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尘封的照片

档案室的灰尘在阳光下飞舞,像无数微小的灵魂在空气中游荡。我——石开,沧海市公安局首席法医师,轻轻拂去棕色档案盒上二十年的积尘。盒盖上烫金的沧海卫校法医实验班1998届字样已经褪色,却依然刺痛我的眼睛。

真的要搞这个纪念册吗我的助手小王站在梯子上,从顶层架子上又搬下一摞资料。

二十周年了,应该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涩,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档案盒边缘一道奇怪的划痕——那是我二十年前用解剖刀不小心留下的。

打开盒子,熟悉的霉味扑面而来。班级合影、成绩单、实习报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1998年,全国第一所中专法医专业,我们那批学生被称为死亡班,因为开学第一周就遇上了命案。

我的手指突然停住。在一叠照片最下方,藏着一张被对折过的集体照。照片背面用褪色的蓝墨水写着:他知道真相。0913-2711。

心跳骤然加速。这字迹我太熟悉了——林小曼,班上唯一没毕业的同学。或者说,班上第一个死者。

师父,您脸色不太好。小王担忧地看着我。

没事,灰尘过敏。我勉强笑了笑,将那张照片悄悄塞进西装内袋。0913-2711,这组数字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之门。

第二章

死亡迎新夜

1998年9月13日,沧海卫校。

十七岁的我拖着行李站在校门口,望着全国首届中专法医实验班的横幅,既兴奋又忐忑。父亲是县里唯一的验尸官,从小我就习惯了尸体和死亡,但真正要系统学习法医知识,还是让我心跳加速。

你就是石开一个戴黑框眼镜的女生走过来,我是班长苏雯,宿舍在二楼207,你是第三个到的。

宿舍里已经有两个男生。高个子叫陈宇,公安子弟,说话带着京腔;矮胖的叫张大山,农村考来的,憨厚朴实。我们刚交换完名字,门口就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

请问,这里是法医班男生宿舍吗

回头看见一个穿白裙子的女生站在门口,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手里捧着一本《法医病理学》。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给她镀上一层金边,美得不像是来学解剖尸体的。

林小曼苏雯皱眉,女生宿舍在对面楼。

我知道。林小曼走进来,径直来到我面前,石开,我读过你父亲在《法医杂志》上发表的《农村非正常死亡勘验技巧》。

我愣住了。父亲那篇文章发表在一个小众期刊上,没想到会有人注意。

你、你好。我结结巴巴地说,闻到她身上有种奇特的味道——福尔马林混合着某种草药香。

小曼!别乱跑!一个中年男声从走廊传来。随后出现的是我们的班主任李教授,法医界权威,曾参与过多起大案要案的侦破。他额头上有道疤,据说是与一个连环杀手搏斗时留下的。

李老师。林小曼乖巧地退到一旁,但我注意到她迅速将一张纸条塞进了我的笔记本。

李教授扫视我们四人:晚上七点教学楼开会,别迟到。说完便带着林小曼离开了。

等他们走远,我打开那张纸条,上面写着:后山实验楼,今晚十点,单独来。关乎生死。

谁的情书啊陈宇凑过来想看,我迅速合上笔记本。

那天晚上的班会很简短,李教授严肃地告诉我们法医是为死者言,为生者权的职业。我注意到林小曼没来参加。

九点五十分,我借口上厕所溜出宿舍,向后山实验楼走去。秋夜的风已经有些凉,实验楼孤零零地立在山坡上,只有二楼一扇窗户亮着灯。

推开生锈的铁门,霉味和福尔马林的气味扑面而来。楼梯间的灯坏了,我摸黑上楼,心跳如鼓。二楼走廊尽头那间亮灯的房间门虚掩着,我轻轻推开——

林小曼仰面躺在解剖台上,双眼圆睁,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像是在微笑。她的白裙子被鲜血染红,胸口插着一把解剖刀,刀柄上缠着红线——那是法医专业专用的标记。

我双腿发软,却强迫自己走近。专业本能让我注意到几个异常点:尸体姿势过于规整,像是被刻意摆放;伤口边缘整齐,是专业人士所为;最奇怪的是,她右手紧握成拳,指缝间露出一点白色。

我正要查看,突然听到楼下传来脚步声。本能驱使我躲进了墙角的储物柜。透过缝隙,我看到李教授走进来,站在尸体旁沉默良久,然后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将林小曼的眼皮合上,又用戴着手套的手抚平了她的裙子。

