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意识到自己刚刚这个问题唐突了，秦知霖连忙道歉。
这是人家女孩子的隐私，结果他竟然就这么问了出来。
太不应该。
“没什么抱歉的啦，我只是有点惊讶你会问我这个。”林风眠笑笑，“我……没喜欢过什么人。”
去Y国之前她还很小。
后来她成年了，一直都在为生活奔波，哪里有心思去想什么喜欢不喜欢？
当然，现在，她对秦知霖，是有喜欢的……
不过没必要让他知道。
他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如果现在让他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只会让他为难，给他们两人之间徒增尴尬。
现在这种气氛，就挺好。
“这样啊。”秦知霖笑笑，重新转头看着外面的夜景，“我喜欢过一个人。”
林风眠心底又酸又涩，还带着细密的疼痛。
但她面上却没有表露分毫，很淡定地问：“是那位温秘书吧？”
“嗯。”秦知霖并不意外她会知道。
林风眠看过他手机屏保上的照片。
顾霆尧和温清离这两天还上过热搜。
她会知道也是正常的。
“她很漂亮。”林风眠真心地夸赞，“一定也很优秀。”
“确实。”秦知霖嘴角笑意更深，“不过当年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只是个冒冒失失的小秘书。后来……她成长了，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在顾霆尧的身边成长。
这种时候，林风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当一个耐心的倾听者。
“有时候我真的很后悔。”秦知霖垂眸，看着杯中的果汁，“我会想，如果当年，我早一点意识到我是真的很喜欢她，我早一点去追求她，那结果会不会不同？”
其实秦知霖很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
结果不会有任何的不同。
有些人，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哪怕他更早地出现在温清离的生命里，比顾霆尧更早，也无济于事。
他终究不是能走进温清离心里的那个人。
“其实早在她明确拒绝我的那一刻我就该死心的。”秦知霖无奈勾唇，“只是我心底总抱着那么一丝幻想，我想以朋友的身份跟她相处，或许，我还能有机会。”
可事实总是残酷的。
即便他强求来一个“朋友”的身份，温清离仍然没给他一丁点的机会。
她的心里只有顾霆尧。
“后来，我做过错事。我想试探他们的感情是不是真的那么情比金坚，不，其实我心底藏着更阴暗的想法，我想拆散他们，所以我……”
秦知霖没具体跟林风眠说他做了什么，他只是叹了口气：“那个时候，我都不像我了。”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他和温清离连朋友都没得做。
之前温清离被他连累，被纪思如算计的时候，都没有怪过他。
可他妄图破坏顾霆尧和温清离的感情时，她是真的很生气。
虽然知道他们的感情不会被破坏，但她对这种行为还是无法容忍。
足以见得她对顾霆尧究竟有多么重视。
秦知霖没再继续说下去，他沉默着低头，似是在后悔，或者是在忏悔。
林风眠眼眶微红，心底很难过，说不清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
过了许久，她才轻声说：“已经过去的事情，不要总是压在心底，该忘的，就忘了吧，你总要继续你的人生。”
“忘记”这件事，说来容易，可是做起来，谈何容易。
但现在，她也只能跟秦知霖这样说。
秦知霖没有反驳她，而是轻轻点了点头。
“嗯，是该忘了。”
他不忘，受折磨的只会是他自己。
他又转过头，对林风眠柔和地笑：“谢谢你，听我说了这么多。”
“这有什么好谢的？”林风眠喝了一口果汁，只觉得这果汁酸得厉害，“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只是陪你聊聊天而已，这完全不足以回报你对我的恩情。”
“你不要总是把这个放在心上。”秦知霖无奈地说。
“我明白，你帮我的这些，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但对我来说，意义非凡，是你让我父亲重归故土，是你让我有了这么好的生活，还有了重新学习的机会。所以这份恩情，我不可能忽略掉。”
林风眠认真地说：“如果以后有机会的话，一定一定要让我报答你，不要拒绝，好吗？”
她这样的语气，让秦知霖完全没有办法拒绝。
所以他只能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林风眠开心地笑起来。
虽然她还没有什么能报答他的，但时间还长，她想，以后肯定会有机会的。
只要秦知霖不要拒绝让她报答他就好。
两人又聊起了别的，不知道过了多久，秦知霖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微微蹙眉。
“竟然已经这么晚了，我该走了。”
没想到跟林风眠聊天，时间过得这么快。
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
明天林风眠上午还要上课，他不该耽误她这么长时间。
林风眠本想说已经这么晚了，他不如就留在这里休息，反正还有空房间。
但是又怕这样说会引起误会，最后只能说：“我送你出去。”
“不用，你快去休息吧。”秦知霖说。
虽然他这么说了，但林风眠还是坚持送他到了电梯口。
如果不是他执意反对，林风眠可能会送他到楼下。
电梯来了，秦知霖进了电梯，转身，看到林风眠还站在电梯外面看着他。
他转过身来的时候，她还没来得及掩饰眼底的感情。
恰巧被秦知霖捕捉到。
他心里突然一惊。
难道林风眠对他……
到底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过这么多年的人，就算这会儿察觉到了什么，他的面上也没有表现出来任何异样。
而林风眠也没有发现自己对他的感情好像已经暴露了，看着他，笑着说了句：“秦先生再见。”
“嗯。”秦知霖轻声说，“再见。”
电梯门慢慢合上。
而秦知霖的心始终无法平静下来。
如果林风眠对他真的有那种感情，那他该怎么办？
她年纪还小，可能，根本就分不清自己心里对他究竟是感激，还是真的喜欢。