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前,闺蜜拉着手跟我说一定要帮她把相亲搞砸。
现在,她坐在我面前和我的前男友卿卿我我。
我的前男友相貌英俊,前不久我刚甩了他,他像是记恨上了我一样,一手搂着闺蜜,一边又不屑地看着我。
我浑身颤抖。
只有我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有多么危险……
1
我还处于幻想中。
含含,我们该走了吧
林含窝在颜青的怀里。
走什么我和我的相亲对象一见钟情,你要破坏我们的好事吗
不知怎得,眼前的林含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可是,这个人你不认识吗他是颜青啊!我开始急切。
乔芝若,你当我傻吗我当然知道这是颜青了。说起来,青青他早该甩了你这个荡妇跟我在一起了。这次说是相亲,其实就是想请你做个见证。
林含终于舍得从颜青的臂弯中起来,伸出手。
一颗硕大的钻石戒指戴在她的手上。
我意识到不对劲。
颜青!你都跟她说了什么明明是......
你和你的那个新同事关系匪浅,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可怜青青一直被蒙在鼓里。
林含迅速接话,随后又作出一副心疼的表情,又躺回颜青的怀里。
我没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颜青。
颜青也戏谑地看着我。
我实在是没想到,你纯洁的外表下竟然如此肮脏。你和你的同事,到哪一步了
不是这样的!
什么同事我要和他分手的理由根本不是这个。
颜青,你应该知道我和你分手的原因吧!你难道忘了吗你在我父母的饭菜里放了什么我发高烧的那个晚上你又是怎么对我的还有......
话到嘴边,又被颜青打断,他阴沉着脸。
说那么多不就是为了替自己开脱要不是林含告诉我,我倒是会被你骗一辈子。
什么
我惊诧地看着林含:含含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
我原以为林含会有所愧疚,却没想到她竟然面不改色:什么误会我们可是在同一个公司上班,你和庄文州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到了。
说着,她从包里甩给我一叠照片。
我拾起一看,全都是一些我与庄文州的错位合照,被人用刻意的手段拍成亲昵的样子。
这不可能!这是假的!
我大喘着粗气,将这些照片摔在桌子上。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
周围的人被这个动静吸引。
林含突然睁大眼睛,放大声音说:若若,我理解你,以前你追颜青的时候,应该也没想过现在会喜欢上别人吧。既然不喜欢颜青了,那就放他自由吧,不要再干涉他的选择了。
天呐看来是那女的分手后纠缠前任。
何苦呢,其实看着也是那两个穿白色的比较配。
······
我看了看一身黑的自己,再看看对面宛如穿情侣装的二人,顿时说不出什么话。
但看着满脸得意的林含,我实在无法将她和以前的林含联系在一起。
我猛地站起来,把正小鸟依人的林含拉起来,走出餐厅。
一出餐厅,挣扎着的林含把手挣脱。
够了乔芝若,那可是颜青!
大学的时候我就不明白,凭什么颜青能看上你而不是我。就凭你长得漂亮可你明明一事无成,而颜青却那样的耀眼,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药业公司。
我心中似乎拼出了一个真相:所以你·····
没错,颜青更适合我,而不是你。林含拿出手机看一眼,随后得意地笑起来,看,颜青说会等我。放心吧,你们只是交往过而已,真以为他喜欢你啊。
林含说的时候,特地将过字念重。
我无言以对,只能看着林含转身,重新走进餐厅。
2
不争气的泪水从我的眼眶里溢出,大学毕业多年,我这才发现其实自己孑然一身。
我想起了我的父母。我没有告诉林含,我的父亲又住院了。
脑中浮现出母亲照顾父亲的身影,我甚至感觉我的呼吸停滞了好几秒。
芝若!你也在这
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我抬头一看,原来是庄文州。
看到他,我想起先前发生的事,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
我抹抹脸,对他笑:文州,你也来这个餐厅吃饭啊。
庄文州看出我的勉强:发生什么事了吗我可以帮忙。
我摇摇头:没什么大事。
突然,我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我按下接听,手机里传出母亲焦急的声音:若若,你快回医院!你爸爸他突然进抢救室了!
什么!
