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精心谋划,借种怀孕
孟晚棠站在铜镜前,指尖轻轻划过胭脂盒里那抹鲜艳的朱砂红。铜镜映出她清冷的眉眼,鬓边一朵素白的绢花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更衬得面色苍白如纸。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她绣着金线缠枝莲纹的裙摆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母亲临终前枯瘦的手死死攥着她的手腕,喉咙里发出气若游丝的声音:阿棠,莫要重蹈娘的覆辙……
那时她还年幼,不懂母亲话语里的绝望。直到亲眼看着姐姐被驸马一纸休书送回娘家,在深夜里对着满地破碎的银簪子哭得肝肠寸断,她才彻底明白,这世间的男子,大多是靠不住的。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
丫鬟翠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孟晚棠收回目光,用指尖蘸取胭脂,轻轻点在唇上,又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鬓边的绢花。镜中人褪去了平日里的清冷,眉眼间染上了几分柔媚。
这是她精心筹备的第三场
偶遇。半月前,她在城东茶楼偶然瞥见那个身着月白长衫的男子。彼时他正倚窗而坐,修长的手指握着青瓷茶盏,姿态闲适优雅。虽是商贾打扮,可举手投足间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贵气,眉眼深邃如墨,嘴角总是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打听到此人姓裴,名知聿,是往来南北的游商,独身一人,再无旁的家室,孟晚棠便将他定为了目标。
马车缓缓驶向城西的绸缎庄,孟晚棠掀起车帘一角,目光扫过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春日的阳光明媚,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飘着糖炒栗子的甜香。她深吸一口气,将情绪调整到最佳状态。
绸缎庄内,各色绸缎琳琅满目,五彩斑斓的布料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孟晚棠刚踏入店门,便与迎面而来的裴知聿撞了个满怀。她轻呼一声,身体顺势向后倒去,裴知聿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
姑娘小心。
裴知聿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孟晚棠抬眼望去,正对上他深邃的眼眸,心跳不禁漏了一拍。她慌忙低下头,脸颊泛起红晕:多谢公子相救,是民女失礼了。
无妨。
裴知聿松开手,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姑娘可是要买绸缎在下倒是知道几款新到的料子,十分适合姑娘。
说着,他侧身让出一条路,示意孟晚棠跟上。
孟晚棠微微颔首,莲步轻移跟在他身后。绸缎庄老板看到裴知聿,立刻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裴公子,您可算来了,新到的云锦可都给您留着呢。
裴知聿摆摆手:先给这位姑娘挑些合适的料子。
老板这才注意到孟晚棠,上下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这位姑娘生得可真俊,我这儿新到的月白色湘绣料子,最适合姑娘这样的美人儿。
孟晚棠轻声道谢,目光却时不时偷瞄裴知聿。只见他倚在柜台边,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柜台,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她咬了咬嘴唇,轻声开口:不知公子可否帮民女参谋参谋民女对这些实在不太懂。
裴知聿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姑娘不嫌弃在下眼光粗浅,自然乐意效劳。
说着,他走到布料架前,伸手取下一匹藕荷色的软烟罗,这料子轻薄透气,最适合春日里做衣裳,姑娘肤白,穿上定是极美的。
孟晚棠接过布料,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背,顿时如触电般缩回手,脸颊红得发烫:公子好眼光。
此后的日子里,类似的
偶遇
越来越频繁。城东的茶楼、城西的画舫、城南的庙会,总能看到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裴知聿似乎对她的出现并不意外,每次都笑意盈盈地与她交谈,偶尔还会送她一些精巧的小物件。
这日,裴知聿约她到城郊的一处桃林。春日的桃林繁花似锦,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落,宛如一场花雨。孟晚棠身着一袭淡粉色襦裙,站在桃树下,青丝被风吹起,在身后飘荡。裴知聿缓步走来,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听说姑娘喜欢吃桃花酥,特意让人做了些。
裴知聿打开食盒,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块色泽金黄的桃花酥,还飘着淡淡的桃花香气。
孟晚棠心中一暖,轻声道谢。两人坐在桃树下,一边品尝着桃花酥,一边闲聊。裴知聿说起各地的风土人情,绘声绘色,孟晚棠听得入神,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夕阳西下,余晖将桃林染成一片金色。孟晚棠起身准备告辞,却脚下一崴,再次倒入裴知聿怀中。这一次,她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抬眼望着裴知聿,眼中含着盈盈秋水:裴公子,这些日子多谢你相伴……
