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情断红豆杉 > 第一章

县委员会主任每日取我心头血滋养他新娶的媳妇,直到父母从秘境出来,他才知道我于他家有恩,急忙打开房门,却发现我半截身子已化为枯木。
1为保全族人能在深山继续生存,我只能下山,重新纠缠已是县委员会主任的昔日恋人顾延舟。
他对我余情未了,将我困在乡下的院落,夜夜索取,缠绵不休。
温情是毒药,我几乎沉溺,却被现实打醒。
他将滚烫的烙铁按在我背上,看我痛得蜷缩,笑声冰冷刺骨。
“山里的精怪,也会怕疼?”“这点疼,和你爹娘当年举报我父母,害他们失踪相比,算得了什么!”“这只是个开头,你不交代我爹娘的下落,就休想离开这院子!”两年光阴,我眼睁睁看他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
他用族人的安危逼我留下。
一次次用利刃刮开我的骨头,取走里面的灵髓,给他那个娇弱多病的城里媳妇调养身子。
顾延舟给我拴上铁链,罚我彻夜挑水劈柴,不许合眼。
还要听着他们屋里的动静,忍着刮骨之痛在碎石路上跳舞,哄他妻子开心。
后来他妻子有了身孕,顾延舟便开始割我的肉,说是山珍野味,给他妻子补身子。
他恨我入骨,可每次我疼得快要昏死过去,都是他沉着脸给我灌药。
“沈青芜,你就是仗着我舍不得你死,乖乖告诉我,我爹娘到底在哪?”我麻木承受他这扭曲的对待。
很快,我就不必再守着那个秘密了。
因为我们山灵后裔,离了祖山庇护的山泉三年,灵髓耗尽,必会化为枯木。
而我的期限,只剩下最后三天。
天还没亮透,柴房的破木门被一脚踹得震天响。
我被人从冰冷的草堆里揪起来,后背挨了好几下烧火棍,火辣辣地疼。
直到嘴角被打破,渗出血丝,那人才骂骂咧咧地停手。
是顾延舟妻子白秀莲的表妹,叫翠莲,她抓着我的头发往外拖。
“秀莲姐手受伤了,你这丧门星还睡得着!”院子里晨雾冰冷,混着泥土和牲口粪便的气味。
血滴落在泥地上,蜿蜒着通向顾延舟他们睡的正房。
顾延舟站在门口,看到我头发凌乱、嘴角带血的样子,眉头皱了起来。
“秀莲手被猫抓了,你去给她弄弄。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看见白秀莲依偎在顾延舟怀里,手背上几道细细的血痕,脸色却红润得很。
“你看什么看!”顾延舟厉声呵斥,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
他语气带着上位者的命令。
“还不快滚过去给秀莲治伤,你这双晦气的眼睛也配看她?”我立刻垂下头。
“对不起。
”然后膝行到床沿边。
原来是白秀莲喂她那只城里带来的波斯猫,被不耐烦的猫抓了一下。
这两年,我已经习惯了白秀莲层出不穷的“小病小痛”。
于是我沉默着卷起袖子,拿起旁边桌上一块摔碎的瓷碗碎片,对着自己的手腕划下去。
忍着深入骨髓的刺痛,挤出带着微弱淡绿光泽的血液,滴在白秀莲的伤口上。
屋里一片寂静,只有血液滴落的声音。
顾延舟声音透着不耐。
“沈青芜,磨蹭什么,这点小伤也要弄半天?”在他看来,这只是举手之劳。
因为山灵后裔的血,初期确实有些微弱的愈合效果。
可他不知道,我的灵髓快要枯竭,现在的血,几乎和普通人无异了,只是颜色还残留着些许不同。
白秀莲娇哼一声,靠在顾延舟肩头,声音带着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延舟哥,你看她的血,绿莹莹的,怪瘆人的,闻着还有股草腥味,我头都晕了。
”话音刚落,顾延舟抬脚把我踢开,瓷片脱手掉在地上。
“滚出去跪着!”我蜷缩着爬出门槛,身后传来男人放柔的声音。
“秀莲,是不是吓到你了?这山里的东西就是邪乎,别理她。
”原本死寂的心,此刻却因为他话语里的维护而抽痛,手腕的伤口淌出更多颜色黯淡的血。
翠莲提着一桶冰冷的井水,直接泼在我身上,激得我一哆嗦。
她脸上满是鄙夷和幸灾乐祸。
“贱骨头,不是说你们山怪愈合快吗?怎么还流血,脏死了!”一捆脏衣服扔在我面前,砸得我额头生疼。
“把这些衣服都洗干净,要是晌午前洗不完,看我怎么跟主任说!”整个清晨,我就跪在院子里的石板上,用冻得通红的手搓洗着成堆的衣物。
听着屋里隐约传来的嬉笑声,一滴冰凉的液体落在手背,不知是井水还是泪水。
顾延舟厌恶我的神情,在我脑海里反复出现。
快了,就快解脱了。
山灵离了祖山也会死的,还有三天。
搓完最后一件衣服时,手腕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只是留下一道丑陋的疤痕。
院子里的人开始新一天的忙碌。
