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森的锁妖塔内,血腥与腐朽的气息弥漫。我半跪在地上,苍白的脸贴着冰冷的地面,贪婪地舔舐着自己流出的血迹。沈清菀高高在上地看着我,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失望。)
沈清菀:楚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人鬼不鬼,像个最低贱的邪祟!这就是你自甘堕落,与妖邪为伍的下场!
我(发出低沉沙哑的嗬嗬声,缓缓抬起头,露出嘴角渗出的血和尖锐的牙齿):下场沈清菀,你以为……这只是结束吗
(我舔去嘴角的血,露出一个扭曲却带着清明冷意的笑容)
我:不,这只是开始。属于你们的……地狱的开始。
01
锁妖塔内,浓重的血腥味与腐臭气息交织在一起。昏暗的光线下,我半跪着,脸贴上冰凉的石地,舌尖滑过地面上暗红的血迹。那是我的血。
塔顶,沈清菀居高临下地望着我。
她眸中全是鄙夷和失望。
楚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她冷笑一声,人不人鬼不鬼,活脱脱一个低贱邪祟!这就是你自甘堕落的下场与妖邪为伍,换来了什么
嗬嗬——
喉咙深处挤出怪异的声响。
我慢慢抬头。
暗红的血从嘴角淌下,锋利的牙齿在昏暗中泛着莹白的光。
下场
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沈清菀啊沈清菀…
我笑了,笑得血沫四溢,却满是清醒的冷意。
你真以为…这是结束
抬手擦去嘴角的血,笑容在阴暗中扭曲变形。
不,这才刚开始。
舌尖抵住上颚,一字一顿。
属于你们的…地狱的开始。
阴森的锁妖塔内,血腥气息与腐朽味道搅在一起。
我半跪地上,脸贴着冰冷地面,狼狈舔食自己流出的血。
沈清菀站在高处俯视我,眼里满是厌恶。
楚宴,瞧瞧你现在什么德行!她声音冷得刺骨,人不人鬼不鬼,活脱脱一副邪祟模样!这就是你自甘堕落的代价!
她每说一个字都在刺我的心,可她不知道,我心早就死了。从她挖走我金丹那刻起。
我喉咙里发出嘶哑低沉的笑声,缓慢抬头。
血从嘴角渗出,沾在尖利的牙上,看起来比真正的妖魔更恐怖。
代价
我声音破碎变形,却透着诡异清明。
你以为这是结束
沈清菀表情微滞,手中捏紧了防身符咒。
我伸出舌头舔去嘴角的血,嘴扭曲成一个笑。那笑容在血迹映衬下格外渗人,但眼中的冷意却格外清醒。
不,沈师姐,这只是开始。
我盯着她,一字一句道:
属于你们的地狱,才刚刚开始。
02
锁妖塔黑暗里,我蜷缩着度过了两个月。
像条虫子。
血肉早和邪气融合,我却有意藏着实力。每当守塔弟子探头,就装疯卖傻,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
他们警惕渐松,把我当作又一个被邪气啃噬的废物。
今日不同。
阳光从塔门缝隙射入的刹那,陌生气息随之而来。
不止一人。
真难闻。
女声清冷,灵力十足。
沈清菀来了。
嗬嗬——
我躲角落发声,故意往黑暗处缩。余光瞄到沈清菀领着几名核心弟子进来,身旁还有人。
江逸安。
差点笑出声。
