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寒门女夜救落魄书生
江南的雨丝像细密的银针,斜斜划过绸缎庄的雕花窗棂。柳如烟踮着脚擦拭高处的檀木货架,耳尖突然捕捉到店外传来的叫骂声。
呸!一个穷酸书生也敢赊账!当铺掌柜的铜锣嗓撕破雨幕,今日不还老子的钱,就把你这身长衫扒下来抵债!让你也知道老子的厉害!!
柳如烟掀开绣着并蒂莲的门帘,雨水顿时洇湿了粗布裙摆。青石板路上,三五个泼皮正围着个书生推搡。那人身穿月白长衫沾满泥污,怀中却死死护着用油布包裹的书卷,苍白的脸上还架着副碎了半片的玳瑁眼镜。
住手!柳如烟抄起门边的枣木扁担冲过去,扁担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惊得泼皮们齐齐回头。她急切的将书生一把护在身后,从袖中摸出半吊铜钱:这位公子的账,我绸缎庄结了。
泼皮们盯着铜钱掂量片刻,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散开。书生一下就跌坐在泥水里,狼狈地作揖: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季伯常,他日定当……
先起来吧。柳如烟伸手搀扶,触到他掌心的薄茧,这分明是常年握笔的手。她瞥见他衣襟下露出的半截《策论集》,心念一动:季公子是要考功名
季伯常苦笑着点头,雨水顺着下颌线滑落:家中突遭变故,盘缠用尽,连这书……他哽咽着抚过怀中书卷,都是典当祖宅换来的。
柳如烟咬了咬唇,转身跑回店里。再出来时,怀中多了个油纸包:这是十两银子和几个白面馒头。她避开季伯常震惊的目光,我师父说,读书人的志气比天大。
季伯常攥着银子的手微微发抖,突然单膝跪地:柳姑娘大恩大德,伯常没齿难忘!待我金榜题名,定八抬大轿娶你为妻!立此为誓,如有违背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柳如烟的脸腾地红了,雨水混着滚烫的血涌上耳尖。她扶起季伯常时,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腕,鬼使神差道:我在绸缎庄当学徒,略懂些生意经。若公子不嫌弃,往后盘缠……
如此,伯常就厚颜叨扰了。季伯常的眼中燃起炽热的光,他日飞黄腾达,定与姑娘共享荣华!
雨幕中,两人的影子在灯笼昏黄的光晕里交叠。柳如烟望着季伯常远去的背影,没注意到他转身时,眼底闪过的全是算计。而她更不会想到,今日的善心相助,竟会成为日后剜心刺骨的利刃。
2
青云路断情绝义
三年光阴如白驹过隙,柳如烟的指尖已磨出厚厚的茧子。
深夜喜报
柳如烟蜷缩在绸缎庄狭小的阁楼里,就着如豆的油灯核对着账本。摇曳的火苗将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随着夜风忽明忽暗。窗外的梆子声敲过三更,整个江南城早已陷入沉睡,唯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显夜的寂静。
阁楼的木板因年久失修,每走一步都发出咯吱的声响。柳如烟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将算盘拨得噼啪作响。这已经是她连续熬夜的第七个晚上,为了多赚些银钱,她白天在绸缎庄当学徒,晚上帮人记账到深夜。手指被油灯的热气熏得发烫,可账本上的数字却总也对不上,她不禁叹了口气,伸手去够放在一旁的凉茶。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刺骨的寒气瞬间涌入屋内。柳如烟浑身一紧,警惕地抬头望去,只见季伯常裹着一身寒气冲进来,胸前的红绸花还沾着露水,头发和衣襟上也挂满了细密的水珠,显然是冒雨赶来。
如烟!我中了!我中举人了!季伯常满脸通红,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他大步跨到柳如烟面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你看,这是放榜文书!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得意地在她眼前晃了晃。