2顾延舟脖子上带着几处暧昧的红痕从正房出来。
他一眼瞥见我脚边洗得发白的衣物和旁边盛着浑浊血水的木盆。
眉头紧锁。
“怎么用了这么多水?手腕怎么回事?”我没有抬头,弯腰收拾东西。
“对不起,我不小心弄破了,马上清理干净。
”不远处,翠莲正在喂鸡,故意扬高声音。
“有些人啊,就是不安分,居然跑去问我怎么才能讨男人欢心,啧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还想攀高枝呢?”“就是,要不是她爹妈当年乱说话,主任的父母怎么会被抓走,现在人都找不到了!”我想快点离开这是非之地,顾延舟却挡在了我面前。
他踢开木盆,水溅了我一身,然后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向村子后面的旧祠堂。
顾延舟手里把玩着一根牛皮鞭子,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差点忘了,这个月还没好好问问你。
”“说,我爹娘到底被你们藏到哪里去了?”“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鞭子带着风声抽在我背上,旧伤叠新伤,疼得我几乎晕厥。
我尖叫着蜷缩起来,冷汗瞬间湿透了单薄的衣衫。
第一鞭结束,我浑身都在发抖。
“我不会说的。
”我不能说,说出来,他父母立刻就会被那些从未放弃追查的人找到,下场只会更惨。
这一次,顾延舟没有再动鞭子,而是让翠莲拿来一个布包。
里面是我藏在柴房砖缝里,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一支红豆杉木簪,上面刻着我们山灵一族的图腾。
我瞳孔骤缩,浑身冰冷。
“你要做什么?”“我要做什么,你不是最清楚吗?”顾延舟扯起嘴角,露出一抹残酷的笑,他拿起木簪,在烛火上燎烤!听着木簪发出“滋滋”的轻响和我的哀嚎,他笑得更畅快了。
“这是你那个当巫祝的娘留下的吧?听说你们山灵最重传承,毁了它,是不是就断了你们的根?”“命真硬啊……还不肯说吗?”我的指甲已经折断,露出里面的嫩肉。
眼角滚落的不是泪,是血。
“顾延舟,你会遭报应的。
”回应我的,是他捏紧我的下巴,强迫我与他对视,眼里的寒意几乎将我冻僵。
“报应?我爹娘失踪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报应!”他的逼近让我一阵恍惚。
身体越来越虚弱,我几乎要忘记我们曾经那样好过。
山灵一族世代守护祖山,很少与外界接触。
我是族里百年不遇,能完美化为人形的灵女。
十八岁那年,我偷偷跑到山下的村子,遇到了作为知青下放的顾延舟。
他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失了神,后来偷偷问我。
“你是山里来的仙女吗?”他会帮我挡开村里顽童的石子,会在批斗会上悄悄替我说好话。
后来,运动的风声越来越紧,我父母冒险将同被牵连的顾延舟父母藏进了祖山禁地。
分别前夜,顾延舟拉着我的手,眼神无比认真。
“青芜,等风头过去,我就娶你。
”那一刻,我是真的信了。
谁知再见,他成了委员会主任,带着人来“请”我下山。
他父母失踪,我是最大的嫌疑。
他恨我,我知道,但我不能解释。
很多次,我都想告诉他真相。
但我不能。
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不用再忍了。
“我就要死了,顾延舟。
”顾延舟听到这话,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骤然暴怒。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捏开我的嘴,强硬地灌了几颗黑色的药丸进去。
“没有我的允许,你敢死?”他解开我的铁拷,却拿出更粗的铁链,一头锁住我的脚踝,另一头拴在祠堂的石柱上。
“死也得等我说出我爹娘下落之后!”我被强迫吞下药丸,一股暖流暂时压制了伤口的恶化和生命的流逝感。
白秀莲披着大衣,娇娇怯怯地走进来,依偎在他怀里。
目光转向我时,却充满了怨毒和一丝诡异的兴奋。
她红唇微动,无声地对我做着口型。
“沈青芜,我要你死!”3半睡半醒之间,我似乎听见有人在柴房外徘徊。
脚步声很轻,带着迟疑。
然后是压抑的低语,隔着门板模糊不清,却透着一股难言的痛苦。
“青芜……对不起……”是顾延舟?他,在后悔吗?我费力地想睁开眼,意识却如同坠入深渊。
白秀莲坐在场边临时搬来的太师椅上,手里拿着瓜子,笑意盈盈。
