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虞氏一族最短命的皇后。
先帝封我为太子妃
。
没想到成婚当天,我的嫡姐便自尽而亡。
两年后新帝登基,封我为皇后,同时执意将一名女子封为贵妃
。
听信奸佞杀掉我的孩子,将我架在火刑台活活烧死
。
【这是你应得的。
】
我恨意难消
,幸好上天给了我重来的机会
。
我跪在先帝面前
【陛下可知,虞氏世代唯嫡长女身负凤命。
】
1
凤命血祭
长兴2年,黑云压城,这座远远望去华丽、光鲜的皇城终将被剥开外衣,迎来一场鲜血的洗礼……
帝承晏带兵长驱直入,凤鸾殿烛火摇曳,狂风呜呜呼号,铁甲肃然,他们狰狞的身影像鬼魅森森的。
刀锋划破衣衫,我腹中胎儿突然剧烈抖动。帝承晏的手腕凝着寒霜,龙纹护甲卡住我拼命护住肚腹的十指。殿外暴雨倾盆,他腰间螭龙玉珏撞在鎏金床栏上,碎成三瓣的龙睛里映出我煞白的脸。
【陛下!这是您的亲骨肉!】
我嘶喊着去抓他袖口的金蟒纹,却扯落一串殷红血珠。
匕首突然暴起寒光,我眼睁睁看着嵌满东珠的刀柄没入皮肉。
剧痛炸开的瞬间,一股热流从我的腹部喷涌,血泊漫过满地碎玉,帝承晏用染血的指尖托起那团粉色。
婴孩的啼哭从他手中发出,帝承晏满手鲜血的将他举到我眼前。
我伸出手想将他抱在怀里,抬起又无力滑落。
一种难言的痛楚充斥着我
,我死死盯着他,艰难的质问【为什么】
那双曾经柔情似水的眼睛
,此刻淬满了碎冰冷冷的开口【朕的长子应是映雪的孩子
】
帝承晏将我的孩子递给从始至终立在一旁的国师,施舍的笑道【不过没关系,朕现在需要这个孩子。】
一种不好的预感铺天盖地的袭来,看着被国师抱在怀里的孩子,我奋力挣起想将他抱回来,却也只是蚍蜉撼树。
【你要用我的孩子做什么——】
【你说啊!!!】
帝承晏将刀丢进托盘,嫌恶的拿起早早备好的帕子擦手。
【妹妹,你该高兴。】
冠宠六宫的贵妃像只稚嫩的雏鸟从他身后走出来
,秋水盈盈的眸子。
【他此时出生,是当之无愧的嫡长子,贵不可言,现在宁王欲起兵造反,国师预言此子可佑天下。】
【你也该感到高兴才是。】
【荒唐。】
我盯着国师那双无欲无求的眼猛然怒斥。
【皇后娘娘慎言。】
我眼睁睁看着他将孩子抱出去,一种恐慌蔓延。
我只能无力的乞求。
【陛下,求求你将孩子还给我。求求你。】
帝承晏厌恶的看着【给你,你现在能做什么让他和你一起死你看看你现在……】
从他的眼睛里我看见自己的倒影无力的躺在血泊里,长发浸染着鲜血,惨败的脸厉鬼一般。
我……救不了我的孩子……救不了……
那个刚才被我忽略的名字——虞映雪。
现在像我弥留之际的幻影。
【欢欢,莫怕。姐姐在。】姐姐的怀抱好温暖,那是幼时唯一的温暖。
少时少女蒲柳般的身影,春水一样温柔清澈的眼睛。
【姐姐……】我不禁喊出声,从模糊的记忆出来。
帝承晏身旁楚楚可怜的贵妃,弱柳扶风全然陌生。
竟觉可笑,牵动嘴角笑不出来。
原来凭空出现被帝承晏册封为贵妃的女子
,就是我的嫡姐。
那声姐姐像是将她刺到,虞映雪蹲下身怜爱的拂去我脸上的泪。
【妹妹,莫着急很快你们母子就会团聚了。】
