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参刚来时,系统让她去刺杀修真界第一人——严远,她看了看自己,一介凡人,惊道:让我去打当今武力值第一人有病吧。
陈参没有听系统的话,以为这事就此作罢,结果,系统又派了一个人……
一
宿命之问
师尊从人间带回来了一位女子,这事师尊经常干,天清派的弟子们已经习以为常,谁不知我们能力超群的严远长老最是菩萨心肠。若不是作为师尊的弟子与师尊接触多了,也会信了这话,师尊他不过是不擅拒绝罢了。
陈参刚闭关出来,听到这个消息,脸色更苍白了。许师弟,倘若人的宿命在一开始就定下了,那么后面的挣扎还有必要吗
啥师弟有些茫然,艰难的回道:师姐是遇到什么心事或是闭关太久身体不适需要我帮你去找师尊治疗
都不是,只是近来对于道的理解有些阻塞,师弟莫要担忧了。说完,她紧接着问了一些宗门琐事跳过追问。
师弟还想陪她回屋,她谢了许师弟的好意。
立春了,雾霭缭绕,远处青山模糊,万物生机不显。
今日有些特殊,五年一次的选拔大会,每位新弟子的入学考试。作为师尊的大弟子,陈参逃无可逃。
师尊。
严远闻声抬头,陈参的修为又涨了不少,快赶上自己了。
听闻你昨日才出关,今日还来参加大会,明日你又要下山历练三个月。
师尊的教导与关心弟子铭记于心,定不负师尊期望。
我期望过你什么严渊无奈摇头,唉……罢了,随你去吧。
陈参看着师尊苦恼的样子也同样苦恼,每每看到师尊这副样子便就心狠不下去。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一块好玉,叫谁忍心砸碎!
春风夹杂着微雨,台下的人看的不真切,那位女弟子已经赢了十场。剑痕遍布全身,血迹遇上春雨化了,春寒料峭,桃花却比平时更早开了,二三片花瓣落下,飘过她的脸颊。灼灼红华,皎皎英姿,微微绿雨,光彩夺目。
陈参抬头看向师尊,那人面色如常。她想,十年前的今日,也如这样,她在台下时,他在台上,他也是这样看着的吗
当时的她是怎么想的呢初来乍到这个世界,陌生的人,陌生的树,靠着野果度日,真真假假分辨了一个月,才接受自己穿越时空的事实,接着又窝了一个月,野果不够吃了,才决定出去接受这个陌生世界。
系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它说,她在这里的身份是山清派的一位不知名的弟子,只要能杀了严远长老,破除这个世界的禁锢,她就能回家了。它说,严远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气运加身,修为颇高。它留下一堆秘籍便没有下文了。陈参了然。
夏转秋,天骤凉,黄叶追赶绿叶,枯枝追赶残叶,不过几息之间,天地全白了。
陈参窝在这山洞已有多久了呢照着那些秘籍细细研究,倒也升了些修为,大雪纷飞之时不适宜赶路,陈参望着这雪,加快了赶路的步伐,冷冽冲刷一切污浊,她微吸一口气,脑子越发清醒。
临春之时,碎雪残留在新生绿叶上,清山脚下,乡民往来,陈参停下脚步,处在之中,看周围的人与那边有何不同,她哭了起来,这里的人没什么不同,除了记忆。
系统留下的资料太全了,她这一路走来连路也无需问了。
姑娘。
细雨纷纷,行人匆匆避雨离去,山上人迹寥寥甚无,这是第一个主动叫她的人,白衣,束发,面目端正,声音不卑不亢。他手持两把伞,一把撑着,一把正递给她。陈参收下了伞,但又不敢与之交流,只是拱手表谢,也不撑开,往林中走去。许是这样的事见多了,那人见此并不诧异,也离开了。
