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
拒做三生三世作死女配】
天界封印通往人间的通道,我只能在百羽族地洞府闭关。
我感应到同族的召唤,声声绝望与不甘。
本想帮助族人,没想到我中了算计,对方居然想夺舍我的身体。
争夺中,对方施展上古转换术,我成了被处罚的神女留在未知的世界。
1
我站在万年寒冰的洞室之中,天外殒铁炼制的铁链将一个憔悴、绝望的女子困缚中央,正午时分,洞室顶上降下先是轰隆,之后就是噼哩啪啦的雷鞭,足有婴儿手臂粗细,不多亦不少,足有九九八十一道鞭子。
抽得我神魂一颤,这被困在此处的女子到底是谁
寒冰狱中,竟有玄阳雷鞭降下,会延缓身上的鞭伤愈合的速度。
我想扶起受伤的女子,可走近时,才发现自己是灵魂状态。
她趴卧在地上,挣扎了两下,也未能坐起身,眼眸颤颤地望向我：『你是谁』
『不是你将我召唤来的吗我是来自众神故乡的羽族——罗曦。』
女人眼神切切,『幼时,我曾听母神提过神乡,可她爱上父帝,成为父帝的妻子后再没有回去过,直至他们双双飞升天外天。』
她的鲜血流出来是红色却闪着金光,之后会一点点消散转化成天地灵气,谁的血可转化成灵气,真真好生奇特。
『你是谁』我问她。
『我是……』她停了一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罗曦,很好听的名字,你的真身是羽族贵族』
『我师父是羽族少主。』
羽族贵族拥有上古凤族、朱雀血脉,我拥有上古鲲鹏与凤凰血脉,真身是少见的蓝羽海鹏。大鹏鸟是神兽一族,以金鹏为尊,其实就是银白色的雪鹏,像我这样拥有驭水之能的海鹏,听族长与长老们说,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
但我无法与金鹏比尊贵,就将我放在次一等的雪鹏位置上。
金鹏已很久没出现过,说我是贵族倒也没错。
她笑意温雅,虽是落魄却笑得风华无双,『我的真身是蓝凰,是这方天地最后的神女,也是最后一只凤凰。我们交换身份如何』
我连连摇头拒绝,『你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将你锁入寒冰狱,还用玄阳雷火鞭日日处罚』
她粲然一笑,运气不错,这是母神离开前传给自己的上古秘术,母神说她若在困境时,可用上古和术召唤出同族襄助。她召唤来的是神乡羽族贵族,只小神女有些单纯呆傻,她从小神女的灵魂气息上,她感应到对方强大而磅礴的水灵气,拥有不输自己的神力。
『神乡美好祥和,我常听母神讲述那里的故事,我的外祖父是羽族王者,他与祖母膝下育有九个子女,我的母亲蓝凰行五……』
她说话的声音真好听,我听故事正入迷,突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灵魂被扯入对方的身体里,而她的神魂离体而出,『罗曦,你来做我,我做你,我代你回到神乡做羽族神女！』
我看到了时空之门,那头是我闭关的洞府,这头是寒冰狱,原留在真身的元神被蓝凰给赶了出来,我对着那头疯狂地大喊：『住手,那是我的身体。』
『哈哈,真是赚到了,你居然是难得一见的海鹏,还是有史以来出现的第一只蓝羽海鹏,蓝凰虽是珍贵,却非天地唯一,哈哈……』
我的神魂冲出蓝凰身体,冲过时空之门抢夺自己身体,别人的再好也是别人的,我不要留下,我看在同是羽族想帮她一把,哪里想到,对方居然要夺我身份、身体。
不允许！
我与她打成了一团终于抢回了自己的身体,可我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我被蓝凰一脚踹回寒冰狱,得到自由的蓝凰笑容灿烂：『多谢了,罗曦……』
蓝凰关闭了时空之门,我成了被困缚在寒冰狱中的人。
我挣扎着锁住我的脚链,这玩意儿弄不断。
确认是我自己的手,是我自己的脚,我从纳物戒里取出镜子,也是我自己的脸,身体是自己的,那我依旧用的是自己的身体。
果然不能任意施展善心,竟被一只高贵的蓝凰神女给算计了。
我说出自己的名字,甚至于我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我失踪了,她为了在羽族生活下去,肯定人变幻成我的样子。
师父、族长等人可能分辨出那是别人冒充的我
2
当每日午时,寒冰狱就会降下九九八十一道雷鞭,这雷鞭很痛,击打身体,也击中了神魂,只受一次,我就几近丢了半条命。
难怪蓝凰会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真的要人命啊。
就在我几近昏迷时,锁住我的脚链松开了,我拼尽最后的力气,离开了寒冰狱的雷罚中央,我没了走路的力气,依在石壁上,掏出一把又一把的丹药往嘴里喂。
我调息打坐,在丹药的辅助上,早前受的雷鞭快速愈合,可我竟然发现,我的修为居然晋了一阶,从早前的天仙二层晋到了天仙三层。
我在族地闭关那么久,从一层晋二层,费了好大的力气。
难不成这地方很不一般
还是说这里可助我修行。
我不打算出去了,时空门关闭,我得熟悉这里的环境。
掏出从族长处领来的傀儡小人,凝出一缕神识,将她化成我的分身,再扮成神乡小仙娥的模样放出去。
