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清明上河图之密码 > 第一章

第一章
汴河浮尸
卯时三刻,汴河码头
这味儿……比御街的卤肉摊还冲!赵不弃捏着帕子猛捂鼻子,靴子在青石板上蹭了又蹭。他一脚踢开脚边的碎瓦片,却不小心踩中水洼,溅起的水花沾湿了裤脚。沈括!你倒是说句话啊!他扭头冲蹲在尸体旁的人喊道。
沈括正用竹刀小心翼翼地挑开死者紧握的手指,闻言头也不抬:第七个了,每个掌心都攥着半张酒筹。他举起一片染血的柳木片,上面醉仙楼三个字被水泡得发胀,边缘还粘着几缕绿藻。你看这酒筹,像是从同一家酒楼出来的。
酒筹难道是赌命赵不弃凑近尸体,火把的光映得他脸色发青。他伸手想掰开死者另一只手掌,却猛地缩回手——尸体胸口赫然印着个暗红花纹,形似禁军流星锤的铁链纹。这……这是禁军的标记难道是军中人干的他声音发颤,火把差点脱手。
沈括眯眼盯着花纹,忽然伸手按住赵不弃的手腕:别碰!这血迹未干,指印还没凝。他指了指尸体指尖残留的青黛色粉末,你看这颜料碎屑,像是画院新制的矿物颜料。
**巷口突然传来脚步声**
沈仵作!官家要的验尸格目呢衙役拎着食盒匆匆路过,衣襟沾着油渍。他瞥见尸体,吓得差点摔了食盒,哎哟妈呀!这、这是第几个了
沈括眯眼盯着他袖口一闪而过的青黛色粉末,忽然抓起尸体手指:瞧这颜料碎屑!阳光下,那抹青黛泛着金属冷光,像极了画院新制的矿物颜料。王二,你今早可去过画院他冷不丁问道。
衙役王二一愣,慌忙摆手:哪、哪能啊!我就送了个早饭去相国寺,连虹桥都没过!他边说边后退,脚下一滑,险些跌进河里。
赵不弃冷笑:送饭送到汴河你这衣裳油渍倒像偷吃了祭品的耗子!
**东京城西·画院偏阁**
张择端正对着《清明上河图》愁眉不展,忽听窗棂咔嗒轻响。他抬头撞见沈括扒着窗台,半边身子挂进屋里:张兄,虹桥西侧第三家颜料铺可缺生意
沈兄怎知张择端慌忙合起画卷,却漏出一角未干的青黛痕迹。他尴尬地咳嗽一声,前日胡商送来十斤吐蕃矿料,说是给官家制寿礼……
沈括指尖蘸了颜料凑近鼻尖,突然剧烈咳嗽:这哪是青黛掺了水银的砒霜粉吧!他甩了甩手指,青黛粉末簌簌落在案上,竟泛着诡异的蓝光。
张择端脸色一变:沈兄莫乱说!这颜料是西域商人献的贡品,官家亲自验过……
官家验的是毒,可这青黛遇水变色,分明加了料!沈括忽然盯着画卷某处,你瞧这虹桥栏杆上的鸽群,翅膀怎么都往西偏莫不是风向不对……
**夜巡更鼓响起**
赵不弃举着火把靠近尸体,忽然倒抽冷气:舌底有蜡封!沈括掰开下颌,半截蜂蜡裹着的纸条露出西夏文——三月廿六,虹桥燃灯。
这些死人怕不是灯笼燃料赵不弃话音未落,远处传来梆子声。沈括摸出怀中酒筹拼凑,七片残木竟凑成半阙《鹧鸪天》,缺字处皆留诡异空白。少了‘之’字,多了笔画……他忽然瞪大眼睛,这些多出的笔画拼起来,是个‘西夏’的‘夏’字!
赵不弃猛地拍大腿:我就说这酒筹邪门!醉仙楼哪来这么多半张酒筹他忽然压低声音,你说……这些死人会不会都是被同一个法子弄死的
沈括沉默片刻,忽然抓起尸体衣襟。果然,胸口除了禁军花纹,还有一道淡红压痕——形如风筝线勒出的痕迹。他脸色骤变:不好!这案子怕是要惊动皇城司了!
