口吗
我再次躺下去,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浊气,前任的声音突然在脑海里播放起来。
她说的那个状态还行、可能发疯的人是我吗那我是不是伤害到了夫人,是不是做了很多对不起夫人的事
也不知为何,我越想头越痛,心情仿佛沉到谷底,头脑中时不时现出夫人那落寞的背影,我真的好难过啊,真的好痛啊。
我用枕头埋住头,试图冷静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枕头上的凉意令我渐渐缓了过来,我拿开枕头,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态,房间门外响起敲门声。
打开门,与端着两盘水果的夫人对了个正着,她微微抬起头,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闭合的嘴唇仿佛要说出几个字来,不过也还是没说什么。
她快步进来放下果盘,然后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
我伸手拉住了她,但她没看我。
等会可以一起去超市买东西吗我不太认识路,买点新鲜蔬菜、生肉什么的,晚上我做我的拿手好菜。
她挣脱开我的手,那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离我远去,我的心如若下降的水滴,一阵阵凉意从底下往上窜。
正当我止不住失意时,随风飘来的一声好就像摊开的两个手掌轻轻接住了那滴水,也护住了我那被自我蹂躏的心。
我觉得我高兴得不太正常,因为实在难以抑制,就算强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似乎都很难实现,明确地说,是无法实现,就连超乎寻常的高考成绩都没令我这样开心过,这样一件平常的小事竟然能掀翻我的心湖、打破我的心境,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年轻性子容易激动。
哎呀,房间里怎么没有镜子啊！对了,有手机啊,我可以用手机当镜子。
看着黑色屏幕里面的自己,确实没有了稚气,另一只手没忍住摸上了脸,眼睛周围不比其他位置的光滑,甚至感觉有点紧绷,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掉眼泪了,我天,我个大男生怎么又哭了！
把自己整理成不可挑剔的样子后我才停下歇着,看了看时间,差不多可以去超市了。
我小心翼翼拉开门,先是环视客厅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身影,我直接推开门,可这偌大的房子我也不知从何找起。
盲目地找了几个房间,都没有看到夫人,我便小声喊了起来：美女姐姐,美女姐姐。
见没人回应,我不自觉声音大了起来,喊着喊着,也不知怎的,我直接喊了一声老婆,与此同时,一个房间的门被打开,房间里的人刚探出的脑袋静止在半空。
听到开门声,我赶忙看过去,她慢慢向我走近,我感觉我无比紧张。
怎么啦
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如果有的、
没有。
她答得很快,快到我话都没说完整。
我按开手机,发亮的屏幕对着她。
噢嗯,我是看时间差不多了,所以来叫叫你。
她移开头,轻嗯了声。
见她这个反应,我突然意识到手机屏保的照片,着急按灭屏幕,慌忙将手机藏在背后。
她转身重新进到开始的房间,我心急如焚,她是不想同我出去了吗,她是生我的气了吗,也是,屏保都是前任,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生气的吧。
我应是又伤害到她了,而且看她的反应,我或许不只一次这样做过,我怎么能这么混蛋呢。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相隔数十步,她略带担忧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脚步踏地的频率也快了起来。
额头上多了一只有温度的手掌,看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头,有点紧张的试探,我心中的内疚之意更甚。