傀儡分身刚出来,就遇到一队四人组的巡逻天兵,领首的人喊了一声：『哪个宫的仙娥』
分身垂着脑袋,不敢答话。
蓝凰真是坑死个人,对这个世界的知识我一点没有啊,要是回答不慎,就会被发现。
天兵甲打量了一番,『将军,看她的打扮像是文宸宫人。』
文宸宫,这是什么名字
我在族地藏书阁看过不少书籍,族长说,觉醒血脉的族人,都得了晓三界常识,天界、冥界、人间的常识都是我们的必修课。
在天界之中,没听过『文宸宫』的名字,看他们的样子,这地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天兵乙看看四周,『此处是九狱山范围,你一个文宸宫的仙娥来这地方做什么』
『我……有个族人做错了事,我……去看她……』
我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回答。
天兵丙问：『被罚思过崖反省多久』
我抬头望了一眼,又快速埋下头去。
天将觉得我估计被吓得不轻,『胆子这么小,还敢去探望族中姐妹,倒是个有情有义的。』
天兵甲将将军没有责备的意思,暖声说道：『今日文曲帝君去参加太子天宫小公主的满月宴,你回宫不会被罚。』
我连连行礼：『多谢将军与几位大人,谢谢！谢谢……』
飞野似的往远处奔去,可走了一会儿,我如果是文宸宫的,可我压根不知道这地方往哪里走啊,总不能满天庭的乱转。
这里是九重天没错,却不是我以为的那个九重天,而且处处都透着古怪。
一路上还碰到三三两两去参加盛宴的神仙,一边走,一边议论,『天后娘娘很是喜欢刚出的天孙小公主,瞧瞧,此次把瑶湖都借给他们办盛宴。』
瑶湖
九重天的王母娘娘有瑶池。
他们说的是天后娘娘,还有早前的文曲帝君,我记得明明文曲星君、紫微帝君,全乱了,与我看天的三界常识之《天界常识篇》完全不一样。
我行了一程,看到两个与我打扮差不多的仙娥,『二位姐姐,我……是文宸宫新来的小仙娥,我不知道怎么去文宸宫。』
两个仙娥交换着眼神,『不是说给我们宫里调拨六个新人,还有五个呢』
『听说藏书阁,还缺个打扫的仙子,就让她去那儿。』
我正想了解这方世界,就直接领差使,还是藏书阁这样的地方,真是太适合我了。
我当值第一天,就将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能用清扫术,为什么要人工做,之后我就抱着个鸡毛掸子做样子,怀里还抱着一本《九重天全史》,旁边的桌案上堆放的全是这部书籍,从第一册一直到第七十二册,每一册都很厚。
九重天非我知晓的那个九重天,而是异时空的九重天,我不是走出熟知的宇宙了
我离家乡更远了。
寻了时间,分身回以九狱山,将分身留下,我以真身与她交换身份,分身扮成了蓝凰的模样。
我开始在藏书阁里疯狂的读书,了晓这方天地的历史与知识,这里的史书上没有盘古开天地,更没有女娲补天,而是有天外天神明临世,他们创造了三界：天、地、人后又创造了万物。
3
我登记书目,偌大的藏书阁就我一个人。
来这里大半月后,终于有仙人来借阅书籍,我会照着规矩让他们签字,还让他们限期还书。
仙人甲终于忍不住了：『你这新来的仙娥叫什么名字』
『仙君借书,我照规矩办事,这与我叫什么名字有何干系』我一脸不解,『虽然以前没这规矩,可文宸宫建立多少年藏书阁的书才这么几千卷,是不是太少了如今是我守着藏书阁,在我当值时,这里的书只能多不能变少。』
仙人乙忍俊不住,『文宸宫藏书阁借书,多是拿了就走,想还就还,如今这新来的,借了书还得让我们签字,还规定还期。』
有趣,太有趣了！
说她来当值了,藏书阁的书只能多不能少。
仙人甲轻哼一声,『你与本座说规矩』
『无规矩不成方圆,在文宸宫藏书阁,就得守住这里的规矩。仙君到底借不借书要借书就签字,若是到期未还,请来此续期,过期不还,小仙可是会在藏书阁大门上贴通告追讨还书！』
仙人乙哈哈大笑。
这是从哪里分来的小仙娥,也太搞笑了,一本正经的固执样。
『今儿我就不签字了,你待如何』
『你不签字,要么你在这里看书,要么你放下书,向后转,直走往左。』
仙人乙看了看路线,『往左作甚』
『找文曲帝君告我一状啊,最好让他寻个理由,将小仙贬回下界。』
两个更觉得有趣了。
仙人甲气得笑了,『本座堂堂……』他顿了一下,『堂堂上仙,就因这等小事告你一状。』
仙人乙问：『不是人人都怕被贬,怎的你还想回下界』
『有句话说得妙：灵气诚可贵,飞升价更高。若为逍遥故,两者皆可抛！』
仙人甲直接被这话给笑喷了,这声音相隔十里都能听到。
这是人能发出的笑声,我快速捂住耳朵,跟打雷一样。
仙人乙指着他：『你笑了！你居然笑了！』
我挺直腰板,『想借书,就得照藏书阁的规矩来,看到我贴的告示没有！《藏书阁十条》。』
两人齐齐看着旁边的大字,上面还真写了十条。
『一,在藏书阁看书时,请保持安静。
二,借书时,请配合藏书阁小仙做好借书工作。
三,借书需登记书名并签字确认,请按期归还书籍。
四,请爱护书籍,污染或损坏将由借阅者重抄。
五,在知识与学习面前人人平等,请不要以身份欺人。
六,如不能按期归还,请来藏书阁说明延期,再签字确认。
七,逾期不还者,将在藏书阁大门被通告。
八,爱惜名声,珍爱书籍人人有责,请保持藏书阁的清洁卫生。
九,尊重他人职业,藏书阁是看管书籍的小仙,不要指使她干与此无干的任何杂活。
十、所有解释权归藏书阁小曦所有。』
