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后江家两位公子一死一伤。
我的佛子老公在医院醒来后喊我:弟妹。
他说自己的身体里装着哥哥江淮义的灵魂,我疯了般找来医生道士,想把老公换回来。
直到夜里我听见他和儿子的对话:
爸爸,你喜欢大伯母多年,甚至为她守节身居佛堂多年,如今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和她在一起了。
床上那人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若非为了阻止你妈妈破坏你大伯母的感情,我也不会娶她。
我躲在暗处还没消化他们的话,却亲眼看到儿子走后的一幕。
一向清冷自持,为了礼佛禁欲7年的佛子老公,将他大嫂圈在那狭小的病床温存。
第二天,我直接申请了江怀景的死亡证明,烧了我们的结婚证。
在他向大嫂盛大的求婚典礼上,坐上来接我的直升机。
可清冷佛子却疯了般追着跑了几条街。
1
床上的大嫂白甜甜,看到了窗帘缝隙处的我。
她细碎地唤着身后的男人:阿义
男人听到凶狠了几分:唤我阿景
女人得意地朝我笑着唇齿间唤出声声阿景。
床上男人疯狂的模样和七年里日日将我推开的清冷佛子判若两人。
我紧紧捂住双耳,病床的呻吟还是透过耳道,如刀般割着我的心。
整整一夜,直到天渐明病床上两人才沉沉睡去。
我浑身冰冷僵硬地挪步出了病房。
回到江家,儿子正吃早餐,见我失魂落魄。
他面无表情:一天天愁眉苦脸,看到就烦。
昨晚去哪里了
那张脸仿佛江淮景的缩小版。
爸爸去世,你就好好待在江家不要一天到晚到处跑,被人拍到有毁江家形象。
自他会说话起日日都跟着在佛堂,竟学的说话语气都十足十的像。
平时我看见他这样严肃只会觉得他小大人模样,今日我认真看他眼神中对我的厌恶。
心中悲凉,觉得自己这七年的妈当得真是失败。
我麻木:回来拿证件办死亡证明。
看着他面色一喜语气雀跃:妈妈,你想通了!
我扯扯嘴角:我没想通有用吗你们都已经决定了。
他有些心虚地低了头:无论如何,你还是江家二太太。
我嘲讽笑笑。
七年前,刚跟着江淮义来江家时我无比开心。
甚至在喝过了白甜甜那杯酒后浑身发热,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在江淮景的床上时。
我以为这是上天让我们续前缘。
可我没想到,江淮景的眼神如刀:大哥是甜甜的,你竟然敢用这种方式上位。
即使他后来娶了我,但再也没有给过我好脸色。
他冷漠对我说:以后你是江家二太太了,只是别想再奢求其他。
现在我才知道,他是恨我让他彻底没了追求真爱的条件。
他能为白甜甜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娶了我。
为了报复我,他在婚后第二天就搬进了家里的佛堂。
这七年,任由我如何挑拨,都动不了他的佛心。
2
重新办完死亡证明,我顺道拿江淮景的照片洗了一张灵堂照。
回到江家时意外撞上带着白甜甜回家的江淮景。
他们身后跟着两个脸蛋红扑扑的小孩子,几人犹如真正的一家四口。
看见我后白甜甜一脸害羞的表情令人刺眼:阿义离不开我,不想住在医院,我们就回家休养了
两人眼神拉丝,直到我快要忍不住要吐才想起来问我:弟妹,你去哪了
我举了举手上的黑白照笑得灿烂:给阿景洗几张灵堂照。
几人看着我手上的照片脸色变了又变。
尤其江淮景脸黑的格外吓人:苏棠月!你搞什么,前段时间不是医生就是道士,现在又洗黑白照。
大哥,淮景都死了,不会不让摆灵堂吧
对了,淮景的葬礼什么时候办,什么时候领骨灰我一句句问他。
他被噎住。
这时站在身后的儿子却冲上前用尽力气,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抢过我的照片撕碎,哭着说:我不要看爸爸照片,我不要!
