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蹲在财务总监办公室的地上,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打,试图修复徐丽那台突然蓝屏的电脑。
这位财务部女魔头的香水味浓得让他想打喷嚏,但他连这个胆量都没有。
修好了没有我半小时后还有个会议！
徐丽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在他身边踱步,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像是倒计时。
马、马上就好,徐总监。
程默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作为公司IT部最底层的文员,他被各部门呼来喝去已经成了日常。
IT部的正式员工都不愿意干这种活,自然就落在了他这个临时工头上。
电脑屏幕突然亮了起来,程默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好了,徐总监。可能是系统自动更新导致的冲突,我已经...
行了行了,出去吧。徐丽不耐烦地挥手,像赶苍蝇一样。
程默弯腰退出办公室时,听到身后传来徐丽的嘀咕：
废物就是废物,修个电脑都要这么久。
他的拳头在身侧攥紧,又慢慢松开。
这是他在宏达集团的第三年,从实习生做到正式临时工,工资涨了五百块,但地位丝毫没变。
全公司都知道程默是个软柿子,连保洁阿姨使唤他帮忙倒垃圾都理直气壮。
回到自己位于走廊尽头的工位——其实就是一张掉漆的折叠桌和一把吱呀作响的椅子,程默看了眼手机,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办公区早就没人了,只有他的小台灯还亮着。
程默！
市场部的林主管突然从拐角处冒出来,吓得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这份报表明天早上会议要用,你帮我整理一下数据,打印二十份,装订好放我桌上。
没等程默回应,一叠文件已经砸在他面前。林主管转身就走,忽然又回头补充道：
哦对了,我桌上那个蓝色杯子是我女儿送的,别碰碎了,不然你三个月工资都赔不起。
程默盯着那叠至少五十页的文件,胃部一阵绞痛。
他昨晚只睡了四个小时,就为了完成销售部临时塞给他的PPT。
但现在他只能打开电脑,开始机械地输入数据。
凌晨一点十七分,程默终于完成了所有工作。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突然一阵眩晕,连忙扶住墙壁。
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通宵了,他的黑眼圈深得像是被人揍了两拳。
经过财务部时,他注意到徐丽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出于好奇,程默蹑手蹑脚地靠近,从百叶窗的缝隙中看到徐丽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手里还拿着计算器不停地按着。
见鬼...这个月的账对不上...
徐丽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突然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王总,出问题了...海外子公司那边...对,审计要查的那笔钱...
程默的心跳突然加速。
王总是公司的副总经理,据说和徐丽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他本能地感觉到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正准备悄悄离开,却听见徐丽突然提高了声音：
你疯了吗三百万的窟窿怎么填...行,我再做一次账,但这是最后一次！
程默的脚像是生了根,无法移动。
三百万做账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第二天中午,程默在食堂排队时,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徐丽。
没长眼睛啊徐丽转身怒视,手里的咖啡洒了几滴在她昂贵的丝质衬衫上。
对不起对不起！程默慌忙掏出纸巾,却被徐丽一把推开。
离我远点！晦气！徐丽的声音引来了周围人的目光,几个女同事掩嘴偷笑。
程默低着头,端着餐盘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
他刚坐下,手机震动起来,是人事部的邮件——关于终止临时用工合同的通知。
他的筷子掉在了地上。被开除了就因为洒了几滴咖啡
程默猛地站起来,餐盘都没收就冲出了食堂。
他在楼梯间里来回踱步,呼吸急促。突然,他想起了昨晚听到的对话。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成形。
下班时间,程默躲在公司对面的咖啡店里,盯着大厦出口。
七点四十分,徐丽独自一人走了出来。程默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徐丽走进了一家高档餐厅。
程默在门口犹豫了几秒,硬着头皮也进去了。
他选了个能看到徐丽但不太显眼的位置坐下。
半小时后,王副总果然出现了。
两人交谈甚欢,徐丽甚至笑得花枝乱颤——这在她下属面前是从未有过的表情。
程默掏出手机,调整好焦距,开始拍照。
当徐丽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王副总时,他连拍了十几张。
第二天一早,程默直接敲响了徐丽办公室的门。
又是你徐丽抬头,眉头紧锁,人事部没通知你吗你被开除了。
程默反手锁上了门,这个举动让徐丽明显一怔。
徐总监,程默的声音出奇地平静,我昨晚在'雅宴'看到您和王副总了。那个红色U盘很漂亮。
徐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你在胡说什么
程默拿出手机,调出照片放在桌上：还有这个,您昨晚电脑上的账目截图,我修电脑时不小心看到了。
真奇怪,为什么同一笔支出在两个系统里的金额不一样呢
徐丽的手开始发抖,她猛地站起来：你这是在威胁我信不信我让你在这个行业混不下去！
信,当然信。
程默竟然笑了,所以我备份了所有资料,发给了我大学室友。如果我出事,这些就会出现在税务局和董事长的邮箱里。
徐丽的嘴唇颤抖着,精心修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你...你想要什么
首先,撤销我的开除通知。程默慢条斯理地说,其次,我要一个正式员工的职位,月薪不低于一万五。最后,我要一间独立办公室。
你做梦！徐丽尖声道。
程默耸耸肩,转身作势要走：那我现在就去董事长办公室。
等等！
徐丽的声音突然软了下来,我...我可以考虑前两个要求,但独立办公室...这不合规矩...
