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1号,那天一早我就收拾完,准备成为大一新生前往学校报到。
我大伯在半个月之前就一直说让我去他家,他到时送我。
可我独自一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的时候,他说家里住满了,没有位置了。
我姑父留下了我。
开学的这天,我一早就拉着行李箱,抱着被子站在大伯家楼下。
一直等到中午12点,我也没能见到他的身影。
后来是我姑父于心不忍,看不下去,才决定开车送我。
一路上他都跟我说,以后要争气,不然一辈子都得被别人耍的团团转。
下午三点到了校门口,他带我在周围饭店吃了一碗炒面,那是我十八年来第一次在家里以外的地方吃这种东西。
刚吃没几口就一个电话响来,大伯跟我说他喝酒喝多了,给我忘了。
吃完饭姑父走后,我自己一个人提着东西就去校内报到。
交完钱领完校园卡就前往宿舍铺好床,睡了下来。
晚上七点我被室友的脚步声吵醒。
他的父母带着他铺好床,然后就一起去周围旅游去了。
第二天走在校园里,看着人来人往的行人我感觉我自己像是被世界遗弃了一般,觉得自己无法融进任何人的生活里。
从自己八岁起,父亲去世,家里便由母亲一人撑起。
她一年到头永远都在为生计忙活,给别人插秧,打柳皮货,捡垃圾……,从小生活在朝不保夕的困境中,也造就了自己孤僻自卑的性格。
这不是任何人的错,我知道他们尽力了。
一个星期后,大一新生便开始了军训,当然我也身处其中。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穿着军训服贴在我身边一点一点的调整站姿。
烈阳照在他的脸上,那白皙的面庞晃的我双眼逐渐走了神。
怎么了吗是不是我挡到了你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很雄厚,也很让人安心。
啊！没有,太阳太耀眼,光想着躲太阳了,不好意思影响到了你。
我连忙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然后觉得自己浑身格外发热。
你是不是热的快中暑了,你脸红的不行,实在不行跟教官说一下吧……
他侧着脸,用余光快速扫了我一眼,可能真的以为我是热的脸红吧。
啊……没事,我一会就好了……,我根本不敢看着他,怕自己脸红成烧红的锅炉。
那边两个在嘀咕什么呢
教官听到声音,气势汹汹的走到我们面前,而后吹起口哨。
出列！,他十分严肃的声音,吓得我有些顿时冒起了冷汗。
到旁边做五十个俯卧撑！没做够,不许起来！
我很容易将一些窘迫的场面放大,觉得自己在全世界的人面前丢了脸。
我低着头,不敢看向众人,那自我否定的心声,不停的在我脑海里响起。
直到最后双手撑地,趴在地面,才终于掉了几颗眼泪。
哭了
别害怕,我也在呢！
没事,不要想太多,就当是给自己的一场磨练！
我在路的左边,他在我的旁边。
他小声地安慰了我很久,我才终于从低迷的情绪中缓过神来。
嗯！,我应了一声。
可能是我那时很介意当众出丑,因此之后我就没在说话。
一直到了晚上教官才让我们解散。
我走向我放背包的地方,将水放了进去就背上书包准备去找我的自行车。
不好意思！下午突然跟你说话,害你被罚……,他突然跑向我身边跟我道了歉。
没关系……,是我先盯着……
啊,没事……,那我先跟我室友一块回宿舍了。,我突然收回即将说出口的话,而后跟他道了别,跟着室友一块走了。
两天后的晚上八点,辅导员通知要去教室开会,主题是自我介绍和竞选班委。
那时我才知道他原来跟我一个专业的。
我平时不喜欢跟人来往,也不爱出宿舍,因此对于我宿舍的其他人来说,我都感到很陌生。
半个小时的时间,我们才简单的都挨个自我介绍了遍。
也是这时我才知道他的名字——臧途。
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很热情,似乎不管是谁他都会跟别人聊的很开,也很爱帮助别人。
当晚他竞选了学习委员,他以26票的数量成功胜出。
我们学院有个规定,凡是竞选成功为班委的都会视为参加相应的学生会。
是的,他进入了学生会的学习部当了干事。
也是以方便未来一年沟通为由,我加了他的微信。
半个月后,军训结束了,学校在次日举办迎新晚会。
晚会的舞台两侧,各有一个屏幕,学生可以扫描二维码在上面投屏或者发弹幕。
李程谱！我感觉有点喜欢上了你！
