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皇后养女,当朝公主,却对自己的皇兄芳心暗许。
一向宠爱我的皇兄冷了脸,将我送入冷宫,让管事太监好好调教我,学学规矩。
三年后,皇兄登基,想起我还在冷宫,便派人将我接回。
他说,我若不再耍小性子,就给我安排一个新的身份,娶我为妃。
我褪去衣衫,露出满身的伤痕和青紫的吻痕。
皇兄,我是伺候过太监,人尽可夫的贱人,你还要娶我吗
他得知整个冷宫的太监都能随意上我的床榻,他疯了。
1
我在冷宫做太监禁脔的第三年,皇兄继位,派人来接我出冷宫。
三年了,楚遥也应该学会规矩了,把她放出来吧。
彼时,我褪尽衣衫,正被太监苏公公绑在床上,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抽打。
只因方才我被他放进来的几个太监折磨了整整两个时辰,我痛得尖叫出了声。
他便一鞭一鞭的抽在我身上,皮开肉绽。
火辣辣的辣椒水争先恐后地钻进我的伤口,撕咬着我的灵魂。
他尖着嗓子辱骂：你个贱人！天生伺候男人的下贱货,伺候别人就这么开心,叫得这么欢伺候咱家就摆着个臭脸,看我不打死你个贱婢！
自从三年前,皇兄将我扔到冷宫,我便成了管事太监苏公公的禁脔。
我不仅每日要洗一大堆太监的衣服和臭袜子,为他做饭,倒恭桶,刷马桶。
晚上还要忍受太监变态的折磨。
他是冷宫最大的管事公公,每天只给我馊饭吃,让我干活。
一开始我并不怕他,只以为皇兄楚羿只是为了小小的惩罚我,过几天气消了就会接我出去,坚决不肯吃馊饭和刷马桶。
苏公公就举起鞭子,毫不留情地往我身上抽打。
你当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不过是个贱婢生的野种,你可是三皇子殿下赏给咱们的玩物！还想出去哈哈哈哈,简直痴人说梦！
太监虽然已经没了根,但终归骨子里是个男人,而且比普通男人更加变态。
之后,他胆子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他趁夜,偷偷溜进了我住的柴房。
此后,我白天干活,晚上就成了苏公公的禁脔,受尽非人的折磨。
不仅如此,他还将我赏给下面的小太监。
他不仅收取银两,甚至还在一旁观看别的小太监变着法子的折磨我,满足他的变态私欲。
我越是反抗,他们就越兴奋。
能将当朝公主压在身下肆意凌虐,对那些生活在底层的太监来说,无疑是天大的诱惑。
他们像是恶鬼一般肆意凌虐我,将我身为公主的脸面踩在脚下践踏。
我被折磨得满身是血,恶狠狠地朝他们怒吼。
若皇兄接我出去,我要你们生不如死！
他们用鞭子打在我身上,巴掌扇在我脸上,恶心肥腻的手探索着我的全身。
你的皇兄已经是当朝天子,怎么会记得你这个千人骑万人睡的贱货
2
当我听到门外的人说,新皇派来接我时,我双眼空洞地望着房梁,默默垂泪。
整整三年,一千多个日夜。
我曾经日盼夜盼的人,名字竟是那么的陌生。
得知来意后,苏公公朝来人行礼。
总管大人,楚遥浑身脏污,怕污了圣上的眼,待奴才让她梳洗一番,再随总管大人回去。
他将我拖了起来,扔进冷水缸里,将身上的辣椒水洗净。
看着未着寸缕的我,他的双眼已经染上了欲色。
他将我扔到床上,取来往常折磨我的工具,急切地脱着裤子。
我恐惧地蜷缩到角落,身子不住地颤抖。
一个人尽可夫的下贱货而已,装什么贞洁烈女
你个贱人,还用教吗,还不快来伺候咱家。
我像个破布娃娃,任由他用尽手段,将我肆意凌辱。
见到楚羿派来的太监总管德公公时,我已经穿上了三年前被送来冷宫时的那身宫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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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年用进贡的蜀锦量身定制的宫装,如今套在我身上,空荡荡的,称得我脸色更加蜡黄,身形瘦小。
我低眉顺眼,畏畏缩缩,丝毫不见当年被楚羿捧在手心宠时的娇俏。
苏公公在我耳边小声威胁,管好你的嘴,若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咱家可不保证你在床上放荡的模样,会不会传得满宫都是。
我吓得直打哆嗦。
