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上,老公深情款款：老婆,往后余生,我只有你。
我以为嫁给了爱情,沉浸在幸福里。
新婚夜,他却用轮椅推着一个女人进了婚房：这是小雅,我的初恋,她出车祸瘫痪了,以后就住我们家,你负责照顾她。
我如遭雷击,他却搂着我说：乖,她活不了多久了,就当积德。等她走了,我们好好过日子。
我含泪忍了。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所谓的瘫痪白月光健步如飞地在厨房偷吃,而老公正在给她转账。
监控里,他们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清清楚楚。
白月光：亲爱的,这傻子还真信我瘫痪了,伺候得还挺周到。
老公：宝贝辛苦了,再忍忍,等文听晚把名下那套老宅过户给我,我就说你奇迹康复,然后和她离婚娶你。到时候那房子卖了,我们出国逍遥！
白月光：嗯！对了,她给你炖的补汤我刚喝了,味道不错,让她明天多炖点。
01
腰快断了。
我木然地给床上的人擦身子。
今天她又把汤打翻了,黏稠的液体沾满她身上,床单和杯子全是污渍。
擦完她,我还要收拾狼藉的床铺。
嫂子,你轻点啊,我这骨头经不起折腾。林小雅哼哼唧唧地抱怨着。
我强忍着甩手走人的冲动,继续给她按摩僵硬的肌肉,传来的触感却让我心生疑惑。
她一个瘫痪在床的人,肌肉怎么比我还紧实
伺候完这尊大佛,我拖着沉重的双腿挪进厨房,想喝点水,吃片胃药。
半年来,为了照顾林小雅,我连口热饭都顾不上吃,精心熬制的营养汤全进了她那张娇气的嘴。
厨房里没开灯,只有客厅漏进来的微光。
手刚碰到门边,我整个人僵住,眼睛倏地睁大。
林小雅竟踮着脚尖,毫不费力地够着冰箱顶层的哈根达斯！
她甚至兴奋地旋转一圈,欣赏着自己刚做好的美甲。
世界在我眼前倾斜,血液冲击着耳膜。
我死死扒住的门框,藏身阴影,连呼吸都不敢。
秦浩推门进来,脚步轻快。
他视我如空气,径直走向林小雅,自然地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嘴唇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一口。
宝贝儿,又嘴馋偷吃冰淇淋那么凉,当心肚子不舒服。他语气尽是宠溺。
林小雅像没骨头似的依偎在他怀里,娇滴滴地回蹭：哎呀,被你发现了……怕什么反正那个傻子也不会知道。
傻子指我那个日夜操劳、衣不解带照顾她大半年的人
秦浩低笑着,大手在她身上游走：知道了又怎么样她敢吭声吗但是别忘了,她外婆那栋老宅……
老宅……那是外婆留给我的最后寄托。
他还要打老宅的主意吗
脑海里轰然炸开无数碎片。
我咬死嘴唇,掏出手机,指尖止不住发抖,屏幕上的画面晃动了好几次。
终于,按下了快门。
新婚夜,他说小雅是我的责任,你多担待。
为了照顾她,我放弃晋升机会,忍受林小雅伪装出的可怜与刁难…
每一刻回忆都变成了对我智商的无情嘲讽。
蠢货！我真是这世上最大的蠢货！
02
指尖抠进肉里,痛感让我勉强冷静。
不能爆发,至少现在不行,撕破脸皮我毫无胜算。
我咬紧牙关,硬生生挤出个温顺的表情,脸颊都在抽搐。
端起那杯冷掉的牛奶,我像往常一样走入客厅。
阿浩,回来了
小雅,吃宵夜吗冰箱里有慕斯。
我假装没看见林小雅飞快缩回轮椅的腿,没看见她毯子下的冰淇淋空盒,也没看见秦浩眼底的慌乱。
演戏这半年你们当我是傻子,现在轮到我了。
秦浩随口应付,眼睛却只看着林小雅：不用,小雅累了。
他推着林小雅回房,动作体贴得刺眼。
第二天,我照旧贤惠地伺候林小雅。
但在她的滋补汤里,我动了点手脚。