江淮景见状拉过儿子搂在怀中,冷冷开口:棠月,这是我最后一次看你胡闹,再有下次,你就自己收拾东西滚出江家。
在他怀中的儿子朝他使了一个得意的眼神,他回以鼓励。
他们不知道从我这个角度看去,两人的眼神交流尽收眼底。
不愧是父子,二人的双簧演得炉火纯青。
可我也不想再留在江家了。
我顾不上手掌的擦伤踉跄跑回房间,翻箱倒柜,在行李箱的夹层里找到尘封已久的电话卡。
换上电话卡开机,手机迅速几百上千条信息扑面而来。
我拨通了卡里的唯一个联系人:盛元,我想回家了。
3
电话那头声音沙哑,有一丝不可置信:月儿
胆子越来越大了,不说一句话就跑出去,我这些年一直担心你一直在找你,我好怕……
我打断他的话:盛元,我在江城,你来接我回家
好,三天后,我去江城接你。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床头呆坐了许久。
墙上只有我的婚纱照,那是唯一,我和江淮景的合照。
七年里,我都不明白。
为什么曾经那个被我救起后和我一起坐在江边喝酒谈笑的少年会变得这般不近人情。
相框拆开,一张相纸滑落。
我捡起一看,是白甜甜的半边婚纱照。
白甜甜笑得一脸灿烂,我颤抖将她的照片覆盖在我身上。
竟严丝合缝,原来这才是他一眼相中这张让洗出来的原因。
相纸的背后写着:这一生,除了你没有人配站在我身边。
我的眼泪不值钱般滑落。
死死掐住照片,想不顾一切找江淮景问个究竟。
下意识地闯入佛堂。
因为佛堂的空荡愣了神。
才想起来,如今他已经不需要再继续当他的佛子了。
我发疯般杂乱佛堂,确在举起蒲团时,发现里面暗格里,装满白甜甜的照片。
嗤!
你发现啦!
白甜甜站在身后嘲讽看着我。
你原来都知道。我震惊看她。
她不屑一笑:你说的是阿景假装阿义还是这些照片
她自顾自得意这些他辛辛苦苦找来的照片,可都是我精心为他拍的呢。
每张照片上都有他的痕迹。
她得意地看我好像在看一个小丑。
一个这么多年每次穿各种性感衣服来佛堂,每次都无情被丢出门的小丑。
每次你撩拨完离开,他都会对着照片发泄。
我只觉得恶心。
她一直笑着,我疯狂冲上去想打她,却被她一把推倒。
手上拿着打火机把玩:你说,佛堂着火,阿景是会救你还是……
这些照片呢
她说着打开打火机烧了手上的手绢丢在我面前,转身关上了房门。
佛堂是别墅另劈出来的,都是木制,火焰迅速席卷。
我爬起疯狂拉门可门被人从外锁住。
浓烟呛得我眼睁不开,我一退再退躲到没有火的角落。
就在我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白甜甜和江淮景一起冲进来。
我祈求地望向他,江淮景看见我倒在地上眼神闪烁。
可在蒲团即将被火焰席卷,他毫不犹豫抱起蒲团转身离开,看他的背影我彻底心死。
白甜甜随即大喊:阿义救弟妹!说着她跺跺脚似是无奈,冲进火光之中。
刚要靠近我时,我看见她嘲讽朝着我笑,随后举起了自己的手重重打在她的脸上。
偌大的巴掌声响起,她摔倒在地,我满眼难以置信。
江淮景听见声音将蒲团丢出门外,转身抱起白甜甜,看向我目光淬了毒:既然弟妹不想出火场,那就待着!
随即吩咐慌乱接水的仆人:不必救火,等二少夫人什么时候想出来叫你们了,你们再救。
我苦笑着闭上了眼。
七年相伴,竟抵不上这几张照片。
4
我没有死成。
再睁眼,鼻尖是刺鼻的消毒水味。
对上儿子猩红着的双眼,我心里又庆幸又懊悔。
棠月,你要死就自己找个地安安静静地死,别拉别人做垫背!
江淮景双眼布满血丝,看上去有些疲惫。
甜甜好心救你,差点她就被你害死了你知道吗
我嘲讽笑笑。
你笑什么,她现在还因为受惊吓在旁边昏迷不醒,你等会儿必须给她道歉!