隔着屏风,就要见到楚羿时,我迟迟不敢上前。
德公公不满地催促,公主别闹脾气了,皇上已经等候多时了。
我被推搡着绕过屏风,一抹耀眼的明黄色直直撞入我的视线,我赶紧低头。
双腿一软,匍匐跪倒在地。
我将头拼命地埋到地上,随着头顶上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地靠近,我的心如响鼓重锤,脸色惨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皇……奴婢拜见皇上……
3
一双绣着龙纹的明黄色靴子在我眼前停住。
而后,那双靴子,挑起了我的下巴。
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抬起头来。
我的双唇已经咬得鲜血淋漓,却不敢抬头。
整整三年了,他的声音,像是梦魇一般,在半夜将我惊出一身冷汗。
我的母亲原本是三皇子楚羿的奶娘,楚羿贪玩,溜出皇宫,母亲无法,只得跟随,楚羿不小心泄露了行踪,遇到刺杀。
母亲拼死护住了楚羿,将楚羿藏起来,引开了刺客,被三刀六洞穿心而死。
皇后为了彰显其知恩图报,认我为义女,特意向皇上请旨,封我为公主。
我与楚羿一同长大,青梅竹马,感情甚笃。
在我及笄那年,皇帝病重,夺嫡之争愈演愈烈。
皇后赏花宴上,我不小心被人弄湿了衣裙,到偏殿正宽衣时,三皇兄楚羿面色微微潮红,屏风后走出,动情地将我抱在怀里。
我使劲推他,心却如小鹿乱撞,生怕让他发现了我对他升起的那一丝丝涟漪。
此时,皇后带人闯入,我被押着跪倒在地,两个嬷嬷如锤子般的手啪啪扇在我的脸上,把我扇得嘴角带血。
皇后怒斥我下贱,要拿我下狱,审问我究竟受了谁的指使,要来勾引三皇子,坏他名声,毁他前程。
楚羿眸光闪了闪,很快镇定下来,冷了脸,用那双穿着我亲手绣了竹纹鞋的脚,挑起我的下巴。
眼里满是厌恶与疏离。
楚遥,你不过是一介卑贱奴婢所出,是母后赐你国姓,许你荣华富贵,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知羞耻,罔顾人伦,不分尊卑,意图勾引本皇子,真是让人……恶心。
我不敢想象曾经把我捧在手心宠着的皇兄,我曾那么崇拜的皇兄,竟然这般羞辱我。
他看我的眼神,再也没有了往日那般的宠溺与温暖。
只剩下复杂与厌恶。
他说,我让他觉得……恶心……
这句话,如同千刀万剑,一遍一遍地凌迟着我的心。
既然你如此分不清自己的身份,那就打入冷宫,好好学学规矩。
他的一句轻描淡写的话,毁了我的一生。
我浑身抖得停不下来,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
时隔三年,他依然如此羞辱我！
我躲过他挑我下巴的脚,头往地上拼命地磕头。
皇上,奴婢已经知错了,奴婢学了三年规矩,不敢再不分尊卑,罔顾人伦,不敢再肖想其他,求皇上饶了奴婢吧……
他似乎顿了良久,直到我的头已经磕得鲜血淋漓,他才重重一甩袖子,鼻腔里发出一声不悦的冷哼。
你知道错了
奴婢知错！
哼,果然是奴婢生的,非要吃点苦头才能学会低头。别磕了,碍了朕的眼。
一旁伺候的德公公立刻将我架了起来,让我笔直地跪着。
我被折磨得早就变形的手指死死的揪着衣角。
强烈的恨意和恐惧让我的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楚羿似乎这才看清我的脸,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楚遥你,为何这般瘦
4
楚羿的声音,短暂的惊愕后,带着些许怒气。
怎的,在冷宫还改不了挑食的毛病
你把自己弄成这样是为何故意与朕置气,想引起朕的注意
我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让人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还怪我与他置气
但我心知,他早已不是那个宠爱我的三皇兄,他是执掌生杀大权的帝王。
我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再次磕头,奴婢不敢！请皇上恕罪！
不知是我哪句话又惹他生气了。
他拂袖,走上那高高的龙椅。
带下去！好好教教规矩,这样故作畏畏缩缩的样子,看着让人恶心！
奴……奴婢告退！
