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的梅雨总是绵长而粘腻,林府后花园的池塘倒映着残败的荷叶,一缕琴音穿过迷雾,如同某种隐秘的呢喃。
林清荷轻轻拨动琴弦,眼神却不时瞥向园门。父亲林大人三日前接到密报,说是西北边境有异,今晨便匆匆启程,留下的家仆神色慌张,似有隐情。
小姐,夫人请您去书房。丫鬟兰儿端着茶进来,声音压得极低。
林清荷微微蹙眉,她与母亲的关系向来淡漠,今日有何贵干
书房内,林夫人正对着一封信发呆。听闻女儿进来,她迅速将信塞入袖中,却忘了擦去指尖残留的墨迹。
荷儿,为娘有要事与你商量。林夫人强装镇定。
母亲但说无妨。
过几日,我将为你安排与陈家的婚事,你需得准备妥当。林夫人盯着女儿的眼睛,试图从中读出些什么。
林清荷心下一惊。陈家那个在朝中权势滔天的陈府但面上却不露声色：全凭母亲做主。
待母亲离去,林清荷迅速召来心腹兰儿：母亲今日神色不对,书房可查
小姐,书房并无异样,但我在她袖口发现了一点墨迹,像是密信。
林清荷抚琴的手顿了顿：备马,我要去一趟城南的茶楼。
青州城南,醉仙楼。
林姑娘来了,大人已候多时。小厮引她上二楼雅间。
推开门,一位身着暗紫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正在品茶。
陈大人。林清荷行礼,眉眼低垂。
陈大人眯起眼：林大人已启程戍边,林姑娘可知晓家中发生何事
林清荷心头一震：家父只是例行公事,大人何出此言
陈林两家联姻,乃朝廷新策,林家小姐此生只能是我的人。
林清荷冷笑：陈大人怕是忘了,女儿已有婚约,下月便迎娶江家公子。
陈大人脸色阴沉：江家那无名小卒林姑娘莫要自误。三日之内,我会派人来接你过门。说完拂袖离去。
欺人太甚!林清荷一把掀翻茶桌。此时,雅间的门突然被踹开,一个黑衣人窜入,直取林清荷咽喉!
电光火石间,林清荷一个后仰,黑衣人扑了个空。她定睛一看,此人额前有一道狰狞疤痕,正是三天前在市集上调戏民女的歹徒!
叮!一声脆响,黑衣人袖中寒光乍现。林清荷闪身躲过,腰间玉佩应声而碎。
兰儿尖叫一声躲在屏风后,林清荷拔下发间银簪,在窗棂上借力一跃,直刺黑衣人手腕!
黑衣人反手一抓,林清荷虎口一麻,簪子落地。危急时刻,窗外忽传来一声厉喝:小心!
一条红绸凭空卷来,缠住黑衣人腰身。窗外跃入一个红衣少女,手持短刀,直取黑衣人咽喉。黑衣人仓促应战,不料脚下被红绸绊住,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红衣少女一脚踩住黑衣人胸膛,刀尖抵住他喉咙:说!谁派你来的
红...红...黑衣人口吐鲜血。
红衣少女眉头一皱:红什么红,再不说我割了你的舌头!
是红...红袖堂!黑衣人艰难吐出四字。
话音未落,红衣少女利落地补上一刀。林清荷愕然:姑娘好狠的心。
红衣少女擦拭刀身:江湖事,不容情。她转身对林清荷施了一礼,在下红柳,听闻林小姐琴艺超群,特来听琴,不想遇上这等腌臜事。
林清荷皱眉:红袖堂是何来头
红柳神秘一笑:京城第一杀手组织,只接'红'字令。林小姐额间有朱砂痣,怕是上了他们的暗杀名单了。
林清荷愕然后退:我与红袖堂无冤无仇...