我在上面看到了我的名字。
我不清楚是谁发的弹幕,我没有感到很兴奋,也没有感到很惊讶。
我只觉满脸通红,然后紧闭双眼低起了头。
我的室友在旁边倒是很激动,一直喊我快看快看。我全程红着脸,不敢回应。
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我从小到大生活的环境还是我自身的问题,我似乎很讨厌别人与我过分亲昵,更无法接受会有人喜欢我。
于是我直接离场,回到宿舍了。
我躺在床上,戴着耳机,一直循环播放着晚会听到的一首歌曲,我觉得很好听。
最后没有忍住,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你唱的不错,很好听！
手机屏幕突然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我点开进去,才发现是他发的。
你……怎么听到的你……,在我隔壁宿舍
得知有人听到我偷偷唱歌,而且还是他,我顿时呼吸急促,然后纠结了一分钟才把这段文字发出去。
原来你一直不知道我就住在你隔壁的吗哈哈！,他几乎是秒回我。
我平常比较宅……,没有太注意。,我回道。
没事,有机会我可以带你出去转转。,他又是秒回我。
嗯！谢谢！
客气了！
之后我找不到什么话题,我也不善与人沟通我就没在回他。
正式上课的半个月后,正好是国庆节前一天。
学生会纳新了。
我很排斥这种氛围,于是我就没理会。
但是他却突然给我发了一个信息,让我去参加。
我本能的抗拒,但是他却铁了心要将我拉入他们学习部一般,直接进入了我的宿舍,喊我下床。
我再三婉拒不成,最后勉强答应了下来。
一路上他倒是十分开心,不停的跟我搭话。可我很反感被强硬拉来参加学生会这种组织,于是全程耷拉着个脸。
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最后他跟我说话也变得十分客气。
你们是有什么指标吗一定要有人加入吗,我没忍住,问了起来。
也不是……,只是想带你一起来,让你丰富一下大一生活……,他很不好意思的说着。
没关系,你要是特别不想来的话,可以不参加的,你开心就行！,他似乎是很愧疚强行拉我过来,说话语气都很低。
没事,来都来了,我去看看吧。,我给了他一个台阶下,看在他的面子上我还是硬着头皮去参加学生会面试了。
举办地点在系楼的六层,他拉着我走出电梯,映入眼帘的全是人。
每个教室都有一个学生会部门,学习部的教室外面排的队最长。
到我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在进入之前,我已经幻想了很多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甚至都没开始,我就尴尬的满脸通红,呼吸急促。
进入教室后,几位学长学姐象征性的问了我几个问题,过程也并未如我想的那么艰难,整体很轻松。
出了教室门后,他拉着我去了周围的饭店,要请我吃饭。
我们好像还没这么熟吧……,为什么突然要请我吃饭,在进到饭店门口的时候我停止了脚步问道。
很抱歉刚才没考虑你的感受就强行拉你过来参加学生会面试,请你吃饭算作赔偿！,他笑道。
而后他拉着我进入了里面,让我挑选了几个菜。
我照做了。
我的确一开始是对他有一些好感的,但是一旦他开始与我接触的次数久了之后,我就开始有些感到不自在。
我觉得心里很烦闷,很急躁,很想走。
但是我还是忍耐了下来,吃饭完回到宿舍,我给他转过去了一半的钱。
自然,他也没有收,跟我客气的回应了一句,我也没有理会。
我不知道怎么了,感觉我精神不正常,明明他没做错什么,我就是感觉很怪异,很想逃离。
小时候我刚会走路,父亲就去世,之后我们一家便过的很艰辛。
母亲不识字,天生身体有些残疾,她不断的给人种地,干苦力,才勉强让我们有了个温饱。她总会在垃圾桶里拾取一些别人不要的衣服,她捡来穿。
她才三十来岁就满脸皱纹,弯着腰,短短两年就苍老了二十岁一般,满头白发。
我知道她尽力了。
因为小时候贫苦,没少被歧视,甚至连家里父亲的亲兄弟都很排挤我们,担心我们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哪怕到现在,过年的时候,整个大家庭的成员回到奶奶家过年的时候,也只有我妈一个人当他们的保姆,包揽了所有的家务。
这是一种很复杂的心情,他们的确在一定程度上帮了我们,恩情不分大小。但他们对我们的歧视,拿我们当奴隶也是不争的事实。