我的衣角几乎要被我扯出个洞来。
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他都觉得我恶心。
我这种肮脏的女人,的确令人恶心。
可是我想这么令人恶心的吗
虽然皇后赐了我一座公主府,但我从小就是被养在宫中的,是以我被德公公送回了自小的住处。
踏入华清宫中,我只觉恍如隔世。
这里全是生面孔,全然不见当年伺候的人的身影。
楚羿安排了两个伶俐的宫女伺候我。
她们唤我姑娘,似乎并不知道我的身份。
她们伺候我沐浴,要动手帮我脱衣时,我浑身不自觉地一颤,一股恐惧感直冲天灵盖。
这三年,我被折磨得已经十分惧怕别人的触碰,尤其是要脱我衣服的人。
一旦有人将手伸向我,我似乎就能感受到那一张张恶心的嘴脸,张着血盆大口,将我一寸一寸拆吞入腹。
我、我自己来就好。
我和衣将自己泡在水中,温热的水,将我身上未结痂的疤刺得生疼。
我蜷缩着,感受着多年不曾感受过的温度,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过去的三年,我都是被那些恶魔扔进冰凉的水缸里折磨,连一桶热水,都是奢望。
5
我和衣躺在床上,虽然不敢睡着,但却是三年里,唯一没有人钻进我的被窝,死死折磨我的一夜。
第二日,我换好了一身与我极不相称的衣裙,一个怒气冲冲的身影,带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由远及近。
我倒要看看,究竟哪个狐媚子敢住华清宫！
狗奴才,滚开！
华清宫的奴仆跪了一地。
奴才、奴婢拜见宁妃娘娘！
哪怕只是听声音,我便知来人是谁。
曾经的相府千金,宁婉儿,从小便心悦楚羿,一直将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听宫人称呼,她已经是楚羿的妃子,宁妃娘娘。
同行的人,是以宁婉儿为首的各宫的妃子们。
我还来不及反应,宁婉儿那张娇俏的脸,便已经出现在我面前。
她盯着我看了好一阵,眼眸微眯,突然扬起手,啪的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贱婢！见到本宫,竟然敢不下跪行礼,谁给你的狗胆,敢直视本宫！
我被扇得一个趔趄,扑倒在地。
奴、奴婢拜见宁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她用脚踩在我手指上,暗暗一用力,将我的手踩得骨头咯吱咯吱的响。
哈哈哈！楚遥,你也有被本宫踩在脚下的一天！看来,去冷宫学了三年规矩,倒是学会了看清自己卑贱的身份！
我疼得浑身冷汗,奴婢该死,冲撞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一旁的几位后妃开始议论纷纷：呀！娘娘,难道这位就是……当年那个被皇上捧在手心宠爱的公主,楚遥
怎么看上去这么面黄肌瘦,倒像是……街边的乞丐
什么公主不过是一个贱婢生的女儿,靠着太后娘娘的抬举,当了个公主,就真当自己是盘菜了,竟然敢肖想皇上,简直不知所谓！
据说,这贱婢三年前惹怒了皇上,被送去冷宫学规矩了,瞧她那狐媚子模样,怕是在冷宫也淫荡不堪,没少勾引人吧
在冷宫能勾引谁那没根的太监吗嘻嘻嘻！不会吧！这贱婢饥渴到连太监也不放过吗果然是贱人生的贱种呢！
娘娘,我瞧着皇上也没恢复这贱婢的身份,不过当一条狗养着,既然她这么饥渴,不如让妹妹带回去,赏给宫里的太监得了。
我匍匐在地上,指甲掐入手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我重重地磕头。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似乎我的求饶并不能让宁婉儿感到满意,她命人将我架起来,一路拖到了她的宫中。
吃吧！给本宫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本宫赏给你的！
一个嬷嬷扔下一个装了一碗馊饭的碗。
一旁的小太监牵着一条哼哧哼哧流着口水的狗,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似乎下一瞬,就要把我撕成碎片,生吞入腹。
很显然,那碗馊饭,是狗都不吃的。
6
两个宫女将我死死扣住,一个嬷嬷将馊饭往我嘴里塞。