为什么……李教授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痛苦。随后他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老赵,实验楼出事了,叫技术科的人来,要信得过的。

等李教授离开去楼下等人,我迅速从柜子里出来,掰开林小曼的右手——那是一小块被撕下的照片边缘,上面有一个模糊的数字7。

我藏起那块碎片,从后窗爬出去,顺着水管溜下楼,狂奔回宿舍。躺在床上,我浑身发抖,脑海里全是林小曼诡异的笑脸和那个数字7。

第二天全校轰动,传言有个新生在后山被杀。警方封锁了现场,李教授宣布停课一天。中午时分,一个陌生男人走进我们宿舍。

我是市局刑警队长赵刚。他亮出证件,昨晚十点到十一点,你们四人在哪里

陈宇和张大山说在宿舍打牌,苏雯作证她来送过宵夜。问到我的时候,我撒了平生第一个专业相关的谎:我在宿舍看书,《法医病理学》第一章。

赵队长锐利的目光盯着我:有意思,一个新生第一天就看专业书

我爸是法医。我硬着头皮说。

赵队长突然掏出一张照片:认识这个女生吗

照片上正是林小曼,穿着同样的白裙子,但背景是某个实验室。

她是我们班同学。苏雯说,昨天来过宿舍。

她死了。赵队长的话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初步判断死亡时间是昨晚九点到十一点。奇怪的是,她的入学档案全是伪造的。

我心跳漏了一拍。那张约我见面的纸条还在笔记本里夹着。

还有更奇怪的,赵队长继续说,尸体被专业手法处理过,凶手很可能懂法医知识。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我——法医的儿子。

第三章

泥土中的线索

当天下午,我偷偷溜回实验楼。警戒线还在,但警察已经撤了。现场被清理得很干净,只有解剖台上一片深色的血迹证明这里发生过命案。

我蹲下身,在地板上发现了几处细微的拖拽痕迹——有人移动过尸体。顺着痕迹,我在墙角发现了一小撮泥土,很特别的红褐色,夹杂着某种植物纤维。

专业课上李教授讲过,土壤分析是现场勘查的重要部分,不同地区的土壤成分各异。我用证物袋装了些泥土,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楼下有动静。

透过窗户,我看到李教授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站在实验楼后的小路上激烈争论。那男人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箱子,李教授似乎在拒绝什么。最后那男人愤然离去,李教授站在原地,用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弯腰拍了拍裤脚——他的皮鞋底沾着红褐色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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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我拿出从林小曼手中找到的照片碎片和那撮泥土,百思不得其解。晚饭时,张大山带回一个消息:听说林小曼是特招进来的,推荐人就是李教授。

她什么来头陈宇问。

不知道,但听说她高中就在省医学院实验室帮忙,对毒理特别有研究。

毒理。这个词让我心头一紧。父亲说过,用毒是最难侦破的杀人手法之一,需要极高的专业知识。

晚上,宿舍熄灯后,我借着手电筒的光研究那块照片碎片。数字7下面还有半个圆弧,像是某个数字或字母的一部分。我突然想到,这可能是班级合影的位置编号。

第二天一早,我溜进学校摄影室,谎称要提前看班级合影的样片。摄影师抱怨着找出一张样片:还没修好呢,昨天刚拍的。

那是我们班的集体照,第一排坐着老师,第二排是女生,第三排男生。我数到第七个位置——是我自己。但照片上我的表情很奇怪,眼睛看向镜头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这张有问题摄影师问。

没,很好。我敷衍道,却注意到照片边缘有个模糊的身影,站在树荫下,只露出半个肩膀——那里本该没有人。

离开摄影室,我在走廊撞见了一个人——转学生赵明。他是昨天才来报到的,据说因为家庭原因晚了几天。赵明又高又瘦,脸色苍白,看人时总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

你去了摄影室他突兀地问,声音低沉。

嗯,看班级照片。我下意识后退一步,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药味。

林小曼死了。他直视我的眼睛,你知道些什么,对吗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什么意思

赵明没有回答,只是递给我一张纸条:今晚十点,实验楼后的小树林。不要告诉任何人。

他转身离开,背影僵硬得不自然。我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她研究的是箭毒蛙碱,李教授是这方面的专家。

箭毒蛙碱——一种从毒蛙皮肤提取的剧毒物质,微量即可致死,且难以检测。我的血液瞬间冰凉。父亲曾说过,九十年代初有一系列离奇死亡案件疑似与此有关,但始终没有足够证据。

晚上,我如约来到小树林。月光下,赵明站在一棵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我知道你去了现场。他开门见山,李教授也在场,这很可疑。

