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故事之外
在很多时候,我们写一个故事,其实就是想说一句话,甚至是几个字,但我们知道,单单说这几个字几句话,会非常的无力,甚至乏味,所以我们会把这些话这些字藏在一个故事里,并试图让听众在这个故事里自己读出我想说的话。然而,当几个字由此被扩充成了一个故事后,由于著名的哈姆雷特效应,（一千个读者眼中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所以更多的人或许从中读出的,就不是我最初所表达的意思了,但这或许也好,毕竟没有谁的人生是按照最初设定好的轨迹这样走下去的。有了不一样的角度,看到不一样的视野,大概也不能算是一件坏事。
那么这次,你来看看,我想藏在这个故事里的那么一句话。
2.
就这样开始吧
和很多故事一样,这个故事的开始是这样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这座城市的旁边是一片广大的森林,谁也不知道这个森林有多大,它的另一边的边际在哪。它就像一团巨大的迷雾,笼罩在城市的那个角落旁边。很多动物生活在这座森林,它们各自在自己的生活圈,跟随着属于自己的食物链,似乎相安无事。
这片森林四季分明。春天,嫩绿的新芽从土壤中探出头来,小溪解冻,欢快地流淌；夏天,树叶茂密,遮天蔽日,为林中生灵提供庇护；秋天,落叶缤纷,松鼠们忙着储存过冬的食物；冬天,白雪覆盖大地,万物沉寂,等待新的生命轮回开始。一切句都蕴藏在这永恒的周而复始中。
在这个森林的一个角落里,生活着小白兔和它的一家,它有着雪白的毛发和明亮的红色眼睛,小巧的鼻子总是不停地抽动,长长的耳朵能捕捉到最细微的声响。它也像其他动物一样,圈在自己的一个小环境中。它的家是一个隐蔽在山坡下的洞穴,洞口被茂密的灌木丛掩盖着,从外面几乎看不出来有个洞。这是它的父母精心挑选的地方,为的就是保护幼小的孩子免受捕食者的侵害。
在它很小的时候,有一天,阳光明媚,春风和煦,草地上开满了各色野花,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草香。小白兔和父母正在洞穴外的一小片空地上享受难得的阳光浴。兔爸爸警惕地站在一旁,不时竖起耳朵倾听周围的动静；兔妈妈则温柔地梳理着小白兔的毛发,轻声哼着只有兔子们才懂的摇篮曲。
就在这看似平静的一刻,可恶而又狡猾的花狐狸发现了它和它的爸爸妈妈住的洞。这只花狐狸有着火红色的皮毛,点缀着深褐色的斑点,一双锐利的黄色眼睛闪烁着狡诈的光芒。它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了,饥肠辘辘,正四处寻找猎物。当它闻到兔子家族的气味时,贪婪的唾液已经在口中积聚。
花狐狸悄无声息地靠近,利用林间的阴影作为掩护,慢慢地逼近毫无防备的兔子家族。兔爸爸突然感到一丝不安,它的耳朵警觉地转动,鼻子急促地抽动,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快进洞！兔爸爸急促地叫道,它的声音中充满了紧张和恐惧。
兔妈妈立刻抱起小白兔,飞快地向洞穴跑去。就在它们即将钻入洞中的瞬间,花狐狸从灌木丛中猛地跃出,拦住了它们的去路。
呵呵,看我发现了什么美味的兔子！花狐狸阴森地笑着,露出了锋利的牙齿。
它将它们堵在洞口,贪婪地舔着舌头,想把它们全都吃掉。兔妈妈护着小白兔退到洞内,而兔爸爸则站在洞口,挡在家人与狐狸之间。
快带孩子躲到洞里最深处！兔爸爸对妻子喊道,声音中带着决绝。
在这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候,勇敢的兔爸爸站出来,和花狐狸展开了搏斗。它的眼睛因为恐惧而睁大,但同时又闪烁着保护家人的决心。它用后腿猛踢,前爪拍打,试图阻止花狐狸前进。花狐狸被兔爸爸突如其来的勇气惊讶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开始反击。
虽然兔爸爸竭尽全力,毫不畏惧,它每一下踢打都带着对家人的爱和保护。但是最终,很遗憾,天生的差距并不能靠个体的努力或勇气而被填满,它弱小的身躯还是无法抵抗花狐狸锋利的牙齿和强壮的身体。
