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崔漾在府中静待消息,不曾想却等来了太师夫人的再次邀约。
崔漾看着手里的请帖微微皱眉。
她和太师萧家,并无什么因缘际会,为何多次邀请
前番赏花之筵,未得幸会,今冒昧再叩,诚盼芳驾莅临,共续雅缘,翘首以盼。
如此恳切,实在是让她有些惶恐。
她倒不会自以为是地以为太师夫人相中她做儿媳,她作为商家之女和太师府从无瓜葛,既无瓜葛,便不相知,便无邀约一说。
去还是不去她一时拿不定主意。
去吧,不知道到底所为何事,是善是恶,不去吧,对方位高权重,拒绝两次,已是失礼。
崔漾幽幽叹口气。
将请帖递给苏和,先收起来吧,晚些再说。
崔漾算了算时间,已经过去五日,距离十日为限已经过去一半。
第六日,传来消息,崔荷被劫,崔承德和焦云娇被吓个半死,重回京中报案。
报案有何用,每年被山匪抢走的钱财妇女不计其数,乡野山间等阴暗地带官府无计可施,向来作壁上观,佯为不见。
崔漾得知消息,便知道婚事一则危机,算是解了。
赖家同为京中商贾,日后还要继续在京谋生,自然不会抢了崔荷回去直接霸王硬上弓,日后赖家子孙繁衍生息,行商或者科考,还需要一桩像样的婚事和来头正的主母。
定然还有后续动作。
果不其然,又有消息传来,赖家得知崔家六小姐被劫,便出动府中壮丁寻找,幸得天佑,将六小姐救了回来。
崔承德这才反应过来是赖家人在搞鬼,贼喊捉贼,给他们下套。
但是赖家对外声称既然已经同崔家结亲,必然不能隔岸观火,见死不救,不然同那狼心狗肺之徒有什么区别,崔家大房忘恩负义不假,但是他们赖家定不做那种不仁不义之事。
两家斗狠,互相往对方身上泼着脏水,好不热闹。
丹蕊将此事讲给崔漾听的时候,笑的格外开怀。
苏和抿嘴笑道:好啦,小姐面前,成什么样子。
丹蕊这才收了笑,窃笑着吐吐舌头。
崔漾心中一块石头也算落了地,只不过,崔荷听了我的建议连夜回丹吴老家,大叔公势必不会善罢甘休,叫人好好盯着他,不可松懈。
家产我们已经拿回,小姐为何不直接把那份契约交到官府去,这样大老爷下狱,我们就不用再担心他对您不利了。
崔漾道:还不是时候,这份契约,还有更大的用处。
*
崔承德不答应婚事,赖家便不放人,女儿家的名声大过天,崔荷只身待在赖家,说不清道不明的,崔承德只得答应了这门婚事。
第七日,崔荷大婚。
崔漾决定去往太师府赴约。
崔漾将宅院收回,崔承德夫妇无家可归,只能暂居赖家别院,接亲便直接从赖家别院接到赖府。
迎亲唢呐刺破云霄,崔漾的玄木马车与喜轿狭路相逢。
小姐,是六姑娘的轿子。苏和低语。
崔漾撩开鲛绡帘,看着不远处那抬喜红色的轿撵,淡淡道:让路。
马蹄轻溅,带着马车行至路旁,让出主路。
一阵风轻轻捻起轿帘一隅,崔漾看见了硕大的喜冠之下,崔荷那张哭到紫红的脸,肿胀的双目绞着浓烈的仇恨。
她放下布帘,眼中情绪暗敛,走吧。
苏和看着崔漾脸色,低声道:小姐可是有话想说
崔漾冷笑:她虽履至穷途,已失庇荫,该自救于水火,哭又有何用。
苏和点点头:当自劈荆棘才是,怕是六小姐始终不懂这个道理。
丹蕊冷哼一声:他们一家自做出那些腌臜事时,就该想到会有这一天。奴婢只恨,就算他们沦落至此,老爷也回不来了。
说着有些黯然。
车内一时静默,苏和安抚道:老爷泉下有知护着小姐,莫要提这伤心事惹小姐难过。
丹蕊吸吸鼻子,奴婢失言了。
崔漾笑道:怪我一时感慨,倒把你们惹得这般难过。
话毕,行至太师府前。
萧家早已派人守在门口等着崔漾到来。
一个身着一袭深紫色绣金牡丹纹褙子的嬷嬷,头戴掐金坠珠钗环,一身锦袍针脚细密,色彩明艳,一眼便知此身行头价值不菲,想来在府中有些地位。
奴家鄙姓夏,是内宅管事,夫人命老奴在此等候小姐。夏嬷嬷一脸笑意,躬身施礼。
崔漾还礼:夏嬷嬷有礼,夫人盛情,民女不胜惶恐。
五小姐请随我来。说着夏嬷嬷带着崔漾步入太师府。
彼时摘星楼有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正望向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