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蜷缩在终南山巅的祭坛上,青铜鼎中的三根血香正在以诡异的速度燃烧。爷爷布满老茧的手按在我后心,刺骨的寒意正顺着脊梁往骨髓里钻。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爷爷的咒文戛然而止,我听见背后传来利刃破空的声音。
陈志远的脸在月光下扭曲如鬼魅,他手中的青铜匕首刺入爷爷后背的瞬间,我突然看清他脖颈处若隐若现的青色蛇鳞。爷爷喷出的鲜血溅在我的道袍上,化作点点燃烧的幽蓝火焰。
快走!爷爷用最后的气力将我推向山崖。坠落时我看见陈志远撕开人皮,青鳞覆盖的蛇身缠住爷爷的四肢,血盆大口咬向老人天灵盖的刹那,山涧涌起的黑雾吞没了我的视线。
寒潭水冷得刺骨,我抓着潭边嶙峋的钟乳石爬上岸。洞顶垂下的荧光苔藓映出石壁上密密麻麻的朱砂符文,那些扭曲的篆字像是活过来般往我瞳孔里钻。胸前的玉佩突然发烫,潭水开始沸腾,一具白玉棺椁从水底缓缓升起。
棺盖开启的瞬间,我看见了另一个自己。那具身着玄色道袍的遗蜕眉心嵌着九曜星辰,当我的血滴在他唇间时,整座山洞开始震颤。无数星光从洞顶裂隙倾泻而下,在遗蜕周身凝成璀璨的星图。
等了八百年,终于...遗蜕突然睁眼,九道星芒直射我眉心。剧痛中我看见浩瀚星河在识海铺展,二十八星宿的轨迹化作金色符文烙进经脉。潭水倒卷形成水龙卷,将我们包裹在星光交织的茧中。
当我再次醒来时,寒潭已经干涸。遗蜕化作齑粉,唯有一枚刻着璇玑二字的玉简落在掌心。触摸玉简的刹那,洞壁符文如同活蛇游入我的指尖,那些艰涩的《混元星枢经》要诀竟变得清晰可辨。
三个月后,我徒手撕开封印洞口的玄武岩。晨曦中飞舞的萤火虫突然聚成女子轮廓,她赤足踏着潭水走来时,裙摆流淌着银河般的光晕。
妾身等了公子一千二百年。她的指尖点在我胸口,九道星纹在皮肤下浮现,当年玄穹道君兵解前说过,能唤醒星枢玉简者,当为妾身新主。
我正要开口,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十八架武装直升机呈天罗阵型压来,舱门处跃下的黑衣人个个手持刻满符咒的突击步枪。领头的独眼男人摘下墨镜,左眼瞳孔竟是旋转的八卦阵图。
林九安,交出《星枢经》,陈少主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袖中的璇玑玉简突然发烫,我望着掌心流转的星辉轻笑。这些蠢货根本不知道,在炼化寒潭下的九幽冥凤精魄后,我的太乙神雷早已不是凡火能挡。
直升机螺旋桨卷起的罡风刮得人脸生疼,独眼男人背后的符咒步枪同时亮起红光。我注意到他们战术背心上绣着的青鳞蛇纹,与三年前陈志远脖颈处的一模一样。
陈少主没教过你们,对付玄穹传人要用离火弹吗我故意转动腕间凝结的星辉,潭水残留的冰晶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这个动作让所有枪口瞬间抬高三寸——他们在忌惮我袖中可能存在的法器。
萤火幻化的女子突然轻笑出声,她的身影在枪械锁定中散作万千流萤。领头的黑衣人突然捂住咽喉,指缝间钻出嫩绿藤蔓,那些萤火虫竟在他气管里生根发芽。
幽荧,留活口。我弹指点在最近的黑衣人眉心,太乙神雷顺着经络直捣丹田。男人惨叫着跪倒在地,皮肤下浮现的蛇鳞被雷火烧得劈啪作响。原来这些根本不是人类,而是披着人皮的巴蛇妖傀。
璇玑玉简突然发出清越鸣响,玉衡指针疯狂转动指向东南。我掐指推算星位,惊觉今日竟是甲子年庚辰月癸亥日——天赦日逢血月,正是打开昆仑墟的最佳时机。
被雷火束缚的巴蛇妖傀突然诡笑,他的左眼腾起青色火焰:道君可知,三年前那场借命仪式,陈老狗用的是你的生辰八字妖傀的声线突然变成陈志远的音调,你以为他真是为你好不过是想用紫微命格替自己挡...啊!
