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飞机降落在虹桥机场时,纪薇看了眼手表,凌晨三点十五分。她拖着登机箱快步走向出租车候车区,半年的海外项目终于告一段落,她特意提前三天回来,就为了赶上程朗的生日。
师傅,去静安区的铂悦公馆。纪薇钻进出租车,把行李箱放在脚边。车窗外的上海夜景飞速后退,霓虹灯在雨后的路面上投下斑驳倒影。她摸了摸包里的小盒子,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盒子里是她花了两个月工资买的百达翡丽手表,程朗念叨这款表很久了。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纪薇刷卡进入小区,心跳随着电梯上升的楼层数逐渐加快。602,她和程朗的家,准确地说,是她全款买下的房子,程朗搬进来同居才一年半。
站在家门前,纪薇深吸一口气,输入自己的生日920615——这是她设定的电子锁密码。然而屏幕上却跳出一个红色的叉,提示密码错误。
奇怪。纪薇皱了皱眉,又仔细输入了一遍,依然错误。
她第三次尝试时,电子锁发出警报声,显示密码错误次数过多,已锁定。
纪薇愣在原地,大脑飞速运转。密码被改了程朗为什么要改密码她抬手按响门铃,一次,两次,第三次时,屋内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
外卖放门口就行！
纪薇的手指僵在半空。她确信自己没听错,那是个年轻女孩的声音。602是顶层复式,整层只有她一户,不可能走错。
她再次用力按响门铃,这次门很快被拉开。一个扎着丸子头、穿着粉色真丝睡衣的女孩站在门口,睡眼惺忪的脸上写满不耐烦。
都说了外卖放门口——女孩的话戛然而止,她上下打量着纪薇,目光最终停留在纪薇手中的行李箱上,你找谁
纪薇的血液瞬间凝固。她越过女孩的肩膀看向屋内——玄关处多了一排鞋架,上面摆满了女鞋；客厅的窗帘换成了粉白色；茶几上放着两个马克杯,一个蓝色,一个粉色。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纪薇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冰,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程朗呢
女孩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她咬了咬下唇,突然转头朝屋内喊道：阿朗！有人找你！
纪薇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阿朗她从来都叫程朗全名,而这个陌生女人却用如此亲昵的称呼
屋内传来拖鞋踢踏的声音,程朗顶着一头乱发出现在门口。他看到纪薇的瞬间,脸色刷地变白,嘴唇颤抖着：薇薇你...你怎么回来了
2.
纪薇推开挡在门口的两人,径直走进屋内。半年前她离开时,这个家还是简约的北欧风格,现在却处处透着廉价的网红风——粉色的抱枕、毛绒玩具、餐桌上铺着蕾丝桌布。
解释一下。纪薇把行李箱立在墙边,转身面对程朗,她是谁密码为什么改了
程朗抓了抓头发,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这是小雨,林小雨。我跟你说过的,记得吗就是那个'健康小饭桌'的厨师。
纪薇皱眉回忆,似乎程朗确实在电话里提过。她出差后担心程朗吃饭不规律,给他订了一个月的外卖,但程朗抱怨太难吃,后来在小区群里找了个做私房菜的。
所以厨师需要住在我家纪薇冷笑,还换了我的窗帘和家具
不是的,纪小姐。林小雨突然插话,她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一件oversize的白衬衫,下摆刚盖住大腿,两条光洁的腿晃得刺眼,我只是今天来得早,程哥直播到凌晨,我给他做了宵夜太晚了就...就睡沙发了。
纪薇的目光落在林小雨的衬衫上——那是程朗的衬衫,她去年在巴黎给他买的限量款。更让她恶心的是,林小雨衬衫下明显什么都没穿,胸前的凸起若隐若现。
薇薇,你饿不饿小雨做饭特别好吃。程朗似乎急于打破尴尬,拉着纪薇往厨房走,正好快到早饭时间了,让小雨露一手
纪薇甩开他的手：不必了。林小姐,请你现在离开,我要和我男朋友单独谈谈。
林小雨眼眶瞬间红了,她咬着嘴唇看向程朗,后者却避开了她的视线。
好...好的。林小雨声音哽咽,我这就走。程哥,你记得吃胃药,昨晚你又喝多了。
她转身去玄关换鞋时,衬衫后摆掀起一角,露出黑色蕾丝内裤的边缘。程朗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片黑色,直到纪薇重重地咳嗽一声。
门关上后,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程朗搓着手,讨好地凑过来：薇薇,你提前回来怎么不告诉我我好去接你啊。
告诉你纪薇讥讽地笑了,告诉你,好让你有时间把'厨师'送走,把家里恢复原状
不是你想的那样！程朗急得额头冒汗,小雨真的只是来做饭的！我们小区订她饭的人少,后来就剩我一个了,她就直接来家里做。至于住这里...就偶尔几次,她家远,做完饭太晚了...