她轻伏在我的耳边,是怜惜的样子,说出的话比刀子尖锐。
做了太子妃之后
,我极少出宫
,年少时的许多人和事都淡忘了
。
可一个人我记得异常清楚
。
这个人就是我的嫡姐。
在我大婚当日自尽的姐姐,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陌生的姐姐。
她站起来用一张陌生的脸,说着虚伪至极的话【妹妹,我跟阿晏说了,我们的孩子不是长子也没关系
,可他……】
她哽咽看着竟比我要难过几分
,那美艳皮囊下,住的是怎样的一只恶鬼。
帝承晏果然心疼,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不必难过
,当年若不是她我们的孩子应当周岁
。】
我无力的闭上眼睛,意识堕入沉沉的黑暗。
当我再次醒来时,祭天台上
,血腥气与龙涎香残存的威压交织成刺鼻的毒。
帝承晏明黄衣摆上的五爪金龙在风雪中翻涌,他站在十二旒冕的阴影里,像一尊吞吃血肉的饕餮。
【国师预言说荧惑守心,献上天生凤命的女子
……】虞映雪泪眼盈盈的依偎在帝承晏怀里
【阿晏哥哥为江山社稷计……】
火把坠落时,我盯着帝承晏腰间那块螭龙玉珏。那是成婚第二日我亲手戴在他腰间,此刻却在火光中映出虞映雪凤冠上的东珠。
皮肉焦灼的剧痛里,我听见自己泣血的诅咒【帝承晏你昏庸无能,愚不可及——黄泉路遥……】
最后我不知道自己嘴里说的什么,只记得恍惚看见虞映雪——眼角滑落的一滴泪……
2
重生之谜
我重生在先帝未赐婚之前,在我举行笄礼当日。
镜中的我额间点翠翟鸟花钿,耳垂明月珰,颈间璎珞圈镶七宝,与衣上纹章辉映成星河。
为我梳妆的婢女柠将一支缧丝金凤衔珠钗插在我发间。
我淡笑着伸手拨弄凤尾垂下九缕流苏【小柠,我记得我没有这支珠钗。】
【这是大小姐那边送来的,大小姐说今天是您最重要的日子,特地差人送了这只头钗
。】
【大姐姐真是有心了。】我望着铜镜中金凤口中那颗鲜红欲滴的珠子。
毫无预兆死前她那一滴泪浮现在眼前。
我的泪竟也这样滚落下来。
我怔然望着铜镜中的自己,抬手拭去。
前世这枝簪子被人打落在地
,珠中藏的东西化作点点金芒,在我周身织就凤凰虚影。
众人匍匐,一声声恭贺接踵而来。
如今我手中捧着御下的圣旨,前世种种走马观花……像戏。
前世我像接到天上掉的馅饼,欢喜像蜜糖丝丝缕缕缠绕住我的心脏。
如今捧在手里的是把戳人的刀。
【恭喜妹妹喜得良缘。】虞映雪笑意盈盈,拉着我的手。
【恭喜妹妹喜得良缘。】
我泛起一股恶心。
我细细端详她的脸,她的高兴不似作伪。
我开口问【姐姐不喜欢太子】
【姐姐不喜欢太子】
【妹妹莫要胡乱揣测,我同太子只是兄妹之谊。】
【妹妹莫要胡乱揣测,我同太子只是兄妹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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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时空重叠,一字一句,一情一态。
