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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醒来,我身上的烫伤已经处理好了。
阳光落在眼皮上有些刺眼。
我恍惚的意识到,这不是暗房,而是长公主的寝殿。
你醒了。
苍雅面无表情的走近,捏住我的下巴,将一碗苦涩至极的补血汤药灌进我的嘴里。
我被呛的眼底发红。
秦澜,不要用这种眼神盯着我。
苍雅冷笑了一下,就算你的手干干净净,没有沾染我族人的鲜血,但只要你生在皇家,你就不无辜。
国破那日,她杀光了所有先秦皇室血脉。
甚至是她腹中已经成型的胎儿,她的亲骨肉,她也没有放过。
独独留下了我。
我不明白......这是爱,还是恨
是恨吧。
所以才会在后来,把我整夜整夜的绑在麝香制成的寒池里。
她要我彻底丧失生育能力,她不要怀上我的孩子。
她嫌我,血脉肮脏。
我拭去嘴角的药汁,还未开口。
苍雅突然开始呕吐起来,旁边的府医给她搭了把手,贺喜道:
恭喜长公主殿下!您这是有孕了!
苍雅表情一愣,语气激动:你说真的本宫怀孕了
我目光怔怔,看着她脸上浮现为人母的欣喜。
她如今缠绵的唯有沈景泽一人,肚子里是谁的骨肉毋庸置疑。
蛊虫又开始啃咬了,我的手下意识捂住胸口。
实在,太痛了。
我原想等毒发时,孤零零的死在公主府的某个角落也罢。
可苍雅偏偏让我这时候去伺候沈景泽。
她太清楚如何折磨我最残忍。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就是要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是如何为别的男人生儿育女的。
而我们的孩子,亲手被她从腹中刨出,至今埋在后山,孤坟一座,连块墓碑都不配有。
沈景泽冲我假笑的客气。
念在曾经相识一场,我就不让你做粗活了,要不就把这前院的落花打扫干净吧,你觉得呢秦、澜、弟、弟。
我拿起扫把,看着满院桃花。
其他奴才毫不客气的朝我翻白眼,语气轻蔑。
一个前朝的皇子,留他在府里自生自灭都算好的了,也就我们驸马爷心善,还以兄弟相称。
说是面首,其实就是最下等的禁脔,早被长公主殿下厌弃了,我要是他,都不好意思死皮赖脸的活着。
皮肤慢慢起了过敏的红疹。
我粗粗喘了口气,突然感觉鼻腔淌出温热的液体。
我伸手一摸,愣住。
啊!
沈景泽瞧见了我满脸的血,吓了一跳。
苍雅闻讯赶来后,不由分说地甩了我一巴掌。
我踉跄一下摔在地上,卷起一阵桃花瓣,开始剧烈咳嗽。
你装什么装!
她眼神冷得像冰刀,景泽最近头疼闻不得血腥味,你是不是故意想害他!秦澜,你忘了不听话是什么下场吗
我怎么敢忘。
我忍着皮肤的瘙痒和肺腑的噬痛,趴跪在地上认错。
是贱奴的错,是贱奴的错,请殿下开恩......
母后的尸骨已经被您鞭挞的不成人形,父皇和皇兄的坟也被烧干净了,殿下,我什么都没有了。
苍雅蹲下来,挑起我的下巴。
她似笑非笑道:谁说你什么都没有了
后山不还埋着一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