柳如烟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惊喜瞬间涌上心头。她猛地站起身,油灯险些被碰倒,真的你真的中了她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喜悦,双手颤抖着接过文书,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查看。当看到季伯常的名字赫然在列时,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
这三年来,她省吃俭用,将自己辛苦赚来的每一文钱都用来资助季伯常读书。为了给他凑足进京赶考的盘缠,她甚至卖掉了母亲留给自己的唯一嫁妆。无数个日夜的辛苦付出,如今终于有了回报。
如烟,多亏有你!季伯常紧紧搂住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等我入朝为官,就风风光光娶你进门。他突然从袖中掏出个锦盒,里面是一支镶着碎钻的玉簪,这是我用第一个月的俸禄买的,你戴上一定好看。
柳如烟泣不成声,将玉簪紧紧贴在胸口。这一刻,所有的疲惫和委屈都烟消云散,她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在这狭小昏暗的阁楼里,幸福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照亮了整个黑夜
。
3
寒夜渐冷的真心
自季伯常高中举人后,柳如烟的生活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金边。她每日穿梭在绸缎庄,听着街坊邻里对季家娘子的夸赞,心底的期待愈发滚烫。可阁楼里的油灯却越来越孤独,随着梆子声一次次敲过三更,季伯常的身影却再未如那晚般急切地推开房门。
最初的三个月,他还会托人送来书信,字里行间皆是对朝堂险恶的感慨,末尾总不忘附上待局势稳定,必迎卿入门的承诺。柳如烟将信纸贴在心口,在账本间隙逐字逐句反复品读,连信纸上淡淡的墨香都能分辨出不同——有时混着龙涎香,有时沾着书卷气。她把这些信叠成整齐的方块,藏在檀木匣最底层,那是支撑她熬过漫长日夜的星光。
但渐渐地,信笺上的字迹愈发潦草,间隔也从半月一封拖成数月无音。他回绸缎庄的次数屈指可数,每次都是在深夜,踏着露水匆匆而来。柳如烟提前备好的热饭热菜凉了又热,热了又凉,最终只能默默倒进泔水桶。季伯常进门时眼神总是飘忽,盯着墙角的钱袋比看她的时间更长,接过银两时指尖甚至不愿多停留半刻:户部最近要查账,应酬实在太多。说罢便要转身离去。
伯常,等等!柳如烟追出去,在巷口拽住他的衣袖。月光下,她看见他新换的官靴绣着金线,锦袍料子比从前华贵数倍,可望向自己的目光却像隔着层薄雾。天凉了,我给你做了件狐皮大氅......话未说完,季伯常已不耐烦地抽回手:这般粗陋之物,如何登得大雅之堂他整理着被拽皱的袖口,以后别再做这些无用功,好好守着你的绸缎庄。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巷子尽头,柳如烟攥着大氅的手指微微发抖。寒风卷起衣角,她这才惊觉,自己竟还穿着三年前那件补丁摞补丁的粗布袄。回到阁楼,她颤抖着打开檀木匣,将崭新的大氅轻轻覆盖在旧书信上。油灯突然噼啪爆了个灯花,映得满墙账本上的数字都扭曲起来,像极了季伯常日渐陌生的面孔。
每当掌柜问起婚期,柳如烟总是强颜欢笑:他是忙于公务,等站稳脚跟就好了。她照旧每日记账到深夜,只是不再期待梆子声。账本上的进项越来越多,可她却觉得心越来越空。有时望着铜镜里憔悴的容颜,她会想起季伯常中举那晚,他眼中炽热的光芒,还有那句与卿共享荣华的誓言。那时的红绸花、碎钻簪,此刻都成了扎在心头的刺,在每个无人的深夜,隐隐作痛。
直到那一天,柳如烟精心打扮,怀揣着攒了许久的银票,想去给季伯常一个惊喜。她来到季府门前,却听到墙内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季大人,这是小女亲手做的桂花糕,您尝尝。是个娇滴滴的女声。
晚晴的手艺还是这么好。季伯常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等我向尚书大人提亲,定不会委屈了你。
柳如烟只觉得眼前一黑,手中的银票飘落在地。她踉跄着后退,不小心撞倒了墙角的花盆。
谁在外面季伯常冷冽的声音传来。
柳如烟转身想跑,却被家丁拦住。季伯常大步走来,看清是她后,脸色瞬间变得厌恶:你来干什么
伯常,我……柳如烟哽咽着,这些年我为你……
够了!季伯常不耐烦地打断她,你一个寒门女子,也配提这些实话告诉你,我与苏尚书之女早已情投意合,明日就上门提亲。
柳如烟只觉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颤抖着掏出怀中的玉簪,扔向季伯常:这是你给我的,现在还给你!