儿子带着哭腔:妈妈,你危险玩火,大伯母想救你还被推倒,你真的要去道歉
我这回忍不住,笑出了声。
大哥,恩恩,原来你们等在我床头是为了让我去道歉
他愣了愣下意识想要说话时,护士过来说白甜甜醒了。
父子俩一溜烟跑去了隔壁。
我缓缓闭眼,任由眼泪从眼角滑落。
三天真的好久啊,我心想。
还来不及再次睁眼,我就被江淮景一把捞起:甜甜因为你受伤自责哭,你去解释!
火场中木头掉落我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
此时他紧紧掐住我烫伤的手臂,我痛得下意识缩起。
他皱眉:你在闹什么
我抬头凄然看他:大哥,我没闹,我只是想随着怀景去了,这也不行吗
他的手松了松,眼中似乎有些不忍。
可在听到大嫂的女儿哭着说:不好了,妈妈哭晕了过去。
他开始不顾一切撕扯着我,手臂脚上缠的纱布被脱开。
伤口在地上摩擦,他也全然不顾。
拖行一路让我跪在白甜甜的床前:如果甜甜不醒来,你就一直跪着,直到她看见你完好原谅你为止。
我的手脚被烧伤的地方火辣辣地疼,可肉体上再疼也比不过我心里的疼。
床上晕倒的女子闭着眼,眼皮微动。
我认命般地磕头大喊:大嫂对不起!
声音大到走廊的人都纷纷看热闹,白甜甜不得已才悠悠转醒。
我抬头询问:现在我可以回去病床治疗了吗大哥!
他看着地面的血迹,皱眉不说话。而我的儿子早就一脸嫌弃看着我。
我在白甜甜得意的目光中,撑着爬出了病房。
在门口时甚至还听见她撒娇的声音:阿义,弟妹的伤口好像很严重,我看得有点害怕。
因为她的这句话我被丢去了楼下的普通病房,因为病房床位已满。
我被安置在了病房的走廊。
一整夜我都听着走廊上咳嗽的人,感受着我身上灼热的痛等着天明。
第三天,江淮景要给白甜甜安排一场盛大的求婚。
白甜甜哀求他:我们不能没有弟妹的祝福,我们是一家人嘛。
烧伤还没好的我被迫提早出院。
就在我要上车时,坐在后座的大嫂的女儿关上车门一脸嫌弃:妈妈,我不想和婶婶一起坐,她身上有点臭。
不好意思啊,弟妹,小孩子不懂事。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半分想要开车门的意思也没有。
恩恩脸上有些不忍,但他嗫喏过后,转头看向前方。
我一脸麻木:我打车。
回到江家,仆人见了我都躲得远远的。
我撑着一口气,回了房间,拿出手机,看到盛元的消息:【下午2点,我来接你。】
同他消息一起来的,还有一段视频。
苏家的女儿,别窝囊。
看了下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拿出手机加了昨夜隔壁病床的大爷儿子的微信。
我给他发了约定好的费用,让他下午1点半送东西去警察局。
做好这一切我静静听着楼下热热闹闹
直到白甜甜送来礼服:棠月,这是给你准备的。
看了一眼所谓的礼服,布料少得可怜质量还差,连酒吧女郎都穿得比这精致。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眼带怒火:什么时候了,还敢这么狂!
而江淮景一上来她就换了一副神情委屈说:我给弟妹准备的礼服,她好像不太喜欢,我手都举酸了,她也不接。
江淮景皱了皱眉,看我时眼中不耐。
他直接喊来张妈:张妈,你给二少夫人身上的衣服按礼服的款式剪裁,既然她不喜欢甜甜送的礼服,那就由你给她设计。
这些下人这些年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张妈得令拿着剪刀就朝着我的身体搓去,新伤混着昨日烧伤,又留下不少鲜血,我痛苦地呻吟,却无力看着我的衣服破碎。
江淮景愤怒:够了。
白甜甜吓了一跳,被他拉着走开,走开前转头嘲讽看了我一眼。
我搂着肩膀缩在地上,盯着手机。
直到熟悉的电话响起,我迅速接起:花园,下来。
顺着直升机的声音来到江家的花园。
那里站满了人,白甜甜一脸得体的微笑,她身边站着两个小孩,犹如童男童女。
江淮景西装笔挺,音乐的最高潮,他单膝下跪。
直升机就在这时吹散了人群,停在花园中间。
我拖着疲惫的身躯,穿过人群,牵住对面那人的手,后晕倒在他的怀中。
晕倒之前我听见那人呢喃:你啊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而此时的江家门铃响起。
管家开门后警察走进来:对不起,白女士,现在怀疑你蓄意纵火致人受伤。
江淮景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直升机的一来一去的场景中回神,一把抓住警察:什么你说什么纵火的明明是棠月。
说着喊身后的张妈:棠月人呢让她下来!