狗男女终于一块儿来看笑话了。
师兄…江逸安声音充满假惺惺的痛惜。
听得我胃里翻江倒海。
不敢相信他变成这样。
沈清菀不作声,只吩咐弟子点亮灵灯。
光明驱散黑暗。
我随即表演起来——嘶吼,退缩,抱头,浑身发抖,活像只惧光的夜行生物。
楚宴。沈清菀总算开口,声音复杂。
不理她。
只顾颤抖,眼神飘忽不定。
塔内几只低级邪祟被我暗中操控,朝我靠近。
我立马变脸,谄媚爬向一只女鬼,嘴里念念有词,胡言乱语。
他…江逸安踏前一步,摆出副悲天悯人相,师兄,是我啊。
猛地抬头。
装出惊慌失措,尖叫着躲开。
故意让沈清菀觉得江逸安真关心我。
装什么装。
看来他已不认识我们了。江逸安叹气,眼底藏着我捕捉到的得意。
守塔弟子报告没错。沈清菀皱眉,他确实…
话没说完,我突然爬到地上,舔起一滩不知何时留下的血迹。舌头反复舔着冰冷地面,感受到他们震惊厌恶的目光。
抬头。
朝他们咧嘴。
血染的笑容扭曲狰狞,牙齿泛着诡异光泽。
一女弟子惊呼出声。
青儿!过来!女鬼尖声喊我。
我立刻像条狗爬过去。
女鬼伸出惨白长爪,帮我修指甲。
点头,乖顺地用牙啃她指甲,咯咯作响。
够了!沈清菀终于受不了,声音略微发颤,走吧。
江逸安故作不舍地站着,满脸悲痛:师姐,真没法救他了吗
内心冷笑。
你们从来没想救我。
他已不是楚宴了。沈清菀转身离去,背影依旧高傲,这里只有个彻底堕落的怪物。
等他们走后,我继续装疯,直到确认无人监视。
缓缓起身。
活动僵硬筋骨,嘴角勾起冰冷弧度。
表演成功。
全被骗了。
走到角落隐蔽处,轻触墙上不起眼的石块。石头微震,我低声道:第一步完成,他们放下戒心了。
黑暗中,幽幽回应:下一步,何时开始
今晚。眼中闪过冰冷光芒,我的表演才刚开始。
03
江逸安开始频繁跑锁妖塔探望我了。
沈清菀不在的时候,他立马撕下那张虚伪面具。
瞧瞧,这不是天才楚师兄吗现在混成什么德行了他靠墙站着,嘴角上扬。
我缩在墙角,嘴里嘟囔着听不懂的话,时不时嘶吼几声,又突然傻笑起来。江逸安眼里那种胜利者的快感都快溢出来了。
告诉你个好消息,沈师姐现在最信任的人是我。他在牢里慢悠悠地走着,多亏你发了疯,她才会这么依赖我。
我哀嚎一声,双手抱头,身子蜷得更紧了。
真惨啊,连话都不会说了。江逸安冲守塔弟子招手,过来,给他点教训,别让他舒服了。
几个弟子围上来拳打脚踢。我只是蜷缩成一团,发出凄厉叫声。但我的眼睛始终冰冷,暗中记下每个人的表情动作。
师弟,他真不记得什么了吗其中一个弟子突然胆怯起来。
一废物罢了。江逸安摸出个小瓶子,喂他喝了这个,专治邪祟的,让他尝尝苦头。
那液体灌进喉咙时,我五脏六腑确实痛得像火烧。习惯了这种折磨,表面惨叫不断,内心冷笑。江逸安,你把我想得太简单了。
两天后,沈清菀领着几位长老来查看。我又开始演戏,躲在黑暗角落里对空自言自语。
情况怎样沈清菀问守塔弟子。
还那样,疯疯癫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弟子回答。
沈清菀转身那刻,我暗中控制角落里一只低阶游魂,发出极轻的声音:金丹的味道真好…
声音小到几乎是幻听。
沈清菀猛地回头:刚才是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弟子茫然脸。