程默回头,露出一个从未有过的冷酷笑容：
徐总监,您和王副总挪用公款三百万就合规矩了
三天后,程默搬进了销售部旁边的一间小办公室。
虽然只有八平米,但这是三年来他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空间。
人事部的正式聘用合同上,工资一栏写着18,000元。
程...程助理,林主管站在他办公室门口,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容,这是您要的市场分析报告...
程默靠在真皮转椅上,故意让林主管等了半分钟才抬头：
放那儿吧。
那个...关于之前的事...
林主管,程默打断她,我突然想喝咖啡了。
楼下星巴克,大杯拿铁,不加糖。他顿了顿,用你那个蓝色杯子装。
林主管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马上就去。
看着曾经趾高气扬的上司卑躬屈膝的样子,程默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快感涌上心头。
他打开抽屉,里面整齐地放着几个U盘——都是这几天他趁夜黑风高时从各部门主管电脑上拷贝的资料。
销售部王强吃回扣...人事部李主任虚报招聘费用...
程默轻声念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看来我得多买几个U盘了。
他打开电脑,邮箱里有一封未读邮件,是徐丽发来的：
今晚七点,董事俱乐部,王总想见你。
程默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的城市景观。三年来,他第一次觉得,这座钢铁森林或许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叮的一声,手机响了。
是母亲发来的微信：默默,工作还顺利吗别太累着自己。
程默看着这条消息,突然笑出了声。他回复道：
妈,我很好。下个月给你换台新电视,要大屏幕的。
放下手机,程默打开了一个加密文件夹,开始整理最新获得的素材。
屏幕的蓝光映在他脸上,照出了那双眼睛里闪烁的、从未有过的野心光芒。
程默的新办公室门上,原先储物间的标牌被换成了特别项目组。
他坐在转椅上,脚尖轻轻一点,椅子就转了个完美的圈。
桌上摆着最新款的MacBook
Pro,这是今早IT部主管亲自送来的,脸上还堆着谄媚的笑。
程...程哥。
市场部的张磊探头进来,手里捧着一叠文件,这是您要的上季度市场分析报告。
程默头也不抬,继续玩着手机：放那儿吧。
张磊小心翼翼地放下文件,犹豫了一下又说：
林主管让我问您,下午的部门会议您参不参加
程默这才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告诉她,我没空。
不过...他故意拖长音调,我倒是想喝杯咖啡。
十分钟后,林主管端着星巴克,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气喘吁吁地站在程默办公室门口。
她的妆容依旧精致,但额头上的汗珠已经破坏了这份完美。
您要的美式,加双份浓缩。
林主管挤出笑容,将咖啡放在程默面前。
程默慢条斯理地接过,故意手一滑,整杯咖啡全洒在了林主管的米色套装上。
哎呀,手滑了。
程默毫无歉意地说,看来得麻烦林主管再跑一趟了。
林主管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精心修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但最终只是深吸一口气：
我...我这就去重新买。
看着林主管狼狈离开的背影,程默打开抽屉,取出标着市场部的U盘插进电脑。
屏幕上立刻显示出林主管虚报市场活动费用、吃回扣的证据,甚至还有她和供应商在酒店房间的亲密照片。
跑腿买咖啡算什么...
