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离开前我除了和离书还给宋信义留下了一份大礼。
宋信义号称自己是闲散王爷，但我却知道他偷偷养了私兵。
一个豢养私兵的王爷会对王权的威胁不言而喻。
做完这些，我坐上了齐思桓准备的马车，自此不见王府。
不知为何，宋信义的心头颓然生出怪异的感觉。
那感觉就像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就要离开他了。
眼见着就要去结亲了，但他颓然很想去看看沈沁欢。
但却被拦了下来。
“郎君吉时就要到了，我们该走了。“
宋信义只能作罢，但在坐上高头大马的那刻，屋外却传来了一阵声响。
紧接着有人推开了门。
重重官兵围住了王府。
宋信义一眼就认出了那是皇上身边的公公，赶忙下马。
他与皇兄感情向来和睦，想来大约是听说他新婚特意为他送贺礼的吧。
想到这宋信义穿着大红色的喜服连着身后的人哗哗啦啦的跪了一大波。
公公瞥了一眼宋信义，摊开圣旨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谕，经举报宋信义有豢养私兵，意图对朝廷不轨之状，鉴于此还未酿成大祸，圣上特此宽容收回私兵。撤销宋信义王爷的职位贬为庶民。”
谁宋信义整个人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公公的意思。
“公公，这定然是诬陷啊，我从未做过此等事啊。”
公公冷哼一声，“王爷，你是在质疑圣上的决策吗？”
宋信义连忙后退两步。
“臣不敢，但此事必定有奸佞小人害我，还请公公明示啊。”
公公从袖中掏出一封信纸。
“那就请王爷好好看看吧。”
宋信义看着哪信越看只觉得越心惊。
信上不仅标明了他豢养私兵的详细地方，甚至哪字迹他太过熟悉了。
哪不就是沈沁欢的字迹吗。
公公看到他脸色变化笑了。
“想来王爷也认出这举报人了。”
“我也传圣上口谕，准许了沈家娘子和离的请求。”
“王爷还是快收拾东西走吧。”
宋信义还想在说些什么，公公身后的官兵已经乌泱泱的排成了一列将他围住。
宋信义知道他真的躲不掉了。
不知为何在听到沈沁欢和离时，他的心顿了一瞬。
紧接着公公有开口了。
“陛下宽容准许你走完婚礼。”
宋信义脑子很乱，被一群人围住。
他竭力将脑子里奇怪的东西甩出去，但在看到耿娇娇穿着红色喜服走出来的那刻，他的心窒了一顿。
脑子里满是和沈沁欢婚礼的场面。
拜完高堂，将耿娇娇送入洞房，如今他的样子客人也都走完了。
他喝了很多酒，但就是不想去洞房。
直到夜色落幕，宋信义才终于摇摇晃晃的推开了洞房的门。
同样的场面，盖头下却不是他期望的人。
在看见耿娇娇那张满是脂粉的脸，宋信义想到了十七岁就嫁于他的沈沁欢。
那个时候沈沁欢甚至不用擦什么脂粉，只要坐在哪里，心就会不自觉的跟着她跳动。
她的一颦一笑似乎都跳跃在宋信义的心头。
直到耿娇娇叫了他一声他才终于反应过来。
耿娇娇眼角攥着泪花扑进他的怀里。
“信义哥，娇娇终于嫁给你了，你都不知道娇娇有多高兴。”
可宋信义身子却很是僵硬。
他颓然抬眸看向耿娇娇，“娇娇若是发生什么事你愿意和我一起面对吗？”
耿娇娇一顿，虽然不明白宋信义的意思，但想来硕大的王府又会出什么事，于是害羞的点点头。
“信义哥，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们现在都已经是一家人了，我自然是要会和你一起面对的。”
听到这，宋信义的心口才勉强生出几分安慰。
但耿娇娇已经抚上的他的胸膛，语气更是带着魅惑，“好了信义哥，别想那么多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呢。”
她扯开嫁衣露出胸前的雪白，柔柔的靠在宋信义的怀里。
宋信义看着她露出的胸前的雪白，没忍住咽了咽口水。
抱着耿娇娇拉上了床帘。
一时间只听见娇声阵阵。
6
一夜荒唐后，等隔天早上耿娇娇醒来时，原本的硕大的王府，丫鬟，仆人都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处简陋的贫宅。
她险些以为自己是做了噩梦，但抬眸看见的是冲她笑的宋信义。
宋信义端着两碗大碴粥。
放在桌前笑着道。
“娇娇，你醒了。”
耿娇娇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王爷这是？”
宋信义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几分苦涩的向耿娇娇说明了情况。
耿娇娇险些从床上跌下，脸上全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很快她颓然明白了，这一定是王爷给的考验。