刀刃的冰冷,撕心裂肺的痛,以及……婴孩的啼哭。
兄妹之谊。这四个字在我的唇齿间狠狠碾过,咽进喉咙。
我对她笑,开心的笑。
她也对我笑,虞映雪趁现在好好高兴高兴。
我是虞府的庶女,我的母亲是曾经骠骑将军的嫡女,天和九年,将军府男丁战死,只是剩满门妇孺,将军府势弱,为保家业,我娘家给相府大公子如今的虞相为妾。
父亲并不如何喜爱我的母亲,也不喜欢我。
虞映雪是正妻的孩子,是父亲的掌上明珠。
在笈礼未过之前虞映雪是大家默认的未来太子妃。
因坊间传言虞氏嫡女天生凤命,至今当今皇后仍是我们的姑母。
姑母膝下无子故过继帝承晏。
前世我喜欢帝承晏从小就喜欢他,因此就算凤命预言落在我身上我也不愿他为难。
我曾问他是否愿意娶我,他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娶欢欢做我的新娘是我的夙愿。】
他的话将我的心彻底浸泡在蜜罐里。
我轻易便信了。
如今我夜不能寐前世种种翻来覆去,我曾问过虞映雪
【那枚珠钗……为什么】
【我无意于太子,我喜爱宁王。我知妹妹对太子的心意,至于……珠钗,那不过是支普通的珠钗,终是不如我们得偿所愿重要,不是吗】
当时的虞映雪眉宇间尽是洒脱,话语间表示凤命之言她并不放心上。
幼时她待我很好,是我信赖的大姐姐。
我和帝承晏大婚第二日,她自尽而亡的消息便传得满城风雨。
坊间更言是我抢了嫡姐的凤命,逼得自己的嫡姐不得不自尽。
虞氏在意脸面将此事压下,但也只是表面平静。
帝承晏也一改往日柔情,待我相敬如宾。
3
异世阴谋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每年三月虞氏女眷皆要到清言寺祈福。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佛前焚香跪拜后众人散去。
佛堂门口一个模样清秀的和尚,双目闭着,一只手缓慢的拨弄佛珠,另一只手一下一下轻敲木鱼。
咚!咚!咚!颇有节奏韵律,将人不自觉的带进去。
我瞧着将手中的木签双手递到他面前【大师可否为我解签。】
他睁开双眼,淡漠如水,掀起薄薄的眼皮看我【我不为人解签。】
【那你为什么坐在这里】
【……你后面。】他拧眉,淡淡的说一句。
我随他的视线转身,佛堂冷冷清清,我身后也只几个堂姊,围着个和尚正在解签。
我略扫一眼,又转身看他理直气壮【……他在忙,你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呵,虞二小姐倒是聪明。】
他不爽的冷笑一声言语讥讽,冰冰凉凉的连带上山的燥意都消去几分。
他放下手中的鱼槌,将签从我手中抽出去,认认真真低头看起来。
他久不言语,听身后姊妹嬉闹离去。
恰回头一眼便将我钉在原地,人群散去露出那张脸。
【国师预言此子可佑天下。】
【皇后娘娘慎言。】
【国师预言荧惑守心,献上天生凤命的女子
……】
有双无欲无求的眼,出口便可以要两个的命人--国师。
前世与虞映雪沆瀣一气的国师!