花狐狸一个猛扑,将兔爸爸按倒在地。兔爸爸拼命挣扎,但它的力量正在迅速减弱。它转头看向洞口,似乎是想确认妻子和孩子是否安全。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它的眼中满是对家人的牵挂和无限的爱。
最终,兔爸爸被花狐狸给吃掉了,成了它的开胃菜。小白兔躲在洞穴深处,蜷缩在母亲的怀抱中,它能听到外面传来的搏斗声和花狐狸的咆哮,它吓得全身发抖,却不知道这些声音意味着什么。
而兔妈妈在最后时刻,紧紧抱住了小白兔,它的眼中含着泪水,但声音却异常坚定：宝贝,妈妈爱你,你要好好活下去。它亲吻了小白兔的额头,然后将它推到洞穴最深处的一个隐蔽角落。
躲在这里,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不要出去,不要,记住妈妈的话。兔妈妈的声音哽咽但坚决。
说完,兔妈妈转身离开。它必须引开狐狸,给孩子一线生机。于是,兔妈妈深吸一口气,主动出现,从洞里窜了出来,成功地引开了花狐狸,保护了小白兔,但它自己却也难逃厄运,也成了花狐狸口中的美食。
小白兔透过洞穴的细小缝隙,亲眼目睹了母亲被追逐、被捕获、最终被吞噬的全过程。它想要大声哭喊,想要冲出去救妈妈,但它记得妈妈的话——不要出去。于是它只能将头埋在爪子里,无声地哭泣,泪水打湿了它柔软的毛发。
而那原本蜷缩在洞里瑟瑟发抖的小白兔,就在父母的相继牺牲之下,这样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活了下来。这一天的记忆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它的心上,它永远记住妈妈最后在洞里对它说的话：躲在这里,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去。不要出去,不要,不-----
那天之后,小白兔陷入了绝望的恐惧中。它不敢移动,甚至不敢大声呼吸,生怕花狐狸还在附近。洞穴成了它唯一的避风港,也成了它的囚笼。白天,它紧张地听着外面的声音,每一次树叶的沙沙声或动物的脚步声都会让它惊恐万分；夜晚,它常常梦见父母被狐狸追逐和吞噬的场景,从梦中惊醒,泪流满面。
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白兔的饥饿感越来越强烈。最初的几天,它依靠洞内储存的一些草根和野果维持生命,但这些食物很快就消耗殆尽。它的肚子开始咕咕叫,身体也日渐虚弱。
我不能出去,妈妈说过不要出去...小白兔不断对自己重复着,但饥饿的痛苦已经难以忍受。
小白兔躲了很久很久,它不敢出去,也不想出去,但是它实在太饿了,如果再不出去,它可能会饿死的。它开始在饥饿的折磨和对外界的恐惧之间挣扎。
终于,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森林被黑暗笼罩,只有稀疏的星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落下来。洞外除了风的吹拂,似乎就没有什么别的动静了。小白兔听着自己怦怦的心跳,用爪子轻轻抚摸着洞壁,仿佛在向父母无声告别。
对不起,我太饿了...小白兔喃喃自语,眼中噙着泪水。
它终于鼓起了勇气悄悄的将脑袋探出洞去,四下张望着。夜色中,森林静谧而神秘,高大的树木像无声的守卫,草地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露水,在星光下闪烁。周围什么也没有,没有花狐狸的影子,没有任何捕食者的气息,大灰狼早已经离开,一切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的平静。
小白兔的心跳依然剧烈,它的每一根汗毛都竖起,随时准备在发现任何危险时撤回洞中。它用鼻子轻轻嗅着空气,试图察觉任何可疑的气味。除了泥土、草叶和夜晚的露水香气外,它没有闻到任何危险的味道。