季伯常冷笑一声,一脚将玉簪碾碎:不知好歹的东西,若不是看在你还有点用处,早就一脚踢开了。如今本大人功成名就,岂会娶你这种低贱之人
柳如烟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转身狂奔,却不知,更大的阴谋正等着她。回到绸缎庄,等待她的是店铺被查封,师父被气死的噩耗——而这一切,都是季伯常的手笔。
4
雪夜逢贵人
寒夜的北风卷着碎雪,像无数把利刃刮在柳如烟脸上。她蜷缩在城门洞下,身上仅有的棉衣早已典当换钱,粗布单衣被风雪浸透,冻得牙齿咯咯打颤。
当啷——
一枚铜钱滚到她脚边。柳如烟抬起头,朦胧的雪光中,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停在面前。车帘掀开,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脸,墨色狐裘衬得男子眉眼如画,腰间的玉佩在风雪中泛着冷光。
姑娘这是...沈昭然皱起眉,目光扫过她单薄的衣衫和红肿的双手。
柳如烟别过头,不愿让人看见自己的狼狈:多谢公子,但我不乞讨。声音里带着倔强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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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然轻笑一声,解下狐裘披在她身上:我观姑娘气质不凡,为何沦落至此他递过一个暖炉,暖意顺着指尖传遍全身。
柳如烟盯着地上的积雪,突然冷笑:被人骗了,骗走了感情,骗走了家业,还害得师父...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喉间泛起腥甜。
沈昭然的眼神暗了暗,从袖中掏出一张烫金拜帖:我是镇国公府沈昭然,明日可来府上找我。他顿了顿,或者说,找一个报仇的机会。
马车渐行渐远,柳如烟攥着拜帖的手指关节发白。报仇她当然想报仇!季伯常害她家破人亡,苏晚晴助纣为虐,这笔血债,她一定要讨回来!
第二日,柳如烟站在镇国公府门前,深吸一口气,递上拜帖。门房领着她穿过九曲回廊,在书房见到了沈昭然。
我可以助你复仇。沈昭然推来一叠账本,季伯常贪污受贿的证据,苏晚晴家族走私的罪证,都在这里。他看着柳如烟震惊的表情,微微一笑,我与季伯常本就有仇,他曾设计陷害我兄长。
柳如烟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眼中燃起复仇的火焰。原来季伯常这些年,一直在暗中敛财,勾结海盗走私,无恶不作。
但你需要付出代价。沈昭然突然说,我要你帮我打理江南的生意,以商入政,扳倒季伯常背后的势力。
柳如烟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只要能让季伯常身败名裂,我什么都愿意做!
从这天起,柳如烟跟着沈昭然学习经商之道,钻研权谋之术。她常常彻夜不眠,研究账本,分析局势,将所有的痛苦和仇恨,都化作复仇的动力。而季伯常和苏晚晴,还沉浸在权力和财富的美梦中,全然不知,一张天罗地网正在向他们悄然逼近...
5
暗局初现
江南码头,柳如烟身着月白绸缎长衫,手持折扇立于船头。三年的磨砺,她早已褪去了昔日的青涩,眉眼间尽是商人的精明与狠厉。身后,沈昭然倚靠着船栏,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有条不紊地指挥伙计装卸货物。
云雀姑娘果然名不虚传。沈昭然轻笑一声,短短数月,便将江南丝绸生意盘活,连那些老狐狸都赞不绝口。
柳如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做生意如战场,心软者死。她目光远眺,看着对岸季家的商船缓缓驶来,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季伯常这些年垄断漕运,大发横财,是时候让他尝尝苦头了。
三日后,京城最大的绸缎庄突然挂出半价甩卖的招牌,精美的绸缎堆积如山,价格却低得离谱。消息传开,百姓蜂拥而至,季家绸缎庄的生意瞬间一落千丈。
季伯常勃然大怒,拍案而起: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坏我生意给我查!
很快,手下回报:大人,是个叫‘云雀’的神秘商人,背后似乎有镇国公府撑腰。
季伯常脸色骤变,握着茶杯的手青筋暴起。他想起了三年前那个被自己抛弃的女子,心中莫名闪过一丝不安。
与此同时,柳如烟正在与苏晚晴的贴身丫鬟密会。
只要你把苏小姐与海盗勾结的证据交给我,这些就是你的。柳如烟推过一锭金子,眼中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丫鬟看着金灿灿的金子,咽了咽口水,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这是苏小姐亲笔写的信件,还有账本。
柳如烟接过证据,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不久后,京城突然流传出季伯常贪污受贿、苏晚晴家族走私的消息,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御史台的官员们闻风而动,纷纷上奏弹劾。
季伯常和苏晚晴慌了手脚,他们四处奔走,试图平息事端,却发现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自己。更令他们惊恐的是,皇帝对这些弹劾十分重视,下令彻查。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苏晚晴歇斯底里地尖叫,到底是谁
季伯常阴沉着脸,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柳如烟的面容。他心中一颤,难道是她不可能,那个卑贱的女子,怎么可能有如此手段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柳如烟亲自带着证据,走进了御史台...
