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欠下了高达三百万的债务,这本该是全家齐心协力共同面对的困境,然而,我的母亲却在此时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决定——她打算拼生三胎,只为了能有一个儿子。
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内心的愤怒和不甘如同火山即将喷发。
为了这个家,我拼命努力,从学生时代起,就为了证明女孩不比男孩差,我日夜苦读,成绩在班级里始终名列前茅。
毕业后,我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进入一家企业,经过多年的摸爬滚打,终于做到了主管的位置。
工作期间,为了偿还父亲欠下的赌债,我几乎全年无休,一年三百天泡在公司加班,牺牲了无数个陪伴自己的夜晚。
然而,我的付出并没有换来家人的珍惜和理解,如今,看到我能够赚钱兜底,他们竟然还一心想着生儿子。
一气之下,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去泰国改变身份。
当然,我并没有真的进行变性手术,只是在去泰国出差途中顺便割了个双眼皮,但在此之前,我为了这场变身做了整整一年的准备。
我开始疯狂增肌,每天泡在健身房里,举铁、跑步,让自己的身材逐渐变得壮硕;学习化妆技巧,改变自己的面部轮廓,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男性特征;还仔细观察身边男性的走路姿势、说话方式,不断模仿练习。
甚至,我还花大价钱定制了一整套下半身的硅胶零件,就是为了让这场戏更加逼真。
表嫂儿子的满月宴成为了这场荒诞剧的开场。
宴会上,父亲又开始埋怨自己没有儿子,言语中满是遗憾和不甘。
我看着他那副模样,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我一把扯下帽子,露出精心蓄养的络腮胡,故意用低沉而充满男性魅力的声音说道:爸妈,我花钱去泰国,整了个大的。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在场的亲戚们瞬间炸开了锅。
大伯母率先反应过来,满脸疑惑地问道:这哪来的小伙子,走错桌了吧
我故作惊讶地回应:大伯母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兰兰啊。
父亲瞪大了眼睛,仔细端详我半天,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随后突然一巴掌甩过来,怒喝道:你又花钱cos这破玩意儿。
我灵巧地躲开,冷笑着说:你不是想要带把的儿子吗我花钱去泰国整了个大的。
父亲一下子愣住了,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喃喃自语道:我一定是喝晕了,这还整出幻觉来了。
母亲则飞扑过来,伸手捏了捏我胳膊上紧实的肌肉,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缩了回去。
我举起双臂,微微下蹲,摆出一个标准的健美姿势,灰色卫衣下紧绷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得意地问道:怎么样够不够有阳刚之气,够不够有男子气概
奶奶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用浑浊的老花眼仔细打量我,看了半天,突然甩手给了父亲一巴掌,气呼呼地说:你居然还有个这么大的私生子。
但紧接着,她又喜笑颜开起来,拉着我的手说:我的大孙子,让奶奶看看长得像不像我老王家的种。
母亲则大哭起来,抄起酒瓶就冲着父亲的脑袋砸了下去,哭喊着:王友成,亏我还想拼三胎给你生儿子,你居然早就已经出轨了,我要跟你离婚。
一时间,现场乱成了一锅粥,亲戚们议论纷纷,场面混乱不堪。
大伯一向冷静,此时也皱起了眉头,严肃地看着我问道:你真是我弟的私生子
我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回怼道:大伯,我临走之前,你还跟我借了两万呢。现在怎么翻脸就不认人了你说自己的儿子没考好要去复读,但一年三万三的学费承担不起,见我不想借给你,就去求我爸。我爸还说,家里下一辈可就表弟这一个男丁,资源要先紧着他用。