宁婉儿以为,这样就能羞辱我。
她却不知,在冷宫那三年,这样的馊饭,我不知吃了多少。
为了活命,即便饭都已经长霉了,即便臭得难以下咽,我依然能够压抑住反胃,将饭吞下去。
哈哈哈！贱婢生的女儿,果然是个贱骨头！竟然跟狗抢食！哈哈哈！
来人,给本宫狠狠地打！本宫看你这副贱骨头还怎么勾引皇上！
入锤子般的巴掌,一下一下扇在我的脸上,将我扇得口中一阵腥甜。
我默默的盘算着时间。
方才被拖来时,我见到了德公公的身影。
我在赌……
皇上驾到！
我暗自松了口气,身子摇摇欲坠。
你们在干什么！
楚羿一声怒吼。
几人见礼后,宁婉儿重重地踢了我一脚,声音故作柔弱娇媚道：皇上！这个贱婢对臣妾不敬,您要为臣妾做主啊！
我迷迷糊糊中,似乎听见楚羿吩咐了一句,我被德公公架住。
只觉天旋地转,再也支撑不住,直接重重地栽倒。
想象中的疼痛
却并没有传来,我似乎被一双强有力的手稳稳的接住,一股熟悉又久远的竹香钻入鼻孔。
恍惚间,我仿佛听见了一声着急的呼喊,遥遥！
那声音,似乎有些紧张,像是……曾经那个宠爱我的皇兄的声音。
不对,他才不会这么紧张我。
我这个低贱的人,只会毁他清誉,让他恶心,他恨不得将我折磨死,怎么会紧张我
半梦半醒间,我发现我似乎并不在华清宫。
这里的床幔都是明黄色的,像是在皇帝的寝宫。
耳边传来楚羿和太医的对话。
回皇上,公……姑娘手指乃是陈年旧伤,伤后没有得到医治,如今又被压断,导致骨头碎裂,已经无法治愈,会终身残疾。
且身子常年寒气入侵,食不果腹,又劳累过甚,身子太过虚弱,内里亏虚太甚,已经伤了根基,怕是……
楚羿似乎有些吃惊,怎么会你可诊断清楚了她食不果腹,多半知道我要接她出来,故意绝食,与我置气,往日她惯会这般。手指估计是贪玩,不小心弄伤了,故意留着,让我心疼。
但这虚弱……不是她装的
回皇上,这些症状,是多年累积而成,并非装一两日就能亏虚成这般,公……姑娘怕是受了大罪。
太医似乎犹豫了一瞬,道：且,姑娘长期服用太多烈性药物,早已亏空了身子……
楚羿陡然提高了声音。
什么烈性药
太医诧异,皇上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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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斟酌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就是……助兴的药……
太医退下后,楚羿沉默了许久,招来了太监总管德公公。
去把冷宫管事叫来,我有事问他。
我恍恍惚惚间,仿佛看见一个身着华丽,长相美艳的夫人,温柔地拉着我的手说：遥遥,你以后就叫楚遥了,本宫就是你的母后……
小小的我,并不懂为什么娘亲伺候的夫人变成了我的母后。
母后又是什么意思呢能吃吗我想不明白。
但新的母后说,以后,他就是我的哥哥了,要叫皇兄。
我歪着脑袋,看着那个一身月白色直裰,笑得一脸温柔的好看哥哥手中的漂亮糕点,直咽口水。
好看哥哥大方的将糕点递给我。
好好吃！
所以我决定,以后,我就喜欢新母后,喜欢新哥哥！
虽然经常都会很想念娘亲,但是照顾我的嬷嬷说,我的娘亲变成了天上的星星,在守护着我。
所以,我想娘亲了,就爬到树上,或者房顶上,跟娘亲说说话,把我喜欢的糕点分给娘亲。
嬷嬷管着我,不让我吃那么多糕点,皇兄总是偷偷将自己的糕点藏在袖子里,从袖子下偷偷塞给我。
他稚嫩的脸上,扬起微笑,突然,却幻化成了那日在偏殿的情形。
我刚褪去衣衫,他从屏风后走出来,呼吸似乎有些急促,眼神比往日更加的幽深。
他似乎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向我扑来,剥我的衣裳。
那张脸,一会儿变换成了苏公公,一会又是无数个小太监。
不要！
一个激灵,我猛然睁开眼睛。
这才发现,我躺的地方,正是龙床。
我吓得赶紧一个翻身,从床上滚落下来。
遥遥……
我匍匐在地上,重重磕头,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
楚羿眼眸幽深,遥遥,你从小就被朕宠坏了,朕把你送去冷宫,也只是为了磨磨你的性子,我知道你这三年受了些委屈,你也耍了小性子了,别太过了,朕真的会生气的。
待时机成熟,朕会给你重新安排一个身份,将你……