我慌得六神无主,急忙询问庄文州有没有车。
有,我送你过去。
当我和庄文州赶到医院的时候,父亲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我拉着抽泣的母亲,安慰地拍拍。
庄文州对我母亲说:阿姨你好,我是芝若的同事庄文州。如果可以的话,我空闲可以来帮忙照顾叔叔。
乔母红着眼眶:你是个好孩子,若若,还不赶快谢谢文州。
我点头,拉着庄文州走出病房。
文州,今天谢谢你。
庄文州温柔地拍拍我的肩膀:芝若,我可以帮忙,有什么难处,心里不要憋着。
听到那么温和的语气,我的心中似乎有一块冰石化成一汪水,从眼睛中流出来。
眼泪落下后,一个温暖的怀抱袭来。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是啊,哭出来就好了。但是,真的吗
一想到令人糟心的前男友,还有相识多年的林含……我的眼泪仿佛一眼清泉,不断汩汩流出。
一道熟悉且冰冷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心中战栗。
你们在干什么
我转头看,来者正是颜青。
你怎么来了
颜青理了理手腕上衣服的褶皱,轻飘飘地说:我家的医院,难道还不能来吗
此话一出,我顿时想起父亲生病时,我和颜青还没有分手,便将父亲安置到颜青家中的产业。
等我父亲好转后,马上就离开。
仿佛是有人惹怒了他,此刻的他眉头紧锁,冷冰冰地看着我和庄文州。
林含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荡妇。颜青讥笑。
被这样辱骂,我气极了。
你宁愿相信林含的鬼话,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你要和我分手,就是为了和他光明正大在一起,对么
又在胡诌。
此刻的我已经不顾一切,所有糟心事都堆到一起,还不允许发个脾气吗!
我一步步逼近颜青: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难道还不明白我为什么要跟你分手吗是因为你那近乎变态的控制欲让我生不如死!况且,你不是喜欢林含么那就祝你们长长久久!永远都不要再见我!
一口气说完那么多心里话,我喘着粗气,憎恨地看着他。
我看着颜青的神情由不屑变成无法掌控事情的惊慌,随后弯起嘴角。
看来这样能气到他,太好了。
没等我高兴几秒,颜青突然猛地向前,犹如野兽般吻住了我的嘴唇,还像藤蔓似的死死捆住我。
我如何也挣脱不开,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砰!
庄文州用拳头砸中了颜青的脸,使他吃痛地松开对我的桎梏。
庄文州将我拉在身后,冷眼道:你是芝若的前男友对吧,既然分手了,就不需要再纠缠了吧。
我大口地喘着粗气,不可置信地看着颜青。
颜青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请柬:我和林含的订婚宴,记得来啊。
我忍不住骂道:疯子!
可颜青似乎毫不在意,将请柬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眯眼笑道:到时候,我会等你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
我冲上前,将那封请柬狠狠地丢在地上踩。
踩到解气后,我才对着庄文州讪讪地笑:抱歉,让你见笑了。
庄文州微笑着摇摇头:怎么能算是见笑,能看到与平常不一样的你,我很开心。
被他说得有些脸红,我忽然不敢直视他的目光。
不过,庄文州话锋一转,我怀疑你前男友的精神问题不太好,我建议还是不要和他再往来了。
为什么这么说我被他说得一怔。
虽然公司的事务很忙,但我私下里有看过一些关于精神病患者的书籍。他的状况很像我在书上看到的一些典型的精神疾病。你能跟我说说他平时有什么异常吗
我仔细思索了一番:你这么一说,的确有点不对劲。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我会抛弃他,情绪起伏也很大,需要我不断去关心他。当时我还以为天下所有男朋友都这样。
我不会。
我猛地抬头,入眼的是庄文州笑得儒雅的脸,一时间头脑无法运转。
好了,我开玩笑的。庄文州有些乐。
我长吐一口气。
还有,我曾经在他身上见到过很多伤痕,问他他也只说是以前打架打的。
这样的话……庄文州一只手托着下巴思索。
我不敢确定,但的确有些像边缘型人格障碍。
听到一个陌生的词汇,我一头雾水。
不过不排除判断错误的可能,但最好的方法还是远离。
看着庄文州对我关切的眼神,我抿嘴点头。
3
下班后,我吃着饭刷起朋友圈。
看了几条,忍不住讥笑。
这几天,林含一天要发好几条朋友圈。
她先是拍了一张她和颜青的订婚宴请柬请柬和满脸幸福的自拍,赢得朋友圈好友的震惊和感叹。后来,她就不时拍一个包包,配文:青青送的,再加上一个害羞的表情符号。又或者拍下一张满是精美摆盘的食物的餐桌,配文:青青对我太好啦!