妖傀头颅突然爆裂,飞溅的脑浆在空中凝成血色符咒。我挥袖震碎符咒的刹那,东南方天际亮起九道青色光柱,整个终南山脉开始剧烈震颤。山崖崩裂处,一座青铜巨门正从地脉中缓缓升起,门环上缠绕的八荒锁链分明刻着爷爷的独门符印。
幽荧的流萤真身突然发出尖啸,她幻化的银河裙摆卷住我的腰肢:公子快走!这是八凶锁龙阵,他们要抽干整条秦岭龙脉!
我反手握住璇玑玉简,北斗七星的光辉穿透正午骄阳。当玉简触到青铜门上的符印时,那些本应攻击入侵者的阵法突然开始反向运转。爷爷苍老的声音在神识中响起:九安,记住《星枢经》第七卷的倒转乾坤...
青铜巨门开启的刹那,凛冽的朔风裹挟着万年不化的冰雪扑面而来。门后并非想象中的洞天福地,而是悬浮在虚空中的冰川遗迹,二十八根盘龙冰柱托起九重玉阶,每级台阶都倒映着不同朝代的天象。
幽荧的银河裙裾突然燃起苍蓝火焰,她痛苦地跪倒在冰面上:公子...我的灵识在消散...这里的气场...啊!她眉心浮现的凤凰纹章与我体内的九幽冥凤精魄产生共鸣,霎时间整个空间回荡起清越凤鸣。
我咬破指尖点在幽荧额头,以精血为引施展《星枢经》中的封魂诀。当她化作流光没入我胸前的玉佩时,冰川深处传来金铁交鸣之声。十二名白衣修士踏着冰锥疾驰而来,为首的女子手持青铜罗盘,眉心一点朱砂艳如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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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理事会第七特别行动组。女子甩出鎏金令牌,九条蟠龙缠绕的苏字在寒风中熠熠生辉,林先生若不想被列为玄门公敌,请立刻交出巴蛇妖族的战俘。
我眯眼打量她罗盘上转动的二十八宿星图,突然抬手打出一道太乙神雷。雷光在触及她发梢的瞬间被罗盘吸收,化作漫天星雨洒落。女子身后众人齐声怒喝,却见她抬手制止,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意。
能看穿妾身用北极紫微术伪装的修为,林道友果然得了玄穹真传。她纤指轻抚罗盘,我们脚下的冰层突然透明如镜——三百米下的冰渊中,无数青铜棺椁正随着星图流转缓缓旋转,每具棺盖上都钉着七根刻满符咒的透骨钉。
我袖中的璇玑玉简突然剧烈震颤,那些青铜棺椁竟与我体内的星力产生共鸣。女子见状突然贴近我耳畔,温热的呼吸带着雪莲清香:想知道你爷爷为什么在每具镇龙棺上都刻了你的生辰八字吗林九安...或者说,该叫你玄穹道君
冰川突然崩裂,九道青鳞蛇影破冰而出。陈志远妖异的面容在蛇群中若隐若现,他手中提着的正是爷爷那盏本命魂灯。当灯芯燃起的刹那,我丹田中的九幽冥凤精魄突然失控,冰层下的青铜棺椁同时迸发血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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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远手中的魂灯映出爷爷苍老的面容,那些被血色光芒浸染的青铜棺椁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当第一具棺盖轰然掀开时,我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七岁孩童的尸身浸泡在昆仑寒髓中,心口插着半截断裂的桃木剑。