仙人乙问：『你叫小曦』
『这位上仙请签字确认你借阅的书籍无误！你借了五本,一个月内还,可以提前还书,但不能逾期还书。』
仙人甲签了自己的名字。
两个人出了藏书阁,往左拐走了。
3
文宸宫,正殿。
文曲帝君正品着仙露仙茶,旁边坐着司命星君与两个文仙人,三人都在处理文书事务。
『战神今日心情不错,隔老远听到你的笑声。』
仙人甲正是这方天地九重天的战神,是天界战力最强之人。
仙人乙道：『帝君,文宸宫藏书阁有个从下界来的小仙,人有趣、行事有趣,说话更是有趣,九重天多少年没遇到这么有趣的小仙子。』
说得司命星君等人都感了兴趣。
帝君未接话,司命星君解释道：『天后娘娘给文宸宫派了七个仙娥过来,藏书阁那边常年无人看守,就将一个遣到那边去了。』
战神坐到帝君身侧,『紫阳宫委实冷清了些,你将小曦给我。』
文曲帝君与身边的司命星君打了个眼色。
送走了借书的两个仙,我继续看书,看完了《九重天全史》后,我又读《人间史鉴》,天界全史72册,人间史鉴有18册,我看得津津有味。
司命星君进了藏书阁,果见大门敞开着,一个五官精致的娇俏小仙娥正看着书,神情专注,他轻咳了一声,我起身行了一礼：『上仙借什么书有劳上仙看看《藏书阁十条》,当差不易,请上仙配合我的工作。谢谢！』
果然很不一样,说话怪有趣的。
司命星君突然玩心大起,『《地母经》。』
我歪着脑袋,上下打量了一番,『上仙莫不是玩笑,我领差之后,将藏书阁所有的书籍进行了统计,这里并没有此书。』
『我记错了,我要借《星罗咒经》。』
我扫了一眼,『这是修行类的书籍,建议上仙抄录一份。如果借阅的话,藏书阁的书,最多借一月,你一月不还,会被贴公告的。』
『我不借这书,我要借《万妖志》。』
我默认片刻,『《万妖志》在三天前被人借走了,最快也得十二天再还回来,不排除对方延期继续借阅的可能。』
司命星君问：『你对这里的书很是了解』
『我是这里当差的小仙,这不是应该的吗,这里有多少书,且每本书放的位置我都了如指掌。』
我能肯定,对方就不是来借书的。
来这里后,我就没离开过,一直待在这儿,就是与两个清扫外头的仙娥、仙童说过几句话。
司命星君道：『要将你调到紫阳宫。』
『让我去战神处当差上仙可有文书』
『文书』司命星君很是意外。
你就是一个末等的小仙,让你去哪儿,你就去哪儿,你与我说什么文书。
『人间的官员升迁,得有任命文书。这可是天庭,虽然小仙是末等的,怎么也得拿出一份手令之类。我离开,接任此处的小仙是谁得有个交接工作,万一这藏书阁的书少了,她不认,我也不认,到底算谁的当初我接任此处时,可是拉着掌事仙人清点了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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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星君从未见过这么怪的小仙,『你还要手令文书』
『无规矩不成方圆,天庭的小仙也是建立了人事档案、卷宗,在专管女仙处留有名字的,来了哪里,去了何方,这都有记载。上仙说让我去紫阳宫,且拿到手令文书再议。』
这哪来的愣头青
连他文宸宫第一红人都不知道,他可是司命星君。
『真不去』
『不是我不去,而是你的文书手续不全,仅凭上仙一句话我如何相信。』
司命星君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看他走远,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藏书阁当差,真是最清闲的小仙,谁来也不换,万一他当真弄来手令,我不得换地儿不行,不行,这藏书阁的书还没看完,我不想换地儿,再有那部《归海诀》等级太高,无法抄录,也背不下来,我才修完上卷第一章,总算背熟了第一章的内容,要记住第二章,就得学会第一章才行。
司命星君回去复命,文曲帝君与战神见他一人回来,面露讶色。
他哭笑不得,将事儿细细地禀了。
仙人乙当即笑了,『我就说这小仙有趣。』
『她一个末等小仙,让她去紫阳宫当值,她还要手令文书,真是惹人笑话。』
不仅要文书,还说得做什么交接仪式。
『她不知道紫阳宫是何地』
要是换个人,说让她去紫阳宫,还不得立马就收拾包袱跟着去。
4
文曲帝君这会子对这个小仙感了三分兴趣,一直以来,文宸宫不如紫阳宫的威名,可这次居然有个不想离开文宸宫的小仙。
战神摇头道：『她不愿离开,就此作罢。』
大不了,他多来这里几次,就当放松心情了。
我正愁真的出现调动手令就得离开的事,结果等了半晌没个反应。
早前一切像是一场玩笑。
我留下傀儡分身,溜到寝室闭关修炼,这里的天地灵气如此浓郁,不修炼太可惜。
战神离开后,时常会有好奇的仙人来借书,因是傀儡,时间一长,大家发现从下界来的小仙子与天界其他仙子一般无趣,渐渐的就恢复了正常。
我闭关出来后,再次进了寒冰狱,承了一次天雷炼体,修为又晋级了。
用雷劈一回就晋级,这都叫什么事
《归海诀》我已经修完上卷九章的内容,开始修习中卷内容。
因我刻意避开各路仙人,与我真正有交集的人几乎为零,因为用了一个傀儡分身,而我给她的设计就是一个按部就班,刻板没表情,当差兢兢业业不晓变通的形象,时间一长,大家都会遵行藏书阁的规定。