稍稍平静了一些,小白兔大着胆子探出了身子,四只脚都踏在了洞外的土地上。它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露水的凉意和泥土的柔软了。这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让它既恐惧又怀念。
洞口周围的青草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诱人,它们鲜嫩多汁,散发着清香,让它饥饿的胃无法抗拒。小白兔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每走一步都停下来观察四周。当它终于来到草丛前时,它的小嘴已经在不自觉地抖动,口水几乎要流出来了。
它匆匆的将青草吞进口中,还没来得及细嚼,就又赶紧一溜烟地逃回了洞里。就像害怕花狐狸还藏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就等着在它吃草的时候一下子扑过来将它吃掉一样。回到洞里后,它才开始慢慢咀嚼口中的食物,享受这来之不易的美餐。
对不起...但我必须活下去,就像你们希望的那样...小白兔在心中默默地说。
外面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世界啊,小白兔一直这么认为着。每次想到花狐狸那锋利的牙齿和贪婪的眼神,它就会全身发抖。但同时,它也明白,它必须学会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中生存下去,这是父母用生命换来的机会。
于是新的循环开始了,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小白兔开始慢慢适应这种生活节奏：白天躲在洞里休息,尽量不发出声音；夜晚,特别是没有月亮的夜晚,悄悄出去觅食,然后迅速回到安全的洞中。
开始的时候小白兔始终还只敢在洞口周边活动,幸好周围有很大的一片草地,各种各样的草和野花生长得旺盛,甚至冬天也还有有一些耐寒的植物根茎。它似乎不必担心食物的问题,每次它肚子饿了,要爬出洞口之前,都要东张西望地观察好久,确认周围的确什么也没有,它才敢出来,吃完后就马上逃回去,一刻也不敢逗留。
尽管如此,小白兔的世界依然只局限在洞穴周围的小范围内。它从未尝试过走远一点,去探索森林的其他部分。它害怕一旦离开熟悉的地方,就会迷路或者遇到危险。洞穴成了它的全部,它的安全感和身份认同都源于这个小小的空间。
如果没有意外,那么小白兔就会这么在洞里过一辈子,就像兔妈妈最后对它说的那样。它会一直保持这种简单而孤独的生活,直到生命的尽头。
但如果没有意外,那还叫什么故事呢。
3.
来客
于是,这一天,一个意外的来客出现了。就像一切都是如此被安排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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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不速之客是一只小棕熊,它好像本不属于这片森林,或许是来自北方的大山,也或许是南方的草原,又或许是别的什么地方,它随着它的母亲来到这里,但不知为何,它和它的母亲走失了,不过对于棕熊而言,这似乎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因为它们从小就学会了如何独立生活,如何寻找食物,如何躲避危险,以及如何打发时间。而这一天,它来到了小白兔的洞的附近。
它第一眼看到小白兔的时候,只是那两只长长的白耳朵,它左右旋转着,聆听空气中是否有危险的气息,它好奇的望着那对耳朵,然后它看到了一只小小的脑袋,他们的目光只交汇了一瞬间,小白兔就吓坏了似的一下子又缩回了洞里。
小熊慢慢靠了上去,它轻轻拍了拍洞口的土,洞里毫无反应。
小熊想把头探进去看一看,却发现洞口太小,它只好朝着洞口大声喊着：嗨,你在么谁在里面呀
除了回声,还是没有反应。它喊了好久,依旧如此,就好像它刚才看到的只是一个幻影,从未真的存在过一样。它摇了摇头,看来,洞里的那个小生灵是不想理它的了。
于是,没奈何的,它就这么走开了。