“青芜,饿了吧?瞧你瘦的。
”顾延舟站在白秀莲身后,替她打着遮阳的油纸伞,见我不说话,皱着眉用脚尖踢了踢我的腿。
这一踢,正好碰到昨晚被铁链磨破的脚踝,血立刻渗了出来,染红了裤脚。
顾延舟眼中闪过一丝烦躁,连个眼神都懒得给我。
只把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扔过来,盖住我的脚。
“秀莲身子重,见不得血腥,盖好了!”白秀莲眼波流转,嗑着瓜子,然后把一把混着泥沙和鸡毛的馊饭扔在我面前的地上。
声音腻得发甜。
“青芜,快吃吧,这是昨晚剩下的,还热乎呢。
”鬼使神差地,我抬头看向顾延舟。
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刚刚的动作里有一丝不忍?是我快死了,出现幻觉了吗?我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捡起地上的馊饭,手指屈辱地抓挠着地面,泥沙硌得指缝生疼。
耳边是白秀莲故作关切的声音。
“哎呀,青芜,你怎么光吃饭,不学两声狗叫听听?听说你们山里的精怪都会学牲口叫唤,叫两声给我肚子里的孩儿听听,就当积德了?”我想也不想,将馊饭塞进嘴里。
“好吃吗?这可是人吃的饭哦,不像你们山里,茹毛饮血的。
”“呕——”“哎呀,我的鞋!”秽物溅到了白秀莲崭新的绣花鞋上。
翠莲甚至不用吩咐,冲上来揪住我的衣领,左右开弓扇了我好几个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
顾延舟有洁癖,此刻却蹲下身,拿出干净的手帕,想要帮白秀莲擦鞋。
白秀莲却躲开了,指着我。
“延舟哥,让她擦!用她那身脏衣服擦!”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刚想再说什么,被一个匆匆跑来的干部叫走了,似乎是县里来了电话。
莫名的,我的鼻子有点发酸。
他走后,白秀莲脸上的笑容淡了些。
“我不喜欢有人跟着,你自己去后山,采不到一篮子清露草,就别回来。
”我什么也没说,拖着沉重的铁链,往后山走去。
翠莲跟了上来,手里拿着一个竹篮和一把镰刀。
她鄙夷地看着我,捏着鼻子。
“喂,秀莲姐说了,清露草要带着露水用手摘才最有诚意,用什么镰刀?快去!”她把篮子塞给我,又狠狠推了我一把。
“就用你这双手去摘!”我嘴唇动了动。
“清露草…有毒…”翠莲呸了一口。
“你以为你是娇小姐吗?一个山里的野妖怪,皮糙肉厚的,怕什么毒?快去!”说完,她抱臂站在路口监视着我。
我沉默地走进草丛,伸出已经布满细小伤口的手,开始采摘叶片上带着刺、沾着露水的清露草。
叶片的毒刺刺入皮肤,火烧火燎的疼,很快双手就红肿起来,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
直到我痛得浑身发抖,嘴唇发白,才勉强采了小半篮。
我靠着树干喘息,意识阵阵模糊。
隐约听到后院牲口棚那边传来压抑的呜咽和铁链拖动的声音。
好像是……我们山灵语的求救声?我心中一紧,顾不得手上的剧痛,扶着树干站起来。
艰难地挪到后院墙边,先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和药草混合的怪味。
牲口棚里,几个瘦骨嶙峋的少年被铁链锁着。
更可怖的是,他们手腕或脚踝处有明显被利器刮过的痕迹,露出森森白骨。
那是…被强行抽取灵髓的伤口!我一眼就认出了其中一个,是我族叔的孩子,阿木!而在一个破旧的鸡笼里,关着一个更小的女孩。
是我的妹妹,青禾!她才八岁,连完整的人形都维持不稳!“姐姐…救我…”白秀莲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手里把玩着一根烧红的细铁条,嘴角噙着恶毒的笑意。
“原来这是你妹妹啊,长得真丑!不如先把她眼睛烫瞎,看她还怎么瞪人!”翠莲和一个粗壮的婆子狞笑着上前,打开鸡笼,粗鲁地把青禾拖了出来,按在地上。
我再也控制不住,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朝着白秀莲疯狂磕头。
“夫人,求求你,求求您放了我妹妹!”“您用我的灵髓吧,我的还有用,求您了!”白秀莲用铁条尖端挑起青禾的下巴。
“可是我今天就想听听小哑巴是怎么叫的,多有趣啊?”“小东西,今天姐姐就先让你尝尝这铁条的滋味——啊,你干什么!!”“不许你欺负姐姐!”青禾情急之下,张嘴吐出一块带着微光的、核桃大小的山石,这是我们山灵护身的本命石,用尽全力砸向白秀莲。
