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苟道成空
山林枯槁,旧道无人踏足。
曾经的洞府,如今被藤蔓遮掩。
石碑斑驳,字迹难辨。
竹林破败,灵气早已消散。
炉火不存,丹台蒙尘。
法器锈蚀,灵光尽失。
弟子不归,门庭冷落。
传承断绝,典籍残缺。
灵田荒芜,草木枯黄。
飞剑无主,静躺泥中。
洞口封印裂缝四起。
符篆泛白,灵纹尽碎。
守山兽早已逃散。
山门斜倾,青石碎裂。
无人问津,无人供奉。
昔日光辉,如梦如幻。
碑上苟道二字已剥落。
护宗阵法早已崩毁。
灵泉干涸,泉底龟裂。
古井无水,井底黑暗。
灵舟坠毁,残骸半埋。
传音符寂无回应。
宗谱空白,无人继写。
弟子名列褪色。
祭台荒凉,香火熄灭。
山中钟鸣,早成回响。
老鹤离去,不见踪影。
寒鸦不落苟峰。
雷劫余痕犹在。
炼器房只余焦黑炉灶。
丹阁锁门多年。
试剑石满是苔痕。
山壁裂纹深嵌。
灵兽园断栏倾塌。
洞天福地崩塌成坟。
无一人再提其名。
历代祖师画像蒙尘。
传功殿门半掩。
青铜鼎倾倒一旁。
无新徒,无旧人。
外门石阶断三十级。
曾挂幡旗处只余破布。
秘境入口封闭多年。
灵脉迁移,无人续接。
残卷散落,一地尘埃。
执事洞府空无一人。
暮色中,只剩风声。
偌大宗门,空无回音。
剑冢荒草三尺。
修炼洞沉入山腹。
藏宝阁化为灰烬。
壁画剥落,颜料脱落。
青瓦失色,白墙斑驳。
曾藏灵兽的囚笼早已破裂。
石桥塌陷。
长廊塌毁。
神念探入,毫无生气。
连山灵都改道他宗。
同盟早已除名苟脉。
旧日盟友闭门不见。
修士路过也绕道而行。
地图上早已抹去此地。
书院传记中不再提及。
宗门祭榜中已无其徽记。
问道峰早已倒塌。
老猿不再守门。
黄符飘落山脚,不见拾起。
传功玉简碎片洒落。
灵石库成空洞。
药田早被妖植占据。
试炼塔风化成灰。
遗迹之上立有他宗标志。
山巅风刮,碎瓦纷飞。
登山小径长满荆棘。
宗主之座早成石雕。
夜中只有野狐啸月。
烛火无人点燃。
灵气散尽如尘。
守门人尸骨无存。
山腰雷痕斑驳。
斋堂碗盏成灰。
书阁虫蛀纸尽。
曾有机缘,如今尽空。
世间不再传其术。
苟脉技法无处可寻。
无人记得苟道口诀。
手印、步伐早被他法取代。
残余弟子隐姓埋名。
凡尘之中求苟命。
不再自称出自苟脉。
苟姓也被弃用。
遗风不再,苟意无传。
苟法修者被视作懦弱。
门人志未竟,皆沉黄土。
一位掌门魂灯早灭。
连魂石都无人替换。
器灵哀鸣无人能听。
灵兽骨架沉于湖底。
山中钟声最后一次响于百年前。
木鱼残裂。
符堂封锁。
藏经阁禁制无力。
宗规石碑碎为数块。
道场寸草不生。
经台坍塌。
书童早已老死。
执符者兵解道消。
灵阵中仅余余晖。
山下村人只言旧宗。
再无人称苟宗。
守夜人换了几代。
终究无一人留下。
时光流逝。
风化一切。
苟脉之地,成空壳残影。
名声已如尘埃。
灵识一扫即过。
再无停留。
一位过客曾于夜中留宿。
他言:此地灵气不稳。
第二日,匆匆离去。
没有回头。
修真榜无苟之列。
少年修士不识其徽。
祖地成传说。
而传说也即将消散。
无声的没落。
无声的遗忘。
风卷残页。
只余一声轻叹。
2
废墟寻踪
苟无咎站在废墟前,神情麻木。
石阶塌了,藤蔓缠住山门。
掌门令尘封已久。
他记得这块地曾经灵气充沛。
那时晨钟暮鼓,弟子如云。
如今只剩风声穿堂。
三日前,他回到苟山。
途中遇见三只野狼。
他不出手。
野狼未认出他身上曾有灵压。
山门半埋土中,门匾歪斜。
苟字几乎剥落。
他弯腰捡起断裂的门檐角。
旧物在手,灵气无感。
往昔师兄早已无踪。
宗主殿裂开两道大缝。
殿内供桌倒塌,香灰积满地。
祖师像首断臂折。
墙上的传承图谱,被鼠虫啃蚀。
他抬头看见瓦上蛛网摇曳。
座椅上铺满灰尘。
他没坐,站着。
丹房门口,药草野长。
一株昔年灵芝,现今枯死。
药炉被掀翻,炉底焦黑。
曾炼出天品丹的那位师伯,死在百年前的兽潮中。
尸骨无人寻回。
宗门历代弟子碑,裂为四块。
下三块埋在土中,只剩上面一角。
他记得自己名字本在左下角。
现在找不到。
灵兽园空空如也。
他探入神识,只见野猫躲在角落。
一头三尾灵狐的毛皮,风干在墙边。
是他十五岁时的伙伴。
狐死十年,皮囊犹在。
苟无咎取下它,包好放进怀中。
试炼场铁门锈住。
他用灵力震开,门扇轰然倒地。
灰尘涌出,呛人。
地面划痕密布,是当年弟子练剑所留。
角落堆放残剑断刀。
每一柄他都曾见过。
其中一把,是他自己铸的第一剑。
他拾起,剑柄已断,剑身满裂。
炼器阁上悬的铜鼎倒挂。
那位炼器长老失踪已久,至今未归。
阁中传承器纹图谱被雨水冲毁。
他在二楼找到一本裂开的记录册。
上面一页字迹模糊,只认出一行字:
第七十代传人,苟无咎。
这是他。
后无记载。
他站了很久,闭眼。
静室门被封住,他以指点破。
里面是他闭关的旧地。
蒲团破旧,墙上裂痕纵横。
角落放着几枚发黄的玉简。
他拿起一枚,注入灵识。
信息残缺,只剩一段口诀。
是避世法门。
苟之一脉修避。
人避世,心避患,术避祸。
苟之道,世人轻贱。
可当年,谁不想学。
如今,没人记得。
静室桌上,放着旧日画像。
上面是他、师兄、掌门,还有三位早逝弟子。
纸张已裂。
他摸了摸,笑不出来。
回廊坍塌,砖瓦堆积。
他翻开一块石板,见到一块血符。
这是门下誓血符。
一旦背叛,符自焚。
他试着以血激发,符无动静。
誓已空,无可绑定。
传功殿被树根顶裂。
讲经石桌碎成两半。
课室墙上还写着苟法三条。
他默读,不出声。
殿后的藏经阁上锁,铁链锈穿。
他破开进去。
架上书册仅余十数本。
其余散落地面,湿气腐烂。