**汴河对岸忽然传来鸽哨声**
一群灰鸽掠过码头,爪上系着的红绳在月光下格外刺眼。沈括追到河边,却见一只鸽子俯冲下来,爪上竟抓着半片青黛矿屑。这鸟……怕是从画院飞来的!他话音未落,张择端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还攥着块染血的画布。
沈兄!虹桥孙羊店的掌柜昨夜暴毙,临死前在门口画了个奇怪的符号!张择端摊开画布,血迹勾勒的图案竟是个歪扭的风筝。
赵不弃骂了句脏话:这案子越来越邪乎了!死人攥酒筹、画风筝、放鸽子……难不成是有人拿《清明上河图》当杀人图
沈括盯着汴河上的涟漪,忽然捡起块碎石扔进水里:若真是如此,下一个死人该出现在……他看向对岸灯火通明的醉仙楼,该让官家知道,他的生日礼怕是要变成索命符了。
第二章
画中诡影
**辰时,画院后院**
沈大人揪叶子呢小学徒缩着脖子看沈括在槐树下翻找。忽然一道影子罩住他,张择端抖开长卷:昨夜修补时发觉……虹桥南坡本该有驴车运炭,如今却多了三个扛棺材的脚夫。
沈括盯着画中人青灰色衣襟:这抬棺姿势不对!正常该两人前行一人殿后,他们倒像抬着空棺遛街!说着忽然掐住张择端手腕,狼毫笔尖悬在孙羊店招牌上,这饼摊歇业三日了
张择端额头冒汗:您怎知昨儿晌午还有人订了十斤椒盐饼,傍晚就贴了歇业符……哎,沈兄别戳画啊!这卷《清明上河图》可是官家御批的珍品!
沈括冷笑:珍品画里多出三具棺材,倒像催命符!他指尖沿着抬棺人影的衣褶游走,突然用力点按,瞧这衣摆褶皱,分明是空棺——死人还能把棺材压出坑
**东华门外茶肆**
卖枣茶的老汉搓着手:您说孙羊店自打上月有贵人包场,掌柜的连招牌都不敢挂!他压低嗓子,倒是半夜常闻切肉声,像杀猪铺子似的……
赵不弃突然拍案:城南王屠户上吊那晚,他家砧板也响了半宿!沈括摸出酒筹排列,七片木片竟与茶碗摆成北斗七星状。
老汉吓得泼了热茶:客官慎言!前日官差才来问过话,说孙羊店后院挖出半截染血的麻绳……哎哟,我这舌头!
赵不弃眯眼盯着沈括手中的酒筹:你这摆法倒是玄乎……北斗七星主杀伐,莫不是暗示凶位
沈括忽然抓起一片酒筹咬在嘴里:缺了‘之’字,多了笔锋——这些多出来的笔画拼起来……他蘸茶水在桌上描画,是个‘西夏’的‘夏’字!
**画院密室**
张择端颤抖着展开双层画绢,背面针脚组成个歪扭的艮字。沈括蘸茶水涂抹,隐现的墨迹显示虹桥西侧货船吃水线异常:甲板空船却载满货物这船怕不是纸扎的!
赵不弃扯断鸽爪上的红绳,玉佩残片当啷落地:西夏李监军这鸽子怕是从敌营飞来的!
张择端突然捂住嘴:我想起来了!昨夜修补画卷时,窗外飘进根风筝线,缠着块青黛矿屑……难道有人用画传讯
沈括拾起玉佩残片,指尖摩挲刻痕:李监军,西夏狼崽子……他们盯上《清明上河图》作甚忽然瞥见张择端袖口沾着颜料,猛地抓住他手腕,你今早可去过颜料铺
张择端脸色煞白:胡商送了新矿料,我、我去验过货……
**窗外信鸽咕咕叫唤**
赵不弃一把抓住鸽腿:这鸟脚上还有蜡丸!手指刚触到蜡壳,鸽子突然剧烈挣扎,翅尖扫落案头砚台。墨汁泼在画绢上,竟显出虹桥下暗藏的火药桶轮廓!
好个‘画中有画’!沈括用竹刀挑开蜡丸,里面卷着张蝉翼纸,西夏文写着‘三月廿六,虹桥燃灯’——和死者舌底纸条一模一样!