那么然后呢,当然还有然后,不然也就不会有后面的故事了。过了几天,小熊又来到了这里,不知道只是随意的晃了回来,还是它心里在惦念着什么。
这一次它来的时间不错,正好是小白兔在洞外吃草的时候,它第一次看到小白兔的整个身子,像一块洁白的玉一样,它觉得它好美啊,但是警觉的小白兔,一看到它,就像看到了什么怪物一样,又赶忙逃回了洞里。
小熊又追到了洞口,向里面喊着,它试图说明自己没有恶意,但是小白兔完全不理它。于是又过了很久,在得不到任何回应的情况下,它又只好悻悻的走开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一天,当小白兔和之前那样从洞口探出身子的时候,突然发现,洞口堆了好多东西,有水果,还有青草,甚至还有一条鱼。
小白兔晃了晃耳朵,它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哪来的,它只在很小的时候,吃过草之外的东西,那时候它的爸爸妈妈会为它带来远处的食物,但在那件不幸的事情之后,它就只敢在洞口附近活动,就再也没有吃过其他东西了。
它靠近过去,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下那些东西,似乎没有异样,再回看下周围,也好像没有任何其它什么,最后,美食所带来的诱惑终于还是战胜了它,它拿起一只水果,轻轻咬了一口。
一股甜美的汁水流入了小白兔的嘴里,真好吃啊----已经太久太久,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吃的草,甚至有时候都是枯萎的,一下子吃到了这样的美味,还真是无法抗拒呢----
在小白兔还在大嚼食物的时候,一旁的树丛里,小熊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它的脑袋。
当然,不出意外的是,依旧十分警觉,发现了它的小白兔又赶紧一溜烟的逃回了洞里。头也没有回一下。
只不过这之后,在小白兔的洞口就经常会出现各种食物了。而且,似乎随着时间的推移,食物也渐渐集中在了小白兔喜欢的食物上,像鱼肉那样的东西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终于有一天,在小白兔发现了小熊探出的脑袋后,它没有转身逃走,而是注视着那双眼睛,似乎在问：你是谁
小熊也大起胆子慢慢的靠近,很慢,像怕惊动了什么似的。晃了晃手,嗨,你好呀！
小白兔微微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小熊继续说：我叫飞鱼,你叫什么呀
飞鱼小白兔低低的说,你不是熊么,为什么叫飞鱼呢
额。小熊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那是-因为,我小时候最喜欢吃鱼,但却不会抓,所以老是在河里跳来跳去,我妈妈就这么叫我了---
哦,原来你也是一个吃货啊-----小白兔笑了。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就很自然了,它们开始聊天,小白兔一直就只生活在洞口和周围的一小块地方,但小熊却是去过很多不同的风景。它向小白兔讲述了山的雄伟,大海的辽阔,平原的一望无际。虽然这一切未必是它自己亲身所历,也可能是听它的妈妈所说。当然,也少不了来自各地的各种好吃的东西。
小白兔开始慢慢觉得很喜欢和小熊聊天,或许是因为它看过外面的世界,也或许因为它会给它带来很多好吃的东西,小熊经常来找小白兔,有时候它会去远处一段时间,但只要一回来就又回去找它,顺便还带去远处的食物。
好像和上一个小白兔独自生活的循环一样,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这一天,小熊对小白兔说：你还是跟我出去吧,这里太小了,外面的世界才大呢,才有趣呢。
小白兔的心动了一下,但很快它又想起了它妈妈在那天说的话,想起了花狐狸,它的眼睛黯淡了下去,什么也不说的,躲回了洞里。
小熊很失望,但它也还是没说什么,依旧像以前一样,经常来找小白兔聊天,经常给它带吃的。