张妈不敢说话。
一个佣人小心翼翼地回他:二夫人刚刚好像上了直升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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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而警察这时拿出视频:根据现场见到的打火机指纹比对,以及这段拍摄视频,证据确凿。
白女士,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白甜甜慌乱地摇头后退:不,不是我,不是,是误会。
可警察再不听她狡辩给她戴上手铐直接带走。
江淮景却如失了魂般,嘴边囔囔道:月儿,走了
见警察带走人,他双手扯着白甜甜: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放火的是你
不对,一定是棠月,一定是她搞鬼他一边说着一边上楼。
冲到三楼发现房间已经空空如也他愤怒拉过一个佣人太太的衣服呢!
佣人结结巴巴:太太捐给,捐给慈善机构义卖了。
墙上挂着一张拼接好的结婚照,新郎是江淮景,新娘已经换上了白甜甜,而原本的新娘已经被撕走。
桌上留下一个手帕,包着一个月镯是他婚后买给我的唯一的礼物,平日里我都当宝贝似的。
这是月儿最喜欢的玉镯的。
这是我送给她的,她怎么没带走呢他喃喃自语,觉得自己心里很不得劲。
随后看向床上的纸,那是我留给他的诀别信和一条项链: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我守了承诺来找你,不过你没有守诺,你忘记我了,所以再见。
一瞬间,女子娇俏撒娇的样子,女子性感魅惑的样子闯进他的脑海。
他觉得眼睛模糊,一抹满是眼泪,不知什么感觉心里便空了一块。
他颤抖拿起床上的项链,水晶里是一片四叶草。
记忆涌上心头。
少男少女坐在江边:你为什么要死
大家都不喜欢我,或者没意思。
什么那你不要死,以后我喜欢你
真的
真的,诺四叶草,你对着这个许愿,等我长大了去找你实现你的愿望。
他的心碎成渣,他之前到底在做什么
月儿,他要追回来,脑中就剩下这一个念想。
他不顾身边人的声音,跑出别墅,拉住路人就问:又没看到直升机,往哪个方向去了
跑了一条又一条街,直到天黑,他跪在地上喃喃自语:月儿不会回来了,她不会回来了。
随后他眼前一黑,晕倒在了地上
6
再次醒来,江淮景问张妈:棠月回来了吗
张妈不以为然:苏小姐还没有回来。
听见这个称呼他眉头一皱。
什么苏小姐,她是你们的二少奶奶。
说完这话,他回忆起他婚后每次下人叫她称呼,他总是冷着脸:她也配!
久而久之,下人渐渐改了口。
他捂着自己的额头,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大嫂的女儿在门外哭喊:爸爸,你快救救妈妈,呜呜呜。
听见称呼他一愣,往日种种,他感觉无比心慌。
不顾众人的劝阻,他去了警局。
看见被拘留的白甜甜他恶狠狠地盯着她。
当年那个救我和我一起宿醉的根本不是你对不对
她听到这个显然愣了一瞬,随即眼神中闪过慌张:阿景,是我呀。别说这个了你快救我出去。
那你说当时我跟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白甜甜狡辩:这么多年了早就忘记了。
江淮景不敢置信手中紧紧抓着那枚四叶草项链,用尽最后的力气问:那当年我送了你一条四叶草项链,你放在哪
白甜甜闪过一抹慌张:那个啊,那个丢了,前年丢了。
你撒谎,那个项链是她的不是我,那个人是她!一直是她,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撒谎骗我!