说着,我往地上一躺,学着大表弟平时撒泼耍赖的姿势,疯狂做了几个臀桥,大声喊道:我也要摆烂,凭什么他就可以什么都不干,就能靠一大家子接济,现在我也是王家男丁了,我也要天天打游戏,吃吃喝喝睡睡,像一头死猪一样。
表弟的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恶狠狠地说:王一兰,你不要血口喷人呦,还会几个成语呢。
我站起身来,鄙夷地看着他身上沉甸甸的肥肉,嘲讽道:你把学费全充游戏里,骗你爸自己是去学习的时候,也是这么口齿伶俐吗
大伯的脸色由红转白,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似乎完全不认识眼前这个曾经木讷寡言的侄女。
眼看形势不对,小舅慌忙上前,把我拉起来,在我耳边厉声警告道:不就是几个钱吗别闹得太难看。
我转身笑眯眯地说:对啊,小舅说的是。
见他神色缓和下来,我突然气沉丹田,扯着嗓子喊道:小舅,我现在也是男人了,你给我推荐几个女主播,我也乐呵乐呵。
小舅大惊失色,眼神慌乱地飘向舅妈,矢口否认道:胡说,钱都在你舅妈那里,我连个零花钱都没有。
我故作惊讶地说:啊,那你为什么问我妈借钱,还说是姐姐天生就该帮扶弟弟买房,整整二十万呢
舅妈一听,顿时坐不住了,揪着小舅的耳朵暴跳如雷:你竟然又给外面的女人花钱。
在我这一顿狂轰滥炸之下,包厢里顿时乱成一团,酒瓶与饭菜齐飞,亲戚们互相扭打辱骂。
我趁机跳上酒桌,在一片鸡飞狗跳中庄严宣告:从现在起,我就是咱王家第三代的男丁,杀疯了。
目睹了这一切的发小韩晨,既震惊又担忧,他看着我,小心翼翼地问道:所以你真的去变性了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声说:当然没有。我只是去泰国出差途中顺便割了一个双眼皮。
韩晨一脸忧愁地说:那之后怎么办你真要顶着男人的身份活一辈子
我冷笑着回答:不用担心,你且看好戏还在后头呢。
果然,酒宴发疯的第二天,我正悠闲地躺在沙发上嗑瓜子,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一打开,一大群人就浩浩荡荡地闯了进来,我一看这阵仗,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每次我和爸妈发生争执,他们说不过我时,就会请三姑六婆来教训我,小时候,我仅仅因为没有给表弟让零食,就被七八张嘴围着教训了半天;上大学时,我没有把暑假打工的钱上交,也遭到了他们的指责。
那种被众人指责的感觉,至今想起来都令人作呕。
大伯一进门就大模大样地坐在了主座,伯母虽然因为昨天的事离我远远的,但说话依然不客气。
她先讪笑一声,说:哎呀,兰兰啊,我知道你有很多怨气,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
我毫不客气地呸了一声,说:过不去。
她没想到我会回嘴,顿时怒目圆睁:兰兰,你都二十多岁了,也得体谅体谅我们这些做长辈的。
我冷笑着说:体谅你们倚老卖老,信口雌黄,恶人先告状
伯母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她强忍着怒火,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上回你相亲见的那个小伙子,我和你妈给你定下来了。但你可不能再像昨天那样胡言乱语,搞那些丢人的动作了,要是让人家看见了,会辱没你的名声啊。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因为我昨天在宴会上的发疯,男方听到了什么消息,想要悔婚,这样一来,伯母到手的中介费和礼品可就没了。
伯母又好奇地问道:兰兰啊,你告诉伯母,你真的变成男的了
说着,她的眼神还往我身上瞟。
我毫不客气地回答:当然。
父亲听不下去了,大声喊道:别跟他废话了,一定是在玩那
cosplay
吓唬我们,打一顿就好了。
说着,他的巴掌就要落下来。
伯母慌忙上前护着我,另一只手却顺势揪住我的灰色卫衣,说:女孩子家穿男人的衣服干啥脱了它。
父亲在后面喊道:嫂子,你们几个按着他,好好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变成了男人。
大伯母死死地按住我,母亲蹲下去就要脱我的裤子。
我绷紧肌肉,运用在泰国学的拳击技巧,狠狠把她们甩了出去,怒声喊道:好啊,把我卖了,给你们未来的儿子存老婆本是吧。