你到底是谁我警惕地问。

林小曼是我姐姐。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不是亲生的,但我们一起在孤儿院长大。她来这里是为了调查一件事——二十年前,一个法医班全体师生离奇死亡的事件,唯一的幸存者就是当时的助教,现在的李教授。

我震惊地看着他:什么法医班卫校不是第一次办这个专业吗

赵明摇摇头,递给我文件袋:里面有份名单,1978年沧海卫校法医进修班师生名单。十五人,全部死于一年内,官方说法是意外或疾病。但姐姐发现,他们都接触过同一种毒素——箭毒蛙碱。

我翻开文件,手电筒光照在发黄的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被红圈圈出:李卫国,助教,现年42岁——正是我们李教授的名字和年龄。

姐姐查到李教授私下在进行某种毒素研究,她拿到了证据,约了人交接,然后就......赵明的声音颤抖起来,她最后联系的人是你,石开。她信任你。

我猛然想起那张纸条:关乎生死。林小曼知道她有危险,为什么选择相信我

尸体解剖结果明天会出来。赵明说,如果是中毒,警方会封锁消息。我们需要更多证据。

我们

你是法医的儿子,有专业背景。我需要你的帮助。赵明盯着我,除非......你不想知道真相。

我沉默良久,点了点头。那一刻,我没想到这个决定会如何改变我的一生,也没想到二十年后,我还会为这个案子翻开尘封的档案。

第四章

铁盒中的秘密

往事仿佛就在昨天,思绪翻飞的我——四十二岁的石开,目光又重新盯在了手中那张被藏起来的集体照。照片上,我们班二十三人笑容灿烂,只有站在最边缘的赵明表情阴郁。而照片角落里,那棵老槐树下,隐约有个白裙子的身影。

0913-2711。我忽然明白了——这是经纬度坐标。输入电脑,地图定位到沧海卫校后山的一个地点,正是当年我们发现第二个尸体的地方。

下班后,我独自驱车前往那个坐标。二十年过去,小树林已经变成建筑工地,但那个老槐树还在。月光下,我在树根处挖出了一个生锈的铁盒。

盒子里是一封未写完的信:

我知道是谁杀了他们。箭毒蛙碱的实验数据就藏在......

信的最后是一个大写的J字母,笔迹仓促,像是被迫中断。而信封背面,有一滴已经变黑的血迹。

我站在老槐树下,二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林小曼的死只是开始,随后是赵明的失踪,张大山离奇坠楼,陈宇车祸身亡......我们班二十三人,最终只有十八人毕业。

而此刻,我的手机突然亮起,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石法医,你终于找到了。但他还活着,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抬头四望,工地上空无一人。只有老槐树的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无数冤魂的低语。

第五章

血色解剖课

铁盒中的信在我手中颤抖,二十年前的记忆如锋利的解剖刀划开尘封的时光。1998年的秋天,沧海卫校后山的枫叶红得像血,而我们法医班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林小曼死后第三天,解剖课照常进行。李教授站在讲台上,额头的疤痕在荧光灯下显得格外狰狞。

今天学习人体胸腔解剖。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标本已经准备好了。

白布揭开的那一刻,全班倒吸一口冷气——解剖台上躺着的竟是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苍白的皮肤下隐约可见青紫色的血管。虽然面部被纱布遮盖,但那头乌黑的长发和纤细的手指,让我瞬间认出了她。

林小曼。

我的胃部痉挛,差点吐出来。苏雯已经捂着嘴冲出了教室。只有赵明,那个神秘的转学生,死死盯着尸体,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法医必须学会控制情绪。李教授冷冷地说,死者不会因为你们的恐惧而复活。开始吧。

手术刀划开皮肤的声响在静默的教室里格外刺耳。当李教授取出心脏展示时,我注意到那器官上有不正常的黑点。

注意看心肌的病变特征,李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怪异,这是典型的中毒症状。

下课铃响起时,李教授突然叫住我:石开,放学后到我办公室来。

办公室里,李教授递给我一杯茶,茶香中混着一丝苦杏仁味。

听说你父亲是石法医他盯着我的眼睛,二十年前省厅那起连环毒杀案,他是主要鉴定人。

我握紧了茶杯,突然想起赵明给我的资料——1978年法医班集体死亡事件。父亲从未提起过他参与过这样的案件。

林小曼的死,很遗憾。李教授突然转换话题,但警方已经有了结论,自杀。

自杀我差点打翻茶杯,她胸口插着解剖刀!