因此造就了我极度自卑敏感的性格,我甚至排斥生人与我过度接触,也逐渐变得社恐。
因此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太愿意跟他沟通,不愿有任何来往。
假期过了一半的时候,学生会的工作也多了很多。他也是学生会的,我也迫于无奈,与他的来往又开始变得频繁起来。
他一有机会就会找我闲聊,还会跟我分享他喜欢的动漫,甚至每晚都来我的宿舍跟我一起看电影会。
我可能也是心里有些毛病,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在长久的这种模式相处之下,我开始有点喜欢上了他。
是的,我能感觉到我对他产生了情愫。
我开始很依赖他,什么事都希望他陪在我身边。
我会时不时给他买点东西,送点礼。去他宿舍找他聊天,看他打游戏。
我甚至会介意他跟别的人过分亲密,开始生闷气。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他。
他似乎不知情,只是有些时候见我对他很热情,有些时候又对他很冷淡。
他想不通,只是以为我又因为家里得某些亲戚的原因而发疯。
上课的时候,我有时去的晚,他会跟我开玩笑,让我坐他怀里。
甚至周围朋友都在吐槽我俩,说我们像在谈恋爱。
他听到后没当回事的笑了,只有我暗自窃喜,原来我对他的爱这么明显。
我知道他只是把我当成他大学最好的朋友来看待,可是我不一样,我是真的喜欢他。
期末的时候,天很冷。
考完试,我从考场出来,就想往宿舍走。
他在门口喊住了我。
程谱！让我抱一下！,他走到我身边,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犹豫的抱住了我。
我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很是错愕。
我很诧异他为什么会如此抱着。
正如网上说的那样,直男的灵机一动,留给子痛苦一生。
从我认识他那天起,我总觉得他的所有行为都像在说,他也很喜欢我一样。
可是我见他跟谁都如此,也就打断了这个想法。
一直到大二上学期期末,我们之间都一直如此相处。
后来,他逐渐开始跟旁人有了往来,会跟别人一起吃饭,上课,探讨问题。
他的身边总是会出现不同的人,每一个人都会让我羡慕,让我嫉妒。
我开始醋意大发,我慢慢的开始不再主动找他,会跟他甩脸子。
在他的角度来看,我就像是一个精神分裂症,一会正常,一会脑子有屎。
你刚才又咋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给人甩脸子,跟别人欠你几百万一样！
他开始忍受不住我阴晴不定的情绪,终于对我发起了火。
没什么！我是神经病！,我也没忍住回怼了一句。
我怎么每次跟别人说话你都这个样子,怎么我的世界就只能有你就只能围着你转,他忍不住扯着嗓子冲我喊道。
我求着你跟我做朋友的当初是谁三番两次来让我加入学习部的,我喊道。
我还不是好心想让你摆脱自卑敏感的心理,怎么我还有错了
我求你来帮我的我求你拯救我的
那一瞬间我变得很不理智,觉得怒火充斥着整个头脑。
我开始崩溃大哭,开始疯狂砸东西。
之后整个大二下学期我开始与他频繁的争吵,冷暴力。
我开始变得有些精神分裂,几度怀疑自己得了抑郁症。
每天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时不时幻想着有一天他会十分讨厌,摒弃我。
我变得不再有心思上课,不再能够沉下心来做一个学生。
大二到大三之间的暑假结束之后,我挣扎了两个月做了一个决定——我想跟他断绝关系。
大三开学时,我在宿舍门口见到了他。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冲我微笑,我也是。
只不过这次我是有别的话要跟他说的。
我把他拉到走廊拐角里。
怎么了,可能是沉淀了两个月的时间,他又开始对我很友善。
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可能……不适合做朋友！
我们……往后余生,各自安好吧……
我毅然决然的跟他说出了这些话,然后留他一人在走廊发呆,我回到了宿舍,反锁了门。
回到宿舍,我删掉了与他所有的聊天方式,也删掉了两年来跟他一起相处的记忆。
然后我躺在床上回想起了过往的一切,随后默不作声哭了起来。