白甜甜被盯得后背发毛,她小心翼翼开口:阿义啊,不如……
别喊我阿义,你明明和哥哥相爱的,为什么又接受我,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都是因为你我才逼走了她。
江淮景一脸崩溃:上天已经把她送到我身边了,都是你,都是因为你。
他疯狂地指着白甜甜,一旁的警察奋力将他按住。
白甜甜摸着自己的脸哂笑:是你逼走她的。江怀景,是你!
怎么爱我这么多年,这么迫不及待吗,你哥哥一去世你就迫不及待取代他。
我给你这个机会的呀,是我给你这个机会的。你不开心吗。
那天啊,在医院她看着我们看了很久,看着我喊你阿景。
也是你,让下人不用救她的。
还有还有,你让张妈剪了他的衣服。
需要我帮你回忆吗。
江淮景抓着项链捂着耳朵摇头月儿,我拿着项链,拿着就会找到你了。
白甜甜大笑:你对她的伤害还不够找到她也不会回来了。
你冷落她七年,在佛堂待了七年,看着我的照片七年。
这些她都知道,哈哈哈。
阿景,反正你哥哥也去世了,不如你就继续当阿义怎么样
江淮景愤怒地冲上去将她一巴掌打倒在地。
狠狠看她:你,下半辈子都给她赔罪,她不回来,你也别想从监狱出来了!
之后在白甜甜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打了个电话给助理:帮我好好查查白甜甜!
7
而我自从回到京都,盛元便将我带回了他的京都别墅。
我昏迷了一个月才醒来。
手上和身上的伤已经被治好,只是心里的伤口仍然钝痛。
我醒来后天天躺在床上不想说话。
盛元夜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吩咐医生为我打营养针。
直到我能自己下地,他开始天天来别墅监督我吃饭。
每天他来也不问我发生什么只是用他淡定的语气和鹰一般的眼睛看着我:吃饭。
从我小时候跟着他他就是这样。
我赌气地将整碗米饭塞完回了房,听到身后他的轻笑,我才意识到,已经有7年我不曾如此耍小性子了。
直到他的朋友追来别墅笑他:京都都传盛家当家人金屋藏娇
快叫出来给我们见见。
怎么藏这么紧啊。
人家捧在心尖上的人,你想见就能见
宝贵着呢。说真的月月走后你这么多年一直单身,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让你这么疯狂。她是你兄弟的女儿又不是你的女儿,没有必要一直为了找她不成家吧。
听见楼下的调笑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当年爸妈去世,我走投无路求着他收了我,是他义正严词地拒绝。
他说过我花一般的年纪应该在外面绽放。
我心如死灰,想着不如随爸妈一起去了,去湖边散步却意外救下了江淮景。
江淮景和江淮义长得很像,但长大后在京都看到江淮义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那不是他,因为他没有那个少年眼底的悲伤,那种悲伤只有我能读懂。
去江城嫁给江淮景时,曾无比感谢盛元当时推开了我。
我赌一口气想同江淮景好好过日子。
可没想到被他伤得这么深。
在我受伤时我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他。
过了许久,楼下没有了声,我悄悄走下楼。
平时西装革履的盛元此刻躺在沙发上,今日的他有些放纵,喝了些酒。
眼睛闭着,即使喝醉了也是一副正经的模样。
我上前戳他嘴角边的酒窝,像小时候那样。
他下意识地拉住我的手:月儿,你去哪了,叔叔不可以,我们不可以。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流下泪,泪滴越来越大。
滚烫的泪滴在盛元的手上,他迷糊间睁眼,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我的面庞。
月儿乖,不哭。
我想到这些年的委屈,再也绷不住,双手狠狠锤他: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要我,爸爸妈妈不要我,你也不要我,后来江淮景也不要我,连恩恩都不要我。
呜呜呜!
他小声地不带任何情愫安慰着我:月儿乖,谁不要月儿是他的损失,月儿是爸爸妈妈的宝,也是盛元叔叔的宝。
我哭着哭着就在沙发上睡着了。醒来时身上盖着房间的棉被,我重新掖了掖漏风的地方,将自己裹成蚕蛹。
不知道是他细碎的嗓音还是痛哭了一场发泄一痛,只觉得喉咙有点痛,但头脑清明。
8
等盛元晚上再来的时候,我已经恢复了元气,但还有一丝不好意思。
他笑呵呵:怎么月儿大姑娘还害羞了
才不,盛元叔叔,你还是这么爱开玩笑我们一笑抿去多年的心结。
他问我有何打算。
我眨巴眼回他:当叔叔的金丝雀喽!有吃有住,还有钱花!