这种富贵人家最是喜欢用金钱作为考量人性的标准，只要她坚持下来那么以后王府的富贵必然有她的一份。
想到这她讪笑一声接过宋信义递来的大碴粥，咬牙喝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耿娇娇每天都跟着宋信义和大碴粥。
她整个人都喝的瘦了一圈也没见到任何别样的景象。
耿娇娇甚至真的怀疑是王府落败了。
就在她喝大碴粥，第三次喝吐了。
她确诊了怀孕。
一时间耿娇娇终于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毕竟再怎么样王府也总不能哭了孩子吧。
她带着娇笑找上宋信义。
语气娇憨，“王爷，人家怀孕了。”
宋信义顿了一下，一把搂住耿娇娇，眼里满是笑。
“娇娇，你没有骗我吧，这么说我就要当爸爸了。”
耿娇娇满脸娇羞，窝在宋信义的怀里。
“王爷，我苦点没关系，但总不能委屈了我们的孩子呀。”
宋信义摸着下巴觉得很有道理的点了点头。
“说的有道理。”
就在耿娇娇以为宋信义终于要带她回家了，宋信义笑着开口。
“那我明天就去找个活干。”
“你放心娇娇我绝对不会亏待你们母子的。”
耿娇娇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带着不可置信的质问。
“所有你当初说的真的是真的，你现在就是一个贫民？”
宋信义不知道她为何这样问，只是点了点头。
耿娇娇一下怒了。
“宋信义，你有病吧。”
说着她头也不会的转身离开。
宋信义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原来耿娇娇是以为自己还是王爷所以才和自己在一起。
耿娇娇离开后，宋信义一个人在屋里坐了很久。
直到月明星稀，他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这一夜，宋信义睡得极不踏实。
他罕见的梦见了离开的沈沁欢。
梦里沈沁欢远远的看着他，他却怎么也追不上沈沁欢的背影。
7
宋信义醒来后呆坐在床上愣了好久。
他突然想起很久以前的一桩事。
那时他带着沈沁欢去江南一带游玩，但却意外遇上了歹人。
他们好不容易逃离了歹人，却和仆人走散了。
那个时他们借住在一处农户家。
他还受了伤。
是沈沁欢一直陪在他身边，每日喝着大碴粥。
她从未有一天抱怨过苦和累。
甚至还主动安慰他。
她说，“信义，只要我们在一起，怎么样都没关系的。”
事至现在宋信义才终于明白自己失去了什么。
他后悔了。
他突然想起父皇临死前给过他一道保命的圣旨。
宋信义想只要他还是王爷，哪沈沁欢就一定会回来的。
她一定是在和自己闹脾气。
但等他回到王府，等来的不是沈沁欢，而是耿娇娇。
她捂着肚子眼泪满是泪珠。
求宋信义再给她一个机会。
她肚中到底还有自己的孩子。
宋信义到底是心软了。
但除此之外他还派出了大队的人马寻找沈沁欢。
但沈沁欢还没找到，倒是先听到了京中生出了一则留言。
王爷原夫人是因为爱上了别的男子才离开王爷的，据说是有人亲眼看见王妃和一个男人离开。
宋信义听到这个消息，脑子只觉嗡了一声。
他一把抓住抓住他传言之人。
脸色白的可怕。
“你说什么？”
那人被他的神色下的一愣。
撒腿就跑。
他突然想起他曾给沈沁欢丢过一个暗卫。
不，不可能的，他竭力摇头。
他突然想到什么。
宋信义拖着剑一步一步走到耿娇娇的院子，一脚踹开耿娇娇的院门。
宋信义的双眼通红就像是来自地狱的修罗，带着索命的气息。
耿娇娇被吓了一跳。
一屁股坐在地上，无助的后退。
宋信义提着剑指向耿娇娇，满身杀气。
耿娇娇一点都不怀疑，宋信义下一秒会了结了她。
她扯出一个惨白的笑，“信义哥，你这是干什么？”
宋信义的声音很冷，带着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京中的留言怎么回事。”
“是不是你。”
耿娇娇被吓的接连后退，但大抵是因为肚中孩子给的勇气。
她梗着脖颈。
“我又没说错，我亲眼见到她与那个暗卫卿卿我我。王爷她都背叛你了，你该醒醒的。”
宋信义后退两步，喷出一口鲜血，眼神红的可怖。
“你胡说，沁欢怎么可能离开我，一定是因为你，她生气了。”
“对，只要杀了你，沁欢一定能原谅我的。”
宋信义猛地一把掐住耿娇娇的脖颈。
耿娇娇只觉得自己已经呼吸不上来了。
仓惶下她只得指着自己的肚子，“王爷，我腹中还有你的孩子啊。”
下一秒宋信义颓然松手。
他突然想起沈沁欢就是因为那个孩子才离开自己的。
耿娇娇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宋信义颓然站起身。
“一天之内别在让我听到有关沁欢的谣传，否则。”
宋信义转过身，漆黑的眼眸看着耿娇娇。
耿娇娇还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里满是恐惧。