就连沉寂几年的同学群也因为这件事活跃起来,人人都在祝福林含和颜青。
也没人提我这个前女友。
我对此表示很满意,只要不出现在我身边,什么都好说。
随即,我又突然想起父亲的病情,脸上只剩下哀容。
手机铃声响起,是庄文州的来电。
芝若,叔叔的状况又不好了。
我大惊失色:那怎么办啊
芝若你先听我说,我问了一个医生朋友,他说有一个脑科专家也许能够帮叔叔,可是,他现在好像在……
快说在哪!
我们现在只知道他在你前男友的订婚宴上,其余的联系不上。
言毕,我点点头:好,我会去把专家带回来。
嗯,我把他的资料发到你手机上。
挂掉电话,我闭眼细想。
是了,颜青留下的那张请柬的日期就是今天。
我不禁苦笑,这些人的速度真是够快的。
当我来到颜青和林含的订婚宴现场,我才意识到颜青的身价比我想象的还要高得多。
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各式各样的食物交汇在一起,人群中不乏我在杂志上看见过的各行大牛。
难怪那位专家会来参加这个订婚宴。
忽然,我在人群中注意到几个熟悉的身影。
4
我有意躲避,却终究来不及。
哟!是芝若啊!好久不见了啊!先出口的是我大学时的班长,她为人狡诈圆滑,在大学暗地里给我使了不少绊子。
迫于无奈,我只好假意逢迎:原来是娇娇啊,真是好久不见,但今天我有急事,改日再聊啊。说完便要转身离开。
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扭头一看,是于娇娇的舍友。
芝若,你今天来这,不会是要抢婚吧。她故作惊讶姿态。
真的诶,你不是颜青的前女友吗大四的时候,我们都还很震惊你和颜青在一起了呢。又一个人开口。
很快,周围的人也许是听到前女友这样的字眼便通通都围了上来。
眼见事态愈发不妙,我依旧赔着笑脸说:当然不是了,我是来找人的,颜青和林含特别配,简直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这一群人也许是没想到我说出这样的话,忽然有些呆滞。
我微笑着后退,想要退出人群。
谁信啊,我们都是大学同学,都知道你当时追颜青追得轰轰烈烈,颜青那么优秀,你现在肯定还是忘不了。于娇娇又开口了。
就是,林含可是你最好的姐妹,你就放过她吧,不要再和她抢什么东西了。
我心中一股气快要喷涌而出,但还是抑制住心情说:我没有和她抢,请你们搞清楚你们的身份,有什么资格谈论我和林含的事。
切,当然是以前听林含跟我们诉苦的身份啊。
我一头雾水:什么
于娇娇舍友说:还装呢,在大学的时候你就总是抢林含的东西,奖学金、外派实习什么的,多亏林含脾气好,只是跟我们说她的苦楚,还说你这么做也有你自己的原因。其实不就是你自私自利嘛。
霎时,回忆涌上心头,我蹙眉苦想,想起大学时期林含经常突然离开宿舍,一两个小时之后又满面笑容地回来。
原来是这样,原来林含从来没把我当真朋友看待。
这么多年的感情,在此刻似乎成为了一段笑话。
奖学金是我靠自己的成绩拿的,外派实习是我写了好几篇论文换来的。我抓过一杯红酒,狠狠地摔在地上,红酒溅到许多人的衣裙,如果你们还要纠缠不休,我不介意日后跟你们一一清算。
也许是我的神情太过冷漠,于娇娇一行人被震慑住了。
正当我松口气想要离开,一阵鼓掌声传来。
颜青的人身影被一群人簇拥着出现。林含则穿着礼服,费力地挤过人群,跟在他的后面。
若若,你真的来了啊。
颜青出现在我面前,脸上挂着一种自信的笑容。
看来,你还是舍不得我。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围的人神色百变,林含面色铁青地盯着我和颜青。
我冷眼抬眸:你误会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来找个人。
今天的主角,可以是你。
抱歉,我不需要。
颜青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
颜青,我希望你清楚,当你在我父母的饭菜里下安眠药的时候,我对你的爱就没了。
我坚定地看着他,继续说道:希望这是你和我最后一次见面。然后一把抓起旁边突然出现吃瓜的专家,急匆匆地离开。
我确认了手机里资料和手上抓的人是同一个,便赶紧出发。
平安送达后,我紧张地站在急救室外面,母亲和庄文州都在。
自从上次,庄文州经常来医院帮母亲照顾父亲。
手术结束,得知父亲平安无虞的消息之后,我终于卸下不安。
我问护士:我父亲什么时候可以转院呢
护士摇摇头:他的情况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好转啊,转院的事往后挪挪吧。
我无奈点头。
庄文州拍拍我的肩膀:不要太担心,你父亲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
你看起来很憔悴。一边说,他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发卡给我戴上,这个是我们部门新研发的发卡录音笔,形状很可爱,按住上面的花瓣三秒钟,还能够录音呢。
我摸摸脑袋,的确是一个发卡形状。
谢谢!我回报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深夜,我独自进入医院的地下车库,想要开车回家。
正当我要打开车门,一只强劲有力的手突然从身后伸出,捂住了我的口鼻。
我顿感不妙,拼命地用后肘肘击对方,但没几下,我的手便开始软弱无力,紧接着视线也开始模糊。
竟然还有迷药......