说着我点点头:嗯,我可真是聪明。
他皱了皱眉,我得意的晚上多吃了一碗饭。
可第二日,我还没起就被佣人叫醒:先生说了,月儿小姐从今天开始要学习课程,一周后要进盛氏实习。
看着楼下一排的行业大拿,我打电话问盛元:叔叔,我现在逃还来不来得及。
对方:别墅到市区方圆百里没有出租车经过,如果你这些年爱上徒步的话,可以试试看。
该死的为什么隔着手机还能听见这人声音里的得意。
而盛氏那边的会议桌,下属们看着盛元挂了电话之后脸上的笑意私下偷偷说:看来盛总这个金丝雀是真的,很得他喜欢啊。你看他笑的。
有好日子过了有好日子过了。
坐在上方的盛元眯了眯眼,底下噤声,随后他说:江家占据江城首富这么多年,也该让个位置了。
一个月之后,如果江家还在首富的位置上,在场的各位怕是要挪一挪位置了。
底下人你看我我看你,盛家一向不参活江城的事,这次……
别墅的大拿们显然也听到了八卦。在底下悄声议论。
你听说了吗,江家大少爷去世了,江家二少爷疯了。
怎么疯了
群上说的是二少爷喜欢自己大嫂,想和二夫人离婚娶大嫂,竟然说出自己被江家大少爷夺舍。
什么!竟然这么荒唐!
是啊,宴会上二少爷的情书都公开了,啧啧啧江家二少夫人失踪了,现在二少爷全城找呢,跟疯了一般。
什么八卦群,我也想加……底下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一笑而过,转身沉寂在学习之中。我本身就是金融专业毕业,学起这些比较容易。
一周后,我进入盛氏实习。
而在这期间虽然断断续续地听说过江家的事,但也只听江家因为盛氏的介入破产了。
我去办公室找盛元:叔叔,你
他没有抬头只是淡淡说:如果你爸妈在世,他们也会这样做的。
我好奇地问他:你怎么会有那天的视频。
这么多年这点人脉还是有的,早在打完电话,我就收买了江家的下人看着你。
没想到把你看进火堆。
江家,敢这样对你就要付出代价。
9
再次见到江淮景时,我正在办公室和盛元因为一个项目吵得不可开交。
盛元的秘书敲门进来:盛先生,楼下有一个江先生,来找苏经理。
我头也不回:不认识,赶走。
直到我雄赳赳气昂昂地从盛元办公室出来接受同事追捧:一开始以为月姐是盛总走后门进来的呢,没想到月姐能力也很强。
我一开始以为月姐是盛总,那个金丝雀他说着捂着嘴,满脸的不好意思。
我春风佛面准备下班回家。却在楼下被一个一瘸一拐的男子拉住,他手上捧着一个四叶草项链颤抖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小孩:月儿,我来找你了,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他举着四叶草项链一脸哀求
恩恩也很想你,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好不好
妈妈,妈妈你跟我回去吧,妈妈。
我看着两人衣裳不再精致,心中生起几分凄凉。
是白甜甜骗了我,当年你提早离开我醒来以后看见白甜甜我以为那个人是她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把她当成你。
月儿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心无波澜,看了眼那项链淡定一笑
你是谁,你又是谁,我才刚毕业没多久,没有交过男朋友更别提生小孩了
他慌了:月儿我真的错了,我不应该骗你,我错了
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两人苦苦哀求着。
男子常年撵着佛珠的手脏乱无比,拉着我限量版衬衣留下印子。
我微微皱眉。
想抽手。
月儿,白甜甜已经被抓进警局,被我赶出江家,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以后江家只有你一个江太太了。
我眼无波澜用力地抽出手,径直走了出去。
江淮景追上来硬要将项链塞在我手里。
我朝着门口喷泉随意一丢:不好意思啊,我叔叔告诉我不要随意接陌生人的东西。
月儿,这是你的,这是你的项链,你当时让我对着项链许愿的,你忘记了吗
我得体的微笑错开距离:我没有过这项链。
江淮景疯了般踩进喷泉,捞着项链,完全没有当日佛子的清冷
一旁的恩恩继续拉着我的衣角哭泣。
我强行抽出转身离开。
身后突然冲出一个女子:苏棠月,我要杀了你!