石头只砸中了白秀莲的脚背,她痛呼一声。
下一秒,闻声赶来的顾延舟一脚将青禾踢开。
骨头碎裂的“咔嚓”声清晰可闻。
青禾惨叫一声,像个破布娃娃一样摔在我身边,一条腿不自然地扭曲着。
顾延舟连忙扶住白秀莲,查看她的脚,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将我烧成灰烬。
“沈青芜,你爹娘害我父母,现在你妹妹还要伤我的妻子和孩子?!”我哭着摇头,将痛得昏死过去的青禾紧紧护在身后。
“我错了,你杀了我吧,放过我妹妹,她什么都不懂……”“呵,放了她,好啊?”顾延舟冰冷的目光扫过我和奄奄一息的青禾。
“告诉我,我的父母到底被你们藏去了哪里,我就考虑饶她一命。
”又是这句话。
我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第一次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看向顾延舟。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早就说过,时候到了,你自然会明白一切,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的家人?”顾延舟,我恨你,我恨透你了!他避开我的视线,舌尖用力顶了顶腮帮,发出一声嗤笑。
“好,嘴硬是吧,那就让你妹妹替你受过!”4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顾延舟示意翠莲拿来那根烧红的烙铁,上面刻着两个字:“贱奴”。
烙铁滋滋作响,带着灼人的热气,朝着青禾稚嫩的脸颊靠近。
我似乎能听到自己心碎裂的声音。
青禾的小脸那样苍白,她的腿被打断了,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想要调动体内残存的灵力去阻挡,却只发出一圈微弱的淡绿色光晕,就被顾延舟不耐烦地挥手打散。
我瘫坐在地上,忘了哭喊,也忘了求饶。
白秀莲捂着肚子,突然发出一声尖叫,脸色煞白地抓住顾延舟的手臂。
她哭喊着,声音凄厉。
“哎呀,我的肚子!延舟哥,我肚子好痛!是不是要生了?是不是这个小贱人冲撞了我的孩儿?!”顾延舟从不怀疑白秀莲的话,此刻也顾不上惩罚青禾了。
他一把抱起白秀莲,焦急地喊人去请接生婆。
他最后扫了我一眼,那眼神冰冷刺骨,充满了警告。
“等秀莲生了,我再跟你和你这个小野种算总账!”我无声地笑了笑,眼角滑落血泪。
算不到了,我快要死了。
青禾被翠莲拖着,像扔垃圾一样扔回了鸡笼里,脸上多了一个丑陋的、还在冒烟的烙印。
我被重新锁回阴冷的柴房,连祠堂都不配待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破旧棉袄、满脸沟壑的老农,哑着嗓子,跌跌撞撞地跑进院子,手里紧紧攥着一个旧烟斗。
“主…主任…门口…门口有人找…”顾延舟不耐烦地蹙眉。
“谁啊?没看我这儿正忙着吗?”“是…是您的爹娘!”顾延舟如遭雷击,手里的烟掉在地上,他几乎是冲到院门口。
他多年未见的父母站在那里,形容枯槁,满面风霜,看到他,却没有立刻上前拥抱。
反而急切地抓住他的胳膊,他爹声音沙哑地问。
“延舟!青芜那孩子呢?她是不是在你这里?快带我们去见她!带她回山泉!再晚就来不及了,她会死的!”顾延舟心头猛地一沉,却嘴硬道。
“她妹妹伤了秀莲,我把她关起来了。
爹,您说什么胡话,山里的精怪怎么会死。
”“别管她了,快跟我说说,这些年你们到底去哪儿了?是不是沈家把你们怎么了?”顾父气得浑身发抖,扬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混账东西!我们是被青芜爹娘舍命藏起来才活到今天!柴房在哪儿?带路!!”顾延舟捂着脸,难以置信,却被母亲哭着拉扯,不情不愿地带着父母走向柴房,嘴里还在辩解。
“爹,娘,你们肯定是被她骗了,她……”推开柴房破旧的门,顾延舟先是漫不经心地说。
“爹娘你们看,人不是好好的……”他爹娘只看了一眼里面的情景,就同时发出崩溃的哭喊。
顾延舟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瞳孔骤然收缩。
只见草堆里的我,半边身体已经呈现出枯木般的灰褐色,皮肤干裂如同老树皮,头发大半变得枯黄脱落,裸露在外的手指僵硬弯曲,宛若枯枝。
下一刻,顾延舟震惊地后退了一步,脸上血色尽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