程默轻声自语,这才只是开始。
下班时分,天空突然下起暴雨。
程默站在公司大堂,看着外面如注的雨帘。
林主管刚好也走到门口,看到程默后明显瑟缩了一下,想绕道而行。
林主管！程默叫住她,
我突然想吃城西那家甜品店的芒果班戟了。
林主管僵在原地：可...现在下这么大雨...
所以呢程默挑眉,
要不我发邮件问问李董事,为什么上季度的市场推广费比实际支出多了二十万
林主管的脸色瞬间惨白,二话不说冲进雨里。
程默站在落地窗前,欣赏着她拦出租车的狼狈模样,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
手机震动起来,是徐丽的短信：
董事俱乐部VIP888,王总已经到了。
程默整理了下西装领口——这是他花了半个月工资新买的阿玛尼。
出门时,前台小妹苏小雅冲他甜甜一笑：
程哥慢走。
董事俱乐部坐落在城市最高楼的顶层,出入的都是各界名流。
程默在电梯里对着镜子调整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小职员。
啊,我们的小程来了！
王副总一见到程默就热情地迎上来,仿佛他们是多年好友。
这位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肚子微微凸起,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徐丽坐在一旁,妆容精致但表情僵硬。
桌上还有三个人,程默认出他们是销售总监、采购主管和人事部长。
坐坐坐！
王副总亲热地拉着程默入座,今天就是认识认识,以后都是自己人了。
服务生端上来的红酒标价8888一瓶,程默以前只在杂志上见过。
他小心地抿了一口,酸涩中带着橡木桶的香气,确实和他平时喝的几十块的兑水货不一样。
小程啊,
王副总给程默斟满酒,听说你最近工作很出色啊,徐总监对你赞不绝口。
程默差点笑出声,看了眼徐丽。
财务总监勉强扯出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哪里,都是徐总监栽培得好。
程默假装谦虚,同时悄悄按下口袋里手机的录音键。
酒过三巡,话题渐渐转向正事。
王副总凑近程默,酒气喷在他脸上：
小程啊,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但有些事...知道得太多反而不好。
程默心跳加速,但面上不显：
王总的意思是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王副总拍拍程默的肩,你把那些...资料交出来,以后每个月给你这个数。他伸出三根手指。
程默假装思考,实际上在观察每个人的表情。
销售总监眼神闪烁,采购主管紧张地搓着手,徐丽则死死盯着自己的酒杯。
三万程默故意说。
王副总大笑：三十万！只要你守口如瓶。
程默做出惊讶的表情：王总太看得起我了。
不过...他环视一圈,我这个人记性不好,总得有些东西提醒自己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最终王副总哈哈大笑：
好！有胆识！那咱们就这么定了,资料你留着,但必须加密保管。每月一号,徐总监会给你打钱。
离开时,王副总搂着程默的肩送到电梯口：
年轻人,有前途！下周董事长从国外回来,我引荐你认识。
电梯门关上后,程默长舒一口气,后背已经湿透。
他掏出手机,确认刚才的录音完好无损,嘴角不自觉上扬。
三十万打发叫花子呢。他手里握着的秘密,价值至少三千万。
第二天一早,程默故意迟到了半小时。走进公司时,所有人都对他行注目礼。
曾经对他呼来喝去的同事们现在要么低头假装没看见,要么堆着笑问好。
程哥早！前台苏小雅甜甜地打招呼,今天她扎了个高马尾,显得格外青春活力。
程默点点头,突然注意到她胸前别着一个小小的钻石胸针——这绝不是一个月薪五千的前台买得起的。
他若有所思地多看了两眼,苏小雅立刻紧张地拉了拉衣领。
回到办公室,程默打开电脑,调出公司员工档案。
苏小雅,24岁,入职半年,简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但当他翻到家庭关系一栏时,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父亲：苏振国（宏达集团董事长）
程默瞪大眼睛,难怪这女孩气质不凡,原来是董事长的千金！
他立刻调出监控记录,发现苏小雅经常在下班后进入董事长办公室,有时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有意思...程默摸着下巴,太有意思了。
正当他思考如何利用这个意外发现时,办公室门被敲响。
徐丽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叠文件：
这是...这是上个月的财务报表副本,王总让我拿给你...过目。
曾经趾高气扬的财务总监现在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连目光都不敢与程默对视。
程默故意不接文件,而是指了指饮水机：
先给我倒杯水吧,徐总监。
徐丽的脸瞬间涨红,但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去倒了水,轻轻放在程默面前。
谢谢。
程默漫不经心地说,随手翻开文件,对了,今晚我要请苏小雅吃饭,你知道她喜欢哪家餐厅吗
徐丽手中的文件夹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你...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徐总监。
程默俯身捡起文件,趁机低声道,比如,你和王总在丽思卡尔顿的1608号房...