6
困兽之斗
御史台内烛火通明,柳如烟将一叠账本重重拍在案上,每一页都详细记录着季伯常与苏晚晴的罪行。御史大夫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字迹,神色凝重:这些证据,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大人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江南码头查验。柳如烟的声音沉稳而坚定,眼中闪烁着复仇的光芒。
与此同时,季府内一片混乱。季伯常疯狂地翻找着书房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能洗脱罪名的证据,额头上的汗水浸湿了官服。不可能!这些证据怎么会突然出现他咆哮着,一脚踢翻了身旁的椅子。
苏晚晴跌坐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一定是那个贱人!柳如烟!她回来了!她想起三年前那个被自己和季伯常联手陷害的女子,心中涌起一阵恐惧。
季伯常猛地转身,抓住苏晚晴的肩膀:你说什么柳如烟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
是镇国公府!她背后有镇国公府撑腰!苏晚晴哭喊道,都怪你!当初就该斩草除根!
季伯常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他终于明白,自己小看了那个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女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人!不好了!御史台来人了!管家惊慌失措地冲进来。
季伯常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抓起一旁的佩剑,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我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
苏晚晴冲过去抱住他的腿:你疯了吗反抗只会罪加一等!
季伯常一脚踢开苏晚晴,夺门而出。他骑马狂奔在京城的街道上,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柳如烟,杀了她!
柳如烟站在城墙上,看着下方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越来越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早就料到季伯常不会坐以待毙,所以在这里设下了天罗地网。
柳如烟!季伯常勒住马,举着剑指向她,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待你不薄!
柳如烟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和怨恨:待我不薄你骗我感情,害我家破人亡,这就是你所谓的不薄她的眼神变得冰冷,季伯常,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话音刚落,四周突然涌出无数官兵,将季伯常团团围住。季伯常看着眼前的场景,终于明白自己彻底输了。他握紧手中的剑,突然调转剑尖,刺向自己的心脏...
7
终局之章
季伯常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重重坠地,手中的剑哐当一声砸在青石板上,溅起一串火星。柳如烟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具渐渐冰冷的躯体,三年来积压在心底的仇恨终于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片荒芜的疲倦。
结束了。她轻声呢喃,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
沈昭然缓步走上城墙,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看着柳如烟单薄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值得吗为了复仇,耗费三年光阴。
柳如烟转身,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出几分释然:曾经我以为,只有看到他身败名裂,我才能解脱。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的万家灯火,可如今真到这一刻,却觉得一切都那么可笑。
与此同时,苏府也被官兵团团围住。苏晚晴被从绣房里拖出来时,华贵的衣裙早已凌乱,发髻松散,再也不复往日的骄矜。她被押往刑部大牢的路上,嘴里还在不停地咒骂:柳如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三日后,皇帝下旨,季伯常贪污受贿、结党营私,罪大恶极,虽已自尽,仍抄没家产,削除功名;苏晚晴家族因走私通敌,满门获罪,苏晚晴被判流放边疆。
消息传来时,柳如烟正在绸缎庄旧址。曾经被季伯常查封的店铺,如今已焕然一新,匾额上云雀绸缎庄五个鎏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抚摸着崭新的门框,想起三年前在这里和季伯常相遇的场景,恍如隔世。
柳姑娘,沈世子有请。伙计匆匆跑来。
柳如烟微微一笑,转身离去。经过三年的打拼,她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弱女子,而沈昭然,也在朝夕相处中走进了她的心里。
镇国公府内,沈昭然站在满园春色中,手中拿着一封拜帖。看到柳如烟走来,他笑着递过去:江南商会邀请你担任会长,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柳如烟接过拜帖,目光坚定:我答应了。她抬头望向天空,湛蓝的天空中,几只云雀欢快地飞过,我要让所有人知道,女子也能在这商界闯出一片天。
沈昭然伸手将她耳畔的碎发别到耳后,眼中满是温柔: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柳如烟脸颊微红,轻轻靠在他肩头。远处,传来孩童的嬉笑打闹声,空气中弥漫着春日的花香。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放下仇恨,才能拥抱新的生活。而属于她的传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