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蝶影初现(2010年秋)
不锈钢解剖台的冷光像层薄霜,凝结在少女苍白的脚踝上。十二道蜈蚣般的缝合疤痕以蝶形胎记为中心辐射开,将她的小腿钉成枚永不褪色的标本。陈博士捏着镊子的指节泛白,培养皿中帝王斑蝶的翅膀正在自主震颤,荧光鳞粉如融雪般簌簌飘落,渗入少女胫前的皮肤时,竟在表皮下洇出半透明的翅脉纹路。
线粒体序列重构率97.3%。助手的声音在无菌室里回荡,低温空调将他的呼吸凝成白雾,鳞翅目昆虫的抗辐射基因正在改写人类端粒。陈博士忽然注意到少女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本该临床死亡的瞳孔里,正浮动着极细的鳞片状反光,像有人把整只蝴蝶的基因拆成星子,嵌进了她的虹膜。
冷藏室的警报在午夜11:59分撕裂寂静。当陈博士撞开实验室大门,培养箱的钢化玻璃已龟裂成蛛网,恒温系统喷出的白雾里,少女赤足的血脚印通向通风管道,每道血痕都在地板上留下银色拖尾,像蝴蝶用体液写下逃亡的密语。监控录像定格在2:17分:她的脊背绽开两道血缝,半透明的蝶翼从中舒展,翅脉间流淌的荧光蓝血液,正将瓷砖缝里的霉菌染成发光的星图。
五年后,宁城孤儿院的更衣间。编号013的女孩盯着镜中自己的脚踝,护工刚擦掉的红痕又浮现出蝶形轮廓,边缘的绒毛甚至比昨夜更清晰。门外传来护工的私语:陈博士说这次蜕壳提前了三周,013号的融合度已经超过初代母本。她忽然看见指尖渗出银色液体,在瓷砖上蜿蜒成振翅的蝶影,而那对虚拟的翅膀,正朝着通风口的方向微微颤动。
第一章
褪色的胶卷(2023年10月)
自动贩卖机吐出的票根还带着体温,《深海》的放映时间像滴在视网膜上的熔金:2023年7月15日20:10。三个月来,每次闭眼都会看见小雨转身时米色风衣扬起的弧度,露出脚踝处那枚蝴蝶胎记——她说是我们相恋百天的礼物,纹身后那晚,她的指尖划过我胸口:蝴蝶的生命周期是21天,刚好是人类细胞更新的周期,这样每个新我,都会记得遇见你的夏天。
便利店玻璃上的呵气模糊了秋夜,我盯着手机里的监控截图。7月15日23:47的电梯画面中,小雨拖着的行李箱缝隙里,半截印着默影工作室的金属管闪着冷光。房东大妈说那晚听见她哼《囚鸟》,可我们第一次约会时,她明明说这歌的旋律像蝴蝶被钉在标本板上的声音——这个矛盾像根显影液里的银盐颗粒,突然在记忆里定影:上周整理她的摄影笔记,7月14日的页面残留着蜕壳痛觉指数:8.7,旁边是只翅膀正在融化的蝴蝶,翅脉间写着我的生日。
新增医院线索:
第三人民医院免疫科的候诊椅上,消毒水混着蓝莓果酱的甜腻在鼻腔打结——这是小雨失踪前每周四必有的气味。病历本第47页的诊断栏洇着蓝黑墨水:蝶化症前期,建议启动蝶翼稳定剂Ⅰ型,主治医生签名陈默,治疗方案栏盖着宁城生物科技有限公司的红章,地址正是大学城后巷那间永远锁着铁门的默影工作室。缴费单上12800元的数字刺目,备注栏印着极小的二维码,扫码后跳转的页面只有串倒计时:距下次蜕壳还有19:47:12。
云相册的猫咪日记文件夹里,输错三次密码后跳出段10秒视频。镜头剧烈摇晃着对准镜子,小雨左眼肿成血缝,举着张写满基因公式的纸贴近镜头:如果我消失,去后巷找陈默。背景里传来金属器械碰撞的脆响,像有人在调试手术台上的骨锯。最诡异的是她说话时,喉结处有机械齿轮般的滑动,而视频结束时闪过的二进制代码,翻译后是第37次蜕壳实验:标本排斥蝶翼稳定剂。
胶片机的秘密:
小雨的海鸥牌胶片机藏在衣柜深处,皮革包浆里嵌着的海盐颗粒比北戴河之旅时多出三倍——她失踪前三天,分明没去过海边。装上新胶卷试拍,取景框突然浮现淡蓝色网格,对准镜子时,后颈处竟有个蝴蝶形光斑在皮肤下游走。回放旧照,7月15日散场时偷拍的角落,三个穿白大褂的人影脚踝处分别标着002、004、006,他们举着的望远镜,正对准我们并肩的座位。