刀上只有她的指纹。李教授靠近我,呼吸喷在我脸上,有时候,年轻人会沉迷于某些危险的研究,走火入魔。

他打开抽屉,取出一个密封袋,里面是一本笔记本——林小曼的。我瞥见其中一页上画着箭毒蛙的图案,旁边密密麻麻记录着毒理数据。

她痴迷于毒素研究,甚至偷偷进入我的实验室。李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石开,聪明人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离开办公室,我在走廊拐角被赵明拽进储物间。

他给你看了什么赵明急切地问。

林小曼的笔记本,关于箭毒蛙碱的研究。我压低声音,李教授说是自杀。

谎言!赵明眼中燃起怒火,姐姐从不自杀!她发现了证据——李教授不仅参与了二十年前的谋杀,还在继续生产那种毒素!

他从怀中掏出一张照片:年轻的李教授站在一群人中间,背景是某个实验室,墙上贴着神经毒素研究项目的牌子。照片日期是1978年5月。

这是姐姐在省档案馆找到的。那个所谓的'法医进修班'其实是军方秘密项目,研究一种无法检测的神经毒素。后来项目被叫停,但参与者接连死亡...

军方项目我心跳加速,那为什么李教授还活着

赵明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因为他不是幸存者...而是执行者。

第六章

第二具尸体

第二天清晨,校园被警笛声惊醒。后山实验楼前的空地上,躺着第二具尸体——张大山,我憨厚的室友。他双眼圆睁,嘴角却诡异地向上翘着,和林小曼死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赵刚队长封锁了现场,我凭借父亲的关系得以靠近观察。张大山身上没有明显外伤,但指甲呈青紫色,皮肤上有细小的出血点——典型的中毒症状。

又是你们班的。赵刚锐利的目光扫过我和其他同学,昨晚有人见过张大山吗

苏雯颤抖着举手:他...他说要去图书馆查资料...

查什么资料赵刚追问。

不知道...但昨天下午他好像很兴奋,说发现了什么大秘密...

我注意到赵明的表情突然紧张起来。勘查现场时,我假装系鞋带,从张大山紧握的右手中抠出一个小纸团——图书馆借阅单,上面写着《沧海地方志1978-1980》。

放学后,我直奔图书馆。那本地方志被归在禁书区,需要特别申请。趁管理员不注意,我溜了进去。

1978年的记录中,有一则不起眼的简报:沧海卫校实验室发生泄漏事故,致一名教师住院。没有更多细节,但简报旁边被人用铅笔写了一个编号:X-37。

那是军方项目的代号。

我猛地回头,赵明不知何时站在了我身后。

姐姐查到这个编号与一系列离奇死亡有关。他低声说,X-37是那种毒素的代号,而李教授是唯一知道配方的人。

为什么现在又杀人我声音发颤。

赵明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因为我们在重走1978年法医班的老路...他们也是23人,也是在一周内开始死亡...

回到宿舍,我发现自己的床铺被人翻过。藏在床板下的林小曼照片碎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泛黄的旧照片——1978年法医班的集体照。我惊恐地发现,照片上的人站的位置、姿势,甚至老师坐的椅子,都与我们班的集体照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他们照片角落的老槐树下,站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和林小曼一模一样。

第七章

毒理实验室

午夜,我跟着赵明潜入学校废弃的西区实验室。这里据说是1978年事故的发生地,常年封锁。

姐姐最后来的就是这里。赵明撬开生锈的铁锁,她说找到了决定性的证据。

实验室里积满灰尘,但角落的毒理操作台却异常干净,似乎最近还有人使用。抽屉里整齐排列着各种毒物样本,其中一个标着X-37的盒子是空的。

有人拿走了样本...赵明脸色苍白。

我注意到墙上挂着的老照片有些歪斜,取下后发现后面藏着一个保险箱。尝试了几个密码后,我用林小曼的生日打开了它——里面是一本实验日志和几支密封的试管。

日志扉页写着李卫国,1978,内容让人毛骨悚然:

X-37测试第19天,受试者出现肌肉麻痹症状,但意识清醒...

第23天,受试者全部死亡,面部呈现诡异笑容...

翻到最后,一页崭新的纸钉在上面,是李教授的笔迹:

复制品稳定性不足,需要新鲜样本。新班级已就位,23人,与当年相同。第一个样本(LXM)反应良好...

我的手开始发抖。LXM——林小曼的拼音首字母。我们不是学生,而是实验品!