你以为借命术是为你续命陈志远的蛇尾缠住苏挽晴的腰肢,青色鳞片刮擦着她腰间的鎏金令牌,这老东西八十年前就找到转世之身,用镇龙棺偷天换日...他突然闷哼着松开束缚,苏挽晴的罗盘边缘不知何时凝出冰刃,正抵在他逆鳞处。
冰层下的青铜棺阵开始旋转,每具棺椁都投射出血色光柱。我认出这是《星枢经》记载的九幽夺舍大阵,但本该出现在阵眼的玄武印,此刻竟是我七岁尸身手中的桃木剑柄。璇玑玉简突然腾空而起,在冰穹上投射出浩瀚星图,那些原本残缺的星轨正被血色光柱逐一补全。
公子小心!幽荧的声音在玉佩中尖叫。我侧身闪过袭来的冰锥,却见苏挽晴的罗盘迸发刺目银光。她发间的玉簪寸寸碎裂,三千青丝化作雪瀑飞扬,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柄通体晶莹的冰剑。
雪魄...冷清秋的身影从冰川裂隙中飘然而至,她素白道袍上的鹤纹与苏挽晴剑柄的云雷纹竟完美契合,没想到苏掌旗使就是我要找的剑鞘。
陈志远突然狂笑,他手中的魂灯爆出九团幽冥鬼火:好一场玄门狗咬狗!不妨告诉你们,当星轨补全之时,就是玄穹老儿...他的声音戛然而止,我指尖的太乙神雷洞穿他眉心,却在触及魂灯时被苏挽晴的冰剑拦下。
不能灭!她剑锋轻颤,我惊觉魂灯中的爷爷虚影正在结印,这是逆转大阵的唯一契机!
冷清秋突然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雪魄剑身浮现出与璇玑玉简同源的星纹。当剑尖刺入我七岁尸身的心口时,整个昆仑墟的时间流速突然紊乱——我看见二十年前的山洞中,爷爷将桃木剑插入我心脏,从伤口抽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流淌着星辉的紫色气运。
紫微帝气!幽荧的惊呼带着哭腔,原来公子的先天不足,是因为帝星命格被强行剥离!
九具青铜棺椁同时炸裂,我的每个前世残影都化作流光没入眉心。当剧痛达到顶点时,冰穹突然降下金色光柱,苏挽晴的冰剑寸寸断裂,露出内里暗藏的半块璇玑玉衡。两块玉简合璧的瞬间,我看到了被囚禁在时空裂隙中的爷爷——他身后悬浮着九轮血色明月,每条锁链都拴着一具青鳞蛇妖的尸骸。
九安,记住...爷爷的传音被突然暴涨的血月吞没,冷清秋突然拽着我跃入尚未闭合的时空裂隙。在意识消散前,我瞥见苏挽晴化作流光融入雪魄剑,而陈志远的残躯正被青铜棺椁吞噬重组。
时空裂隙中流转的罡风割裂道袍,冷清秋的冰魄玄阴体在虚空中绽开朵朵霜花。当我们坠入赤红如血的熔岩洞窟时,我认出了岩壁上那道贯穿百丈的剑痕——八百年前玄穹道君兵解之地,竟与二十年前爷爷为我借命的祭坛是同一处空间叠点。
道君当年在此斩灭三尸,却把情魄封入本命剑。冷清秋指尖抚过滚烫的岩壁,霜花与熔岩接触的瞬间腾起紫色雾气,苏挽晴就是那缕情魄所化,所以她见到璇玑玉简才会...
铮!
雪魄剑残片突然从袖中飞出,钉在洞窟顶端的剑痕交汇处。岩浆倒流形成赤金瀑布,一具水晶棺椁从地脉深处升起。棺中女子身着火红嫁衣,眉心嵌着的正是另外半块璇玑玉衡。
这就是你要找的真相。冷清秋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浮现与棺中女子相同的凤凰契纹,百年前你我大婚当日,你为斩天道劫数,将我族圣女的焚星琉璃体炼成...