她后退一步，“我知道，我知道的。”
宋信义这才离开。
宋信义最近很喜欢睡觉，甚至不惜让府中的医师开了好几封安神的药。
只有这样他才能睡得着，才能在梦里见到沈沁欢。
在他像往日一般睡，府医却突然来报告，说是耿娇娇出事了。
宋信义不悦的蹙眉。
对他来说没什么比睡觉梦见他的沁欢更重要。
等他到了才知道耿娇娇不知怎么回事早产了。
屋里的血端出一盆有一盆。
宋信义颇为不耐的坐在门口，哪怕里面传来耿娇娇的痛呼声他也未动半分。
直到产婆抱出一个死婴。
“王爷这孩子不足月，刚出生就已经咽气了。”
可宋信义看着那紧闭双眼的孩子，心却颓然一顿。
他颓然想起，他和沈沁欢本该有一个孩子的。
他走进产房，看了一眼还睡在床上的耿娇娇。
她脸色满是苍白，但还是在看到宋信义的第一眼强撑着坐起了身。
宋信义只是摆了摆手。
他眼神看向窗外，窗外原本的桃花也早就被盛开的玫瑰取代。
他下意识的皱眉，这才看向耿娇娇。
然后拿出和离书递给耿娇娇。
他只想要沈沁欢。
8
宋信义又做梦了，只不过这一次的梦境很奇怪。
在梦里他看见他的小姑娘没有离开自己，但自己却对她步步紧逼。
直到将她逼上绝路。
宋信义几乎是被吓醒的，那个梦太真实又太可怕了。
宋信义甚至觉得那就是自己做过的事。
是自己亲手逼走了他的沁欢啊。
他开始四处寻访寺庙游仙道士。
只为卜算沈沁欢的下落。
但却一无所获。
直到某天他照例上香。
但这一次一个和尚拦住了他。
“施主前程往事莫要追。”
可他又怎么可能不追呢。
在他的逼问下，终于和尚叹了一口气。
“五年后，你且亲自去问吧。”
五年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宋信义在小院种起的桃花也再次开了，可他等的人始终没有回来。
就在这时他颓然收到一封信。
信上说找到了沈沁欢的下落。
他穿过万条街巷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我倚靠在躺椅上，感受着阳光落在身上的温暖。
一个扎着小辫的小姑娘趴在我耳边小声道。
“娘，城南的桂花糕开张了。”
我猛地翻身，笑着摸了一把小姑娘的发髻。
“走，娘带你去买好吃的。”
小姑娘屁颠屁颠的跟在我身后。
但莫名的我总感觉身后好似有人在盯着我看，让人怪不自在的。
回头，一个满脸胡茬的男人站在离我不过十步的距离。
我好奇的转头问他。
“请问有什么事吗？”
那男子却颓然落下了泪，猛地一把抓住我的袖口。
“沁欢，是我啊，我是宋信义啊。”
9
我在原地愣了半晌。
实在是这个名字过于久远，连同那张脸都已经被遗忘在了久远了记忆长河。
小姑娘扯着我的衣角。
“娘他是谁啊？”
我一把将小姑娘抱起怀里。
和齐思桓离开后，我们去了江南又去了漠北看风景。
最后还是选择定居在了江南。
我和齐思桓的感情算是水到渠成，自然的在对方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以至后来成婚倒是成了水到渠成的事。
婚后没多久我们就有了小燕，我们的孩子。
宋信义看见小燕整个人都呆住了一般。
嘴唇颤抖，然后看向我。
“沁欢，她，她是谁的孩子？”
我抱着小燕语气很淡，“看不出吗，我的孩子。”
他一下愣住，“也是都五年了，没关系的沁欢，我不介意你有孩子的，我这次来就是专程来接你们回去的，以后我可以把这个孩子当自己的孩子养的。”
我笑了。
看向宋信义。
“那你怕是得问问孩子他爹愿不愿意。”
言罢买好糖人的齐思桓刚好从身后走出。
他的眉眼上上下下的扫过宋信义。
我将孩子递给他，挽着他的胳膊。
“孩子他爹，有人要抢你的孩子。”
宋信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人。
齐思桓却笑了，“这不是王爷嘛，当初还得多谢王爷成全，否者我怎么能和我家夫人有此机缘。”
宋信义一下急了。
冲上去一把扯过齐思桓的手。
“沁欢是我的。”
齐思桓到底是暗卫。
手上功夫别宋信义强的不知道多少，宋信义整个人处于一种被碾压的地步。
唯一能看的俊脸现在像是猪头一般。
齐思桓拍拍手站起身，眼里冷的可怕。
“这是替当初你欺辱我家娘子还的。”
宋信义却不看他，一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
“沁欢，我疼。”
我惊呼一声，宋信义以为我在为他心疼之时，一把捧住了齐思桓的手。
“丈夫，手可弄疼了，我给你吹吹。”
小燕也学着我的样子抱着齐思桓的手，“爹爹，小燕也给爹爹吹吹。”
“爹爹不疼。”
“爹爹打坏人，爹爹最棒了。”
宋信义趴在地上看着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只觉得心空的厉害。
原本那样的生活是该属于他的。
本来他们也该有一个那样可爱乖巧的女儿的。