我低眉顺眼,判断着他这话的意思。
陡然间,我打断他的话。
奴婢不敢！奴婢知晓,皇统领奴婢送去冷宫,是为奴婢好,奴婢谢皇上大恩！
楚羿似乎有些生气,冷着脸说道：在朕面前,不必自称奴婢。
我诚惶诚恐,奴婢不敢！
他不知哪根筋不对,突然发怒,重重一拍桌子,楚遥！你从回来就一直这副楚楚可怜的德行,装给谁看
我埋着头,死死地咬着唇,拼命压下滔天的恨意。
不是你要我去学规矩的吗
不是你命令苏公公每天给我馊饭吃,让我洗衣做饭刷马桶,磨一磨我的性子的
不是你下令让他们肆意侮辱我,将我折磨得生不如死的
现在我学会了尊卑有别,学会了不敢妄想,你又骂我装
我深吸口气,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奴、奴婢怕皇上再将奴婢送回冷宫……这三年,奴婢真的知错了……
楚羿眼神有些躲闪,也有些复杂。
空气中安静得落针可闻。
最终,他似乎叹了口气,想像小时候那般拉我的手。
我却猛地一缩,颤颤巍巍的将手藏到背后。
他的手在空中一僵,语气似乎有些无奈。
遥遥,别闹了,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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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亲自哄我喝药,怜惜我身子不好,特意恩准我坐着轿辇,带着一大堆赏赐回华清宫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
虽然我的身份大家心知肚明,但楚羿没有发话,我依然是个无名无份的姑娘。
我似乎有些猜到了楚羿为什么这样安排。
我不是傻子。
可,他以为这样装深情就能弥补吗
将别人的人生轻易的毁掉,再日夜折磨整整三年,赏赐一些东西,就能抵消他曾经对我做的事吗
据说,宁婉儿摔了好几个名贵瓷器。
我身穿一身素净的衣裙,在御花园散步。
宁婉儿带着一群宫妃走来,顿时满园花枝招展。
哟！这不是被送去冷宫让太监调教了三年的楚遥公主吗怎的,学了三年,那些太监没教过你见到主子要行礼避让吗
我的伤口上敷了药,并不想与他们周旋。
我垂着头,正要退让。
宁婉儿身旁的宫女在她的示意下,就要朝我打来。
照顾我的宫女将我护在身后,却被几名宫女抓住。
这贱婢以下犯上,冲撞了本宫,给本宫往死里打！
宫女名为司琴,这两日照顾我尽心尽力,我不想因为私人恩怨害她受罪,赶紧冲上前去护住她。
伤口被扯动,嘶的一声被扯开,疼得我直冒冷汗。
宁婉儿冷笑,呵！看来你这贱婢在冷宫,除了学床上功夫,还学会了收买人心……
我脸色煞白,身子几乎摇摇欲坠。
宁婉儿继续道：看你们主仆情深,不如,你就在这里,把衣服脱了,给我们展示下你的狐媚手段,本宫就留这贱婢一个全尸,如何
司琴朝我拼命摇头。
我手中紧紧握着手,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我微微勾唇一笑。
突然,我趁宁婉儿不备,飞快地从她头上取下一支簪子,在众人惊诧的眼眸中,朝自己的喉咙狠狠刺去！
鲜血飞溅,簪子哐当一声落地,碎成两半。
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苦地捂着脖子,鲜血汩汩地从我指尖渗出。
宁妃娘娘,求您饶了奴婢,奴婢不过是地上的一粒尘埃,怎敢与您争什么求您别杀奴婢,奴婢发誓,一定会听您的,再也不会出现在皇上面前……
遥遥！
快！叫太医！
一声焦急的惊呼,我倒在了楚羿的怀里。
皇上……不是臣妾……是这个贱……
滚开！
一声暴怒,伴随着清脆的巴掌声。
宁婉儿捂着被打的脸,跌倒在地,不可思议地看着楚羿将我拦腰抱起。
像是抱着稀世珍宝。
我将头埋在楚羿的胸口,听着他乱了节奏的心跳,微微勾唇。
楚羿,你的心乱了。
9
遥遥,还疼吗
我悠悠转醒,见是楚羿,眼眸中满是惊慌,挣扎着就要起身行礼,却牵动了脖子上的伤口,鲜血从刚包扎好的纱布渗出。
嘶……
我疼得泪花在眼眶中打转。
别动,遥遥……是朕没有保护好你,宁妃她……朕已经罚她抄经书了,宁相如今大权在握,你要懂事一点,要理解朕。
我闭口不言,但满眼的悲伤,藏都藏不住。
上京人人皆知,相府千金爱慕三皇子楚羿。
三年前,将我的裙子泼上茶水的丫鬟,就是宁婉儿的贴身丫鬟。