我终于要飞升上仙了,也修完了《归海诀》下卷九章的内容。
寒冰狱的那个傀儡分身被我收了起来,藏书阁的分身也被我收了。
我站在司命星君的面前,『我来辞职亦辞行……』
他像是见了什么大稀奇：天界的小仙子能辞职
『我要飞升上仙了！』
音落时,大殿上几个处理公务的仙人都露出了笑容。
司命星君道：『小曦,当年你从下界上来当差,是天仙三层的修为,如今过去不到百年。』
旁边的仙人更正：『星君,是三十六年。』
『对,区区三十六年,你告诉我,你从天仙三层要飞升上仙了。』
『星君,我真的要飞升上仙,要历雷劫,我担心不走,上仙的天雷落下,毁了文宸宫的殿宇。』
司命星君一脸肃容,『当年刚上来,你不懂规矩闹了些笑话,好在你适应挺快,一个月后就懂了,这些年还算尽心……』
他还在絮叨,我望了望天,上天的威压越来越重了,我拉住司命星君：『天界飞升上仙,都在何处历雷劫啊』
司命星君斥道：『小曦,就算帝君看重你,也不能胡来……』
轰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雷鞭从天而降,没劈中我,反而是司命星君生生受了。
他气得不轻,『小曦,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要飞升上仙了。』我又重复了一遍,放开司命星君,我自己的雷劫、自己历,我跑到大殿前方的空地上站好,『天道,这是我的飞升雷劫,你降雷罚吧！』
轰隆——
又是一声雷劫,我在寒冰狱时常承受玄阳雷火鞭的抽打,落在身上,从神魂到骨髓都是一痛一麻,之后竟有一种舒爽感,我定下心神,取出一根桃木棍,双手紧扶,不让自己摔倒。
轰隆——
第三声雷劫降,比前两次气势更凶猛,我整个人不停地颤栗,身体里都是电流窜过。
司命星君看看天,『还真是飞升上仙的雷劫,三十六时间,你怎么就飞升上仙了』
这未免有些太快了。
天道就似长了眼睛,专盯着我霹,九天九夜的雷劫后,我从人形,变成了一只偌大无比的蓝羽大鹏,迎空而飞,掠过空中,传出大鹏的『啾——』,周围似有万千奔流,我飞向天河方向,天河之水冲天而起。
文曲帝君带人赶到天河畔,站在空中：『小曦,若是天河之中下界,造成人间水灾,将会引来莫大的天灾罪孽,非你可以承受。』
『她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驭水神力』
战神问：『她修了《归海诀》,这可是上古海神留下的功法,还没有第二人修炼成功』
我能驾驭天河之水,能让它涨起,也能令其落下,起起伏伏,仿佛我生来就是与他一体。
每每看到天河卷起冲天的巨浪,却在我的身前又恢复平静,如此起起伏伏一天一夜后,我再度化成人形,落到天河畔。
我承受足足十八个日夜的雷劫,整个人疲惫不堪,我真的飞升上仙,一滴天河水都未能飞出结界奔出下界。
我对海之法则的感悟更深,海之神术的施展也更熟络。
虽还有重伤在身,我强撑着走近文曲帝君,长身行了一礼,『帝君,我来自下界,也当回下界,这是我的辞职文书,还请帝君派人完成藏书阁工作的交接。』
文曲帝君道：『你飞升上仙,可以留在文宸宫做掌事上仙。』
『我修的是上古海神神通,我当回人间镇守海域,庇护人间黎民。』
文曲帝君让司命星君与我交接,我本就没有什么行李,洒脱地离去,因有文宸宫的文书,出南天门时,并没有人阻拦。
一到人间,扑面而来尽皆熟悉的烟火气息。
5
我在东海赢州的一座岛屿修行,在这里建了一座洞府,养伤、休养,得暇了就去人间走走,我不愿与太多的人结下因果,没有在人间或东海各族挑选服食的仙娥、仙童。
我坚持下界,是因为在上古海神的《归海诀》藏书中,发现了一幅上古海神留下的地图,而这图中描绘的便是人间四海,上古海神在四海之中藏下了自己的遗宫秘府,里头有他倾尽一生的珍藏与传承。
而这座遗府,乃是他自身修出的神域,从神域里劈出一座仙府留在下界。
上古海神一直在人间修行,真身是一条海龙,喜怒无常,高兴了涨潮,发怒了就是海啸,因为性子出名的暴躁,几乎没有朋友。原本他飞升天外天很难,所以他一生未曾结婚,无道侣、无子女,更没有弟子,但他飞升前,为了给下界拥有海仙根的小辈留下传承,就从自己修出的神域空间里,分剥出一座遗府留下。
他将《归海诀》留给天界,而那幅与遗府相关的地图就藏在归海诀下卷的夹层之中,只有修宛了归海诀的二十七章共九层神力,才能看到那张隐藏的地图。
这,就是我坚持要下界的原因。
上古海神认为,海在人间,所以海神是属于人间的神明,是守护人间黎民的神。
我寻遍东海每一寸海域,并没有找到地图上画着的三角星石头,大的、小的都没有,我在东海,而东海有继水族龙宫后,又有了海神的传说。
确定东海没有上古海神遗府,我连着整座岛屿都搬到了南海,一住又是十载,除了游历南海周边人间,就是打坐修行,同样寻遍了整个南海水域。
我晋入到上仙七层修为时,终于在西海深处找到了三角星巨石,而巨石里头封印着上古海神遗府,我进入遗府,这是一座足有三十亩大小的小秘境,不仅有上古仙果、仙草,更有一座洞府,而里头还有上古海神留下的灵石、鲛珠、亮晶晶的宝石等,更有他留下的仙家法宝与一生修行的心得手札。
我将三角星巨石搬回到我修行的海岛洞府之中。