我带着女儿和齐思桓转身准备离开，宋信义却一把拦住我。
沙哑着嗓音。
“沁欢，我这些年一直很想你，我已经和耿娇娇和离了。沁欢和我回去吧，我会对你好的。”
“当初是我一时被鬼迷心窍了，我的心里真的重来都只有你。”
“沁欢，再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知道你肯定只是在和赌气的。”
我冷笑一声。
“宋信义，你说这话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自己好笑？”
“你不会还天真的觉得我们有可能吧。从离开王府的那一刻我就没想过要回去，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我好，那你就永远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宋信义被沈沁欢脸上的冷意刺的生痛。
他抓着手，满是无措。
“沁欢，我知道你还在因为那个孩子怪我，但你和我回去，我们会有别的孩子的。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
我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一步一步走进他。
“错了？”
“宋信义你怎么会错呢，你可是王爷，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又有什么错呢。”
“错就错在哪孩子选错了爹，认了你。”
想到那个已经成型的孩子，我的心还是没忍住抽痛。
再次睁开眼，眼里满是猩红，宋信义被吓的后退了两步。
我声音沙哑中满是凄厉。
“所以宋信义，我不会原谅你，永远都不会。”
“而且我有自己的孩子，不需要和你有什么劳什子关系。”
说完这些，我头也不回和齐思桓的离开，宋信义张着嘴蹲坐在地上，无助的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
10
宋信义在我的家对面租了一处小屋。
他近来开始害怕睡觉。
他怕再次做到那个梦。
梦到自己曾经对沈沁欢的所作所为。
宋信义害怕，所以他整宿整宿的不敢合眼。
只有在看到沈沁欢，他的心才能安定半分。
这天宋信义颓然注意到一个人在玩的小燕。
他看到小燕莫名的就会想起那个和沈沁欢的孩子。
他变着法子给小燕送礼物。
一开始小姑娘还新奇。
但后来她却直接将东西丢了。
宋信义不解的问小姑娘。
小姑娘叉腰很是凶狠的瞪了他一眼，小小的拳头系数落在宋信义身上。
“你个坏叔叔，那般欺负娘亲，小燕讨厌你。”
等我找回小燕时，小姑娘抱着我的臂弯，脸上脏兮兮的却挂着骄傲的笑。
“娘，小燕帮娘报仇了，小燕讨厌欺负娘的坏叔叔。”
我笑着揉着小燕的脸。
“那娘真的谢谢小燕，小燕真是我的好宝贝。”
小姑娘也是笑着躺在我的臂弯睡着了。
我没想到我还会在见到宋信义。
几天不见他气色差的可怕，整张脸上满是灰败的颜色，头发更是乱蓬蓬的落在头顶。
在看见我的那刻眼眸才亮了一瞬。
我蹙眉道。
我环抱双臂，有些不悦道，“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对他我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却颓然咳了起来，扯着整张脸皮都在抖动，身子也佝偻的厉害。
“沁欢，我就想和你说说话。”
沉默了一会，他的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闷和虚弱。
“我可能要死了。”
在说出这句话时，他眼眸一直紧紧盯着我的脸，似乎想要从我脸上捕捉到一瞬的悲伤。
但很遗憾让他失望了，我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煽动唯有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他叹了口气。
“我们终究是回不到以前了。”
他起身，带着摇晃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前。
终于在到达大门时，停了下来，转头看向我。
“沁欢啊，对不起。”
我也只是冷漠的点了点头。
他可以说抱歉，但这不是我原谅的理由。
我的生活还要继续，往满是阳光的路上一路往前。
十天后，宋信义死了，全身溃烂而死。
在闭上眼的最后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十七岁的沈沁欢笑着朝他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