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说完这话,她扑进了方启云怀中,嘤唧唧哭得厉害。
沈佩文长吁出一口气,她已经不想解释了。
但凡眼睛不瞎,都知道自己差点出了车祸。
谁害谁,一目了然。
方启云涨着通红的脸,把苏甜从下水井里抱了出来。
他打横抱起苏甜,让她勾住自己脖子。方启云走到了沈佩文身边,冷冷扫了她一眼,沈佩文,你的嫉妒心简直可怕!
为了害死苏甜,你连自己的命都能搭上啊
一旁,司机看不下去了。
同志,你仔细想一下,这位女同志突然冲下马路,她应该是被推出去的那一位。
现场安静了一秒钟。
突然,苏甜的哭声戛然而止。
小舅舅,他们是一伙的......沈佩文不是差点撞车,她是要坐上车逃跑的!
......
沈佩文和司机面面相觑,她冷笑了下,笑中还带着泪。
司机摇了摇头。
方启云担心苏甜的伤,连看都懒得看沈佩文一眼。苏甜大腿上原本就有伤,现在伤上加伤,怎么办才好
他紧紧搂住苏甜,声音发颤,
小舅舅这就带你去医院,其他的人都不重要!
刚走出去两步,他的步伐戛然而止,方启云背对着沈佩文说了一句,你歹毒的让我胆寒,沈佩文,我希望自己从没有认识过你。
彼此......
沈佩文垂下眼眸。
人世间的事儿,就是这么奇怪。
有的事儿不顺,有的事儿就一定很顺。
沈佩文刚去医院,就拿到了离职手续。
不仅离职手续拿到了,她还现场写了一份离婚申请,院长什么也没问,很痛快的给她签字盖章。
这几张盖着红戳的纸捏在手上时,沈佩文知道自己该走了。
她回到家拿证件,顺带把离婚证明放进了床头柜。
她扯开衣柜,想收拾两件衣服再走。可她突然发现,这里面所有的东西,没有一件让她留恋的。
最不舍的,都舍了。
这些身外之物,又算得了什么呢
她收好证件,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门却开了。
方启云背着苏甜,站在门前瞥了眼自己。
沈佩文瞳孔微缩,测了一下身子。她心跳加速,担心方启云会用强行手段扣下来她,不让她离开家门。
把苏甜放在沙发上,方启云冷冷地问,
你还要去哪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沈佩文随口编了个瞎话,我能去哪我看完病了刚回来。
方启云沉默了片刻,这才开口,
我接了紧急命令,要出门几天。
苏甜仿佛忘了腿上的伤,她兴冲冲的仰望方启云,小舅舅,你是去沪市,还是广市啊我想要礼物!
要是去山沟沟里,就算了......
她抿着嘴,笑容像孩子般天真。
工作机密。
方启云声音温柔,在苏甜的鼻尖上轻轻一戳,宠溺极了,不过你想要什么,我知道。你等我给你买回来好了。
你知道我要什么
苏甜眨着大眼睛,声音也甜,你说说看,我不相信你这么在意我,还知道我想要什么
方启云凑上去,露出罕见的笑意,港城的磁带嘛。
对了!小舅舅你真好。
苏甜一个跳起,抱住方启云的脖子。
别伤着了,这孩子!
方启云轻声抱怨。
苏甜哼唧唧的躲在方启云的颈窝里,目光带刀,戳向了沈佩文。
只是这种刀,对沈佩文没杀伤力。
她马上要走了,要拥抱自己全新的人生了。这个腌臜世界,和她毫无关系。
收拾完行李,方启云找到沈佩文。
或许是毫无办法,方启云的声音竟然是柔软的。
我走了,你帮我照顾苏甜。
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要闹得人尽皆知。这样对谁都不好......
他扬起手,轻轻捏了下沈佩文的脸颊,就像捏一条流浪狗似的,软绵绵的,还带着点嫌弃的意味。
你喜欢吃花生糖,我多带些给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家门。
可笑!
听见门合上的声音,沈佩文靠在窗台上。自己花生严重过敏,别说花生糖了,就连花生酱她都不带砰的。
五年婚姻,自己在他方启云眼中,从来都不是一个活人。
她笑了笑。
心里平静如水。
她环顾四周。
再见了,这个她经营了三年的小家。
永别了,方启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