这七日,陈参已经把清山的路摸清了,今日立春,山清派的选拔大会,原先的世界里,并无陈参留恋的地方,系统选择她,她想不通,可自己的命运被人随意涂改,心底的不满使她想争一争。她敢杀吗这几日雨水消停,万物生机待显,那些不愿再受一年之苦的生物,只能被迫熬日光。
那人竟是严远长老,陈参面色凝重了几分,多日未有的情绪波动在今日肆意泛滥。他在台上坐着,陈参抓紧拳头,朝带领的弟子,咬牙问道:那位可是严远长老那人被问也不恼,饶有兴致的说:每每此时,总有人问,我见你气度不凡,跟你说件趣事。陈参觉得奇怪,但也耐下心来听他道。据说长老临近飞升之时做了件怪事,自封百年修为和五感,跑去不知哪的乡野山林呆了十年,被门派其他长老找到时,肉身快与尸体无异。陈参还想继续听,谁知那人突然换了神色,道:你怎还留在这,下一个就是你了,还不进去候着。陈参有点不想去了,可是脚不听使唤,替她走到这斗法台。她看了看高台,又看了看对手,向其拱手作揖道:在下陈参,不吝赐教。
对手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大概是有系统的缘故,她的每一招,都精准的打在对手的破绽处,照这样发展,她必定是第一名了,又或者不一定,第一名有自主挑选师尊的权利,其余的,根据表现分配,系统不会做亏本生意。
她感到恶寒,一时疏忽,对方划破了她的手臂,鲜血染红了衣襟,刺痛了她的心,这样突然的接触到真实,她感到痛快无比,她时不时露出破绽,让对手划破她的脸、手、脚。待到全身痛处释放,她才迅速解决这一个又一个对手,直到决赛到来。
在下许岩,今日看了几场陈姑娘的对决,敬仰万分,还请姑娘赐教。
这位有些难缠,长着白面小生的相,剑法却锋芒尽露,一招一式,攻守兼备。陈参皱起眉头,强迫大脑转动,结合之前所学与今日实战,思索一番,试探出了几招,果然,系统不愿她得胜,可惜,她偏不。
只见她先是积极应战,后又转为防守,如此反复,许岩有些疲惫,好机会,她也装作乱了手脚,许岩见状立即朝其攻击,她虚接几招后迅速朝其腹部插了根银针,许岩顿感腹部疼痛呼吸不适。
他低头看向颈边的剑,陈参的声音响起,你败了。干涩嘶哑,隐有傲气。这战赢的不光彩,可那又如何,她要借此博一把。
山清派除了严远长老,还有四位长老,据说太一长老最和蔼可亲。正当陈参想说太一长老时,发出的竟是严远长老,众目睽睽之下,她瞪大眼睛,神色慌张,看到自己的身体,在叩拜谢师,如机械般被人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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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到了分配的住所,她才有了操控权。眼泪流进才愈合的伤口,疼痛不足以让她清醒,她怒了。
今日与那日是不同的,陈参平静的看向余池,看着她神情激动,看她满怀欣喜的说:晚辈余池,愿拜严远长老为师!
二
风起云涌
立春的天气继承了冬日的淋漓,攻击性丝毫不减,陈参又逃了,她悄悄的离开斗法台。有些不知名的花早早地开了,叶还未绿,阴雨绵绵,雾气弥漫,陈参呆坐在山头上。
许岩来时看到这番景象,他走上前,停在师姐身后,师姐闲暇时最喜欢呆在这里。按照门规,大弟子需要帮忙打理一些门派事务,师姐不喜这些,大部分都推给他去做,长此以往,也熟络起来。
师姐话特别少,经常找不到踪影,一门心思全扑在修炼上,他常常觉得,师姐距离他们越来越远了,之前尚且觉得师姐会回头,今日他预感,师姐永远不会回头了!