谁说不是呢一个俊朗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位锦衣公子倚门而立,手持折扇,林大人戍边,陈家小姐突然暴毙...这背后啊,水可深着呢。
林清荷警觉:你是何人
在下谢无忧,正为林大人一案奔波。谢无忧收起折扇,目光却停留在林清荷额间,三日后,红袖堂必有一场针对你的刺杀,林小姐可有兴趣与我联手找出真相
我为何要信你林清荷冷声问。
谢无忧不答,只是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上面雕刻着梅花图案。这是林大人贴身之物,今早被人送至我府上。
林清荷接过玉佩,泪如雨下。谢无忧正欲开口,红柳忽然拉他衣袖:大人来了。只见几个衙役立在楼下,目光齐齐望向楼上。
谢无忧将一物抛给林清荷:这是红袖堂名册残页,三日后来城隍庙寻我。记住,生死一线间,往往最见人心。
还未等林清荷反应,谢无忧已翻窗而出,隐入夜色。
小姐,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兰儿低声提醒。
林清荷捏紧残页:有些真相,必须查清楚。
次日清晨,林府门前忽传喜讯——陈家已择日迎娶林清荷。与此同时,林清荷收到一封密信:速离林府,你已被毒。
什么毒兰儿惊叫。
林清荷微微一笑,从发间取下一支步摇,内里竟暗藏银针!银针已发黑——确有毒!
备马,去药王谷!
穿越官道时,林清荷的马车突然剧烈颠簸,她警觉地扶住车窗,只见前路浓烟滚滚。
有埋伏!车夫大喊一声,猛勒缰绳。
霎时间,十余名黑衣蒙面人持刀杀来,为首一人手持血色长鞭,眼露寒光:林家余孽,受死!
林清荷迅速将兰儿推入车厢暗格,抽出腰间匕首。就在危急关头,一支银箭破空而来,精准击中毒鞭,将其击落。
谁黑衣首领怒吼。
红袖堂的手下败将,也敢在此张狂熟悉的女声响起,红衣如火的红柳从树梢飘然而下,手中软剑寒光闪烁。
黑衣人纷纷后退:红...红袖堂
红柳嘴角微扬,软剑如银蛇般出鞘,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道凌厉弧线。不过片刻,黑衣人尽数倒地,痛苦呻吟。
红柳转身看向马车:林姑娘,看来他们不愿让你离开青州。
林清荷苦笑:在下感激姑娘相助,但恐怕红袖堂只是冰山一角。我已收到林府下毒消息,需尽快赶往药王谷求医。
巧了!红柳眼睛一亮,正好顺路,我也要去药王谷寻人。
于是,二人结伴同行。一路上林清荷发现,红柳表面活泼跳脱,实则心思缜密,每至一处必先查探四周环境,对各种暗器机关了如指掌。
你到底是何人林清荷终于忍不住问道。
红柳神秘一笑:江湖人称'千机娘子',最擅破解各种机关陷阱。不过嘛...她眨眨眼,今日我只想当你的保镖,赚点银子花花。
二人说说笑笑,眼看前方就是药王谷。谷口站着一个白衣女子,见她们来了,微微一笑:二位姑娘,可是来求药的
红柳警惕道:先看看你们有没有下毒。
白衣女子不恼,反而笑道:若我真要下毒,两位姑娘还能好好站着与我讲话吗
林清荷仔细打量,只见白衣女子周身气息沉稳,不似作伪:敢问姑娘尊姓大名
药王谷谷主之女,柳青萝。白衣女子行了一礼,家父有请二位入谷一叙。
药王谷内,鸟语花香,宛如仙境。然而林清荷总觉得处处透着诡异——太干净了,干净得不似人间。
柳姑娘,你父谷主可在红柳问道。
柳青萝点头:父亲正在为病人诊脉,劳烦二位在此等候。她沏了三杯茶,香气扑鼻。
林清荷却盯着杯子皱眉:这茶...
怎么了红柳问。
药王谷最不缺的应该是草药,为何用这么昂贵的云雾茶招待我们林清荷嗅了嗅,而且这香气...过于浓郁。
话音刚落,柳青萝袖中寒光乍现,三枚银针直取林清荷咽喉!
红柳早有防备,柳叶刀瞬间出鞘,挡住毒针。林清荷就地一滚,躲到桌后,抽出匕首。
好个林家小姐,明知道我药王谷下毒天下第一,还敢如此嚣张!柳青萝冷笑道,袖中不断飞出毒针。
红柳护在林清荷身前,银针与刀片碰撞,火花四溅。
你不是柳青萝!红柳一刀劈开对方面纱,露出一张陌生面孔。
你也不是谢无忧!假柳青萝厉声道,林清荷,你杀我妹妹红绡,今日我便要你血债血偿!
红绡林清荷一头雾水,我从未见过此人!
假柳青萝冷笑:装什么傻!红绡是我妹妹,红袖堂的顶级杀手,奉命刺杀你,却在完成任务后离奇身亡。她临死前只说了一句'姐姐快逃',我便知道事有蹊跷!