有上古海神的遗府,我学会了如何修炼出神域空间,学会了修炼自己的神魂,如何壮大自己的仙体,如何修出法相法身等。
我将自己的两个傀儡分身放出去,她们行走人间,学习这方天地的知识,一个学琴棋书画的俗世本事,另一个则学了这方天的丹器符阵,与神乡的很不一样,却有他的独到之处。
这日,派出去的修士分身消亡了,只有分魂与神识归来。
我融合分身的记忆,竟是在与天界最近的东泰山一带有大量魔族侵入人间,而我的修士分身以散修身份守护人家,死于一个大魔之手。
我不待细想,开启强大的结界,当即化出真身,飞出东海直奔东泰山,待我赶到的时候,魔族已经打败了人间仙人、修士军队,死去者仿若潮水一般倒下。
啾——
我一声轻呼,响彻苍穹。
魔族三皇子抬头望天,挥刀喝问：『你是何人』
『海神罗曦！』我化成人形,手中化出一柄长剑：『带领魔族速速退出人间！』
三皇子勾唇笑道：『魔族要一统三界,仙挡诛仙,神挡诛神,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挡父帝一统三界的宏图霸业！』
『冥顽不灵！』我吐出四字,挥起长剑,身上的衣裙立化战甲,迎风而战,刀剑相接,传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有意思,人间何时竟出现一个神女,若本王吞食了你,修为定能大增。』
『妄图吞我,也不怕撑死你……』
我的眼睛亮了,在我鹏族的传说中,可曾有先祖连佛祖都吞食过,大鹏也是神族之一,他们能吞食,我也可以吞食,说不得吞食了这魔族三皇子,我还能精进修为。
我在人间已经修行三百年,虽有晋级,可也实在缓慢得很,但在旁人眼里,我这样的晋级速度前所未有。
我学过剑术、拳腿,借着这次对决,精进自己的战力,最初落下风,与三皇子打了三个时辰后,渐渐与他打成平手,又一天后,反而是我压着他打。
三皇子边打边退,可他要退却没有发出撤退的信号,更像在诱敌深入,我手中的宝剑一转,全力进攻,剑招刚变,三皇子就化成一只凶猛的穷奇。
靠,藏书阁的典藏中也没说魔族出现一只穷奇真身的皇子。
穷奇可是上古凶兽,他化出真身,我亦化出真身,穷奇大,我的真身也不小,穷奇冲我飞奔而来,我张大鹏嘴,无限变大,啾——挥着双翼,对着穷奇一抓一啄,为了训练自己的真身战力,我无数次在大海中迎着风浪捕捉海上的鲸鱼,捉了又放走,放走又再捉,也至四海强大的鱼妖全都识得我。
知我没有杀意,也乐得陪我玩闹。
我双爪抓住穷奇,用力撕扯,这玩意太结实了,用嘴狠狠一啄,直接将穷奇的眼珠吞服下肚,穷奇发出刺耳的尖叫,『该死的蓝鹏——』
他的下一句还没骂出来,就被我撕裂了身躯,我可不是什么都吃,只挑了穷奇身上最好吃,甚至是它修为之所在的部分吞食,余下的剥了其皮,采了其血,收了其骨。骨皮是炼器的材料,而血液制可绘制最好的符篆,比朱砂高级千倍、万倍。
魔族三皇子为进攻人间的主帅,副帅是一位魔界贵族将领,见三皇子被我诛杀吞食,连连高呼：『撤！快撤——』
这副帅的身体看上去很美味的样子,他的真身居然是一条强大的魔龙,我有一种预感,若我吞食了他,我的实力就会大进。
此刻一转,我冲上高空,再一个俯冲而下,抓住副帅,闻了又闻,一闻就很香,杀他比杀穷奇简单多了,用我最尖利的双爪就将其分成了两段,收龙血、抽龙筋,取龙鳞、龙骨,生吞龙心。
在其他人的眼里,我将魔龙副帅给吞了。
所有的魔族吓得不轻,呼喇喇如潮水一般退去。
我化成人形,从空中徐徐落下,人间仙人、修士军队追杀着撤退的魔兵。
悄然离去,后面的事,自有人间仙人与修士们处理。
6
我回到洞府,立马闭关,将穷奇、龙肉都分割出来,能冷冻的冷冻,不能冷冻的也处理好,凶兽血与龙血制成了最好的符墨,皮与骨被我炼成了战甲、兵器,还有的龙骨煲成了骨头汤。
龙并非魔龙,而是一头妖龙,魔族没有内丹,但妖族有内丹,这妖龙的内丹很强大,我净化内丹上的妖毒后,吸取其修为,晋入上仙八层、九层、十层……
我喜欢晋级修为的感觉,还想继续闭关,放出的凡人分身归来了,一起回来的还有化成傀儡原型的傀儡。
傀儡在人间走这了一生,我这次是闭关几十载。
我给傀儡分身重新添了几块灵石进去,足够她在人间度过五十年之久,再次将其送到人间行走。
『罗曦上仙。』
我打座调息时,空中传来一个久违的熟悉声音。
司命星君带着一名随侍仙童落在海岛上,客客气气地行了一礼,只一眼,他就知晓我的实力在他之上。
『有几百年没看到司命星君了,这是经过东海』
司命星君道：『我为上仙而来。』
『我在人间可是本分踏实得很。』
『天、魔之战打了几十年,战神在上次战役负伤了。天帝请罗曦上仙迎战魔族大皇子！』
我打量着司命星君,『我无意与此方天地结下太大的因果,上次在东泰山出手,是因为魔族杀了我的分身。』
司命星君神色未变,反倒是仙童面露讶色。
『我的来历,九重天是不是查不到』
司命星君神色凝重。
『话说到此处,没必要打哑谜,你说是吧星君。』
司命星君面露难色,『上仙初来天界是天仙三层实力,短短几十年就飞升上仙,三界之中从未有过。天帝确实着人彻查过上仙的来历,可最后发现,天后娘娘的瑶湖卷宗中竟然没有的记载,你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人。』
『我是被人坑算了一把,而坑我一把的人,在九重天上很出名。』
『谁』
『九狱山寒冰狱……』