恨意明显,他抬眼看我也是一愣。
随即从案前站起,见他靠近,我后退一步。
撞上身后的桌案,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施主可有不适之处或是贫僧有何错处】
他看出我的防备,没再上前。
眉宇间似有懊恼和歉意。
我望着眼前这个谦和的僧人,清澈透亮的眼睛。惊觉一切尚未发生。
他姿态和前世也判若两人。
怀着点恶意,我冷声【若是因你一人之言害两条性命,你该如何】
【如此大过小僧唯入地狱,方可赎罪。】
他道一句佛号,并未质疑,认真决定自己的去处。
【虞二小姐可莫要在欺负他,他可会当真的。】
我身后传来解签和尚波澜不惊的声音。
我回头恰撞上解签和尚含笑的眼,他挥挥手示意他回去。
【可……】他有疑虑对上解签和尚的眼,终是回去了。
【师弟从小长在寺中尚未出寺过。】
和尚点到为止,未再说话,只是将那支签递回给我
【劫火淬翎腾紫极,重霄日月照新身。寓意很好,虞二小姐定如愿以偿。】
我捏住细细的签子,轻嗅佛堂的香火气和不知哪里飘来的桃花香。
前世我得偿所愿,他也批了两句话【月满琼楼终有缺,金销玉碎始知寒。】
我听了知道寓意不好,只道事在人为,不放在心上,转眼便忘。
如今,我微微一笑。
【借你吉言。】
我将签放在案上,离开。
夜晚寒凉,不及人心。
【阿晏哥哥。】
晚上我实在夜不能寐,嗅着桃花香便往香味浓郁处走,悬月做灯,花香为引。
甜腻娇软的嗓音直接将我钉在原地。
【映雪。】
是帝承晏的声音,他叫虞映雪的名字,眼睛犀利谨慎的扫视。
在被发现之前我的双脚率先做出选择灵巧的闪避到树后。
【乖,过来让阿眼哥哥好好抱抱你。】
确定四周空无一人,帝承晏没了顾忌说话也放肆起来。
虞映雪像只欢快的雀鸟扑进他的怀里。
【阿晏哥哥,我不想你娶妹妹。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
【我知道的,映雪,我都知道,等等,等等我等我当上皇帝,等铲除宁王那个祸患,我娶你做我的皇后。】
帝承晏将虞映雪揽在怀里,百般柔情都恨不得倾泻在她身上。
【映雪我爱的只有你,我不信什么凤命之言,在我心里我的妻子只会是你。】
我躲在树后,看他们互诉衷肠,恨已经长成参天大树,根系缠绕我的心脏拼命汲取养分。
我死死掐住掌心,想就此冲出去与两人同归于尽。
摇摇欲坠的理智拉扯我,现在出去才是功亏一篑。
我心里骤然一松,远处的两人已经滚在一起,赫然是两只剥了人皮的野兽。
【好看吗】
【谁】
冰冰凉凉的嗓音略带笑意出现在我身后,眼前一抹红色侵袭而至。
【唔。】
我的嘴巴被捂住,只睁大眼睛去看眼前的人。
好半晌才从犄角旮旯里扒出能与这张脸对照的人物。
宁王!帝玄钦。
他怎么会在这里宁王是皇帝最宠爱的小儿子,出生便封王,不长居京中,算起来这一世我还没有见过他。
【嘘,若真被你叫一声可就要被发现了。】
帝玄钦一身红衣,眼睛像盛了一轮月亮,身量修长。
静若幽谷月,笑似媚生花。宁王不在京都,亦不妨碍他的事迹传入京。
【宁王殿下,怎在此处】
出桃林,我笑着佯装好奇的问他,心里在盘算此人合作的可能性。
【虞二小姐是想探查我的行踪】宁王不接话,反手给扣顶帽子。
【自然不是。】
【你不生气】宁王嘴角噙笑,他倚靠柱子懒洋洋。
知道他在问刚才的事【生气,生气是没什么用的。】
虞映雪说自己心悦宁王,暗地里早和帝承晏狼狈为奸,又为何多此一举,让我当太子妃
【宁王殿下可认识嫡姐】
【何止认识,你当真认为那个人是你嫡姐】
【我……】我哽住,不是嫡姐会是谁可……若她不是嫡姐……这念头像火星子种在我心里。
我竟感到久违的欣喜。我可以重生,别人当然也可以……夺舍!