看她边挠边抱怨过敏,体贴回应,可能天干,我给你涂点润肤露吧。
手下却暗自加重力道,看着她疼抽气,却不能躲开,心里升起隐秘的快感。
秦浩送林小雅的真丝睡衣,我直接扔进消毒水里,昂贵的料子瞬间皱缩褪色,变成了一块破布。
林小雅看见时,尖叫着向秦浩告状。
他黑着脸问我,我边发抖边垂眼：对不起阿浩,我太累了,没看清……
他一口气憋着,发作不得。
更有甚者,我算准时间,在秦浩和林小雅关门腻歪时,我猛地拧开门：
小雅,该吃药了吧
又或是：阿浩,你书房的文件是不是忘带了我看你落在……
看着他们欲火焚身又被迫中断的憋闷表情,我无辜地眨着眼睛：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这种滋味,真是痛快得令人上瘾！
秦浩最近在家赶项目。
滚烫的咖啡就那么不巧,泼在他那份加急合同上。
看他气得跳脚又手忙脚乱,我低下头,藏起嘴角那抹冰冷的笑意。
我还需要铁证！
网购的微型监控和录音器,趁他们不备,装在客厅和林小雅房间的角落。
画面里,林小雅在客厅里健步如飞。
她和秦浩在沙发上搂抱亲吻,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那傻子真信我瘫了,哈哈哈！
宝贝再忍忍,拿到老宅就踹了她娶你！到时候卖了房子,我们出国快活！
嗯！对了,她炖的汤不错,让她明天多炖点！就是那个人,看着真碍眼！
我死死捂住嘴,没让自己叫出来。
这些,能让他们身败名裂！
但还不够！秦浩想要老宅做梦！
我联系律师,又通过渠道放出风声,说市中心那栋老宅要整体出租合作。
我赌定了,在老宅到手之前,秦浩绝不敢轻易撕破脸。
一个下午,我约了开发商来看房。
我提前赶到老宅,刚开始清理院子里的杂草,秦浩就怒气冲冲地赶来了,显然是听到了风声,急着来阻止我。
谁让你乱动的！瞎折腾什么！那是外婆的房子！
他正吼着,一列低调的黑色豪车却无声无息地驶来,停在了锈迹斑斑的铁门外。
就在这时,中间那辆车的后窗降下,露出一张轮廓分明,英气逼人的脸。
男人的目光扫过我,最终落在暴跳如雷的秦浩身上,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秦先生,对自己的太太,还是客气些好。
秦浩脸上的血色霎时间褪得一干二净,方才那股不可一世的劲头消失无踪,眼底甚至浮现出了……惧意。
车门开启,一道高大身影直抵我面前。
是文小姐吗厉氏对老建筑改造,也有些兴趣。
一张纯黑的名片递到我眼前,纸质硬挺,上面只有烫金的名字和一串极简的号码。
厉云驰……那个只在财经版杂志出现的大人物
这栋老宅子有它的价值,别轻易让人毁了。
商业上的事,如果有需要,或许可以联系我。
我无视秦浩杀人的目光,接下了名片。
03
文听晚,把字签了！
秦浩捏着诊断书,纸张几乎戳到我的脸,小雅这个礼拜就要做手术！
半年了啊！你真的对小雅没有感情吗没看出来你是这么冷血的人！
林小雅在一旁快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我真是没想到人能这么无耻！看着他们激动的表演,我止不住地在心里冷笑。
地面上突然一声巨响！
母亲留下的那套青花瓷,竟然被林小雅摔了个粉碎……
哎呀,都怪我身子太弱了,连杯子都拿不稳……嫂子肯定不忍心怪我吧
一股愤懑直冲脑门,我立刻开始联络了厉云驰。
邮件里,我努力回忆大学的建筑知识,梳理了几种改造方案。
末尾还附上几张老宅近照,院落浸着我童年的所有时光,如今有些败落,但依然是我的牵挂。
厉云驰的回信快得让人意外。
前往约定地点时,我选了件颜色素雅的连身裙,未施浓妆,只略略修饰。
咖啡馆靠窗的位置,厉云驰已先到了。
没有客套,他直接切入正题。
围绕老宅,他的提问意外的直中要害,但这些我早已心中有数。