我狂笑不止:可惜了,你们唾弃的女儿已经变成男人了。
说着,我一下子蹦到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在他们震惊的眼神中,缓缓扯开了裤腰带。
伯母和大伯母吓得落荒而逃,母亲的嘴张成了大大的O形,父亲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从医院回来后,父亲拿起扫帚就要赶我出门,愤怒地说:我没有你这个丢人的女儿。
我死死扒住门框,嬉皮笑脸地说:你早就没有女儿了,我是你的儿子呀,你心心念念的男丁啊。
就在这时,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王友成,把我家下的礼金退回来。
我扭头一看,竟然是之前相亲遇到的那个抠搜油腻男,他还带着几个帮手,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
油腻男怒喝道:王友成,你真是想钱想疯了,居然让自己的儿子扮成女人去相亲,你这是赤裸裸的诈骗。
我忍不住在心里暗笑,不到一天,谣言居然已经传成这样,一夜之间,我王一岚竟然变成了女装大佬。
父亲无奈地看向母亲,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说:你把钱还给人家吧。
母亲缩着肩膀,嗫嚅着说:钱都花完了。
看着他们这副模样,我只觉得好笑,重男轻女遇上伏地魔,还真是绝配。
我故意婀娜多姿地走过去,翘起兰花指,在油腻男的眼皮子底下晃了晃,娇声说:还什么还,这婚我还结呢。
说着,我踩着猫步,把身体扭成S形,转头对爸妈说:虽然我做了手术,但我还是喜欢男人呢。
油腻男瞠目结舌地看着我,惊恐地后退几步,头也不回地跑了,还大喊着:王友成,我一定要去法院告你。
母亲瘫坐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父亲气得浑身发抖,暴怒着想要上前揍我。然而,多年喝酒熬夜、在家抽烟的萎靡生活,已经让他失去了成年男人应有的体魄。
我轻松一拳就把他撂倒在地,冷笑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儿子。
随后,我扶起失魂落魄的母亲,笑盈盈地说:你哭什么,以后我还要结婚呢,你得振作起来,给我攒钱买房买车。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在家里过得那叫一个舒坦,再也没有人叫我给全家做饭、洗衣、拖地,也没有人逼着我去相亲。
而爸妈的日子却不好过了,外面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
老王有一个二十多岁的私生子
还大摇大摆地住进了家里
而且还是喜欢男扮女装的变态,还穿着裙子跟男人相亲
这些话像长了翅膀一样,在邻居们之间传开,爸妈天天被人戳脊梁骨。
终于,爸妈再也忍受不了了,在一个夜晚,他们偷偷溜回了老家,打算避避风头。
我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们,在重男轻女这件事上,我憋屈了二十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反击的机会。
眼看着爸妈从客车上下来,我扣紧鸭舌帽,悄悄地跟在后面,准备给他们一个惊喜。
在村口,我遇到了村长马德胜,他看见我爸,竟然一脸慌张,惊讶地问道:王友成,你咋回来了
父亲一脸晦气地说:家乡山清水秀,我们回来看看。
我在村里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村里接了个旅游开发的大项目,征用土地给了拆迁款,但他们竟然借着我家没有男丁的名义,私吞了这笔巨款。
细想起来,我爸妈和一众长辈们重男轻女的思想,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村里这种不良风气的影响,当年我爸妈去外地打工,把我扔在村里跟奶奶生活。
村里的女人地位极低,动不动就要挨打,不能上桌吃饭,名字还不能被写进族谱,更别说读书了,我出生的时候,村长马德胜甚至还劝我爸把我这个不值钱的女娃娃扔到后山的山沟沟里。
直到后来伯母家生了表弟,没人照顾,要把我奶奶接进城当免费保姆,我才有机会跟着一起去城里生活。
这一下,新仇旧恨涌上心头,我决定一起算。