她的话被突然爆发的剑鸣打断。九十九把古剑从岩浆中冲天而起,在穹顶结成诛仙剑阵。我本能地掐动太乙神雷诀,却发现雷光中掺杂着血色星芒——那些吞噬过青铜棺椁的前世恶念,正在污染我的灵力本源。
小心!冷清秋旋身将我扑倒。她后背被剑气划开的伤口没有流血,反而涌出点点星辉。我突然记起《星枢经》末卷的记载:焚星琉璃体,伤可见魂。
剑阵中心的水晶棺盖缓缓开启,嫁衣女子的罗裙在岩浆中猎猎作响。当她睁开那双与苏挽晴一模一样的凤眸时,我袖中的半块玉衡突然发出悲鸣。八百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大婚喜烛下,我亲手将渡劫失败的妻子元神封入本命剑,剑柄镶嵌的正是她的本命玉衡。
玄穹!嫁衣女子周身腾起焚天业火,九幽冥凤精魄在我体内发出哀鸣,你说过三生石上刻的不是苏明月,而是冷...她的嘶吼突然变成闷哼,雪魄剑残片不知何时已穿透她胸口。
冷清秋喘息着捏碎本命冰魄,极寒之气暂时压制住暴走的剑阵:快用双修之法!只有焚星琉璃体可以净化被污染的星力!
岩浆突然化作血色锁链缠住我们四肢,苏明月残魂的笑声震落洞顶钟乳:我的好妹妹,当年你偷走雪魄剑时,可想过会被自己的冰魄反噬她指尖燃起苍蓝火焰,冷清秋的冰魄玄阴体开始出现龟裂。
璇玑玉简突然迸发刺目星辉,在生死关头,我竟参透了《星枢经》最后一重——星辰倒转。当指尖星纹触及冷清秋龟裂的肌肤时,八百年前的婚房幻象与现实重叠。诛仙剑阵的杀机化作喜帐红绸,暴走的星力成为合卺酒中的琼浆。
夫君...冷清秋眼角滑落冰晶泪珠,这声跨越百年的呼唤让苏明月残魂骤然僵直。趁此间隙,我咬破舌尖将精血渡入她口中,至阳星力与冰魄玄阴体交融的刹那,整座剑冢开始崩塌。
当我们在时空乱流中坠落时,冷清秋心口的凤凰契纹已然完整。她手中重铸的雪魄剑上,苏明月的残魂正在剑穗处沉睡。而我的丹田处,九道星纹正缠绕着新生的焚星琉璃火。
道君可还记得她突然将剑锋抵在我咽喉,笑意比昆仑雪还冷,当年你说三生石太冷,要改刻在妾身心头。
远处传来巴蛇妖族的战鼓声,陈志远融合嗔念恶魂的新躯体正在撞击时空屏障。我握住她执剑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星辉顺着剑身流入她体内:现在换你听我的心跳,数清楚里面有多少声悔意。
陈志远背后的十二翼骨翅撕开时空裂缝时,奥林匹斯神火与九幽冥凤精魄在空中相撞。我望着他眉心浮现的十字圣痕,终于明白青铜棺椁里为何会有犹大银币——原来八百年前域外天魔入侵,竟是西方神族布下的诸神黄昏。
很惊讶吗陈志远振翅掀起炽天使之炎,圣光中浮现的却是青鳞蛇族的本命妖纹,该隐之血融合相柳妖丹,这才是打开伊甸园的正确方式。他手中的朗基努斯枪突然化作巴蛇毒牙,洞穿冷清秋肩胛的瞬间,雪魄剑穗上的苏明月残魂发出凄厉尖啸。
璇玑玉衡自动结成的周天星斗阵突然逆转,二十八宿方位浮现出受难天使浮雕。我抱住冷清秋急退,却发现她伤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泛着星辉的琉璃髓液——焚星琉璃体濒临崩溃的征兆。
用那个...她染血的指尖点在我丹田处,冰魄玄阴气顺着经络直冲紫府。阴阳双生的混沌道基突然沸腾,九幽冥凤精魄冲破封印,在背后凝成遮天蔽日的漆黑凤翼。
陈志远的圣枪与我的凤爪相撞时,时空突然凝固。十二翼上的圣光映出八百年前的画面:耶路撒冷城墙下,玄穹道君与六翼炽天使对峙,苏明月抱着冷清秋的尸身跪在血泊中,手中雪魄剑正插在昆仑镜的乾位。
原来你也被骗了。我翻腕扣住陈志远的天使核心,混沌之力侵蚀着该隐之血,当年米迦勒给你的圣痕,其实是镇压东方龙脉的...