纪薇不想再听这些拙劣的谎言。她径直走向主卧,推开门——床单换成了陌生的粉色碎花款,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里面是程朗和林小雨在某个景点的合照,两人穿着情侣装,程朗搂着林小雨的腰。
偶尔来做饭纪薇举起相框,还顺便旅游拍照
程朗的脸色变得惨白：那是...那是上个月游戏官方活动,在景德镇,正好小雨也想去...
纪薇把相框摔在地上,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她拉开衣柜,里面赫然挂着一排女装,而她的衣服被挤到了最角落。
程朗,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纪薇的声音颤抖着,老实交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3.
程朗的嘴张了又合,最终颓然地坐在床边：三个月...就三个月。薇薇,我真的是一时糊涂,你出差这么久,我太寂寞了...
寂寞纪薇冷笑,我每天不管多晚都跟你视频,每周给你寄礼物,怕你吃不好给你订外卖、找厨师,结果你背着我偷情
她突然想起什么,冲到浴室——洗手台上,她的护肤品全被换成了陌生品牌,两支牙刷一支蓝一支粉,毛巾也是情侣款。
你连我的东西都扔了纪薇的声音陡然拔高。
没有扔！都在储物间！程朗急忙解释,薇薇,你听我说,我心里爱的还是你,跟小雨只是...只是玩玩...
玩玩纪薇气得浑身发抖,玩到把我家变成你们的爱巢玩到改了我家的密码程朗,你知不知道这房子是我买的房产证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
程朗的脸色变得难看：你什么意思要赶我走五年感情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是你不珍惜这五年的感情！纪薇从包里掏出那个表盒,狠狠砸在程朗身上,看看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百达翡丽！我省吃俭用两个月！而你呢你用我的钱养女人
程朗打开表盒,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来：薇薇,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这就让小雨走,我们把密码改回来,一切都恢复原样好不好
纪薇看着这个曾经深爱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她想起刚恋爱时,程朗还是个穷学生,她加班到深夜,他会在地铁站等她,手里捧着一杯热奶茶。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晚了,程朗。纪薇平静地说,我们结束了。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程朗如蒙大赦般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眼睛红肿的林小雨。
程哥...我、我钥匙忘拿了。她怯生生地说,目光却越过程朗的肩膀,挑衅地看着纪薇。
程朗尴尬地站在中间,不知该让谁进来。纪薇突然笑了,她拎起行李箱走向门口：不用为难,我走。程朗,明天之前把你的东西搬出去,否则我会叫保安来处理。
薇薇！程朗抓住她的手腕,这么晚你去哪
用不着你操心。纪薇甩开他的手,对了,密码是多少
程朗支支吾吾：990315...
她的生日纪薇讥讽地挑眉,真有你的。
她最后看了一眼依偎在程朗身边的林小雨,以及这个已经面目全非的家,头也不回地走向电梯。
4.
酒店房间里,纪薇洗了把脸,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愤怒过后,巨大的空虚感席卷而来。五年感情,就这样付诸东流。
她打开手机相册,翻看和程朗的旧照片——迪士尼的烟花下,程朗单膝跪地向她表白；他们一起养的金毛布丁去世时,两人抱头痛哭；她升职那天,程朗在餐厅准备了惊喜派对...