晕倒前的最后一秒,我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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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迷迷糊糊醒来之后,我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间精美的小房间,而我则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
得跑!我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我想要坐起来,却发现双手被分别铐住在床头,别说逃走,就连站起来都是个难题。
我只能爬起来,跪坐在床头,寻找解放双手的办法。
银色的铁链另一头被套在床头的镂空花柱上,我使劲掰弄,片刻之后放弃。
这人布置得很仔细,花柱和铁链都远超市面上的大小,为了以防万一,还将铁链上了锁。
会是谁把我带到这的呢
下一秒,一个人端着托盘,推开门进来了。
我凝视着他:果然是你。
那人单手摘下头上的帽子,丝滑地扣在一边的衣帽架上。接着走出阴影,光落在他的脸上,高耸的鼻梁又将光线遮挡,使得他的另一张脸犹如一幅讳莫如深的面具。
果然是你,颜青。
颜青只顾走到我面前,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又轻轻地坐到床边。
我不服气似的,将双手举起,示意他看。
这是什么意思你把我锁起来为了什么还用那么下作的手段将我弄过来,你知不知道这是犯法的
虽然早在谈恋爱的时候就已知道颜青的性格有些偏执,但我还是没想过他会干出这样的事。
而颜青似乎并不在意我说什么,等我一说完,就死死地搂住我,还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耳边传来颜青闷闷的声音:你说你不爱我了,没关系,只要在一起就能有感情。这是你以前对我说的。
回忆突然侵袭着我,我想起来,那是我和他刚确认关系没多久。
那时候的我们是羞涩的小情侣,他话语不多,全靠我说东说西。
一次我们一起看一部古早狗血虐剧,剧中的男主角失忆,忘记了女主角,导致女主角伤心欲绝。
我问颜青:如果你失忆了,还会做我男朋友吗
颜青摇摇头:没想过。
我笑着说:没关系,我觉得只要在一起,总能有感情的。
回忆的潮涌退散。
可是分手后,你难道不是已经厌恶我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要做出这场戏
颜青将我放开,说:我以为,那样,你就能回到我身边。
看着对面的人的深邃的眼睛,我不得不怀疑:真的吗难道不是再一次的欺骗吗
颜青皱起眉头。
我继续说:我和你分手后,时常思考,你真的是喜欢我吗
闭上眼,我再一次陷入回忆。
6
和颜青的初遇已经记不清了,那时的他家境优渥,绩点在专业里又是第一,再加上出众的外表,在学校里风云一时,校园贴中总有人偶遇后拍下他。
我也和他偶遇过许多次。
但直到大四,我才通过朋友介绍和他真正地认识。
那时候的我年轻,也许是在某一瞬间,我突然就喜欢上了他,并为此对他进行了长达半年的追求。
和他在一起后的一段时间里,的确也是有过甜蜜的日子。
又或者说,只是我觉得甜蜜而已。
颜青其实是个高冷的性子,他答应和我谈恋爱的那天,我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这段感情中,我不得不用热情维持恋爱的美好。
实习后,我和颜青开启同居生活,也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我突然开始审视这段感情。
我发现,在和颜青这段感情中,我和他都算不上健康。
我不断地向他展示自己的热情。