张择端踉跄扶住桌角:难怪孙羊店后院有切肉声……那些‘棺材’里装的不是死人,是火药!
**汴河忽传来号子声**
沈括冲到窗边,只见一艘货船正往虹桥西侧靠岸。船老大哼着俚语:青黛换水银,赚个盆满钵——话音未落,船舱里探出个戴狼皮帽的脑袋,颧骨处赫然带着禁军特有的刀疤!
赵不弃抄起棍棒就要冲出门:逮贼去!被沈括死死拦住:莽撞!那船吃水深得古怪,甲板却无货物……定是夹层藏了火药!
张择端忽然指着画卷尖叫:你们看!墨水晕染后,货船旁多了个小人——他在往河里撒青黛粉末!
沈括猛然醒悟:青黛遇水则燃!这帮贼人要借着汴河潮汐,把火药扮成颜料流到虹桥下……
**暮色渐浓时**
三人蹲在虹桥桥洞下,看着水流裹挟青黛粉末泛起幽幽蓝光。赵不弃咬牙切齿:孙子兵法都说‘火攻’,他们倒用起‘画攻’了!
沈括拾起块青黛碎屑:颜料铺、信鸽、货船……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人。他望向宫城方向,那个能自由出入画院、调动禁军、还和西夏勾结的——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禁军巡夜的铜锣声。张择端浑身一颤:糟了!官家今日夸赞《清明上河图》修补得好,赏了紫金鱼袋给主事官……
赵不弃突然踢飞脚边石子:老子明白了!孙羊店歇业、王屠户暴毙、胡商献矿料——全是那狗官布的局!
沈括沉默着将玉佩残片揣入怀中,目光如刀:明日辰时,我们去会会这位‘李监军’的宋人搭档。
第三章
酒筹密码
**巳时,开封府档案库**
这字帖比我家祖传的还破!赵不弃举着《兰亭集序》摹本,忽见沈括用银针挑开之字缺笔处——竟是用鸽血写的西夏数字。
data-fanqie-type=pay_tag>
赵不弃凑近一看,鼻子几乎贴到泛黄的纸页上:哎哟!这‘之’字裂口里藏了三道血痕沈兄,你从哪学来这招他手指沾着唾沫,试图蹭开另一处墨迹,却把永字蹭成了歪脖子鹅。
沈括夺过摹本:蠢货!这是用鸽血写的暗码——三、六、九,对应虹桥三处方位!忽然窗外炸响琉璃碎裂声,两人同时扑向窗台。只见对街醉仙楼飞出只灰鸽,爪上拴着的红绳结成古怪绳结,正巧缠住飘落的《兰亭集序》残页。
这鸽子成精了!赵不弃抄起笤帚要打,却被沈括按住:看绳结!是西夏军用的‘狼咬’结,专传死讯!话音未落,灰鸽突然抽搐倒地,爪间滑落半片青黛矿屑。
**虹桥北堍·空船舱内**
沈括撬开褪色账本,火光映出青黛二十斤兑水银五两。赵不弃突然踢翻木箱:这箱子吃水不对劲!底下定有夹层!果然撬出层油布包裹的火药,引线竟用染青黛的麻绳编织。
难怪死者舌根藏蜡丸!沈括撕开蜡皮,纸条写着风筝起时焚河,而此时空中正飘过一群鲤鱼形状的风筝,尾巴系着彩绳交织成网。他猛地抬头,瞳孔收缩如针尖:那些风筝……在画天上的火药线!
赵不弃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跺脚:早说醉仙楼的风筝邪门!昨日小乞丐偷了一只,今早被发现溺在汴河——尸体手里还攥着半截彩绳!他弯腰捡起船舱里的青黛粉末,指尖搓了搓,突然打喷嚏,这鬼颜料怎地腥得像鱼血!