他捧起一本,封皮上写苟诀。
是创派祖师所留。
他翻看,前半依稀可读。
后半被撕去。
有虫蛀过的痕迹。
山道旁,石狮残破。
当年他曾坐在狮背背诵心法。
今日狮首滚落草中。
无人扶起。
灵池干涸,底部龟裂。
他曾于此突破金丹。
如今连筑基都不能借此地助力。
他走过破碎的长廊,向后山去。
那里葬着数十位师长。
碑文多已模糊。
唯有掌门墓前供桌还在。
他点燃三炷香。
风吹过,香灰未稳。
他跪拜三次,无语。
山脚有户老屋。
是门中老仆所居。
他推门而入,屋中只余空床与尘埃。
墙角堆着几件破布。
一封信压在上面,字写:
若有后人归来,告之我已去,不愿见。
他放下信,沉默许久。
转身离开。
整个苟山,无一人影。
他穿过空院,走向主峰。
主峰崖边有一石台。
是历代掌门议事之地。
他站上去,看着满山残破。
夜色渐浓,雾气蔓延。
他点起一盏灯,放在台上。
灯芯闪烁,忽明忽暗。
他坐下。
四下无声。
他抬头望天,天色阴沉。
昔年星斗灿然,如今模糊不明。
他闭目,静坐如石。
风吹过衣角,落叶覆肩。
他未动。
3
孤影归山
苟清歌离山十七年。
回山时,天正下雨。
她撑着一把破伞,走得极慢。
伞面破了两个洞,雨水滴进她脖子。
她不在意。
山脚的石阶滑了,长满青苔。
她提起裙摆,赤脚踏上去。
脚被划破,血混雨水。
苟山不再回应她的灵识。
她的传音玉简沉寂无声。
曾经的灵雀早已飞走。
山门外的警阵已失效。
她推门而入,毫无阻碍。
门后是一片荒草。
长得及膝,藏着碎瓦。
她走着,脚下传来轻响。
是一枚断裂的信符。
她捡起看了看,符纸已朽。
她记得,这是她当年亲手绘的。
那时她才十二岁。
现在已过而立。
前殿倒了半边,横梁压住神像。
她搬不动。
她坐下歇息,望着断木发呆。
突然听见屋檐上瓦片落地。
她抬头,没有人影。
只是老鼠跑过。
她轻笑。
不是敌人,是时间。
她走进藏器室。
里头黑暗,尘土飞扬。
角落堆着一堆封印破裂的器具。
一把灵剑插在墙缝里,锈迹斑斑。
她拔出,剑脊裂痕遍布。
那是她十三岁时炼成的第一把剑。
名唤敛锋。
她擦了擦,血沾在剑上,没反应。
灵性已死。
她没舍得丢。
藏经阁的门大开着。
雨水飘进,湿透地上书卷。
她弯腰一本本捡起。
大半字迹模糊,不能再用。
她把能辨认的三本小心包起。
其余焚毁。
火光照在她脸上,她不说话。
她想起掌门说:修苟之法,不争,不显,不强。
她曾不信,如今无处辩。
她走到后山。
一树桃花早已枯死。
树下埋着十年前殉宗的三位师姐。
她跪下,磕了三个头。
那时她还不够强,跑了。
活了下来,羞辱苟名。
有人骂她懦夫。
她不争辩。
她背着伤,隐姓修行十七年。
今日回来,不为解释。
她只是来看一眼。
石台塌了一半,风刮得衣袍乱舞。
她坐上去,仰头。
天空没有星星。
她闭眼感知。
整座苟山,只剩她一人有灵气。
孤独深入骨髓。
她睁开眼,看见崖边有灯火残留。
她过去看,是一盏旧灯,灯油干涸。
上面刻着无咎二字。
她怔住。
她曾听说,苟无咎回来过。
但没见着人。
她点燃灯,放在崖边。
风太大,灯火忽明忽灭。
她护着它坐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她沿旧道走下山。
山路塌方,她绕路。
途中看到一块倒下的石碑。
是避劫井的标记。
井边满是泥沙。
她挖开井口,望下去。
深不见底。
她扔下一块灵石,无声无息。
井中早已枯竭。
她在井边坐了半晌。
忽然从怀里取出一物。
是一枚玉简,内容是她十年所悟。
她犹豫一下,轻声道:若有人得之,不必记我名。
然后将它轻轻放入井中。
她站起,走开。
回身望了一眼,转身便不再看。
中午时,她抵达旧讲经堂。
屋顶塌了大半,地上全是烂纸。
她记得这里曾挤满了人。
如今只剩破壁。
她跪在中央,长跪不起。
直到暮色降临。
她扶着墙站起,手上沾满灰尘。
她轻轻拂去。
出堂时,她从侧殿里取出一面残旗。
是避道旗。
旗面破裂,仅余轮廓。
她默默叠好,将它背在身后。
山下荒林扩张。
昔日灵田尽被吞噬。
她踏入林中,试图找回旧地标志。
走了很久,找不到灵植所在。
只见毒藤横生。
她点燃一枚火符,火势吞没前路。
但烧不净整片林。
她退出来,脸色苍白。
回到山中,她看向远处。
连绵山峦,皆无光。
她想起曾经的祖训:苟道藏于山,不显于天。
如今,山不藏,道不显。
她站在石台上,最后一次看向苟山全貌。
然后提起包袱,转身离去。
她走得很慢。
走下第一百阶石台时,她回头。
风吹过她的发。
苟山依旧沉默。
她没再回头。
她走入山雾之中,影子一点点消失。
雾中没有声音。
雾后无人看她离去。
4
苟隐遗录
林漱言此行,为寻一本遗失的手抄卷。
他听说,那本卷子藏在苟山旧书楼里。
他没来过苟山。
只知道这是废门旧址。
来时,他骑的是一头黑背螭牛。
路途寂静,牛蹄踏碎落叶。
无人阻拦,无阵拦路。
山脚刻着字:苟。
只一字,风化严重。
他牵牛上山,十里无人迹。
他下马,将牛拴在枯树下。
树皮脱落,虫迹密布。
他往山中走。
前殿半塌,残梁横空。
他步步留意,怕塌顶。
一阵风过,灰尘飞扬。
他掩口鼻,继续走。
沿途见几具破碎的石像。
有人曾凿刻,后又毁去。
脚边有一块碎石板。
翻开,是旧日考核名单。
字迹模糊,依稀见苟字。
他停了一会。
脚边有道裂缝,直通地底。
他用神识试探,深处无灵气。
原是丹房坍塌所致。
他没下去。
他绕过后殿,看见一座半埋的塔楼。
是书楼。
石门紧闭,门锁锈死。
他唤出飞剑,斩断锁链。
门应声而开,发出长响。
他踏入其中。
楼内黑暗,书架歪斜。
书卷散落满地,多已霉烂。
他仔细翻找,生怕错过。