往后的日子里,我不停的刻意回避着他,甚至连上课,我都要距离他十万八千里。
我知道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做错什么,只是我的性格已经也快把他逼疯了。
我想为他、为我自己换一段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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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三下学期,我开始备战考研,因此我便将心思放在这上面,便不再对他有过多关注。
最后也很意外,大四出成绩的时候我只考了两百多分,没能过国家线。
那时放寒假在家里,家里各种亲戚在得知我考研失利之后,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沾沾自喜。
这也加剧了我想二战的心。
过完年后开学返校,路上心情很坦然,沿途的风景抚慰了我的所有不甘。
回到学校,我和我室友一同联系了同一位老师,作为我们毕业论文得指导老师。
整个三月和四月,我俩都在图书馆里忙着自己的课题,终于在五月初做完了。
我正常参加了答辩,老师们问的问题也不难,我知道他们在放水本意是想让每一个学生都能顺利毕业。
五月底,我们专业联系了几位机构的摄像师,为我们拍摄毕业照。
我明白这将是我在这个学校的最后时光,我对这将近四年的所有人和事都产生了无法言说的不舍。
当然,最让我难过的就是他。我没能跟他走到最后,我也没能成为他毕业季的挚友。
我仅仅只是作为他同专业的同学出现在了我们共同的班级大合照里。
我甚至没有选择去找他单独拍个毕业照,作为我们俩人彼此的礼物。
2021年,6月15号,正是我们毕业典礼的前一天。
当天下午,班长通知我们晚上记得去参加毕业晚宴。
下午五点半,我从宿舍出发了。
在宿舍大楼门口我又看到了他,他和室友们有说有笑的,一路上乐此不疲。
我默默的走在他们身后,一直与他们保持二十多米的距离。
我没有上前打招呼,也没有选择绕路。
我只想在最后的日子里,再好好的看他几眼。
二十分钟的路上,他在笑,我在哭。
走进酒店里的那一刻,我抹去了眼角的泪花,坐了电梯去了三楼。
整个晚宴一共三张桌子,一张刚好可以坐12人,完美容纳我们专业的36个人。
他坐在了入口的一张桌子上,我挑了最里面的那张桌子,然后选了一个刚好正对着能看到他的位置坐了下来。
三个小时晚宴,我时不时的抬头瞥视他。偶尔我能看到他正在看我,每次对视上,我都会立刻低头,装作看不见。
那天晚上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发了一个仅他可见的朋友圈。
你能看到这段文字吗可能我一会就删了。我其实从第一天认识你开始就喜欢上你了,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能这就是一见钟情吧……。但是我知道我心理有问题,我不能自私自利,去拿你的善良赌一个看不到希望的未来！那么,祝你毕业顺利！我们有缘再见！
一段文字,我删了又写,写了又删。最后定了型,将它发了出去。
两个小时后,我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看着这句话。
我没有等到他的来信,也没有等到他的点赞和评论。
可能我们的缘分早已尽了。
两分钟后,我将这个朋友圈删了。
可能是想哭的吧,但我也由衷的感到释然。
终于,他的人生将不会再有我了。
终于,我的世界也不会再出现他了。
次日早晨,我们专业所有人去参加了毕业典礼,校长一个小时的宣讲,字字珠着我尚未成熟的心。
九点左右,会议结束。
我回到宿舍,跟我的室友互道了再见。然后,我成为了我们宿舍第一个离校的人。
回家的路上,一天的时间,让我感到十分漫长,又觉得很短。
我在家里住了半个月,我大学期间的一位室友给我发信息,问我要不要一起租房子考研二战。
他说加上我正好就三个人。
我同意了,我收拾了一切书和当季的衣物,塞进行李箱里,出发前往了他租的房子。
一开始我们三人斗志昂扬,眼神坚定,势必达成目的。
可是最后,只有我留到了最后。
他俩十月份就相继离开了,他们说他们找到了更好的选择。
接下来的三个月的时间,整个房子里都只有我一人。