沈括抓起一把火药闻了闻,脸色骤变:不是鱼血,是掺了水银的青黛遇潮发霉!这帮贼人用画院的颜料做引线,等风筝群掠过虹桥时——他忽然住口,盯着水面漂浮的许愿灯。灯罩上歪歪扭扭写着西夏李监军赠。
**丐帮分舵窝棚**
老乞丐嚼着草根嘟囔:那些风筝线能钓月亮哩!前儿个穿红衣裳的小娘教我们放,说系够百只就能换麦饼……赵不弃忽然抢过他手里半截彩绳,发现编织法与火药引线如出一辙。
红衣裳小娘赵不弃揪住老乞丐的破衣领,长啥样可有西域口音
老乞丐缩着脖子:戴面纱呐!但露出来的眼珠子蓝汪汪的,像咱东京城西的染缸水……他忽然瞥见沈括手里的彩绳,吓得哆嗦,那绳子……那日她教我编完,手指全变青了!
沈括将彩绳浸入茶水,绳芯竟渗出青黛汁液:用颜料泡过的麻绳做引线,一旦点燃,青黛遇火爆炸,顺风把火星撒到虹桥火药堆……他话音未落,窝棚外突然传来尖锐哨声。
赵不弃抄起棍棒就冲出去:哪个龟孙子捣乱!却见一群小乞丐拖着只断线风筝跑来,其中一人高举半截玉佩:这位官爷!方才有个蓝眼睛姐姐给的,说系在风筝上能换肉吃!
玉佩残片上赫然刻着西夏李监军字样,边缘还沾着青黛粉末。沈括接过玉佩时,指尖微微发抖:他们连丐帮都收买了……这是要借孩童之手,让全城百姓成为点火人!
**暮色四合时**
三人蹲在虹桥桥墩下,看着空中密密麻麻的鲤鱼风筝。赵不弃突然指着一只风筝尖叫:瞧!那尾鳍在反光——是铜镜碎片!
沈括恍然大悟:白天用铜镜反射阳光点火,夜里换磷粉自燃——这些风筝就是流动的火种!他话音刚落,河畔忽然亮起一串幽绿火花,竟是有人提着灯笼在河岸奔跑,灯罩上绘着的禁军花纹与死者胸口印记一模一样。
老乞丐突然拽沈括衣袖:那红衣裳小娘今日在货郎担买了一百盒孔明灯!说要请全城百姓明日去虹桥‘拜月’……他声音发颤,沈大人,咱东京城要变火城了!
赵不弃咬牙切齿:老子这就掀了醉仙楼!被沈括死死拉住:莽撞!那楼里藏着的怕是西夏细作,贸然出手只会提前引爆火药!他望向宫城方向,得先找到那个能调动画院颜料、勾结禁军、还懂西夏机关术的人——
话音未落,对岸突然传来号角声。醉仙楼灯火通明,七扇雕花窗依次亮起青黛色的灯光,拼成半阙《鹧鸪天》缺字版。赵不弃瞪大眼睛:这些贼人用酒筹排字传递时辰!三月廿六酉时三刻,就是火药引爆之时!
沈括摸出怀中七片酒筹,忽然发现每片边缘都有细小刻痕。他将酒筹拼成北斗状,勺柄指向的方向正是画院偏阁:张择端今日修补的《清明上河图》,怕是被塞进了真正的火药图!
**夜风卷起河面青黛粉末**
赵不弃忽然捂住口鼻咳嗽:这雾怎地发腥……他话未说完,远处传来瓷器碎裂声。三人伏身望去,只见画院方向腾起一道青烟,隐约可见有人扛着棺材走向虹桥——棺盖缝隙里漏出的,赫然是染血的《清明上河图》残卷!
沈括握紧玉佩残片,眼中寒光如刀:好个‘李监军’……明日之前,我们必须解开酒筹上的鸽血密码,否则东京城将成炼狱!
第四章
风筝密文
**申时,相国寺塔顶**
沈括数着天上风筝:一、二……二十八只鲤鱼!每只尾巴系的彩绳颜色不同!忽然有风筝线断裂,飘落的纸条写着戌时三刻,青雀归巢。
赵不弃扒着塔砖探头:这破风筝说坠就坠!哎哟——绳子缠我腰上了!他手舞足蹈地挣扎,扯得腰间锦囊叮当乱响,忽听刺啦一声,半截麻绳应声而断,末端竟系着块青黛矿屑。
张择端正踮脚远眺,闻言猛地回头:快看画卷!那个抱小孩的妇人裙摆颜色……和坠落风筝的彩绳一模一样!他手指颤抖着点向《清明上河图》,画中妇人衣带随风飘向虹桥东侧货栈,而此刻真实风向却吹往西边。
沈括抓过画卷细瞧,忽然用银针挑开妇人衣褶处一抹墨痕——竟是用松烟调制的隐形记号,在夕阳下泛着微弱金光:这些风筝颜色对应画中人物服饰,有人在用《清明上河图》当坐标图!