翻到第六架时,他看见一卷墨青色的书。
封皮写着苟隐录。
他抖开,纸脆如霜。
他用灵火小心加温,纸面显出密文。
他读了数行,面色微变。
他合上书,收入怀中。
继续翻找,又见几册相关手札。
多是避敌之术、伪装之术。
还有一本记着山门消亡的零星记录。
他读完,沉默许久。
那段话写着:吾宗无人继,道渐绝。
字迹歪斜,似写于弥留之际。
他叹了一声,翻出几枚封存的灵符。
全是避祸避形之类。
他尝试激发其中一张,符光暗淡,无力可用。
他摇头。
他爬上二楼,楼梯多处腐朽。
他以灵气支撑足尖,步步轻踏。
二楼更加破败。
墙壁开裂,风雨侵蚀。
他看到一排刻在墙上的名录。
末尾是苟清歌。
再后面,无续名。
他伸手抚过字迹。
壁上有一处洞,他凑近看。
竟藏着一枚玉简。
他取出,注入神识。
其中只有七字:苟门,至此无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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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默记,未声张。
三楼全塌,他不敢登。
他走出塔楼,外面天色阴沉。
他回头望了一眼,目光复杂。
他寻到后山,看到满地荒坟。
多数无碑。
他看见一块倒地的墓碑,泥土已埋半截。
他清理干净,上书:苟道第七十代苟无咎之墓。
他站在墓前,低头致意。
不言语。
风吹动他衣袂,他立了很久。
回程路上,他看到一块被废弃的石桌。
桌下藏有一物。
他拉出,是一口小炉。
他认出此炉为隐焰炉。
专炼不显丹,苟门旧制。
他将其收入囊中。
再走两里,见一洞口封着石门。
门上画着三重符阵,破败不堪。
他尝试解析,发现是用来隐藏宗门气运之术。
已无效力。
他坐在石门前,取出那本苟隐录。
默默翻阅良久。
夜色降临,他未点灯。
他靠着石门闭目入定。
次日天明,他睁眼,离去。
下山时,黑背螭牛等他如旧。
他骑上牛,缓缓离开。
山脚最后一眼,他回望。
山上雾气沉沉,静得可怕。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带走。
除了那本书。
走出十里地,他才从怀中取出玉简,拈在手中。
他似有所思。
片刻后,他将玉简打碎。
碎片化光,消失风中。
他低声道:此道当葬。
然后继续前行。
身后只余远山沉寂。
5
无咎药堂
苟南溪在山外一座小镇开了家药铺。
铺子不大,门口悬着白布幡。
幡上三个字:无咎堂。
她姓苟,却从不提出身。
镇上的人都以为她是散修。
她也从不解释。
她每日采药、煎药、卖药。
收入不多,尚能糊口。
有时也帮人写符,但只写小符。
避雨避寒,压惊养神。
她从不写攻击符。
也不炼剑。
药铺后有间小屋,堆着一只旧木箱。
箱中藏着她昔日佩剑。
寂霜,剑已断。
她留着,不为用。
只是想念。
箱底还有一本笔记。
是她十四岁那年记下的《苟门小法》。
她已经很多年没翻过。
夜里偶有旧梦。
梦中山门仍在,灯火未灭。
梦醒后,枕边尽是冷汗。
有一天,镇上来了个青年。
他身穿紫袍,气息沉稳。
他进了她的铺子,买了一株避魂草。
苟南溪递给他草时,指尖略微颤抖。
青年抬眼看她,未出声。
但目光停留许久。
她低头,避开。
青年走出门前,又回头望了一眼。
她没看。
她知道他认出她了。
三天后,一封信送到她手中。
信上无名,只写:苟门余脉,不可复现。
她看完,烧了信。
火光映在她脸上。
她沉默良久。
隔日,她关了铺子。
说是采药,实则去了山后。
那是一处灵泉旧址。
泉已干,地面龟裂。
她跪下,取出小瓶,倒了一滴药液入土中。
她知道无用。
只是心中难平。
她在那坐了一夜。
次日清晨,她回来继续开门。
镇上人问她去哪了。
她说山中迷了路。
没人多问。
半月后,青年再次来访。
这次他带了两人。
皆是金丹修为。
他开口便问:你还修苟法
她未答。
他冷笑一声:藏得真深。
她看着他,一言不发。
他扔下一枚金符:一月之内,不得再用苟技。
她拾起符,抚了片刻。
然后点头。
那三人走后,她再未用过符纸。
药也只照普通方子抓。
一个月后,镇上小儿夜惊,村妇来求符。
她摇头说无解。
村妇骂她无良。
她不辩。
夜里,她独坐灯下。
看着那枚金符出神。
指甲在符边划出细痕。
她终是没撕毁。
再十日,她打包药材,关了药铺。
临走时,将木箱深埋于屋后。
土中压了一块木牌。
上刻:勿寻。
她换了一身青衣,化名南溪。
她去往西域边境。
那是灵脉断绝之地。
她在那里扎营,种药。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邻居是几个年老的凡人。
她教他们识草辨叶。
偶有人问她来历。
她只笑,不答。
某日夜里,狂风骤起。
她屋顶被掀,药圃被毁。
她看着断枝残叶,久久无语。
半晌,她默默收拾残枝。
第二天重新种下。
一年后,她的药田重生。
她也长出白发数根。
有人来此求方。
她诊得是魂虚之疾。
若按苟门法,用符可愈。
她思索一晚,未写符。
而是熬制七日之汤。
药效缓慢,终得康复。
她的名声慢慢传开。
但没人知她姓苟。
也无人再提那门那宗。
她偶尔望向东方山脉。
那是苟山旧址方向。
她目光恍惚。
后又转回。
继续锄草种地。
她不再梦见山门。
只梦见泉水清清。
梦中无人唤她师姐。
也无人问她何门何派。
她醒来,继续劳作。
风中,草香隐隐。
6
苟道终
苟萧站在崖边。
山风吹过,带来几许凉意。
崖下,万丈深渊。
他低头望着,眼中没有任何波动。
这座山,曾是苟门的圣地。