徐丽像被雷劈中一样僵在原地,精心修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程默坐回椅子,转了个圈背对她：
去工作吧,记得五点前把季度财报分析发我邮箱。
门关上后,程默忍不住笑出声。
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太美妙了,比最烈的酒还让人上瘾。
他打开抽屉,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个U盘,每个都贴着部门标签。
销售部、市场部、财务部...
程默轻声数着,最后拿出一个空白的,贴上董事长的标签。
电脑屏幕上,苏小雅的档案照片正对着他微笑。
程默也笑了,这个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下班时分,程默故意在前台逗留：
小雅,今晚有空吗我知道有家新开的日料店不错。
苏小雅明显慌乱起来：
啊,我今晚...今晚有约了...
是吗程默凑近,压低声音,那替我向苏董事长问好。
女孩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笔掉在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程默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转身离开时,感觉自己走路都带着风。
走出大厦,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程默摸出手机,给母亲转了五万块钱,备注是奖金。
三分钟后就接到母亲惊慌的电话：默默,你是不是干什么违法的事了
妈,你放心。
程默望着宏达集团金光闪闪的logo,我只是终于学会了这个游戏的玩法。
挂掉电话,程默拦了辆出租车。
后视镜里,宏达大厦渐渐远去,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在这座钢铁森林中,撕开了一道属于他的口子。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全公司都知道今天是个大日子——苏振国董事长结束为期两个月的海外考察回国了。
程默站在自己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楼下忙碌的准备工作。
保安们列队站好,红毯从大堂一直铺到电梯口,行政部的小姑娘们手捧鲜花来回奔走。
程默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扣——这是上周刚买的梵克雅宝,一对就要他过去半年的工资。
镜中的男人西装笔挺,眼神锐利,哪还有半点当年那个唯唯诺诺的小职员影子
手机震动,是徐丽的短信：
董事长专机已落地,45分钟后到公司。王总说让你小心点。
程默轻笑一声,删掉短信。这两个月他可不是白过的,不仅收集了更多高层黑料,还摸清了董事长的行程习惯。
苏振国有个特点——回国第一天必定直接来公司,而且喜欢独自乘坐专用电梯。
程默整了整领带,拿起办公桌上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足以让宏达集团股价暴跌50%的证据。
他特意选了这种老式纸袋,就是要给那位高高在上的董事长一个下马威——科技再发达,有些游戏还是得用最原始的方式玩。
电梯下到一楼时,大堂已经清场。程默径直走向董事长专用电梯,保安刚要阻拦,看清是他后立刻低头退开。
这两个月,程总的名号已经在公司上下传开,没人敢拦这位连王副总都要点头哈腰的新贵。
电梯门刚要关闭,一只戴着百达翡丽的手突然伸进来拦住。
程默抬头,对上了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你就是程默
苏振国跨进电梯,声音低沉有力。
这位六十多岁的商界大佬身材挺拔,银灰色的鬓角更添威严,身上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雪茄味。
苏董好。
程默不卑不亢地点头,顺手按下顶楼按钮,欢迎回国。
电梯开始上升,狭小的空间里弥漫着无形的角力。
苏振国上下打量着程默,目光在他昂贵的西装和手表上停留片刻。
我听说了一些关于你的事。
董事长开门见山,年轻人有野心是好事,但过了火就是自取灭亡。
程默微笑：
苏董说笑了。我不过是个小职员,哪来的什么野心
小职员
苏振国冷笑,小职员能让半个管理层闻风丧胆小职员月入三十万
电梯到了30层,程默没有动。当门再次关闭时,他突然说：
苏小雅今天涂了Dior的唇膏,色号是999,很适合她。
苏振国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反应没逃过程默的眼睛。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董事长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明显变快了。