后巷的铁锈味钻进鼻腔时,默影工作室的铁门吱呀开启。发霉的相纸味混着甲醛气息扑面而来,墙面钉满蝴蝶标本:每只翅膀都被拆成十二片,银钉穿过翅脉中央的芯片,在手机闪光灯下泛着冷蓝。展示板上的实验报告《人类基因序列重构可行性研究》布满红笔批注,2022年10月的版本写着需原生细胞供体激活鳞翅目基因,2023年3月的修订版却用红线圈死禁止活体蜕壳实验,旁边是陈默的字迹:013号拒绝配合,启动机械蜕壳程序。
陈默的过去:
抽屉深处的工作日志夹着张2019年9月12日的硬座车票,乘车人姓名栏写着陈小雨——这个曾用名,她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日志第23页的剪报边角卷起,2015年宁城晚报头条《流浪猫突变事件:全身覆盖金属鳞片》,配图里的三花猫正用机械爪子抓挠铁笼,右下角陈默的采访写着:基因重构是生命进化的必然形态。剪报背面,是小雨的笔迹:那年冬天,他在雪地里救起被车撞的我,那时我的脚踝,还没有蝴蝶。
第二章
带血的快门声(2023年10月16日)
对门奶奶递来的牛皮纸袋沾着晨露,胶片机皮革上的海盐颗粒硌着掌心——那是上个月在北戴河,她蹲在沙滩拍寄居蟹时留下的。她总说胶片能捕捉到数码镜头遗漏的灵魂:你看这卷《潮汐与蝶》,海浪是时间的显影液,每粒沙子都是未显影的记忆。此刻暗房里,相纸在显影液中舒展的瞬间,后颈突然泛起被注视的寒意,像有双机械复眼,正透过显影盘的倒影凝视我。
36张照片在红灯下显影成破碎的默片:第7张,我在茶水间打翻的牛奶在瓷砖上晕成蝴蝶,倒影里领口下方,皮肤下有条极细的蓝光在游走;第15张,地铁上邻座老人的围巾图案与小雨的胎记完全重合,他攥着的纸条上写着013号标本激活完成,指甲缝里嵌着银色鳞粉;最令我窒息的是第22张,公寓楼下仰拍的镜头里,七楼窗口映出个穿白大褂的倒影,他举着的,正是三天前小雨说弄丢了的那台海鸥胶片机。
实验室等级制度:
照片里白大褂的蝴蝶胸针闪着蓝光,对照陈默日志,这是基因研究员的标志。第31张的角落,戴红色胸针的男人正在通话,袖口滑下的瞬间,我看见他手腕内侧纹着被钉在标本板上的死蝶,翅膀边缘缠绕着DNA双螺旋——和陈默的纹身一模一样。
最后一张相纸边角标着7月15日00:03,我趴在书桌沉睡,后颈贴着张红纸条:1908实验室。镜头拍下我手臂下的实验报告,标题人类基因复制技术被圈了三圈,右下角盖着默影工作室的钢印,边缘是小雨画的破茧蝴蝶,蛹壳上刻着我的生日,而茧口渗出的,是和她指尖相同的银色液体。
蜕壳阶段设定:
城郊旧厂区的铁门内,犬吠声像生锈齿轮在摩擦。翻墙时裤脚被铁丝划破,血珠滴在地上竟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低头看去,血迹正迅速蒸发,留下淡蓝色磷光轨迹,和拍立得里小雨的血滴完全一致。月光下,墙面涂鸦变幻:无数蝴蝶正在蜕去血肉外壳,露出金属翅膀,编号从001到012,最后一只画着问号,下方新喷的荧光漆写着:原生体林远,第21天蜕壳倒计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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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密码锁还亮着,输入小雨生日的瞬间,警报声撕裂空气。撞开紧急出口时,走廊尽头的推车上,十二具玻璃罐里浸泡着正在蜕变的人:005号脚踝的胎记泛着青铜色荧光,009号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底下的齿轮关节。最前方的玻璃罐突然炸裂,里面的女人用机械手指勾住我衣领,竖瞳在黑暗中收缩成线:原生体,013号的蝶翼该换了……