陈参知道许岩来了,今日之后,一切都要变了。她很聪明,许岩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她相信许岩发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从他与她交谈时的意外契合开始。天已经黑了,今天没有晚霞。
许师弟。
师姐,师弟明白。
陈参了然,走了。许岩看向刚刚师姐坐的位置,他盯了一会,上前坐下,拿出却未开封的酒,等待日出。
山路崎岖,陈参不急着下山,那任务不过是逃离的借口,她找了块石头坐下,后边传来脚步声,惊得草木簌簌作响,是余池。
昨日未寻得大师姐,今日得知师姐下山,特意前来见上一面。
只为见一面
是的。
既然见了,那告辞了,祝余师妹得偿所愿。
陈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按照传统小说的设定,有男主就一定会有女主,余池就是这个世界的女主,她不清楚系统的能力到达了何种地步,十年的时间酝酿出的计谋,她没有把握去抗争,更何况,这个计划导致的结果是回家。
清山脚下的小镇十年来没有太大变化,人来人往,人走人散,陈参窝在一家小客栈,她最喜欢吃这家客栈的豆花。转季多雨,知道她接下来要远行,老板娘赶紧吩咐伙计准备干粮和雨具。只有在这里,才能感受到家。
世间有许多人,有好人,有坏人,有幸运的人,有不幸的人,但最多的,是普普通通的人。
余池坐在刚刚陈参坐的位置,今日无雨,罕见的晴天。系统无声回应。昨日开始,系统消失了。
她想,她是幸运的,旁人追求一生却求而不得,她一出生就拥有;她又是不幸的,喜欢上了一个先天就不幸的人,无法成为旁观者,无法成为当局人。
从系统那里得知,树芯在严远那里,可具体在哪里,它说它不知道,只能她自己去寻找,它会提供全新的身份方便她混进去。她是迟疑的,这个系统来历不明,她不敢信,她又毫无选择权利,她来到了这里。
不论结果,总要试一试才知道,今日虽是晴天,但是,起风了。树叶不停的摆动,风不停的吹,两种理论上毫无关系的事物,纠缠在一起。
陈参走后,师尊派下的一切事务都交由许岩打理。今日得去习学堂,第一天的课是由严远师尊教授。许岩在前头讲解门派事宜,余池默默的跟在后头,她听到许多人问严远师尊,或成就,或性格,许师兄是怎么答的呢师尊为人,最喜合情合理,尽可能顾及所有人。
不同于一般仙长的印象,他们开始窃窃私语,显然,他们不太相信。
余池依旧默默走着,眼睛盯着路上石头,从屋舍到习学堂有一座山的距离,这座山与别处不同,百花开放,不分季节。不合时宜她心想。
这时,许岩问道:余师妹可是觉得我方才说的有失偏颇
余池没料到他这样一问,觉得莫名其妙,她抬头,视线与他相交,她看到了些许探究和一些未知的,依旧感到莫名其妙。
她想了想,说:据闻师尊常常隐于山野,不与凡夫俗子相交,莫非传闻非真许岩笑笑,他没有立刻回复,而是问:诸君如何看待真假真是什么假是什么真真假假,从来就没有界限。一路安静,都在思索许师兄的话。
余池死死的盯着许岩,她有预感,突破口在他身上。
习学堂到了,她看到许岩停下脚步,师尊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扮成寻常人下山救济贫者。声音低缓,他说完就走了。一些师弟没有摸清情况,在那摇头晃脑眨眼,不重要了,那是说给她听的,余池确信。
上学是不可能上学,余池伪装的良好人设,在这一刻装不下去了,一想到每天都要听一上午的课,她绷不住了,内心斗争多日,她决定跑去找许岩,大门派课程虽宽松,但是有些门规是万万不能碰的,露馅难办啊。
她并不想跟许岩说话,被那种看透一切的眼神注视着,任谁都不好受。他的住所是一个山洞,他自己挖的,据说许师兄第一次闭关完疯了三天,这三天日日饮酒,抓着陈师姐不断地问为什么,撇下原先的屋舍,去当一个山顶洞人。
没有门,没有生活用具,没有灯,只有一张床,许师兄在上面打坐。余池以为会是一个五脏俱全的山洞。