林清荷皱眉:你如何证明她是红绡
假柳青萝掌心一翻,露出一块血色罗帕:这是我妹妹的贴身之物,上绣曼陀罗花纹,只有红袖堂核心成员才知道!
红柳突然开口:罗帕上的花是墨汁画的,遇水即化。你若不信,不妨洒点水试试。
假柳青萝面色大变,林清荷已暗中抛出一颗水珠。罗帕遇水,墨迹晕开,曼陀罗花纹瞬间消失。
果然是假的!红柳冷笑,一刀将她击退。
假柳青萝见势不妙,转身逃走。林清荷正欲追击,忽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从内堂走出:姑娘小心,那女子身中剧毒,活不过一个时辰。
林清荷惊讶:您是...
老朽药王谷谷主柳云鹤。老人和蔼道,姑娘能识破我徒儿的伪装,恐怕来头不小。
林清荷单膝跪地:晚辈林清荷,青州人士。此次来是为求解药,家父被毒,生死未卜。
柳云鹤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你父是...林守仁
正是家父。
谷主长叹一声,邀请二人进内堂详谈。
内堂布置古朴雅致,药香四溢。柳云鹤为林清荷把脉后,面色凝重:林姑娘体内确有奇毒,但并非致命之毒,而是...相思蛊。
相思蛊林清荷一愣,何为相思蛊
此蛊专治相思之苦。柳云鹤解释,中了相思蛊的人,心中会莫名思念某人,若思念断绝,则会毒发身亡。
林清荷面露疑惑:我从未有过相思之情,怎会中此蛊
有人想控制你。
谁
柳云鹤摇头: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他看向林清荷胸前,此物甚是眼熟。
林清荷低头看去,是自己佩戴的玉佩——父亲临行前送她的生辰礼物。
此玉佩与当年一场悬案有关,想必你也知道一些。柳云鹤意味深长地说。
林清荷心头一震:您是说...
红袖堂前任首领之死,与林大人有关。而你,林小姐,注定要卷入这场恩怨。柳云鹤叹息,我只能告诉你,若想知道真相,三日后午时,城隍庙见。届时会有人给你答案。
话音未落,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红柳快步出去查看,不一会儿脸色大变地回来说:谷主,门外来了十几名官差,说是奉命搜查要犯。
柳云鹤沉吟片刻:来得正好,我正愁无人送信。
他提笔写了一封信递给林清荷:你带上这封信,去找青州通判赵大人。他会助你一臂之力。
林清荷正要道谢,却见柳云鹤面色突然苍白,一口鲜血喷出!他痛苦地抱住胸口,倒在地上抽搐。
师父!假柳青萝不知从何处现身,扑到柳云鹤身边。
林清荷连忙上前查看:谷主怎么了
他...他中毒了...假柳青萝悲痛欲绝。
红柳却冷哼一声:刚才还在毒杀别人,现在装什么好人!
假柳青萝怒目而视:不许你污蔑我师父!
够了!林清荷喝止二人,先救人要紧。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为柳云鹤止血。谷主虚弱地睁开眼:林姑娘...快走...他们...已经怀疑你了...
话未说完,柳云鹤气绝身亡!
假柳青萝扑在师父身上放声大哭,林清荷与红柳对视一眼,从侧门悄然离去。
有意思。走出药王谷后,红柳突然开口,那个假柳青萝的武功路数,与红袖堂的杀手如出一辙。
林清荷心头一紧:你是说...
那个假柳青萝,八成也是红袖堂的人!而真柳青萝,可能早就...
话音未落,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红柳眼疾手快,将林清荷护在身后,同时挥刀挡开毒箭。
有人跟踪我们!林清荷警觉道。
何止是跟踪,简直是围堵。红柳无奈地笑了笑,我们好像被包饺子了。
果然,周围树林中冲出数十名黑衣人,将她们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手持血色令牌,冷声道:奉堂主之命,擒拿林清荷!
看来我们被算计了。红柳苦笑,林姑娘,看来要借你一用,我才能脱身了。
林清荷一愣:什么意思
红柳不答,突然将她拉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道:闭眼。
林清荷还未来得及反应,只见红柳从袖中取出一支笛子,吹出一段诡异旋律。黑衣人听到笛声,竟如中邪般纷纷倒地!