如今,只剩下满目荒凉。
山门早已消失,连气息也早已断绝。
苟萧已在这山脚下待了三日。
他不急,不慌,只是静静等着。
风中,他似乎能听到昔日的声音。
掌门的训斥,师父的笑声,师姐的叮嘱。
一切都已随风远去。
他轻轻叹了一声。
手中的剑,已经不再锋利。
那是他父亲的剑,传承自苟门。
他紧握剑柄,感受到它的沉重。
这把剑,已没有灵性。
他从怀中取出一张破旧的符纸。
符纸上,是苟门的标记。
他低头看了一眼。
符纸已经泛黄,几乎无法辨认。
他将符纸轻轻放入怀中。
然后,他开始沿着山道走。
一路上,石碑倒塌,树木枯死。
他的步伐并不急促。
他知道,苟门的所有遗迹,都早已不复存在。
山路曲折,曾经的修行地早已荒废。
他走到一个破旧的洞府。
洞府的门已破损不堪,只有些许残存的符文。
他走了进去,洞内幽深。
他点燃了一支火把,光芒照亮四周。
洞内空空如也,只剩下一些零散的木屑和灰尘。
他走到一个角落,那里有一块大石。
他蹲下来,试图移动石块。
石块沉重,他费了很大力气,终于将其移开。
石下是一本已经发霉的书。
他轻轻擦去书上的尘土,打开。
书页发黄,文字难以辨认。
但他能看到书名:苟道秘笈。
这是他曾听父亲提起过的书。
书中写的是苟门的修行方法。
他看了一会,心中涌起一股情感。
但这股情感并不是渴望,而是失落。
他闭上书,放回原处。
然后,他从洞府走出。
外面的天空已经渐渐暗淡。
他不急着离开,而是站在洞口,沉默了许久。
突然,一道光芒划过天际。
那是遥远处的雷光,昭示着天劫。
他抬头望着那道光,眼中并无畏惧,反而是淡然。
他知道,苟门的命运早已注定。
他回头望了洞府一眼,脚步沉稳地离去。
走到山脚时,已是夜幕降临。
他停下脚步,静静看着那片已不再神圣的山脉。
苟门的气息早已被这片山脉吞噬。
他没有再回望,只是沿着小路走远。
此时,远处的村庄灯火通明。
他不再往那里去,而是继续向前,走向更远的地方。
他知道,苟门的命运无法改变。
他不再期待复兴,也不再追求曾经的辉煌。
他走得很慢,脚步踏实,坚定。
没有人会再提起苟门。
甚至,连他自己也不再是苟门的人。
他已是一个过客,一个曾经修行过的过客。
山风依然呼啸,带走了所有的记忆。
苟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方。
山川依旧,岁月不言。
但苟门,已然成空。
7
苟门余烬
苟烨站在破败的山门前。
他已多年未踏入此地。
山门破旧不堪,昔日的辉煌不见踪影。
曾经的重重阵法已失去效力。
苟烨轻轻抚摸着山门上的残碑。
碑文早已无法辨认,裂痕纵横。
他没有停留太久,步入山内。
曾经的灵田如今荒草丛生。
山中小道早已被杂草覆盖,难以通行。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前行。
前方是一座破碎的殿堂。
他走到殿前,门扉紧闭。
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尘土飞扬。
殿中依稀可见昔日修士的符篆,早已褪色。
他走到殿中央,停下脚步。
这里曾经是掌门传道的地方。
如今只剩下凄凉与废墟。
他没有动弹,只是静静站着。
心中却波涛汹涌。
曾经的同门,曾经的师父,都已不在。
苟门的辉煌一去不复返。
他低头,看见地上碎裂的玉简。
他弯腰捡起一片,扫去灰尘。
这片玉简上,记载的是苟门的修行法门。
他无声叹息,轻轻将玉简放入怀中。
继续走向后殿。
后殿的大门被大风吹得吱呀作响。
他推开门,眼前是一座坍塌的灵塔。
灵塔内的阵法已经消失,气息全无。
他走近塔底,看到塔基上刻着一行小字:苟门千年,已尽。
那是他父亲留下的话。
他在塔下跪下,低头沉默良久。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雷鸣。
天边的雷光闪耀,预示着某种不祥的气息。
他站起身,目光沉静。
他知道,苟门已经无法复兴。
山中一片寂静,连风声都显得虚弱。
他转身离开,向山下走去。
途中,他经过曾经的藏书阁。
书阁的门早已被风化成碎片。
里面的书籍散落一地,几乎全都腐烂。
他走了进去,脚下踏着破碎的书页。
一眼望去,空空荡荡。
那本《苟道秘笈》早已无影无踪。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慢慢走出书阁。
来到山脚下,他停住脚步,回头望着苟山。
山中不再有曾经的生机与繁华。
如今,只剩下废墟与寂静。
他深知,苟门的末日,已无可挽回。
他转身离开,不再回望。
走出山门,外面是晴朗的天。
他的步伐坚定,不再有迷茫。
走了几里,他来到一个小镇。
镇上的人对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他没有多停留,只是安静地穿过街道。
一名小孩跑过来,抬头问他:你是谁
苟烨低下头,看着小孩的眼睛。
他微笑,温和地回答:我只是过路人。
小孩听后,笑了笑,跑开了。
他继续走,不再回头。
他明白,苟门的遗址,将永远埋藏在这片大地之下。
无论他做什么,都无法改变这一切。
再走几步,他来到一片空地。
这片空地上,曾是苟门的炼丹堂。
如今,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破碎的炉鼎和灰烬。
他站在空地上,闭上眼睛,回忆起过去的点滴。
那时的修行,那时的师兄弟,曾经的辉煌。
但这一切,早已随着时间流逝。