她皱眉,扫视我所在的角落。我装作毫无察觉,继续对墙说胡话。
可能听错了。她摇头,眼中闪过疑惑。
江逸安今天也来了。我立刻反应异常——不是怕他,而是表现出扭曲的依恋。突然爬过去抓住他衣角,口齿不清地呜咽:师…弟…疼…
江逸安脸色变了,急忙后退:他怎么突然认出我了
沈清菀表情复杂:奇怪,前几天他明明对你没反应。
兴许是…偶尔清醒吧。江逸安勉强镇定,眼神却慌了。
我继续抓着他不放,嘴里念叨:疼…别…疼…
他说什么呢沈清菀走近一步。
谁知道,疯子胡言乱语呗。江逸安笑得勉强,想甩开我的手。
我故意松手,迅速退回墙角,浑身发抖,眼里全是恐惧。这番表演既像疯子无常,又巧妙透露出线索。
师姐,师兄这样子,我真难受。江逸安装出悲痛,都怪我没照顾好他…
沈清菀目光在我俩之间转来转去:守塔弟子说他彻底疯了,不认人了,为什么对你反应这么大
大概…师兄潜意识里想让我救他吧。江逸安叹气,可惜我修为不够…
真会演啊。要是我真疯了,这话或许能让沈清菀更同情他。但她眼里的怀疑已经冒出来了。
他们走后,我听见沈清菀在门外低声问守塔弟子:楚宴平时什么状态
就您看见的那样,疯疯癫癫,整天跟邪祟混一块。弟子回答太快了。
江师弟来看他时,他也这样反应
这个…弟子犹豫了下,差不多吧。
沈清菀注意到了。这谎言太明显了。
深夜,我轻触墙上秘密记号,低声说:计划进行不错,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暗处传来回应:别操之过急。
放心,我冷笑,我有的是耐心。沈清菀越来越不安了,她开始私下调查。
江逸安呢
自以为聪明,却在不知不觉中露馅了。我笑了,这才刚开始。
突然传来轻响,外面好像有人。我立刻恢复疯子状态,蜷在角落嘟囔。脚步声渐近,门缝透出一线光——沈清菀深夜独自来了。
她站在门口静静看我。我装作没发现她,继续表演。就在她转身要走那刻,我突然抬头直视她,眼神瞬间清明。
沈清菀浑身一震,不敢相信看到了什么。
而我已经低头继续疯癫,好像刚才那一幕只是她的错觉。
04
沈清菀站在锁妖塔外,耐心等待。今夜,她不是孤身一人。
多亏林道友赏脸。沈清菀朝旁边的黑衣女子行礼。
林月神态冷淡,偏着脸望向前方。锁妖塔在暮色中模糊不清。她那双眼睛闪着奇怪的光,分明不像凡人。江湖上流传她能跟鬼魂聊天,掌握各种邪门术法,药道更是出神入化,人称鬼医。
沈宗主太客气。林月嗓音温柔得古怪,跟她整个人的气质格格不入,要我看什么人
我师兄楚宴。沈清菀语气迟疑,邪祟入体,疯疯癫癫很久了。
林月横了她一眼。疯癫我看未必。
沈清菀心头一跳,没吭声。守塔弟子过来开门,三人步入塔内。
林月进我牢房时,我窝在墙角哼哼唧唧。察觉到陌生气息,神经绷紧。这女人不简单,身上飘着股邪门劲,跟邪祟有勾连。
林月门口站定,打量我。目光锐利刺骨,好像要钻进我骨髓里。我心虚得要命,表面装疯卖傻不敢松懈。
这人挺意思。林月言简意赅,慢慢走近。
我马上尖叫着往后退,抱着头缩成一团。林月纹丝不动,手上忽然冒出青烟,朝我飘过来。
青烟碰到我,一股劲头钻进脑子,试图扒开我的伪装,还跟我豢养的那些邪祟搭上了线。我赶紧掌控邪祟,让它们传递些乱七八糟的信息。
看出什么了沈清菀问。
林月皱眉。怪了,他气息复杂。邪气重,又没完全腐蚀干净。不像单纯邪祟附体。