可我还是不敢开口说话,我实在不知作何解释,说再多的话也无法推翻我背叛的事实,尽管不是此刻的我所为,但依旧是我做的。
我低着头,没有勇气直视她的眼睛,突然,眼下的一双女式帆布鞋往前轻轻踮起,脸颊两边也多了一双暖暖的手,两手的力量将我往前拉,她的额头碰住我的额头,她温热的呼气也喷洒在我脸上。
近在咫尺的一张小脸粉红透亮,眼下的卧蚕饱满圆润,两人鼻尖微微交错,我似乎忘记了呼吸。
额前的温度骤然消失,眼前的人也开始远离,不过,她的眉头倒是舒展下来了。
走吧。
她率先往前,我艰难地跟在后面,很快,两人便到了超市。
静静跟在她后面走时,我忽然发现她换了身衣服,很简单,一件衬衣和一条牛仔裤,可偏偏穿在她身上,完全映衬了那句时尚的完成度看人看脸。
进到超市后,两人便肩并肩走在一起,来到蔬菜区,我想着她拿什么我就做什么,遇到不会做的大不了借助网络,反正这顿晚饭我一定要做好。
可她虽一直在各种蔬菜上游离视线,却也没上手拿,似是注意到我的目光,她看了我一眼就选了一盒西红柿,一条茄子,一包生菜,几根玉米,然后往生肉区过去。
我很惊讶,她拿的都是我爱吃的,没想到我们两人的饮食习惯如此相似,有些堵塞的内心似乎没那么难受了。
生肉区也一样,她称的新鲜排骨和牛肉都是他爱吃的,不由得涌上一股幸福感。
我从她手里接过蔬菜和肉类,两人一同前往结账区,我很开心,一路都盯着手里的菜看个不停,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问题：这些菜我爱吃,她真的也喜欢吃吗
许是见我没跟上她,她回头看了我一眼,我赶忙追上去,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先是扫视我手中提的菜和肉,然后看着我一字一句道：这些也是我喜欢的。
我天！她怎么知道我要问的是这个！
来到结账处,我下意识拿出手机,但想到屏保图片,放在口袋里的手便没再有动作。
她压根没往我这边看,拿出手机按了按开关键,但屏幕一直是黑的,她皱了皱眉,多次尝试后确定手机是打不开的。
把你手机给我。
她一边说一边放手机,放好后转过来看着我。
见我没动静,她接着问道：你忘带了吗
我支支吾吾解释道：没有,就是、就是、
没电了是吗
不是,就是、
给我吧,我来看看。
眼见着收银员马上就要算好账了,我咬牙拿出来递给她：对不起,我不记得密码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屏保是、对不起。
她没接话,拿过手机后打开了手机,我刚好看见她按数字的动作,是0523。
我瞬间呆立在原地,简直不敢去想为什么我的手机密码是前任的生日,我的现任还知道,而且看她的反应,似乎早就清楚,那我岂不是当着她的面精神出轨吗我怎么能这么混蛋,我怎么能这么混蛋啊！
付完款她把手机还给我,也不知是不是见我状态不对,她关切地问我是否有哪里不适。
听她这样问,我更是自责、悔恨,愧疚如那巨石般狠狠压在我的心头,我麻木地提着东西跟在她身后。
没走几步,她停了下来,拿过我右边手提的蔬菜,我正想重新拿回来,她一把握住了我的那只手,与我十指相扣。
我的面颊猝不及防地染色,她扣紧我的手后拉着我向前：走了,回家。
这样近距离地跟在她身后,看着两人紧握的手,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如果真的是我逼迫她,令她委曲求全,令她无底线迁就,那我又怎配留在她身边。
浑浑噩噩回到家,两人把购买的菜和肉放进厨房后,她进了开始的房间,我也到了我的房间。
0523这四个数字如同魔咒一样萦绕在我心头,我无力地拿出手机随意丢到床上,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我坐到书桌前,整理起有点散乱的字帖,看着那逎劲有力的12个字,我一点一点将它折了起来,然后取下相框里的照片,拉开两边的柜子门,把里面所有有关前任的东西通通拿出,一件一件都丢进垃圾袋里。
照片背面的阿季,我好爱你刺眼极了,但我却下不去手撕毁,信封底下赠禹哥三个字漂亮又大气,可我不敢再去看,包装盒顶端四叶草上的四幅简笔画精巧别致,我却忍不下心破坏,还有那本带有密码的日记本,里面的秘密我不知该不该窥探,我犹豫着要不要松手,最终我还是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将本子重新放在桌面。