司命星君惊道：『上仙认识罪神凤姝』
原来那只蓝凰叫凤姝,名字还不错,就是尽干些不是人做的事。
我在藏书阁当差时,就曾查过她,可里头竟没有关于凤姝的任何记录。
『凤姝她究竟犯了何错被锁在寒冰狱,每日正午时分又承八十一道玄阳雷火鞭笞』
司命星君,这件事不能公开啊。
天界没有她的记录,但在人间行走,又或是四海水族中听过关于凤姝的传说,凤姝是上任天帝、天后的独生爱女,算是天族公主。现任天帝算是上任的族弟,是天族血脉最高贵的天龙。上任天帝、天后飞升天外天,临离开前,将年幼的女儿凤姝托付给现任天帝、天后照顾,同时他们为凤姝与天族太子定下了婚约,只待二人飞升上神即刻完婚。
凤姝从小就觉得天族太子妃之位是她的,因为她是天地间唯一的凤凰,从小骄纵、任性,可天族太子却对她的纠缠很是厌烦,终于天族太子飞升上仙,下界应劫。
凤姝追随太子下界,太子成了人间皇家的太子,凤姝成了长公主之女,二人自小立下婚约,可凤姝成年之时,嫁入深宫三载无出。一次酒宴,太子对丞相府中翩翩起舞的庶女一见钟情,凤姝不允,可因无所出,也阻拦不住,太子迎娶侧妃。
凤姝为了夺回太子的瞩目,处处找侧妃的麻烦,更是将怀有身孕的侧妃推下荷十二郎,也至侧妃落胎,凤姝受罚禁足半年。
待她再出来时,侧妃代掌太子宫,凤姝虽有正妃之名,却失正妃之实,她疯狂想夺回太子的爱,各种作死,最后更害得侧妃难产而亡。
太子查出实情,一怒之下,拔剑怒杀凤姝,他杀掉凤姝后,留书自绝侧妃灵前,言明死亦与侧妃同葬,废凤姝太子妃位。
7
司命星君令仙童讲了关于凤姝的故事。
这其间,有东海水族的老丞相带着两只玄龟来访,后又有鲛人王后携着一行十余人来送礼。
他们来后,仙童依旧在讲故事,只时不时还有其他人补充几句。
天族太子历劫归位,飞升上仙,本已抹去了那对人间轮回的记忆,可是总有意外,不曾想他在下界爱上的侧妃,居然是天狐一族的狐帝幼妹。
在瑶湖盛宴上,他们再度重逢,凤姝想早日与天族太子完婚,给天族太子下药,未曾想中药的天族太子推开凤姝,找到了狐族小公主,一夜荒唐后,天族太子与狐族小公主齐齐忆起了下界轮回的往事。
天族太子要娶狐族小公主为侧妃,凤姝不应,更不承认是她下药。
天帝、天后很是生气,要她认错服软,可凤姝就是不认。
天后一怒之下,说出将狐族小公主定为天族太子正妃,而凤姝降为侧妃,凤姝扬言要退婚约,可这婚约本是若干年前就定下的,哪里能退。
天族太子与狐族小公主完婚之时,凤姝将太子妃所居的风华宫给砸了,她扬言要么退婚,要么谁也别好过。
天帝、天后大怒,将凤姝打入九狱山的寒冰狱,受千年之罚。
『承千年之罚』我仰头大笑,『好笑,真是太好笑了！』
鲛人王后问：『罗曦上仙,当年凤姝神女受罚之事,在天界闹得很大。一千多年前,我与鲛人王受邀参加天族太子婚宴,亲眼看到凤姝砸了天族太子宫的新房、寝殿。』
『亲眼也未必属实。司命星君,我……不到百年就要离开这方天地,你当知凤姝拥有神族血脉,她是我的族人,虽然她算计了我,让我滞留此界,但她孤独无助,我不怪她。』
如果不曾被凤姝算计,我的修为不会晋级这么快。
我故乡的三界之中,天地仙灵气只得这里一二成的浓郁度。
我拿出一面镜子,『这是我家乡的圣器——窥真镜！在它的面前,三界真相无所遁形,诸位不妨看看这真相如何』
这是上古海神留在遗府的,上古海神来自神乡,他飞升前看到了若干年后,一只海鹏真身的神女误入这方天地,被困于此,他留下遗府,就是给我的,希望我能得飞升,只有飞升才能回到家乡。
窥真镜中,出现了若干年前的人间盛景,深宫之中,紫衣侧妃与红衣嫡妃相对而站,红衣嫡妃长着一张与凤姝一般无二的脸。
『张侧妃,你想干什么』
侧妃笑得张狂,眼里掠过狠辣,『太子殿下根本就不喜欢你,可你却非霸占着太子妃的位置。凤姝,太子是我的,太子妃的位置也是我的！』
她扑向红衣嫡妃,拉着嫡妃的手摇晃,『姐姐,姐姐,我怀孕了啊,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她摇晃几下,装成被嫡妃推入荷花池,勾唇做出一个『你完蛋了！』的嘴形。
在场众人看着镜子里放出的真相,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像这样的事,不止一次,一次又一次,都是王侧妃陷害轮回中的凤姝。
这几乎已经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
他们不知道的是,窥真镜开启时,我利用神乡科技的投影技术,将天幕播放到人间最繁华的京城上空。
『凤姝神女居然是被陷害的』
画面还未停止,里头出现了天宫画面,狐族小公主从未封印这记忆,她拉着天狐族的狐后道：『嫂嫂,我一定要做太子妃,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吧』
狐后转着眼珠,『雪柔,嫂嫂一定会帮你的,就算她是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你也是天族唯一的太子妃。』
狐后变成了凤姝的模样,又拿出精炼的迷情露,将药下在了天族太子的酒壶之中。
凤姝听说天族太子中药,想以身为他解药,却被天族太子一把推开,他跌跌撞撞地出去,路上遇到了狐族的雪柔小公主,两人进入了一间宫殿。