村长这时注意到了我,他的目光从我压低的帽子落到脚上的球鞋,疑惑地问道:你是哪个村的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故意说:马叔,你眼花了,我是王家第三代男丁啊。
他看了我半晌,又看看我爸,一脸无语地说:王友成,别白费功夫了,你花钱找人演戏也不行,没有男丁就拿不到拆迁款。
我不慌不忙地说:马叔,我是兰兰啊,刚去泰国做了手术,现在是男人了。
说着,我举起双臂,向他展示卫衣下面鼓鼓囊囊的肌肉。
村长一脸难以置信,冷笑道:开什么玩笑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感慨道:故乡的环境就是好啊,可惜对女人不好,咱村的村规里写着,女人不能进族谱,还不能上桌吃饭。现在我也算是个男人了,什么时候把我的名字加进族谱里啊
村长毫不犹豫地拒绝道:不可能。
我还想再说点什么,远处轰隆隆的施工声打断了我们的对话。
尘土飞扬中,我看见土方机械上熟悉的
logo,那不是我任职的公司吗这真是天赐良机!
我转头对着村长一笑,说:好啊,马德胜,三个小时后可不要后悔啊。
站在村口的公路边,我给公司领导打了个电话。领导惊讶地说:你不是想休息几天吗这么快就要返工了
我跟他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领导笑着说:就这么小的项目,你想干就干呗。
挂断电话,我走进了村子里的办公室。三个小时后,村长点头哈腰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说:王总你好。
可当他抬头看见我的脸时,一下子僵住了。
我皮笑肉不笑地说:介绍一下,王家村的新项目,正好是我负责的,也就是说……
在他呆滞的目光中,我缓缓说道,我王一兰是你们的甲方。
村长的脸瞬间由红转白,咬牙切齿地憋出几个字:你好,王总。
我大大咧咧地岔开双腿,半躺在沙发里,漫不经心地指了指茶几上的玻璃杯,语气里满是嘲讽:怎么,连杯茶水都不懂得招待
村长马德胜的眼皮狠狠抽搐了一下,脸上的肌肉紧绷,显然在极力压制着怒火。
他扯着嗓子吼道:哪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你小时候我还给过你糖吃,怎么长大了就成了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我冷笑一声,眼神里尽是讥讽:您说的是那个被野狗舔过的棒棒糖要不是您提起,我都快忘了,小时候您还撺掇我爸妈把我扔到后山喂狼呢!还说什么不生儿子就断子绝孙。我倒想问问,王家村是藏了金山银山,还是有什么稀世珍宝,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地继承香火
村长瞪大了眼睛,理直气壮地叫嚷:生儿子传宗接代,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天经地义我被他的迂腐气得笑出声,那您这旅游开发项目,怕是要黄了。
说罢,我拿起对讲机下达指令。
不一会儿,窗外传来轰隆隆的推土机撤离声。
紧接着,外面响起村民们的嘈杂声,他们纷纷围堵上来,对着村长吵吵嚷嚷:马德胜,怎么突然停工了你该不会想独吞我们的地吧
半个小时后,满脸尘土、灰头土脸的村长推门走了进来。
我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开口:马叔,我这名字,族谱里还能加进去吗
村长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勉强说道:能加,能加!
不仅是我,我放下茶杯,目光坚定,村里所有女性,不管是牙牙学语的小女孩,还是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名字都得堂堂正正地写进族谱里。
村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结结巴巴地说:这……这可不行,从来就没这个规矩!
我重新坐回沙发,伸手敲了敲桌上的合作合同,语气冰冷:既然如此,那我们的合作也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
村长沉默良久,最终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加,都加!
当我帮家里争取到巨额拆迁款的消息传开后,大妈立刻喜笑颜开地打来电话,语气里满是讨好:兰兰啊,以前是大妈不对,你可别往心里去。不管你是男是女,我们都支持你!