我将密码本上的四位数依次拨弄,滚动最后一位数字时,我内心无比忐忑,我宁愿它永远打不开,可再次打算翻开本子时,微微漏出的缝隙已经告诉我答案了。
我终是以胆怯的当事者身份重温起我背叛的证据：
2020年9月1日,星期二,天气晴。我在临江大学商学院报名入学,学校出乎我意料的漂亮,我想,四年大学我算是有的期待了。
2021年1月26日,星期二,天气晴。我参加学校举办的一个跑步比赛,没办法,太强了,不小心拿了第一名。
2021年2月14日,星期二,天气阴。今天是情人节,万恶的室友们约会的约会,做生意的做生意,偏偏我这个怨种还得赶比赛的项目书,害得我吃饭心不在焉的,出食堂时还不小心撞到一个女孩子,我天,那个女孩子简直惊为天人,完全长在我的审美上,不过,我没有上前要联系方式,可笑的是,我并非不敢上前,而是被人家美到失神了。也不知还会不会再遇到。
2021年5月1日,星期六,天气雨。我坐上公交前往火车站,检票的时候,我竟然又遇到了那个女生,她好像更漂亮了,我刚鼓起勇气上前,她就进站了,算了,下次一定还会遇到的。
2021年6月7日,星期一,天气晴。妹妹今天高考,我被母亲安排接她,作为哥哥,虽然有点不情愿,但我还是去了妹妹所在的考点外等着。刚下出租车往里面走,我好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我加快脚步,看清那人后,我无比惊喜,竟然是那个女生。这次我仅仅稍作调整就准备上前,但没走几步就见有一个男生先我一步走到她旁边,歪着头对着她的耳朵说着话。我似乎不能上前了,可我不甘心,好不容易遇到她,好不容易有机会认识她。所以我假装上前装作无意问她是不是也在等弟弟妹妹考试。她温和地回应了我,她也在等她妹妹。我顺势多问了她几个问题,待她放下戒心后恍然问她是不是也是临江大学的。她说是,她的声音很好听,如同那悦耳的清泉流水声,干净透亮,好吧,我承认我更喜欢她了。我便趁着这个契机加上了她的联系方式,她告诉我她叫程季,季是四季的季。
2021年6月8日,星期二,天气晴。我与程季约在一起去到考场外接各自的妹妹,但我临时被导师喊去干活,虽然与她解释过,但我还是失约了。庆幸的是,她没怪我,为表歉意,我邀请她吃饭,她答应了,我可高兴了,隐隐约约,我感觉我要脱单了,哈哈哈。
2021年6月10日,星期四,天气晴。今天是我与程季第一次吃饭,她穿着朴素,一件白衬衫和一条牛仔裤,可偏偏美得出奇,我好像更喜欢她了。这顿饭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顿,平时觉得口味一般的菜,今天像换了个厨师一样,味道非常妙。
2021年6月20日,星期日,天气阴。今天我出校门时又看到了那个男生,他与她正说说笑笑,我那个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虽然我没有立场生气。我强行憋出一个笑容打算上前打招呼,她可能是感受背后的脚步声,于是回头看了我一眼,她脸上的笑容还没淡去,好吧,我又被美到了。她喊了我一声,叫我名字时简直如闻仙乐,我个大男人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向我介绍那个男生,说他是她妹妹的同学,她妹妹约男生来这里玩,但因为有事耽搁了晚点才会到。那个男生也还算礼貌地同我打招呼,行吧,我承认是我心胸狭窄了些,可我好像喜欢她又多了点。
2021年6月30日,星期三,天气晴。今天学校正式放暑假,想起那次在车站碰到她,便问了她回家的时间,巧了不是,我们俩是同一时间的车次,一看车票,还是同一趟,我惊了,我俩竟然住在同一个市里。后来没忍住问她,才知道我们俩不仅住在同一个市区,还同在一个高中就读,只是文理分班,两人不在同一个班,所以才没相识。真好,又多了个见面的时间,嘻嘻。
2022年3月14日,星期一,天气晴。又是一年一度的情人节,我准备了近一个月的告白终于可以实施了。我可真胆小,送个花都能手抖到不停。她好漂亮,漂亮到如同仙女下凡,我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她接过花轻轻抱住了我,在我耳边回应了我的告白,她清澈的嗓音俏皮地一点一点进到我的耳里,她说‘男朋友多多指教哦’,这声音仿佛换了个形式从另一个地方出来,连带看她的面容都模糊了起来。耶耶耶,我也有主了,我也拥有美好的爱情了！
2022年5月23日,星期一,天气晴。今天是...