第三章
蝴蝶标本师(2023年10月17日)
陈默的出租屋拉着双层遮光帘,腐肉混着甲醛的气息令人作呕。手电筒扫过墙面的瞬间,我差点握不住光源——上百张小雨的照片被红绳串成蛛网,每双眼睛都被挖去,取而代之的是用标本针固定的蝴蝶翅膀,翅脉间用金丝绣着日期和坐标,2023年3月12日的那个红点,正是我们第一次接吻的街角咖啡店。
你终于来了。沙哑的声音从床底传来。穿白大褂的男人爬出来时,我看清他手腕内侧的纹身——和小雨脚踝相同的蝴蝶,却被钉在标本板上,翅膀边缘爬满DNA双螺旋。他手里的老式胶片机对准我,快门声像指节错位的轻响,每次闪光,他的瞳孔都会变成竖线,如同某种冷血动物。
陈默人物弧光:
2015年冬天,她在宁城街头被混混围殴。他的声音罕见地颤抖,他们用烟头烫她的脚踝,却发现伤口在愈合,皮肤下泛着鳞光——那时我就知道,她是第001号复制体,初代母本最完美的作品。他掀开袖口,机械义眼的连接线在皮肤下游走,可实验室要销毁她,说情感会污染基因纯度,所以我给她注射了人类情感模拟液,让她以为自己是普通女孩……
突然,他尖叫着撞翻标本柜,玻璃碴混着防腐液在地面流淌,接触到我刚才蹭破的血迹时,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她偷走了我十年的研究成果!擅自注射基因优化液后,她的线粒体里甚至长出了植物的光合作用基因!墙角的冰柜抽屉拉开,十二支标着001-012的试管滚落,液体里漂着半透明的蝴蝶状物体,底部沉着指甲盖大小的人类耳蜗——那是复制体的听觉神经。
记忆植入阴谋:
陈默翻开皮质笔记本,夹着银杏叶的那页写着:2022年9月15日,小雨第一次来工作室应聘,她盯着我的蝴蝶标本说,‘每个生命都该有第二次振翅的机会’,多天真啊,她不知道有些翅膀,生来就该被钉在标本板上。他的指尖划过照片上小雨唇角的淤青,第36次蜕壳时,她咬断了输液管,血滴在地板上竟开出蓝鸢尾——和她养的那盆花,基因序列完全吻合。你以为这是巧合她的线粒体里,早就被植入了植物的光合作用基因。
楼下突然传来汽车急刹声,戴防毒面具的人冲进楼道,面具上的蝴蝶标志和实验室玻璃罐上的一模一样。陈默猛地推开我,塞进逃生通道:带着013号去1908实验室,只有原生细胞能阻止他们批量生产!转身前,他掀开袖口,整条机械手臂在齿轮转动声中显现,2019年的车祸是假的,你的输血记录被篡改了——话未说完,他的胸口绽开血花,防毒面具男的枪口还在冒烟,而陈默倒下时,嘴角扯出笑容:胶片机里的胶卷……是她的记忆备份……
第四章
会呼吸的标本(2023年10月18日)
1908实验室的指纹锁上,新鲜的血手印还未干涸。输入小雨生日的瞬间,门内传来玻璃破碎的脆响,夹杂着电子合成的婴儿啼哭。走廊两侧的观察窗里,无数双泛着荧光的眼睛转动着,那些人的动作整齐得可怕,像被同一根线操控的提线木偶,他们的脚踝处,蝴蝶胎记正以每分钟0.3厘米的速度扩散。
消毒水气味浓烈到让人窒息,推开第三间实验室的刹那,我僵在原地——十二具玻璃棺悬浮在绿色培养液中,标签上写着陈小雨复制体001-012。她们脚踝的胎记呈现不同状态:003号的翅膀正在金属化,关节处露出齿轮;007号的胎记分裂成两半,一半在脚踝,另一半竟长到了手腕;最骇人的是012号,她的皮肤下清晰可见机械齿轮在转动,而面部,竟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在她的培养舱数据屏上,心率显示为0,脑电波却异常活跃,波形图正是蝴蝶展翅的形状。
复制体生态扩展:
第十三号棺木藏在暗门后,培养液呈罕见的蓝色。当我看清棺中人脸时,手中的手电筒砰地落地——那是真正的小雨,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气泡,脚踝的蝴蝶胎记正在吸收培养液中的蓝光,每片翅脉都像活过来般舒展。她的右手握拳,指甲缝里嵌着半片银杏叶,正是陈默笔记本里的那片,而在她的左肩胛骨,新纹了行极小的英文:I