她突然按住我胸口,我差点条件反射反抗,忍住了。反抗就露馅。林月的力量顺着她的手潜入我体内。
金丹挖没了。林月语气严肃,不是自然散掉,是给人硬生生掏出来的。
沈清菀脸色骤变。不可能!他受邪祟所害,才—
还有。林月指尖移到我丹田处,有人在伤口上搁了止血草,这草不是救命用的,专门留着伤口不愈合,又不至于人死,就为了折磨人。
沈清菀脸上惊恐越来越明显。
邪祟干不出这事。林月直起身,它们没这么精细手法,也不懂药理。
沈清菀嗓子发抖:你意思是…
林月没接话茬,走向角落那团黑雾—我养的几只小邪祟。她跟黑雾嘀咕几句,那些玩意儿竟然回应了。
当然,全都让我操控着呢。
挺意思。林月回头看沈清菀,这帮小东西说,它们吃过金丹。
沈清菀猛抬头:什么
有人喂它们金丹碎片,指使它们折磨此人。林月指着我,此人必定熟悉宗门,能自由出入锁妖塔,还能接近楚宴。
沈清菀眼神变了,疑心已变成确信。
此人…沈清菀咬唇,还有什么特征
林月摇头:就知道嫉恨楚宴入骨。
我暗笑,进展顺利。林月传话虽是我控制邪祟搞的鬼,但她自己对真相的剖析也超出预期。这女人确实厉害。
沈清菀盯着我,琢磨着什么。林月突然走到我面前蹲下,盯着我眼睛。
有趣啊,声音低得只有我听见,你比我想的清醒多了。
我心头一惊,面上不敢露馅,继续装疯卖傻。林月嘴角微微翘起,起身对沈清菀说:咱们出去谈。
两人走后,我松了口气。林月看穿我装的,但没说破,为什么
我偷听她们门外对话。
江逸安最近看过他吗林月问。
几次吧。沈清菀犹豫,你…怀疑他
讲事实而已。林月语气平静,能随便进锁妖塔,跟金丹有关,还恨楚宴的人…你心里没数
沈清菀沉默好久,低声道:不敢相信…他是我最信任的师弟…
人心难料。林月淡淡道,怕的不是邪祟,是人心嫉妒跟贪婪。
脚步声渐远,我眯起眼睛,嘴角挂上冷笑。
计划第一阶段成了。沈清菀信任动摇,会重新审视江逸安。而我只需慢慢等下一步时机。
林月出现本是意外,却对我计划有利。不过,她到底知道多少为什么不揭穿我这个诡异的鬼医,会成为我计划里的关键帮手,还是敌人
突然响声打断我思绪,有人悄悄靠近牢房。我赶紧恢复疯子状态,心里绷紧戒备。
来的是谁察觉真相的沈清菀,感到威胁的江逸安,还是那个看穿我装疯的鬼医林月
05
林月离开后,我盘腿坐在牢房角落,脑子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沈清菀眼里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火种,现在就等它烧起来。
没过几天,沈清菀开始四处打探江逸安的消息了。
我豢养的小邪祟传回消息,说她白天翻看宗门记录,晚上暗中找弟子们聊天。只可惜江逸安早有准备,不仅造了一堆假证据,还找人作伪证。
差不多该加把火了。
对着身边团成一团的黑影,我压低嗓音道。这小东西立马散成烟雾,从门缝钻出去,一路飘到守塔弟子的储物室。
不一会儿,外面炸开了锅。
玉匣不见了!那里面装的是——
急急忙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守塔弟子惊慌的喊声戛然而止。
闭嘴!江逸安的声音压得极低,能不能小点声,咱们自己找,别声张!