就当我看到这里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慌乱地将本子合上,丢进那个黑色的垃圾袋里,又匆忙将袋子送进床底,哪知床是实心的,我只好重新寻觅掩藏的地方,这个书桌的背面。
打开门,她端来一杯温水,我接过后她就往床头柜那边去了,偏偏床头柜与书桌在同一边,我紧张看着她越来越近,好在她没有将眼神分给书桌。
水果怎么不吃
我当时肚子太饱了就想着晚点吃。
她点点头,转身时突然停在原地,我看过去正好看见她往垃圾袋的方向看,我不自觉心虚紧张,本以为她会不在意或者心情稍微好点,但貌似不是的,她看起来好像不怎么开心,甚至眉眼间不经意添了点忧郁。
她没停住很久,平静地收回视线后出去了,如同最开始一样,没有分一点眼神给我。
这下,我真的不知所措,我好像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了。
我推开门想去找她解释,但环顾客厅一圈没人,料想她应是在那个房间。
我在她所处的房间门前踌躇不决,手指一遍遍靠近又缩回,刚想扣响,里面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传出,我心乱如麻,仿佛被数根针凌迟。
我还是没有敲下去,转身去了厨房,就算不该留在这里,也应该信守承诺。
我有做饭的经验,尽管比不上酒店的大厨,但还是很快就用这些食材做出一大桌菜来,只是奇怪的是,有些菜我下意识多加了别的料或减少了一些料的使用,而且锅碗瓢盆用得得心应手,想来应该也时常下厨。
看了眼这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我回到我的房间,提起那一袋垃圾,出了门。
这条街我既陌生又熟悉,可我还是如同一只无头苍蝇盲目行走,最后竟走到一处偏僻静谧的小山坡,山坡上零散几人聊天拍照,好不舒服。
我也寻了一处空地,现在处于夏季,所以此时天色依旧亮堂,斜眼瞄了眼一旁的黑色袋子,我其实是打算丢了的,但我的内心无比抗拒,好像丢弃的是什么绝世珍宝一样。
我平躺在草地上,地面还升腾起一股热意,天空渐渐演变很多色彩,渲染出一幅诗意画面。
我忘乎所以地观看这片美丽,看着它不断变化,看着它渐渐暗淡。
急促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有些重量的东西从天而降,一道嗔怒的诘问自上方下来：李禹,你究竟在乱跑什么
我拿开身上的包,看着这个责怪凶斥我的女人,她眼里有担忧,但更多是气急,她与那照片上的女子模样像极了,但两人间又仿佛只是面容相似。
我撑着地面站起,把包递给她：对不起。
她接过包,缓了下脸色,您贵人多忘事,别再乱跑了行吗,你知不知道我姐多担心！
对不起,我只是出来走走。
行了行了,快回去。
见我没有走动的迹象,她看了我不耐烦问道：又怎么了
其实现在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是我既要又要,那就必须要说清楚。
程季,对不起,我知道我肯定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我不该应了山盟海誓还辜负你,我不该与你分开还总是厚脸皮挂念你,我真的十分悔恨,可我知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所以无论你需要我的任何补偿,我都会尽我所能地满足你,只希望从今往后,我们不再打扰。
哼,你确实辜负过我姐,要道歉跟我姐道歉啊,跟我说个什么对不起。
啊你姐。
什么意思！你不会把我当成我姐了吧,我姐没同你说我是谁大哥,我叫程月,我姐叫程季,明白了吗
听完这番话的我如遭雷击,她说她叫程月,她说她叫程月,所以、所以、
季是四季的季吗
是,程是路程的程,季是四季的季,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是留在家不辞辛苦照顾你的爱人,是你伤害过很多次还傻傻不离开的犟种,是你一次次推开还总是原谅你的傻子,可以了吗,够了吗,知道我说的是谁了吗
我的头又开始痛起来。
你知不知道姐姐受了多少委屈,从你车祸出院开始,你时不时说些刺耳的话,失忆便一直忘下去啊,你偏偏连带着性情日日不同,时而燥火,时而阴郁,时而癫狂,时而正常,宛若那天气阴晴不定。最严重的一次,你竟试图推姐姐下楼,若非我在场,否则我真得活剥了你。我劝过姐姐找人照顾你,可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强硬地拒绝,明明她也有很多自己的事。你个不知好歹的,当着她的面倒掉她辛辛苦苦做好的饭菜,我姐姐的手金贵无比,为你下厨受过多少伤,留过多少疤。