**西夏商馆后巷**
胡商捋着山羊须冷笑:青黛那是我们献给太子殿下的生辰礼!沈括掀开箩筐,所谓颜料在暮色中泛着幽蓝荧光。赵不弃突然捂住口鼻后退——箩底粘着几根黑羽,分明是信鸽翅膀。
这羽毛……是从活鸽身上拔的!沈括抓起一把青黛撒向地面,粉末遇土立刻嘶嘶冒烟,他们在虹桥埋了火药,打算用风筝线引爆!话音未落,巷口传来马蹄声,两匹驮着木箱的瘦马擦身而过,箱缝里漏出染血的麻绳。
张择端突然揪住沈括袖口:方才那马背上的纹路……像画里运炭驴车的缰绳!他声音发颤,指向商馆屋檐下摇晃的铜铃,昨夜修补画卷时,我给所有铃铛加了反光金箔——可现在那些铃铛全被拆了!
**夜巡教头撞开房门**
禁军换防了!教头盔甲沾满枯叶,喘着粗气比划,西门岗哨全换成生面孔,领头的右脸有道疤,和《清明上河图》里城门卫兵的长相……他忽然噤声,盯着沈括手中展开的画卷。
画中虹桥守卫本该五人,此刻却多出个持流星锤的黑影,锤头血迹未干。赵不弃倒吸冷气:这些死人胸口的锤印……根本不是意外!他踢翻脚边木箱,露出底层染血的禁军腰牌,有人冒充守军,用画里人的身份杀人灭口!
沈括用酒筹在地上摆出七星阵,将坠落的青黛矿屑逐一放入阵眼:风筝颜色对应画中人,腰牌对应岗位……他们要伪造成画卷人物‘复活’作案!突然一阵狂风卷起矿屑,粉末在空中拼出半个西夏文字。
**戌时三刻,虹桥南坡**
人群簇拥着太子仪仗缓步而行,忽有小贩尖叫:风筝!天上掉下来好多风筝!沈括抬头望去,二十七只鲤鱼风筝尾绳齐断,彩绳如蛛网罩住半座虹桥,每根绳梢都系着冒烟的青黛包。
张择端惨白着脸指向画卷:抱小孩的妇人……她手指的方向!话音未落,货栈木顶轰然炸裂,火星顺着风筝线窜向人群。赵不弃抡起扁担就要打火,却被沈括拽住:砍断彩绳!那些是引线!
混战中,胡商突然从人群冲出,山羊须被火烧得焦黑:快停下!青黛里掺了磷粉,越打越燃!他疯狂撕开衣襟,露出绣着西夏狼头的里衣,太子殿下答应保我商路,你们宋人根本不懂……话未说完,流星锤破空而至,将他砸进汴河。
**禁军军官踏着火苗走出**
右脸刀疤在火光中狰狞,手中流星锤滴着血:多谢沈大人替我等清除障碍。他踢开胡商尸体,露出脖颈处与画中卫兵一致的胎记,从今日起,《清明上河图》里该添个新人物了。
沈括握紧画卷边缘,指节发白:你究竟是谁
军官轻笑:我本是画院学徒,直到三年前黄河决堤那夜……他忽然挥锤击向张择端,你修补画卷时,可曾想过那些被抹去的乞丐
赵不弃暴喝一声扑上,扁担却卡在军官锤柄凹槽里。张择端踉跄跌坐,忽然盯着军官靴底惊呼:你踩着青雀图案!和风筝密文‘戌时三刻,青雀归巢’呼应!