裴知聿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喉结动了动。孟晚棠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脖颈,带着淡淡的桃花香气。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低头吻住了那两片娇艳欲滴的唇。
月光如水,洒在桃林中相拥的两人身上。孟晚棠闭上眼,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几日后,孟晚棠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她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眼神复杂。翠儿得知此事后,惊慌失措:小姐,这可如何是好那裴公子……
孟晚棠打断她的话:不必担心,我自有打算。
她看着窗外的明月,心中已经有了决定。是时候离开了,趁着裴知聿还未发现她的真实目的,趁着一切还来得及。
深夜,孟晚棠收拾好行囊,将一封诀别信放在梳妆台上。信中只说自己家中有事,不得不离开,望他勿念。她最后看了一眼这间住了多年的屋子,转身离去。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不久,裴知聿便出现在了她的房间。他拿起那封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孟晚棠,你以为这样就能逃得掉吗
第二章:身份惊变,决然逃离
孟晚棠蜷缩在客栈狭小的房间里,手中紧攥着一张泛黄的信笺,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打在窗棂上发出
噼啪
的声响,仿佛敲在她的心坎上。三天前,她意外在街角的茶楼听到几个富商的交谈,才惊觉自己千方百计勾引的裴知聿,竟不是什么普通的游商,而是当朝最神秘莫测的肃王裴知聿。
听说肃王平日里最爱微服私访,扮成商贾模样游走民间……
可不是嘛,前些日子城东那家绸缎庄,就是靠着攀上肃王这棵大树,如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茶楼里的议论声像毒蛇一般钻进孟晚棠的耳朵,她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与裴知聿相处的点点滴滴
——
他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贵气,对绸缎、玉器等物件精准独到的品鉴能力,还有那些价值不菲却从不显山露水的随身之物。原来,自己早就该察觉到的,只是被执念蒙蔽了双眼。
小姐,您脸色这么差,可是身子不舒服
翠儿端着药碗推门而入,看到孟晚棠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得担心起来。
孟晚棠强撑着坐起身,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许是这几日舟车劳顿,有些累了。
她接过药碗,却无心喝下,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她深知,以裴知聿的身份,若是知道自己怀着他的孩子,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一旦被带回王府,等待她的将是永无宁日的束缚,孩子也会陷入复杂的皇室纷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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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孟晚棠心中一阵绞痛。她从未想过,自己精心策划的借种生子计划,竟会牵扯到皇室之人。她只是一个渴望拥有孩子的普通女子,不想被卷入这深不见底的皇家漩涡。
翠儿,你去帮我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出城的马车。
孟晚棠突然开口,语气坚定。
翠儿一愣,手中的帕子掉落在地: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咱们不是才刚到这里吗
别问那么多,照我说的做。
孟晚棠别过脸,不敢看翠儿疑惑的眼神。她知道,这个决定或许有些残忍,但为了自己和孩子的未来,她别无选择。
夜色渐深,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孟晚棠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将自己的细软全部换成了银票,小心翼翼地塞进包袱里。她站在铜镜前,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
——
脸颊因连日的焦虑和担忧而消瘦,原本明亮的眼眸也布满了血丝。她伸手取下头上的珠钗,将长发随意挽起,换上一身朴素的粗布衣裳,俨然一副寻常农家女子的模样。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孟晚棠心中一惊,下意识地躲到门后。
孟姑娘,在吗
熟悉的声音响起,是裴知聿的贴身侍卫。
孟晚棠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她知道,一旦被发现,就再也没有逃脱的机会了。侍卫在门外敲了几声,见无人应答,便离开了。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孟晚棠才敢打开房门。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客栈后门,此时翠儿已经雇好了马车在那里等候。小姐,咱们真的要走吗
翠儿红着眼睛,声音哽咽。
孟晚棠咬了咬嘴唇,强忍住眼中的泪水:走。