日子又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原本平静的森林开始喧闹了起来,经常有说不清的声音从远方传来,四处的鸟儿开始飞走,其它的动物似乎也在忙碌的搬家,蠢蠢欲动。小白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它本想找其他动物问问,但它还是不敢离开洞口。
这天小熊终于又来到洞口,它告诉小白兔这一切不寻常的缘由,是人类来了,他们正在砍伐这片森林,其他的动物都开始逃离,这里已经不再平静,不再安全,它希望小白兔也能和它一起离开这里。
但是小白兔还是害怕了。它还是不敢去外面的其他地方,它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静静的躲回了洞里。
小熊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什么,自己一个人走开了。
之后的日子,小熊虽然还是会来看小白兔,但是却不是那么经常了,它似乎开始变得很忙碌,不知道在做什么,对于洞外的事情,小白兔始终不那么关心。每次来看小白兔,小熊还会有意无意的提到,要带着小白兔离开。但小白兔还是不肯答应,小熊的情绪也开始变的不高了。但无论怎样,它始终没有多说什么。
后来,有一次过了很长的时间,小熊都没有出现。或许,最后它还是和其他动物一样,离开这里了吧,小白兔在心里默默的想,其实它也不知道,如果有一天,人类来到这里,它会怎么办,但是至少现在,太还是太留恋这个给他安全的洞了。
一个晚上,小白兔正在睡觉,突然洞外传来了急促的呼唤声。小白兔睁开眼睛,在黑暗中,那个熟悉的轮廓,居然是小熊回来了。
小熊没有解释这些日子它去了哪里,它只是匆忙地告诉小白兔,人类已经很近了,它必须带着它离开这里了,不然以后会怎么样,就很难保证了。
小白兔又一次犹豫了,虽然它很喜欢小熊,但是它从小就生活在这个洞里,它从来没有去过其他什么地方,它害怕如果它离开了,就完全失去自己了。它想了很久很久,最后,它还是拒绝了小熊,在躲回洞里的一转身间,它似乎看到小熊身上的伤痕,但它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小熊在洞口站了很久,似乎在思考,又似乎在发呆。最后,还是慢慢地离开了。
这次之后,小熊只出现过两三次,而且每次,身上的伤痕又会多一些,它没再劝说小白兔离开了,也不再开心的聊天,每次似乎只是回来看一下,打个招呼,就又匆匆的离开了。
小白兔心里也很难过,它知道小熊是为了它好,如果不是因为它,它早就可以自己逃到远处去了,虽然它自己只要吃洞边的草就能活下去,但对于熊而言,人类的出现,使得小熊寻找食物变的困难了。它是为了自己才这样的。
如果它再要求一次,我就跟它离开这里了。小白兔在心里默默的决定着。
但这次,小熊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白兔开始觉得不习惯,就像它早已习惯了洞里的生活,在不知不觉中,它也习惯了有小熊的生活,虽然之前它也有过很长时间才回来的经历,但这一次,它离开的太久了。
经过很长时间的纠结犹豫后,小白兔决定去找小熊,这是个很危险的决定,甚至连小白兔自己也对这个决定感到惊讶,因为独自离开安全的洞,没人知道会发生什么,没有保护,小白兔实在太弱小了。
但小白兔还是决定出去,它要找到小熊,和它一起离开这里。
它朝着小熊最后一次离开的方向出发了,它相信它没有走远,它会惦中,它也习惯了有小熊的生活,虽然之前它也有过很长时间才回来的经历,但这一次,它离开的太久了。
小白兔走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突然,眼前豁然开朗,森林在眼前消失了,眼前是一大片开阔的土地。
小熊和它说过这里,人类将森林砍伐,制造出适合
他们生活的平地。他们是很危险的动物,因为他们会破坏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只是为了满足自己。
小白兔看到了很多房子,街道,人群,在河边的一大块空地上,它看到了好多人聚集着涌向一个巨大的,装饰的花花绿绿的帐篷,在帐篷旁边的一幅巨大的广告牌上,它看到了---是的,它看到了,那是小熊的画像。