孤独感让我有些崩溃,时不时的嚎啕大哭。
可是,这是命！这是我选择的命！
12月22号,考试的前两天,我回到了家。
因二战考点必须要在户口所在地,因此提前到了家。
那年冬天,我忘了有多冷,只记得手指有些溃烂,又疼又痒。
考完试后,我给我们村当了几个月的文书,挣点外快。
在漫长的等待,我终于等到了自己过了国家线的消息。
我喜极而泣。
又在四月份收到了自己的拟录取通知。
一天的时间里,我收到了很多家里亲戚的来电,祝福我考上了研究生。
那时我才明白,原来自己也不是一事无成。
也是那时我才明白,原来我自身有价值的时候,才有被他人尊重的机会。
我在新的学校上了一年,那年又正好赶上疫情,也正好再研一下学期那会解封了。
放了暑假,离校前的一天我订了回家的票。
晚上我大学期间一位很要好的朋友给我发来了信息,他说我们好久没有见到了。他已经联系了好几位关系要好的同学,希望我也能前往跟他们聚一聚。
我同意了,于是我将车票改签到了郑州。
第二天中午12点我到站了,出了地铁口,就到了他给我发的电竞酒店地址。
我给他发了信息,说我到了,他回我说他们这就下来接我。
我提着行李箱往上去,他们从上面往下走。
好久不见！
那一瞬间我听到了让我朝思暮想的声音,这声音很熟悉,四个字,字字触动了我的灵魂。
我抬头看过去,只有俩人,一个是我那个朋友,一个正是臧途。
我错愕在原地,看着他愣了神。
那瞬间,我甚至忘了如何走路。
行李给我吧……,很重吧
没有等我同意,他就直接从我手中夺下行李往上走,我那个朋友帮我提着包跟在后面。
我的心情很复杂,感觉自己被世界吻之以歌。
进了房间,我才知道原来这是他俩计划好的,目的就是想再看我一面。
一下午我们在房间里聊了很多——每个人的人生,每个人的未来,每个人的梦想。
我们甚至还无聊的打开电脑看了一些电影,我说我想看恐怖片。
他就放了一下午的恐怖电影,我不觉得害怕。他反倒是感到很惊恐一般,一点一点靠在我身边,还拿了个被子,一半盖在他的腿上,一半盖在我的怀里。
我那个朋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很困,在床上睡了一下午也没出声。
晚上我们三人一起去逛了夜市,吃了饭,还在周围散了步。
第二天中午我们吃完饭后,我就要走了。
我那个朋友以肚子很痛为由去上了厕所,而他则呆在我旁边,眼神深邃的看着我。
这么看着我干嘛,我调侃着说道,然后走到一旁的地铁口靠在护栏上。
我想看一看你跟两年前有没有什么不同……,他缓缓说道,然后也走到了地铁口处,靠在了我对面的护栏处。
他看我,我看着地,好几分钟都没有再说话。
其实……,我看到了！,他突然开口说道。
看到了什么,我疑惑的问了起来。
我看到了那天你发的那段文字……
我很想当面找你,跟你说……,我好想你！
是我的错,明知道你过的很痛苦……,却没能选择保护好你……
是我的错,明明很喜欢你,却一直没有告诉你……
他难过的说了很多话,他说着,我听着。
那天你说要跟我断绝关系,其实……我难过了很久,但我想,我得尊重你！
你说……,是你的原因让我渐渐变得不再主动了,你说你影响到了我……
其实是我影响到了你,我的出现……改变了你本该开心顺遂的大学人生……
他哭了,我能听到他的啜泣声,我全程低着头,没有看他一眼。
过了很久,他心情终于稳定了下来,然后缓缓说了一句话。
我以为我喜欢你喜欢的很明显了……
我也以为我爱你爱的很明显了,我看向他的双眼回应道。
可是命运弄人,我已经有了能够携手共进的爱人了……,我和你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他看似幸福又遗憾的一直看着我说道。
嗯！祝你们长长久久,永世长存！
你说这到底算不算是遗憾呢,毕竟是我亲手埋葬了他对我的爱意。我将他转手送给了别人,替别人做了‘嫁衣’。
与他说完后,我的朋友终于回来了。
我与他俩告了别,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家的路。这一别,或许来生我们将再也无法相见。
后来我才知道,他当时说有了爱人是骗我的。
那句谎言,不光是对我,也是对他自己说的。
可能他也是想让我好好的过完属于自己的人生吧。
后来,我们再没了联系,茫茫人海,此生永别。
怎么会不遗憾呢！我删掉了所有与他一起的回忆,唯有这份遗憾成了我爱他的最好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