宁王斜睨我一眼,带点诱惑的【我知道那人的秘密你想知道吗】
我心不在焉【殿下久不在京能知道那人什么秘密。】
【哈哈哈,虞二小姐未免太小瞧本王了。】
宁王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她说本王是命定天子,要助本王称帝。】
皇帝还在,说这话显得大逆不道。
【那个人为何如此笃定】我已经不再叫她嫡姐。
【她言语不详,便想让本王信她。】
宁王说到这里不屑的冷笑,慢悠悠的说【我实在不耐便用一番手段,她说自己来自异世,而我们是被困在话本里的人物,她帮我是顺势而为。】
我的视线凝住,前世我死后宁王举兵夺位,帝承晏狗急跳墙听信那国师和虞映雪的话,看来就是知道大势已去徒劳挣扎罢了。
【宁王殿下,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告诉你自然有本王的道理。望虞二小姐聪明些莫要走错了路。】
我乘月而归,房内烛火阑珊。
前世那滴泪霎时灼热起来,也许姐姐还活着,因为宁王的话匪夷所思,也最接近真相。
幼时母亲病逝,父亲对我漠不关心,嫡姐待我便加倍好。
我思绪不住的往前世拉扯,从那支珠钗开始一切都在改变。
4
一体双魂
春夜雨丝缠绵,挟裹冷风。
一个黑影立在我的窗前,【清言寺,道真和尚,孤儿,未曾离寺。】
这是我向宁王借的探子。
春猎前几日,帝承晏亲自携聘礼上门,与我父亲谈笑晏晏。
相貌俊朗,气质斐然,举止有度,他这举动看起来诚意十足。
前世我对他用情至深看不出什么,如今做个知情者,方知这人的可怕之处。
【欢欢。】这两个字再从他口中说出,竟柔情似水。
我无心陪他做戏【太子殿下,我们尚未成婚如此唤我于理不合。】
帝承晏笑道【欢欢莫气,是怪我前些日子没来看你】
他抬手要摸我的头,我后退一步。
他手落空,一脸无奈又拿我无可奈何的样子。
【我给欢欢赔不是,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前世确实没发现,这人很能演。
【嫡姐。】我扬身朝他身后喊。
果然看他面色一僵,眼中一闪而过的紧张。
看来对那异世女是几分真情,我讽刺的想趁他转身,扭头就走。
没有看见他阴毒的眼睛。
我找机会拜访清言寺的慈恩大师。
【我从前看见一话本说的是一个异世之魂夺人身体,身体原先的主人却还活着,是为一体双魂。依大师所见真有这样的存在】
慈恩大师手握佛珠,睿智的眼仿佛看破万物【施主,心中已有答案。遵从本心便可。】
我抿一口茶【若两魂相争,胜败如何】
【本为异世魂如何能与人相争若有人相助,结果大不相同。】
我捏紧手中的杯子,指腹刺痛才骤然一松。
【我倒是好奇何人会如此神通广大】
……噼里啪啦,他未开口刚才手盘佛珠骤然崩落,血丝从他的虎口渗出。
【大师!】我惊呼一声,伸手去扶。
【贫僧无碍。】
【无碍便好,无碍便好。】
告辞慈恩大师,我苦笑离开禅房。
那国师的来历很不简单。
前世国师凭空出世,一出现便得帝承晏重用。
世人只知道他是慈恩大师的小徒弟那时他叫肖悯,无人叫他佛号道真!
名不经传——出现如此突兀。
寺内桃花未落,枝叶摇曳。
我眯着眼睛适应炫目的光线,慢慢看清那树下打坐的人。
不若就此杀了以绝后患,头上的发簪被攥紧,踱步。
靠近一盆冷水翛然扑下,你在干什么
远处十五六岁的道真,将攀爬的蚂蚁引到指尖静待他们上树,笑容纯良。
尚是天真的孩童。
【如此大过次小僧唯入地狱,方可赎罪。】
我将发簪收进袖中。
【施主,可还烦恼】
道真不曾看见我的凶相,不知哪里掏出一只灰扑扑的布袋子递给我。
【此香有安神功效,比外面的要好。】
【为何……】
【什么】他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丑是丑了点,好在功效不错。】
鬼使神差一个念头,虞映雪可以夺舍嫡姐,若还有一个人……
我收了香囊。
翌日,我与虞映雪同乘一辆马车。
她倚靠枕前没有半分嫡姐从前的端庄,几分懒散。
前世笄礼后我们接触不多,更不论同乘一辆马车。
【虞映雪】
我叫她的名字,……她掀起眼皮斜睨过来,启朱唇【妹妹做了太子妃,姐姐都不稀得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