她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启动,朝着城门方向驶去。雨幕中,她望着渐渐远去的客栈,心中五味杂陈。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客栈的同时,裴知聿正站在她房间的窗前,望着窗外的雨幕,神色阴沉。他手中把玩着孟晚棠遗落的一支玉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想逃可没那么容易。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在天亮前出了城。孟晚棠松了一口气,靠在车壁上,疲惫不堪。她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轻声说道:孩子,别怕,娘亲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接下来的日子里,孟晚棠和翠儿辗转多地,最终在一个偏僻的小镇上安顿下来。她们租下了一间破旧的小院,孟晚棠用身上的银票做起了小生意,卖些胭脂水粉。小镇上的生活虽然清苦,但胜在安宁。
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孟晚棠的行动也越来越不便。翠儿心疼地看着她:小姐,您别太操劳了,身子要紧。
孟晚棠笑着摇摇头:我没事,只有多挣些钱,才能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她心中始终怀着一丝侥幸,希望裴知聿找不到这里,希望自己和孩子能永远过着这样平静的日子。
然而,命运的齿轮早已开始转动,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当孟晚棠在深夜里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时,她万万没有想到,等待她的,将是与裴知聿的再次相遇……
第三章:艰难抚养,初露端倪
深秋的风裹着枯叶掠过青石板路,孟晚棠缩在柜台后,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账本边缘。腹中的孩子又踢了她一下,她疼得倒抽冷气,却还是笑着安抚隆起的腹部:莫闹,等卖完这批胭脂,娘亲给你买糖人儿。
自那日雨夜逃离,她和翠儿已在这个叫青禾镇的地方栖身半年。小镇闭塞,没人认得她的身份,每日天不亮,她就带着自制的胭脂水粉摆摊,翠儿则在家操持家务。粗茶淡饭虽苦,却让她难得睡上安稳觉。
孟娘子,再来两盒口脂。
王婶掀开布帘走进店铺,目光不经意扫过她的肚子,都这月份了还亲自看店可要当心些。
孟晚棠强笑着应下,手脚麻利地打包货物。自从肚子显怀,这样的关心愈发频繁,她总以
夫君早逝,娘家无人
搪塞过去。可每当夜深人静,摸着肚子里渐渐有力的胎动,心里就泛起酸涩
——
本该是满心期待迎接新生命,她却要时刻警惕着背后的追兵。
生产那日,雷雨交加。孟晚棠蜷缩在破旧的木床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剧痛中,她恍惚又看见裴知聿倚在桃树下轻笑的模样,冷汗浸湿了枕巾。姑娘,是个小公子!
稳婆的声音传来,啼哭声响彻小院。
她颤抖着抱过孩子,眼泪砸在婴儿皱巴巴的小脸上。孩子眼睛紧闭,却本能地往她怀中蹭,粉嘟嘟的小嘴一张一合。这一刻,所有的恐惧与疲惫都化作温柔,她低头亲吻孩子的额头:以后,就叫你小桃吧。
日子在喂奶、换尿布与摆摊中流逝。小桃满周岁那日,孟晚棠特意去镇上买了块红布,给孩子做了件虎头肚兜。她抱着孩子坐在门槛上晒太阳,小桃突然咯咯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孟晚棠心尖一颤
——
那双漆黑的眸子,分明和裴知聿如出一辙。
这孩子生得真俊!
路过的李婶驻足赞叹,不过这眉眼,倒不像是随你。
孟晚棠笑容僵在脸上,手不自觉收紧。小桃却不知母亲的紧张,伸手去抓李婶鬓边的绢花,露出两颗米粒大的乳牙。
夜里,孟晚棠抱着熟睡的小桃坐在油灯下。摇曳的烛光映着孩子的小脸,高挺的鼻梁,微翘的嘴角,处处都是裴知聿的影子。她忽然想起离开那日,裴知聿把玩玉簪时的冷笑,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小姐,该歇了。
翠儿端着热水进来,见她盯着孩子出神,忍不住叹气,小桃还小,模样像谁有什么要紧您别自己吓自己。
孟晚棠摇摇头,将孩子轻轻放进摇篮:明日起,我不再出门摆摊,你把店铺门关了吧。
她不敢赌,万一有人将小桃的长相传出去,以裴知聿的手段,定能顺藤摸瓜找到这里。
可有些事,越是逃避越容易暴露。三日后,镇上突然来了几个外乡人,说是给大户人家采买胭脂。为首的中年男子盯着小桃看了许久,目光在孩子脸上停留时,孟晚棠几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这孩子几岁了
男子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孟晚棠攥紧衣角,强作镇定:刚满周岁。
她怀里的小桃突然放声大哭,两只小手死死揪住她的衣襟。
生得倒像我们东家。
男子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扔下一锭银子转身离去。孟晚棠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小桃的哭声渐渐变成抽噎,小手还在她胸口胡乱抓着。
当晚,孟晚棠收拾好行李,将细软塞进包袱。翠儿拦在门口,眼眶通红:小姐,咱们能躲到哪儿去
孟晚棠望着熟睡的小桃,声音发颤:能躲一日是一日。
她不敢想象,若裴知聿找到这里,会怎样处置她和孩子。
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房间,小桃突然哼唧两声,翻身将小手搭在她肩上。孟晚棠轻轻握住那只柔软的小手,泪水滴落在孩子手腕上。她暗暗发誓,就算拼尽性命,也要护孩子周全。
而此刻,百里之外的肃王府内,裴知聿把玩着一封密信,信纸边缘被火漆印着
青禾镇
三个字。他摩挲着信中
眉眼肖似王爷
几字,嘴角勾起冷笑,烛火将他的影子投在墙上,宛如蛰伏的巨兽。
第四章:冤家路窄,京城重逢
京城的三月,柳絮纷飞如雪。孟晚棠抱着熟睡的小桃,在熙熙攘攘的朱雀大街上穿行。离开青禾镇后,她带着孩子四处漂泊,最终还是决定冒险来到京城
——
这里鱼龙混杂,或许能更好地隐藏身份,也能给小桃更好的成长机会。
娘亲,小桃饿。