它在这里么,小白兔混在人群中,小心的躲避一双双脚,溜进了大帐篷中。
原来,人们叫它,马戏团。
在马戏团场地的中央,小白兔终于又看到了小熊,驯兽师正在挥舞着手中的鞭子,小熊的脖子上拴着铁链,驯兽师正在驱赶它,完成马戏团里著名的狗熊跳火圈。
小白兔远远的看着,它看到小熊身上的伤痕,看着它挣扎着想远离那个火圈,看到驯兽师手中的鞭子一下下落到它身上,它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为什么小熊一次次的要劝自己离开,为什么它很久都无法来看它,为什么每次来,它身上的伤痕都在增加。
小白兔觉得好自责,为什么自己那么自私,为什么只想着自己对外面的恐惧,却忽略了别人为了这些所做的付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啪-当鞭子又一次打向了小熊的时候,小白兔一下子冲了上去,它狠狠的咬住了驯兽师的手,他大叫了一声,甩掉了手中的鞭子。
驯兽师回过神来,意外的发现居然是一只兔子咬住了自己的手,它狠狠的甩了甩胳膊,却没有甩掉,于是他蹲下身,重重的将兔子砸在地上。
当他站起身,耸耸肩膀,试图摆脱这一意外带来的尴尬的时候,突然,他的身后,刚才还尽力躲开他的小熊,像发了疯一样的扑了过来,将他摔倒在地,疯狂的撕咬。观众席中爆发出来一阵阵尖叫----
嘭-----终于,一声枪响后,气喘吁吁的马戏团老板端着枪傻站在一边,他一直都很奇怪,这只熊为什么好几次逃走,又好几次还在附近徘徊,以至于又被自己的人抓了回来,现在他明白了,原来这熊疯了。
小熊倒在了血泊里,被摔在地上的小白兔在一旁,也流着血,像雪地里的一抹艳红。它向它爬去,嘭,老板看到它在移动,赶紧又补了一枪。
小熊用最后的力气,伸出手去,将小白兔牢牢的攥在了掌心。
好了,女士们,先生们。大堂经理轻轻敲了敲手边的勺子：这就是我们这道熊掌蒸兔肉的由来,感谢大厨的精湛厨艺和马戏团老板的慷慨,并不是每一天都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呢,请各位尽情享用。
所以呢,一个故事最后会成为一个怎样的故事,还是要看它在什么时候结束。
什么你在点头称是,哈哈,你被骗了,作者其实是想好了这个结论以后,再编造了这么一个故事来配合这个结论的,所以一切只是一个可爱的谎言呢。就像我在故事的开头所说的那样。
只不过,----你确定,这个故事,现在已经结束了么
4.故事之后
我其实并不喜欢这样的故事,因为它属于第一类故事。
我说过,在故事中,作者和读者一样,其实都是好奇的注视着故事中的人物会将这个故事带向何方,我自己也不知道故事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我带着不安与激动,和其中的人物一起进行着这一切,这是第二类故事。
而第一类,则是,有了整个故事的轮廓与发展走势,甚至结局。这一切都在脑子里有了之后,再把他们打印在纸面上。这样的故事我会很着急的将其走完过程,因为一切都是已经想到的,所以我只是在完成一件无聊的复制的过程罢了,看过一遍的片子再马上再看一遍,毕竟就没那么有趣了,所以我不喜欢写这样的故事。虽然很多时候,这样的故事也会是有趣的,毕竟想的时候是新奇的。
我深信所有伟大的作品都是第二类故事,当然这个没法证明,只是我自己的瞎想罢了。
回到这个故事的本身,开始的时候,只是想写一个类似于不要和陌生人说话的,劝小孩子注意安全的事情罢了,渐渐的变得有些爱情的凄美,而最后的结尾又把它变成了冷酷的黑色幽默。而那个结论的确是整个故事想完了之后,才加上去的。
故事的人物非常简单,基本就是小熊与小白兔。而且主要场景就被限制在了小白兔生活的洞口旁边,当然最后的高潮转移到了马戏团,其实这样的剧本似乎很适合舞台剧。只不过这种小众艺术,已经不适合现在喜欢吃快餐的人群了。
我不喜欢写故事,我更喜欢写评论,因为故事是创造,而评论只不过是美食家在吃完东西之后的胡说八道罢了,相对而言,厨子的付出总是更多一些的。
但所谓在艺术的舞台上,演员和观众,其实一样重要,是谓之为,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