他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突然一阵风吹来,带着远方的消息。
苟门的余音,依旧飘荡在他心中。
但他清楚,苟门的未来,已经不属于他。
他不能再为苟门活着。
他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他迈步走向远方,脚步渐行渐远。
背后,曾经的山门,已经化为虚无。
8
苟道遗梦
苟琛在晨曦中醒来。
外面天色微亮,空气清新。
他站起身,望向窗外。
山谷依旧,未曾改变。
但他知道,苟门的时代,早已过去。
昨夜的梦,依旧清晰。
他梦见了苟门的长老,梦见了师兄。
梦中的一切,都似曾相识。
然而,那些人早已不再。
他缓缓起身,整理衣物。
今天,他将再次走出这座小屋。
这里曾是他避世的地方。
却不再是他归属的地方。
他看了看屋中残破的遗物。
那是苟门遗留下来的东西。
一张破碎的符纸,一本泛黄的书籍。
他拿起那本书,翻开。
书中的字迹模糊,已几乎无法辨认。
那是《苟门秘法》。
他曾用它修行,追寻力量。
但如今,已经毫无意义。
他轻轻合上书,放回原位。
然后,他走出门,开始向山下走去。
山路崎岖,但他步伐坚定。
每一步,都让他感到沉重。
山中的风,依旧带着熟悉的味道。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走这条路了。
他走了很久,终于到了山脚下。
小镇依旧安静。
他没有停留,直接穿过镇子,走向远方。
一路上,他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
他知道,苟门的过去已经不属于这里。
他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庙宇。
庙门破败,香火已经熄灭。
他走进庙内,静静地坐下。
庙内空无一人,只有一阵阵风声。
他闭上眼,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伤。
苟门的辉煌早已成空。
他无力改变这一切。
只是,依然怀念那段曾经的岁月。
他知道,苟门已经没有复兴的可能。
他不再是曾经的那个少年,怀揣梦想。
他是一个曾经的苟门传人,一个被遗弃的存在。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剑。
这把剑曾是他父亲的遗物,亦是苟门的象征。
但如今,这把剑已不再锋利。
他用力握住剑柄,感受到其中的沉重。
这份沉重,不仅仅是剑的重量。
更是苟门的命运,压在他的肩上。
他把剑插入地面,站起身,走出庙宇。
再次望向那片曾经的修行圣地。
风吹过,带起几片枯叶。
他默默离开,不再回头。
他知道,这一切已经结束。
他走向更远的地方。
不再为苟门,不再为曾经的辉煌。
他不再追求那遥不可及的梦想。
他只想过自己的人生,走自己的人路。
他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一个陌生的城市。
这里没有苟门的痕迹。
人们忙碌而平静,似乎与修仙无关。
他混迹其中,开始过上平凡的生活。
他不再以苟门的传人自居。
他找了一份普通的工作,做着最普通的事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
没有任何惊天动地的修行,也没有任何为门派复兴的壮志。
一切,变得那么平淡。
他偶尔在空闲时,回忆起过去的种种。
但是每一次回忆,心中的重量都在加重。
那段时间,那段充满梦想的岁月,早已不再。
他再也没有遇到像当初那样的同门,也没有再见到曾经的师父。
那一切,都已经远去。
他开始在内心深处放下苟门的所有。
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信。
信中写道:苟门的后人,已经没有存在的意义。
他看完信,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封信的意义。
他再也不需要苟门的存在来支撑自己。
他不再是苟门的一员,亦不再与过去有所联系。
他放下信,走出了那个城市。
他选择了另一个地方,继续自己的生活。
不再问过去,也不再问未来。
他只是,活在当下。
9
苟山寂灭
苟尘站在一座破旧的院落里。
院子中央,有一棵枯树。
曾经,这里是苟门的重地。
如今,只剩下破败和寂静。
四周的墙壁已经倒塌,杂草丛生。
院子里曾经的修行法器,如今也已腐朽。
苟尘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
他抬头望着天,心中无言。
苟门的辉煌,早已成过眼云烟。
从曾经的高峰,到如今的废墟。
他不是第一个来这里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挽回的东西。
苟尘终于迈开脚步,走向院子的尽头。
每一步,似乎都在踏上苟门的往事。
院子角落里,曾经的修行书架已倒塌。
书架上散落着许多已经破损的书籍。
他弯下腰,捡起一本书。
书皮已经发霉,书页上满是污迹。
他轻轻翻开,依然能看到其中一些模糊的文字。
那是苟门的修行秘籍。
他没有继续看下去,而是把书放回原处。
他站起来,继续朝院门走去。
一阵风吹过,带走了院子中的尘土。
苟尘闭上眼睛,感受那风带来的寂寞。
他走出院门,来到一个曾经热闹的广场。
如今,广场上空无一人。
曾经的祭祀场地,如今早已没有一丝神圣的气息。