怀中的孩子突然醒来,奶声奶气地嘟囔着。孟晚棠心疼地亲了亲他的脸颊,转身拐进一条小巷,在一家小食铺前停下。她要了一碗阳春面,小心翼翼地吹凉,喂给小桃吃。孩子吃得欢快,汤汁沾在嘴角,孟晚棠用帕子轻轻擦拭,眼中满是温柔。
就在这时,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孟晚棠下意识地将小桃护在怀里,探头望去,只见一队身着黑衣的侍卫开道,人群纷纷避让。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帘上绣着金线蟠龙纹,彰显着主人身份的尊贵。
孟晚棠心中一紧,抱着小桃准备离开。可就在马车经过她身边时,车帘突然被掀开,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裴知聿身着玄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枚羊脂玉,眉眼冷峻如霜,正是她日夜躲避的人。
四目相对的瞬间,孟晚棠只觉得呼吸一滞,心跳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她转身就跑,却听见身后传来裴知聿低沉的声音:站住!
街道上的侍卫立刻围了上来,拦住她的去路。孟晚棠抱紧小桃,声音颤抖:你认错人了。
裴知聿缓步走来,目光死死盯着她怀中的孩子。小桃被这阵仗吓得大哭起来,小手紧紧抓住孟晚棠的衣襟。
认错人
裴知聿冷笑一声,伸手想要抱过小桃。孟晚棠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裴知聿的目光在小桃脸上停留许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孩子,是我的。
孟晚棠浑身发冷,强装镇定:你胡说!这是我和亡夫的孩子。
裴知聿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生疼:孟晚棠,你以为逃到京城,就能瞒天过海
他转头看向侍卫:回府。
马车里,孟晚棠蜷缩在角落,小桃在她怀中抽泣。裴知聿坐在对面,目光如鹰隼般盯着她:这一年,过得可好
孟晚棠别过脸,不发一言。她能感觉到,裴知聿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像是要将她看穿。
为何要逃
裴知聿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孟晚棠握紧拳头,想起当初在茶楼听到的议论,心中满是苦涩:我不过是个普通女子,不想卷入皇家是非。
裴知聿轻笑一声,笑声中带着几分嘲讽:普通女子能想出借种生子这般计谋,你可不普通。
孟晚棠浑身一震,没想到他早已看穿自己的目的。她抬起头,直视着裴知聿的眼睛:是,我是故意勾引你,但我从未想过你是肃王。
马车停在肃王府门前,裴知聿率先下车,随后将孟晚棠拽下马车。小桃被吓得哇哇大哭,王府的侍卫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孟晚棠看着眼前气派的王府,心中充满绝望
——
她终究还是没能逃过。
从今日起,你们就住在这里。
裴知聿领着她走进一间厢房,若敢再逃,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完,他转身离去,只留下孟晚棠和哭闹不止的小桃。
夜里,孟晚棠躺在床上,听着小桃均匀的呼吸声,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满是悔恨。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招惹裴知聿。可如今,她和孩子都被困在这王府之中,未来该何去何从
而此时,裴知聿站在书房内,手中拿着一份关于孟晚棠的调查报告。看着上面记录的她这一年来的艰辛生活,心中竟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他想起马车里小桃哭得通红的小脸,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王爷,要如何处置那女子
侍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裴知聿将报告扔在桌上,沉声道:先看着,别让她出王府。
他转身走到窗前,望着夜空,眼神深邃莫测。
接下来的日子里,孟晚棠被软禁在王府内,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小桃对陌生的环境充满恐惧,整日哭闹不止。孟晚棠心疼不已,却又无能为力。她知道,自己和裴知聿之间的恩怨,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暗流涌动,情怨交织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厢房,在青砖地上织出细碎的金线。孟晚棠一夜未眠,眼下挂着青黑,怀中的小桃却不知忧愁,粉嘟嘟的小脸贴着她的脖颈,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皮肤。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警觉地坐起身,将孩子护在身后。
孟姑娘,王爷有请。
侍卫的声音冰冷如铁。孟晚棠咬了咬唇,给小桃掖好被子,轻声哄道:乖乖等娘亲回来。
小桃却突然惊醒,小手紧紧攥住她的衣角,奶声奶气地哭起来:娘亲别走,小桃怕……
泪水瞬间模糊了孟晚棠的视线,她蹲下身将孩子搂进怀里,在他耳边轻声安抚。门外的侍卫却不耐烦地催促:莫要让王爷久等。
最终,她只能狠下心掰开小桃的手,跟着侍卫穿过九曲回廊。
肃王府的书房里,檀香萦绕。裴知聿坐在紫檀木书桌后,手中把玩着一枚羊脂玉佩,见她进来,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她憔悴的面容:昨夜没睡好
孟晚棠别过脸,不接他的话:王爷找我何事
裴知聿起身逼近,身上清冽的龙涎香裹挟着压迫感扑面而来。他伸手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明知故问
他的拇指摩挲着她下巴的肌肤,孟晚棠,你以为躲在王府就能相安无事
孟晚棠猛地挣脱他的桎梏,后退两步:你想怎样孩子是我的,你别想夺走他!