am
the
original(我是本体)。
终于来了,原生体先生。机械音从头顶的喇叭里传来,穿白大褂的人群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口罩上都别着蝴蝶形状的胸针,胸针中心的宝石随着呼吸明灭,你的恋人很顽强,注射优化液后竟能自主分裂细胞,现在,我们需要你贡献原生基因,让标本们拥有完整的人类表皮。
为首的男人摘下口罩,左脸爬满蝶形疤痕,正是陈默日志里提到的实验室负责人。他抬手示意,两个壮汉抓住我的胳膊按向操作台,不锈钢器械在冷光下泛着杀意。就在这时,所有玻璃棺突然剧烈震动,培养液泛起血色涟漪,小雨的眼睛猛地睁开,她的指尖在玻璃上划出裂痕,胎记处的蓝光如活物般游向我——当蓝光触碰到我后颈的芯片时,整座实验室的灯光突然熄灭。
001号记忆闪回:
黑暗中,小雨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2019年宁城,你救的不是我,是001号。她临死前把记忆传给了我,所以我才会记得你的习惯、你的喜好……画面闪过车祸现场,真正的小雨躲在街角,看着001号被撞飞,而实验室的人正在调试摄像机,准备拍摄这场偶遇。当应急灯亮起,我看见小雨站在破碎的棺木中,她的皮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脚踝的胎记正在缓慢收缩,而那些复制体们,正用机械关节撕扯着束缚带,012号的脸上甚至浮现出我的冷笑:原生体,你以为自己是拯救者其实你才是最完美的容器……
第五章
基因显影液(2023年10月19日)
警报声中,小雨拉着我冲进通风管道。她的指甲变长了,尖端泛着金属光泽,却依然紧紧扣着我的掌心,体温比人类略高,像揣着个小太阳:2010年,他们在停尸房偷走了我母亲的基因,她是最后一个蝶人族后裔。管道深处传来黏腻的蠕动声,像有什么东西在蜕壳,混着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他们用她的细胞培育出十二个体,我是013号,唯一拥有完整人类情感的失败品。
我们在管道分岔口发现血迹,顺着痕迹找到了资料室。铁架上堆满实验报告,最新的一份标注着2023年7月15日:原生体林远已进入陷阱,启动标本激活程序。照片附件里,我躺在手术台上,后颈被植入蝴蝶状芯片,旁边站着戴口罩的医生,手腕内侧纹着和陈默相同的死蝶纹身——那正是三天前帮我修过相机的师傅。
北戴河老灯塔秘密:
他们早就盯上你了。小雨翻出叠拍立得,画面里的我在不同场景下,后颈都有芯片闪烁的蓝光,你的基因里有罕见的原生细胞,能中和复制体的机械基因。2018年你在北戴河救的溺水女孩,其实是初代母本的意识投射,那座老灯塔,才是我们真正的诞生地。她指着张泛黄的地图,灯塔地下画着十二瓣蝶形图案,中心标着基因显影祭坛。
话未说完,管道上方传来玻璃碎裂声,某个人倒挂着探下身,皮肤呈半透明状,能看见血管里流淌的荧光液体,他的眼睛是纯黑色的,开口时露出金属假牙:标本013,你逃不掉的……小雨突然推开我,她的指甲瞬间变长变尖,像蝴蝶翅膀蜕变成利刃,在怪物扑来的刹那,精准地刺进其眉心的芯片位置。怪物倒地时,颈侧的条形码标签飘落,上面写着淘汰品005,蜕壳失败第4次。
原生细胞特性:
真正的实验室在负五层。她指着通风管道深处的蓝光,那里有初代母本——我的基因提供者,他们叫她‘蝶后’。当我们爬过最后段管道,眼前的场景让我窒息:负五层是座巨大的圆形实验室,中央悬浮着直径十米的培养舱,里面浸泡着个半人半蝶的生物,她的后背长着十二对透明翅膀,每对翅膀对应着个复制体编号,而在培养舱下方,整齐排列着108具冷冻舱,舱中躺着的,都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看啊,原生体储备库。疤痕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站在螺旋楼梯上,手里举着台摄像机,从2010年起,我们就在收集拥有罕见原生细胞的人类,而你,是第19个完美适配者。你以为陈小雨是你的恋人不,她是专门为你培育的适配体,你看——他打开投影仪,屏幕上出现2018年的监控画面,小雨在咖啡店第一次偶遇我,她的风衣下露出半截实验室工牌,姓名栏写着陈小雨(013号标本)。
第六章
蝶后之茧(2023年10月19日
23:17)
培养舱的营养液突然沸腾,蝶后的十二对翅膀依次亮起血光,编号013的翅脉正在疯狂闪烁。小雨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漂浮起来,她的皮肤表面浮现出与蝶后相同的鳞片纹路,脚踝的胎记化作液态蓝光,顺着地面的排水沟流向祭坛中央的十二瓣蝶形凹槽。
他们在启动初代融合程序!小雨的声音带着金属共鸣,1908实验室的真正目的不是制造复制体,而是复活蝶人族的蜕壳秘术——用原生细胞激活古代基因,让人类拥有无限重生的能力!她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倒映出冷冻舱里苏醒的我们,每个都在后颈处显现出蝴蝶胎记的雏形。
疤痕男按下遥控器,螺旋楼梯两侧升起金属栅栏,十二具机械蝶形战甲从天花板降落,编号001-012的复制体依次穿戴,齿轮转动声中,012号(类主角)扯下机械面罩,露出与我完全相同的脸:原生体,你的基因即将成为我们的蜕壳茧房。他抬起机械臂,指尖弹出的手术刀上刻着陈默的死蝶纹身。
初代母本觉醒:
蝶后的培养舱突然爆裂,蓝色营养液如瀑布倾泻,她的蝶翼扫过地面的瞬间,所有机械战甲的齿轮同时卡死。我这才看清,她的腹部嵌着块破碎的胶片,上面显影着古代蝶人族的最后仪式——十二名祭司将自己的基因注入蝶形祭坛,换取超越生死的蜕壳之力。
抓住蝶后!疤痕男的金色胸针发出刺耳警报,没有初代基因,仪式无法完成!他掏出的注射器里装着黑色液体,正是陈默日志里提到的基因销毁剂。小雨突然挣脱我的手,鳞片覆盖的后背长出半透明蝶翼,翅脉间流淌着与蝶后相同的荧光:林远,去灯塔地下室!只有那里的显影液能洗掉你后颈的芯片!
她的蝶翼扫碎栅栏的刹那,我看见她的肩胛骨下方,新长出的第二对翅膀上印着编号013,而蝶后的翅膀正在逐一脱落,每片都精准地贴合在小雨的翅根。当疤痕男的注射器刺入小雨的肩膀,她的唇角却扬起笑:你忘了吗我是唯一能自主蜕壳的标本……
第七章
记忆显影液(2023年10月20日
02:00)
北戴河的老灯塔在暴雨中摇晃,石阶上的苔藓发出荧光,指引着地下入口。推开生锈的铁门,潮湿的海风里混着胶片显影液的刺鼻气味,石壁上刻满与实验室相同的十二瓣蝶形图案,中央凹陷处摆放着十二具石棺,编号001-012,而第13具石棺上刻着我的名字,棺盖内侧贴着张泛黄的照片——2018年,我在海边救起的溺水女孩,脚踝没有蝴蝶胎记。
三重记忆真相:
胶片机突然自动播放,陈默临终前藏在胶卷里的记忆浮现:2018年,实验室制造了溺水事故,让013号(小雨)假装被我救下,同时将001号复制体的记忆植入她的大脑,包括那枚虚假的蝴蝶胎记。而真正的陈小雨(人类),早在2010年的基因实验中死亡,她的皮肤组织至今保存在蝶后的培养舱里。
林远,你看。小雨的声音从石棺后传来,她的鳞片已经褪尽,脚踝的胎记变成透明的荧光膜,这些石棺是古代蝶人族的基因库,每具对应一种蜕壳能力。2010年实验室偷走了蝶后的基因,却不知道,真正的蜕壳密码藏在人类的情感里——