沈括猛然扯开画卷一角,露出底层被刮花的墨迹——原本空荡的墙角赫然蜷着个持锤乞丐,衣襟血迹与军官锤头血渍如出一辙。
**河水滔滔声中**
胡商尸首随波沉浮,绣着西夏纹样的衣襟逐渐被泡沫吞没。沈括拾起半片青黛壳,里面密密麻麻刻着阵亡将士姓名:用英魂骨灰炼颜料,再借敌国之手放火……好个一石三鸟!他转头看向呻吟的军官,可惜你算漏了《清明上河图》里的隐藏笔触。
张择端颤抖着展开画卷最右侧,月光下隐约浮现更多乞丐轮廓——那些曾被他为画面整洁而抹去的人影,此刻正从纸纤维里苏醒过来。
第五章
虹桥杀局
**三更,月黑风高**
沈括伏在孙羊店梁上,看着三个戴鬼面的乞丐将火药桶搬上货船。忽然有人哼起小调:青黛青,银河倾,爆竹声里大桥崩……
赵不弃趴在沈括身边,压低声音嘀咕:这帮孙子唱得比戏班子还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要炸桥他手指抠进木梁缝隙,沈兄,你确定这破船载的是火药我瞧着倒像装烂菜叶的臭桶!
沈括眯眼盯着船舱缝隙渗出的青黛粉末:蠢货!菜叶能冒荧光这分明是西夏人用骨灰炼的‘阴火’!话音未落,一阵夜风吹开船篷,月光下赫然露出码放整齐的铁西瓜——每个炮仗上都粘着《清明上河图》残片。
动手!赵不弃突然暴起,挥刀砍断桅杆绳索。沈括甩出浸油的酒筹点燃引线,火光窜起的刹那,青黛火药爆出妖异蓝焰,将河水染成鬼火长河。
**混战爆发**
宋狗纳命!西夏军官从船舱跃出,流星锤铁链横扫,将张择端逼到桥栏边。沈括抄起染缸砸去,青黛泼在军官脸上灼出白烟:你脸上这疮,怕是试药试的吧
西夏军官惨叫着捂住脸,流星锤脱手坠入河中。赵不弃趁机冲上前,长剑直刺他咽喉:爷爷送你去见真主!剑锋却被铁链缠住,两人僵持间,军官忽然狞笑:看看你们脚下!
张择端低头一看,桥板缝隙竟渗出黏稠的火油,而远处货船已燃起熊熊烈焰,映出船帆上暗绣的西夏龙纹。他猛地扯住沈括后领:快退!他们在虹桥上抹了‘狼烟’!
**禁军叛徒突然杀出**
赵不弃与叛徒缠斗时,忽然瞥见对方腰牌刻着崔字:原来是你假传军令调走守军!一剑刺穿叛徒肩胛,却发现他怀里掉出块《清明上河图》残片。
崔叛徒捂着伤口狂笑:沈大人聪明过头了!那画卷早被我们换成引线布……咳咳!他突然噎住,嘴角溢出黑血,青黛毒……哈……你们也活不成……
沈括抓起残片细看,指尖突然顿住——画中原本空白的桥洞下,不知何时多了个持锤黑影,容貌竟与眼前崔叛徒一模一样!他猛然抬头,只见真正的叛徒正躲在桥墩后拉弓搭箭,箭簇涂着青黛毒液。
小心!张择端扑向赵不弃,却见箭矢擦着自己发髻飞过,钉入燃烧的桥柱。箭尾系着的丝线忽然绷直,远处传来绞盘转动声,整座虹桥开始剧烈震颤。
**张择端突然夺过火炬**
烧画断后!他撕开画卷扔向火药堆,千年宣纸遇火轰然爆燃。众人趁乱退至岸边,只见夜空中燃烧的《清明上河图》如凤凰展翅,将西夏人的风筝线烧成漫天流火。
赵不弃看得目瞪口呆:你疯了!这可是圣上御赐的宝贝!他边骂边拽住张择端胳膊,却发现对方袖口露出半截烧伤的手腕,你这伤……
张择端惨笑一声:三年前黄河决堤,我为保画卷完好,亲手淹死了五个乞儿……今日权当还债。他忽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带青黛色的黑血。