也是她带我去那个偏殿换衣服的。
我与楚羿抱在一起,皇后那么巧的就来捉奸,若说没有宁婉儿的手笔,我自是不信的。
如今,因着楚羿对我的愧疚以及那一丝不明的情愫,我可以好好利用。
见我眼里如同一潭死水,楚羿轻轻拉了我的手。
遥遥你放心,待时机成熟,我定让你坐上高位,绝不让任何人有欺负你的机会。
高位
我顿时明白了,楚羿为何将我接出冷宫后,让我住进昔日的华清宫,却不公布我的身份。
想必,他是嫌弃我的身份低微,名声不好。
若真的想给我高位,那就只有给我捏造一个新的身份。
这个身份,甚至可能是高门贵女。
我小心翼翼往他怀里靠了靠,声音呢喃中带着缱绻。
谢皇兄……
昔日的称呼,让楚羿身子一僵,他将我的身子搂得更紧了些。
皇兄,我想要一人,教坊司,采儿。
采儿是三年前我曾经的贴身丫鬟,我被打入冷宫后,她也被贬为罪奴,发配教坊司,成为最低贱的官妓。
这是苏公公在欺辱我时告诉我的。
消息是出宫采买的宫人传来的。
昔日感情亲如姐妹的主仆二人,一个成为低贱的官妓,一个成为宫中阉人的暗娼。
足以让太监们津津乐道。
楚羿眉头一皱。
楚遥,你怎可与这等肮脏的女子为伍你这三年的规矩都学哪里去了
我冷笑。
他这样的人,是永远不能体会我与采儿之间的感情的。
入了教坊司,是无法赎身的,只能一辈子做最低贱的官妓,直到死。
能救她出来的,只有楚羿。
采儿原本有一位青梅竹马,两人两情相悦。
只待我成婚后,为她做主。
可一朝风云突变,她已经被我连累得毁了她的人生。
我不能让她在那个魔窟里受一辈子的折磨。
肮脏
呵呵。
我不也是残花败柳之身。
甚至比世界上任何的娼妓都要肮脏。
还是他亲口下令让我变得如此肮脏的,怎么现在又嫌这样的人肮脏了
可笑至极！
我一连三日,整日坐着发呆,像个活死人。
楚羿终究是派人将采儿送来了。
10
时隔三年,与采儿再次相见,我们抱头痛哭。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公……小姐……您瘦了……
采儿也瘦了,她身上的伤,并不比我的少,昔日脸上带着婴儿肥,笑起来眉眼弯弯,脸颊还有两个醉人的梨涡的采儿,皮肤蜡黄,瘦得几乎脱了相。
采儿,等我。
我一定会带着你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的。
我身边多了个曾经的教坊司官妓,就连华清宫的宫人们都暗地里骂我不知廉耻,不愿与我们为伍。
被罚了抄经书的宁婉儿知道有他父亲在朝中,楚羿不会拿她怎么样,便又带着那群花蝴蝶来华清宫找茬。
我已经被剥夺了公主的身份,在后宫,无名无份,可任人拿捏。
宁婉儿一句大不敬,就能轻而易举治我死罪。
不过,她似乎更愿意羞辱我,将我曾经的骄傲踩到脚底下。
她居高临下,笑得金钗步摇乱颤。
不愧是贱婢生的贱种,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主仆二人,都是这么不干不净的肮脏货……
一个在教坊司被千人骑万人枕,一个在冷宫受不住寂寞,勾引没根的太监,人尽可夫,肮脏不堪,怎么还有脸面活在世上
我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围过来看热闹的宫人越来越多。
她身旁的宫女伸手将采儿的衣袖一拉,假装不小心,将她的外衫扯掉,露出胸口狰狞的疤痕和青紫的吻痕。
啧啧……
战况真是……激烈啊……
呸！下贱货！要是我,早就一根绳子吊死了！
这叫有其主,必有其仆……
……
周围人议论纷纷。
采儿死死咬着唇,看向我的眼神充满着愧疚。
我知道,采儿不怕羞辱,她怕的是污了我的名声。
可是,我需要什么名声
我的名声,早就低入尘埃。
很快,华清宫的事就传开了,所有人都对我们指指点点。
楚羿双手负在身后,脸上带着愠怒,大步踏入华清宫内。
遥遥,这官妓人尽可夫,太过肮脏,于你名声有碍,你还是将她赶走吧。
年轻的帝王,即便已经刻意收敛了气势,他依旧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宠我的皇兄了。
我淡淡的看着他。
如果我不呢
他看向我的眼神更加复杂,好半晌,他似乎败下阵来。
乖,遥遥,听话,我已经为你寻了个干净的身份,待时机成熟,我纳你为妃,待你生下一儿半女,中宫之位……
11
我笑了。
楚羿后位空悬,即便宁婉儿,也只得了个妃位。
他竟想要给我后位
呵呵。