结束后,他呷了口咖啡,认真道,文小姐,你对项目的理解,真是远超我的预期。
又过了几天,他提议去老宅实地看看。
巷子又窄又暗,我们并肩走着,胳膊几乎要碰到一起,他混合着烟草味道的气息无声地将我围拢。
文小姐,你脑子转得快,人也有骨气,只是……
他停顿了一下,你好像,有许多无奈。
我没敢扭头看他,只觉得呼吸微滞,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快了些。
没过多久,厉云驰那边负责具体事务的人也开始对接。
不过我和厉云驰私下见面的机会,反而更多了。
他总是有意无意地把秦浩的财务上问题讲给我听。
有回秦浩又来电话催促我回家照顾林小雅,厉云驰正好在我旁边。
他贴近我耳廓,用一种刚好能让电话那边也隐约听到的音量说：文小姐还要回家给别人当保姆吗
隔着听筒,我几乎能触摸到秦浩压抑的怒火。
但他对厉云驰,明显有种说不出的忌惮。
终于,导火索被点燃。
秦浩喝得酩酊大醉,推开门,恶狠狠地咒骂,说我水性杨花,勾引厉云驰。
他粗暴地撕扯我的衣服,我奋力反抗,抓伤了他的脸,自己也被推倒在地,手臂狠狠撞在桌角上。
黏腻的血,迅速洇红了我的裙子。
滚开！我嘶吼着,眼泪糊住了视线。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厉云驰的电话！
我颤抖着接起,厉云驰的声音瞬间察觉到了不对。
没多久,门被重重地撞开！厉云驰带着人冲了进来。
厉云驰几乎没有废话,一拳就将秦浩揍翻在地,蜷缩着半天爬不起来。
他脱下他那件昂贵的西装外套,裹住了我几乎赤裸的身体,将我打横抱起,无视秦浩的咒骂和林小雅的尖叫,径直走出了房间。
厉云驰的公寓里,他熟练地为我处理伤口,酒精棉擦过伤口时,疼痛让我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厉云驰动作一顿,深邃的目光死死锁住我。
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我颤抖着,主动吻上了他。
他的吻,狂烈而深沉,像是一场盛大的救赎。
那是,一个极致释放的夜晚。
结束后,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回到了那个家。
风波暂时平息,秦浩被厉云驰警告,不敢再轻举妄动。
我终于可以稍微喘口气。
可半个月后,该来的月事却迟迟不见踪影……
拆开验孕棒,鲜红的两道杠瞬间击溃了我所有的伪装。
我怀孕了
04
验孕棒差点从发抖的手里掉下去,怎么会这么巧！
我趴在马桶边干呕,胆汁的苦涩味呛得我眼冒金星。
精心筹谋的计划,难道要被这个意外打乱了吗
不,这个孩子,可以成为我的武器！
秦浩那晚醉得不省人事……
我立刻找人,伪造了一份血检报告,不惜代价钱,只求天衣无缝。
两天后,一份看起来毫无破绽的报告送到了我手里。
趁着秦浩还没回来,我溜进书房,把那份报告塞进他明天要签的文件最底下。
做完这一切,我背靠书房门心脏狂跳。
只要想到秦浩看到这份报告时的表情,我就忍不住……嘴角开始上扬。
第二天,厨房飘出早餐香气。
砰！秦浩的咆哮砸过来：文听晚！滚过来！
我拿着锅铲,一步步走过去。
他像头发怒的公牛,脸红筋涨,报告单被他揉成一团,直接砸我脸上。
这是什么你跟厉云驰的野种！
纸片落在我面前,我立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着他又指着肚子。
那天晚上……你喝醉了……你非要……弄疼我了……
演戏谁又不会呢
秦浩的怒火凝固了,他死死盯着我的肚子,眼神从暴怒变成挣扎,再到一种……强行说服自己的偏执。