许岩听到脚步声睁开了双眼,等来的人到了。师姐总以为他是突然悟到世界的真相,其实不是的。他的父亲,是一个小国家的一个卜者。对于一个卜者,没有什么比看破世界真相更有吸引力了。天资受限的父亲在他的身上看到了希望,他希望能在有生之年里通过他的儿子,撕开真相的迷雾。很遗憾,他看不到了。
卜者这一行,透露了太多天机,天道不会手下留情的。许岩在他父亲死的那天,算出世界即将毁灭包括所有人。这算真相吗十五岁的许岩不懂,他第一次希望,自己算的是错的,可是过去的十几年里他从未算错过。
给父亲服丧的三年里,他每天都在算同一件事,每天,都是相同的结果。服丧期满,他拒绝了国王的高官俸禄,他要走了,他这一天换了一件事来算,他算了他自己。倘若命运已经注定,那反抗算什么呢
余师妹可能不了解第一名的特权,只要不犯杀戮违背仁义之道,在门派里可随意选择修炼方式。余池话才到嘴边,许岩就回复了。她早该料到,这里怪胎成群。
许岩决定给命运添一把火,师妹所求,皆在此玉,至于怎么解,师妹聪慧,一定知晓。语毕,余池就被移至洞外。她不知道的是,许岩此时口吐鲜血,元寿大减。
事情发生的太快,余池心里一片混乱,她低头琢磨此玉,全身通透洁白,无修饰痕迹,上面施了一道结印,还是魔族特有的结印!余池顿时心哗啦凉一片,腿脚发软。
她能确认自己没有暴露,她在这一方面是信得过系统的,只有一种可能:许岩的能力深不可测。许岩尚且如此,那作为他的师尊呢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这么害怕失败,可是,她不会认输,她反抗了那么久,怎么会轻易言败。
黑夜默许一切行动,它慷慨的为不便者隐去踪迹。今晚月亮非常圆,无风无雨。余池没有惊动任何人,她下山了,在离山几里的一处空地停下,这是魔界在人间的一处据点,只见她碰了一处石头,就消失不见了。
她进入了地下,来人见她立马跪下行礼,余池打断了他,最近哥哥状况如何,还有那些长老,在我不再的时候又整了什么幺蛾子。
余礼殿下尚还可以下床走动,魔尊去世的消息还没有走漏,长老们虽没有动静,但是他们之间走动更加频繁了。
余池轻笑,随后脸色又变回阴沉,给大将军捎个信,就说,计划提前了。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之前,她是不喜欢这种苦涩的东西的,可是哥哥喜欢,每次去哥哥的宫殿,他都在泡茶,年幼的她不明白。
桌上有一封信,她知道,哥哥又在劝她住手,哥哥总说他早就认命了。她照旧把信放进了一个盒子里,继续喝茶,热水添了一壶又一壶,直到月亮落下。她累了,她想,她该歇会了。
三
生死抉择
三月,天气回暖,雨水渐多,严远一如往常的坐在自己屋子后面的大树上,他之前就发现,今年的春天不太一样,而原因是什么呢他已经有答案了,他的屋子已经被新来的余师妹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她发现了自己身下的这棵树。
今年的雨水也不一样了,带着硝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的旨意。他的眼神也变了,之前如死水,如今多了几分释然。
许岩也发现他的师尊自余师妹的到来,整个人都添了几分生气与坦然,可惜,他的命数不多了,之前为陈师姐算了一命,如今又为余师妹卜算,天道怒了,夺了他卜算的能力。不过没关系,都一样,结果都一样的。
他忍不住笑了,很久没有这样放松大笑了,真怀念啊,上一次还是父亲去世那天。
余池有些恼火,已经近一个月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除了严师尊的地,其他几位长老的地她都调查清楚了。上次那块玉提示说自己想要的东西在一棵树上,可她打听到这个门派没有什么禁地,也探查过这个地方的灵息,没有什么异常。眼下,只有严师尊那棵树了,毕竟谁闲的慌天天呆在一棵树上。
陈参在我的手上,想要救她,三日内速来死亡谷。
这纸信是怎么躲过其他长老悄无声息的来到自己手中的严远探查到这字迹中的魔气,而且对方修为不低,看来对方是想单独会面。