都是假的吗纪薇喃喃自语,手指划过屏幕上一张张笑脸。
突然,一条微信弹出来,是公司群里的消息。纪薇猛地坐直身体——作为项目经理,她可以申请调取小区的监控录像！
一个计划在她脑海中逐渐成形。纪薇拨通了物业经理的电话,以家中丢失贵重物品为由,要求查看过去半年的监控记录。
第二天上午,纪薇戴着墨镜坐在物业办公室,快进观看监控视频。画面中,林小雨从最初的一周来两次,到后来几乎天天出现,最后甚至拖着行李箱入住。最劲爆的是,她不止一次拍到程朗和林小雨在电梯里拥吻,甚至有一次两人等不及到家,就在楼道里动手动脚。
纪薇面无表情地拷贝了这些视频,又联系了律师朋友,准备起诉程朗非法侵占他人财产——毕竟房子是她的,而程朗擅自让第三者长期居住。
中午时分,纪薇接到程朗的电话。
薇薇,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程朗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把小雨的东西都扔了,你的东西都恢复原样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程朗,纪薇冷静地打断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这么快从海外项目回来吗因为总部提拔我做亚太区副总,年薪翻了三倍。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所、所以
所以,纪薇轻笑,你错过了成为亚太区副总丈夫的机会。对了,我给你的分手礼物应该快送到了。
挂断电话后,纪薇将监控视频和程朗与林小雨的亲密照片打包,群发给了两人的父母、共同好友,以及程朗所在直播平台的高管——她知道程朗一直想签约那个平台。
做完这一切,纪薇长舒一口气。她打开电脑,开始起草房屋出售委托书。这个充满背叛记忆的房子,她一秒都不想多留。
至于那块百达翡丽纪薇笑了笑,昨天摔在程朗身上时,她早就偷偷把真表换成了高仿货。真表此刻正安静地躺在她的行李箱里,等待下一个真正值得它的人。
5.
酒店房间的电话铃声刺破了清晨的宁静。纪薇从凌乱的被窝中伸出手,摸索着接起电话。
纪小姐,这里是前台。有位程先生在大厅等您,他说有急事。
纪薇的睡意瞬间消散。她看了眼手机,早上七点二十,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程朗。
告诉他我不在。纪薇挂断电话,起身拉开窗帘。上海的晨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在她浮肿的眼睛上。她几乎整夜未眠,一闭眼就是林小雨穿着程朗衬衫的样子。
洗漱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物业经理。
纪小姐,您男朋友——呃,程先生刚才试图带人强行进入您家,被我们保安拦下了。他说有贵重物品要取...
纪薇握紧了牙刷：他带的是不是一个穿白衬衫的年轻女孩
对对,那女孩还挺凶的,说那是她家...
我半小时后到。纪薇挂断电话,迅速换上西装外套。她给律师朋友张颖发了条微信,然后拎包出门。
电梯门在一楼打开时,程朗立刻冲了过来。他眼睛通红,头发乱得像鸡窝,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薇薇！他抓住纪薇的手臂,你听我解释！小雨只是去拿她的东西,我发誓我们什么都没...
纪薇甩开他的手：带着你的新欢擅闯民宅程朗,你比我想的还要无耻。
那是我的东西！林小雨突然从休息区冲过来,她今天化了全妆,却掩不住脸上的戾气,我的衣服、化妆品都在那里！你凭什么不让我拿
纪薇冷笑：你的东西用谁的钱买的她转向程朗,我记得你上个月还跟我哭穷,说直播收入不好,让我给你转了两万块交房租
程朗的脸色变得煞白：我...那是...
程哥别跟她废话！林小雨拽着程朗的袖子,物业不是不让我们上去吗那让她带我们上去总行了吧
纪薇看着这对男女,突然觉得可笑至极。她转身走向大门：要拿东西是吧跟我来。
6.
纪薇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她身后跟着两名物业保安和她的律师朋友张颖。
这位是张律师。纪薇向程朗介绍,今天我们来做个了断。
程朗的表情凝固了：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被扫地出门了。张颖推了推眼镜,从公文包取出一叠文件,根据房产证和购房合同,这套房子是纪小姐个人全款购买,你只是同居人,无权擅自更改门锁密码或允许第三方长期居住。
林小雨尖声打断：谁说我是第三方我是程朗的女朋友！
哦张颖挑眉,那正好,这里有一份非法侵占他人财产的起诉书,你们可以一起签收。
程朗的脸色瞬间惨白。他抓住纪薇的手：薇薇,别这样...我们五年的感情...
五年感情纪薇甩开他的手,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画面中,程朗和林小雨在电梯里拥吻,日期显示是三个月前——那时纪薇还在海外,每天和程朗视频到深夜。
程朗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林小雨则扑上来要抢手机：你偷拍你这是侵犯隐私！
保安立刻拦住她。纪薇冷笑：公共区域的监控叫偷拍林小姐,你的法律常识和你的人品一样堪忧。
她输入新密码打开门——昨晚她已经通过物业重置了电子锁。屋内一片狼藉,显然程朗和林小雨已经翻箱倒柜找过一轮。
给你两小时收拾东西。纪薇对程朗说,只拿你搬进来时带的物品,其他一律不准动。张律师会监督你。
她又转向林小雨：至于你,这些...纪薇踢了踢地上的一堆女装和化妆品,要么证明是你自己花钱买的,要么就给我留下。
你！林小雨气得浑身发抖,这些都是程哥给我买的！
用我的钱纪薇从抽屉里取出房产证拍在桌上,看清楚,这是我的房子。你们过去三个月在这里的一切消费,都是在用我的资源偷情。
程朗突然跪了下来：薇薇,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抱住纪薇的腿,是小雨勾引我的！她说她喜欢我很久了,那天我喝多了...