她按下石棺上的蝶形按钮,墙壁缓缓升起,露出中央的显影池,池水中漂浮着上万卷胶卷,每卷都刻着不同的名字和编号。当我的手指触碰池水,后颈的芯片突然脱落,化作蝴蝶形状的光斑融入池中,而脑海中闪过无数陌生的记忆:我曾是第18号原生体,因情感指数不达标被销毁,现在的我,是植入了2018年记忆的第19号。
基因显影仪式启动:
地面突然震动,实验室的机械蝶群破窗而入,012号的机械臂卡住小雨的脖子:没有原生细胞,蝶后就无法完成最终蜕壳!他的胸针闪烁着红光,显示蜕壳阶段已达白银级,机械关节处渗出的溶解液正在腐蚀石棺。
我抓起池中的胶卷砸向显影池,无数光斑腾空而起,化作古代蝶人族的虚影。蝶后的声音在洞穴中回荡:蜕壳不是进化,是遗忘。只有保留人类情感的基因,才能打破无限重生的诅咒……她的翅膀融入显影液,池水瞬间沸腾,所有机械蝶的齿轮开始融化,012号的机械臂断开时,露出底下正在腐烂的人类手臂。
第八章
最终显影(2023年10月20日
05:17)
显影池的蓝光穿透灯塔,在海平面映出巨大的蝴蝶投影。小雨拉着我跳进池中,胶卷在我们周围舒展,显影出实验室的最终阴谋:三十年来,他们不断制造复制体,就是为了让蝶后通过蜕壳获得人类情感,从而启动古代禁术,成为不老不死的基因神。
该结束了。小雨将蝶后的胶片碎片放入显影液,碎片逐渐拼合,露出完整的古代仪式图——需要十二对人类情感基因与原生细胞融合,才能关闭蜕壳循环。她的脚踝胎记化作十二道蓝光,分别注入石棺,当最后一道光没入013号石棺,所有复制体的机械部件开始瓦解。
疤痕男突然从暗角冲出,注射器里的黑色液体正是陈默研发的情感销毁剂。但他的手在半空凝滞,我看见他的脚踝处,蝴蝶胎记正在分裂成条形码,这是过度蜕壳的反噬。我们错了……他跪倒在显影池边,蝶后根本不需要我们,她一直在等真正的原生体……
颠覆性结局:
当晨光穿透云层,老灯塔的地下室恢复平静。石棺中的复制体们化作光点消散,显影池中央漂浮着两卷未显影的胶卷:一卷印着林远
019号原生体,另一卷是陈小雨
013号标本。小雨捡起胶卷时,脚踝的胎记彻底消失,露出底下人类的皮肤纹理。
现在,我们可以选择新的人生。她将胶卷放入我的海鸥相机,显影液洗掉了所有基因标记,但……她的指尖划过我后颈,那里还残留着蝴蝶形状的淡淡红痕,有些东西,已经刻进了我们的原生细胞。
返程的渡轮上,小雨靠在我肩上沉睡,阳光在她脚踝投下蝶形阴影。我摸着口袋里的胶片机,突然听见暗房显影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或许,我们永远无法知道,此刻的彼此是真实的人类,还是基因显影液里的一道完美曝光——但至少,我们拥有了选择下一次显影的权利。
船尾的浪花中,十二道金属蝶影短暂浮现,又迅速消散在晨光里。远处的老灯塔闪烁着微光,像在守护某个永远无法显影的真相:在基因与情感的边界,或许从来就没有绝对的真实与复制,只有无数次蜕壳中,那些拼命抓住彼此的温度。
终章
未完成的显影
三个月后,我在暗房冲洗新拍的胶卷。北戴河的沙滩上,小雨蹲在寄居蟹旁微笑,她的脚踝光洁如新,却在显影的瞬间,相纸边缘浮现出十二道半透明的蝶影,每道蝶影的脚踝都有不同编号的胎记。
洗好了吗小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我熟悉的咖啡香气。我看着相纸上的她,发现瞳孔深处有极细的鳞光一闪而过,和实验室监控里013号标本的眼神一模一样。
暗房的红光突然熄灭,胶片机的快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我没有急着开灯。在漫长的黑暗里,我听见自己后颈的红痕传来轻微的振翅声,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基因的最深处,准备完成第一次真正的蜕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