程默从纸袋里抽出一张照片——苏小雅挽着苏振国的手臂从豪车下来的偷拍照。
令爱很漂亮,就是太低调了。堂堂宏达集团千金,居然在前台做了半年接待员。
电梯到达顶层,门开了。
苏振国没有动,程默也没有。
你想要什么
董事长终于打破沉默,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程默递过纸袋：
这里有份文件,相信苏董会感兴趣。我在您办公室等您看完。
董事长办公室比程默想象中简朴,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的全景。
他毫不客气地坐在真皮沙发上,顺手拿起茶几上的雪茄盒——古巴Cohiba,一根就要上千。
十分钟后,苏振国铁青着脸推门而入,将纸袋重重摔在桌上：
你从哪弄来的这些
这不重要。
程默悠闲地剪开雪茄,重要的是,这些文件原件在哪里。
纸袋里装的是宏达集团过去五年偷税漏税的证据,还有几份海外空壳公司的转账记录,总金额高达九位数。
这是程默花了大价钱从徐丽的秘密情人——财务部副总监那里搞到的。
苏振国走到窗前,背对程默站了很久。当他转身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商界大佬的从容：
开个价吧。
程默点燃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圈：
三个条件。第一,副总裁职位,直接向您汇报；第二,年薪五百万加分红；第三,明年董事会改选时,我要一个席位。
痴心妄想！
苏振国拍案而起,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进董事会
程默不慌不忙地掏出手机,点开一个界面转向董事长：
这是云存储账户,所有文件都已经设置好定时发送。如果我每周不登录取消,下周一早上九点,这些会自动发送到税务局、证监会和几家主流媒体。
苏振国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程默趁机加码：
对了,关于令爱...我注意到她经常在下班后去您的私人保险柜。真好奇一个前台接待有什么业务需要接触公司最高机密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苏振国跌坐回椅子上,突然像老了十岁：
你...你到底想对小雅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
程默微笑,只要苏董满足我那三个小小的要求,令爱的秘密会和她本人一样安全。
办公室陷入死寂,只有古董座钟的滴答声回荡。
最终,苏振国长长叹了口气：
副总裁职位可以给你,但年薪三百万,董事会席位...明年再说。
程默站起身,整理了下西装：
五百万,一分不能少。至于董事会席位...我可以等到明年。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补充道,对了,我的办公室要搬到您隔壁那间。听说视野不错
当天下午,全公司都收到了人事部群发邮件：
经董事会决议,任命程默先生为宏达集团副总裁,主管战略投资部...
程默站在自己曾经的工位旁,看着行政部的人忙前忙后地为他收拾东西。
周围同事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恐惧,没人敢上前搭话。
程...程总。
林主管战战兢兢地走过来,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礼盒,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恭...恭喜您高升。
程默看都没看那盒子：
打开。
林主管手忙脚乱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支万宝龙钢笔。
听说您喜欢写字...
试用一下。程默打断她。
林主管愣住了：现...现在
程默点头：就写'我是贱人',写二十遍。
林主管的手开始发抖,眼眶瞬间红了。但她不敢违抗,只能哆哆嗦嗦地在便签纸上写下那四个字。
写到第五遍时,眼泪已经打湿了纸面。
够了。
程默突然说,拿起那张纸看了看,字写得不错,留着当纪念吧。
他转身走向电梯,身后传来扑通一声——林主管竟然当众跪下了：
程总！求您高抬贵手！我以前有眼不识泰山...
程默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起来吧,明天去后勤部报到。我看保洁组还缺人。
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程默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种掌握他人生死的感觉,比最烈的威士忌还让人上头。
副总裁办公室比程默想象的还要豪华,整整一面墙都是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CBD。
他的新秘书——徐丽正站在门口,手里捧着日程表。
程总,这是您今天的...