砸毁天族太子大婚新房的人,不是凤姝,同样是狐后,当时真正的凤姝因为情伤,在自己的天宫喝得不醒人事,嘴里反复地呢喃：『我都放下了！我要退婚,为什么不同意呢』
『父帝、母神,你们看错了人！你们扶错了人！』
『将堂堂神女降为侧妃,太可笑了,真是太可笑了……』
『我早就后悔了,我不喜欢含光,不喜欢了。』
她想退婚,可天后不许。
待她醒来的时候,就被人绑去认错。
明明不是她做的,她当然不会认。
大怒下的天后、天帝将她打入寒冰狱,最初三个月,每日都派人前去：『知错否』
凤姝一直答：『我没做过,我没错！』
千年刑罚,而这千年里,雪柔娘娘诞下长子,前去炫耀；她生下女儿,又前去羞辱。
天幕中,将一个小人得势的嘴脸展现得淋漓尽致。
凤姝的心早就死了,她对太子没了半分想法。
她一次次修炼神通,勾通天地,最后用这神通召唤了另一方天地的我,还将我拉入这方天地。
9
画面终止,整个人间因为这些天幕画面已经炸开了锅。
我收了窥真镜,不紧不慢地说：『凤姝是我族人,神明创造这方天地,可是这方天地诞生的生灵不曾善待神明后人。
魔界封印结界的关键是凤姝,前任天帝、天后将她许配给未来的天族太子,就是希望留下凤神血脉。凤神后人在,魔族无法打破结界,为祸三界。
我虽与她是族人,设下封印大阵的人是前任天帝、天后,没有他们二人的血脉,修复不了封印大阵,更无法挡住魔族的百万雄兵。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天帝有天眼,开启天眼就能得晓所有真相,可是因为凤姝是前任天帝之女,他们甚至有除之后快的私心。而这私心啊,终究引来了天界大祸！
我来自神乡,是你们说的古神界,我生来就能沟天地,感应天机。
仙魔两族大战是天灾,而我不能插手此事。』
鲛人王后松了一口气,『有罗曦神女在人间,魔族不敢作乱。』
他们不去天界,也不想参战。
能好好活着,谁想去找死啊。
司命星君现下说不出求她出手的话。
『我送二位回天界！请——』
司命星君揖手行了一礼。
龟丞相、鲛人王后告辞离去。
看他们进入南天门,我拿出第二件圣器：罗天阵盘,翻身一抛,化出一滴心头血,以自己为主阵眼,封印人间,从这一刻起,魔也好,仙也罢,全都进不来,唯一的入口是幽冥道,但这需要借道地府冥界。
13
天狐族与雪柔太子妃的庙宇直接被愤怒的人间百姓给砸了。
狐媚子就是狐媚子,鬼心眼子真多,干出杀死腹中孩子的事,还诬陷给别人。
天界已经乱成了一团,有胆小的、修为低的想往人间逃,结果发现人间布下强大的结界,近在眼前也进不去。
魔族带着妖族攻破天门,浩浩荡荡闯入天界。
战神身负重伤,还在闭关养伤之中。
危急之时,天族各大天族部落奋勇杀敌,诞生了不少厉害的天将、上仙。
我依旧在闭关晋级中,对借道幽冥来到人间的仙人睁只眼,闭只眼。
天帝战殒,天后身殒,之后是天族数位殿下,天族太子带着十余万天兵天将与魔族一战,被魔族大皇子斩去双臂,若不是被黑龙族的少主救下,就会当当场战殒。
我坐在窥真镜前,看着天界战场的两族恶战。
魔君战亡了,魔族大皇子与天界黑龙族成了最大的赢家。
双方争执不下,最后达成停战合约,魔族新君带人退出天界。
天帝不能是一个失去双臂的人,天界各族推选黑龙族长做天帝,而黑龙族少主成为天族太子。
三界恢复了和平,而我只差临门一脚便可飞升上神。
这日,东海龙太子前来拜访,而他身后跟着的正是新的天族太子。
我扫过一行人,对着空中施一个仙术,收回自己的心头血,一个彩光阵盘从空而降,我一把抓住罗天阵盘,『人间封印已破！恢复通行。礼物,我就不收了,还有不到十年,天神殿即将开启。上古之时曾开启过一次,此次是第二次。机会难得,切莫错过。』
天族太子抱拳一揖,『罗曦神女,凤姝神女已回古神界』
『他现在是我师父座下弟子,有师父保护,有师兄弟姐妹疼爱,她不会再来这方天地。』
她以为变成我的样子,就能瞒着师父,可师父是我舅舅,怕是连师娘的眼睛都瞒不过。
我成长在现代社会,知识、阅历是她模仿不来的,言谈举止就能瞧出变化。
但羽族之中,纯净的凤凰血脉都已经没了,以我的推测,大弟子的位置是未来的羽族少主,所以她会成为二弟子,再相见,就连我也得喊一声『二师姐』。
天族太子又问：『古神界如何可好』
他身后一个黑龙族的青年道：『我族先祖来自古神界,殒落之前都想回到故乡,可是却发不得归去法门。』
『家乡沧海桑田,人间文明已经重启数次。』
『文明重启怎会这样』
『人类文明的巅峰,是全人类进化获得永生,集体飞升天外天。而总有一些人类不舍故土,留下的人类就是下次文明重启的火种。
我离开古神界的时候,那里的人间文明已接近巅峰,为了温养人间,助人间全人类飞升天外天,天界封印了人间。』
东海龙太子面露讶色,『飞升天外天多难啊,三界何不一起飞升』
我含笑摇头,『他们前往的天外天做长生天人,而我们是神仙,仙与人自是不同的,天人的天道法则不同,一旦我们进入,就会被天道抹灭。且这种行为,我们也不屑如此,如果大家都投机取巧,岂不乱了规矩。』
『每次飞升的人类有多少』
『少则二十多亿人类,多则百亿人类,人人平等。』
这么多人,古神界人间的百姓也太幸福了。
他们几人还想说什么,我抬手止住：『天神殿开启,你们有机会见到古神界的族人。都回去,我得为天神殿开启做准备。』
14
我在出关时,带走了随身的岛屿,也带走了上古海神留给我的遗府。