而他,一开始似乎并不在乎我,我的热情被渐渐磨平棱角后,他却开始依赖我,不许我外出,不许我交际,将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同居半年,男女之间的事的确也都做了。然而每次,他都只按照着自己的节奏,丝毫不在意身下的我的感受。
次数多了,我也就不想再和他行房事了。
他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抗拒,便没有再提。
直到那一天晚上,我淋了雨发了高烧,在床上虚弱地睡着。
我原以为颜青会端着药在我身边,然而,等来的却只有颜青冰冷的占有。
两具滚烫的身体交叠,我累得说不出话,也没力气反抗,只能任由他在我身上无礼地动作······
我痛苦地拍了拍头,现在回想起那天晚上,只会充斥着愤怒、被侵犯的情绪。
其实你只是习惯我对你的关心对吧习惯了我的热情,习惯了我作为女朋友在你面前瞎转,并不是真的喜欢我、真的爱护我。
颜青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被我说中了既然你不喜欢我,能不能把我放了我小心翼翼地试探。
颜青听完,自顾自笑起来:放了你不可能。
我急了: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你。颜青站起来,眼神幽幽地看着我,我需要你在我身边。
颜青转身走到房门口,侧着头和我说:这里是我从小就住的房间,我现在不在乎你之前做了什么,我们一起好好生活,好吗
不等我反驳,他便迅速地消失在视线中。
真是个神经病。我嘟囔着骂。
随后,我狡黠一笑,拿出攥在手心里的钥匙。
是在刚刚和颜青的那个拥抱中偷来的。
我连忙试了一下,真的把手上铁链的锁打开了。
我可真聪明!
可以移动后,我开始搜寻这个房间,试图找到出逃的方式。
7
这个房间很大,是典型的英伦风装修,还有许多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
然而,经过一轮巡视,这个房间除了还有个卫生间,竟然连个窗户都没有。
我有些颓丧,脚步虚浮。
突然被一个东西绊倒,我不小心扑向了一个书桌,桌上的一个箱子被我的身体带倒在地,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我扶着腰起身,发现地板上竟被砸出一个窟窿。
再定睛一看,地板里面竟然埋着几本本子。
好奇心作胜,我不由得捡起暴露出来的本子。
随手一翻,我就被内容吓到了。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满页的杀了他,又被主人用笔疯狂涂抹,显得惊悚至极。
我又仔细地翻了几页,然后合上本子。
震悚充斥着我的大脑,我甚至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颜青小时候,竟然过得那么苦。
叔叔又打我了,这次打的是大腿,上次打的是脚心……
好痛,好痛,为什么一喝酒就要打我
为什么为什么爸妈的死是我的错吗
要是能杀了他,就好了。
……
据我所知,颜青的父母的确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然后被他的叔叔领养。他的叔叔是有名的药业商人,拥有庞大的资产,却在几年前意外去世。
自那之后,颜青便继承了他叔叔的遗产,身价飞涨。
这……
如果本子里的话是真的,再加上颜青身上的伤痕,我不得不猜想出一个可怕的真相——颜青杀了他的叔叔。
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响声从房门口传来。
是颜青踹开了门,他此刻目眦欲裂,见到我还在房间,像是轻松了一口气。但他看到我手上的本子之后,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大步流星地向我走来。
啪!