如果是三年前,他许我正妻之位,我不知道多幸福。
可惜,我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了。
他是怎么开口,让一个他亲手毁掉了的暗娼,坐上后位！
我的手紧了紧,慢慢伸向衣带。
楚羿,什么叫干净的身份你当真不知,我这三年经历了什么吗
他眼中闪过痛楚,朕知道,你这三年在冷宫做粗活,朝不保夕,还跟朕怄气,折磨自己……
我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我一边解开我的衣带,一边轻声控诉。
只是做粗活吗你到现在都还认为,我在跟你怄气
你说采儿人尽可夫,太过肮脏……
衣衫尽褪。
我露出身上纵横交错,新伤盖旧伤的皮肤,以及,好几日都还未消散的青紫吻痕,笑得眼泪直掉。
可是,我也是你口中,人尽可夫,肮脏的女人啊……
楚羿的呼吸顿时停滞,双眼直愣愣的的落在我满身的吻痕上,脸上的痛楚,惊愕,久久未消。
他嘴唇微颤,喉咙里发出痛苦的低吼。
不！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你……
我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报复的快感。
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在我面前装什么都不知道
你要听听我是怎么伺候那些太监的吗
我伸手,扯下他明黄色的金腰带,往地上重重一扔。
光着的脚,踩在金腰带上,咯得我生疼。
我就是这样,褪去他们的腰带,脱掉他们的外衫……
我一步一步紧逼。
他一步一步后退。
你猜,没根的太监,是怎么与我行房的呢
我惨笑着,捡起地上的金腰带,往我的腿上重重一抽。
啪的一声,惊到了他。
就是这样,腰带,木棍,不拘什么东西,每日都有新花样。
皇上,您养的奴才,可比您会玩……
皇兄,你退什么呢你方才不是说要娶我吗
你现在嫌我脏了吗
这样的我,你还要娶吗……
他被我逼到墙角,退无可退。
他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衣衫不整,仓皇逃走了。
12
宫中传言,皇上疯了。
他提着剑,杀入了我待了三年的冷宫,将里面的太监,碎尸万段。
他更是亲自将为首的苏公公,千刀万剐,直到最后一刀,他才痛苦地咽气。
楚羿身为天子,却猩红着眼,在我面前求我原谅。
没事了遥遥……直到这件事的人都死光了,你不用害怕了……
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下的命令,当年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受点教训,不让你每日在我眼前晃,让我……心猿意马……
我把你送入冷宫,也是想保护你,否则母后不会放过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想保护你……
求你……原谅我……
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我给你换个身份,我娶你为妻……
我看着他剑上的血,冷笑。
当年的楚遥公主,虽然与他并没有亲缘关系,但我的存在,是当年的皇后,如今的太后为了彰显知恩图报,特意将我推到人前的。
否则,一个家奴的遗孤,留在府中荣养,已经是天大的恩赐,她为何要给我这个家奴的女儿,如此荣宠
不过是收买人心,为当初的三皇子的贤德名声添砖加瓦。
我可以是个养着玩的玩意儿,可以被楚羿捧在手心宠着,向人彰显他知恩图报,对恩人的遗孤如此抬举。
但我绝对不能做出对楚羿名声有损的事。
三年前,正值夺嫡关键时刻。
如若我与楚羿传出任何兄妹之外的流言,一则对他名声有碍。
二则,影响他寻一位于大业有助力的岳家。
当年宁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朝野。
相府千金宁婉儿倾国倾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甚至对楚羿倾心不已。
我,就是那个绊脚石。
所以,不管是皇后还是楚羿,为了大业,必须将我处理掉。
我也依稀能感受到楚羿对我的别样情愫。
但……在他的大业面前,一切,都得让路。