小鬼拖着长长的鬼尾,从走廊顶上爬回来,贴在我耳边叽叽喳喳。
原来沈清菀也来了,但她找宝贝只是顺带,主要在观察江逸安的反应。
月光洒进牢房,黑暗中我勾起一抹冷笑。沈清菀不白痴,现在八成已经起了疑心。不过还得再添一把火。
天黑后,我操控一团黑气,悄悄跟在沈清菀身后。她竟然自己去了江逸安的住处,还停在门外听墙角。
那两个废物必须处理掉。江逸安阴测测的声音响起,塔里那家伙装疯装得跟真的似的,守塔的也开始犹豫了,咱得赶紧下手。
不知房里还有谁,那人嗓音太低,听不清说了什么。不过沈清菀的反应让我很满意——她脸上写满了震惊和心碎。
第二天一早,牢门响了,她独自来了。
我故意比往常更加癫狂,时而咯咯直笑,时而浑身打颤,跟个疯子没两样。
楚宴,今天感觉怎么样沈清菀蹲下身子,声音放得很轻。
抬头,眼神空洞地盯着虚空。然后猛地扑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嘴唇凑到她耳边。
他…会来…江…江逸安…会来…
沈清菀整个人僵住了。
谁会来你在怕什么
她放慢语速,小心翼翼地问着。我哆嗦着,手指攥着她的衣袖不松开。
命…他要我的命…我的…丹…
话音刚落,我就猛地松开她,爬到角落里抱着头缩成一团,嘴里念念有词。
沈清菀还想问什么,廊上传来脚步声。她立马站起身。
师姐,你在这啊。江逸安站在门口,满脸假惺惺的笑容,正要找你有事呢。
沈清菀慢慢后退了半步,虽然脸上不动声色,眼底却多了几分警惕。
什么事
锁妖塔下层出了点问题,需要你去看看。江逸安的目光扫过我,眼中刀子般冰冷。
沈清菀点头,那就走吧。
两人刚走,我就运起一缕灵力,操控一丝黑气悄悄跟上去。通过它,我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师姐最近不太见人影啊。江逸安语调轻松。
有些事要处理。沈清菀没多说。
跟楚宴有关吧江逸安突然问,看师姐对他挺上心的。
沈清菀停住脚步,转身望着他。
江师弟觉得,楚宴现在是什么情况
疯了呗。江逸安笑了笑,被邪祟侵蚀成那样,能好才怪了。
你进过锁妖塔最里层吗沈清菀问道。
江逸安面色微变,那是禁地,弟子不得入内。师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随口一问。沈清菀又往前走,你说的异常在哪儿
这边。江逸安带路,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
黑气退回来,钻进我的指尖。看来沈清菀已经起疑了,但还缺最后一根稻草。
夜里,守塔弟子巡逻时,我操控一团黑雾附在他耳边,变成低沉的耳语。
江师兄已经知道了…知道你动摇了…他会除掉你…就像对付楚宴那样…
谁!守塔弟子猛地回头,脸色煞白,有人吗!
风吹过空荡荡的走廊,什么都没有。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加快脚步往前赶,却在转角撞见了江逸安。
怎么回事守塔弟子惊叫一声。
江逸安皱眉,找你商量事来了,你怎么了这是
没…没什么。守塔弟子勉强镇定,身体却不由自主往后退。
江逸安眯起眼睛,你这几天很不对劲啊,是对咱们之前的约定有意见
守塔弟子额头渗出冷汗,没有的事,就是最近太累了。
最好如此。江逸安拍了拍他肩膀,记住,咱俩可是一条船上的。
这话听着平常,配上黑暗中那张阴森的脸,谁都会毛骨悚然。