突然,门外传来脚步声。赵明迅速关掉手电,我们屏息躲在操作台下。门开了,一双锃亮的皮鞋走进来——是李教授。他径直走向保险箱,取出试管对着灯光检查。

完美...再有两个样本就能完成配方了。他自言自语道,声音中充满病态的喜悦。

等他离开,我和赵明瘫坐在地上。

他要把我们都变成实验品...赵明喃喃道,就像1978年那样...

不对。我突然意识到一个致命的问题,1978年的班级全部死亡,唯一的'幸存者'是李教授自己。如果他在重复实验...

我猛地抬头看向赵明:那么现在的班级里,谁会是'李教授'

赵明的表情在月光下变得诡异:终于想到了吗,石开

第八章

身份反转

赵明的手突然掐住我的脖子,力道大得惊人。黑暗中,他的眼睛反射着野兽般的绿光。

聪明的小法医。他的声音完全变了,带着一种非人的嘶哑,可惜太晚了。

我拼命挣扎,却使不上力气——他在茶里下了药!视线模糊前,我看到赵明撕下脸上的皮肤,露出底下那张我熟悉的脸——李卫国,我们的班主任。

1978年的实验成功了,只是代价有点大。他的声音忽远忽近,X-37不仅能杀人,还能延缓衰老...只要定期'补充'新鲜样本。

我终于明白了。眼前的李教授就是1978年的李卫国,靠定期杀害学生提取某种物质维持生命!而赵明只是他伪装的身份之一。

林小曼太像她了...我当年的助手,也是第一个发现秘密的人。李教授抚摸着试管,神情恍惚,她试图毁掉配方,我不得不...但她的笑容太美了,我决定'保存'下来。

他举起注射器向我走来:别担心,死亡只是开始。你会成为永恒的一部分...

就在针头即将刺入我脖子的瞬间,实验室的门被撞开。赵刚队长带着警察冲了进来,后面跟着——另一个李教授!

两个一模一样的李教授对峙着,连额头的疤痕都分毫不差。

够了,哥哥。新来的李教授举着枪,二十年的噩梦该结束了。

第九章

双生恶魔

审讯室里,真相终于大白。

1978年,双胞胎兄弟李卫国和李卫民共同负责X-37项目。当项目被叫停时,哥哥李卫国沉迷研究无法自拔,开始用学生做实验。弟弟李卫民发现后试图阻止,却被哥哥打昏并伪装成自己的尸体。

我以为他死了...真正的李教授——弟弟李卫民痛苦地说,直到三年前,我发现学生离奇死亡的模式与1978年一模一样...

哥哥李卫国利用X-37的副作用延缓衰老,每隔二十年就伪装身份回到学校,复制当年的实验。而赵明是他这次扮演的角色,目的是近距离观察样本反应。

林小曼发现了照片中的细节——1978年和1998年的班级照片完全一致。李卫民说,我哥哥的仪式感很强,他必须完美复制每一个细节...

包括死亡顺序。赵刚队长补充道,根据1978年的记录,下一个应该是...

我们同时抬头——班级名单上,下一个名字是苏雯。

当我们冲进女生宿舍时,已经晚了。苏雯躺在床上,嘴角挂着和林小曼一模一样的微笑,手中紧握着一张纸条。我颤抖着打开,上面写着:

游戏继续。三号样本反应良好,四号准备就绪。——J

J不是John,不是任何人的名字缩写,而是罗马数字的10——第十个样本,也就是班级名单上的第十个人。

我。

第十章

终极真相

二十年后的今天,我站在老槐树下,手中的信纸在风中哗哗作响。手机又震动起来,同一条短信重复发送:

石法医,你终于找到了。但他还活着,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翻开铁盒最底层的照片——1998年法医班幸存师生的合影。我们十八个人站在操场,每个人都在笑,除了站在最边缘的赵明。

照片背面写着:第23代样本稳定性不足,需改进配方。等待下一批。——J

我的手开始发抖。二十年来,我以为自己逃脱了那个噩梦,却不知从何时起,已经成为了实验的一部分。李卫国——或者说J——从未离开,只是换了一个又一个身份,继续着他永无止境的研究。

而最可怕的真相是...

我摸了摸后颈那个从小就有、形如数字10的胎记,突然明白了父亲当年坚持送我进这个班级的真正原因。

远处,一个穿白裙子的身影站在月光下,乌黑的长发垂到腰间,像极了当年的林小曼。她向我招手,嘴角慢慢上扬,露出那个熟悉的、诡异的微笑。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