可是楚羿,你如今对我,是年少的求而不得,还是冷宫三年的亏欠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原谅一个毁我一生的罪魁祸首,还不计前嫌替他生儿育女！
13
我淡淡开口。
既然不是你的命令,那罪魁祸首呢
我姑且相信,苏公公所为,不是他的授意,那么,有能力做此事,且恨不得我消失的人。
唯有一人。
我原本有猜测,而他血洗冷宫,严刑拷打冷宫太监时,采儿偷偷听到的,便是实证。
三年前,宁婉儿对楚羿的倾慕几乎癫狂,但当时皇帝并未立储君。
未来的天下,还未可知。
故而宁丞相并不愿意将大宝押在楚羿身上。
宁婉儿嫉妒我与楚羿走得近,让其贴身丫鬟故意将我的衣裙泼上茶水,引我到点了合欢香的偏殿中。
而同时,又找借口将楚羿引去。
在合欢香的作用下,两人意乱情迷之时,带皇后来捉奸。
十五岁的少女朦朦胧胧的倾心,在宁婉儿的算计下,以最不堪的方式,败露于人前。
皇后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定然会将我处理掉。
而楚羿当时未尝没有看出来是谁在算计什么。
但他却为了自己的前程,不顾我的无辜,将我送入冷宫。
宁家握着楚羿这么大一个丑闻,双方心知肚明,暗自联合,登上皇位。
宁相爷权倾朝野,宁婉儿又被定为三皇子妃,言行举止,代表的是皇家。
她为了不让我再有翻身之日,假传出羿的口谕,买通冷宫的管事太监,对我极尽折磨。
即便有一天,楚羿再想起我,我已经是个人尽可夫的残花败柳,还是伺候过那么多太监的肮脏的女人。
再也无法成为她的拦路石。
楚羿明明知道了真相,但他如今却在包庇。
呵呵,他还是没有变。
依然是三年前选择舍弃我的那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可他这个一切祸端的根源,凭什么在我面前求原谅
他怔愣,双眼通红。
嘴巴微张,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他或许对宁婉儿并没有多少男女之情。
但他是帝王,他需要平衡朝野。
我定定的看向他的眼睛。
我要宁婉儿。
14
他为了彰显他并不嫌弃我身子脏,每日都来华清宫。
他在想尽办法去掉我身上纵横交错的疤,掩盖我那肮脏的过去。
我每日筹划着要怎样才能让他和宁婉儿死得更惨。
似乎是为了哄我开心,他对我的手段视而不见。
很快,宁婉儿就染上恶疾,抱恙在床。
在她又一次发脾气砸了一大批名贵的瓷器后,当晚,她的寝宫走水了。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
最后,只在废墟里,找到了一具带着她的镯子的烧焦的尸体。
宁妃薨逝。
不过几日,在江南一处最下等的暗娼馆中,来了一个毁了容女子。
她整日疯疯癫癫,四处嚷嚷着自己是丞相的千金,皇宫里的娘娘。
老鸨不胜其烦,将她的舌头割了。
老鸨捏着她的下巴,谁让你得罪了贵人呢。余生就在这好好伺候男人吧。
我早就给了采儿一笔银子,给了她良籍,让她出宫。
楚羿将皇宫清洗了一遍又一遍后,我以江南贵女的身份,成了他的宠妃。
不过两年,年纪轻轻的楚羿第三次因劳累吐血时,才终于反应过来。
他手指颤抖,不可置信地指着我。
遥遥……是你你敢害朕……
我一改往日低眉顺目的模样,抬起头,挺直了腰,笑得邪魅。
呀！皇兄,被你发现了呢。
可惜,没有奖励哦。
我自然没有将他直接弄死。
我这两年,与采儿里应外合,用她在宫外建立的势力,查出不少朝臣阴私,以此为质,拉帮结派,一步一步控制朝局,架空楚羿。
为他风光大葬后,我扶持一位偶然被楚羿宠幸的宫女生下的皇子登上皇位。
我将楚羿废掉,藏在寝房,让他每日都经历一遍我那三年所经历的痛苦。
整整三年,一日不多。
一日不少。
他痛苦地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明明……不嫌弃我,对我宠爱有加。
我冷笑。
他凭什么认为,我将我害成这样,一句不知道,被蒙蔽,我就要原谅他
三年后,我将锋利的匕首,刺入他的胸口。
皇兄,三年了,你的规矩还未学会。
既然学不会,那就去死吧。
小皇帝亲政那年,我假死出宫。
采儿的脸上,早已爬上了皱纹。
她笑着朝我躬身。
小姐,采儿来接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