他走到广场中央,停下脚步。
四周的建筑已经破败不堪。
那些曾经的柱子和梁架,早已倾塌。
苟尘不再看这些废墟,而是低下头。
他回忆起苟门的过往,想起自己的童年。
那时的他,曾经对未来充满希望。
而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变得遥不可及。
他转身走出广场,来到一条曾经通往山脉的小径。
小径两旁的树木早已枯萎。
他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个山洞前。
山洞内深邃,黑暗无边。
他走进去,脚步回荡在空旷的洞内。
洞内的空气有些沉闷,带着腐朽的味道。
他走到洞深处,看到一块石碑。
石碑上刻着苟门的创派始祖的名字。
碑文已经模糊,难以辨认。
苟尘蹲下身,抚摸着石碑。
他知道,苟门的创始人早已不再。
他们的理想、他们的梦想,早已成为历史。
他站起身,抬头望向黑暗的洞口。
他不再感到害怕,而是深深的平静。
苟门,已经没有复兴的可能。
这一切,已经成了无法回避的事实。
他不再想继续留在这个地方。
山洞外,天空开始变得昏暗。
他走出山洞,沿着小径返回。
回到院落,他再一次站在那棵枯树前。
他低下头,摸了摸树干。
曾经的生机和希望,早已无影无踪。
苟尘从树下走过,走向山门。
他知道,这座山门已不再属于苟门。
他转身离开,走向远方。
走得越远,心中的一切都越是轻松。
苟门的过去,将永远留在这片废墟里。
他无所畏惧,也无所留恋。
他只是一个过客,曾经是苟门的一部分。
但如今,他只是苟门的最后一位传人。
他不再为苟门的复兴而奋斗。
他走得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背后,山门依旧伫立,然而再无生气。
风中,他的身影逐渐远去。
10
苟云远行
苟云远走入了一片茂密的森林。
树木高大,枝叶遮天蔽日。
他穿过密林,步伐轻快。
耳边是风声与树叶摩擦的声音。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静心走路了。
他记得曾经,苟门的弟子也会这样走过这些林间小径。
那时,他们满怀理想,朝气蓬勃。
但如今,一切都已经改变。
他没有回头,继续朝着森林深处走去。
心中充满了疲惫,也充满了空虚。
苟云远并非未曾想过复兴苟门。
但每当他回望过去的种种,那些早已倒塌的庙宇和破碎的碑石,都让他失去了信心。
他走到一处小溪旁,停下脚步。
溪水清澈,缓缓流动。
他弯腰捧起一捧水,轻轻饮下。
水的清凉让他稍微感到一丝宁静。
抬头望着前方,他觉得前路漫长。
走了几步,他的脚步渐渐沉重。
苟门的历史太过沉重,几乎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深知,苟门已经无法再站起来。
即便他再努力,也无济于事。
他看着脚下的水面,心中浮现出一丝忧伤。
苟门的辉煌已不再,遗留的只有废墟和空洞的记忆。
他低下头,不再看那已经不再闪烁的水面。
继续走下去,森林渐渐开阔。
他来到一个空旷的山谷。
山谷中曾经是苟门的修行圣地。
如今,却只剩下破碎的石壁和坍塌的建筑。
苟云远站在山谷中央,久久未动。
曾经的盛况依然清晰浮现在眼前。
那时的他,曾怀抱梦想。
可梦想随着时光流逝,渐渐破碎。
他走到一块石碑前,碑上刻着苟门的创派祖师名号。
石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风化严重。
他轻轻摸了摸石碑,感到一阵寒意。
曾经,苟门的每一位传人,都曾立志超越先祖。
但如今,苟门的血脉已经几乎断绝。
石碑下,有一些被风吹散的灰尘。
苟云远俯下身去,轻轻扫去灰尘。
然后,他站起身,深深看了一眼石碑。
接着,他转身,朝着山谷的另一头走去。
山谷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崖壁。
崖壁上的裂缝深深地刻入石中,似乎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苟云远站在崖前,望着深邃的裂缝。
他心中一阵空虚,眼中没有泪水,只有无尽的疲惫。
此刻,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苟门再也无法复兴。
他缓缓地走向崖壁,摸索着那条古老的石道。
石道早已布满苔藓和裂纹。
他依然一步步走着,直到石道的尽头。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洞口,洞内黑暗幽深。
他没有犹豫,踏入其中。
洞内冰冷,空气湿润。
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步回荡的声音。
他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一处空旷的石室。
石室的中央,安置着一个古老的石坛。
坛上没有任何装饰,空空如也。
苟云远站在石坛前,目光空洞。
曾经,这里是苟门的至高之地。
无数修士在这里修行,追求更高的境界。
然而如今,石坛上什么都没有。
除了冷冷的阴影,什么也感受不到。
他站在这里,心中却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