程朗！林小雨尖叫起来,你王八蛋！明明是你天天给我发消息说女朋友不在寂寞难耐！
纪薇看着这对互相撕咬的男女,突然觉得无比疲惫。她转身对张颖说：这里交给你了,我出去透口气。
7.
两小时后,程朗拖着一个行李箱灰溜溜地离开了。林小雨则抱着半袋化妆品,边走边骂,引来不少邻居围观。
纪薇站在小区花园里,接到了张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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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处理好了。程朗试图带走你的PS5,被我扣下了。张颖在电话那头轻笑,对了,按你说的,我把他们的'情侣物品'都拍照留证了。
谢谢。纪薇呼出一口气,起诉的事...
证据确凿,但我不建议真的走法律程序。张颖理性分析,耗时耗力,赔偿也不会多。不如用我的方案
纪薇勾起嘴角：已经开始了。
她挂断电话,打开微信,将整理好的程朗出轨大礼包——监控视频、亲密照片、消费记录——群发给了程朗的父母、亲戚、大学同学,以及他梦寐以求的鲸鱼直播平台高管赵总。
发完最后一条,纪薇拦了辆出租车：去外滩茂悦大酒店。
酒店咖啡厅里,纪薇见到了刚从新加坡回来的亚太区总裁Michael。
提前回来怎么不休息几天Michael笑着问。
有工作要汇报。纪薇取出笔记本电脑,海外项目已经收尾,这是最终报告。
Michael翻阅报告,满意地点头：总部很满意你的表现。亚太区副总的offer已经准备好了,年薪比我们谈的还要高20%。
纪薇微笑致谢,心里却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半年前她拼命争取这个海外项目,就是为了职业晋升后能和程朗结婚买房。现在目标达成了一半,那个人却已经不配分享她的成功了。
离开酒店时,手机疯狂震动。程朗发来几十条消息,从哀求到威胁应有尽有：
薇薇你为什么要发那些给赵总我刚通过最终面试！
我爸妈气疯了,说要跟我断绝关系！
你毁了我！五年感情你就这样对我
那个贱人张颖是不是你新欢我早该知道你是同性恋！
最后一条让纪薇笑出了声。她回复：垃圾桶配垃圾,祝你们百年好合。然后拉黑了程朗的所有联系方式。
8.
一个月后,纪薇站在静安寺附近的新公寓里,看着工人将最后一件家具摆放好。这间公寓比铂悦公馆小,但采光极好,窗外就是上海最繁华的夜景。
手机响起,是房产中介：纪小姐,您那套房子有买家出到满意价了,明天签合同
好。纪薇挂断电话,从包里取出那块百达翡丽。这一个月她升职加薪、搬家卖房,生活天翻地覆,唯有这块表还提醒着她那段五年的感情。
门铃响了。纪薇开门,是张颖和一个高个子男人。
给你带乔迁礼物。张颖举起香槟,这是陈墨,我老公的同事,斯坦福回来的AI专家,刚好对你正在做的智能家居项目感兴趣。
陈墨微笑着伸出手：久仰纪总大名。
纪薇与他握手时,注意到他腕上的手表——和她买给程朗的是同款,不过是更贵的铂金版。
你喜欢百达翡丽她脱口而出。
陈墨有些惊讶：只是继承家父的品味。纪总对表也有研究
纪薇笑了笑,将那块尘封的真表从抽屉取出：巧了,我正好有块多余的。
她将表递给陈墨：帮我看看这是不是真货朋友送的,我不太懂。
陈墨仔细检查后赞叹：不仅是真品,还是今年新款。纪总的朋友很有眼光。
是吗纪薇看向窗外璀璨的夜景,可惜看人的眼光不怎么样。
张颖适时地打开香槟,气泡欢快地涌出瓶口,如同这座城市永不熄灭的活力。三个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敬新生活。纪薇说。
敬新生活。陈墨的目光落在纪薇的侧脸上,那里有上海灯火投下的温柔光影。
窗外,黄浦江上游轮驶过,汽笛声悠长。这座城市的夜晚才刚刚开始,而纪薇的故事,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