我只是冷漠地敷衍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没想到,不久后就收到了妹妹发来的消息:姐,爸妈又在讨论生弟弟的事,这次说要去冻卵,还打算打促排针……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我的心彻底凉透了。
我拿着妹妹给我的孕检报告,怒气冲冲地来到家里,一把将报告甩在妈妈脸上:你们都看清楚了,我现在可是个‘带把儿’的男人,为什么还要拼三胎生儿子
妈妈支支吾吾地说:你……你又不能传宗接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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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宗接代我忍不住大笑起来,我既有子宫,又有‘男人的标志’,可男可女还能生,这对老王家来说难道不是天大的福气你们去打听打听,哪个男人能有我王一兰厉害我学历比他们高,赚得比他们多,还比他们有担当。现在早就不是靠种地为生的年代了,为什么非要生儿子
妈妈的脸憋得通红,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爬过来跪在地上,紧紧抱住我的腿:他们都是这么说的,我不生儿子就是个没用的女人,天天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我实在受不了了!兰兰,你就认命吧,几百年来都是这样,你不生儿子,我们一家都抬不起头啊!
认命谁有资格给我定命!我冷笑一声,那笔拆迁款,你们一分都别想留。
妈妈的脸色陡然一变,强忍着怒气说: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先放在我们这儿,等你结婚了再给你。
想都别想!
我毫不客气地反驳,对了,忘了告诉你们,我要开始攒钱买房了。以前每次我说买房,您都骂我,说女孩子买什么房,嫁人了自然有房住。现在我明白了,您就是想让我把工资都上交,好把这些年在我身上花的钱捞回去。现在我是男人了,也要像小舅一样,掏空你们的钱包去大城市买房子。
妈妈一听,顿时急得跳了起来,整张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王友成,你快来听听,这赔钱货说的是什么话!
爸爸给妈妈使了个眼色,然后转头对着我满脸堆笑:乖兰兰,你以前不都把工资交给家里吗这么多年,我们养你也不容易……
我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见我态度坚决,妈妈和爸爸对视了一眼,下一秒,妈妈就跑了出去,边跑边嚎啕大哭:大家快来看看啊!我的女儿疯了,不仅去变性,还要回来抢我的养老金!
为了吸引更多人围观,她还在地上又蹦又跳,抓起灰尘就往自己脸上抹,大家都来评评理,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白眼狼!
这熟悉的道德绑架戏码,让我彻底看清了他们的嘴脸。以前他们总利用我脸皮薄的弱点,只要我不听话,就把事情闹大,让我在街坊邻居面前抬不起头。
如今我算是明白,越是礼貌懂事,他们就越会得寸进尺,倒不如撕破脸皮,彻底发疯。
妈妈一边哭,一边偷偷观察我的脸色。见我神情冷漠,不为所动,她还以为我又会像以前一样服软,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神色。
可她话音刚落,我突然也躺倒在地,手脚并用,像只螃蟹一样快速地朝她爬了过去,嘴里还大声叫嚷着:我要摆烂!我也要像舅舅一样在家啃老,啃完父母啃姐妹!我啃、啃、啃!
我的举动把路边的大黄狗都吓得惊叫着逃跑了,妈妈完全愣住了,脸上的鼻涕眼泪都来不及擦,她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我,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我以她为中心,在五米半径内扭曲爬行了三圈,嘴里还喊着:就算以后的日子再难,我也是王家的种!我就要像表弟和爸爸一样,不学无术,四处借债赌博,吸干所有人的血,让王家一辈子发烂发臭!