第三天一早,沈清菀找到林月,两人长谈之后决定召集江逸安和守塔弟子当面对质。消息传来时,江逸安刚好站在我牢房外。
装疯卖傻到底想干嘛他站在栅栏外冷冷地问。
抬头朝他笑了笑,江师兄说呢
他先是一愣,随即冷笑,看来比想象中清醒啊。不过晚了,今晚之前你就会彻底疯掉,没人会信你说的话。
是么我站起身,懒得再演戏,那咱走着瞧。
江逸安脸色变了,扭头就走。
这狗就要急了,开始咬人了,不过已经来不及了。
牢房顶上有只爬虫般的小鬼报信,说江逸安往回跑,脸色难看得要命。
夜幕将临,整个锁妖塔的气氛紧绷得像要断的弓弦。好戏就要开场了。
而我,早就准备好了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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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对质在锁妖塔内最宽敞的禁室举行了。
沈清菀主位而坐,林月立在身后,江逸安和守塔弟子分两边站着。
室内阴冷。空气凝固,压得喘不上气。
各位,今天把大家叫来是因为最近发生了些不太对劲的事。沈清菀目光锁定江逸安,关于楚宴在塔内关押期间的真实情况,我需要个解释。
师姐江逸安表情无辜,不太明白你什么意思。我们规规矩矩看守楚宴,有问题吗
对啊。守塔弟子附声,我们只是按要求做事而已。
沈清菀冷笑。那楚宴的金丹怎么回事
金丹江逸安神情未变,声音却高了几分,什么金丹师姐,楚宴现在精神失常,他的话不能当真。
哦沈清菀站起来,那就把楚宴带过来。
两名弟子架着我进了禁室。我低头蜷缩,头发乱糟糟遮住脸,身体不住抽动,嘴里断断续续嘶声作响。
沈清菀放柔语调:楚宴,能告诉我们这段时间在锁妖塔发生了什么吗
抬头。眼神散乱。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他…他们…喂我吃…吃东西…
师姐看到了吧。江逸安摇头叹气,满脸怜悯,他神志不清,胡言乱语。花这么多工夫在个疯子身上,值得吗
守塔弟子头垂得更低,手搓成一团:楚楚楚…楚宴确实不正常,有时自言自语,有时突然发狂…
我继续表演。时而傻笑,时而缩成一团。江逸安脸上的得意越来越明显。沈清菀眉头紧锁,无奈失望溢于表情。
林月上前一步:沈师姐,若证据不足,我们是否应该—
我猛地停下所有疯癫动作。
室温骤降。阴冷气息从我身上扩散。缓缓抬头,表情一转,冰冷清明。嘴角扯出讽刺笑容。
沈清菀,你真以为我疯了
声音低沉清晰,回音满含邪气,在禁室盘旋不散。
江逸安脸色煞白:你…你…
演够了吧,江师兄。
我挺直身体。身上气息变得恐怖,黑气在周身游动。
该让大家看看你的真面目了。
伸手间邪气实质化,席卷向守塔弟子。他惨叫一声,身不由己抽搐起来,双眼变黑如墨。
说,江逸安怎么指使你的冷声质问。
江…江师兄让我…负责给楚宴喂食…守塔弟子痛苦开口,声音挣扎着从喉咙里爬出来,他给了我…小瓶子…说把里面东西放进楚宴食物里…说这样才能…控制住楚宴体内邪祟…
江逸安猛站起来:胡说!他被邪祟控制了!
冷笑一声。双手快速结印。
整个禁室墙壁浮现幽暗图像—江逸安亲手将金丹碾碎混入食物;他指使守塔弟子虐待我;他和同伙密谋杀害我们的对话。
锁妖塔内邪祟记录下的。转向沈清菀,它们没眼睛,但能感知一切,尤其是江逸安这种邪恶灵魂散发的气息。
江逸安面色死灰,随即狰狞扭曲:既然这样,那就都死在这吧!