曾经趾高气扬的财务总监现在连头都不敢抬。
程默打断她：咖啡。
徐丽立刻小跑着去茶水间,几分钟后端来一杯冒着热气的拿铁。
程默抿了一口,皱眉：太甜了。
我马上去重做！
不用了。
程默放下杯子,把王副总叫来,我有事问他。
王副总来得比想象中快,额头上的汗珠显示他已经听说了最新的人事任命。
程...程总！恭喜恭喜！我就知道您非池中之物...
程默直接打开电脑,调出一段视频——王副总和供应商代表在夜总会搂着小姐唱《广岛之恋》的精彩画面。
解释一下
王副总腿一软,差点跪下：这...这是有人陷害！
陷害
程默又点开一份转账记录,那这每个月从供应商那里收到的二十万也是陷害
一小时后,王副总签完辞职信灰溜溜地离开时,程默已经收到了三条银行到账提醒——王副总自愿退还的三年回扣,总计七百余万。
傍晚,程默站在窗前欣赏日落,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
苏小雅走了进来,已经换下了前台制服,穿着一身香奈儿套装。
程副总。
她甜甜地笑着,递上一个U盘,爸爸让我把这个交给您,说是...见面礼。
程默接过U盘,警惕地问：里面是什么
公司几位大股东的...小秘密。
苏小雅凑近,身上散发着高级香水的味道,爸爸说,既然您已经是自己人了,这些或许对您有帮助。
她靠得太近,程默能闻到她呼吸中的薄荷味。
奇怪的是,这位千金大小姐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恐惧或愤怒,反而带着某种...期待
替我谢谢苏董。
程默后退半步,保持距离。
苏小雅突然伸手整理他的领带,这个亲密的动作让程默浑身僵硬：
程副总,您知道吗我观察您很久了。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从您还是个...小职员的时候。
程默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翩然离去,只在空气中留下一缕幽香。
关上门,程默立刻将U盘插入隔离电脑。里面确实是几位大股东的把柄,从婚外情到内幕交易,应有尽有。
这些足够他在董事会站稳脚跟了。
但苏小雅反常的态度让他隐隐不安。程默打开监控系统,调出董事长办公室的画面。苏振国正在打电话,表情阴沉得可怕。
虽然听不见声音,但口型明显是在说：...再让他得意几天...
程默关掉监控,走到窗前俯瞰城市灯火。他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路,但奇怪的是,他并不害怕。
相反,这种刀尖上跳舞的感觉让他血脉偾张。
手机响起,是母亲：默默,妈收到你转的钱了...你到底在做什么工作啊妈担心...
妈,别担心。程默望着玻璃中自己的倒影,你儿子现在...很安全。
挂掉电话,程默打开保险柜,将U盘和几份纸质文件放进去。
这些是他的护身符,也是他的催命符。
但无论如何,那个任人欺凌的小职员程默已经死了。
现在的他,是宏达集团的程副总。
（为什么董事长千金要在前台做接待为什么程默知道了这件事情,可以作为和董事长谈判的筹码）
这是一件炸裂的事情,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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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程默加班到凌晨,正在IT机房整理监控录像备份。
自从掌握公司高层秘密后,他养成了定期查看监控的习惯——这能让他知道哪些人在背后议论他。
屏幕上的画面快速跳转,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凌晨一点十五分,苏小雅——那个总是对他甜甜微笑的前台小妹,鬼鬼祟祟地出现在董事长办公室门口。
她不是用员工卡,而是输入了一串密码,门就开了。
奇怪...
程默皱眉,调出更多记录。过去两周,苏小雅有五个晚上在所有人都下班后进入董事长办公室,每次停留至少一小时。
程默打开人事系统,调出苏小雅的档案。
24岁,本科毕业于一所普通大学,之前在一家小公司做过行政。
简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但照片上的女孩气质非凡,脖子上那条看似简单的银链子,程默在珠宝杂志上见过——Tiffany的限量款,售价近十万。
一个前台戴十万的项链
程默冷笑,继续深挖。
他黑进公司门禁系统,发现苏小雅的员工卡权限竟然比部门经理还高,可以进入包括财务室在内的所有敏感区域。
最可疑的是,她的入职日期正好是董事长上次出国考察前一周。
程默打开手机相册,翻出上个月公司年会的照片。
在一张全景照的角落里,苏小雅站在离董事长不远的地方,两人虽然没有交流,但苏小雅的眼神一直追随着董事长。
而董事长夫人——那位很少露面的贵妇,则站在另一侧,与苏小雅保持着刻意的距离。
有意思...