轰!
奥林匹斯神火突然从地脉喷涌而出,冷清秋的琉璃髓液在火中凝成水晶卦象。当乾、坤二位重合的刹那,我看到了青铜门后的真相——所谓昆仑墟,竟是通天塔倒悬的塔基,每一块镇龙砖都刻着希伯来文禁咒。
苏明月的残魂突然脱离剑穗,她燃烧最后灵识撞向陈志远眉心的圣痕:妹妹快走!他要的是...圣光湮灭了她最后的呼喊,但冷清秋瞳孔骤缩的震颤告诉我,那个唇语是混沌钟。
雪魄剑突然自主贯穿我的胸膛,剑身浮现的河图洛书与璇玑玉衡产生共鸣。当我的心头血浸透冷清秋的凤凰契纹时,崩塌的剑冢深处传来晨钟暮鼓——三十三重天外,东皇太一的伴生至宝正在苏醒。
陈志远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十二翼骨翅片片剥落。在他破碎的圣痕深处,我看到了被圣钉封印的青铜编钟,钟体上的饕餮纹正与冷清秋的契纹呼应。原来所谓焚星琉璃体,本就是东皇血脉的容器。
夫君...冷清秋的呼唤带着洪荒气息,她眼尾浮现出太阳神纹,该让诸神记得,谁才是周天星辰的主宰。
混沌钟的波纹碾碎三十三重天时,冷清秋发间的日曜金簪正在融化。我们站在不周山断裂处的祭天台上,脚下是随侯珠幻化的星海,头顶悬着被十二道圣痕锁住的东皇钟。
以吾血脉,祭汝真灵。冷清秋割开手腕的动作与八百年前重合,琉璃髓液在祭坛沟壑中绘出河图洛书。当她的血浸透我手中璇玑玉衡时,终于看清钟体内部游动的并非饕餮纹,而是被囚禁的洪荒龙魂。
陈志远的蝠翼撕开云层,该隐之血凝成的圣枪却停在冷清秋咽喉三寸。他眉心十字圣痕突然迸裂,露出里面跳动的烛龙之瞳——那分明是爷爷当年替我换命用的本命法器。
好徒儿,还不醒么陈志远的面容如蜡油般融化,露出爷爷枯槁的真容。他手中魂灯映出八百年前的真相:玄穹道君为镇压东西方气运之争,将三魂七魄分葬九州,而眼前的老人不过是恶尸所化。
冷清秋突然捏碎日曜金簪,簪中飞出的扶桑木芯点燃我体内九幽冥凤精魄。当焚天烈焰与东皇钟共鸣时,那些散落在青铜棺椁中的前世记忆终于完整——我既是玄穹道君斩出的善尸,也是东皇太一剥离的至阳神格。
夫君,该补全天道了。冷清秋化作流光没入东皇钟,苏明月的残魂从雪魄剑中跃出,与幽荧的九幽冥凤精魄交融成太极阴阳鱼。我望着掌心璇玑玉衡与雪魄剑柄拼合而成的混沌钥,终于读懂《星枢经》最后一页的箴言:
**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十二道圣痕同时崩断,东皇钟声震碎昆仑墟幻境。陈志远(爷爷)的恶尸在钟声里灰飞烟灭,他手中的魂灯却护住最后一缕残魂:九安,其实当年换命...是为把你体内神格...余音被洪荒龙魂吞噬,但我已从回溯的时光里看见真相——那个雨夜用桃木剑封住我神格的老人,眼角淌着血泪。
当混沌钟彻底苏醒时,我的肉身开始琉璃化。冷清秋的虚影从钟体浮现,她指尖牵引的周天星斗正补全洪荒破碎的天幕。苏明月与幽荧化作的阴阳鱼衔尾旋转,在归墟深处重开天地。
最后一刻,我捏碎混沌钥。璇玑玉衡与雪魄剑的碎片裹挟着毕生修为,将东皇钟永恒锚定在天地之间。神魂消散前,似乎听见冷清秋在钟声里的呢喃:
三生石太冷,不如共听这万古长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