他曾经对这里充满过希望,但现在,一切都已消逝。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石室。
再次走回洞口时,外面已经是暮色沉沉。
他走出洞口,来到山谷的边缘。
望着山谷的深处,他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空虚。
苟门的时代已经过去,永远无法回到过去的辉煌。
他感到,自己就像这座废弃的山谷,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与力量。
苟云远继续走出山谷,进入更远的地方。
山川依旧,景色依旧。
但他心中已无任何目标与盼望。
他知道,苟门已经成为历史。
无论他走到哪里,都无法改变这一切。
他走得越来越远,最终消失在那片辽阔的天地中。
而背后的山谷,依旧静默无声,仿佛一切早已结束。
11
苟门绝响
苟萧踏上了一条荒芜的道路。
脚下的土地被岁月侵蚀,变得龟裂。
他望着前方,那座曾是苟门的主殿,已经化为废墟。
宫殿的大门已经倒塌,石柱斜倒在地。
曾经的辉煌,现在不过是一堆废石。
苟萧站在废墟前,双眼凝视着这片曾经充满力量的土地。
他记得小时候,曾在这片土地上奔跑,追逐着梦想。
但那时,他并不知道,这一切终究会走向没落。
他轻轻踩过碎石,走进那片废墟。
地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符箓,几本发黄的书籍。
他蹲下身,拾起一本书,翻看了几页。
书中讲述的是苟门的修行方法,然而已经无法与外界的修行体系接轨。
他将书轻轻放回原处,站了起来。
这个地方,早已没有存在的价值。
他继续向前走,走出废墟,来到山间的一条小路。
山路蜿蜒,旁边的树木早已凋零。
苟萧的步伐缓慢而坚定,心中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一切,都已经结束。
他走了一段时间,来到了一个小村庄。
村庄的屋舍破旧,屋顶几乎都漏水。
他停下来,看着那几位老者在院子里晒太阳。
他们的眼神空洞,似乎对一切都不再在乎。
苟萧并未打扰他们,继续走向村庄的尽头。
那里有一座破败的庙宇,庙中供奉的神像早已塌毁。
他走到庙前,轻轻推开破败的庙门,走了进去。
庙内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空气沉闷。
庙里没有香火,只有一座被岁月侵蚀的神像。
神像的面容已经模糊,神色严峻。
苟萧站在神像前,沉默良久。
曾经,这里是苟门的庇护所。
曾经,这里是无数苟门弟子的精神寄托。
如今,一切都已经腐朽。
他转身走出庙宇,心中空空如也。
外面的天色渐渐昏暗,风吹起枯叶。
他不再回头,继续走向远方。
沿着山路,他走得越远,心中的孤独也越加沉重。
不远处,有一个悬崖。
他走到悬崖边,望着深邃的谷底。
悬崖的下方,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无尽的黑暗。
他站在那里,望着深渊,心中没有任何惊惧。
他已经麻木,对一切都没有感觉。
苟门的辉煌,他不再怀念。
那一切,现在看来不过是虚幻的梦境。
他闭上眼睛,静静地站着。
风在他耳边呼啸,他却感到无比安宁。
此刻,他没有任何心愿,只是等待着时间的流逝。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重新迈开步伐。
走向那片荒芜的天空,走向更加远离一切的地方。
他知道,这一切都已经结束。
无论他走到哪里,苟门的影子将永远无法摆脱。
但他已经不再需要苟门,已经不再追求任何复兴。
他选择放下,选择忘记。
他继续走,走得越来越远。
一步一步,逐渐消失在无尽的荒野中。
而背后,那座废弃的庙宇,依旧静默伫立,仿佛没有任何生命。
12
苟炎遗踪
苟炎站在破旧的山门前。
山门的雕刻已经褪色,门板上满是裂痕。
他深吸一口气,脚步缓慢地跨入。
山门后的庭院早已荒废,杂草丛生。
曾经的石阶上,已经没有了苟门弟子的身影。
苟炎看着脚下的台阶,曾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走上台阶,越走越沉重。
每一步,似乎都踏在苟门的历史上。
他来到了曾经的练功场,四周空无一人。
练功场的四周,已经被杂草吞噬。
那曾是修行者努力的地方,现如今却是一片废墟。
苟炎走到一处破碎的石碑前。
石碑上的铭文早已模糊,无法辨认。
他蹲下身,轻轻抚摸着碑面,指尖触及到那些已被风化的字迹。
曾几何时,苟门的修行者曾在这里祈求突破,梦想着飞升。
如今,这里只剩下灰尘与沉默。
苟炎站起来,继续走向院子的尽头。
曾经的苟门大殿,早已倒塌。
大殿的墙壁已经塌陷,连地面上留下的痕迹都模糊不清。
他站在废墟中,环顾四周,目光空洞。
曾经的荣耀与辉煌,早已变得模糊不见。
他曾是苟门的一份子,怀着对门派的忠诚与热爱。
然而,现在的一切,早已无法恢复。
他走出大殿的废墟,继续沿着山道行走。
四周的山脉依旧耸立,山间的风依旧凛冽。
但是,苟门的气息早已消失无踪。
山道两旁的树木早已枯萎,枝条悬空。
苟炎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像是在踩着苟门的遗骸。
他走了很久,来到一个小溪旁。
溪水潺潺,却带着一股死水的气息。
他蹲下身,捧起一捧水,轻轻地喝了下去。
水的清凉,似乎能稍稍抚平他心头的焦虑。
但无论如何,苟门已经不复存在。