裴知聿闻言冷笑,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你的他姓裴,流着皇家血脉,自然要认祖归宗。
不可能!
孟晚棠红了眼眶,你是王爷,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必为难我们母子
她想起这一年独自抚养孩子的艰辛,想起青禾镇那些担惊受怕的夜晚,积压的委屈如决堤洪水般倾泻而出,我不过是想给孩子平凡的生活,你就当可怜我们,放我们走吧!
裴知聿神色微怔,看着她颤抖的肩膀,心中莫名一痛。他别过脸,声音却依旧冷硬:王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他走到窗边,望着庭院中盛开的海棠,从今日起,你教小桃读书识字,其他杂事不必操心。
孟晚棠愣在原地,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转变态度。还未等她开口,裴知聿又道:但你最好安分些,若敢再动逃跑的念头……
他转过身,眼神凌厉如刀,整个孟家,都要为你的愚蠢陪葬。
这句话如一盆冷水浇在孟晚棠头上,她脸色瞬间惨白。她知道,裴知聿说到做到。强压下心中的恨意,她福了福身:民女明白。
回到厢房,小桃还在抽噎。孟晚棠将孩子抱在腿上,轻声哼唱着童谣。小桃的小手紧紧揪着她的衣襟,奶声奶气地问:娘亲,那个凶叔叔是谁他会不会把小桃带走
孟晚棠鼻子发酸,在孩子额头上落下一吻:不会的,娘亲在,谁也带不走小桃。
可她心里清楚,在这王府之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接下来的日子,孟晚棠的生活陷入了诡异的平静。每日晨起教小桃读书识字,午后带着孩子在王府花园散步。裴知聿偶尔会出现,远远地看着他们,目光幽深难测。小桃对这个突然出现的
凶叔叔
充满戒备,每次都躲在孟晚棠身后,用圆溜溜的眼睛警惕地盯着裴知聿。
一日,孟晚棠带着小桃在荷花池边玩耍,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女子的娇笑声。回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袅袅走来,身后跟着几个丫鬟,手中捧着精致的点心匣子。
这就是孟姑娘果然生得标致。
女子上下打量着孟晚棠,眼中闪过一丝嫉妒,我是柳侧妃,王爷吩咐,要好好招待妹妹。
她将点心匣子递给丫鬟,示意她们端给孟晚棠,妹妹尝尝,这是王府厨子新做的桂花糕。
孟晚棠心中警铃大作,她深知王府内的明争暗斗。婉拒道:多谢侧妃娘娘美意,只是小桃吃不得甜腻。
柳侧妃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笑容:妹妹这是嫌弃我的东西
就在气氛僵持之时,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柳侧妃这是在做什么
裴知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看着柳侧妃。柳侧妃脸色一白,连忙行礼:王爷,臣妾只是来探望妹妹……
本王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操心。
裴知聿冷冷打断她的话,目光转向孟晚棠,带小桃回去,别在这吹风。
孟晚棠福了福身,抱着小桃匆匆离开,临走前,她瞥见柳侧妃怨毒的眼神。
夜里,孟晚棠躺在床上,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心中满是不安。她知道,自己在王府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而裴知聿对她的态度,也让她捉摸不透。他既不愿放她离开,却也从未给过她好脸色,仿佛在折磨她的同时,自己也备受煎熬。
窗外,月光如水。孟晚棠轻轻叹了口气,将小桃搂得更紧。她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但她发誓,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小桃,在这暗流涌动的王府中,为孩子争得一方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