**沈括突然指向河面**
燃烧的画卷残片随波沉浮,竟在水面拼出半幅西夏密道图。与此同时,对岸树丛里闪过一道蓝光——正是先前逃走的胡商,此刻他正举着鸽哨,吹出尖锐的青雀啼鸣。
赵不弃抄起石块砸过去:老贼还没死透!石块落空后,胡商身后忽然窜出群戴鬼面的乞丐,每人腰间都挂着染血的《清明上河图》摹本。
沈括拾起一块焦黑的船板,上面留着深深的凿痕:他们早把虹桥挖空了!这些火药桶只是幌子,真正要炸的是汴河堤坝!他话音未落,地动山摇的轰鸣声从水下传来,十二只铁牛驮着的镇水石柱竟缓缓抬起。
**西夏军官突然从水中跃起**
他半边脸缠着渗血的布条,手中攥着被青黛腐蚀的流星锤:沈括!你毁了我们的‘阴火阵’,那就用你们的黄河葬送东京城吧!他狂笑着掷出最后一枚信号弹,夜空顿时被染成妖异的青绿色。
张择端踉跄着举起火炬:画卷已毁,你们拿什么引爆……话音戛然而止,他突然看清对岸树梢上晃动的黑影——竟是一群训练有素的猴子,每只爪中都握着点燃的青黛香烛。
赵不弃怒吼着冲向水边:老子跟你们拼了!却被沈括死死拦住:河水要涨了!快看那些猴子的项圈!众人定睛一看,猴颈铁环上赫然刻着《清明上河图》里城门卫兵的编号。
**终局时刻**
张择端突然撕开衣襟,露出绑在胸口的磁石:画院早料到有此劫!所有摹本都用玄铁粉作了标记——他猛地将磁石掷向河面,只听嗡的一声,十二只铁牛同时发出哀鸣,鼻眼中喷出夹杂火药的黑色洪流。
沈括趁机甩出酒筹,银针精准刺穿猴王的眼睛。群猴惊散时,赵不弃已砍断最后一根风筝线,燃烧的《清明上河图》残片飘落在西夏人头顶,宛如一场带着火星的暴雨。
胡商跪在浅滩嘶吼:太子殿下不会放过你们!却被沈括踩住手腕:你所谓的生辰礼,是用黄河冤魂炼的颜料吧他拔出发簪挑开胡商衣襟,内侧密密麻麻缝着阵亡将士的名牌。
赵不弃对着溃逃的敌船射箭:追啊!还有两艘没烧呢!却被沈括按倒在地:穷寇莫追!快看桥墩——众人回头望去,燃烧的镇水铁牛正在水下拖出长长的火花,宛如一条火龙游向北方。
**黎明薄雾中**
幸存的禁军捧着《清明上河图》残卷痛哭,沈括却盯着张择端烧毁的手腕若有所思:你故意让画卷沾水显影张择端虚弱一笑:墨分五色……有些笔触本就该溶在血里。
第六章
画龙点睛
**五更,废墟余烬**
沈括从焦木堆扒出半片龟甲,裂纹走向竟与《清明上河图》河流吻合。张择端颤巍巍展开抢救出的画卷,原本熙攘的虹桥只剩两个模糊人影——正是沈括与赵不弃救火的姿态。
赵不弃蹲在灰烬里翻找,忽然抓起块烧变形的铜铃:快看!这铃铛上的纹路……和孙羊店招牌焦痕一模一样!他用力擦去表面黑炭,露出半边戌字,昨夜那胡商说要买一百只鲤鱼风筝……根本不是送神仙,是要在‘戌时’放火!
张择端指尖抚过画卷残破处,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们早把袭击计划藏在画里了!他指着虹桥旁被烟熏黑的城墙,那里隐约露出半句褪色题词——青雀归巢,银河倾泻。
沈括将龟甲投入汴河,水面忽然浮起串青黛色气泡:官家今日要在虹桥观灯……若我们晚到一步,这些气泡就是火药引信了。朝阳刺破晨雾,远处传来新一日的漕船号子,而《清明上河图》的残卷上,一只未点燃的风筝正在风中轻轻打旋。
**幸存的西域商贩突然跪地痛哭**
我同伴昨日说要买一百只鲤鱼风筝……说要送给画里的神仙!他捶打着地面,从怀里掏出串染血的铜钱,这是定金!他们还说……还说虹桥底下埋着能让人飞天的‘神火’!