男人的自尊,那点可怜的东西,让他无论如何也不愿承认被带绿帽子。
他表情扭曲得可怕,想碰我的肚子,手伸出一半又猛地缩回。
我捂着脸,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忍不住笑了。
饵,已经下好。
监控里,林小雅坐立难安。
秦浩看我的眼神变了,傻子都能看出来。
她像只炸毛的猫,对着电话尖叫：他不对劲！文听晚那贱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快点让她滚！我才是秦太太！
挂了电话,她那双瘫痪的腿在房间里飞快地走来走去。
突然,她停下,拿起手机：喂,帮我弄张B超单,半个月前的……对,怀孕了！
钱能解决一切,包括孩子的存在。
两天后,戏码上演。
林小雅捏着那张B超单,哭着撞进书房。
秦浩！你看！我怀孕了！
她哭得梨花带雨,还配合着干呕了几声,演技拙劣却疯狂。
你快让文听晚滚！我不能让我的孩子没名没分！
秦浩彻底懵了,但很快狂喜爬满他的脸。
怀了好！太好了！他一把将林小雅狠狠搂进怀里。
林小雅走后,书房里只剩秦浩一人。
他背着手踱步,眼神像在御花园里挑选继承人的皇帝。
两个……都是我的种……
都生下来！生了男孩的,就是赢家！至于另一个……
他嘴角勾起残酷的笑,处理掉。
处理掉吗我在屏幕外生出一阵阵寒意。
孩子在他口中竟说的像垃圾一样,随手可弃……
秦浩,你真以为自己是那个掌控全局的操盘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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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厉云驰知道了。
不知道是他眼神太利,还是我孕早期的反应实在遮掩不住。
那天汇报完老宅的进展,他忽然按住我的手腕,目光沉沉地落在我小腹上。
有了不是疑问,是笃定。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秦浩……以为是他的
我倏地抬头,撞进他漆黑深邃的眼里,像要把我吸进去。
只能硬着头皮点头：……嗯。
他没发火,反而低笑出声。
很好。
他逼近一步,属于他的气息瞬间将我笼罩,利用我,利用孩子,文听晚,你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咬唇,倔强地与他对视：我没选择。
他捏住我下巴,力道适中,却让人感觉到危险：现在,你有了。
他的指尖轻轻滑过我的小腹：这是厉家的孩子,谁也动不了。
搬过来,我照顾你。他不容分说。
我摇头,不行,秦浩那边……
他厉云驰冷嗤一声,眼底闪过狠戾,蹦跶不了几天了。
厉云驰的天罗地网已经铺开。
秦浩所有试图转移财产的暗道,都被他堵死。
他公司的烂账,那些见不得光的交易,足够秦浩把牢底坐穿。
厉云驰的人竟然还查到了林小雅那场车祸的真相。
她当时不过是轻微擦伤,却讹了司机一大笔钱,转头就用那笔钱,和秦浩演起了瘫痪苦情戏！
这些,厉云驰都陪着我整理好。
监控视频录音,林小雅那张漏洞百出的假B超单分析报告,秦浩家暴我留下的伤痕照片……
一式多分,一份给了律师,一份交到厉云驰手里。
我开始联系人。
秦家族里几个最重脸面,也最看不惯秦浩行事作风的老古董。
厉云驰还告诉我,秦家之所以能在本地立足,早年是踩着厉云驰祖辈的血泪上去的！难怪秦浩那么怕厉云驰,这仇怨深着呢！
还有那些曾被秦浩坑过的生意伙伴,当年就觉得林小雅不是好东西的同学……
我都邀请他们参加那场秦氏集团年会暨秦浩先生庆功宴。
秦浩最近春风得意,以为拿下了什么大项目,又自认双喜临门,要大办特办。