她举着刀,头发糟乱,但是我还是认出来他是白甜甜。
都是你,是你害了我,你该死,你怎么不去死。
她疯狂地冲我挥刀。
你不仅勾引江淮义还勾引江淮景,你犯贱。
我还来不及向她解释她认错人。
她已经挥刀而来,原本在捞项链的江淮景上前替我挡住那把刀。
白甜甜看到鲜血开心地跳脚:是我的,都是我的,江家太太是我。
阿景是我的,阿义也是我的。
为什么车祸死的是我老公不是你老公。
哈哈哈哈哈哈哈。
报应报应,江家太太是我。
这些发生的猝不及防,等盛元赶到的时候保安已经制止住等着警察和救护车来了。
江淮景被送去了医院,而恩恩挂着泪跟在后面抽搐。
恩恩一直跟在我的身后,直到最后我无奈蹲下身,他嚎啕大哭:妈妈妈妈,我知道错了,妈妈跟我回家,爸爸说我认错妈妈就会跟我回家的。
我擦了擦他的眼泪,眼中不带丝毫情绪:对不起啊,我想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真的不是你的妈妈,我才刚毕业的呀!
他摇摇头你就是我妈妈,你们长得一模一样。
你会不会认错了,你说我们长得一样,那有没有照片啊。
他点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又摇摇头,接着更大声地哭出声来:妈妈妈妈,没有妈妈照片一张都没有。
在江淮景醒来之后,我也问了他同一个问题,看他茫然的表情随后翻遍自己的手机一张我的照片都没有。但还是坚持:可是你就是月儿。
我一脸尴尬的:先生你真的认错人了。
说着交过医疗费离开医院,给江怀景的父亲打去了电话,这个因为长子去世前去休养的老人长叹一声接回了自己的孙子。
走出医院我看向医院门口的盛元,他着急忙慌的上前查看我有没有事,我却眼尖的看到他的领带处有一个口红。
在他低头的时候看到他鬓角微微的白发,我的眼里一酸,抱住他:盛叔叔,你去谈个恋爱吧。
他一愣,随即一笑,小孩子家家说什么。
我眨巴着眼指了指他领带的口红:你再不向曲姨求婚她就真的成老处女啦。
看到他老脸一红,我伸了个舌头。
第二天以强势的态度,破开他办公室的门求他让我接管苏氏。
而之后的一段时间,听闻楼下喷泉有个疯子天天在里面捞东西,问他捞什么他也不说话。
只是念叨着:捞出来月儿看到就会知道是我了,我也认出她了她肯定很高兴,她会跟我回去的。
保安赶走好多次都没有用,最后还是叫来了警察带走了。
再之后我听到江家的消息已经是三年后。
江家退居省城,好歹是世家富豪,人脉还在,江淮景从医院出来后接下重担力挽狂澜总归让江家回了点血。
而对于江家的传闻不外乎,江家少爷年轻时候被夺舍,兄弟俩抢嫂子。
江家二少爷现在有一子一女,两个小孩都已经上小学了。
盛元曾经问我要不要将恩恩接回来养,但我摇摇头一脸迷茫:叔叔,那个小孩有爸爸的,我要是领养也是领养孤儿,不能买卖儿童
他欲言又止,却也知道劝不了我。
关于我的传言
盛元的金丝雀是为财,哄着盛元让她进入公司,之后更是分走了盛家企业一半的财产。
最后有财有名,将盛元一脚踢开,总之就是一句猛女。
一次公司公干,那老总见我几分姿色疯狂灌酒,他的助理硬是将他拦住到厕所小心翼翼地说:余总,你不知道这个苏总,原先是盛元金丝雀,后来玩腻了分了他一般财产盛元才脱身。
你比盛元,我们余氏比盛氏,余总你好好掂量掂量。
从卫生间归来,余总客气了很多,而我一笑置之。
谈过合同出来,看着京都华灯眯眼,我心想,这样也不错,谁说女子一定只能一种活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