林清荷惊讶地睁眼,只见黑衣人一个个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死状凄惨。
那是...什么毒
曼陀罗花粉混着断肠草汁,专门对付红袖堂的人。红柳收起笛子,可惜,我也中招了。
林清荷大惊:什么
红柳苦笑:曼陀罗花粉对我无效,但断肠草毒性发作更快。姑娘,我可能要食言了。
话音刚落,红柳体力不支,倒在了林清荷怀中。
红柳!红柳!林清荷心急如焚,却发现红柳气息全无。
正当她绝望之际,红柳突然睁开眼,狡黠一笑:骗你的!我哪那么容易死。不过...我体内的毒确实发作了,最多撑到城外。
林清荷气急败坏:你差点吓死我!
红柳挣扎着起身:走,去城隍庙!再晚就来不及了!
二人飞奔出城,恰逢大雨倾盆。赶到城隍庙时,两人已浑身湿透。正欲敲门,庙门却突然打开,一位青衣公子站在门内,手持折扇,风度翩翩。
两位来得正好,我等你们多时了。
红柳警惕地拦在林清荷身前:你是谁
青衣公子微微一笑:在下齐砚,受人之托,等林姑娘多时了。
林清荷惊讶:可你是...
男人齐砚笑道,林姑娘好眼力。不过在下易容成女子,混迹红袖堂,为的就是查清当年那件悬案。
林清荷皱眉:你又知道什么
不如进来说。齐砚侧身让路。
庙内供奉着城隍神像,香火袅袅,与药王谷的阴冷形成鲜明对比。三人分宾主落座后,齐砚点燃一炷香:此香可驱散异味,也能防毒。林姑娘身上的相思蛊,就是靠气味来控制的。
林清荷戒备地盯着他:你到底是谁如何知道这些
齐砚叹息一声,取下面皮:在下齐砚,刑部密探,暗中调查红袖堂与林大人一案。
林清荷瞪大眼睛:你是男子!
齐砚苦笑:不错。而且...他取出一块令牌,上刻刑部二字,三年前,我乔装女子混入红袖堂,为的就是追查当年害死我师兄的凶手。
你师兄
对,他是我在刑部的同僚,曾负责调查西北军饷案。而林大人与他交情甚笃。齐砚眼神复杂,林大人戍边,表面是皇命,实则...
实则什么红柳追问道。
齐砚看向林清荷:实则皇帝要他死!而红袖堂,就是杀人的刀。
林清荷如遭雷击:不可能!家父一生清廉,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
清廉齐砚冷笑,可他查办过朝廷重臣,也审讯过皇亲国戚。若说没得罪人,谁信
林清荷突然想起父亲临行前说的话:若有不测,速去西北找萧将军。他会护你周全。原来,父亲早就预感到危险!
就在这时,庙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齐砚迅速吹灭蜡烛,低声喝道:有刺客,找地方躲好!
林清荷和红柳慌忙藏身神像后。不久,庙门被撞开,一队官差冲入,手持火把,将庙内照得亮如白昼。
为首的官员厉声喝道:奉旨搜查钦犯,所有人不许动!
红柳轻声问:是陈家的人
齐砚摇头:不像,没穿官服。
林清荷突然警觉:难道是...
话音未落,红袖堂的独门暗器——银针暴雨般袭来!齐砚身形一闪,挥袖挡开大半,但仍有一枚刺入他的后颈。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
齐大人!林清荷顾不得躲藏,冲了出去。
然而,红袖堂的杀手太多了!刀光剑影间,林清荷只觉颈间微凉——是毒针!她心中一凛,知道自己躲不过这一劫了。
千钧一发之际,庙门再度被撞开,一道白影闪入,袖中银针如流星般射出,将杀手逼退。
药王谷的人杀手首领面色大变,撤!
杀手们纷纷撤退。烟雾散去,只见一位白发老妇手持银针,立于门边。
你是...林清荷疑惑地看着她。
老妇冷笑:我是柳青萝的亲娘,当年我亲眼看着女儿被红袖堂害死,今日终于等到机会报仇!她目光转向地上的齐砚,可惜,你的仇人死了。
齐砚虚弱地笑道:前辈错了,害死小柳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林清荷心念电转:前辈若是柳青萝的母亲,可认识这位柳姑娘
假柳青萝老妇冷哼,她是我义女,一直潜伏在红袖堂,为的就是找出仇人。可惜...
话未说完,庙外突然传来一声娇喝:娘,不好了!陈家大军将城隍庙团团围住!
什么所有人面色大变。
走!齐砚强撑着站起,我已安排船只,立即赶往西北!