他甚至放出风声,要在年会上宣布我和林小雅都怀了他的孩子,还要暗示老宅即将并入秦家产业,用于家族未来发展。
笑死,家族未来他的未来只有监狱。
他还特意警告我,年会那天必须打扮得漂漂亮亮,扮演好他那个端庄大度的秦太太。
别给我丢人！厉云驰也会来,你给我拿出主母的气度！他色厉内荏地吼。
我低眉顺眼地应了。
年会前夜,厉云驰来了我的临时住处。
他没说什么,只是从身后紧紧抱住我。
温热的胸膛贴着我的后背,强壮的手臂轻轻环在我腰腹之上。
明天,都结束了。
嗯。
说完,他将脸埋进我的发间,轻轻蹭了蹭。
另一只手,覆在我平坦的小腹上,他在这里,对吗
我能感受到他混杂着激动和紧张的情绪。
我会一直在。他向我承诺。
黑暗中,我缓缓转过身,踮起脚尖,回吻住他。
唇齿相接的瞬间,所有的不安和恐惧都烟消云散。
秦浩,林小雅。
马上,就是你们这对狗男女的末日。
06
年会现场灯火煌煌,光线晃得人眼晕。
秦浩就站在我身侧,一只手不轻不重地搭在我腰上,另一只手,却紧紧按在林小雅那张轮椅的扶手上。
林小雅身上是件嫩粉孕妇裙,肚子鼓得很高。
她垂着眼睛,摆出副又弱又怯的模样,由着周围那些目光在她身上打转。
秦浩很受用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好像身边站着这么两个人,是什么了不得的荣耀。
他清了下喉咙,迈步走上台,聚光灯追着他,打亮他那张保养得油光水滑的脸。
感谢各位莅临秦氏集团的年会！
公司能有今日,离不开各位的鼎力支持,更离不开我贤惠的妻子,听晚。
他举杯,朝我这边点了点,嘴角是那种标准化的深情。
当然！
话锋一转,那点装出来的温柔给了轮椅上的林小雅,我同样要感谢小雅,是她的体贴……给了我莫大的……慰藉。
尾音拖长,意思再明白不过。
台下响起了些稀稀拉拉的掌声,里面还夹着几声没忍住的笑。
秦浩显然很享受这种效果,他抛出重磅炸弹：在这里,我还要宣布一个好消息——明年,我们秦家,将迎来双喜临门！
此刻,台下所有人都懂了。
看着秦浩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止不住恶心。
但是,该我上场了！
我松开他的手臂,转身走向另一只立式话筒。
光束骤然分裂,一半炽热地打在我身上,将我与台下的黑暗隔开。
秦浩,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我看着秦浩那张错愕的脸,侧过身直视轮椅上脸色开始发白的林小雅,这位林小姐的瘫痪,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身后,巨幅屏幕猝然亮起。
林小雅身着轻薄睡衣,正在客厅做着一套流畅的瑜伽,动作轻盈灵活,哪里是瘫痪,简直像刚练完芭蕾。
下一秒,尺度更大,林小雅扑进秦浩,两人狠狠纠缠吻在一起
林小雅下意识就想从轮椅上弹起来,可又想起来自己的人设,软塌塌地陷了回去。
还没完,屏幕上秦浩和林小雅的聊天声自动播放起来。
宝贝再忍忍,拿到老宅就踹了她娶你！到时候卖了房子,我们出国快活！
嗯！对了,她炖的汤不错,让她明天多炖点！就是那个人,看着真碍眼！
画面放大,是我嘴角还没完全消退的淤青,是我手臂上那交错的青紫抓痕！
最后,这是秦浩家暴的证据。我看着台下一张张惊呆的脸,放下话筒。
秦家那些爱面子的老一辈气得脸通红,手指哆哆嗦嗦,直直戳向秦浩。
那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商业伙伴,赶紧悄悄往后挪,拉开距离。
不！不是的！假的！都是假的！
秦浩终于发出濒临崩溃的嘶吼,文听晚！你这个毒妇！你伪造证据陷害我！