我的头更痛了,眼睛早就被模糊到看不清东西。
你不是自诩深情吗还不是桩桩件件伤害了姐姐。
我的心脏剧烈抽痛起来,难怪,难怪夫人不介意那些照片,难怪夫人对我这样冷淡,难怪夫人看到随意丢弃在袋子里的东西会难过,原来我做了这么多伤害她的事。
我无力地蹲下身子,痛苦地抱着头,某种禁锢仿佛要冲破枷锁。
禹哥,过来一点,别笑得这么僵硬嘛,三二一,茄子。
禹哥,去母校看看呗。偷偷告诉你,我在高中就知道你了。
禹哥居然害怕看恐怖片,禹哥也太胆小了吧,嘻嘻。
禹哥,你这个戒指做得也太丑了吧,看我的,来,我给你戴上,现在你就是我的人了哦。
我愿意。禹哥,我爱你。
禹哥,我们的宝宝就叫李霖洲,是雨季里生出的宝宝,也是李禹和程季的宝宝。
禹哥,你不是说过我们要一辈子都在一起吗,你怎么可以失信呢,你不要宝宝了吗,你不要我了吗
禹哥,我知道你现在面临很大的困境,但我们不是说过有苦同当嘛,我们一起渡过难关,但是以后不要再说离婚这两个字了好吗
禹哥,你好厉害啊,这么大的房子耶。不过还得你下厨,今晚上我要喝排骨汤。
禹哥,我脸上的伤口结了这么多疤,你会不会嫌弃我啊,我去做面容修复手术出来后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你会不会认不出我啊
禹哥,你真好,我好爱你。
禹哥,我求求你了,不要睡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记忆里阿季的面容越来越清晰,我可恨的行为也越来越明晰。
你是谁
滚开,离我远点。
你干嘛,带我去哪里回家,回哪个家我有老婆,我的老婆不是你。
这是什么拿开,我不要。哼,我说过叫你拿开的。
你究竟把我老婆藏在哪里,把她交出来,你个坏女人,整天就知道围着别的男人转。
你这是多大的脸皮,也配进我的房间。
都是你,都怪你,你把我老婆还给我。
不要,不要,我焦急地伸出手往前,怀抱里多了一个柔软的人儿,鼻尖冲入淡淡的桂花香。
禹哥,没事没事,阿季在。
背后的轻拍一点一点缓和我不停颤动的身体,我拥她拥得很紧,生怕一松手她就不见了。
我的头靠在她的肩上,阿季,对不起。
她安抚的手停了一瞬,然后抱紧了我,声音里略带哽咽：禹哥,你想起来了吗
我都想起来了阿季,对不起,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和伤害。
禹哥,我的禹哥。
现在的天已经黑下来了,空中的一轮独月依旧坚守在岗。
姐,你们真不坐车回去
嗯,你先回去吧。
行,那我走了。
两人目送车子离开后,她踮起脚看向我,我也将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禹哥,我们回家。
好,阿季,我们回家。
将袋子里的宝贝护在怀里,手上牵着的宝贝放进心里,晚风正好,闲庭漫步,远在天边的一颗明亮的星星扑闪着大眼睛似在为我庆贺。
乘着月色,我停住脚看向她,阿季,我那些愚蠢的行为是不是惹到你了,对不起。
啊你说的是什么事
我将眼神移到怀里的袋子上,她看了我一眼生气道：是啊,自己这么宝贝的东西都要丢了,是不是以后也要把我也丢了呀
许是还没有从小孩心性转变过来,我着急忙慌表明决心：阿季,我李禹对天发誓,这个事情是不可能会发生的,就算以后遇到同样的情况、
说到此处,嘴巴突然被堵上了,她瘪瘪嘴斜眼看着我,警告似地说：不准说了。
简直不要太可爱。
我听话地摇摇头,亲了亲她触及我嘴唇的手心。
她羞恼地看了我一眼又一眼,你怎么越老越幼稚,哼。
老婆大人,你嫌我老了吗
我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她重新拉住我的手,走了。
我的阿季,你怎么能这么好啊。
算你有福气,能娶到我。
那倒是,我可能拯救了银河系。
我收紧怀里的东西,她可能看到了,诶,禹哥,你这袋子里究竟装了什么,不给我看看吗
没什么阿季,就是些本子啥的。
是不是记录了你什么小秘密,那我可要来劲了,给我看看。
她开始上手抢,其实她看到也没事,但我羞耻啊,所以我把手举得高高的,趣味地看着她在我面前一跳一跳的。
突然嘴唇上多了一抹柔软的触感,我一时愣神,手便松了下来,她趁机拿了过去,一边跑一边从里面掏,刚好掏出那个本子,也刚好翻到我今天读的最后一页。
2022年5月23日,星期一,天气晴。今天是阿季小宝贝的生日……
阿季小宝贝,什么呀！禹哥,你真肉麻,嘻嘻。
啊！！！！阿季,别往外念啊！！
……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