脸上出现火辣的感觉,我痛苦地捂住脸。
生理性的泪水溢出眼眶,我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盛怒的颜青。
颜青呼吸急促,过了几秒,像是又冷静下来,俯下身子。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那密密麻麻的吻。
真是个疯子。
我抗拒极了,却被他死死钳制住,情急之下,我狠狠地咬住他划进我口腔里的舌头。
他吃痛地叫了一声,见我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眼神晦涩。
沉默几秒,他突然不由分说地将我抱起,重重地摔在床上。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便欺压在我身上,胡乱撕扯着我的衣服。
我被吓得尖叫,他却只管用吻来堵住我的嘴。
我的挣扎,在他的眼里,似乎只是微不足道的骚挠。
8
事后,房间里一片狼藉。
我卷着被子,浑身瘫软,还被颜青牢牢地抱在怀里。
你叔叔,是怎么死的我冷不丁地抛出这句话。
身后的人身体紧绷了一下,缓缓回应:车祸,当时下大暴雨,他没看清路。
你叔叔身价斐然,司机一定经验丰富,怎么会因为一场暴雨而出车祸
身上的手忽然松开,我感受到颜青坐了起来。
我也坐起来,直视着他:是你动的手脚吧。你痛恨你叔叔,巴不得他死。
颜青还是沉默着,面色难看极了。
还有你身上的伤疤,也是你叔叔的杰作吧。
说着,我甚至上手抚摸着颜青后背上的一道疤痕。
是。颜青沙哑着声音开口。
他把我领回家后,对我动辄打骂,既然这样,我还要这个亲人有什么用
颜青缓缓地看向我,眼睛里充满嘲弄。
我都长这么大了,被他欺辱这么多年,理应继承他的一切。但是他竟然敢立遗嘱,不愿把财产给我。颜青逐渐激动起来。
那我只好在他的刹车上动动手脚了。你是不知道,他当时死的有多狼狈!哈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颜青几近疯癫。
听到这话,即便在意料之中,我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恐慌。
他杀过人啊!
害怕的情绪化作生理性的泪水,湿润了我的眼眶。
叔叔阿姨还好吗
我回过神,意识到颜青是在问我的父母。
我妈还好,我爸的情况,一直不见好转。
颜青浅笑着不说话。
我不知为何,感觉他的笑容中带着一丝怪异。
不等我多想,颜青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接听电话几秒后,脸色大变。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感受到一股未知的恐惧向我袭来。
颜青穿上衣服,走到衣柜面前翻箱倒柜,不知道在寻找着什么。
就在一瞬间,我顺过床头柜上的花瓶,猛地向颜青的头上打去。
颜青痛得闷声,倒在地上。
第一次干这种事情的我毫无经验,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眼见躺在地上的颜青又有动作,我当即丢下花瓶跑出房门,还将身上的床单翻折一顿变成裙子。
我冲出房门,慌不择路地乱窜,身后还传来颜青的声音:你要打我,就应该重重地打啊!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逃呢
我扭头一看,颜青竟然又和没事人一样,就快要追了上来。
颜青的别墅地形复杂,到处都有楼梯,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一层。
肾上腺素的分泌让我变得亢奋,身后的追赶也让我不敢停下脚步。
9
就在他要追上我的时候,我闯入一个房间中,将房门反锁,大喘气地靠着门板,然后慢慢地滑落在地。
乔芝若!开门!
我不知道还能寄希望于谁,绝望地留下眼泪。
片刻之后,我咬着嘴唇,起身观察这个房间。
万一可以从这里出去呢
房间很大,在我看来,很像一个档案室,偌大的房间全是书架,上面摆满了档案袋。
我随手抽出一本,随手一翻,下一秒,我又如烫手山芋一般将档案丢下。
我又翻看了几本档案袋,证明了我的猜想。
这个颜青,竟然敢拿医院的病人试未上市的药!这些档案全都是病人试药过程和结果的记录资料!
我又忽然想到什么,疯狂地找寻着,最后,我真的找到了一个——写着我父亲名字的档案袋。
我不可置信地拆开,里面白纸黑字地写着对我父亲试了什么药,我翻来翻去,全都是我没听过的药!
备注里还标着:注意使其病情反复,拖延出院速度。
原来是这样,我说我父亲患上的病虽是癌症但却并不致命,为什么会在医院住那么久。
这下一切都说得通了。
我吐出一口气,看向门口,门外传来猛烈的撞击声。
我走到门后,正想对门外的颜青大喊,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青青!你真的在这里!
10
颜青住手,看见来者是林含,有些诧异。
你怎么会找到这来
是乔芝若的一个同事告诉我的。青青,先别说这个,订婚宴上的事肯定是你开玩笑的对吧,你怎么可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和我的婚约是假的呢我们重新找一个好日子订婚好不好。
不好。颜青嘲弄地笑,你真的觉得那是我们的订婚宴你不如仔细想想,那天的宴会上,除了你和你的亲朋,有谁认为那是订婚宴
林含犹如晴天霹雳:什么
仔细回想,那个宴会的确看不出来半点和订婚有关的东西,反倒更像是一个商务宴会。
这个颜青,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皱着眉头,继续听下去。
你还是喜欢那个贱人啊我不明白,凭什么她什么都有!我在她身边当了那么多年的陪衬,凭什么现在还要继续!我巴不得她死掉!