就在这时,厉云驰穿过人群,闲庭信步一样上了台。
他看都没看秦浩,直接走到我身边,手臂一伸,就把我稳稳地揽进怀里,护在身后。
伪造秦先生,恐怕你没这个机会了。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台下,宣布石破天惊的消息：
忘了介绍,听晚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信息量太大,所有人都懵了！
秦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整个人摇摇欲坠。
厉云驰没给他喘息的机会,至于你……
他微微偏头,似乎示意了一下。
几名警察和一看就不好惹的经侦人员,不知何时已经候在场外,此刻迅速从两侧入场！
为首的警察声音冷峻,直接亮出了证件,秦浩,你涉嫌巨额合同诈骗、职务侵占、挪用公款、故意伤害等多项严重刑事及经济犯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不……不！我没有！是她陷害我！厉云驰！是你搞的鬼！秦浩彻底崩溃,语无伦次地挣扎。
林小雅也疯了,她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动作快得惊人,扑过去抱住秦浩的大腿：阿浩！救我！阿浩！
她刚迈出一步,就被厉云驰身边的保镖面无表情地拦腰架起,像捆货物一样利落。
另一队警察走上前：林小雅女士,你涉嫌共同诈骗,也请跟我们走一趟！
闪光灯疯狂亮起,记录下这对狗男女狼狈不堪、被押解带走的画面。
我靠在厉云驰温热坚实的胸膛上,终于彻底松懈下来。
07
屏幕上跳出加密文件的提示。
周助理发来的,关于秦浩。
腰腹沉甸甸地往下坠,孕晚期特有的酸胀感一阵紧似一阵。
我蜷在沙发里,后腰抵着软垫,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能缓解哪怕片刻的姿势。指尖发颤,挪动鼠标点开了文件。
【秦浩：数罪并罚,无期徒刑。名下及秦家关联资产,全部查封拍卖,抵偿债务。秦家,彻底完了。】
下面还有几行小字,配着几张打了码的照片,模糊的人形轮廓上,血污的痕迹依然刺目。
【入狱初期即遭特殊关照,手脚均已折断。目标精神状态极不稳定,据同监室人员反映,其夜间常被噩梦惊醒,哭喊求饶。】
那些画面猝然涌现：他踩在我身上,夺走外婆老宅时的嚣张；他将我视作玩物,与林小雅暗通款曲时的得意……
一只手覆上我紧绷的后腰,掌心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缓缓揉捏着酸痛的肌肉。
厉云驰不知何时坐到了我身边,手臂环过来,将我圈进他怀里。他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气息瞬间将我包裹。
又不舒服了他声音低沉,别看了,让周助理直接告诉你结果就好。
我摇头,侧过脸,呼吸拂过他温热的胸膛。
屏幕上那些描述惨状的文字,是毒,也是药,每一笔,都必须亲眼确认。
不！我抓住他按在我腰上的手,不让他移开,我要看,一个字都不能漏。
他的手指顿了顿,揉捏的力道未变,反而将我搂得更紧,让我几乎整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分担着腹部的重量。
一声轻叹,无奈又纵容。好,我陪你。
另一只手,落在隆起的肚子上。
小家伙动了一下,像隔着肚皮,小脚丫踢了踢他的掌心。
厉云驰目光在我脸上停了停,目光沉沉。又看向屏幕。
看完她,就去睡觉。
我轻轻嗯了一声,屏幕刷新,林小雅的名字跳了出来。