程默眯起眼睛,一个大胆的猜测在他脑海中成形。
第二天,程默故意在前台逗留：
小雅,昨晚又加班了我看你凌晨才离开公司。
苏小雅的手指明显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自然：
啊...是、是啊,有些文件要整理。
前台需要整理什么文件程默假装好奇。
就...就是一些接待记录...
苏小雅的笑容有些勉强,耳根微微发红。
程默没再追问,但当天下午,他溜进行政部,找到了苏小雅的入职申请表。
联系紧急人一栏填的是苏明,关系写的是兄长,但电话号码却是董事长私人手机的后四位改了一个数字。
太粗心了...
程默摇头,将申请表拍照保存。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程默决定铤而走险。
他在网上买了一个微型摄像头,伪装成烟雾探测器,趁董事长外出开会时安装在了办公室的书架上——正对着保险柜的位置。
三天后的凌晨,监控画面终于出现了决定性证据。
苏小雅熟练地打开董事长保险柜,取出一叠文件拍照。
就在她整理文件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喂,爸爸...
她下意识接起,然后猛地捂住嘴,慌张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我说过在公司不要打这个电话...
程默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猜对了！苏小雅真的是董事长的女儿！
但更劲爆的还在后面。
苏小雅挂掉电话后,从自己包里拿出一个U盘,插入董事长电脑,拷贝了几个文件。然后她做了一件让程默瞠目结舌的事——用手机拍下了保险柜里几份标着绝密的合同。
这不是监视...程默喃喃自语,这是在收集证据！
接下来的两周,程默开始了对苏小雅的秘密跟踪。
他发现这位前台小妹住在市中心最贵的高级公寓,开的是低调的保时捷Taycan,每周三下午都会去一家私人银行——而这家银行正是宏达集团用来洗钱的主要渠道之一。
最关键的突破发生在一个雨天。程默跟踪苏小雅来到城郊的一家咖啡厅,看着她与一个年轻律师会面。
程默伪装成顾客坐在邻桌,用手机录下了他们的对话。
...证据已经收集得差不多了。
苏小雅的声音很轻,但足够清晰,父亲这些年通过空壳公司转移的资金超过二十亿,还有三起商业贿赂的实证。
你确定要这么做律师问,他毕竟是你父亲。
正因为他是我父亲,我才更不能容忍这种违法行为。
苏小雅的声音突然坚定起来,我妈是怎么死的不就是被他那些见不得人的生意连累的吗
程默几乎要吹口哨了。
这比他想象的还要精彩——董事长的亲生女儿正在秘密收集父亲的犯罪证据,准备大义灭亲！
当天晚上,程默黑进苏小雅的云盘,果然发现了大量公司机密文件,包括账外账、行贿记录和虚假合同。
这些资料如果曝光,足够董事长把牢底坐穿。
难怪董事长要把女儿放在前台...
程默恍然大悟,既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又能监视所有进出公司的人。只可惜他没想到女儿会反水。
现在,程默手里握着两枚核弹——一是公司高层集体贪污的证据,二是董事长亲生女儿正在背叛他的事实。
无论哪一件曝光,都足以摧毁这个商业帝国。
这就是为什么当程默在电梯里对苏振国说出苏小雅三个字时,那位见惯大风大浪的商业巨鳄会瞬间变色。
这不仅仅是家丑不可外扬的问题,更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关键软肋。
令爱很聪明,
程默在董事长办公室里慢条斯理地说,一边欣赏着苏振国铁青的脸色,把您保险柜里的文件都拍了一遍,连加密的都没放过。
苏振国的手开始发抖：你...你对小雅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
程默微笑,相反,我挺佩服她的。大义灭亲,不是谁都有这个勇气。
你到底想要什么苏振国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
程默知道,自己赢了。
当一位父亲为了保护女儿而放下尊严时,再坚固的防线也会崩溃。
三个条件...
程默开始提出他的要求,心里清楚对方别无选择。
因为现在他不仅掌握着公司的秘密,还掌握着一个父亲最深的恐惧——失去唯一的孩子。
而这个把柄,比任何财务丑闻都有杀伤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