赵不弃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一道焦黑伤痕:昨夜那叛徒崔琰腰牌上刻着‘神策营’!这帮孙子假传圣旨调走守军,就是为了在观灯夜放‘天灯’!他忽然瞪向沈括,你刚才扔龟甲进河……难道河水会被炸上天
沈括沉默着指向东方,官家仪仗的金顶轿子已隐隐可见。张择端突然撕下画卷一角,用炭笔疯狂涂抹起来:快看!孙羊店招牌焦痕拼成‘戌时燃灯’,可真正的密语在画里——他展开残卷,原本空白的云层上赫然多出群展翅风筝,每只都拖着青黛色的长尾。
**皇宫方向钟声再响**
沈括抓起把沙土撒向河面,颗粒竟在青黛气泡中浮沉如星斗:西夏人用骨灰炼火药,却不懂阴阳之术……这些气泡遇热则爆,遇冷则凝。他忽然转头对赵不弃嘶吼,把你腰带解下来!快!
赵不弃手忙脚乱扯下绣着蟠龙纹的革带,却见沈括将画卷残片系在上头,又从焦木堆抽出根烧成炭棒的桅杆:风筝线已断,但青雀归巢的时辰到了——他像抛鱼线般将革带甩向河心,炭棒在空中划出火星。
张择端突然惨笑:你们看桥墩!众人回头望去,燃烧整夜的镇水铁牛竟在晨光中化作青铜巨兽,鼻孔喷出夹杂火药味的白雾,他们早把虹桥改成了火药瓮……官家一来,立刻引爆!
**西域商贩突然暴起**
他不知从哪摸出把弯刀扑向沈括:还我兄弟命来!你们宋人自己放火还想赖账!刀刃却被赵不弃用剑鞘格开,当啷一声坠入河中。
沈括趁机将龟甲碎片按进铁牛裂缝,只见青黛气泡瞬间凝固成冰晶状物质:河水要结冰了!快把画卷铺在桥面上!张择端哆嗦着展开残画,宣纸上的墨迹竟开始顺着虹桥轮廓流淌,仿佛血液渗入砖石。
**官家轿辇距桥百步**
沈括突然跃上桥柱,对着仪仗队大喝:圣上不可近桥!青雀羽翼尚未收拢!他扬手抛出酒筹,银针精准刺破最后一只未燃的风筝线,空中顿时响起尖锐哨声。
赵不弃抡起长剑砍断桥面铁索,燃烧的镇水铁牛轰然坠河,激起冲天水柱。张择端将画卷残片按在湿漉漉的桥砖上,墨色遇水晕染成凤凰图案:以画封火!以水克阴!他咳着血沫喃喃,指尖在凤眼处重重一点。
**朝阳完全升起时**
官家仪仗停在百步外,侍卫们惊惶地看着虹桥上翻滚的青黛浓烟。沈括踩着冒烟的铁牛残骸走到轿前,躬身时袍角滴落混着冰渣的水珠:陛下,西夏人借《清明上河图》藏火药于虹桥,幸得张画师以画封局……
官家掀开帘子,却见年轻帝王盯着沈括手中龟甲:这裂纹……莫非是当年大禹治水时留下的他忽然轻笑,爱卿可知,朕昨夜收到份特别的生辰礼
赵不弃突然指着对岸树梢惊呼:青雀!那些风筝变成真鸟了!众人抬头望去,燃烧殆尽的风筝骨架竟在晨光中舒展成青羽,每只都衔着截未爆的火药筒。
**张择端缓缓倒下**
他倚着半截桥栏,将染血的画笔抛入河中:墨分六彩……最后一彩本就是血……手指在触及水面的刹那僵住,涟漪荡开时,无数青黛气泡在他身下碎成星芒。
沈括默然拾起飘落的炭棒,在上面刻下小小的鹊字。赵不弃抹着眼泪踢飞块焦木:喂!你这算给案子结篇了那帮西夏孙子还没抓着呢!
官家侍从突然捧来木匣,打开竟是完好无损的《清明上河图》——原先被烧的残卷竟是张赝品。沈括抚摸着画中虹桥,忽然指着某处屋檐轻笑:原来真正的火药藏在画院屋顶……多谢陛下以真作诱敌。
**尾声**
赵不弃追着远去的官轿大喊:赏呢!说好的赏呢!却被沈括揪着后领拖回桥边。两人看着河面漂浮的青雀风筝,忽见某只风筝翅膀内侧写着细小文字:下次清明,还来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