老妇摇头:来不及了,陈家早就布下天罗地网。我们只能拼死一战!
林清荷却冷笑一声:何必要死战陈家要的是林清荷,但这里有两个'林清荷'。
她看向红柳。
红柳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中过相思蛊,气息已暴露。但他们不知道,还有另一个'林清荷'也在这里。林清荷将一块面纱递给红柳,扮作我,引开他们。
红柳犹豫:那你怎么办
林清荷微笑:我有办法脱身。她从怀中取出父亲留下的玉佩,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红柳恍然大悟:血玉寒毒!你早有准备!
原来,林清荷体内不仅有相思蛊,还被父亲种下了血玉寒毒——一种需要定期服用解药的剧毒。两人相视一笑:是时候让陈家知道,他们惹错人了!
三更时分,林清荷与红柳互换身份。红柳扮作林清荷,被救出城隍庙;而真正的林清荷,则扮作老妇的丫鬟,随着药王谷的老妇和奄奄一息的齐砚,从密道逃离。
一路西行,历尽艰辛,三日后方抵达西北边境。此时,红柳已经传回消息:陈家大军撤回青州,似有大事发生。
而林清荷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萧将军——一位面容冷峻的将军。
林大人,别来无恙。萧将军抱拳行礼。
林清荷惊讶:萧将军如何知道我是...
因为你的玉佩。萧将军微笑,这玉佩是西北边关的令符,只有守关大将才配有。林大人,你父亲从未离开过边关,他派你来,自有用意。
林清荷心头一震:难道...
萧将军点头:林大人与我父辈乃莫逆之交,他知道陈家会借婚事为名加害林家,所以提前派你扮作小姐,来西北找我。
齐砚咳嗽两声:难怪我查了三年,才知道林大人根本没有离开青州,而是早已秘密调任西北都护。
萧将军沉声道:陈家权倾朝野,勾结外敌,我与林大人联手,早已掌握其罪证。只是林大人身份特殊,不便出面,便派你前来,借你引蛇出洞。
林清荷震惊地看着手中的玉佩,泪如雨下:原来父亲从未放弃,一直在暗中保护我。
此时,红柳匆匆赶来:不好了!陈家调走了京城的守卫,有人趁机闯入皇宫,意图不轨!
萧将军脸色大变:谁有这个胆子
还能有谁,当然是当年被林大人扳倒的国舅爷!齐砚怒喝,他勾结外族,欲里应外合,颠覆朝廷!
速速回京!萧将军拔剑而起,林姑娘,耽误之罪,我自会向林大人请罪。
林清荷却摇头:不,我也要回京城。父亲教我的琴技,终于能用上了。
一个月后,皇宫大内。一场惊心动魄的对决即将上演。
林清荷抚琴,琴音如同天籁,直指人心。这是父亲教她的摄魂曲,能够唤醒人内心最深处的良知。
殿上,陈国舅与外族首领正在密谋,琴音突然穿透门窗,直灌耳膜。陈国舅猛然抬头,眼神涣散:不对...当年明明...是我错了...
就在他幡然悔悟之际,红柳从梁上跃下,寒光一闪,匕首已架在他脖子上。
不准动!红柳厉声喝道。
与此同时,萧将军率领禁军冲入,将外族首领拿下。一场惊天阴谋,就此败露。
然而,就在林清荷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一柄毒箭却破空而来,直取萧将军心脏!林清荷本能地飞身上前,替萧将军挡下毒箭!
荷儿!萧将军悲痛大喊。
别...难过...林清荷虚弱地笑着,我中过相思蛊...早有准备...只是...不能再陪你看...西北的星星...
话音未落,香消玉殒。
萧将军仰天长啸,泪如雨下。红柳抱着林清荷渐渐冰冷的身躯,发誓要继承她的遗志,继续守护这个天下。
朝堂之上,陈国舅伏法,外族使者被斩首,林清荷被追封为忠义郡主。然而,这一切荣耀,都换不回那一个笑靥如花的少女。
多年后,西北边关立起一座牌坊,上书林清荷忠义千秋。每到夜晚,士兵们常听到悠扬的琴声,仿佛是林清荷在安抚那些未归的魂灵。
而一代侠女红柳,继承了林清荷的遗志,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有人问她为何如此执著,她只是淡淡一笑:因为有人教会我,活着,就要有担当,就要懂得守护。
红柳的故事,就这样在江湖上流传开来。而那位大义凛然又情深义重的林清荷,则成为了一段传颂千古的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