他掏出符箓掷向沈清菀,另只手凝法直击林月。
千钧一发间,我身上黑气爆发。整个禁室震动。我在黑气中扭曲变形,双眼纯黑,身后显现巨大邪祟虚影。
闪电般移动,我扼住江逸安咽喉提起。他的符箓未至沈清菀身前便灰飞烟灭,凝聚法力在我邪气冲击下消散。
以为我只是装疯将脸凑近他,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处,我真疯了—疯到能控制锁妖塔所有邪祟,疯到在你喂我金丹时,反噬你灵力…
江逸安面上现出恐惧,拼命挣扎,连手指都动弹不得。
楚宴!住手!沈清菀惊呼。
瞥了她一眼,手上力道不减:师姐,这是我应得的公道。
江逸安脸色青紫,绝望恐惧填满双眼。就在他快窒息那刻,松手,任他重重摔在地上。
不杀你,只因我还不想真变成邪祟。俯视他,但你的噩梦,才刚开始。
07
江逸安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脸上失了血色,眼中满是恐惧。方才那一刻的窒息感仍然残留在他的喉咙里,让他不住地咳嗽。
楚宴,不能这样…沈清菀脸色凝重,往前迈出一步。
我不看她,眼睛钉在江逸安身上,嘴角慢慢勾起一抹笑。
江师兄,游戏才开始啊。
黑气从指尖流出,活了般缠上他的手腕和脚踝。
不——江逸安疯狂挣扎,饶了我!楚宴,我错了!尖叫声回荡在禁室中。
我俯身靠近他的脸,声音放得很低,几乎贴着他的耳朵。
在锁妖塔里,我也曾这样求你。冰冷的语调灌进他耳中,你当时…怎么做的
他瞬间崩溃,眼泪流了满脸,身体在地上扭动,宛如垂死的蛇。曾经高高在上的天才弟子,此刻卑微得不堪一击。
你——
闭嘴。我打断沈清菀,师姐没资格说话。
手指轻点,一道漆黑符文穿透江逸安胸口。他猛地弓起身子,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锁妖塔深处的邪祟教我的。我语气平淡,透出诡异的温柔,慢慢吞噬修为,但保证神智清醒,感受全部痛苦。
江逸安体内的灵力被抽出来,凝成暗紫色气旋悬在空中。他抽搐着,口中发出无法形容的声音,既不是哭嚎也不是求饶,而是比这两者更加凄厉的悲鸣。
师姐,睁大眼睛瞧清楚。我转向沈清菀,这是你信任的弟子,你骄傲的选择。
她浑身发抖,眼中写满震惊。
楚宴…变成什么了
变成你们创造出的怪物。我冷笑着,现在,该你了。
黑气蔓延,将沈清菀团团围住。她试图结印反抗,却惊恐地发现体内灵力无法调动。禁制早就种下了,她毫无察觉。
放心,不会杀你。我盯着她惊慌失措的脸,只会让你永远留在锁妖塔,看江逸安受折磨,直到心神俱裂。
住手!林月冲上前。
我随手一挥,她被无形力量推到墙边动弹不得。
林师妹别急,念在你帮过我,不会伤你。
转头看向那名已经吓傻的守塔弟子。他跪在地上,头磕得砰砰响。
帮凶也该清算。手指点出,黑气射入他眉心,从今起,你失去修为,在塔底伺候邪祟,直到生命尽头。
守塔弟子眼中光芒瞬间黯淡,软倒在地,空壳般一动不动。
江逸安灵力已失,但我还没尽兴。掏出个小瓶子,里面盛着从塔深处弄来的物质。
这是什么打开瓶盖,黑液倒在他脸上,会让你的灵魂永困锁妖塔,当邪祟的玩物。
黑液钻进江逸安七窍,他最后惨叫一声,眼神随即空洞。身体却诡异地站起来,机械地迈向塔深处。
不!沈清菀崩溃了,楚宴…不是这种人啊…
你懂什么。我冷冷看她一眼,你从来只看你想看的。
转身走向塔顶,感受体内奔涌的力量。邪祟之力已成我的一部分,但神智反而更加清醒。
站在塔顶,月光冷冷地照在身上。脚下曾是牢笼,如今是领地。风拂过发丝,我已不再是那个宗门天才,而是正邪之间的存在。
锁妖塔的邪祟向我臣服,臣服于我身上的力量。这里会是我的起点。
锁妖塔有了新主人。轻声说着,声音却传遍整座塔。
不去看那些曾高高在上之人的崩溃,只望着远方。复仇完成,我的路才开始。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塔顶,锁妖塔因我的力量开始变化。这座关押邪祟的地方,从今往后是我统治的起点。
楚宴…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微微转头。
那个怎么也想不到的身影,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