这一场闹剧过后,我被整个家族彻底封杀了,妹妹偷偷告诉我,他们连夜召开家庭会议,商量着怎么让我身败名裂,还说要跟我断绝关系。
断绝关系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他们挥之不去的梦魇。
于是,我拨通了村长马德胜的电话:过几天搞一场助农直播,宣传一下王家村的新风貌,好好准备准备。对了,把我爸和大伯也叫过来,就说村里要发分红了。
直播的日子很快就到了,王家村中心的大舞台被装饰得红红火火,热闹非凡。
可就在我准备上台的时候,一声怒吼突然从台下传来:王一兰,你还有脸回老家
我定睛一看,是大伯,他身后坐着脸色铁青的爸爸。
大伯怒气冲冲地站起来,指着我骂道:王一兰,你把整个家闹得鸡犬不宁,趁早给我滚!我们王家没你这样的白眼狼!
我哈哈大笑:大伯不愧是家族的领头人,做事就是雷厉风行,不知道您跟马村长私吞我家拆迁款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干净利落一边说着维护家族发展的漂亮话,背地里却想着占亲兄弟的便宜。
大伯的声音明显开始发颤:你……你胡说!村里发钱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爸爸也坐不住了,一脸犹疑地看向大伯:大哥,你不会真的……
大伯面色一沉,强词夺理道:谁叫你天天赌博,我这是为你好,这钱给你,没几天就败光了!
就在两人快要吵起来的时候,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起来,直播正式开始。
我望着台下聚集的村民,对着镜头缓缓说道:大家都说,乡愁是属于男人的奥德赛,而逃离才是刻进女性身体里的史诗。但今天,王家村要打破这个传统,用实际行动证明,故乡也有女人的一席之地。
台下的村民满脸疑惑,爸爸和大伯则皱紧了眉头。
我继续说道:我们王家村,是十里八乡第一个让女性进入族谱的村子,这里的村民秉持一视同仁的理念,让女性能够上桌吃饭,让女孩有机会进城读书,更重要的是,让女性拥有继承财产的权利。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台下那些面色难看的人,语气更加激昂:谁能想到,就在半个月前,我年近五十的父母,在背负着三百万债务的情况下,还一心想着拼三胎生儿子。
还是村里的人劝他们:‘新时代了,村里的女人都能顶半边天,你一个城里人还重男轻女’
说到动情处,我不禁声泪俱下,现在的农村已经不是过去的模样了,新时代的王家村诚邀各位游客前来参观!
直播结束后,王家村收获了无数赞誉,好评如雪花般飞来,村长马德胜的脸色却难看得像吃了黄连,网络上关于王家村的讨论也热闹非凡,吸引了大批自媒体和游客慕名而来。
为了维持新的形象,村长连夜修缮族谱,将其放进村史管理,还把在地里干活的女孩们都送进了学校。
随着村里经济的发展,风气也在慢慢发生改变。
然而,改变的道路并非一帆风顺。
一天直播快结束的时候,几个男人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指着我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编排我们!前几天我家婆娘看了你的直播,闹着要离婚,说也要出去挣钱,做什么新时代女性。现在家里三天都没开火了,孩子饿得直哭!
我不慌不忙地耸了耸肩:你自己没手没脚吗不会做饭
男人瞪大眼睛,理直气壮地吼道:大老爷们儿做什么饭烟熏火燎的,我们是干大事的!
我冷笑一声,将直播镜头对准他的脸:行,你对着全国观众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现在王家村的新形象好不容易树立起来了,你要是把它搞砸了,断了村民的财路,大家能饶得了你
后来,听说因为我帮村里发展经济,记者要来家里采访我,还要给我颁发荣誉奖。
爸爸得知消息后,一脸兴奋地问:拿到这个荣誉称号,有钱拿不
我冷笑一声:不是要跟我断绝关系吗
爸爸连忙赔笑:那都是气话!兰兰,你现在可是我们王家的财神爷啊!