将陈师姐绑架并非余池的本意,只是她也没想到陈参竟然会跑去魔界,据说是追一只祸害人间已久的妖怪,不小心中了妖怪的奸计,掉入了魔界的地盘。余池想着干脆来个调虎离山,她没有把握去面对严远,一个活了一百多年的修仙者,修为简直无法想象。
这棵树里面别有洞天,里面设计了好几道法阵,痕迹很新,虽然都被撤掉了,她猜测撤掉的时间可能就是前天。她不解,心里莫名不安,头冒冷汗,她咬咬牙,继续前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是黄雀
一路走来非常顺利,余池找到了埋藏地底的树芯,它泛着绿光,全身缠绕着树根,余池不敢呼吸,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靠近它,凑近才发现,有几条树根已经干枯死了,她尝试着用剑斩断干枯的树根,半晌,无事发现。她胆子大了起来,试着斩断一根活的树根,依然无事发生。
余池大喜,利落地斩断余下树根,将树芯收入储藏袋。没高兴多久,余池感到天摇地晃,这地方要塌了,她立刻警惕起来,毫不犹豫将食指咬破,以血为引,迅速地在地上画了一个传送阵。
传送阵被截了,余池现在面对着的是门派的四位长老,她眉头紧皱,她不甘心。
严远到达死亡谷的时候,东边的天漏了,那是门派的方向。死亡谷是魔界的禁地,常年横尸遍野,瘴气弥漫,连魔界自己人都受不住。
他走到谷中央,没有魔族的人,陈参昏迷不醒,他发现他被困住了,死亡谷没有一丝灵气,如今靠着内力撑着,困住他的阵法不是魔界布置的,如此严密整洁。他笑了,缓缓走到陈参旁边坐下,今日是惊蛰,他的死期。
从他出生起,他发现,自己的一切都是完美的。完美的家庭,完美的天赋,完美的容貌,无论他做什么,都是顺利圆满的。他不懂,不知道怎么接受上天的馈赠,或者说这碗掺着毒药的蜜糖。
这一切的矛盾在他一百岁那年到达了顶峰,他完美的人生有了第一次不完美,他无法突破成仙,就差一点,他卡在这很久了,他疯了。之前的称赞他的人,现在一个个落井下石。他第一次知道,人的嫉妒心原来那么尖锐,把他那永远洁白的衣裳扎上鲜血。
他逃了,逃去了一个之前未去过的地方——穷乡恶水。他放任旁人欺辱,放任旁人拳打脚踢,他就这样,不吃不喝,混沌度日,他以为他能求得一死,可是,这副完美的身体不过几天就完美愈合了。他不死心,在这待了十年,他未能如愿。
陈参快醒了,严远知道她无数次趁他昏睡想杀他却又停了,她在纠结,他调查过她,一个来历不明的高修为者,他猜测她是天道派来的。他还为天道识人不行感叹过,如今倒是自己浅薄了。陈参是饵,余池是钩,自己是鱼。即便如此,都是任人宰割。
陈参醒了,她有些懵,自己为什么在魔界,师尊为什么在这里。
陈参。声音没错,她以为此生不会再见,她本打算隐于山野。
师尊为何在此长久未饮水,声音干涩沙哑,她舔了舔嘴唇,有些忐忑地等待回答。
陈参,为师没猜错的话,你做为师的徒弟,是带有任务的。严远静静的坐着,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无关紧要的事。
师尊……陈参惊了,师尊……都知道了!
为师现在要求你了解我。他语气依旧平淡,伸手将自己的佩剑递向陈参。
陈参脸色煞白,双膝朝前跪下,师尊,你知道的,我不敢……她哭了,眼泪浸润干裂的脸庞,传来细细的疼痛。
唉。严远拿起陈参的手,这是他第一次握自己徒弟的手,冰冷的。可是只有你才能杀死我啊!他将剑放在她的手心,并将它握紧,对准自己的心脏刺下去。
整个过程很快,很利落。
陈参眼睁睁的看着师尊一点点没有气息,血迹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白衣上,不同的是,这次是热的。
天塌了,塌的更快了,她看到许岩师弟七窍流血死在洞中,看到余池九死一生在地上爬向她的哥哥,看到无数人拼命逃亡却难逃一死,看到自己的尸体躺在师尊旁,她回不了家的,她的魂在一点点消散。
呼叫总部,呼叫总部,代号i20已清理完成BEND世界,请指示。
总部收到,命令已下达,请即时处理。
i20收到,BEND即刻起改造成单维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