【林小雅：共同诈骗罪,判刑10年。狱中因瘫痪门丑闻,备受关注。】
【遭人恶意报复,脊椎受重创,高位截瘫,下半身永久失去知觉,大小便失禁。】
这一次,是真的瘫了。
她曾费尽心机扮演的角色,如今成了她余生的真实写照。
08
产房里的灯惨白得晃眼,我疼得几乎咬碎后槽牙,浑身汗水浸透。
厉云驰的手一直紧紧攥着我的,汗水比我还多,他那张向来镇定自若的俊脸,此刻写满了从未有过的慌张。
听晚,别怕,我在这儿。他一遍遍重复。
终于,我们的孩子出来了。
是个男孩,皱巴巴的小脸,看起来不好看,但厉云驰看着那小小一团,眼圈竟然红了,一个叱咤风云的大男人,抱着那软乎乎的小东西。
月子里,他几乎推掉了所有应酬。
我亲眼看着他对着育儿百科皱眉苦读,笨拙地给宝宝换尿布,结果把自己和孩子弄得一团糟。
喂奶时,他拿着奶瓶的姿势比签几亿合同还专注,生怕烫到小家伙一丁点。
夜里宝宝一哭,他比我醒得还快,高大的身影在婴儿床边手足无措地转悠,轻声哄着,那份生涩的温柔,看得我心头发软。
老宅也被厉云驰悄悄修复好了。
不再是记忆里那个爬满青苔,门窗吱呀作响的旧院子。
设计师巧妙地保留了姥姥种下的那几棵老树,还有那面斑驳的影壁墙,又融入了现代的舒适。
阳光透过干净明亮的大窗,洒在姥姥以前最爱坐的藤椅上,暖洋洋的。
院子里,曾经荒芜的角落,如今开满了簇簇的栀子花和月季,都是我喜欢的。风一吹,满院子都是甜丝丝的香气,好像姥姥还在那里,笑着看我。
厉云驰牵着我的手,缓缓走在小径上,喜欢吗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喜欢！
心头那片空了许久的地方,像是被暖流温柔地注满。
我终究没有选择做一只被豢养的金丝雀。厉云驰由着我,看着我重新拾起画笔,目光里是全然的信赖。
那间朝南阳光最好的偏房,成了我的画室。
他本想为我准备更大的空间,被我婉拒,画架支起,手指重新染上油彩的气息。
丢失的那个自己,正一点点被找回来。
偶尔,也接些零星的设计项目,用自己的双手挣钱。
收入不多,但每一笔进账,都让我觉得脚下踩着实地,不再是那个依附着秦浩看人脸色,活得像个附属品的文听晚。
秦浩的消息是后来传来的。
最终鉴定为精神失常,送进了戒备森严的疗养院,秦家早就登报和他撇清了关系,只当从未有过这个儿子。
林小雅没有在监狱待下去,辗转于几个环境恶劣的收容所,最后竟被直接丢弃在了一个拆迁区的废弃角落。
有人远远见过她,像一团垃圾蜷缩在墙根,浑身污秽散发着恶臭。
靠翻捡别人丢弃的食物残渣,或是向偶尔路过的人乞讨几枚硬币,苟延残喘。
再后来,是一个格外凛冽的寒冬,她被发现冻死在了那个肮脏的角落。无人认领,最后只作为无名尸被草草处理。
几年后的一个午后。
阳光穿过画室的大窗,暖融融地泼洒进来,院子里的花香弥漫。
我站在画布前,笔尖在色彩间游走,勾勒着新的画面,心境澄明。
厉云驰就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处理邮件,偶尔抬眸看我。
妈妈！爸爸！快看！蝴蝶！
曾经那个皱巴巴的小小一团,现在像个停不下来的小陀螺。追着花丛里的蝴蝶跑,咯咯笑得岔了气。
我搁下画笔,走到窗边,目光追随着那抹快活的小小身影,唇边漾开一抹我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温热的手臂自身后环上来,胸膛贴紧我的背。
他的下巴轻轻搁在我的肩窝,视线顺着我的,一同望向院中那个快乐奔跑的影子。
在看什么他嗓音含笑。
我微微摇头,侧过脸撞进他漾着笑意的眼眸深处。
阳光正好,透过玻璃洒进来,暖意融融。
无需言语,我们相视而笑,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