天神殿开启,我发着开启的祥光,来到了南天门处,门内是天界神仙,门外是妖、魔、地府的神仙,一个个望着空中,隐隐能看到天空深处出现了一座金色神殿。
司命星君低声问：『罗曦神女,能去了吗』
『能去。』我答出两个字,战神、新任天帝、天族太子蜂拥而飞,直往祥光处飞去。
文曲帝君老神在在,『你怎么不去』
我微眯眼睛,正思忖如何回答时,就见空中飞下两个人影：『六师姐,你行六,还真六！别人都抢红了眼,你就在这儿不上去。』
高宇、叶武出现了。
我淡淡地问：『你们为何不去』
『我们实力不够,去了也抢不到,有族长、师父、大师兄、二师姐与几位长老抢就够了,我们就不掺合了。师父让我们来找你,要不是天神殿开启,你估计又要迷失在太虚。』
高宇噼里啪啦地说话,然后东看西望。
叶武看着头上的『南天山』。
『古神界有南天山』
『有南天山有什么好奇怪的』
高宇歪着头：『平行宇宙』
『地球还有九个呢,先祖们照着古神界造出来的,此处只是其中之一。』
文曲帝君与司命星君有些急了,两人飞向空中,发着祥光越飞越高,突然眼前一亮,一个闪着彩光的东西飞了出来,我的指尖凝出蓝色的光芒,那彩泥神像飞到我手中,触手即消。
司命星君又飞了回来,『刚才那个是神格』
叶、高二人一脸狐疑,望望天空,『天上还会掉下来吗』
『天神殿能感应天机,机缘到了,不抢也会有,是我的跑不掉。』
我颇是神秘地答。
高宇说：『六师姐,你功力又涨了,站在这儿不动,也能等到掉下来一个。』
我将叶武扶正,『对,就站在这儿,高宇你站在这个地方,别动啊！』两个人被我搞得一脸莫名,我嘴里数着数：『一、二、三……』
数到五时,就听高宇大喝一声：『谁这么没公德心,怎么乱丢东西……』眼前悬浮着一个彩泥小人,很小,但这也是神格啊,他当机立断,立即结契,触手消失。
『六、七、八、九！』
高宇直接被一个东西砸中,身子摇了一摇,『师姐,你这是什么预知力,快被砸死了,不过被围攻暴打与被砸,我喜欢后者。』
司命星君讨好地说：『罗曦神女,我站哪儿合适』
『你啊,还是老老实实上去夺神格,天上掉不下来了。』
『为什么』
高宇道：『我告诉你,我六师姐生来就拥有强大的预知神力,你听她的就是,快去,再不去抢就没了。』
我道了句：『为我护法,我炼化神格。』
就地盘腿打坐,待炼化神格后,我离飞升上神只半步之遥。
我替他们护法,看他们二人炼化。
有人陆续归来,抢到的满是喜气,没抢到的垂头丧气。
我带着高宇、叶武飞到空中,见到了久违的人。
师父打量了一番：『不错,修为提升了。』
凤姝不好意思地喊了声：『六师妹！』
我微微颔首：『二师姐,我替你讨公道了,当年陷害你的雪柔夫人声名俱毁,负你的人断了双臂,现在用莲藕做了新的手臂,但再不能拿剑,只能做文仙。』
凤姝面露感激：『谢谢六师妹。』
我一调头,打着师父、师娘,『师父,我不是行三吗,怎么又行六。』
『你师父在异界收的弟子飞升天界,就让他们插了进来,你自然就排六了。你二师姐许配给天族太子了。』
『恭喜二师姐,只是二师姐喜欢他吗』
『他待我挺好,尊重我,也记得我每年生辰,还知道我的喜好……』
这位太子殿下必是常去人间的主,颇有现代好男人的标准。
凤姝从古代封建版,一下跳到现代版,难怪一回答就羞得脸颊发红,眼里全是柔情。
『凤姝。』一个温雅的声音传来,人群里走出一个白袍、峨冠的俊美青年。
『殿下,这就是我六师妹罗曦。』
俊美青年笑,『早前没看到罗曦仙子。』
高宇立马得意地说：『师姐的预知神术又精进了,她站在南天门前一动不动,天上就掉了一块神格下去。』
所有人都惊了,『还有这等好事。』
高宇立马扬头,『六师姐,我哪里得罪你,十二的神格温柔地飞到他面前,到我的时候就砸破我的头。』
叶武抬脚就踹：『不是你说宁可被砸一下,也好过被围殴。』
我终于回到家乡。
当我得晓天神殿开启时,我就在等着这次机会。
族地很热闹,羽族此次有九人夺得神格、仙格,师父、二师姐与我都是神格,其他人夺得仙格,有仙格就能位列仙班,可在天庭领差使。
凤姝是雨神,我是海神,师父是司战之神。
天庭封赏后,师父带着师娘与师兄弟姐妹们迁入天界昆仑墟战神殿,他卸去了羽族少主之位,推大师兄成为羽族少主,可大师兄对此没兴趣。
我成为真正的海神,可以长留人间,掌人间海洋湖泊,也可长住昆仑墟。
我将自己在另一方天地找到上古海神传承遗府的事告诉了师父。
师父思虑再三,将遗府交给大师兄、二师姐,让他们送到天君处,听候天君处置,这可不是遗府,里头是海神龙一族的传承,足以让四海水族为之疯狂。
我闭关晋级上神,出关时,站在一处空旷山谷,静静地等待天雷落下,等待着飞升雷劫,可是一等,再等,三等,也没能等到雷落下。
师父、师娘与师兄弟姐妹们越发狐疑。
『师父,六师妹飞升上神,没有雷劫……』
『雷劫还好,受点皮肉之苦,可现在这样,就怕防不胜防,会是其他的劫数。』
『二师姐飞升上神是情劫、罚劫,被关入寒冰狱千年。』
叶武道：『六师姐没犯大错大孽,也不曾有因果,不会太重吧』
『二师姐飞升上神的时候,还不是受了千年苦楚。』
这时候的我,还不知道,世间所有幸运早就标好了价格。
人间海神,曾是我梦寐以求,但是也因为『人间海神』的神格,我永远地留在下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