这么说,你们现在承认我是儿子了我挑眉问道。
承认,你是祖宗都行!爸爸点头哈腰地说。
我舒舒服服地往沙发上一靠,不紧不慢地说:首先,把借给大伯、小舅和其他亲戚的钱都要回来;其次,用拆迁款把赌债还了;最后,给我买一套三百万的婚房。
爸爸皱起眉头,有些不情愿地说:你买房子干什么再说了,就你现在这个样子,谁愿意跟你结婚
眼看我们又要吵起来,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拽走了爸爸,压低声音怒吼道:王友成,你跟财神爷较什么劲先顺着他,以后再说!
其实,他们半夜里的那些算计,早就被我听得一清二楚。
这几天先顺着那个白眼狼,等拿到钱,我们就把房子卖了,换个更大的。这次肚子里肯定是儿子,等记者来了,就把她做过的那些事全抖出来,让全国观众评评理!
听着他们的密谋,我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次绝对不会再心软。
第二天,记者准时来到家里。
我刚说了几句话,大伯就一把抢过话筒,厚颜无耻地说:兰兰能有今天这么大的成就,多亏了我这个大伯!当年她爸把兰兰扔在村里,是我劝说他把兰兰接回城市上学,这才有了现在这么好的学历和成就。这些年,我在她身上花的心血,都够买半套房了!
伯母也在一旁随声附和。
爸爸则热情地拉着记者的手,递上珍藏多年的普洱茶:记者同志,我家兰兰获得这个成就,你们会给多少奖励啊
记者的手停在半空,一脸茫然:什么奖励我们只是来采访的……
妈妈凑了过来,笑眯眯地说:就是那个奖金啊,我家兰兰帮村里赚了这么多钱,表彰的时候总得给点钱吧
我伸手关掉话筒,冷冷地说:别白费口舌了,这个奖只是个荣誉,一分钱都没有。
屋内亲戚们的笑容瞬间凝固,大伯难以置信地说:一分都不给
记者也尴尬得直冒汗,向我投来求救的眼神。
爸爸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突然冷笑一声:既然没有钱,那我也不装了!
他对着摄影机开始哭诉:今天就让全国人民看看,我们养了个多么不孝的女儿!
妈妈立刻掏出手机,播放我之前发疯的录音,然后开始声泪俱下地表演:记者同志,广大网友们,你们给评评理,我怀胎十月,怎么就生出了这么个东西!
亲戚们纷纷举起手机拍摄,大伯甚至开启了直播,把镜头对准我:老铁们都来看看,我这大侄女把我弟弟弟妹逼成什么样了!
就在他们以为要把我彻底击垮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哐哐的砸门声:王友成,还钱!你拿了拆迁款,把欠我的五十万还回来!你这个老赖,今天必须还钱!
门被撞开,几个壮汉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妈妈吓得立刻停止了哭闹,爸爸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地说:不是说好月底还吗你们怎么提前来了
壮汉一脸不耐烦:少废话,今天必须还!
我看着一脸茫然的记者,缓缓说道:这就是我的赌徒父母,还有这些吸血的亲戚。
说着,我一把扯下脖子上的假喉结,声泪俱下地说:以前每次接到父母的电话,我都心惊胆战,因为他们一开口就是变着法儿地要钱,生病的医药费、妹妹的补习班费用,甚至表弟升学宴的份子钱……他们就像吸血鬼一样,恨不得把我榨干。
我又卸下脸上的胡茬和身上的硅胶零件,哽咽着说:古有花木兰女扮男装保家卫国,今有我王一兰女扮男装,只为争夺女性应有的权利。
记者紧紧握住我的手,语气坚定地说:我一定要把你的故事写出来,让更多人听到。
很快,我的故事传遍了大街小巷,还被改编成了小说。
发小韩晨递给我手机,担忧地问:你接下来还打算做什么
我望向远方,眼神坚定而决绝: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只有当女性套上男人的皮囊,模仿他们的行为举止时,人们才会意识到这个看似正常的世界,究竟有多么荒谬和不公,我会继续在更大的舞台上‘发疯’,直到重男轻女的偏见彻底消失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