听到这话,我眼神晦暗。
几秒钟后,我听见林含发出诡异的嘶喊和挣扎的声音。我顿感不妙,急忙打开了门锁。
颜青正两眼发红地掐着林含的脖子,将人抵到扶梯边,两个人摇摇欲坠。
不要!
没等我阻拦,一群装备完好的警察突然冲了进来,持枪对着颜青的方向。
颜青脸色一变,伸出手想要用手捞住我。我来不及反应,眼看就要被他拦腰抱住,一双腿突然横扫过来打断了他的动作。
那人将我环抱着退后,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庄文州。
此时的他眉眼凌厉,摘下了平时戴着的黑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
怎么会是你
来不及解释了,事情结束我再和你说。
我的视线又一次落在颜青的身上,他竟然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手枪,挟持着林含。
不要打死我!不要打死我!警察叔叔快救我啊啊啊啊!
警方和颜青双方对峙,颜青率先开口:把乔芝若换过来当人质。
不行!庄文州很迅速地回答了。
不行的话,这人就只能被我打死了。
林含又发出一阵尖叫。
警方的领头人看向庄文州,庄文州忽然沉默。
我低下头,抿抿嘴:我愿意交换。
我从庄文州的背后走出来,一步一步朝着颜青走去,也没看到身后想要挽留的手。
颜青的速度很快,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他手上,而林含也被往前一甩倒在地上。
我衷心劝你一句,去自首吧。我低声和颜青说。
凭什么
我父亲的病,是你的手法吧。
颜青顿了一下:是又怎样。
我相信很多事情是你叔叔干的,与你没什么干系,如果你自首,也许能从宽处理。
不需要。
那你想要什么现在这个状况你已经逃不掉了!颜青油盐不进,我忽然有些着急。
是啊,逃不掉了。颜青痴笑起来,我手下打电话说警察快要找上来的时候,我明明马上就可以带着你远走高飞,可是你偏偏不听话。
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
你,乔芝若,还爱我吗
我缄口不言,因为不知该如何回答。
颜青见我不应,狂笑不止,就在一瞬间,他把对准我太阳穴的枪口对上了他自己。
我心叫不妙,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掰弯他的手腕。
砰!枪声在我耳边炸开,好在打歪了。
警方也一涌而上,将颜青死死地摁在地上。
庄文州则把惊魂未定的我抱起来,又将一件大衣盖在我身上,慢慢地离开。
在庄文州的怀里,我看向颜青。他被警察制服,没有挣扎,没有叫喊,只是死死盯着我的方向,也盯着我的双眼,直到我看不见他。
我被庄文州塞进一辆警车里,接着他坐上驾驶位,启动了车子。
文州,到底发生了什么
颜青名下的产业涉嫌药物造假并非法试药,我们已经关注很长一段时间了。
所以你是……
卧底警察。
原来如此。
那你们是怎么找到这的
庄文州眯眼笑了笑,指了指脑袋:发卡啊,原本只是给你戴着好看的,没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场,里面有定位系统。
我摸了摸头上的发卡,心中了然。
对了,里面有一份录音。我摘下发卡,递给庄文州,颜青杀了他叔叔,里面是他的录音。
庄文州挑眉:好,辛苦你了。
我摇摇头,随后像是卸下了重担似的,瘫坐在车座上,望向窗外。
11
一段时间后,父亲的病正确用药后,已经出院很久了。
我和庄文州隔着一层玻璃,一齐看着玻璃窗里面的人。
昔日高贵的公子哥此刻像个顽童一般,撕裂着嗓子尖叫大喊。
被警方抓捕后,他承认了一切罪行,但是又确诊了精神疾病,被法院送到医院治疗。
走出精神病院,我和庄文州沐浴在阳光之下,我和他不小心四目相对,又迅速移开目光。
我接下来有个外派的任务,可能……会离开一段时间。
那你注意安全。
庄文州点头,转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五味杂陈,正要转身离开时,听见庄文州的声音:等我回来吧。
我笑着点头。
庄文州有些兴奋,目送着我离开,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坐上警车。
车上,他深呼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照片,笑着端详。
照片上赫然显现着一个人——是大学时候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