他继续走,直到来到了一个旧时的藏书阁。
藏书阁早已破败,屋顶塌陷,墙壁裂开。
他推开已经腐朽的大门,走了进去。
书架上的书籍已经发黄,许多书籍的页面已经腐烂。
这些书籍承载着苟门的知识,曾经是苟门的智慧源泉。
如今,它们早已无法为任何人提供力量。
苟炎无力地翻动着这些书籍,但已经没有任何东西能再吸引他的注意。
他站起身,走出藏书阁。
身后,书籍散落一地,似乎在诉说着某种无声的哀鸣。
他走过一片废墟,来到一座小山丘上。
山丘上有一座破碎的墓碑,墓碑上刻着苟门历代掌门的名字。
苟炎站在墓碑前,心中泛起一丝莫名的情感。
这些掌门,是苟门的灵魂,是苟门过去的力量。
如今,他们的名字早已无人记得,墓碑也只剩下破败。
他低头,看着这座坍塌的墓碑,眼中没有泪水,只有冷静。
他抬起头,望向那片被荒草覆盖的天空。
时间在这里停滞了,仿佛一切都已经被抛弃。
他继续沿着山丘的边缘走去,背影渐渐消失在无尽的荒原中。
这片土地,已经没有了苟门的气息。
他走得越来越远,渐渐迷失在孤独与沉寂中。
在这片山川大地上,苟门已经没有了任何位置。
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发现一片空荡的景象。
他曾为苟门付出了所有,但最终,所有的努力都变得毫无意义。
他行走在荒野中,心中没有任何目标。
苟门的血脉早已断裂,他也无法重塑这一切。
他只能在这无尽的荒野中,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
每一步,都像是迈向一种无法回避的结局。
他的身影渐渐被远处的风吹散,消失在茫茫大地上。
13
苟星浩寂
苟星浩站在破旧的山谷中。
山谷四周荒凉,似乎连风都不再吹拂。
他望着面前的山峰,心中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座山,曾是苟门的圣地之一。
如今,已不见昔日的辉煌。
苟星浩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走向山脚。
曾经,这里充满着弟子们的修炼和欢声笑语。
而现在,空无一人,寂静无声。
他走过一片残破的石碑,碑文早已模糊。
曾经,这里铭刻着苟门的誓言。
而现在,碑文的痕迹几乎无法辨认。
他继续向山中走去,每一步都感到沉重。
随着他深入,脚下的土地变得越来越荒芜。
不远处的树林也已枯萎,树干弯曲,叶子干枯。
他曾在这里练剑,曾在这里追逐梦想。
如今,所有的回忆都已化作风中飘散的尘土。
苟星浩走到了山谷的尽头。
曾经这里是苟门的核心修炼地。
如今,废墟中只剩下残破的石坛和倒塌的墙壁。
他站在石坛前,低头看着已经裂开的石板。
这些石板曾经见证了无数修士的修行和进步。
而现在,它们只剩下破碎和残存的回忆。
苟星浩走过去,轻轻将手放在石坛上。
他想象着曾经的景象:无数修士在这里朝圣,祈求突破。
而如今,这片圣地已经无法容纳任何人。
他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痛苦。
修仙的道路,曾是那么充满希望。
如今,却成了荒草与腐朽的象征。
他转身走向山谷出口,越走越远。
在他的眼中,曾经的一切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他的步伐轻缓,内心却充满了沉重。
苟门的辉煌,只是过眼云烟,无法重现。
他继续行走,经过一片破败的草地。
草地上有一些残破的道具和废弃的衣物。
这些物品曾是苟门弟子们的象征。
而如今,它们也早已被岁月吞噬,变得毫无价值。
他停下脚步,看了看这些残骸。
心中没有激动,只有空虚。
他继续前行,来到了一座山丘。
山丘上,依稀可见一座倒塌的建筑遗址。
他走近一看,这曾是苟门的图书阁。
那里保存着苟门的修炼典籍和智慧。
然而,现在,图书阁只剩下断壁残垣。
曾经的经典,现在只能在他心中留下模糊的印象。
他站在废墟中,回忆起苟门的辉煌时刻。
但这些回忆,也如同飘散的烟雾,渐行渐远。
他轻轻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转身离开图书阁,继续走向未知的远方。
沿途,他经过了许多曾经属于苟门的遗迹。
这些遗迹如今已不再辉煌,充满了破败和荒凉。
他不再停留,只是默默走过。
每一步,他的内心都在感受到一股无形的重量。
他越走越远,越走越孤单。
山川依旧,岁月依旧。
但苟门的传承和辉煌,已经被时间埋葬。
他不再回望,不再怀念。
他知道,苟门的命运已经定局。
无论他做什么,也无法改变这一切。
他走向山谷的尽头,那里有一片无尽的荒原。
那片荒原没有尽头,只有无尽的空旷。
他在荒原上停下了脚步,望着那片遥远的天际。
不再有曾经的梦想,不再有曾经的期望。
一切都已经被历史抹去,消失在岁月的长河中。
他站在这里,像是一个迷失的孤魂。
四周的寂静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苟门的所有一切,都化作了过眼云烟。
他不再追求复兴,也不再怀念过去。
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
他只想安静地走完剩下的路。
走向那无尽的荒原,走向无法回头的未来。
他不再回头,不再怀念曾经的一切。
这一切,都已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